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神之国度(下)最新章节!

    帝国六器将军中,在目前仅剩的两名将军中,以苍璧将军为首,在领了圣谕护京后,行踪不明已久的白琥将军突然返京,同样领了圣谕的青圭将军,即联同两位将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兵反向,一如楚巽之前所说,次日六器将军们即包围了帝京,而非圣谕里所说的护京。

    得知这消息后,才刚摆平一场内乱的无邪,简直气到怒火直达九重天,也因此,向来奉旨守护在她身边的北斗与南斗,二话不说地就跑到浩瀚那边避难,免得首当其冲成了她出气的对象。

    找人找到坎天宫的无邪,姿态优雅地步入宫中大殿,但,她非但没找着北斗与南斗,更没有看到那个她很想亲自动手掐死的浩瀚,有的,就只是那个方从病榻上下来迎接她的晴谚。

    “北斗、南斗。”她扳扳优美修长的十指,语气比起以往更显娇柔万分“出来。”

    身为总管,不得不出来招呼她的晴谚,朝身后远处的暗门瞧了瞧,不禁有点同情方才那两个闯进宫时活像是在逃难的男人。

    “他们拿浩瀚当靠山?”无邪甜甜地朝她笑问。

    “是。”她尽量保持面无表情,能说实话就说实说。

    佳人脸上的笑靥因此愈来愈天真甜蜜。

    “那,我家表哥他人呢?”那个祸首,该不会也跟着躲起来了吧?

    她垂下螓首“奴婢不知。”这下子就得说谎话了。

    “你没看着他?”无邪拖着长长的裙摆,一路拖过大殿走向她。

    “恕奴婢无能。”她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

    无邪一手轻抬起她的下颔“是吗?”还装?早知道她跟浩瀚是同一伙的!

    两眼直直地瞧了她一会后。不为所动的晴谚朝她摇摇头。

    “娘娘,奴婢不吃您这套的。”对她笑得再美再无辜有何用?她又不是男人。

    “我表哥那套你就买帐?”

    晴谚登时一怔,颇为不自在地侧过脸,面颊微微泛红。

    “因人而异。”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听了她的话,无邪面上的假笑顿时消失无踪。

    般什么?浩瀚居然拐到她了?就用那么一根断指?这实在是太便宜他了!澳日她定要好好传授一下这个太容易就吃饵上钩的小总管,别让那个向来事事都无往不利的浩瀚,在她身上也很如意。

    总觉得自己似乎又输了浩瀚一回的无邪,摇首之余,朝身后扬掌拍了拍。

    “来人。”

    “娘娘,这是”晴谚不解地看着隶属于无邪的医官们,六人在她轻声一唤后,便推门而入,整齐地站在她身后。

    知道浩瀚定就躲在近处,素来轻声细语的无邪,这回刻意说得很大声。

    “谁教我表哥的那些太医,全是一群庸医?”那些被浩瀚养着好看的太医,一个比一个没用!晴谚都伤了多久了,上回派人来看,晴谚还是面色苍白如雪,她想都不用想也知道,为了不让浩瀚太过担心,晴谚定是强忍着伤势硬撑着。

    “娘娘请他们来为陛下问诊?”为了她的贴心,晴谚有些感动。

    岂料无邪接下来所说之语,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谁管我表哥是好是坏?”无邪抬起一指,正正地指向她的胸腹之间“我是为你,才不是为他。”既然那根断指,是浩瀚心甘情愿的,那她还同情他什么?反正又死不了。

    晴谚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我?”

    “为了陛下,本宫命你得尽早好起来。”无邪先是换上一脸正色,接着语气倏然一改“因唯有先安内才能攘外,我可不希望在修理六器修理到一半时,还得大费周章的跑回来保住我表哥的性命。”

    静望着说起谎来与浩瀚一般面不改色的无邪,睛谚知道,特意这群医官来此的无邪,想说的,并不是方才的那些。而她,在无邪言不由衷的神情下,她只觉得心底沉甸甸的,似乎又有什么深深地沉进了里头,任她再如何想逃避或是想要将自己救起,全都是徒劳。

    “谢娘娘为奴婢费心。”不想拆穿她的晴谚,屈身朝她福了福谢恩。

    弯弯的柳眉,在奴婢二字一抵耳里后,便无法克制地往无邪的眉心靠拢。

    “我也真想瞧瞧你不一板一眼时,是啥模样”她愈想愈觉得不甘心,兀自在嘴边低喃“啧。什么好处都被他占尽了,早知道我就连你也都抢。”不过,那个小气浩瀚,肯定不会让给她就是了,说不定,还会不惜一切同她翻脸。

    没听清楚她在说些什么的晴谚,在她摆摆手说走就走时,只是恭谨地站在她身后目送。就在无邪走远了时,躲人躲到后头的浩瀚,一手拉开垂帘,慢条斯理地走向她。

    “朕说过,她会气坏的。”都已经被她抢了个孔雀了,还想抢他的人?门都没有!

    睛谚回过身,双目里带着浓浓的指责。

    “娘娘想亲自率军讨伐六器将军。”

    浩瀚耸着宽肩“若不如此,朕也很难想出法子可让她消消气。”

    “陛下不担心娘娘的安危?”对方可是曾经捍卫率国的六器将军们哪,他以为无邪所要对付的,只是些像上回一般不难解决的叛军?

    他颇为意外“你担心她?”自无瑕死后,她不是尽量不与无邪接触.在无邪面前也都是少言寡语的吗?

    担心?岂只是担心而已?

    只是,他不会懂的。

    或许他并没有发现,随着无邪年纪的成长,无邪愈来愈像无瑕。

    每每见到那张酷似无瑕的脸庞,那份来不及挽回的内疚感,即像渔人临江撤下的网,自四面八方将她困住,并提醒着她,在她手上,是曾如何没有保住那名曾让她心羡,亦让她嫉妒的女子。

    只是,就算她以前再怎么在心底想要取代无瑕的身分,好得到浩瀚,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以那种方式失去无瑕她从来都不妒恨无瑕的,她只是偷偷地躲在暗处里羡慕着无瑕而已。

    也因此,每回在见到无邪时,她总觉得。自己若是在无邪的面前再待久一点的话,她很可能在下一刻,就会在她心底那座名唤后悔的井中灭顶。

    什么人都无法救的那种感觉,一次,就太够了。她不想将荆棘编织而成的头冠,再一次戴在自己的头上,鲜血淋漓地当个无法放开的罪人。

    “你可别似孔雀一般也被她骗了。”大略明白她在想什么后,浩瀚安慰地轻抚着她的面颊“若朕没把握,你想,朕怎会任她为所欲为?“

    晴谚无言地看着他的胸口,眼底来来去去的,不是近在眼前的他,而是那道方才离去,与无瑕极为相似的背影。

    “你的气色还是很差。”掌心传来微热的感觉,浩瀚盯审了她半晌后,二话不说地将不好好养伤,却擅自下榻的她拦腰抱起。

    在殿中被请来的六名医官都因此而瞠大眼时,浩瀚也意外地低首看着怀中的人儿。

    大庭广众的,且还当着他人的面她居然没有反对?看样子,某些属于过去的阴影,似乎又把她自他的身边拉走了他已经开始怀疑起,在她的心中,他所占的分量,是不是又被他人瓜分了不少。

    侧靠在他怀中,任他一路抱进寝宫后,始终不语的晴谚,在他要将她放在榻上时,却坐在他身上动也不动。

    “睛谚?”

    她的语气里,有着不确定“就这样将娘娘让给孔雀你真舍得?”

    恰恰与她想的相反,巴不得把烫手山芋转扔给他人消受的浩瀚,在听了后微微苦笑。

    “你可别误会了,朕是很同情孔雀的。”说起那个还被蒙在鼓里的孔雀,他就很感激孔雀愿为他接手他家表妹,只是说不定,孔雀这辈子很可能都会被无邪耍着玩就是了。

    悠然叹口气后,晴谚闭上眼,侧首靠在他的肩上“怎了?”

    “若我早知后果会是如此,我愿以我一命换无瑕一命。”虽说往事不能再重来一遍,但若能时光倒流的话,她愿舍弃她的一切,只求能让当年的无邪不再哭倒在无瑕的尸身旁,且不再让硬被逼上皇后之位的无邪,为了皇后一职,人生几乎都被剥夺殆尽。

    浩瀚一手轻轻掩上她的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同时另一手,更加用力地将她圈紧。

    “朕却情愿以朕一命换你一命。”

    拉下他的手,低首看着为她而断的那只断指,心情被拉扯来去的晴谚,恍然地觉得,往事似乎又重演了,她仍是那个在湖中的年轻女官,不知该往前去救浩瀚,还是转过身先去救无瑕。

    “这指,就当是朕送你的。”

    睛谚仰起小脸,两眼深深地望入他的眼底,那一丝丝因他而生的酸楚之情又涌上来想淹没她时,她闭上眼,半转过身伸长两手搂紧他的胸膛。

    “你是朕的。”他低首深拥着她,在她耳畔坚定地说着“朕绝不会拱手将你让给任何人,你清楚了吗?”

    “我听见了。”她将脸蛋闷在他的胸口,模模糊糊地应着。

    以十万火急之势闯进内宫的坎天宫副总管,在顺过气后,跪在门外朝里头轻唤。

    “陛下。”

    听出他语气中带着的焦急,浩瀚随即抬首“何事?”

    “三域军情来报。”

    他在晴谚因此主动离开他的怀抱躺上榻后,恋恋地抚着她的面颊。

    “你歇着,在你伤势未愈之前,别再随意下榻四处走动了。”

    “嗯。”她点头轻应,换来的,是他俯下身子在她唇上印下的一吻。

    残留在唇瓣上的余温,随着浩瀚的远去,渐渐变凉了。安分躺在榻上一会后,晴谚睁开眼,边坐起身边朝外头的六个人吩咐。

    “全都进来。”

    六名医官鱼贯入内,整齐地站在榻前。晴谚将他们六人看过一回后,沉声地开口。

    “不管你们用何种法子,无论再苦再痛,我都挨得住。”或许浩瀚并不担心无邪的安危,但那不代表她会袖手旁观。

    面上带着不确定表情的六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后,不解地问。

    “总管大人的意思是?”

    “我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治好我。”

    生死或许是有定数,但在定数之外,仍是有可以再尽一次全力的机会的。人生里或许有箸许许多多的注定,可是老天总不忘给这人生一点点小破绽,好让人乘隙而入去修捕那些不该发生的一切。

    当年她的一个小小的犹豫,令许多人的心上因此而多添了一道伤口,在多年过后,伤口都被人们折叠收藏起来时,她却始终没有忘记那些属于后悔的眼泪。

    即使最终的结局,或许会不尽如人意。但,她还是想为自己获得一个离开赎罪这牢笼的机会。

    只是一个机会就好。

    --

    天马郡外苦苦候在破浪私人帐外已有两三日的金刚,在力士前去与那名方从帐内出来的军医打探完消息,板着一张脸走向他这后,心急的他便忙不迭地问。

    “军医怎么说?”

    力士一手搔着发“还不都是些老话?”

    “那”一脸晦暗的金刚,苦着脸看向他。

    力士大大叹了口气“总之,咱们是不能再靠飞帘一回了。”这下可好,天宫虽是少了个云神捣蛋,可他们也同样少了个拥有神力的飞帘帮忙,万一丽泽亲自上场,他们是该指望谁来对付那个神人才好?

    “王爷该不会”愈想就觉得眼下情势愈糟的金刚,欲言又止地开口,力士即截断他的话。

    “他会。”以他的性格,是绝对不会与丽泽善了的,猜都不用猜。

    “可是西凉王”金刚的两眉几乎连成一线。

    “王爷才不会管那么多。”先且别说丽泽背叛陛下之事,单就飞帘一事好了,他就料定破浪准不会再继续安分守已下去。

    “力士。”

    同样也窝在帐内好些天的月渡者,在他俩小声地站在帐外交头接耳时,站在远处朝他勾了勾指。

    扔下金刚的力士,走上前听了她在他耳边说的话不久,面色随即一改。

    “遵命。”

    “真要这么做?”整装完毕的日行者,在力士衔命而去时,走至她的身旁问“你确定破浪撑得住吗?”

    “撑得住。”她很有信心。

    “但丽泽他是”日行者怎么想就怎么觉得不妥。

    月渡者凉凉地瞥他一眼。

    “我问你,你还想不想要脑袋?”陛下都派人来这警告他俩了,要是再拿不到浩瀚所要的东西,只怕他俩的人头再搁也没法在他们的颈上搁太久。

    “好吧。”日行者摸摸脖子,很哀怨地垂下一张脸。

    “金刚。”月渡者再把另一人叫来“待会去告诉王爷,大军已各齐,随时都可准备迎战。”

    金刚愣了愣“迎战?”

    “探子来报,天宫已在整军准备出三山山口了,而这一回,出战的可不只是风破晓和天涯面已,丽泽还是天宫之军的主帅。”她边说边扬起衣袍“代我转告王爷,我俩奉命去取陛下所要的东西了,无论如何,他最好是能撑到我俩回来。”

    当下只觉得五雷轰顶的金刚,就只是呆愣愣地站在原处,看着不负责任地把话说完后,他俩就攀上马背随即离开大军营地的背影。

    丽泽,亲自率兵来了?

    这两个日月二相什么时候不好走,偏偏挑在这当头落跑?他们不留下来替破浪挡掌,还有谁能挡得住丽泽?他们是以为单凭破浪一人就能拖住丽泽吗?

    一头冷汗的金刚,在看不见他俩远去的身影时,深皱着两眉,缓缓回首看向身后主帅的营帐。

    不似外头那般天候寒冷,营帐内,暖气融融的,安静的帐内,只听得见炭火在炉里燃烧的声响,若是不靠近细听,恐就听不见飞帘过于轻浅的喘息声。

    自她受伤以来,一直都坐在榻旁守着她的破浪,伸出一手。以指尖轻柔地细抚着她面上每一寸他所熟悉的轮廓。聆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又心急又难过的他一直在想,若是可以,他真想将她拥进怀里,将自己的力量分给她,或是让她身上所有的疼,都由他来代她受。

    那日当她自高处摔下来时.他原以为,在他胸膛里的那颗心,也因此而摔碎了,她不会知道,在他亲自将她自土堆残砖里挖出时,那时他的手抖颤得有多么厉害,她更不会知道,在她只瞧了他一眼,也不让他安下心,就吐血在他怀中昏厥时,一颗心遭到鞭笞的感觉,是有多悔多痛。

    军医说.她在摔下来时,摔断了三四根胸骨,除了这外,其他只是些小外伤,并不会致命。可每日坐在她身畔,看她就连喘口气都疼得几乎快流出泪,偏偏她又倔着性子不肯哭出来的模样,就让他怎么也无法忍下去。

    徘徊在她面上的掌指,虽是轻柔,但仍是扰醒了飞帘。她睁开眼睫,海蓝色的眼瞳,在他的面上,再次找着了这几日总会出现的不舍,她轻轻侧过面颊,合上眼将面颊贴靠在他的掌心上。气若游丝的她小声地说着“我喜欢你的高傲、你的自私、你的任性,就是不喜欢你的难过”

    “我早告诉过你别胡来。”又怒又心疼的破浪,开口就是对她的数落。

    她微扬起唇角“若这是为了和你在—起而必须付出的代价,我付得心甘情愿。”

    “不许再有下回,若有下回一在她因挪动身子而又疼得蹙眉对,他忍抑地低压了音量向她警告。

    “我喜欢你的这种威胁。”飞帘漾出多日来难得的笑靥,海蓝色的眸子,定定地凝视着他那张为她写满焦急与心疼的脸庞。

    破浪忍不住张大了眼,贪婪地想将她这得来不易的笑容再多留一会,可下一刻,面上失了笑意的她,却将两眼看向他方,眼底隐隐藏着泪。

    “飞帘?”

    喉际哽涩得难过的她,只是不断眨眼想将叛逃而出的眼泪关回眼眶里。

    “是哪疼、哪不适吗?”不敢随意挪动她的身子,心急的破浪只好以两跟四下检查着她。

    “我想念迷海”她闭上眼,不愿承认,在这最脆弱和无力抵抗的时刻,竟是她要对自己最诚实的片刻。

    自离开迷海后,她一直都在反覆反覆地说服自己,对于海道,她没有片点留恋。在破浪以强横的姿态走避她的生命里后,她已经有了另一座海洋,除了破浪外,她再也不需要其他人,她也不再去回想起以往她神女的身分。在破浪的羽翼下,就算是成了神子眼中的叛徒也好,她都不在乎,也不会去在乎。

    可是她却忽略了思念。

    在与云神交手时,以往在她仍是神女时候的一切,蹑着脚尖,趁她不意时,轻轻悄悄地走进了她的心头,提醒着她曾经不得抛下的过往

    其实她是很想念海道的,偶尔夜半在破浪的臂弯里醒来,突然来袭的庞大思念,会令她不得不抱紧破浪的身躯,好设法去抵挡一些,可是,她还是无法否认,她想念迷海的万顷碧波、她想念观澜关心她的眼神,她想念那处自小生长到大的岛屿,和那总是吹拂起殿中纱帘的徐徐海风。

    虽然她知道,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我给你的,不够吗?”破浪握紧了拳,哑声地问。

    “太够了”她乏力地拉住他的衣袖,微弱能力道,像是想要永远留住他。

    “王爷。”

    很不会挑时候的金刚,怯怯地站在帐门外轻唤。

    “何事?”

    “天宫即将出兵了,西凉王是主帅。”没胆进去里头的金刚,硬着头皮继续转达军情。

    破浪的面色当下变得阴沉无比,他霍然坐直了身子。

    “日月二相呢?”

    “二相奉陛下之命先行离营去办事了。”的两指,但却怎么也扳不开,气急败坏的他,在她迟迟不肯松手时,面部因此而逐渐涨紫。他忍不住大声抗议“我只是来帮你换葯!”现下是怎样?好人做不得吗?他这辈子没做过啥好人,头一回扮,就落得如’此下场,早知道他就不管那只不肖鸟拜托了他啥事,安安分分窝在老窝里算了!

    “你是何人?”还是没打算放开他的夜色,一手抚着仍在作疼的腹间,缓缓自简陋的床榻上坐起。“那只不肖鸟的师父”已经被掐得坑谙气的宫垣,赶在被掐死之前朝她大叫“放开手啦!你是真想掐死我不成?”

    “宫垣?”夜色讶异地轻轻松开两指。

    “咳咳咳”重获自由的他,辛苦地蹲在她面前咳得昏天暗地。

    “你是孔雀的师父?”她仍是有些不信“那个败给了解神一辈子的宫垣?”

    不是听说他厌恶女人、且看她很不顺眼吗?他怎会没事跑来救她?

    “后面那句你可以省了。”两道记恨的目光,当下自底下朝她狠狠杀去。

    “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救我,但,谢了。”下榻穿好鞋后,夜色一手按着腹部,另一手自近处的木桌上取来她的一双弯刀。

    完全不觉得有被感激的宫垣,在好不容易顺过气时,忙不迭地来到她的面前抬起一掌栏下她。

    “慢着。”

    “你碍着了我的路。”夜色神色淡漠地道。

    “女人,你以为凭你这副德行能上哪去?”宫垣泼冷水地一手指向她那被桶过一刀的腹部“你要知道,这伤虽是未伤及要害,但解神给你的这一刀也已经很够瞧的了。”换作常人早就投胎去了,她没死算是她命大,她还想拎着两把刀上哪?

    再去同解神互砍一回不成?

    “让路。”“你这女人是耳背还是听不懂人话?”-条条青筋开始不试扑制地在他额上浮起“给我听清楚,光是为了救你,我就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你少给我再找麻烦!”“谁要你多管闲事?”佳人的秀目朝他淡淡一扫,说得很不客气。

    “你”心火立即被点燃的他,张牙舞爪地蹬着眼前这个只撂过一句谢字,却完全不知恩也不图报的女人。

    “我再说一次,让路。”不想留在这同他浪费时间的夜色,将一刀系在腰际后,缓缓握紧了另一刀。

    “我”他深吸了口气,硬是把这股子闷气往腹里吞“我忍!”跟个脸色苍白得跟鬼似的女人动手。他老人家还不屑!

    “主子!”自屋外推门入内的喜天,在见自倒下后就没醒来的夜色,不但已经醒来,且还拎着弯刀一副要出门的模样,她忍不住被吓白了一张脸。

    “你来得正好,我有话要问你。”

    “主子,你你先躺回去”喜天忙将手中熬好的伤葯搁在桌上,小心地扶着她的手臂让她坐回榻上。“解神人呢?他死了吗?”面容苍白的夜色一手拉往她,很执着地要先得到这个答案。

    喜天缓缓摇首“解神与主子一般,皆受了重创。”

    他没死

    松手放开了喜天后,夜色微低下头看着自己的伤处,怎么也不明白,为何那日解神给她的那一刀,所刺的并不是她的要害。

    是解神失手吗?还是解神刻意放她一条生路?不,这不可能。因为,在黄琮死后、在她亲手杀了截空之后,对她毫不留情,使出浑身解数的解神,明明就是很想杀了她不是吗?脑海中徘徊不去的疑问,像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她愈是深思,就愈是搅乱一池春水,这令她不得不甩去那些关于私人的恩怨,重新戴上理智的面具。

    “战况如何?”眼下两军皆按兵不动。”自她与解神双双倒下后;两军阵营不约而同退至所属地域,静候下一战的来临。

    夜色霍然站起“出兵,”

    “什么?”喜天担心地看着似有些站不稳的她“主子,你的伤”

    她紧咬着牙关,硬是将腹部的刺痛压下。

    “我得抢在他前头出兵”若是她不把握这机会。只怕解神也会紧紧捉住这机会。“主子。你的伤势不轻,还是多休养几日再”喜天不断朝她摇首.却冷不防地被她一手捉住衣领。

    “我不能败给他。”目光炯炯的夜色,眼底有着不容动摇的决心。

    有一下没一下的掌声,自她俩的身旁缓缓传来,她俩瞥过眼,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局外人。

    “啧,老是败在解神那家伙手下,也挺无趣的”很欣赏她的固执的宫垣,朝她扳了扳两掌“虽然我也很不情愿,不过,你就将就点配合一下吧。”

    下一刻,夜色立即推开喜天,扬起一刀挡下朝她探来的一掌,宫垣脚下一转,趁她因伤势还不能完全自由行动时,动作快速地来到她的身后,一手扯过她衣后领,在将她拉回榻上坐着的同时,顺道点了她的穴不再任她乱动。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心火暗生的夜色,直瞪着他脸上那副摆明了别有所图的模样。他壤坏地咧齿而笑“不做什么,我只是乐得很,所以想继续看戏。”

    “看戏?“你可别以为本山人天生就热血心肠,故才大发善心。或是吃饱了太撑了才去救你,我是为了那只臭鸟。”宫垣蹲在她的面前,一手撑着脸颊笑给她看“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你可千万别输给你那个前任师父,不然的话,我可是会很遗憾的。”嘿嘿,师父输、徒弟也输,这都没关系,现下他只要等着这对老仇家师徒相残。然后再来捡便宜就成了。她冷冷地道:“我会杀了那个多事的孔雀。””那正好!记得到时帮我多砍那个不肖徒两刀。”宫垣菲但不阻止她,反而还很愉快地鼓励她。

    “”真的接不下去了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师徒关系?

    同一对刻,远在迷陀域的另一端,同样也受了重伤的解神,在清醒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也与夜色一般.就是急着想要快点赶回战场,以免被夜色占了先机。

    “师父”也受了不少伤的旬空,在他一而再地想下榻,却总是心余力绌时,忍不住上前将他扶躺回去,但却遭解神一掌挥开。

    “师父,您还不能起身。”不畏厉色的旬空。依然不死心地按着他。

    解神微喘着气“她不会错过这机会的”师徒多年,他太过了解夜色的性子了。

    “夜色受了您一刀,相信她也无法在近期”旬空还想劝他,却遭他狠狠一瞪。

    “不,她定会赶在为师的前头。”

    无言以对的旬空,在他又试着想要起身时,终于忍不住开口。

    “师父,夜色她她无意杀您。”在他见到解神的伤口时,他就已明白这点,因为,夜色真要杀解神的话,其实是可以一刀就解决解神的,她根本就不需如此手下留情。

    一掌抚在胸腹间的解神,在明白了自己的伤势后,丝丝讶然自他的眼中一闪而过。他顿了顿,在旬空带着悲伤的目光下,眼中缓缓替换上无法回头的杀意。

    “但,为师要杀她。”

本站推荐: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凤帝九倾重生最强女帝嫡女归赵洞庭颖儿读心医妃唐可心明天下神医傻妃:腹黑鬼王爆萌妃数风流人物军火妖妃

神之国度(下)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绿痕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绿痕并收藏神之国度(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