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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死那个大巫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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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眸渐升雾气, 掩去目中本不染尘的三千月华。

    林晚急剧喘息, 终于平复翻腾痉挛的胃部,没再继续干呕。

    寒意却由后脊处滋生, 她的额发因冷汗湿透。

    这就是为何他的面具,就连眼瞳处也包裹得这般严实的原因。

    一个人, 要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才能挖出她的双眼,替换到他自己的脸上?

    西凉帝脉向由紫眸传承。

    好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傀儡,待把一切准备好,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取而代之了。

    说什么帝驸,都不过是为掩人耳目罢了。

    大巫祭什么也没说,他由她手上取回面具,端正缓慢地戴回到脸上。

    然后, 他才像是恢复了自若,又变成了那个冷硬漠然的高位者, 对着她低声道:“我会给你机会杀我, 但不是现在。”

    林晚咬紧下唇, 根本就没把这句话当真。

    但她还是身不由己地留在了巫祭阁。

    她住的仿佛就是他的寝殿,但他却极少来, 有时候夜晚都不会归, 只白天的时候会来驻足片刻, 但也没什么对她说的。

    阁中有女侍照顾她的日常起居, 林晚在巫祭阁内的活动倒是从不受限。

    她的胆子逐渐大起来, 尝试走进他处理公事的书房,竟也没人拦她。

    这些日子,她虽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也由行色匆匆的十巫及他们交谈的只言片语,越来越感到这个国家的风起云涌。

    大厦倾颓,仿佛就在旦夕之间。

    她心里的那阵不安感,越来越强烈了。

    大巫祭的书房极近月华台,也是这整个国家最高的建筑之一。

    月华台下立满禁卫,由石阶开始却无人把守。

    林晚经过的时候,禁卫们就像没有看见她似的,这也是那一夜她能这般轻易便登上月华台的原因。

    跟随她的女侍却被拦了下来。

    她独自走进那人往日里操弄风云,发布政令的地方。

    屋子里并没帐幔、软垫类的柔软装饰,处处都透出冷硬干练的作风,甚至显得凌乱。

    桌案上堆满了公文,他确实比帝王还要忙碌。

    四周壁立的书架也被塞得满满腾腾,几乎囊尽百科。

    林晚随意看了看,这其中有很多关于十族记载的书籍,甚至还有医书。

    她的视线掉转回桌案上。

    由那几份摊开的公文来看,他的字实在是不算好,颇有些龙飞凤舞的潦草,但一笔一划又像是刀剑铮铮,杀伐之意透纸而出。

    这让她莫来由想起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虽是这世间第一臭屁,常常自诩风流,却也总不好好写字,但其实当他认真时,写出来的字还是挺能入目的,但怎么看,都有些闲云野鹤般的不受拘就是了。

    毕竟字如其人。

    林晚心念忽地一转,走回到书架旁,取下她方看见的那本医书。

    她总觉得,自己像是见过这本书的。

    书页打开,滑落下一物。

    林晚的手指开始发颤,将那单薄的纸片拾起展开——竟是一副纸页都已泛黄的玉颜花。

    “小夕华,可瞧见了?这就是玉颜花。”

    “哎你这孩子,可知为师的墨宝千金难见?你竟然还嫌弃!”

    “此花只长于元明西南雪山,向少人知,可治冷虐、痹疾、风痈之症。这天下间,也就你师父我,研究出了它的效用。”

    “你在干什么?”

    截然不同的嗓音响在她身后,林晚瞬时打了个激灵。

    但她也顾不上遮掩了,微颤着问他:“这幅画,怎会在你这里?”

    那人站在殿门处,阳光极炫目地打在他脸上,乌铁面具泛起金属寒芒。

    他往她走来,高大的身躯由光明进入阴影。

    他似是撇了一眼她手上那信手而为的画作,不经意道:“已故夕华公主之物罢了。你若喜欢,大可拿去。”

    啪。眼泪落下来,泅湿手上画纸。

    是这样吗?

    这幅画,最后是在师父那里,还是在夕华那里,她记不清了。

    那时候总以为,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所以从没有想过珍惜。

    她背转过身去,叠起画纸按在心口,无声地哭泣着。

    “哭什么?”那人说。

    听声音,他正往她靠近。

    未待她回答,他便将她按进怀里。

    眼泪落得更凶。

    她的身后抵着桌案,他双手轻轻一提,便让她坐在了案上,正面着自己。

    然后他低下头来,轻轻地吻住她。

    林晚从未感觉过这样的疲累,心间如死灰般的泛不起半点涟漪,就连愤怒和反抗也忘记了。在他试图入侵时,她只能被动地被他撬开唇齿,气息跟着混乱。

    在他离开她的唇瓣时,她看起来已经完全冷静了。

    平静一片的眼底还能看出刚哭过的迹象,那眼睛里却连恼意都没有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说。

    她并不认为以自己现在的姿色,就能勾得他神魂颠倒,他若只是想满足某些男性方面的渴求,有的是排成队的绝色佳人在等待他。

    大巫祭自然是没有回答。

    他只问她:“你可想见女帝?”

    她立时抬起头来看他,死水一般的沉寂眼眸,此时方重新焕发出了神采。

    大巫祭的心里无奈低叹。

    林晚很快就知道,所谓相见,怕还不如不见了。

    近二十年才有一回的国狩,竟然就那么发生了。

    依照西凉旧俗,只有每一任的女帝将与她的帝驸结为连理时,十族家主方会携各家长老在帝畿聚集,由女帝、帝驸亲领十族、十巫往北地狩猎荒兽,称之为“国狩”

    姐姐与唐羽倾的婚事,一直都是她所害怕的,因为那意味着他们两人都将命不长久了。

    林晚更不知道,那人既准备自己为帝,又这般大张旗鼓的是要演戏给谁看。而今的十族已极势微,他说往东,怕是绝没人敢说要往西的。

    时序近秋,北地更是寒冷,大巫祭专属的豪华营帐却温暖如春。

    不同巫祭阁的简洁,这营帐内帐幔垂委,厚毡铺地,所用物什都极精美华奢,若不是远处草场偶有奔马声传来,待在这帐中就似与待在一般屋宇内没有区别。

    林晚到北地后,一整个下午都安静地待在营帐内,偶尔才在帐门处驻足,看侍从与戍卫们在外忙碌。

    西北撑起的那顶最高大的营帐,她知道就是姐姐的住所,这些日子,她安分守己,都是没有见到姐姐的。大巫祭虽带了她同来,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不明内里,再不敢轻举妄动。

    傍晚时分,大巫祭回了帐房。

    他伸展手脚站在那里,任巫侍们替自己换上繁复的祭祀华袍。

    虽名女侍,林晚却是从没服侍过他半下的。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她就一直低头捧着本书看,就像没瞧见他似的。

    大巫祭道:“你也换身衣裳。”

    这帐子里除巫侍们外,就只有林晚了。

    当日的国狩开猎晚宴,跟着来北地的所有人都会出席。

    草场上的篝火燃得很旺,伴着不绝于耳的丝竹鼓点,令人眼花缭乱的旋舞倩影,凉夜不再有那么冷,众人脸上的笑意好似也没那么牵强。

    大巫祭没骗林晚,他确实让她见到了女帝。

    女帝的席案置于正中上首。

    左首为帝驸,帝驸之下依序为姬、古、梁、黄、温、姜、韩、谢、唐、澹台十族家主。

    右首为大巫祭,其下依序是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人人如他一半身着长袍、脸佩面具,但已是新人旧人多换。

    林晚随大巫祭入席后,本是要立于他身后,他却携了她手道:“坐。”

    席上众人自是因此诧异,却没半个人敢打量探究,包括女帝。

    依照“惯例”梦华席未至半便称不适,退席休憩。

    很快就有随行宫人将她席案撤下,然后几人合力布上一张更为华丽、宽阔的几案,十族、十巫众口一词请大巫祭入座,主持晚宴。

    大巫祭并不推辞。

    林晚的视线,却像是黏在了席中一人的脸上。

    姬氏家主位上,坐着的赫然是姬连城。

    “为什么?”她问大巫祭,胸臆间又感觉到一阵窒息般的不适。

    大巫祭循她所见,便对她的疑问了然于胸,答道:“很简单。因为只有莫寻继任家主,我才不会继续针对姬家。你该是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林晚咬了咬唇,才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你有毒。”

    大巫祭的心情像是不错,勾唇而笑,举杯与众共饮。

    林晚眼睛里的忧色却更浓重了些。

    过去母皇在时,她也是见过十族家主的,不过数年,当初还风华正茂的家主们,现在大多已是风烛残年,看上去极是苍老憔悴了,似梁、黄、谢、澹台诸家,来的还直接是些年轻后生,看上去便无以承大任的。

    林晚记得数月之前,那澹台家的老家主还神气活现地骑在马背上,下令军士将她射死,这一会,也不知是被挤兑到哪里去了。

    这样的十族,要拿什么来对抗大巫祭,更遑论他们是否有这样的心思了。

    姬氏本是反抗派们唯一的希望,可现在就连姬氏的家主,也换成了与大巫祭颇有渊源的姬连城。曾经的姬家弃子,而今却也是震慑乾坤的人物了。

    林晚心烦意乱,饮了几杯,目中就有些微醺。

    酒杯被人按住。

    她的眼睛雾蒙蒙的,努力眨眼,想要看清楚眼前人,一不小心,又是有些恍惚了,红唇呢喃,委屈巴巴地喊:“师父”

    那人背对篝火的脸庞若隐若现,一时竟与她心底的那人化作了重影。

    她其实,真的很喜欢他。

    但一来,他并非自己命定的卡牌。二来,那时候的她还不知自己和姐姐谁会成女帝,若她是女帝,那帝驸的下场

    所以她从来没向他表露过自己的喜欢,却到底是忍不住,悄悄试探过他的心事。

    普天下的人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神医白夜,是个酒量奇差的三杯倒。

    有一回夕华将他哄得醉了,瞧着他面染红晕地趴在花间石桌上,她拾起他的一绺长发绕在指尖把玩,又用发梢挠了挠他的脸。

    白夜不满地嘟囔:“别吵”

    “不吵行呀。”夕华眼睛亮闪闪的,贼笑兮兮凑近他“那你告诉我,师父,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白夜“啧”了一声,酣梦被人扰了,极是不悦地皱眉。

    “有!”他豪气地回答。

    “谁啊?”她的脸也红了,心跳砰砰盯着那醉成一团的男人。

    被她一闹腾,白夜其实也有几分清醒了,却是借着醉意想要放肆一回,反正也只有香花、晚风和月光知道。

    他一把将人揽到腿上,跟着按进怀里:“你啊。”

    夕华缩在他怀抱,又害羞,又想笑,傻乎乎了好半晌,才满是嫌弃推开那一身酒气的醉鬼。

    “别再喝了。”大巫祭将她的酒杯拿开,眼睛却没看她,撇了下嘴似有不满“省的又认错人”

    林晚不开心了,抢自己的杯子却没抢回来,她干脆抓起他的酒杯,一口就干掉了。

    然后“噗”的一下,全吐出来。

    那杯子里装的,是水。

    秘密被人发现了,大巫祭从容地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煞有介事举到唇边品上一口,低声道:“烈酒会麻痹人的神智。”

    意思就是,他非是不能,实不愿也。

    林晚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她看起来傻呆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

    唐羽倾坐得离他两人最近,瞧着这俩在同一个杯子里你一口我一口,不时耳鬓厮磨,缱绻言语,满目珍馐,尽成苦涩滋味。

    宴罢,林晚跟随大巫祭回帐。

    她的酒意还未褪尽,路上被那冷风一吹,身子便起了鸡皮疙瘩,不由自主打颤。

    大巫祭一早命人取来斗篷将她包裹严实,见她如此,干脆又将人整个打横抱起,一直进了大帐才放她在床上。

    帐中只有一张床,她睡床上,他在床边的毡毯上打地铺。

    侍人进来安排,面露几分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敢做声,服侍妥当后退了出去。

    帐内很黑,也很安静,北地夜晚的空气,到底是微凉,燃着薰炉也没白日里那么暖。

    两人各自想着心事,都没睡着。

    “冷吗?”睡地上那人问她。

    “不冷。”

    “我冷。”

    “”他说着,自管上了榻,在她身边躺下来。

    浸着凉意的身子挤进温热的被窝,林晚正要坐起身,就被抓进了怀抱。

    那人抱着她,轻咬她耳朵说话:“就这样,我什么也不做。”

    冰凉坚硬的面具抵在她脸上,她感到不舒服极了。

    他将面具取下,想了片刻又摸索来一条发带,将自己的眼睛蒙起来。

    林晚面无表情地看他做这一切,然后她实在是累了,自己也不知怎么的,竟就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睡梦中,她仿佛还能听见身边人的心跳,与帐外北地呼呼的风声。

    可帐内的一夜,却是温暖而宁静的。

    林晚醒来的时候有些害怕,因为她发现,对着那张蒙住眼睛的睡颜,她竟第一次没有了当场就掐死他的念头。

    她烦乱地把他推开,准备起身时那人也不知是否醒了,长臂一伸又把她拥入怀,胸膛紧贴住她的后背。

    胯间的火热抵在她臀间,喷在她颈项的呼吸也是灼热的。

    林晚自然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她忽然想:身子给他,帝位给他,他要的一切都给他,只求他能放过姐姐一命他、可会愿意?

    她这般想,便顺从地闭上眼,咬牙忍住屈辱的泪,只盼这一切能够早些结束。

    那人却像是故意要折磨她。

    他的手指探入她的衣衫下缘,先是落在她的腰腹处,不放过细腻的每一寸,然后才缓缓探进抹胸,托起柔软的两团攫取把玩,可就是不碰最敏感的那两点娇。

    盲人摸象。

    林晚不知怎的就想起这四个字,她一把扯落他蒙眼的发带,凶道:“你快点行不行?”

    薄唇轻勾起一个弧度,那一对紫眸似笑非笑看着她,她又慌忙别开眼。

    “如你所愿。”他说着,长指拧弄雪腻上的粉蕾,让她猝不及防溢出一声娇吟。

    他趁机含住她的唇,品味最甜美糖果似的**辗转,舌齿相缠。

    吻,逐渐滑向细雪般的颈项与锁骨,落在雪峰上亲吻含吮,反复流连,让娇美的花蕾迎露初绽。

    林晚一直盯着帐顶,她的眼神虚无,尽量当自己已经死了,让大脑放空一片。

    可压在她身上的那人,暧昧的举止又引发她新一轮的战栗。

    她的抹胸已被他解下,寝衣大敞着,摇摇欲坠悬在臂上,露出浑圆香肩,身前旖旎令他尽览无余。一手探入她腿间,除去下/身最后的屏障,他俯下身子,唇舌跟随长指一起在那蕊珠方寸间**按压,另一手抚弄揉捏她的胸前。

    林晚的身子难受地弓起,两条细腿却被强迫着分开。

    她脸红如熨,如濒死的鱼儿般不住深喘,下腹汇集的压力越来越大——她竟感觉快意。

    这样的认知,让她的懊恼和羞耻一并涌上来,泪水夺眶而出,那声音里沾了几分柔弱几分无助,小猫爪子似的直挠人心,反诱得人只想狠狠欺负她。

    “师父”

    男人的心脏在那一刻骤停。

    他未拿捏好手上力度,肿胀的红玉受了狠狠一压。

    一阵凶猛的战栗瞬间汹涌过她的四肢百骸,花瓣跟着收缩痉挛,吐露大量甜蜜。

    林晚整个人都是晕的。

    他怜惜地抚摩她的面颊,看她粉嫩的娇靥逐渐自春/情中缓过神。

    她的眼圈还泛着红,却像是终于清醒过来,双手掩在胸前慌乱拉起自己的衣衫,如临大敌似地瞪着他。那白玉般的修长双腿蜷曲跪坐榻上,还泛着刚被他疼爱过的红痕。

    他连同衣物将人一并抱入怀,附在她耳边温柔道:“我喊女侍进来,服侍你沐浴可好?”

    话虽如此,他却不动也不开口,只一心一意地将人往怀里带。

    林晚察觉自己臀下坐的那坏东西,很久都没消下去。

    他轻轻亲了亲她的脸。

    大巫祭整好衣衫,人模狗样地先离开了。

    谁也不知那面具下有多禽兽。

    林晚想。

    很快就有女侍进来,备好热水服侍她沐浴。

    对她那一身暧昧的痕迹,仿佛谁也不敢多看一眼。

    直到林晚洗完澡,女侍们却未立即替她穿衣,而是取出一盒化淤的药膏,说是大巫祭的吩咐。

    林晚本想推拒,但又怕惹得那人不快前功尽弃,只能咬牙忍辱,顺从地趴上床。

    两名女侍的动作很轻柔,将药膏涂抹在她的身上。

    其中一人却有些用力地搓了两下她的后背,对另一人道:“这是姑娘的胎记,不用抹。”

    林晚顿时就像是被雷给劈到了,就连眼珠都有些发直。

    她抬起头来问那说话的女侍:“什么胎记?!”

    女侍被她过激的反应给吓到了,慌忙跪地磕着头:“姑娘恕罪,是奴婢刚才没看清楚,太用力弄疼姑娘了吧”

    “我问你,是什么胎记!”林晚双目赤红地又问了一遍。

    “是、是月牙形的,不及半指大小,就在姑娘的后心处!”

    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大脑也变得不能思考,各种乱哄哄的思绪夹杂着涌上来。

    林晚缩在床上,整个人都不停地打着哆嗦。

    不及半指的月牙胎记,像极了一个“夕”字那是夕华独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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