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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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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日不见的四喜来把正陪着阿房玩娃娃的管孤鸿叫了出去。”

    “我去去就回来。”

    阿房早就习惯他来来去去的,谁叫他是大当家,一家之主,一个山堡,事情之多,令人无法想像。

    才走出春绸家大门,门外除了四喜还有面色凝重的管惟独。

    “大当家的,消息不好,段飞龙那厮串联了杨旗军下的残兵流寇,日夜兼程往这里来了。”所谓的杨旗军本是朝廷讨伐安禄山大军下的一队前锋,几月前传来大败于湖口山的消息,想不到剩下的残兵败将往后撤退会来扰民。

    “几日会到?”

    “据估算,还有七天的路程。”

    “段飞龙”管孤鸿冷笑。

    “大当家的,早知道他这么可恶,当初不应该放他走的!”四喜气愤咬牙。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以为他多少会顾念一些故情。”既然段飞龙对他无情在先,那么他也毋需顾着那个义字。

    “那种没血没泪没心肝的人!”四喜冷哼了声。

    “先别自乱阵脚,四喜,你让暗哨继续盯着杨旗军,另外,段飞龙的行踪也要随时掌握,注意他们每天的行动,记住,不要打草惊蛇。”管孤鸿很沉潜,就当在处理平常的事件一样。

    身为别人眼中的匪寇,居安思危的念头要牢牢记在心房,这一天,他不是没想过,只是稍微提前来到而已。更何况,之前段飞龙虽不在,其一派的人留在黑山堡中,频频制造不寻常的事件时,他心中便有了底。

    “是的,大当家,可是”

    “直说便是。”

    “那杨旗军要是来犯,直攻山顶,我们怎么办?黑山堡懂武的只满百人,剩下的多是老幼妇孺,对方虽然剩下残兵败将,可是我听说就因为这样,这些溃败的军人更残忍,经过的乡镇村里无一人幸免,就连牛羊猪狗都一样,几乎就像灭村。”四喜叫着,心里的气愤难以言喻。

    他跟八福的村子就是这样被屠

    “我知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在黑山堡重演。”

    “大当家的”

    四喜惊疑不定。

    “你信我吗?”

    四喜坚定的点头。

    “那就是了,这七天,足够我们准备迎敌了。”

    “可别把我晾着,我也有份!”管惟独仍是凉凉的口吻,但其中的谨慎却不容置疑。

    “你就算想晾一边去我也不会同意的,我要你利用这七天的时间,把山堡里的补给品,包括兵器、粮食储存至能供应一年的分量,这一战过后,黑山堡可能需要长期的封山。”管孤鸿心里有谱。

    粮食的部分,黑山堡能自给自足,稻米、家畜,山上也有供应不尽的野兽,所以并不需要担忧。

    “封山?”

    这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大哥,你不会是想”

    “我就是这么想,现在正好春天,山上的水源地正值溶冰,他们要是敢来,我用水攻。”

    虽然如此一来会破坏了黑山堡对外的唯一一条通路,可这样也好,乘机让被觊觎的黑山堡消失,也不失休养生息的好机会。

    “我马上去办!”管惟独一点就通,时间便是金钱,他刻不容缓的走人。

    四喜也随之走了。

    避孤鸿回头却看见阿房伫立在门边,眼神忧愁。

    “都听见了?”

    想必是。

    她点头。

    “打战不好,以暴制暴。”

    “有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就如同命运。”他不想瞒她。“这一仗,非打不可。”

    他们走出春绸的家,一路上依然鸡鸣狗闹,安居乐业的好景象。

    “军人擅长的就是打战,就算我们能赢,恐怕也要花很大的代价。”她怎能不担心,怎能不忐忑。

    “我不做同归于尽的事,我要的是花最少力量,求最大成果。”

    “你保证?”

    “我还可以写卖身契。”他顿了下。“我知道了,你担心我对不对?”像是发现什么有趣的事情,管孤鸿居然笑得十分开怀。

    阿房瞪他。这还是刚刚正经八百的男人吗?

    “你的办法好像都在肚子里了?”

    避孤鸿微微笑,笑中带着血腥。“相信我就是了。”

    “我信!”她坚定的点头。

    这还是阿房第一次来到宫宜家暂居的厢房。

    爆宜家略带惊讶的看着造访的她,也没有请她进去的意思。“有事?”

    “黑山堡要打仗了,为了姐姐的安全,我派人送你下山。”她不是黑山堡的人,不应该把她卷进来。

    “你少替我决定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把自己管好就好了!”官宜家皱起优美的柳叶眉。

    “为了你的安全”

    “命是我的,我要留下!”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脱口而出。

    阿房错愕的看着宫宜家。

    “怎么?大当家说我想留下来多久都没意见,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姐姐会长住下来吗?”阿房绞起了手,眼中掠过细微的感情。

    “怎么,不成吗?”她挑衅的说。

    “太好了”

    爆宜家全身一颤。“我告诉你,你别肉麻喔,把眼泪给我收起来。”她哭个什么劲“我又还没死。”

    阿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但是脸上绽放的是很美丽的微笑。

    下意识地往身边一摸,是冷被,本来应该还睡在她身旁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人走了,他却在她的身边用被褥摺起条状,想来是为了防止把掉下床当家常便饭的阿房,在抱不到人的时候滚下地去。

    她睡眼惺松的爬起来,恰巧跟闯进来的春绸照了面。

    “我就知道你还在赖床,黑山堡被不知道打哪里来的人包围住了,头子要我们全部集合到议事大厅去。”

    阿房马上清醒了,一边匆忙的着衣一边问:“那他人呢?”

    “带着二当家还有几个亲信到水源地去了。”拉着阿房的手,两人匆匆离开。一来到议事大厅,果然一屋子的人,大家都把这里当临时避难所了。

    才片刻时间,她已经从许多人的嘴巴里听见杨旗军来势飞快,不到六天就已经在黑山堡山下。

    虽然黑山堡对外的道路只有一条,四周都是险峻的山谷高峦,但是残兵流寇的数量无法算计,何况还有熟知地形的段飞龙带领,一个时辰内已经从山脚杀上山腰了。

    避孤鸿一知道对方开始攻山,就撤走了亭哨的卫兵,他们所到之处,不会看到一个属于黑山堡的人。

    而老弱妇孺则集中在议事大厅中。

    “他到水源地去准备做什么呢?”阿房急得跳脚。对了!他提过要用水对付敌人。

    要引大水必须埋设油料管线,他居然去从事那么危险的工作!

    阿房悄悄离开人群,走到别人看不见的角落。

    她,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一个人。

    握住手腕,她的眼往外瞟水源地是在哪个深山?她没问过,管孤鸿也不曾对她说过,然而,这时刻,她心爱的男人却在那不知名的地方

    她不能出去,要是在这时候出去,势必只会给孤鸿添麻烦,她必须忍耐。

    阿房让自己蹲下,蹲成一尊守候祈祷的石像。

    另一厢

    努力挥兵进入的喊杀声响彻云霄,因为过于自信,没有哪一个人去注意山上不寻常的噪音。

    那声响像雪球翻滚,起先微不足道,接着爆炸四起,原先冰封的水源地被炸出了破洞,源源不绝的水寻到了缺口,争相涌出。

    遇树折树,遇砂带泥,滚滚的水势夹带可怕的泥沙滔滔倾下

    本来想要把黑山堡踩成平地的千军万马,看见了威力惊人的大自然力量

    想逃,已经晚了,挟着冰泥石砂的水势如黄河溃堤,把阻挡它的障碍物全然无情的带走。

    避惟独从高处往下眺望惊心动魄的景象。“真可惜,可惜了这些树木。”以后要花上多少年才能长成这片光景?

    “只要我们有心,不怕。”管孤鸿往栈道走。往后要收拾的残局可不只这些,要做的事会多得叫人无力多想呢。

    “大哥,你说得真轻松。”

    “因为我有你这个得力助手啊。”

    他真惬意!避惟独觉得自己大哥也太过惬意了吧?

    “回去了,发什么呆呢?”管孤鸿很用力的拍了他一下。

    “走那么急做什么?”

    “那你慢慢走吧。”他出门的时候阿房还在睡,这会不知醒了没,不知道会不会又掉下床?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的回黑山堡去。

    “孤鸿”曲折的小路是猎人打猎时的捷径,陡坡险阻,他却看见阿房不畏艰难的正往上攀爬。

    她全身脏污,身上布着细碎的小伤痕。

    “你没事。”冲上前的她也不管手上的泥就往管孤鸿身上探。

    她终究不放心,要自己在安全的地方心情备受煎熬,那样,她一刻也待不住。

    “你怎么来了?”那么崎岖难行的路,就算大男人也要花上好几个时辰才能上来,她是怎么办到的?

    “我不放心你。”她全身没一块干净的地方,可是看在管孤鸿眼中却觉得她美丽非凡。

    “没事了。”

    “对啦、对啦!我大哥不会有事的!”吃味吃到要翻掉的人出声了?鲜侨盟庋牡ド砗嚎幢鹑饲兹龋媸遣还剑?br>

    阿房这才想起还有第三者。

    “下山吧,你还走得动吗?”

    “嗯,可以。”看见管孤鸿平安无事,她的心情放松下来。

    “我不介意贡献出自己的美背给阿房姑娘使用。”管惟独就是爱看他大哥横眉竖眼的样子。

    “我要是一脚把你踢下山,你会不会觉得这样比较快?”管孤鸿可不会允许别人来染指他的专权。

    “不用、不用,我双脚健全,我先走了我想山下的大家一定很想念我,我先走了。”他很识趣,带着其他人先下山。

    两人相视,会心一笑。

    路不好走,被大水还有杂本土石冲刷过更是寸步难行,但是两人互相扶持,一步坚定过一步。

    “这树林好漂亮,我没来过。”惊险已过,树稍临风,不知名的鸟声调啾,清冽的空气叫人心旷神恰。

    “以后我要常跑山上修水道,你可以同来。”

    哗“那我要赶紧同春绸说,请她帮我做一双结实好穿的鞋子。”

    避孤鸿不得不笑。她真是实际又老实的个性,别人想的是如何的风花雪月,她想的却是一双鞋。

    也罢!就因为这样,才彰显得出她可爱呐。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山道上,钻出个泥人,是浑身狼狈的段飞龙。

    别说他本来就长得其貌不扬,被大水还有泥泞糟蹋过以后更不能见人,幸好是在大白天看到,要是晚上,连“魔神”都会被吓跑。

    避孤鸿用身体掩住阿房。

    “你想不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对不对?嘿嘿嘿”段飞龙猥琐的笑。

    他一直笑,直到皮肉抽筋,却不见管孤鸿回应,半晌大概也觉得无趣声音戛然而止。

    “你犯了很大的错误。”管孤鸿实在不想跟这种人讲话。他明明警告过他别再出现的。

    “胡说!你仗着人多,我斗不过你,现在这里就剩下你跟我,我要我应得的金银珠宝,还有你的命!”

    避孤鸿摇头。“你不知道量力而为也是一种美德吗?我想你这种人身上不只严重缺乏,根本就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吧,是我的不对,我要求错误!”

    “你别跟我讲那些无用的道理,我不听!”也听不懂啦。他晃动手上的小刀“我还要来讨回你伤了我琵琶骨的帐!”

    “天堂有路你不走。”

    “就算老子要进地狱也要拖着你一起去!”段飞龙双眼泛红,经过一连串非人的折磨,是要发狂的前兆了。

    为什么他会失败得这么彻底?可恨呐!

    “那要看你的能耐了!”管孤鸿稳如泰山。

    阿房不用吩咐,有自觉的躲到大树后面。她不能帮管孤鸿什么,却也不想变成累赘,造成负担。

    要说武功深浅,要论道行高低,段飞龙怎么都比不过管孤鸿。

    但是,他被私欲蒙蔽了眼睛,为执着而执着,不用说,比画过几下,他就很难看了。

    一而再的落败让段飞龙仅剩下少少的理智完全失去,眼看杀不成管孤鸿,他干脆豁出去,带着小刀以拼命三郎的姿态横冲直撞。

    要是他多点脑筋就好了。

    火牛阵用在破城,是因为火牛众多,造成的震撼还有分心作用十足,他就一个人,打也打不赢人家,难道他曾经练过铁头功,头顶功夫比别人好吗?

    避孤鸿在微微的错愕后往旁边一闪,掠过段飞龙的攻击。

    而不长脑子的人学蛮牛直撞失效,止不住去势的同时,并不知道前方等着他的是一个险峻的陡坡,那坡,摔下去轻则重伤,运气差点再没人搭救,当然就不知所终了,这儿可是树林深深,林里面野兽多得跟蚂蚁一样

    段飞龙的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了很久。

    避孤鸿跟阿房走了很久的路才回到黑山堡。

    巨大的建筑依然安然轰立着。

    不意,城堡大门蓦然打开,如潮水般的人从里面蜂拥而出,欢愉的笑声直朝着他俩席卷过来。

    他俩相视一笑,加人了人群

    是夜。

    阿房累得筋骨酸疼,趴在床上眼皮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知道要当黑山堡的大当家夫人很辛苦”管孤鸿望着天花板,人却是对着阿房说话。

    “唔”“未来,还有很多事要做”他还在说。“嗯是啊,明天还有好多的事要做。”一想到百废待举的一切,他又有点睡不着了。“虽然需要重新开始,我还是觉得必须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他的语气逐渐恢复以前的决断。

    这事他很早就搁在心底了。“孤鸿,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说这些哈做什么?”阿房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太多、太多事情,她数都数不完,收拾善后不容易啊,不过,刚刚不都说过了,他怎么老重复?

    男人有男人的事,女人也没有闲着,大水淹过的土地要恢复旧状,得花上多少精神力气啊?谁都偷不了闲。

    还没开始动手,想起来很累,然而,有什么却自阿房的心底慢慢茁壮发芽是归属的感觉吧,这儿是她的家,再累,都值得。

    她有一个家,是真正的家喔,有很多、很多爱护她的家人。

    “阿房?”管孤鸿还试着要说什么。

    她把脸深深埋进他的怀中,手脚自动汲取属于她的独享的温暖“你是我的。”

    他把她搂紧。这还需要说吗?

    她对!他豁然顿悟,她跟他还需要说吗?

    月儿依稀,星儿依稀,依偎的人儿,梦儿淡淡。

    他也合上眼睛。一切尽在不言中

    一串长长的鞭炮劈哩啪啦响彻云霄。

    唢呐低低高高的声音随着花轿轻轻的消失在翠绿山林间,直到花轿盖都看不见了,阿房仍然舍不得收回眼睛。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流泪了?”一件喜气的花袍子罩着管孤鸿庞大的身躯,在他身旁的阿房显得无比娇小。

    “风砂太大”她垂下脸,簪在发鬓的山茶花吐露着芬芳。

    “是舍不得吗?”牵着她的手往回黑山堡的道路走,凉秋的轻风吹在身上非常舒坦。

    “我是替宜家高兴。”经过四年才把自己推销出去,很不容易的,都已经二十六高龄了。

    走入渲染了满山遍野深浅不一的红叶中,他们不急着回去那座贴着山腰的城堡,两双足印浅浅的点过山路。

    “你想宜家会幸福吗?”她仍不敢确定。

    “一定会的。”管孤鸿真心的保证。宫宜家如愿的嫁入侯门,最起码,她的愿望成真,那就是幸福的开始。

    “我想也是。”她嘴边有一个满足的微笑。

    这四年来宫宜家一直住在黑山堡,管孤鸿基于爱屋及乌的心态,对于出嫁的她可是备了极其丰厚的嫁妆,让她在婆家绝对能抬头挺胸做人。

    坐在花轿里的宫宜家偷偷拉起了喜帕,布幔外的黑山堡变小了,她的人生要在另外一个地方重新开始,她的心,喜多过于忧。

    她多年的梦想实现了,她应该喜出望外,誓言不再回这块她待了数年的荒地,怎么眼眸不听使唤的频频追望?

    布幔外一直往后退的景色无名的勾起她的泪。

    摇摇晃晃的轿身突然没有预兆的停了。

    怎么回事?她用手指挑开了轿帘。

    隐约的声音从帘缝偷渡进来“捷报传来!听说战争要结束了大喜啊”燎亮的声音,是前方的探子。

    她没听清楚轿夫回应了什么,匆匆的踏踏马蹄往山上奔去,然后轿子又重新晃动了起来。

    爆宜家连忙扳紧扶手,然而她看见自己似要掐出水来的小手,原来命运好坏跟手一点都无关,在这里的阿房是幸福无比的。

    天下终究要平静了,虽然只是一个消息,也够振奋人心的了。

    思起阿房为她做的一切,就算爹娘还在,也不可能令她这般风光出嫁。

    她一颗心被什么熨过,原来的闭塞霎时开通了。

    妹妹,她最终还是认了阿房啊

    年又一年,花开花谢,春来春去。

    战争曾经掀起又止消,嚷嚷的声音始终停在绿柳镇外,这片宁静的土地像被什么环护着,人民始终安分守己的过着日子,管孤鸿先是整合了三帮四寨的财力,又把触角从山上延伸到山下,牧马、孕育上好的马种,镇外的郊地几乎都归他所有。

    他的名气越来越太,生意越做越发达。

    树荫下,他正在教导新来的牧童为新生马匹打烙印,远处阿房正在对他招手。

    看着她,管孤鸿一对黑湛湛的眸子为之生光。

    为了得到她的允诺下嫁,他拼来正当营生的牧场,里头的马经过无数次交配繁衍,每一匹都变成了上乘的好马,因为这些马,他得到了名气财富,要真说阿房是扫把,也是一支带来福气的好扫把,帮他扫进无数财富和平安幸福!

    “孤鸿,你准备好了没?”年年过去,阿房有了难以形容的改变,总是蕴着笑意的嘴宛如一朵盛开的花。

    “你很兴奋喔。”走近一看,白色的软绸贴在她身上,怎么都好看。

    “宜居学堂今天要落成,我怎么能不开心?”

    两年前,管孤鸿以宫宜居的名义在镇上筹设一所学堂,大兴土木后的今日,学堂盖好了,远从京城请来的师傅、迫不及待要入学的孩童、受邀的父母官都会到,当然,不能缺的是一手促成这件美事的主角喽。

    避孤鸿握紧一直覆着他那只柔软又温暖的手,阿房也扬首对他嫣然一笑。

    “你想二弟会下来吗?”她说的是管惟独。

    自从几年前管孤鸿将上了轨道的黑山堡丢给他,他得偿所愿的尝到日夜被操劳的苦头,每个月总是要飞鸽传书来诉苦,希望管孤鸿能回去帮忙。

    谁叫他当初太过志得意满,说错了话,虽然经过了好几年才受到教训,他应该深刻体会到,祸从口出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

    “有这么好的理由让他下来喘息,你说呢?”管孤鸿如春风般,温柔的声音中都是深情。

    “那春绸跟娃娃也会一起来吗?”

    “你想念的人可真多,有没有我哇?”

    她回眸“不告诉你!”这人真贪心,天天见着,日日守着,还要问人想不想。

    “不说,你看我怎么治你”笑容如花的阿房撩起裙子碎步跑了起来。

    树荫下的牧童窃窃的笑着,笑声让温暖的春风吹得老远,吹进山腰,吹上每个幸福人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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