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一百四十六章 1992-2020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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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福利院里出来了, 但这次的活动范围也很小，差不多只有一条街的范围。
xx小学所在的这条街, 从头到尾不过一两公里。除了小学之外, 道路两旁林立着各种文具店、小吃店，还有几栋居民楼。连乔和小苹果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不过十几分钟, 已经对整条街的布局大致有了个概念。
和福利院一样, 街头街尾都有结界，跨出去就会被传送回街道的另一头。看来这个副本里的场景都是这个套路, 随着忍冬长大，以后还会解锁新场景。
这个设定有好有坏。好处是场景小了, 搜集线索比较方便。坏处也很明显，一旦闹鬼, 躲都没地方躲。
好在队友已经差不多都死光了。除了闹鬼, 他们暂时还不需要提防队友。
两人走进紧贴小学的文具店里，开始寻找线索。老板娘是个胖嘟嘟的中年女人，和蔼可亲，一看就是擅做小学生生意的。此时上学高峰期刚过，她的生意很冷清, 见这两个年轻人郎才女貌, 便十分欢喜地与他们搭话。
小苹果随口问了几句，很快了解了小学的情况。
原来福利院就在这座小学的学区里，因此小忍冬一到年龄，就自动进入了这所学校。但在那个年代, 学区还不像现在管得这么严。等忍冬读完小学，会迎来一场小升初考试，以此决定升入什么初中。
那会儿的学校虽然号称素质教育，但考试还是以应试为主的。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很多家长从小学开始就削尖了脑袋把孩子往实验班送。xx小学也是如此，优秀的师资力量全都涌向实验班，而小忍冬所在的地段班，教学质量着实堪忧。
小苹果听完只觉无限感慨。她比忍冬小几岁，但两人的出生年代还是相近的，这条升学考试之路她也走过，此时想来，无比怀念。
“哎，那你们家忍冬岂不是……”小苹果扭过头，话未说完，她忽然发觉连乔心不在焉，便诧异地改口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连乔一时没接话，只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小苹果拍了他肩膀一下，连乔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掏撬棍。然而撬棍在背包里，已经让忍冬带进学校了。他反手一掏竟是空的，不由大惊。
小苹果道：“你冷静点，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现在是白天！”
“……”连乔回过神来，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胖老板娘正诧异地看着他。
“咳咳。”连乔不自然地咳嗽两声，问小苹果，“你说什么？”
小苹果吐吐舌头：“被你这么一吓，我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连乔随意地“哦”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胖老板娘面前，问：“老板，你们平常生意好吗？”
老板娘上下打量他一番，越看越喜欢那眉眼弯弯的娃娃脸，便笑道：“当然好了！我们这地段好，紧贴着学校。每天一放学，学生们都蜂拥进来，生意红火得很！”
连乔看了一眼柜台上摆着的食品篮，指着那里面的面包道：“这些点心也很受小朋友欢迎吧？”
“没错。我这儿的面包都是跟面包房专门定做的。给小朋友吃的嘛，一定得新鲜又卫生！”胖老板娘笑起来一团和气，话里话外透着真诚热情，“但有时候生意太好了，面包房送货都来不及！”
“我们家小朋友也喜欢吃这种小面包。”连乔说到忍冬，嘴角就翘起来，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可惜他们学校管得紧，上学时间不让家长出入。唉，我真怕他上课上着上着饿肚子！”
小苹果：“……”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你可真入戏。
胖老板娘本来就对连乔印象不错，一听他这番好爸爸发言，立马热情道：“嗨呀，那你给他点零花钱，让他自己来买嘛！”
连乔：“他们下课不是不让出来么？”
胖老板娘嘿嘿一笑，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道：“其实，我们店铺的后门就开在学校里。你告诉他，如果想吃什么，就来后门敲门吧！”
此言一出，小苹果的眼睛瞬间亮了。
原来连乔是在套话！
警卫拦着不让连乔进学校，所以连乔想找偏门！但他作为一个陌生人，贸然问老板娘有没有后门，老板娘出于警惕肯定不会说！难怪他要跟老板娘套近乎，装好家长！
小苹果此时对连乔由衷感到了钦佩。她第一次意识到，连乔不光是武力爆表，他的脑子也是极其给力的！
连乔眉眼弯弯地和老板娘闲聊一会儿，看这店里再没什么线索可挖，便和小苹果一起离开这里。
一出店铺，连乔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消失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瞳孔如狙击瞄准镜般聚焦在另一栋建筑物上，然后指着前方道：“去那个小吃店看看吧。”
小苹果看他一秒变脸，心中忽然又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好像有点深不可测？
一碰到和徐忍冬有关的事情，连乔就会爆发出无限柔情，无限勇气。但是一转身，他又会立刻冷静下来。他冷静的时候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那双瞄准镜一般的眼神总能在第一时间抓住重点，他所踏出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无比正确无比及时，就好像……
就好像手握完美通关攻略一样。
难道……
小苹果一念至此，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很快地她又将这可怕念头赶出脑海。
完美攻略？怎么可能！
这么多天一起打副本，她亲眼见证连乔战斗时的险象环生。连乔的胜利不是没有代价——他到现在后背上还有三个鬼爪印呢！
那是偷厕纸的恶毒小女孩给他下的诅咒。小女孩临死前诅咒他三天后暴毙，当时连乔一边踩爆她的鬼头一边大骂：
“三天？我现在就把骨灰给你扬喽！看你三天之后怎么搞我！”
然而，小女孩虽然魂飞魄散，连乔背后却诡异地出现了一只鬼爪印。
三天之后，连乔背上已经有了三只鬼爪印。这件事徐忍冬不知道，连乔也不许她说。
连乔却对鬼爪印满不在乎，此时进入小吃店后也是笑眯眯地开始打探消息。
他是真的不担心自己会死，还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想到这里，小苹果又疑惑了。连乔到底有没有留后手？
连乔在小吃店里没获得什么有用信息，倒也不空手出来。他从老板手里接过两笼小笼包，把其中一盘推到小苹果面前。
“吃点东西吧，补充体力。”
小苹果拿起筷子，却没胃口吃。连乔瞟了她一眼，显然注意到她眼里眉梢那股忧虑，却没问她，只是指着街尾一栋废弃大楼道：“一会儿我打算去那里，估计会有危险。你可以留在这里等我。”
小苹果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怎么请我吃小笼包，原来是大战之前的补给啊。”
大战之前必有补给……
听到这里，连乔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微微一翘，眼底满是温柔笑意。
小苹果再傻都知道他在想徐忍冬。突如其来的狗粮让她错不及防，她只觉如鲠在喉，手上的小笼包都不香了。
小苹果也是个胆子大的。那废弃建筑物是个烂尾楼，上半段空荡荡的，还没封闭。下半段被隔离栏围起来，避免外人闯入。围栏外面还立了个牌子：危险！不要靠近！
连乔绕到烂尾楼后面，发现铁皮围栏破了一个洞。洞口周围有锈迹，也有人为撕开的痕迹。看样子原先是个小锈洞，但无人管理，就被好事之人捅大了。此时这洞口即便是成年人也能轻易钻入。
洞口也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危险！不要进入！”
连乔皱着眉头道：“这都没人管的么？边上就是小学，真觉得危险就把洞封起来啊！小学生字都不认识，竖个牌子有什么用！”
小苹果无奈道：“这只是个布景，你看看就得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学生家长了啊。”
连乔满脸不高兴，懒得接小苹果的话，便低头钻进了洞里。小苹果尾随而入。一抬头，正对上烂尾楼入口。
入口里面一片漆黑，如同野兽张开血盆大口，黑洞洞的喉咙深不见底。是十分经典的恐怖游戏场景了。
小苹果心里有些发怵。恐怖游戏她不是没玩过，鬼屋她也是常客，但那都是建立在知道自己绝对安全的前提下。
可现在不一样。这里可是随时随地会闹鬼的世界啊！除了他们三个，其他十几个人都已经死光了！
——不，其实死的人应该不止十几个。她从连乔那里得知，这是他们俩最后的副本，难度肯定是地狱难度，参与玩家不可能只有十几个。
答案只有一个：早在最初那个冬夜里，就有无数玩家迷失在雪地里，或者冻死，或者惨遭鬼怪屠戮。
他们甚至连其他队友的面都没能见上！
小苹果反复深呼吸，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连乔没她这么多心理负担，已经查探起了周围环境。
很快地，他在那堆碎砖瓦砾里，找到了一个塑料泡沫盒。
“这是……”小苹果惊讶地看着那白色泡沫盒里残留的饭菜，“……盒饭？”
连乔只是扫了一眼，就很快地说道：“饭菜还新鲜。这里面有人。”
虽然从福利院里出来了, 但这次的活动范围也很小，差不多只有一条街的范围。
xx小学所在的这条街, 从头到尾不过一两公里。除了小学之外, 道路两旁林立着各种文具店、小吃店，还有几栋居民楼。连乔和小苹果从街头走到街尾，花了不过十几分钟, 已经对整条街的布局大致有了个概念。
和福利院一样, 街头街尾都有结界，跨出去就会被传送回街道的另一头。看来这个副本里的场景都是这个套路, 随着忍冬长大，以后还会解锁新场景。
这个设定有好有坏。好处是场景小了, 搜集线索比较方便。坏处也很明显，一旦闹鬼, 躲都没地方躲。
好在队友已经差不多都死光了。除了闹鬼, 他们暂时还不需要提防队友。
两人走进紧贴小学的文具店里，开始寻找线索。老板娘是个胖嘟嘟的中年女人，和蔼可亲，一看就是擅做小学生生意的。此时上学高峰期刚过，她的生意很冷清, 见这两个年轻人郎才女貌, 便十分欢喜地与他们搭话。
小苹果随口问了几句，很快了解了小学的情况。
原来福利院就在这座小学的学区里，因此小忍冬一到年龄，就自动进入了这所学校。但在那个年代, 学区还不像现在管得这么严。等忍冬读完小学，会迎来一场小升初考试，以此决定升入什么初中。
那会儿的学校虽然号称素质教育，但考试还是以应试为主的。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很多家长从小学开始就削尖了脑袋把孩子往实验班送。xx小学也是如此，优秀的师资力量全都涌向实验班，而小忍冬所在的地段班，教学质量着实堪忧。
小苹果听完只觉无限感慨。她比忍冬小几岁，但两人的出生年代还是相近的，这条升学考试之路她也走过，此时想来，无比怀念。
“哎，那你们家忍冬岂不是……”小苹果扭过头，话未说完，她忽然发觉连乔心不在焉，便诧异地改口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连乔一时没接话，只是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小苹果拍了他肩膀一下，连乔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掏撬棍。然而撬棍在背包里，已经让忍冬带进学校了。他反手一掏竟是空的，不由大惊。
小苹果道：“你冷静点，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现在是白天！”
“……”连乔回过神来，环顾一下四周，发现胖老板娘正诧异地看着他。
“咳咳。”连乔不自然地咳嗽两声，问小苹果，“你说什么？”
小苹果吐吐舌头：“被你这么一吓，我连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连乔随意地“哦”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到胖老板娘面前，问：“老板，你们平常生意好吗？”
老板娘上下打量他一番，越看越喜欢那眉眼弯弯的娃娃脸，便笑道：“当然好了！我们这地段好，紧贴着学校。每天一放学，学生们都蜂拥进来，生意红火得很！”
连乔看了一眼柜台上摆着的食品篮，指着那里面的面包道：“这些点心也很受小朋友欢迎吧？”
“没错。我这儿的面包都是跟面包房专门定做的。给小朋友吃的嘛，一定得新鲜又卫生！”胖老板娘笑起来一团和气，话里话外透着真诚热情，“但有时候生意太好了，面包房送货都来不及！”
“我们家小朋友也喜欢吃这种小面包。”连乔说到忍冬，嘴角就翘起来，弯成一个温柔的弧度，“可惜他们学校管得紧，上学时间不让家长出入。唉，我真怕他上课上着上着饿肚子！”
小苹果：“……”虽然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但是你可真入戏。
胖老板娘本来就对连乔印象不错，一听他这番好爸爸发言，立马热情道：“嗨呀，那你给他点零花钱，让他自己来买嘛！”
连乔：“他们下课不是不让出来么？”
胖老板娘嘿嘿一笑，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道：“其实，我们店铺的后门就开在学校里。你告诉他，如果想吃什么，就来后门敲门吧！”
此言一出，小苹果的眼睛瞬间亮了。
原来连乔是在套话！
警卫拦着不让连乔进学校，所以连乔想找偏门！但他作为一个陌生人，贸然问老板娘有没有后门，老板娘出于警惕肯定不会说！难怪他要跟老板娘套近乎，装好家长！
小苹果此时对连乔由衷感到了钦佩。她第一次意识到，连乔不光是武力爆表，他的脑子也是极其给力的！
连乔眉眼弯弯地和老板娘闲聊一会儿，看这店里再没什么线索可挖，便和小苹果一起离开这里。
一出店铺，连乔脸上的笑意就瞬间消失了。他微微眯起眼睛，瞳孔如狙击瞄准镜般聚焦在另一栋建筑物上，然后指着前方道：“去那个小吃店看看吧。”
小苹果看他一秒变脸，心中忽然又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个人……好像有点深不可测？
一碰到和徐忍冬有关的事情，连乔就会爆发出无限柔情，无限勇气。但是一转身，他又会立刻冷静下来。他冷静的时候像一个经验老到的猎人，那双瞄准镜一般的眼神总能在第一时间抓住重点，他所踏出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个决策，都无比正确无比及时，就好像……
就好像手握完美通关攻略一样。
难道……
小苹果一念至此，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但很快地她又将这可怕念头赶出脑海。
完美攻略？怎么可能！
这么多天一起打副本，她亲眼见证连乔战斗时的险象环生。连乔的胜利不是没有代价——他到现在后背上还有三个鬼爪印呢！
那是偷厕纸的恶毒小女孩给他下的诅咒。小女孩临死前诅咒他三天后暴毙，当时连乔一边踩爆她的鬼头一边大骂：
“三天？我现在就把骨灰给你扬喽！看你三天之后怎么搞我！”
然而，小女孩虽然魂飞魄散，连乔背后却诡异地出现了一只鬼爪印。
三天之后，连乔背上已经有了三只鬼爪印。这件事徐忍冬不知道，连乔也不许她说。
连乔却对鬼爪印满不在乎，此时进入小吃店后也是笑眯眯地开始打探消息。
他是真的不担心自己会死，还是已经想好了退路？
想到这里，小苹果又疑惑了。连乔到底有没有留后手？
连乔在小吃店里没获得什么有用信息，倒也不空手出来。他从老板手里接过两笼小笼包，把其中一盘推到小苹果面前。
“吃点东西吧，补充体力。”
小苹果拿起筷子，却没胃口吃。连乔瞟了她一眼，显然注意到她眼里眉梢那股忧虑，却没问她，只是指着街尾一栋废弃大楼道：“一会儿我打算去那里，估计会有危险。你可以留在这里等我。”
小苹果却噗嗤一声笑出来：“我说你怎么请我吃小笼包，原来是大战之前的补给啊。”
大战之前必有补给……
听到这里，连乔不知想起什么，嘴角微微一翘，眼底满是温柔笑意。
小苹果再傻都知道他在想徐忍冬。突如其来的狗粮让她错不及防，她只觉如鲠在喉，手上的小笼包都不香了。
小苹果也是个胆子大的。那废弃建筑物是个烂尾楼，上半段空荡荡的，还没封闭。下半段被隔离栏围起来，避免外人闯入。围栏外面还立了个牌子：危险！不要靠近！
连乔绕到烂尾楼后面，发现铁皮围栏破了一个洞。洞口周围有锈迹，也有人为撕开的痕迹。看样子原先是个小锈洞，但无人管理，就被好事之人捅大了。此时这洞口即便是成年人也能轻易钻入。
洞口也有个牌子，上面写着：“危险！不要进入！”
连乔皱着眉头道：“这都没人管的么？边上就是小学，真觉得危险就把洞封起来啊！小学生字都不认识，竖个牌子有什么用！”
小苹果无奈道：“这只是个布景，你看看就得了……你还真把自己当学生家长了啊。”
连乔满脸不高兴，懒得接小苹果的话，便低头钻进了洞里。小苹果尾随而入。一抬头，正对上烂尾楼入口。
入口里面一片漆黑，如同野兽张开血盆大口，黑洞洞的喉咙深不见底。是十分经典的恐怖游戏场景了。
小苹果心里有些发怵。恐怖游戏她不是没玩过，鬼屋她也是常客，但那都是建立在知道自己绝对安全的前提下。
可现在不一样。这里可是随时随地会闹鬼的世界啊！除了他们三个，其他十几个人都已经死光了！
——不，其实死的人应该不止十几个。她从连乔那里得知，这是他们俩最后的副本，难度肯定是地狱难度，参与玩家不可能只有十几个。
答案只有一个：早在最初那个冬夜里，就有无数玩家迷失在雪地里，或者冻死，或者惨遭鬼怪屠戮。
他们甚至连其他队友的面都没能见上！
小苹果反复深呼吸，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连乔没她这么多心理负担，已经查探起了周围环境。
很快地，他在那堆碎砖瓦砾里，找到了一个塑料泡沫盒。
“这是……”小苹果惊讶地看着那白色泡沫盒里残留的饭菜，“……盒饭？”
连乔只是扫了一眼，就很快地说道：“饭菜还新鲜。这里面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