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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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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365天,象陀螺一样的转。我决意甩手一天半日。计划一天,终只得半日。半日也好,甩开了缠心的事物——象流水一样永不断歇乱麻一样永不清爽的事物;甩开了恶心的面孔——象幽灵一样若隐若现睁着眼睛嘴巴紧闭的面孔;甩开酒、歌厅,甩开博客、诗歌简单、透彻地切入生活,在一个下午和半个夜晚,回到自己。

    步行街。八匹白马。它们的鬃毛淹没在阳光里,照亮了春天的裙子。大理石的花台,凉风洗过,一坐下去,屁股也感触到春天了。榕树的树桩,张开绿色的翅膀,一片片翠绿的羽毛,娇嫩而饱满,丰盈的绿,如欲漫溢——我想起年轻母亲的乳房又搭向诗歌了,就赶紧不想,看妻儿环绕左右,如左丞右相,自己就尊如帝王了。

    一个家潜入书城,六只眼睛吸食文字,书架下默默行走,走成一道无人之境的风景。一次疯狂大采购,三个人各取所需,装了满满两袋沉甸甸的“粮食”

    漫步步行街,悠然见青山。清明刚过,山上纸幡猎猎,历历在目。这步行街的喧哗和青山的宁静,只有一箭之遥,中间的河流,在浓荫里,默不作声。很久没有这一蕃悠然了。甩手好啊,甩开了,生活的画卷就舒展开来。

    胖儿子嚷着要吃龟灵膏。我说龟灵膏是什么?妻说,是广西独有的一种小吃,是中药,不肾的。我想这个好,也许对儿子的夜尿有帮助,对我精神也有滋养。一个家三张嘴就在街边站着吃开了。

    这是女人喜爱男人陌生孩子兴奋的感觉。

    这是久违了的感觉。

    在长椅上坐下,街景就更加舒展了。大理石的花台,飘动各色花裙子。男孩和女孩的青春,在清风里荡漾。或坐或站,安静如那八匹白马。一个美丽的白衣少女象一幅画一样飘来,一晃就飘过去了。旁边的男孩,淹没在她的光辉里,印象模糊,有点象左拉的陪衬人,只不过性别不同而已。对面的长椅上,一个老人仰起脖子,半闭着眼。不知是哪个店铺,闯出音乐,流行的节奏满街跑动;在这个节奏里,另一个店铺女歌手,张开了喉咙。暮色不知不觉降临。五彩的灯光,照亮了一个夜晚的序幕。

    入夜,接了小女,一起在步行街晚餐。儿子要吃麦当劳,我不让,那高热量的垃圾为我深恶痛绝。我坚持去美食街的排挡吃小吃,妻赞成,小女更是兴奋地喊叫,在我手上跳跃、环顾。但是美食街却不那么美了,乱糟糟的,热烘烘的,一些少男少女和民工模样的,占满了座位。我说,中产阶级,终不能和无产阶级打成一片。想和平民平民一回,却还是忍受不了无产阶级正忍受着的乱糟糟和热烘烘。妻和儿子比我走得更快。

    在二层的一个环境优雅的餐馆美食了一顿:有海螺、肉片,有鹌鹑粥、扬州炒饭,还有城市美丽的夜色。

    甩手半日,其乐无穷。其实我就是平民一个,怎么能放弃平民的快乐。而我也很就没有见过妻的脸象今天这样,呈现如此静谧的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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