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文学 > 南月菊香 > 第九章菊惊

第九章菊惊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南月菊香最新章节!

    太子的紫星宫张灯结彩,虽然冷心并非正妃,但由于这是太子第一次正式纳妃,所以即使南后不满意这桩亲事,还是勉力将它办得风光一些。太子身边的亲信重臣当然要趁此时机巴结太子,到场祝贺的人着实不少,热热闹闹站满了宫里宫外。

    月华初照,宫墙的琉璃瓦上是一片淡淡的光泽,吉时还未到,太子在宫门前迎候来往的嘉宾,女主角冷心则在宫内,外人也看不到她。

    南尚武和沐菊吟到的时候,杜名鹤刚巧带着苏乘风一起抵达。

    看到杜苏两人联袂而来,向来沉静的沐菊吟都不禁调皮的对苏乘风悄悄眨眨眼睛,惹得一向爽朗的她红了脸。

    杜名鹤抛下苏乘风,悄悄来到南尚武身边,低声说:“这两天城内出现少数异族,要当心。”

    “我已经知道了。”南尚武虽然不掌管皇城军防,但他在军内军外威信极高,很多消息不需要亲自去打探就会有人来报告。

    这几天黎都的几位军将来府内拜见他时都不由自主的提到此事,南黎是四国中通商贸易做得最大的,异国人士本就往来得多,但听说这几个人白天总在客栈里,从不出门,到了晚问做些什么又很难有人知道。如今各国形势动荡,互相猜忌,对此异象不得不提前预防。

    “国主身体不舒服,我已经加派了人手过去保护。”南尚武暗自环视了下周围。自从上次有刺客行刺之后他就加强了皇宫的守备,今日又是大宴,刺客更不会忘记抓住这样的机会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

    他的眼睛在巡视四周的同时也一直留意着沐菊吟,与她保持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他不希望上次的悲剧再度重演,今时今日的他也更不能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到了后半夜,太子已经喝得微醺,众人见他醉意甚浓便劝他回宫休息,大概太子也急着回去洞房,于是喜孜孜的离开了宴席。

    南尚武代他在门口送走诸多大臣,南后也正要离开,她今日是勉强出席,容颜上并无太多喜悦之色,只是反反复覆对他说--

    “要是那个冷心能有菊吟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他笑着将她送出宫门,身后只剩下零星几个人,他回身对沐菊吟伸出一只手“回家吗?”

    今夜月光将她的笑容映得相当明丽,她刚刚将手伸向他时,夜空中乍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

    这声音似从太子的紫星宫传来,虽然扭曲得厉害,但依稀可以辨出是太子的声音。

    南尚武浑身一震,刚要冲过去,又忽然顿住,对还未离开的杜名鹤大声道:“快调内廷禁军来!”他一撤步,护在沐菊吟的身前。

    “我没事,”她镇定的说:“你快去看太子!”

    眼见禁军的身影已经包抄向这里,杜名鹤和苏乘风也一左一右护住了沐菊吟,他才大声的对她说道:“站在这里别动,等我回来!”他腾身跃起,直扑向紫星宫。

    紫星宫的卧室里,大红的蜡烛还在燃烧,而太子却胸前中刀的倒在血泊之中,鲜血和他红色的喜服染在一起,一时间无法分辨太子的伤势,地上还散乱的扔着原本应该穿在冷心身上的嫁衣、凤冠,包括沐菊吟亲手绣制的那件红盖头,而冷心早已不见踪影。

    南尚武顿觉触目惊心,不多停留一刻,迅疾从大开的窗户跃出,远远看到一个白色人影正在皇宫的屋脊上飞快的行走。

    他急速飞掠而过,从背影上看出那人应该是冷心。

    难道是她刺杀太子?她又为何要刺杀太子?莫非他前不久听到的那个谣言是真的?

    他一边想,脚步越来越快,与那个白影的距离渐渐拉近。

    就在他将要追上她的一剎那,从宫墙下跃上几个奇装异服的异族人,其中一人对着冷心撒了一把迷烟,她马上软倒,那几人便趁势将她装到一个袋子里背在肩上带走,同时还不忘对身后紧追不舍的南尚武也撒了一把迷烟。

    迷烟的颜色暗红,他心头如电光石火,想到传说中赤多族的“赤霄鬼烟”他深知这烟的厉害,轻者闻之昏迷,重者中毒死亡,于是他只有捂住口鼻倒退很远。

    那几人则趁机背着冷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南尚武回到紫星宫的时候这里已经乱成一团,南后、国主、诸多大臣都围在宫内宫外,堵了个水泄不通。

    他在人群中焦急的寻找沐菊吟的身影时,就听到苏乘风高喊--

    “侯爷,看这里!”

    他一回头,只见她和杜名鹤依然一左一右的守在沐菊吟身边,三个人站在廊下一角。

    见到沐菊吟毫发无伤,他总算稍松一口气。

    将她迅速带出紫星宫,他对杜名鹤说:“带菊吟回我府上,不要停留,派重兵守好门户,若是出了差池我唯你是问!”

    杜名鹤也觉此时气氛异常紧张,太子遇刺,这可不是小事,搞不好南黎还会发生重大变故,他和苏乘风对视一眼,她随即会意,扯了一把沐菊吟的袖子。

    “菊吟,你和我一起走。”

    沐菊吟深深的看着南尚武,一字一字清晰的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焦躁,更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而你也一样要保重。”

    他点点头,握紧她的手,一瞬间又松开,头也不回的走进深宫。

    进紫星宫前,他已经预料到此事会带来的后果。

    果然,南后一见到他就劈头盖脸的砸来责骂“你为什么要带那个女人回黎都?若非你带她回来,太子也不会迷恋上她,更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他不去纠正母亲迁怒的谬误,这次事件的发生归根究底的确和他脱不了关系,若不是他处置不够果断,想探究冷心身世之谜的好奇心过于强烈,太子也不会成了牺牲品。

    国主阴沉扭曲的脸始终没有半点缓和,他冷冷的对南尚武说:“这几日你不要到这边走动,将宫里宫外的事情交代一下,转给明城将军,好好在你王府里待着,没我的旨意不许你出府!”

    这是变相的软禁,而且对南尚武的名誉很可能造成重大损伤,但他没有一句反驳,沉声说:“儿臣明白,请父王母后保重身体。”他一步步退出紫星宫。

    天依然黑沉,连月亮都不知藏到哪去了,看不到一点光泽,零散的几颗暮星黯淡的悬挂在天幕,四周没有风。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当南黎皇宫中太子正辗转于病榻的时候,南黎前方大军也惨败而回。

    南习文没有听命于南尚武的调令,而是一意孤行的深入绝龙岛,结果在出岛时被东野兰埋伏的大军包围,若非他即时运用结界,保护了一些战船,南黎所受的损失可能还要更大。

    但是,当南习文带军撤回的时候,没有人顾得上指责他贪功冒进,也没有人赞赏南尚武的深谋远虑,所有人都急于考虑一个新问题--若太子不幸病逝,下任太子人选应该是谁?

    南习文还是南尚武?这两人在南黎是一文一武,如同国王的左右手,缺一不可。

    但南尚武这些年独自在边关镇守,所认识的多是直肠热血的将帅,相比较南习文身边的一干文人政客,众人一边倒的拥护情况就是瞎子也看得清楚。

    这些天,南习文频频出入皇宫内廷,闭口不谈继承之事,但将他当作太子仰视奉承的人却是一日多过一日,他的府第门口车马喧哗,官服招展,一派繁荣景象。

    而南尚武被责令闭门思过也有十几日了,他不曾出门一步,就连上府探望的一些亲友也一律被挡在门外,人人都传说镇国侯因连累太子受伤,又被国主贬斥,此时已形销骨立,容颜憔悴,今生再也不会有翻身之时了。

    就在此时,镇国侯府,在后院宽阔的练武场上,一支乌黑的长箭正呼啸着笔直射入箭靶红心。

    “好!”一声高呼惊起了正在附近树枝上休憩的飞鸟。

    苏乘风拍掌大笑“侯爷不愧是侯爷!武功就算不是天下第一,也是当世之雄,居然蒙着眼睛还能射到红心。”

    南尚武摘下蒙眼布,笑着对一旁的杜名鹤说:“你这个未来老婆真是刁钻古怪,若是比试后面再出个什么花招,我可不能保证我一定能赢得了。”

    原来今天苏乘风来看沐菊吟,一时兴起说要射箭,因为南尚武曾被誉为南黎第一箭客,她对此不服,两人马上下场比试,结果她连比三场,场场皆输,到最后她就是再嘴硬也不得不服了。

    杜名鹤早已默认了和她之间的恋情,对南尚武的取笑也就接受得心安理得。

    “她一个黄毛丫头能有多少能耐?你不用怕她,我看她也要不出什么心眼儿。”

    “谁说的?”苏乘风朝他瞪着眼睛。

    南尚武哈哈大笑“苏姑娘不用生气,名鹤这是激将法,要逼你想出高招为难我,说到底还是在帮你。”

    沐菊吟在旁边悠然接道:“这就叫妇唱夫随。”

    苏乘风红着脸“我看你们才是夫唱妇随!一个说话一个帮腔,真是过河拆桥,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忙前忙后的为你们辛苦了。”

    沐菊吟笑着拉过她“怎么这么小心眼儿?和你开玩笑还当真。”她嘴上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并不轻松,她知道,南尚武被困在家里这么多天心情绝不平静,到了晚上还常常见他在床边踱步徘徊,这种表面惬意的射箭游戏不过是为了逗逗苏乘风,转移注意力,或是博自己一笑罢了。

    她看着南尚武又在弯弓搭箭,便亲手斟了一杯茶递到他眼前。

    “射了一上午,也该歇歇了吧。”

    他接过茶杯,低首时轻轻说道:“想歇,就怕歇不住。”

    沐菊吟看着他“有冷姑娘,不,萧公主的消息吗?”

    “还没有。”

    在被从紫星宫赶回来之后,南尚武就告诉沐菊吟一个他大胆的推测--冷心原名并非冷心,而是萧寒意,乃是刚刚亡国的北陵公主。

    听到他们提起萧寒意,杜名鹤摇着扇子说:“东野兰还真是厉害,一方面收留北陵亡国奴,收买人心,一方面又派萧寒意到南黎做刺客,这样的毒计不知他是怎么想出来的。”

    南尚武喃喃道:“他若非七窍玲珑,东野又岂能有今天?”本来他也不想相信冷心的身分是萧寒意,毕竟这个假设太大胆,也很难成立,但他派去东野的密探回。报说,若干日子前,北陵的公主萧寒意和太子萧寒声的确在东野王宫中出现,而她已于不久前突然失踪,去向不明,另有消息指出萧寒意貌美如烟似雾,是赤多族长悬赏万两黄金要得到的人。

    太子被刺那天,最终将萧寒意带走的人经查证确实就是赤多族人。

    这里面杂七杂八牵扯了那么多的人事,要想完全厘清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为之。

    “下一步怎么走?”杜名鹤问。

    “静观其变。”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字--等,等时局发生变化再做新决定,他从来不是贸然行事的人。

    就像故意要相应他的话一样,突有守卫禀报“二王子在府门外求见。”

    南尚武微微挑起眉骨,看了一眼沐菊吟,张口“请。”

    南习文的装束虽然与以往区别不大,但气色已似变了个人,他更加阴郁沉稳、更加不苟言笑,轻悄悄的走进府院时,若非有仆人引领,谁也不会注意到他。

    “难得二哥这么忙还来看望我。”他打着哈哈,对沐菊吟说:“快叫下人备壶好茶。”

    “我不是来喝茶的。”南习文淡淡的说。

    他忙说:“哦?那是来喝酒对奕的?菊吟,你快去帮我把那坛中原三十年的陈酒找来,顺便将前些日子文大人送的那张玉石棋盘也一并拿来。”

    “老三。”南习文静静的盯着他“你能不能不和我扯这些闲话?麻烦你让这院子里的人先离开,我有话问你。”

    “对不起了,”他的黑瞳中闪着清冷的笑意“这院子里的人与我不是至交就是至爱,我的事从不避讳他们,你直说无妨,若你不肯说,我也不勉强。”这话里隐隐有送客的意思。

    南习文清俊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挣扎,继而一咬牙说:“好,就在这里说。”他扬起头“如今的形势不用我说相信你也看得到,我希望你能帮我一把。”

    “怎么帮?”南尚武也同样正视着他“你不会想让我杀了太子吧?”

    “我希望你替我接管皇城禁军的守卫,撤掉所有可能碍手碍脚的人。”

    “碍手碍脚?”他挑衅着问:“他们好好的碍谁的手脚了?”

    “老三,我来没想费时问和你说笑话,如今时间紧迫,你到底肯不肯帮忙?”

    “不肯。”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不禁让在一旁一直静静聆听的沐菊吟陡然一震。

    而南尚武的回答并未出乎南习文的意料,他没有任何吃惊诧异的表情“既然你不肯,你就应该知道这件事对于你我来说各自意味着什么。”

    南尚武不语,挺直了背脊,黑眸与他静静对视。

    “那好,我不多叨扰了,告辞。”

    南习文来去如闪电般迅速,让苏乘风看得头晕,皱起眉头“他是什么意思?还没当上太子就先来示威吗?”

    这时候门外又有车马到来,仆人禀报“魏公公带来了国主的圣旨。”

    好巧!沐菊吟和南尚武的心头同时闪过这两个字,两人依然没说一句话,只是握住对方的手一同走出后院接旨。

    旨意很简单,只有几句话--

    镇国侯多年戍守边关,为国操劳,屡次恳辞侯爷之名,并自愿交回军国大印,国主虽心有不忍,但怜其辛苦,顺遂其心意,特下旨意收回三王子南尚武除王子之名外一切权力,望其此后能恪尽孝道,共叙天伦。

    用词客气,句句只阐述一个意思,就是削权。

    南尚武平静的领旨、平静的谢恩,待太监走后,苏乘风第一个忍不住喊了出来--

    “国主凭什么削你的权!”

    杜名鹤意味深长的说:“功高震主是第一个原因,但最主要的只怕还是风云际会,一山容不下二虎。”

    她马上会意“那个南习文,是他搞的鬼?”

    “和他脱不了干系。”

    南习文来的时机和圣旨到的时候只是前后脚,这个时间未免巧合到不可思议。

    苏杜两人的争论并没有传进南尚武和沐菊吟的耳朵里,他们两人走回卧室,关上房门。

    “国主的这道旨意你在乎吗?”沐菊吟问“是不是什么都放弃了反倒安全?”

    “未必。”南尚武摇摇头“台面上的削权是不让我插手太子之争,反正这也是我所求,没什么好在乎的。我所担心的是,若二哥真的做了太子,以他的脾气,眼中更容不下我。”

    “那怎么办?”她看到刚才南习文眼中那股阴狠的光芒,对他的判断更是深信不疑,权力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吗?现在连她都快不认得南习文了,

    南尚武沉吟许久,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他忽然问:“三十六计中的第二十一计你知道是什么吗?”

    “嗄?”这可把她问住了,她从来不看这些兵书,三十六计中只知道个“走为上策”

    南尚武低沉的笑声在她的耳畔回响“是金蝉脱壳。”

    一道削权的圣旨所带来的风波是连南尚武都没想到的。

    那些忠心耿耿和他出生入死,向来都少言寡语的众将士拒不奉诏,不肯交出兵权于新接掌的元帅,很多人公开表示,这辈子只肯听从镇国侯一人调遣,目前许多军营都大门紧闭、戒备森严,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当南尚武听到这消息时十分感动,他知道这些军士是误以为他受到什么委屈,再加上自己已被禁足半月,不见外人,外面的风言***因此传得更盛,军心难免动摇。

    于是他开始会见几名老部下,阐明交权原是他的本意,与别人无干,更与政斗无关。

    部下离开后,一些将要闹事的军营渐渐消停下来,但南习文的人依然无法顺利交接。

    南习文屡次派人递书笺过来,希望他能“以大局为重,说服属下不与国主为敌”他开始时还会提笔回信,到后来却连看都不看,直接扔到一边。

    太子的情况依然危急,据说随时有可能去世,沐菊吟面对如此紧张局势,即使屡被南后传召,也都推说身体不舒服,不肯入宫。

    眼看己到秋末,枫叶凋零,雁群南飞,一切都在动荡不安中。

    今日,沐菊吟又接到一封南后派人送来的书信,信上用词恳切,看得出南后的确很想见她,但现在时局动荡,南后也怕她亲自过府探望会被旁人胡乱揣测意图。

    南尚武看了信的内容,一笑“去就去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母后派来的马车都停在门外,你要不去会让她老人家失望。”

    “我去,不过”她沉思着说:“我听说府门外这几天有不少生人面孔徘徊,我担心是习文的人,他会不会发动兵谏?”

    “发兵夺位现在对他并不合适,太子未死,国主尚在,他若动作太大会被人骂是篡权夺位的乱臣贼子,他向来爱惜名声,不会做这种傻事的。”他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后背“去吧,别胡思乱想了。”

    沐菊吟听从他的话上了门外的马车,马车通过黎都街道,半个时辰后行驶进皇宫。

    过了半晌,车子停了,车外扬起宫女的声音“恭迎王妃。”

    她心事满怀的走下车,无意间抬头一扫,惊诧的发现自己并非被带到南后所在的凤栖宫,而是一个偏殿,殿脊下挂着的牌匾赫然写着紫微殿。

    沐菊吟更加心惊,这里应是南习文少年时代的住所,她怎么会到了这里?

    她眼眸微凝,看到南习文正从殿内走出。

    “还记得吗?儿时我们常到这里玩。”

    他的脸上仍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但看在她心中的感受已和以往大不相同。

    她退后一步,与他保持一段距离问:“那信是你写的?”

    “不错。”南习文笑笑“我的书法在南黎也算首屈一指,任何人的笔迹只要我看一眼,都可以一丝不错的描摹出来。”

    “为什么要冒充母亲将我骗到这里来?”她十分镇定“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参与到你和我丈夫之间的是是非非,对你来说,我并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他微敛笑容“你已经将他完全视作丈夫了吗?这种论调是他教你的?”

    她答“他当然是我丈夫,从我嫁给他的那一天起,我就是他的人了,至于你的目的,即使他不说,我也可以猜到一些。习文,你变了。”她忧郁的望着他“还记得以前你是学堂里最宅心仁厚的少年,对世事看得很淡,曾几何时起,你竟会为了权欲变得”

    “变得什么?变得无情无义?”南习文哼笑道:“你倒是没变,和儿时一样天真,少年时我们所喜欢的,都唾手可得,自然无欲,长大后我才明白,很多东西如果你不争取,永远也不会走到你面前。”

    “太子之位你要争随便你,但尚武并无意和你争,你不用对他猜忌。”

    南习文道:“你不是他,不能代他发表任何意见,他可以说他不争,但我不能当他不争,所有阻碍我前进道路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包括他。”

    “也包括我?”她轻叹一声“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为了救你。”他诡异的微笑“我希望当变故到来的时候,你能毫发无损的留在这里,在我心中你应该和儿时一样纯洁,与世无争。”

    她闻言大惊“你想做什么!”

    “老三到现在也没让自己的部队把军权交出来,我不能再等了。”他一点头,昭示着他的决心“你可能还不知道,一个时辰前,太子刚刚病故。”

    沐菊吟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不禁脸色大变,她再笨都能猜到南习文要做什么。

    “你把尚武怎么了!”

    “也没什么,”他耸耸肩“我请你在这里作客,顺便派两千禁军替他看家护院,以免太子病故之事传出后,有人借题发挥,对国不利。”

    “借题发挥的人是你!”她厉声道:“我不管你有什么阴谋诡计,你无权将我扣留,就是到母后和国主面前,你也无法交代。”她转身朝外面走,却被他拦住。

    他冷冷说道:“我特意把你请进来,就绝不可能放你出去。”

    沐菊吟注意到他略微狂乱的眼神,骤然想到南尚武曾经说过新婚之夜曾与他拚酒的事情,这一刻,她从骨子里往外渗着凉气,昂首道:“你要做什么?”

    “当年老三将你从我身边抢走,那时我还软弱,不敢与他争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想得到的,无论是权位还是人,都要得到!”南习文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她毫不惊惶,反而更加冷静下来。“不是你的,你命中便得不到,我不管你能不能做太子,我只知道,我,是你得不到的。”

    猝不及防间,南习文的佩剑竟被她抽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想到手无缚鸡之力的沐菊吟会动武反抗,他的手背被剑锋划伤,鲜血渗出,他急忙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去抓她,却被她剑锋一横,差点又多一道伤口。

    他不得已的跳开,惊讶的说:“南月剑法?你怎么会使我们的南月剑法?”刚刚她那简单的两下比划虽然没有功力,架式却是地地道道的南月剑法中的一招--白鹤望月。

    沐菊吟没有回答,之所以学了这几招花架子是因为如今时局动荡,南尚武告诉她人在危难关头只能靠自己,所以这几天她才在他的指导下习了几招剑法,尽管功力不够,但危难关头临时应变勉强还能自保,至于其中的缘故她觉得已没必要告诉他。

    将剑搭在自己颈上,那清冷高贵的仪容如同在风中摇曳的秋菊,她静静的问:“你可知古时纣王手下大将黄飞虎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吗?”

    南习文一震,盯着她。

    她无声的一笑“为守节而死。”

    她的手腕刚要用力,就见有人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南习文大喊--

    “三王子强行入宫,属下等阻拦不住。”

    就在他话音未落的时候,南尚武已着一袭戎装胄甲,凛然的走了进来,

    沐菊吟大喜,握着剑柄的手指软软松开。

    南尚武匆匆扫视了下场内情景,嘴角挂着一个隐隐约约、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没见到母后?不是她要见菊吟吗?二哥又是怎么回事?竟逼得我的妻子要举剑自刎?”他伸出长臂“菊吟,过来。”

    南习文脚一动,想拉住沐菊吟。

    南尚武盯着他的动作,沉声喝问:“二哥,两千精兵都没能困住我,你以为抓住菊吟就可以要胁我了吗?惹恼了我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可曾想过?”

    他马上顿住,迈出去的脚僵在原地,他真是万万没想到南尚武会平安走出家门,还这样堂而皇之的闯入皇宫,走进他的紫微殿,而更令他吃惊的是,现在他听不到外面有任何一点吵闹之声,这就说明他是轻而易举、不动声色就拿下了自己的防守,若自己和他力拚,肯定不敌。

    沐菊吟刚刚走到南尚武的身边,腿脚一软就要倒下,他将她扯进怀中,替她扔下那把剑。

    “握剑的姿势不错。”南尚武嘿嘿笑道:“不过动武的事情还是应该由我们男人来做。”他瞥着南习文“我刚刚听说太子病故,现在二哥应该很忙,父王母后那里还要我们劝慰,今日之事我不会让任何人传到他们二老的耳朵里,但请二哥也不要让我太为难。”

    南习文直勾勾的盯着他“你用如此口气和我说话,是以为你已经一手掌控了所有局势吗?”

    他回答“局势在国主手里,别人岂能掌控?不过我要先恭喜你了,二哥,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可以当上太子。”

    他拉起沐菊吟,头也不回的向外走。

    沐菊吟因为刚才过度紧张,导致现在浑身上下使不出一点力气,现在几乎是被南尚武半拉半抱的走出皇宫,一路上她眼角的余光环顾着周围,发现士兵很多,但都井然有序的分列两旁,没有一人凑上前。

    回到马车上,她第一句话先问:“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困这里?”

    “因为那封信。”南尚武回答“二哥的字固然模仿得很真,但母后现在日夜守在太子身边,怎么还会有心情在此时召你入宫?你走后我想通这一点,于是稍加分辨就看出字迹的破绽。”

    “那门口的两千精兵”

    “很简单,他们的统帅在五年前曾被我从战场上救过一命,我要他卖人情他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她轻吁一口气,但还是有件事不明白“你到紫微殿门口没有遇到阻拦吗?”

    “遇到了,二哥自然是有不少亲信。”他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冷血的杀气“我一剑一个连杀了十三人,就再没有人敢拦着我。”

    沐菊吟听得心惊肉跳“你为了救我,竟杀了这么多人?”

    他淡淡回答“这还只是开始,若你不想再见到更多的流血事件,我们只有提前实行计画了。”

本站推荐:穿越成反派要如何活命凤帝九倾重生最强女帝嫡女归赵洞庭颖儿读心医妃唐可心明天下神医傻妃:腹黑鬼王爆萌妃数风流人物军火妖妃

南月菊香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湛露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湛露并收藏南月菊香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