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文学 > 天龙卷 > 第十三章不速之客

第十三章不速之客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天龙卷最新章节!

    江涛大为不悦,沉声道:“道长以为这话很可笑吗?”

    古月道人摇头道:“岂止可笑,简直可怜!你年纪轻轻,应该正是奋发有为的时候,怎么竟染上遁世消极的荒谬念头?这种思想万万要不得!所谓‘啸风吟月’孤芳自赏,只是那些怀才不遇的可怜虫自我陶醉的说法,真正胸罗奇才。心环壮志的人,就是想躲在深山里,上天也不会让他如愿。昔年太公避祸垂钓,八十而遇文王,武侯隐居南阳,刘皇叔且要三顾茅庐请他出山。你是读书人,这些事都读到那里去了?”

    江涛冷笑道:“听道长之言,是自比诸葛,而把天心教认作求才若渴的刘皇叔了?”

    古月道人一拍大腿,笑道:“正是!天心教礼贤下士,敬老尊贤;不惜卑辞厚礼,曲意结纳,聘我担任教中首席护法。礼遇之隆,寄望之殷,决不亚于刘备之于诸葛。大丈夫感恩图报,舍命以酬知遇,这是何等难得的机会!你居然说出‘不值’两个字,岂非迂腐得可笑可怜!

    江涛越听越气,冷哼了两声,说道:“好一个感恩图报!晚辈有眼无珠,总算认清了道长的高人面目!只怕那可笑又复可怜的不是晚辈,而是道长一位昔年旧友!说着,从怀中取出羊皮封套,用力掷在地上。

    古月道人连看也不看,大笑说道:“出家人断亲绝戚,那来什么旧友?”

    旁边的珊珊急忙俯身拾了起来,一层层拆开,内中仅有一张素笺,笺上并无字迹,只是一幅简陋的图画。画中有一株虬枝盘绕的孤松,空际飘浮着几片云朵;地上一粒松子,刚茁长出新芽;另外一个农夫模样的老人,正执壶向新芽上浇水。

    珊珊看了不解,摇头道:“奇怪,连一个字也没有,究竟画的什么意思呢?”

    古月道人只冷冷扫了一瞥,竟伸手接过来两把撕得粉碎,不屑地道:“谁知道是什么鬼画符!取酒来,咱们喝酒才是正经。”

    江涛先是一怔,继而羞愤交集,霍地站起身来,疾步冲出了“众香殿”

    黄昏归来,舟行途中,江涛想到千方百计换得的“迷宫”之行,结果却只落得带着满心气愤和屈辱而返;心中懊脑烦闷已极,默默运桨,很少开口。可是奇怪,燕玲坐在船尾把舵,竟也黛眉深锁;痴痴凝视湖水,不言不语,似有许多心事。

    江涛忍不住诧问道:“好好的,干嘛又不高兴了?是怪我不该弄翻了船,去了一趟迷宫”

    燕玲浅浅浮现一丝苦笑,摇头道:“别瞎猜,我只是在想着一件事。”

    江涛道:“什么事?说出来给我听听。”

    燕玲轻叹一声,仰起脸来道:“你知道那叫做了二嫂的女子是谁吗?”

    江涛讶道:“她不是本名荷花?好像原是总教传女,后来因故被眨到迷宫去管库房的么?”

    燕玲点点头,无限同情的道:“说起来,也够可怜了。她原是雪姑姑的贴身丫环,我还小的时候,常陪我荡秋千、踢腱子玩。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偷偷跟一个名叫丁豹的锦衣护卫要好。两人躲在后园假山洞里会面,被人查党。惹得老菩萨一怒险些把他们都杀了,幸亏我师父和雪姑姑苦苦求情,才留下两条性命”

    江涛不禁插日问道:“雪姑姑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

    燕玲道:“雪姑姑是我师父的同门师妹,老菩萨一生就收了两个徒弟,师父做了教主;雪姑姑本来是副教主,五年前,忽然奉老菩萨密令离开天湖,从此就没有再回来。”

    江涛“哦”了一声,心里暗忖:这又是一件可疑事。堂堂副教主一去五年不返,会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心中思忖着,口里却应道:“他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你又替她担什么心呢?”

    燕玲蹩眉道:“我倒不是在替荷花担心,而是,”说到这里,忽然幽幽叹息道:

    “唉!你不知道,咱们教现很严,不是同教,是不准通婚的。”

    江涛笑道:“这也算不了什么。为了永保教中秘密,自然要禁止跟教外人通婚。但那荷花眼丁豹都是天心教同教,两情相悦,却也险些送命,倒令人不懂了。”

    燕玲偷偷望了他一眼,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把头一扭,哼道:“你好像什么都不懂,亏你这二十年是怎么活的!”

    江涛一愣,正感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小舟已驶抵河口铁闸外。

    舍舟登岸,交还了小艇,燕玲送江涛回返宿处。一路上,两人都闷闷想着心事,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直到走近“听泉居”燕玲才站住脚,幽怨地道:“明天我不来了,让你自个儿仔细想想,晚上再派车来接你去译书。”

    江涛迷惑问道:“你要我想什么?”

    燕玲嘴一捐,扬眉说道:“随便你,最好多想想那些‘不懂’的事。”不等回答,娇躯一扭,疾步而去。

    江涛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总想不起自己在什么时候得罪了她;只得摇摇头,转身走向“听泉居”木屋中。他有满肚子的话,急欲跟千面神丐朱烈商议;一脚跨进木屋,便高声叫道:“老前辈”谁知干面神丐却轻“咳”一声,抢着道:“公子现在才回来?客人等了您一下午啦!同时用手指指卧室,神情十分凝重。

    江涛诧道:“啊!有客人!是谁呢?”推开房门,想不到房中坐候的竟是那位性情古怪的少教主梅剑虹。

    梅剑虹正坐在书桌前看书,见了江涛,含笑站了起来,亲切的问道:“江兄叫谁‘老前辈’呀?

    江涛几乎语塞,心念电转,忙也笑道:“不!在下是说老前辈毕竟令人敬佩。今日奉召入宫,尚幸应对得礼,老菩萨很高兴,特赐盛宴;后来又由燕姑娘引导荡舟天湖,尽情玩了半日,以致现在才回来。”

    梅剑虹“哦”了一声,颔首笑道:“那倒的确是江兄殊荣,老菩萨难得如此高兴;就连我活了十七年,还没有承她老人家踢过一次宴呢!”

    江涛又道:“少教主屈驾枉顾,偏偏在下又不在,失礼之至。江富,快预备点酒菜,少教主一定等得有些饿了。”

    梅剑虹摆手道:“不必了,小弟放肆得很。刚才已经把贵管家替江兄准备的‘叫化鸡’,一口气吃了两只;其味鲜美,竟是平生第一次尝到的佳肴。喧宾夺主,江兄不会见怪吧?”说完,放声大笑。

    江涛暗暗奇怪,梅剑虹乃是孤僻成性的人,平时冷冰冰不苟言笑,今天怎会大异常态,笑得如此开朗?如此不拘形迹?

    梅剑虹笑完了,径自又坐在书桌前,歪着头问:“江兄是不是正奇怪我这不速之客的来意?”

    江涛道:“少教主枉驾久候,想必有所赐教?”

    梅剑虹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只因晨间敬聆江兄宏论,回去以后,仔细忖度,竟觉得自己思虑狭窄,未免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江兄以诚相待,视我如知己,我却妄以亲疏暗存猜疑。扪心自问,益增惭愧,所以特来向江兄面致歉意。”

    江涛大感意外,急道:“少教主这样说,倒令在下汗颜难安了。日间出言无状,惭愧的应该是在下。”

    梅剑虹激动地握住江涛双手,说道:“江兄,相识满天下,知心有几人?咱们从现在起,掬诚论交,推心置腹。你愿意吗?”

    江涛笑道:“固所企愿,只是在下一介寒儒”

    梅剑虹举手拦住,诚挚地道:“既属朋友,就不必再说客套话。小弟敬仰的是江兄的坦荡胸襟,并不是彼此的身份地位!”说着,忽又仰面轻叹道:“说穿了,小弟又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十七年孤僻独处,披着这一身锦衣绣袍,就好像装扮木偶!表面上养尊处优,实则何异行尸走肉”

    江涛忙道:“少教主快别说这种消沉的话”

    梅剑虹截口道:“江兄,你让我说下去。这些话,我已闷在心里整整十七年了,从无倾吐的机会。十七年来,我没有朋友,也不愿有朋友;因为我只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可怜虫。”

    江涛安慰道:“这是你自苦的说法。凡人皆有父母,也许你从小没见过生父面貌,对父亲的印象比较模糊一些而已

    梅剑虹眼中突然闪现一抹泪光,哺哺道:“是的,人皆有父,唯我独无?我虽没有见过父亲的容颜,然而他老人家的影子,却似清晰的印在我脑海里我不知道他老人家的身材。相貌、年纪,但我知道他就是我日夜思念的父亲。那纵然只是个影子,却值得我想念一生一世”

    江涛听了这些如痴如狂的话,也觉鼻酸欲泣,不由轻叹道:“世上最可悲的事,莫过于‘子欲仰事而亲不在’。以令堂的雍容慈祥,相信令尊一定也是位绝世高人。”

    梅剑虹满脸痛苦之色,说道:“他老人家当年也是一位卓尔不群的侠士,但后来遭人谋害,不幸惨死。在他老人家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c”

    江涛霎然问道:“是谁害死了令尊?”

    梅剑虹却摇摇头道:“不知道。”

    江涛诧道:“你连仇家是谁都不知道,怎知令尊是被人害死的呢?

    梅剑虹叹道:“这是我娘私下告诉我的。据说那害死我父亲的仇人业已从武林中消声匿迹,将近二十年未见影踪,可能也已经不在人世了。”

    江涛道:“这么说来,你的父仇岂非永远没有报雪的机会了?”

    梅剑虹瞑目道:“不!父仇不共戴天!就算他真的死了,还有他的妻儿。这些年来,天心教从未放松追查;曾经密令天下分教,务必要找到那个今年十八岁,背上有一条刀疤痕的家伙”

    江涛不禁大吃一惊,忙问道:“你是说那今年十八岁,背有刀疤的人,就是你杀父仇人的儿子?”

    梅剑虹沉重地点点头道:“不错。”

    江涛暗中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又问:“你怎知道仇人的儿子背上有一条刀疤呢?”

    梅剑虹缓缓说道:“十七年前,当我父亲被害的消息传来,我娘和雪姑姑曾经亲率高手,千里寻仇。那时候天心教还没有开坛创教,天湖高手不多;仇人武功又很高,最后竟被他突围逃脱。但在混战之际,那小家伙背上曾中了一刀。假如他没有死,背上必然留有刀痕。”

    江涛真是越听越心惊,也越想越糊涂。照梅剑虹这么说,天心教急于搜查的十八岁刀疤少年,乃是仇家遗子,而且他们的仇人“武功高强”“可能已不在人世”自己父母俱在,同时绝非武林中人,显然跟这些“条件”不合。但是,偏偏自己今年恰好十八岁,背上又的确有条刀疤痕印疤痕位置和天心教要找的人一模一样。世上真有这种巧事?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笑着宽慰梅剑虹道:“十七年前,那小孩子只有一两岁,小小年纪挨了一刀,说不定早就死了。俗话说:人死百恨消。如果那人父子都遭了报应,你的仇恨,也算是报了。梅兄弟,承你不弃,许为知己,希望你听我一句话,从今以后,放宽心胸,不要再为这事苦恼自己。人活在世上可喜可为的事很多,何苦只在‘仇恨’二字上钻牛角尖呢!”

    梅剑虹惨然一笑,说道:“江兄金玉之言,自是至理。但父仇重如山,除非仇人父子真遭了天谴报应,小弟终当手刃亲仇,才能甘心。”

    江涛忙道:“这也是应该的,我只劝你不必过份自苦。报仇并非一蹴而就,总得把眼光放远大一些。心中如有苦闷,最好尽情倾吐出来;孤独忧虑,足以残害身心。”

    梅剑虹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默默受教,直谈到深夜才依依不舍告辞。临去时,含着激动的泪光道:“聆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但愿能不负今夜之晤才好!

    江涛连晚饭也顾不得吃,送走梅剑虹,但迫不及待将午间应召入宫以后的经过,详详细细告诉了千面神丐朱烈。老叫化听了,神色连变,追问道:“你没有看错?那部秘本的确叫做‘擎天七式’?”

    江涛道:“这样的大事,怎会看错?他们虽然将书页拆开,但晚辈敢断言那是一部极其深奥的剑谱秘籍。”

    千面神丐顿时陷入深长沉思之中;许久,才哺哺说道:“奇怪!那东西怎会落在天心教手里?如此说来,事已急迫,只好暂时便宜老杂毛多过几天无耻生涯了”

    江涛忧虑地道:“黎元申入宫告密,飞鸽昨夜已经发出;现在他们又逼我译书,事实上无法推却,这该怎么办才好

    千面神丐双目暴张,沉声道:“你决不能替他们译出那部剑谱,这件事太重要了!书中剑法如被天心教参透,从此天下无人能敌,后果不堪设想。咱们无论如何要全力阻止译书工作!

    江涛愁道:“但应该怎样才能阻止呢?”

    千面神丐毅然道:“明天你再入宫译书的时候,设法将那部秘本偷取回来;咱们立即带书脱身,离开天湖总教”

    江涛摇头苦笑道:“老前辈想得太容易了。天心宫不但戒备森严,译书的时候,教主更亲自在一旁守候,每次只肯出示一页,根本无法偷得全书。再说,即使能把书偷到手,又怎能飞越天湖逃得出去?”

    千面神丐闪目说道:“只要你能把书弄到手,老要饭自有办法出得天湖。”

    江涛仍然摇头道:“说实在的,晚辈没有这个把握”

    千面神丐忽然嘿嘿一笑,道:“瞧你好像很聪明,原来竟一笨至此。难道连‘偷天换日’的手段也不会?”

    江涛一怔,问道:“怎样‘偷天换日’?”

    千面神丐低声道:“你可以事先准备一页假书,上面注满梵文,藏在身边;只要有机会,便迅速换下真品,反正同样都是梵文,他们也看不懂。”

    江涛初听似觉甚妙,继而一想,却又哑然失笑,说道:“办法固然可行,但有几点困难。第一,这方法每次只能偷换一页;第二,他们所求的并非原文,只要我把书中字义译述出来。就算偷得全书,予他们又何损?第三,译一部书,决非三五日所能成功。老前辈别忘了,五天一过,咱们的秘密就要被揭穿了。”

    千面神丐不悦的道:“依你这么说,行不通?”

    江涛叹道:“不容易。”

    千面神丐哼道:“老要饭的不信邪,明天晚上你看我的!”——

    网友扫校

本站推荐:桃源俏婆娘他在云之南阴阳鬼术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夜的命名术超品小农民盗墓笔记 (全本)江南林若兰九阳绝神三寸人间

天龙卷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高庸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高庸并收藏天龙卷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