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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往事可以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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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俺老爸75岁生日,全家17口人齐聚sj生态园给老爸祝寿。春寒依旧料峭,但杏花吐蕾、枯木泛青、纤芽新冒,春天勃勃的影迹已是遍处可寻。

    老爸在孩子们堆里笑得合不拢嘴“一辈子一辈子的人”这是老爸的常话,老爸的眼里溢满慈爱:一会儿搂着大孙子比比身高,一会儿瞅瞅大外孙女用刚挣的工资孝敬的新鞋,一会儿拍拍小外孙女的头,一会又被小孙子逗弯了腰

    看着老爸和孩子们,我的思绪回到从前,记得我小时候,爸爸在新泰工作,我们兄妹四人和妈妈姥姥住在泰安老家,爸爸每年只在春节或者农忙时节才能回家一趟,因为通讯不畅,所以爸爸每次回家,对我们来说都是突然的、毫无征兆的,惊喜的成份自然就猛烈了。“爸爸回来了”的消息,不管是在放学的途中、还是在浇水的菜园子里听到,也不管手里正干着啥、拿着啥,只要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们都会第一时间跳起来,扔下家伙什儿,一溜烟往家赶,一面跑一面呼唤着“爸爸”明知再怎么喊爸爸也还听不到,但那狂喜的劲头儿,不爆发出来不喊出来确实会憋疯的,那条狭长茂密的连接菜园子和家的羊肠小道,记载下我们多少的狂喜和激动啊,小道的一面是深沟,另一面是密实的篱笆墙,中间窄窄的仅能容一人通过,我和姐姐哥哥“一”字拉开“咣唧咣唧”的脚步声和高亢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煞是壮观。

    直到冲进家门,纷纷扑进爸爸的怀里,爸爸结实的大手像把钳子,捧着我们的头使劲摇晃,疼得人真咧嘴。当然,我们急于看到的还有爸爸买回来的好东西:卡通的饼干、成套的小人书、绚彩的连环画、纸糊的彩色灯笼、喷花的小礼炮不胜枚举,咦?姐姐怎么没在屋里,不是我们一起跑回来的吗,出屋门一瞧,原来姐姐在门外躲着听呢,懂事内秀的姐姐长时间不见爸爸,到了跟前反而不敢靠前,难为情了呢。

    有一年,我们在放学回家的路上,突然远远地看到了爸爸,爸爸正站在小村门市部前,我先是愣了一下,在哥哥一声喊叫:“是咱爸爸回来了”的时候,这才激灵反应过来“爸爸,爸爸!”我们仨个飞跑起来,响亮的喊声在跑到近前、差点扑到爸爸怀里的瞬间,哑了火,这哪是爸爸呀,是村里新来的和爸爸神态长相极相似的教书先生呢。那一刻,面对先生,我们仨个尴尬极了,但更深的还是掩不住的失望。

    那时候,新泰到泰安的汽车票是2块钱,爸爸为了省下它来,多数回家都是骑自行车,百里的路程,大半夜就得动身,等骑到化马湾时天都快亮了,半道里遭遇到“眨蓝眼睛”的狼是常有的事。爸爸听说新泰龙廷的猪崽品质优良、长势快,便寻摸着花大价钱买一只回去给妈妈养着,那天爸爸把活蹦乱跳的小猪崽栓在车子后座上,在小猪崽“嗷嗷”的挣扎叫唤中上路了,行至羊流,爸爸已经饥肠辘辘,便找了个平地支起车子去买饭,饭吃了才一半,就听到外面“嘭”的一声响,原来是小猪一挣歪,把车子给弄倒了,爸爸扔下饭跑过去,小猪早已没有了气息。爸爸把没了气息的小猪崽百里迢迢的带回家,给我们几个改善了伙食。爸爸说,骑车回家的路途虽然远、虽然累,但心里甜,因为家在前方,希望就在前方,听到家的召唤,脚步便轻盈了。

    转眼间,爸爸已至垂垂暮年,我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忽略”的爸爸,当我在琐碎的日子和工作中拥有了自己的生活,当我把自己温情的目光更多投向自己的女儿,当我的心在世俗中变得越来越麻木、越来越坚硬,我真的没有意识到爸爸已经老了,爸爸确乎是老了!爸爸的耳朵聋了、眼睛花了,牙齿掉了,头发白了、身板佝偻了每次和他说话,腔调都要调高很多,爸爸才能听得见,即便听见了有时也是答非所问,这样,我和爸爸的交谈更少了。

    平时我们兄妹都只在周六才回去一趟,每到周六,爸爸都在厨房里忙活着炒菜,那熟悉的呛锅酱香,在楼道里就能闻得到,老爸从不让我插手,让我一边玩去,有次我夸老爸炒的菜花我最爱吃,可我怎么也炒不出这个味,老爸当了真,临走拿一个纸条给我,我一看上面仔细工整地写满炒菜花的每个步骤和用料,还署上名:刘老头制作。好可爱的老爸,我的心瞬间软了,后来,我炒的菜花还真有了老爸的味道。人这一辈子,不管身在何处,位居何方,总会有一种“味道”是深入骨髓的,是直入心底的,就像老爸的味道。

    随着自己年岁渐长,我越发的体会到:只要老爸老妈在,家便在,温情便在,我也便永是那个顽皮的孩子。老爸,我深爱的老爸,愿你和老妈健康平安。

    2013年3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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