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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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平府品安坊

    “宝福,你说怎么办才好?”盼儿苦恼地皱着眉毛,托着下巴看着宝福。

    宝福和盼儿对坐着,他也一脸烦恼“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要怎么嫁给永琏?人人都以为他是小姐,我怎么能嫁给小姐?我不能假装是男人娶了小姐啊!”盼儿烦恼地说。

    “我们可以搬家。”宝福闷闷地说。

    “我不要搬家,我喜欢这里。”盼儿摇头“我们的家在这里,搬走了我会想念这里的。”

    “那你要怎么办?”宝福无力地托着头。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不成她想要把全朔平府的人都杀了灭口,然后幸福地嫁给永琏,以达到她不想搬家的目的?

    “这样好了!”盼儿异想天开,一本正经地说:“叫贺公子娶了我们两个好不好?然后他假装死掉,这样我和永琏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啊?”宝福刚凑在嘴边的一口茶,全数进了鼻子里,他按着鼻子,掐着咽喉,咳个不停“咳咳盼儿,你要我死就直说,不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手段咳咳”“我说的不对吗?”盼儿皱了皱鼻子。

    “没有,你说得太对了,真是诸葛亮都想不出来的妙法子,你自己跟小姐、贺公子说去,只要他们同意,宝福自然立刻着手筹办婚事。咳咳记着,千万不要说你这妙法子宝福我也听到过,千万记住咳咳”宝福掐着咽喉“我快要呛死了,先走了。”

    “你走得这么快,对身体不好的。”盼儿看着宝福像吃错药一样逃走了,心里大惑不解。

    窗外传来一声冷笑,盼儿转过头来“贺公子?”

    贺孤生听见了她刚才的妙法子,此刻却有满脸笑意——他不常笑,一笑必然有阴谋,但盼儿自然不懂。

    “这个法子很好,你去跟宝福说,就说我同意了。叫他立刻筹备婚事。”

    “我还没有问过永琏”盼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那么开心,怔怔地说。

    “不必问他了,要成亲的是三个人,你和我都同意了,他还能有什么话说?何况,他现在宠你都来不及了,怎么会不同意?我们一切准备好了,然后才通知他上喜堂,你想,他会有多惊喜啊!”贺孤生笑得阴阴的,眉毛微微地动着。

    “真的?”盼儿怀疑地看着他。

    贺孤生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当然。”

    过了几天——

    品安坊的气氛很诡异,永琏不是不知道盼儿、贺孤生、宝福、吴妈等人背着他不知道在搞什么鬼,但数年未归,品安坊里尚有许多事务需要他处理,这几日,他笔不停手,淹没在书坊的人情事务之中,也无暇理睬那么多。

    门悄悄地开了,盼儿探头进来“永琏,睡了吗?”

    “没。”永琏挑亮油灯“你白天出去了?”

    盼儿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红,轻声问:“你怎么知道?”

    “你在不在,我会不知道吗?”永琏微微一笑“你不在我面前,就是出去了。”

    “啊?”她不知道自己整天有空就在永琏面前转“永琏”

    “有心事?”永琏一听就知道这丫头有话要说。

    “我今天去了一趟双吉绣坊。”盼儿轻声说。

    绣坊?永琏怔然,她去绣坊干什么?难道她自己先准备起来了?

    “傻丫头,”他轻叹,原打算处理完书坊的事,就立刻迎娶这个丫头的“你去绣坊做什么?”

    “我去做正经事。”盼儿有些紧张“你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永琏低下头,与她额对额,温存了一阵,才说:“我自然会与你永远在一起,除非我比你早死。”

    盼儿惊跳了一下“不会的不会的。”她环住永琏的颈,吻了他的额“别说那些不吉利的话。我只是想想”

    “想什么?”永琏微扬眉。

    “我在想一个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方法。”盼儿笑着“你永远不要嫁,我也永远不要嫁。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他是男人啊!嫁什么嫁?永琏当真有些糊涂了。

    “想说什么?”他低声问。什么嫁不嫁?她到底当不当他是个男人?这实在有些伤他的自尊。

    “你和我都不嫁的话,吴妈她们会一直说话一直说话,外面的人也会一直说话一直说话。”盼儿小声地说“但是你不能说你是个男人啊!一说,外面的人就更加会在背后议论你,我不爱听别人说你不好。所以我要想个办法,让我们两个能永远在一起。”

    永琏突然升起不祥的预感,她一向异想天开,这次又要搞什么鬼了?

    “我们一起嫁掉吧!”盼儿双手环绕着他的颈,千般柔顺地说。

    永琏的脸色白了一白,果然

    “盼儿,你该不会要求贺兄他”

    “是啊!我叫他娶了我们两个,然后他再假装死掉,那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盼儿说。

    “你今天去绣坊,订了几人的嫁衣?”永琏的脸色由白而青。这这实在太荒唐!太可笑了!

    嫁给贺孤生?这傻丫头真的以为贺孤生有这么好,可以对她“无怨无侮”地付出?他分明对他余怒未消,要藉机大肆嘲笑一番!

    天这笨丫头!

    “两个人的。”盼儿毫无所觉地回答“贺公子说,他娶妻不分大小”

    天啊!他不要再听下去了!

    “盼儿,难道你觉得我不算是个男人,不能娶你?你要嫁人一定要嫁给他吗?”永琏一口气说了出来,怀抱着这个让他又爱又恼的人,他当真不知如何说才好。

    “你当然是男人了!”盼儿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你要嫁,只能嫁给我!”永琏真想劈开盼儿的脑子,把她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洗掉。

    “但是你是姑娘家啊!朔平府的君知姑娘,怎么能娶妻?”盼儿睁大眼睛。

    “我为什么不能娶妻?”永琏刷的一下,一把撕去了罩在中衣外的女衫,露出里面的男子衣裳“你究竟当我是什么?是永生永世都不能做个正常男子的人?还是你可以为他死的,只是君知而不是永琏?”

    他好像生气了!

    盼儿呆呆地看着他“我喜欢小姐”她有些委屈,却也并不是太在意“我知道小姐不只是小姐。”她轻轻地触摸永琏的唇,粗糙的指尖感觉到永琏唇缘的柔软温热“小姐像菩萨,但是永琏是真的人。只有永琏才会让盼儿看了想哭,永琏是让人看了就想哭的人,因为永琏心里很难过。”她温柔地说。

    “傻丫头”永琏低叹了一声。

    “我心里当永琏只是永琏啊!我讨厌别人欺负永琏,别人都不疼你,我疼你,你不要觉得自己没有人要。”盼儿柔声说“我知道永琏是男人,但是但是”她忸怩地在永琏怀里钻了钻“永琏在这里是小姐,说永琏要娶我,感觉好奇怪啊!”“我一定会娶你。”他绝不容忍这丫头因为错误的想法,而要委屈自己嫁给贺孤生!“你不要胡思乱想,婚嫁不是儿戏,我们两个都嫁给贺孤生,这像什么样子?”

    “但是、但是贺公子同意了”盼儿吞吞吐吐地说“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永琏深吸一口气,准备听这丫头的惊人之言。

    “而且喜帖已经发出去了。”盼儿怯生生地说完,不知道永琏是否会更生气。

    “你”永琏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心情面对这个笨妞,难道他真的必须身穿嫁衣,嫁给贺孤生?这就是他四年来罔顾这个小丫头的代价?这代价未免也太

    “我们请了朔平府那些和品安坊较熟的朋友。”盼儿天真无邪地看着永琏“很多人以前你都见过的。”

    以前见面的时候,他还是君知姑娘!

    难道他这一辈子都要扮女人,不能做回正常的男儿身?

    天啊——

    又数日之后,是品安坊君知姑娘的大婚之日。

    每个列席的宾客小声地议论纷纷,君知也二十多了吧!今日能够出嫁,算是大幸,再过几年,就算是才女也没有人要了!

    听说娶君知的是江湖中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不知生得什么模样,许多人是抱着好奇的心态来的。

    虽然大家没见过君知几次面,但君知是何等人物,自然人人知晓。

    再来,听说品安坊的丫头盼儿也要一同出嫁,这可能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了。只是想不通,像盼儿这样又粗又俗的丫头,居然也能有这样一天?当真是傻人有傻福!

    突然一阵骚动,新郎倌出来了。大家急急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红衣珠帽,相貌冷白俊俏,正是贺孤生。当下堂里议论纷纷,好一个俊俏男儿!君知有福气了!

    “原来所谓杀人如麻的剑客就是长这副样子?看起来还挺亲切的嘛!”朔平府城西地主摸着肥肥的下巴“小五,你觉得他和我那丫头相配吗?不如嫁了他做三夫人也不错,品安坊有着不少银子啊!”“这小的不敢作主,当然是问老爷您的意思。”小五回答。

    “依老爷我看,君知必是清心寡欲,如菩萨般的女人,而那丫头看起来也不会有多大出息,我那女儿嫁了过去,这品安坊的家业嘿嘿”地主双手摩拳擦掌地邪笑着。

    外面的呼声隐隐传来,大概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咯咯两声,花轿落了地,随着一阵唢呐喜乐响起,两位新娘子被左右媒婆扶着,走进喜堂。

    但看这两位夫人莲步姗姗的样子,便可以想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人儿啊!

    贺孤生嘴边带着一丝丝恶毒的微笑,心里估算着这两个新娘哪一个是永琏。哼哼!不大肆地嘲笑他一番,怎对得起他四年来帮他照顾盼儿的辛苦?

    眼见一位新娘步履微迟,有些犹豫,他心下大乐——此人必是永琏!一把牵起那新娘子的红花绸,对着天地拜了下去,心中狂笑,传音于那新娘子“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入洞房的,但你这一世,总要称我一声相公了,端慧太子!”

    新娘子没有反应,但看红盖头微微地颤动,似乎听者也心情激动。

    哈哈哈!贺孤生终于为自己和盼儿出了一口恶气,爱上盼儿那傻丫头是他倒楣,盼儿爱上这心理变态的永琏也是她倒楣!一切都怪她爱得那么真,让人想争夺都无从争夺起,只因为她只为永琏所动,他人的一切全部不在她的心里感应。

    一拜、二拜、三拜,送入洞房——

    入洞房之后,贺孤生面对着两位新娘,脸带微笑,用喜秤挑开了两位新娘的盖头,红绸落地——

    两位盛装女子抬头嫣然一笑,只见这两人秀眉明目、娇美无双,哪里是永琏和盼儿,却是这么多年来一直苦苦追求他不成的江湖女侠——“鸳剑”江流霞和“鸯剑”江流烟姊妹!

    贺孤生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脑子快速旋转,已经渐渐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流霞巧笑嫣然“相公,我这一世一定唤你作相公,相公不必担心。天地既已拜了,我姊妹就是相公的妻子,名分既定,我姊妹也不求定要洞房,不如等相公真心疼爱我们再说,如何?你看我这妻子是不是很温柔体贴?”

    “永琏人呢?盼儿呢?今天是他的婚礼,他怎么可以要你们两个来代替!天啊!天啊!”贺孤生顿悟他此后的人生将陷入茫茫的黑暗,再也见不到可爱的光明了“他跑了?”

    “他们自然是成婚去了。”江流烟拉住贺孤生的手臂“你老管他们两个干什么?难道你要去闹洞房吗?”她咬着嘴唇妩媚地笑“我不知道他们到哪里成婚去了,因而也不能告诉你去哪里闹洞房。不过我也会很温柔体贴。”

    这这这天杀的永琏!贺孤生发现以前对他的印象统统都是错误的!什么皎柔如缎的菩萨,什么凄厉如鬼的魔,统统都是错的!

    爱新觉罗。永琏,根本就是个害死人不赔命的笑面虎!

    天啊天啊,谁来救他

    朔平府外一个小小的月老庙。

    尘土遍布,墙垣倾颓。这里离城镇太远,除了当地的农家少男少女,少有人会来这个地方。

    永琏一身月色长衣,盼儿还是那身紫色碎花的丫鬟装。

    “我永琏,当下对月老立誓,娶盼儿为妻。以后无论悲伤、不幸、疾病、灾祸,不离不弃,无怨无悔。”永琏双手合十,面对着破碎倾颓,积满灰尘和蛛丝的月老神像轻声说。

    盼儿看着他双手合十对着神仙自言自语,就像多年前一样。心头一阵踏实。永琏是她的,将永远不会离开她了。

    她情不自禁地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听着他从胸膛微微震动发出来的温暖声音

    “我盼儿,对神仙爷爷发誓,嫁给永琏为妻。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疼他,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他。”盼儿的嗓音从永琏背后传出。

    永琏微微一震,她的话永远不文雅,却总是说得比他好。

    他双手缓缓放下,握住她环抱着他腰际的手。她的手一如以往的温暖,握着她的手,热力通过肌肤相传,一种无可言喻的感动泛上心来,永琏忍不住执起她的手,在唇边轻轻地一吻。

    盼儿靠在他背上,笑颜灿然。

    “永琏永琏永琏——哦——”她开心的时候却不会用言语表达,只会这么呢哝。

    “傻子。”永琏微笑。

    此后,大清国运昌盛,繁华不尽,朝野看来一片平静,四边战乱渐少。

    “端慧太子”早已入史封笺,这世上的人不会再记起那紫禁城中曾有这样一个早夭的太子,朔平府的君知自嫁给贺孤生之后亦销声匿迹,似乎就失踪在那小小的品安坊中。再过几年,品安坊封门易地,搬去了德硕府,君知自此下落不明。

    九莲山

    冬青树下,有一间清雅闲适的木屋。

    此刻的九莲山上,除了那一棵冬青,还遍地花开,郁郁葱葱,鹅黄的岩梅爬满了巨石黄沙,浓绿丛中点缀了娇俏鹅黄。旁边一片小小的青田,小菜才露出尖芽,煞是令人心动怜惜。几只母鸡悠闲地走来走去,一群小鸡叽叽喳喳地跟在后面,一窝蜂似的,全是争先恐后的傻。

    屋内。

    “娘,你看我给爹爹梳的头发好不好看?”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站在一位长发男子背后的小凳上,把他的长发弄成大髻,插了朵小野花在上面。小女孩的头发也长长的,和爹爹的长发一样光滑柔顺。

    屋外扫地的女子抬头,大声喝道:“九莲,不许欺负爹爹!快放下来,我打你了!”她作势一挥扫帚,挺凶悍的。

    长发的女孩做了个鬼脸“才不怕你,爹爹会武功的,爹爹都没生气,你气什么?娘亲小小气,丢丢脸,舍不得爹爹给我玩。”

    她一双眼睛伶俐动人,模样长得像爹爹,比较素雅,但脾气不知道像谁,古里古怪的,这几年来,盼儿和永琏被这小丫头折腾惨了!

    “你爹爹脾气好,你娘亲我不依,快放下来!”盼儿当真拿着扫帚冲进来。

    “娘——”九莲嘻嘻地笑“你地板扫了一半,那些垃圾又被你踩乱了,回头又要重扫啦!娘,我教你,你应该这样——”她从永琏背后的椅子上跳下来,一溜烟跑到盼儿面前,抢过那把扫帚,残风卷云般往那些垃圾处扫去。

    她小小年纪,内力修为已有小成,这一扫出去,劲气十足,把盼儿堆在门口的垃圾扫出了十万八千里,大概山下的人又要以为九莲山山崩了。

    “咳咳,你这疯丫头!将来没人家要你”盼儿老大不服气,挥着袖子扬掉那些尘土,拼命咳嗽。

    “九莲!以后不可以这样,罚你把屋里屋外清洗一遍,练武功不是让你欺负娘的。”永琏终于开口了。

    九莲最喜欢欺负爹,闻言扑入永琏怀里,开始撒娇——

    “爹,娘才欺负九莲,她只疼你不疼我。”

    “胡说,你娘哪里不疼你了?”永琏抚摸着这小丫头的头。这么任性啊!如果盼儿不疼的话,这脾气是谁惯出来的?

    “她整天只会说:九莲,不许欺负你爹爹、九莲,不要抱着你爹爹不放、九莲,你把爹爹弄到哪里去了”九莲笑呵呵地看着永琏“她一点都不疼我,她妒忌我整天抱着你不放!哼哼!”她对盼儿做鬼脸“我就是不放,你来抢啊!”盼儿瞪眼“你这小没良心的!你爹爹是我的!”

    她一手擦腰,一手指着九莲“是你娘等了很多年才等到的,你不能跟我抢!”

    “爹爹是我的!”九莲紧紧地抱着永琏的腰,她们母女俩都一样,都喜欢抱着永琏“你不是他生的,所以爹爹是我的!”

    “你是我生的!连你都是我的,当然你爹爹也是我的!”盼儿走过去抱住他们父女俩,一人亲了一下“不许闹了,爹爹罚你清洗,你就要老老实实地清洗。”

    “好了好了,两位丫头别闹了。”永琏伸手阻止两个女人之间的战争“九莲,你是爹爹生的,是最乖的丫头对不对?”

    九莲最爱听奉承,这个爹虽然平常不动声色,但往往一击即中,她人聪明,一听就知道她爹有事要说。笑咪咪地在永琏怀里扭了扭、眨眨眼“爹爹,说吧,要九莲做什么?”

    永琏莞尔,对盼儿说:“今年是乾隆三十五年。”

    盼儿睁着迷茫的眼睛,即使为人母多年,她的脑子依然是空的,肠子依然是直的,常常让九莲在背后偷笑。

    “是啊,今年是乾隆三十五年,我已经嫁给你很久很久了。”

    永琏若在喝茶,定要一口喷了出来。他这个傻妻,哪里有人上一句说“今年是乾隆三十五年”她下一句突然冒出个“我已经嫁给你很久很久了”!?

    “我知道我知道,九莲十二岁了。”九莲笑咪咪地说。

    “今年是大清乾隆六十大寿。”永琏轻轻地说“全国欢庆,纷纷庆寿,皇阿玛已然儿孙成群了。”

    “你想回去看他吗?”盼儿轻轻地在他额上吻了一下“我们也十几年没见过故人了。”

    “你总是很纵容我的。”永琏任她吻着,也任另一个小丫头爬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我们去偷偷看皇阿玛一眼,看看他老人家好不好,身子安康不安康,算是尽了做人子的孝道,好不好?”

    “好。”盼儿捉住九莲的手,把她从永琏脖子上拔下来,九莲硬是不肯,母女俩在那里较劲着。

    永琏左右手各自提住母女俩的衣领,轻轻一拉,便把这两个纠缠不清的人拉开,然后又把两个人一起拥在怀里,低声说:“你们两个啊,当真是一对母女!”一样纠缠不清、一样喜欢缠在他身上,好似他身上有蜜糖。

    “因为我和娘亲都好爱好爱你嘛!”九莲笑嘻嘻地说。

    永琏和盼儿面面相觑,听着女儿的话,成婚多年的他们居然脸上都微微一红。

    很爱很爱你这句话,他们成婚多年却从来不曾说出口,十多年后,居然被女儿说出来了。

    “我很爱很爱你的。”迟疑了一阵,盼儿吞吞吐吐地说:“真的。”她抱紧了女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也很爱很爱女儿。”

    永琏看着她们母女俩,此生得妻、得女如此,夫复何求?

    “我也很爱很爱你们。”他学着九莲和盼儿的口气,微微一笑。

    乾隆三十五年春。乾隆皇帝六十大寿,寿宴上人头攒动。

    “恭祝皇阿玛寿吉平祥,万福金安,万岁万岁万万岁。”各位皇子皇孙拜寿完毕,宴席开出来,正是那脍炙人口的满汉全席。

    第一道菜,太监捧上一道大金盘,小心翼翼地摆放在皇上和众皇宫贵臣、皇子皇孙的面前。这第一道菜,就叫“大好河山”却是一道拼盘,是正菜前的开胃菜。

    这“大好河山”果然拼得气势盎然,四色干果鲜果冷菜,色泽艳丽,逼人眼目,将大清的万里江山拼凑得波澜壮阔。

    只是——

    “咦?”几乎所有面对那盘拼盘的人,都发出了轻轻的一声疑问。

    莲子!?

    在那拼盘正中的葱末中,清灵灵地落着一颗新鲜的莲子。那莲子带着水泽,大约是在池塘里新摘的,令人眼前一亮。

    “天天啊!皇上,小的真的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掉进来的,小的立刻去换一盘,皇上恕罪!皇上恕罪!”端盘子来的太监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慌忙跪下磕头。

    这莲子落在拼盘正中间摆放得如此端正,决非无心掉落,今日是皇上六十大寿,有谁如此大胆,能不知不觉地在菜中放下一颗莲子?万一他放下的不是莲子是什么机关暗器,皇上已然殆危了!

    是谁?年长的人想起十多年前的宫廷旧事,都暗自沉吟。

    莲子乾隆挥了挥手,让磕头的太监退下去,嘴里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坐得近的几位皇子都听见了,那是“碧池”二字。

    碧池大家的目光移到那葱末上,葱未衬着莲子,分外鲜明。

    碧池已有新莲子。大家都是读过书的,自然都知道温庭筠的诗,也知道这暗示着什么,这大好河山原本应当是属于谁的呢?这河山上的新莲子

    乾隆的心这一刻似乎飘得很远,飘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他才三十多岁,有一个清晨,一个小阿哥跑过来叫道:“皇阿玛。”

    “永琏早起啊!今天天气冷,多穿了衣裳没?”他对着小阿哥笑,这是他最疼爱的孩子。

    “回皇阿玛,穿了。”小阿哥也笑着,给他磕了个头。

    “今儿个立秋了,永琏陪皇阿玛看荷花去,好不好?”他微笑。

    “好啊。”

    父子俩在前携手共赏荷花,背后的鸾驾远远地跟着,富贵堂皇、锦绣荣华,当时,真是羡煞旁人的一对背影。

    时是立秋,荷花已败,倒是莲蓬亭亭玉立。他负手微吟:“象尺熏炉未觉秋,碧池已有新莲子。”

    “皇阿玛?”不解事的小阿哥疑惑地拉拉他的衣袖。

    “秋天荷花都结子了。”他微笑地拍拍永琏的头“朕也结子了。永琏,日后你有了孩子,就知道什么叫作碧池已有新莲子。”

    莲子在眼。永琏你是在对朕说,你也有了你的莲子吗?你是在给朕祝寿吗?乾隆回过神来笑了“这菜不要紧,继续上吧!”

    孩子,是这个皇宫对不起你——

    宫檐之下,一对父女相视而笑。

    九莲的嘴凑近永琏的耳边“那个莲子是我放进去的。”

    “却是你娘摘的。”永琏提醒她,躲开她要在他脸上亲一口的企图,几个起落,轻飘飘地离开了这个载着他儿时梦想、少时幻灭的地方,不萦绕一点尘土,他已经和这个地方永远地脱离了,身与心都是。

    “娘总是那样笨笨的,她还不知道你要莲子干什么呢!”精明狡猾的女儿笑嘻嘻地说。

    “你娘不笨,她只不过是简单而已。”永琏带着女儿直奔那个有个人等他的地方“等你长大了,就知道简单的人有什么好。”

    “因为娘肯像一开始那么简单地对你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没有变过,对不对?”九莲眨眨眼。

    永琏微微一笑“你还小,等你长大了,遇到肯对你好的人,和你想对他好的人,就知道了。”

    “哦?”九莲开始疑惑了。

    “永琏、九莲!”远远的,一个女子等在桥边,踮起脚向他们挥着手。

    永琏对着他眷爱一生的女子走过去,搂住她的腰,握住她的手,再牵着女儿,往远处的淡烟流水处走去,长衣长发,如烟如缕。

    九莲,你不懂。当一个人笑颜灿烂,不求你任何东西,却能为你生为你死,甚至在悲伤的时候为了你而笑的时候,人会从指尖震撼到心底的最深处,人会颤抖、会哭。那个时候,再聪明都是无用的!

    你娘——是这种人。替我承担所有的快乐和忧伤,也变成了我所有的快乐和忧伤。

    她是个奇迹!

    “永琏永琏永琏——啊——”永琏突然被她们母女俩的欢笑声惊醒,一抬头,只见那对疯母女绕着大树追追打打,盼儿叫着救命,扑向永琏的怀抱,九莲仗着轻功,一路追杀她的娘亲。

    永琏双手接住飞扑而来的妻子,看着她奔跑得红通通的脸颊,忍不住微笑“傻子。”

    “你才是傻子!”盼儿跑得急了气喘没听清楚,瞪了他一眼。

    啊?永琏怔了一怔,忍不住大笑。

    “爹爹——”女儿也扑了过来。

    嗯,左拥、右抱,人生无憾!

    编注:

    别忘了,当娘子撞上相公还有“千金女撞上大将军”、“大才女撞上贝勒爷”、“俏格格撞上镇国公”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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