第九十章 道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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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好几天，雪晴每天不是忙着干果工厂改造，就是紧张筹备钢管舞的初次演出，还得抽时间陪艳丹逛街，几天下来，累的像条狗，只剩下半口气撑着。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累到筋疲力尽，雪晴最想念的还是她家的木板床，一躺上去吱咯吱咯响的老床。
下课后，离开练舞房，雪晴背起书包，背向晚霞走在归家的小路上。
十几天没回，家里的一切倍感亲切。
家还是记忆中那座泥砖大瓦屋，包围在半圈矮墙的院子里，屋檐下悬挂着根晒得干亮的晾衣竹竿，此时多挂了几串包粽子用的箬叶和假菠萝叶，高高的门槛石墩边上镶嵌了两扇上了年纪，贴着两张褪色门神的大木门。
雪晴背着书包，兴高采烈跨过门槛大声笑道“我回来了”
俯身低头正在滔糯米，漂绿豆的奶奶闻言顿时抬头，眼开眉展，“嗳，回来就好，明天中秋要包粽子咯，想吃什么陷啊？”目光跟随着走动的雪晴。
“嘻嘻，都有什么陷的？”雪晴放下书包，轻盈走下天井，帮着奶奶漂起绿豆，把豆壳滤掉。
“有花生，有绿豆，香芋，你想吃什么就多做些”奶奶又弯腰忙碌，乐呵呵笑道
“没做碱水粽吗？”
“都有，一早泡着了，知道你们喜欢吃，你爷爷今天一大早就去买碱水回来放着，等今晚包好，熬上五六个钟，明天一起床你就能吃上了”奶奶眉开眼笑道
“好，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碱水粽”雪晴怀念道。
“哈哈，自己家做的，想吃多少都有”奶奶慈祥笑道
转头打量着雪晴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奶奶脸上的笑意停在嘴角，忧心道“这些天，在外面吃得习惯，住得好嘛？平常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自从得知她身上带病，悬挂的心从未放下，十来天不见，竟又觉得瘦了。
“好吃好喝好睡，都好着呢，啥事都没有，阿妈和爷爷都去哪了？烘干房的事还没做完吗”雪晴转移话题。
“你爷爷泡在养殖场还没回来，你妈在烘干房收拾，一会就回来的了，前几天收回来的水蛭都烘干封装了，不趁早把地方清扫干净，等到什么时候？这次也多亏你五姑留下来帮忙，要不然，这顿粽子可包不成了。
唉，始终人手不够，天天忙着烘干房的事儿，都没空闲做别的，我还想中秋过后买几个小鸡回来养着，过年也有的吃……”奶奶有些无奈道，脸上深陷的皱褶显得沧桑。
招人，雪晴计划中的一项，奈何之前时机不成熟，如今却是可以趁热打铁了，笑道“迟早都要招人，你们可以先物色合适的人选嘛，看下谁愿意过来帮忙，有的话就招一两个人回来，虽然开销大些，你们至少不用太累，没日没夜的忙，对你们身体也不好”
奶奶摇手“找别人帮忙，工钱不是那么好给的，少了没人干，多了自己也给不起，还得包三餐，不划算。
我是想叫你爸回来搭把手，但你爷爷不同意，说你爸辞工回来，也只是忙几个月，忙完后又出去重新找活儿干，也不是长久之计，谁会要经常干几个月又不干的人？
你爷爷是想等他的养殖场做起来，货源稳定，再招个人回来帮手，现在他什么都不会想的了，每天睁开眼睛就干，一直干到天黑，凌晨就去烘干房轮值。唉，要不是年纪大了，还能多做几年，可今昔不同往日，熬夜太多，他这个人看起来没点精神，整个人都变得恍惚”
雪晴心猛跳了下，坚决道“一口哪能吃成胖子？钱少赚没关系，但身体不能不管，我一会找爷爷说去”
“老头子要是能听进别人的话，也不至于累到晕头转向了，我每次跟他提起，都会点头说好，但就没一次真正应下。
你今天一个人走回来的，君华没送你回来？你妈这几天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过节，你去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怎么合过眼”奶奶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
雪晴有点哽咽，笑道“以后我会多回家看看，一年一次的中秋节，我肯定是要在家里过的。我离家也不远，上完课走回来也就一会的功夫，他跑来跑去反而麻烦，所以中午和他一起吃饭，就跟他说了下午不用来接我”想起中午跟他说这事时，他脸上勉强的笑意，雪晴叹了口气。
“也是，明天的中秋节，君华跟他爷爷，叔伯一起过？还是去哪里？要不请他和我们一起？”奶奶问道
雪晴摇头，“他节目多着呢，不用管他”
“你这丫头，人家一直尽心尽力就帮我们，要是没有他，太阳下山，我们现在还跟门口外面的人一样在刨着一亩三分地。
不说别的，就你身体这病，连大医院都检查不出，要是靠你爹娘，倾家荡产都没法医治，而人家不声不吭照顾你，又不要我们一分一厘，这份情深，过意不去啊！
再说，他前几天还送了一大车东西来，水都没喝，急急忙忙说有事，又走了，趁明天过节，请他到我们家来一起过，先不论他来不来，你把这意思跟他说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心凉了”奶奶谆谆教导着。
“再说吧，他送什么东西来了？”雪晴眼睛一亮笑道，送东西来了，也没跟她说。
“嗳，你跟来看看，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买了好多，我们吃都吃不完”奶奶把糯米沥干水，乐呵呵拉着雪晴往房间走去。
才进房门，各种水果混杂一起的气味扑鼻，雪晴目瞪口呆看着空余不多的房间摆满了葡萄，哈密瓜，柿子，香蕉，柚子等各种各样的水果，边上还堆了两箱酒，一箱香烟……。
见雪晴满脸诧异，奶奶乐得哈哈笑，开心指着里面的一箱道“那里面的是月饼，都是用很漂亮的木盒子装着的，送了二十多盒，每个盒子里面又用袋子装了好几个，每个都印了不同花纹，什么陷都有。
这么多，不耐放，我们又吃不完，刚好碰上你舅公他们送水蛭来，就让他们每人拿了一盒回去，还给了四瓶这种叫葡萄酒给你两个姑带回去。
你爷爷说这些烟，酒都不便宜，送这么多来，肯定花了不少钱的，我给他封了个红包，谁知硬塞也没要。
你看，这整一箱都是烟，前几天拆开也只是拿了几条分给你舅公，胡须佬他们几个，你爷爷都舍不得抽，说等亲戚上门，办喜事了再拿出去，他现在抽的还是自己家种的。
你要吃什么就自己拿，这么多，不吃就坏了，我要去包粽子了”
雪晴上前拿了一盒月饼出来，木盒封面雕刻着很精美的嫦娥奔月图，不出意料，果然是御皇的标识。
御皇面向的客户群体是上流权贵，普通人家用得还是用红色油纸包裹的月饼，稍微好点也只是用纸盒子装。宋君华送来这个，显然是把雪晴一家视为自己人，月饼有价，心意无价。
“你拿的这个是莲蓉蛋黄的，里面有两个蛋黄的，月饼皮也薄，里面的陷比外面的细腻些，吃起来也比外面的甜滑，你四姑说外面摆出来卖的都没有这种，可能你都还没吃过，离晚饭还早，你拿这盒出去尝尝？”奶奶以为雪晴不知道，乐呵呵道。
“我住的哪里摆了许多，都没吃，看着太甜了”雪晴笑道，御皇的月饼一出来，包成专程送了上来，只不过两人并不爱吃太甜的食品，因而放了一天，晚上回去就让人把月饼撤下去。
“月饼偶尔吃些没关系，以前想吃都没得吃，现在有了也不能浪费。是了，这么多天你都住在哪里？每天放学，君华就来接你？”奶奶问道。
雪晴指着月饼盒上的御皇标志笑道“住酒店呢，这个月饼也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果不用检查，他就会送我去上学，中午带我去吃饭，下午再接我回去”
奶奶惊讶道“住酒店那不是很贵？唉，带你去检查，又要送你上学，两边跑，都要花不少钱，也很辛苦的，身体检查怎样，有结果吗？”
“别担心，一切指标都正常，反正住多久他也不在意，啥时候要去包粽子呀？”雪晴甜甜笑道，最近的一次全检，也没查出身体有何异常，若非再次抽出来的血液还是和常人不同，她都会以为是一场幻觉。
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身体，没有半点说服力，奶奶叹气“只要人没事就好，一旦有事，人心惶惶，有君华照顾你，我们也安乐些。你想吃什么自己拿，我这就去包粽子了，早点放大锅里慢慢熬”
雪晴拆了一盒，拿了一个月饼，再带了个苹果也跟着出来，趁天还没黑，打算先去养殖场找爷爷单独谈点事。
绕过大山，昔日杂草肆意生长，风吹草低见不了水牛的草塘，如今杂草梳理过后，视线开阔，焕然一新，一条条砌起来的墙基蜿蜒迂回，远远看过去恍若水草塘戴上了条银光闪烁的银链，绿水波荡，晚霞下波光粼粼。
见雪晴到来，挽着满是泥巴的裤脚立在水里的爷爷咧了咧嘴，脸带喜意道“这块草地就是肥，过几天投些水蛭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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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好几天，雪晴每天不是忙着干果工厂改造，就是紧张筹备钢管舞的初次演出，还得抽时间陪艳丹逛街，几天下来，累的像条狗，只剩下半口气撑着。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累到筋疲力尽，雪晴最想念的还是她家的木板床，一躺上去吱咯吱咯响的老床。
下课后，离开练舞房，雪晴背起书包，背向晚霞走在归家的小路上。
十几天没回，家里的一切倍感亲切。
家还是记忆中那座泥砖大瓦屋，包围在半圈矮墙的院子里，屋檐下悬挂着根晒得干亮的晾衣竹竿，此时多挂了几串包粽子用的箬叶和假菠萝叶，高高的门槛石墩边上镶嵌了两扇上了年纪，贴着两张褪色门神的大木门。
雪晴背着书包，兴高采烈跨过门槛大声笑道“我回来了”
俯身低头正在滔糯米，漂绿豆的奶奶闻言顿时抬头，眼开眉展，“嗳，回来就好，明天中秋要包粽子咯，想吃什么陷啊？”目光跟随着走动的雪晴。
“嘻嘻，都有什么陷的？”雪晴放下书包，轻盈走下天井，帮着奶奶漂起绿豆，把豆壳滤掉。
“有花生，有绿豆，香芋，你想吃什么就多做些”奶奶又弯腰忙碌，乐呵呵笑道
“没做碱水粽吗？”
“都有，一早泡着了，知道你们喜欢吃，你爷爷今天一大早就去买碱水回来放着，等今晚包好，熬上五六个钟，明天一起床你就能吃上了”奶奶眉开眼笑道
“好，我要吃好多好多的碱水粽”雪晴怀念道。
“哈哈，自己家做的，想吃多少都有”奶奶慈祥笑道
转头打量着雪晴没有半点血色的脸，奶奶脸上的笑意停在嘴角，忧心道“这些天，在外面吃得习惯，住得好嘛？平常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自从得知她身上带病，悬挂的心从未放下，十来天不见，竟又觉得瘦了。
“好吃好喝好睡，都好着呢，啥事都没有，阿妈和爷爷都去哪了？烘干房的事还没做完吗”雪晴转移话题。
“你爷爷泡在养殖场还没回来，你妈在烘干房收拾，一会就回来的了，前几天收回来的水蛭都烘干封装了，不趁早把地方清扫干净，等到什么时候？这次也多亏你五姑留下来帮忙，要不然，这顿粽子可包不成了。
唉，始终人手不够，天天忙着烘干房的事儿，都没空闲做别的，我还想中秋过后买几个小鸡回来养着，过年也有的吃……”奶奶有些无奈道，脸上深陷的皱褶显得沧桑。
招人，雪晴计划中的一项，奈何之前时机不成熟，如今却是可以趁热打铁了，笑道“迟早都要招人，你们可以先物色合适的人选嘛，看下谁愿意过来帮忙，有的话就招一两个人回来，虽然开销大些，你们至少不用太累，没日没夜的忙，对你们身体也不好”
奶奶摇手“找别人帮忙，工钱不是那么好给的，少了没人干，多了自己也给不起，还得包三餐，不划算。
我是想叫你爸回来搭把手，但你爷爷不同意，说你爸辞工回来，也只是忙几个月，忙完后又出去重新找活儿干，也不是长久之计，谁会要经常干几个月又不干的人？
你爷爷是想等他的养殖场做起来，货源稳定，再招个人回来帮手，现在他什么都不会想的了，每天睁开眼睛就干，一直干到天黑，凌晨就去烘干房轮值。唉，要不是年纪大了，还能多做几年，可今昔不同往日，熬夜太多，他这个人看起来没点精神，整个人都变得恍惚”
雪晴心猛跳了下，坚决道“一口哪能吃成胖子？钱少赚没关系，但身体不能不管，我一会找爷爷说去”
“老头子要是能听进别人的话，也不至于累到晕头转向了，我每次跟他提起，都会点头说好，但就没一次真正应下。
你今天一个人走回来的，君华没送你回来？你妈这几天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家过节，你去了这么多天，她都没怎么合过眼”奶奶又把话题扯到她身上了。
雪晴有点哽咽，笑道“以后我会多回家看看，一年一次的中秋节，我肯定是要在家里过的。我离家也不远，上完课走回来也就一会的功夫，他跑来跑去反而麻烦，所以中午和他一起吃饭，就跟他说了下午不用来接我”想起中午跟他说这事时，他脸上勉强的笑意，雪晴叹了口气。
“也是，明天的中秋节，君华跟他爷爷，叔伯一起过？还是去哪里？要不请他和我们一起？”奶奶问道
雪晴摇头，“他节目多着呢，不用管他”
“你这丫头，人家一直尽心尽力就帮我们，要是没有他，太阳下山，我们现在还跟门口外面的人一样在刨着一亩三分地。
不说别的，就你身体这病，连大医院都检查不出，要是靠你爹娘，倾家荡产都没法医治，而人家不声不吭照顾你，又不要我们一分一厘，这份情深，过意不去啊！
再说，他前几天还送了一大车东西来，水都没喝，急急忙忙说有事，又走了，趁明天过节，请他到我们家来一起过，先不论他来不来，你把这意思跟他说了，也是我们的一番心意，怎么也不能让别人心凉了”奶奶谆谆教导着。
“再说吧，他送什么东西来了？”雪晴眼睛一亮笑道，送东西来了，也没跟她说。
“嗳，你跟来看看，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买了好多，我们吃都吃不完”奶奶把糯米沥干水，乐呵呵拉着雪晴往房间走去。
才进房门，各种水果混杂一起的气味扑鼻，雪晴目瞪口呆看着空余不多的房间摆满了葡萄，哈密瓜，柿子，香蕉，柚子等各种各样的水果，边上还堆了两箱酒，一箱香烟……。
见雪晴满脸诧异，奶奶乐得哈哈笑，开心指着里面的一箱道“那里面的是月饼，都是用很漂亮的木盒子装着的，送了二十多盒，每个盒子里面又用袋子装了好几个，每个都印了不同花纹，什么陷都有。
这么多，不耐放，我们又吃不完，刚好碰上你舅公他们送水蛭来，就让他们每人拿了一盒回去，还给了四瓶这种叫葡萄酒给你两个姑带回去。
你爷爷说这些烟，酒都不便宜，送这么多来，肯定花了不少钱的，我给他封了个红包，谁知硬塞也没要。
你看，这整一箱都是烟，前几天拆开也只是拿了几条分给你舅公，胡须佬他们几个，你爷爷都舍不得抽，说等亲戚上门，办喜事了再拿出去，他现在抽的还是自己家种的。
你要吃什么就自己拿，这么多，不吃就坏了，我要去包粽子了”
雪晴上前拿了一盒月饼出来，木盒封面雕刻着很精美的嫦娥奔月图，不出意料，果然是御皇的标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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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拿的这个是莲蓉蛋黄的，里面有两个蛋黄的，月饼皮也薄，里面的陷比外面的细腻些，吃起来也比外面的甜滑，你四姑说外面摆出来卖的都没有这种，可能你都还没吃过，离晚饭还早，你拿这盒出去尝尝？”奶奶以为雪晴不知道，乐呵呵道。
“我住的哪里摆了许多，都没吃，看着太甜了”雪晴笑道，御皇的月饼一出来，包成专程送了上来，只不过两人并不爱吃太甜的食品，因而放了一天，晚上回去就让人把月饼撤下去。
“月饼偶尔吃些没关系，以前想吃都没得吃，现在有了也不能浪费。是了，这么多天你都住在哪里？每天放学，君华就来接你？”奶奶问道。
雪晴指着月饼盒上的御皇标志笑道“住酒店呢，这个月饼也是从哪里出来的，如果不用检查，他就会送我去上学，中午带我去吃饭，下午再接我回去”
奶奶惊讶道“住酒店那不是很贵？唉，带你去检查，又要送你上学，两边跑，都要花不少钱，也很辛苦的，身体检查怎样，有结果吗？”
“别担心，一切指标都正常，反正住多久他也不在意，啥时候要去包粽子呀？”雪晴甜甜笑道，最近的一次全检，也没查出身体有何异常，若非再次抽出来的血液还是和常人不同，她都会以为是一场幻觉。
苍白的脸色，消瘦的身体，没有半点说服力，奶奶叹气“只要人没事就好，一旦有事，人心惶惶，有君华照顾你，我们也安乐些。你想吃什么自己拿，我这就去包粽子了，早点放大锅里慢慢熬”
雪晴拆了一盒，拿了一个月饼，再带了个苹果也跟着出来，趁天还没黑，打算先去养殖场找爷爷单独谈点事。
绕过大山，昔日杂草肆意生长，风吹草低见不了水牛的草塘，如今杂草梳理过后，视线开阔，焕然一新，一条条砌起来的墙基蜿蜒迂回，远远看过去恍若水草塘戴上了条银光闪烁的银链，绿水波荡，晚霞下波光粼粼。
见雪晴到来，挽着满是泥巴的裤脚立在水里的爷爷咧了咧嘴，脸带喜意道“这块草地就是肥，过几天投些水蛭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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