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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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林然的淡定，倒是自小卖入沈家为奴的绿裳，自小跟在沈云汐身边，吃穿用度，竟比寻常人家的女儿还要精贵，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等落差，数月来与外头沈家又接不上消息，倒教绿裳分外的闷闷不乐。
倒不是林然真正的淡定，只是她一个凡夫俗子，面对这深宫恶斗，没了沈家与大司马的信息，她无计可施而已。她只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阿Q心理，念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姐！”绿裳很是不解，小姐不急着与家里联系，想想别的法子，倒是天天与那两名先帝的弃妃凑到一起，难道是准备老死这冷宫之中么？
“绿裳，以大司马的权势，至今没有任何信息进来，你觉得凭你我二人，能将消息送出去么？”这一阵仗当中，明显是大司马处于下风。沈家本就只是大司马的一颗棋子，对于如今的劣势，可不能保证大司马不会弃子另弈。
“那我们怎么办？”绿裳终是慌了神了。这深宫内院，暗箭重重，谁也不知道前路等着主仆二人的会是什么。
“先等等看吧！”她只是普通的林然，不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天才少女沈云汐。即使前世她面对过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可较之这宫帏之争，都只是小儿科了。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自己从这纷扰的宫斗中脱开身来。但，上苍既然让穿越这种狗血的异事降到她头上，难不成只是让她穿过来在这冷宫中枯坐等死？这老天爷也太闲了些。
这冷宫中，连宫墙都较别处高了丈许，宫墙看来亦是年年维修，连半点缺处都没有，又有小黄门日夜守值，往昔书中那些冷宫妃子点火焚宫，诈死越宫墙出逃的伎俩，在此无法实施。
林然叹了口气，看看日头，想那薄昭仪想必午休已起，不如去那练练琴去。绿裳默然地跟着后头，精神委靡。
“绿裳，精神些。”林然转身牵过绿裳的手，她想起以前看宫廷戏时，冷宫妃子宫女，承受不住，颠狂自杀的，大有人在。她可不想万一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时，绿裳却只是芳魂一缕。这一世，绿裳可算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就算大司马舍弃了我们，但家里必定不会就这般弃你我不顾，若他日能接我们出去，又岂能让他们接到你我的尸骨？”
绿裳闻言，眼圈陡然一红，却终是忍住了。咬咬牙，低声唱了声“诺”，便不再言语。林然也不再多说，只是携了绿裳往上弦院行去。
忽地，绿裳惊叫一声：“小姐你看！”林然顺着绿裳所指方向，越过高高的宫墙，看到的，竟然是一只色彩斑澜的蝶形纸鸢。这纸鸢，给绿裳带来莫大的兴奋感。待行至宫墙根处，绿裳按捺不住，竟是趴在墙上花窗前探了起来。
林然看绿裳欢喜的模样，便也凑上前去。
宫墙外，几名宫女太监引着一金冠黄衣小儿，在清水潭边空地上，放飞的纸鸢上下翻飞，地上的人儿欢声连连。那黄衣小儿约莫五六岁样子，长得粉妆玉琢的，分外讨喜。
林然看着那小儿，不由想起来自己那长得同样粉妆玉琢的女儿来。以前，便也曾划算过，等开春了，带女儿郊外踏青放风筝去。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想着，原本故作坚强的心突地缺了一口，愣生生地疼。
强压住欲汹涌而出的泪水，林然略略低头，便朝上弦院行去。待绿裳发觉追赶，林然已经行出数丈之远。
一连数日，那色彩斑澜的纸鸢在去上弦院路上的侧宫门外的清水潭边上下翻飞，为这沉寂的冷宫添了些许生气。
绿裳终究是年纪小些，竟是天天教那纸鸢引至宫墙边的花窗前。惹得上弦院里头的那位指着绿裳，摇头叹息。
林然见了，只是一笑了之。道绿裳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在这深宫中压抑久了，难得见着这稀奇的东西。
只是却教薄姬取笑了一番。林然本尊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但沈云汐却比绿裳不过大上三两岁。外人看到的只是沈云汐沈美人，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而已。
一干人等，也只是将这一情景当做寂寞深宫的点缀，笑谈而过，便抛诸了脑后，依旧天天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
久而久之，莫说林然，便连薄姬赵姬二人，也扎堆看黄衣小儿放纸鸢了。
那一日，依旧是春光明媚，艳阳高照的日子，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那小儿身边少了些陪同的，独自一人在潭边玩的不亦乐乎。
林然暗想，这孩子如此年幼，那些宫女太监也太不负责了，竟放任他一人在水边玩耍。
未料，这边林然刚起念想，便听得外头“扑通”一声，分明是有物体落水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岸边哪里还有黄衣小儿的踪影，倒是潭水荡漾起阵阵涟漪，却是孩子在水中挣扎起伏……
只见离潭水数十步之遥的回廊上，却似有人影闪过，只是，任宫墙内林然等人，如何急喊，如何呼救，半晌，也未见有人出来。
再不想法子，这孩子必定要没命了……
林然脑中哄然一片，急匆匆地往侧宫门冲去。宫门紧闭，往日守值的小黄门却是未见人影。绿裳冲上前去，用力拍打宫门，宫门竟有了丝松动。
宫门没有锁？
随后跟来的薄赵二人见状，愣了一愣。
林然一见宫门能推出条缝隙来，一提裙，便往外冲。赵姬一把拉住林然，面色凝重。“云汐，怕是有诈！”
闻言，林然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这黄衣小儿的衣着打扮，定是王孙公子。平日里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的，为何今日偏偏是落了单？往日这侧宫门有小黄门日夜守值，她们是近身不得半步，为何今日却是宫门大开？一切太过明显。
可是，那孩子还在水中挣扎，再不救，定然要命丧于此了。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么？林然脑海中，浮现出那孩子粉妆玉琢般的脸蛋，慢慢与女儿的小脸重叠。
“两位娘娘，纵使有诈，我也得救他！”言罢，一咬牙，终于冲出了门外。
比起林然的淡定，倒是自小卖入沈家为奴的绿裳，自小跟在沈云汐身边，吃穿用度，竟比寻常人家的女儿还要精贵，一时间难以接受这等落差，数月来与外头沈家又接不上消息，倒教绿裳分外的闷闷不乐。
倒不是林然真正的淡定，只是她一个凡夫俗子，面对这深宫恶斗，没了沈家与大司马的信息，她无计可施而已。她只是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阿Q心理，念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小姐！”绿裳很是不解，小姐不急着与家里联系，想想别的法子，倒是天天与那两名先帝的弃妃凑到一起，难道是准备老死这冷宫之中么？
“绿裳，以大司马的权势，至今没有任何信息进来，你觉得凭你我二人，能将消息送出去么？”这一阵仗当中，明显是大司马处于下风。沈家本就只是大司马的一颗棋子，对于如今的劣势，可不能保证大司马不会弃子另弈。
“那我们怎么办？”绿裳终是慌了神了。这深宫内院，暗箭重重，谁也不知道前路等着主仆二人的会是什么。
“先等等看吧！”她只是普通的林然，不是那个名动天下的天才少女沈云汐。即使前世她面对过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可较之这宫帏之争，都只是小儿科了。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法子能让自己从这纷扰的宫斗中脱开身来。但，上苍既然让穿越这种狗血的异事降到她头上，难不成只是让她穿过来在这冷宫中枯坐等死？这老天爷也太闲了些。
这冷宫中，连宫墙都较别处高了丈许，宫墙看来亦是年年维修，连半点缺处都没有，又有小黄门日夜守值，往昔书中那些冷宫妃子点火焚宫，诈死越宫墙出逃的伎俩，在此无法实施。
林然叹了口气，看看日头，想那薄昭仪想必午休已起，不如去那练练琴去。绿裳默然地跟着后头，精神委靡。
“绿裳，精神些。”林然转身牵过绿裳的手，她想起以前看宫廷戏时，冷宫妃子宫女，承受不住，颠狂自杀的，大有人在。她可不想万一有朝一日能重见天日时，绿裳却只是芳魂一缕。这一世，绿裳可算得是她最亲近的人了。“就算大司马舍弃了我们，但家里必定不会就这般弃你我不顾，若他日能接我们出去，又岂能让他们接到你我的尸骨？”
绿裳闻言，眼圈陡然一红，却终是忍住了。咬咬牙，低声唱了声“诺”，便不再言语。林然也不再多说，只是携了绿裳往上弦院行去。
忽地，绿裳惊叫一声：“小姐你看！”林然顺着绿裳所指方向，越过高高的宫墙，看到的，竟然是一只色彩斑澜的蝶形纸鸢。这纸鸢，给绿裳带来莫大的兴奋感。待行至宫墙根处，绿裳按捺不住，竟是趴在墙上花窗前探了起来。
林然看绿裳欢喜的模样，便也凑上前去。
宫墙外，几名宫女太监引着一金冠黄衣小儿，在清水潭边空地上，放飞的纸鸢上下翻飞，地上的人儿欢声连连。那黄衣小儿约莫五六岁样子，长得粉妆玉琢的，分外讨喜。
林然看着那小儿，不由想起来自己那长得同样粉妆玉琢的女儿来。以前，便也曾划算过，等开春了，带女儿郊外踏青放风筝去。如今，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想着，原本故作坚强的心突地缺了一口，愣生生地疼。
强压住欲汹涌而出的泪水，林然略略低头，便朝上弦院行去。待绿裳发觉追赶，林然已经行出数丈之远。
一连数日，那色彩斑澜的纸鸢在去上弦院路上的侧宫门外的清水潭边上下翻飞，为这沉寂的冷宫添了些许生气。
绿裳终究是年纪小些，竟是天天教那纸鸢引至宫墙边的花窗前。惹得上弦院里头的那位指着绿裳，摇头叹息。
林然见了，只是一笑了之。道绿裳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在这深宫中压抑久了，难得见着这稀奇的东西。
只是却教薄姬取笑了一番。林然本尊虽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但沈云汐却比绿裳不过大上三两岁。外人看到的只是沈云汐沈美人，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女而已。
一干人等，也只是将这一情景当做寂寞深宫的点缀，笑谈而过，便抛诸了脑后，依旧天天过着无所事事的日子。
久而久之，莫说林然，便连薄姬赵姬二人，也扎堆看黄衣小儿放纸鸢了。
那一日，依旧是春光明媚，艳阳高照的日子，与往日并无不同。只是那小儿身边少了些陪同的，独自一人在潭边玩的不亦乐乎。
林然暗想，这孩子如此年幼，那些宫女太监也太不负责了，竟放任他一人在水边玩耍。
未料，这边林然刚起念想，便听得外头“扑通”一声，分明是有物体落水的声音。再定睛一看，岸边哪里还有黄衣小儿的踪影，倒是潭水荡漾起阵阵涟漪，却是孩子在水中挣扎起伏……
只见离潭水数十步之遥的回廊上，却似有人影闪过，只是，任宫墙内林然等人，如何急喊，如何呼救，半晌，也未见有人出来。
再不想法子，这孩子必定要没命了……
林然脑中哄然一片，急匆匆地往侧宫门冲去。宫门紧闭，往日守值的小黄门却是未见人影。绿裳冲上前去，用力拍打宫门，宫门竟有了丝松动。
宫门没有锁？
随后跟来的薄赵二人见状，愣了一愣。
林然一见宫门能推出条缝隙来，一提裙，便往外冲。赵姬一把拉住林然，面色凝重。“云汐，怕是有诈！”
闻言，林然一怔。旋即便明白过来，这黄衣小儿的衣着打扮，定是王孙公子。平日里宫女太监前呼后拥的，为何今日偏偏是落了单？往日这侧宫门有小黄门日夜守值，她们是近身不得半步，为何今日却是宫门大开？一切太过明显。
可是，那孩子还在水中挣扎，再不救，定然要命丧于此了。难道真的要见死不救么？林然脑海中，浮现出那孩子粉妆玉琢般的脸蛋，慢慢与女儿的小脸重叠。
“两位娘娘，纵使有诈，我也得救他！”言罢，一咬牙，终于冲出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