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与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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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隆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集镇。这天正碰上是赶集的日子,镇上人来人往。在集镇中间有一条小河,小河上有一座石桥,桥上摆满了各种从山里采来的土特产,一声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虽然是初春的天气,太阳髙髙的照着,但仍不时透出一股凉气。在集镇上走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手里拖着一根竹棍,棍上撬着一个脏兮兮的破塑料袋子,袋子中不知装着何物。他头发蓬松,象一辈子没洗过一样,长发披在后肩,已结成一块饼。他嘴里哼着调儿,待走近一看,他满脸尘土,一股难闻的臭味扑鼻而来。拥挤的人群看见他走来,都象避瘟疫一样躲闪着他,并不时为别人传递着信息:“疯子来了,疯子来了”

    被叫做疯子的男人不管别人对他怎样看待,他都大踏步向前走着,嘴里的调儿时时不离口:“我很丑,但我很温柔”突然“扑通”一声,便听见有人喊:“我小孩落水了,我小孩落水了,快来救命啊!”随着女人的呼叫,站在桥上的人们蜂拥而至挤到这位女人身边,向下探望着落水的小孩。那些做生意的也不管别人会不会偷他的土特产,都拼命地朝小孩落水的上方涌来。挤在后面的看不见水面,便象鸭子一样使劲伸着脖颈;挤在前面的被后面的人挤得晃来晃去,眼睛都专注着河面,象是在欣赏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杂技。没有人主动提出下到水面解救这个在水中扑腾扑腾的孩子,任凭这位女人怎样的呼喊,这些人似乎都没听见做着麻木不仁的看客。

    被叫做疯子的男人不知众人在看什么,回转身拼命往人群中挤去。他的臭味熏得众人渐渐向后移动,当他看到有个小孩在水里扑腾,放下竹棍纵身一跃就跳到冰冷的河水中。几个熟练的狗刨就游到孩子身边,经过一阵搏击便将孩子救上了岸。那孩子的母亲看见孩子被救起,不顾一切向孩子扑去,并大声哭喊道:“我的儿呀,你没事吧?”疯男人也累坏了,躺在地上打着冷颤。众人又潮水般随着那妇人涌向孩子。突然有人叫起来:“这不是县长的儿子铁锁吗?”“啊?是县长的儿子?”人群中一片唏嘘。“我为什么不下去把孩子救起呢?”遗憾声也在人群中响起。“快!快!快将铁锁送医院抢救!”“来,我来背铁锁”“还是我来吧”此时争先恐后的声音犹如先前的叫卖声再一次不绝于耳、此起彼伏。

    随着那人认出是县长儿子落水后,众人都忙开了,打急救电话的打急救电话,找干衣服的找干衣服,背孩子的背孩子,忙得不亦乐乎。

    疯男人依旧躺在地上,单薄的衣衫还在淌水,身体瑟瑟发抖,但没有一人想到他的存在。送铁锁的人走了,做生意的依然做着生意,只有疯男人孤零零地躺在原处,直到夕阳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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