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坛文学 > 风云系列 > 第四章说谎的女子

第四章说谎的女子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风云系列最新章节!

    这个年代,部分人为达到目的,都不以“真话”为先,只在不断地练习着“谎话”企图把谎说至“最高境界”

    试问当今江湖,谁又分会是说谎的固中能手?

    高手中的能手?

    眼前的黑衣女郎年若十八,九岁,大概与孔慈相若,一身夺目的黑色丝裙,宛如一个夜里的梦,只不知是一个美梦,还是恶梦?

    不独有一双美丽的眼睛,脸孔亦是非常冷艳,虽是侍婢,却充满一股足以挑逗任何男人的高贵诱惑;还有她那头不经意地洒在肩上的长发,更教她整个人看来,都不像是一个真实的人。

    而象一个只会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梦中情人!

    她终于也来了?她此来,是否要来终结聂风的好运?

    对这个称呼聂风为主子的黑衣女郎,断浪与孔慈不用多问,也知道她定是侍婢主管派给聂风的新待女了,奇怪的是,二人在天下多年,也从没见过她,断浪愕然问:

    你,就是主管口中所说的,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

    她目无表情,带点自负的答:

    “正是!请不要用‘你’字唤我,我唤作——剑舞!”

    断浪问她是否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她居然直认不讳;断浪有点讨厌她的自负,不禁回望孔慈,只见孔慈正给剑舞的气势及她的艳光,压得低下了头;很奇怪,瞧真一点,孔慈的容貌也不比剑舞逊色,看起来却并没那么艳丽,也许只因为她欠缺自信,她太自卑。

    断浪不忿孔慈给剑舞比下去,故意挑剔剑舞道:

    “嘿!剑舞?好怪的名字!你说你是天下会最好的侍婢,你究竟有什么好?

    剑舞一双美丽的眸子光影流动,答:

    “我的剑好。”

    断浪嗤之以鼻:

    “哼!剑好有啥用?你是来当侍婢的,又不是来卖艺的!”

    孔慈听断浪愈说愈不客气,慌忙暗中拉着他的衣角,低声劝他:

    “浪,不要这样”

    谁知话未说完,剑舞已对孔慈道:

    “这位是一直照顾风少爷的孔慈姊了?孔慈姊,你又何需劝他?他的说话,根本无法胜我”

    “当一个侍风服侍周到固然是必要条件,但若能兼习某门武功,对主子却是百利而无一害。”

    “风少爷的武功虽已深不可测,可是却难保将来不会身陷险境,我是天下会内少有带技投会的侍女,有我在风少爷的身边,他着一旦遇上不测,好歹也有一个剑术不错的人照应。”

    这句说话倒还成理,不过断浪却仍想与她舌战下去,谁料就在此时,一直不语的聂风猝地笑道:

    “剑舞,正因你带技投身天下会,所以你——自负?”

    剑舞道:

    “风少爷,我不是自负,我只是坦白,我不想像伪君子般,口里经常谦逊礼让,心里却在嚷着自己才是天下第一。”

    聂风笑道:

    “有趣!我喜欢坦白的人,剑舞,如果你不介意,你便上来吧!”

    剑舞看着聂风,木然的脸上方才泛起一丝浅笑,答:

    “风少爷言重了!剑舞怎会介意留下来?这本来便是我的目的。”

    是的!这本来便是她的目的,可是在这个目的之后,可能还埋藏着另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过你需要注意一点。”聂风瞩咐:

    “便是别再犯一般习武者的通病,总喜欢胡乱出手与人较量,下次你若再用剑刺我,说不定我会还击,也许,我并不如外间所传般——-”“仁慈。”

    “我会的。”剑舞轻轻的答,断浪愈看她,愈觉她不顺眼,还想张口说些什么似的,可是孔慈又已暗暗拉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下去。

    当孔慈与断浪步出风阁的时候,断浪已第一时间问:

    “孔慈,适才为什么不给我与那个丫头斗嘴下去?”

    孔慈道:

    “浪,罢了!其实这位剑舞姑娘也不错,她虽然看来高傲一点,但以其剑艺,也不失为一个能干的女子,我相信她一定会好好照顾风少爷的”

    孔慈是衷心的祝福聂风,她并不太在乎自己今后会被取代。

    断浪道:

    “也许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总觉她有点不妥。”

    “什么不妥?”

    “她看着风的眼神,似乎有一种敌意。”

    孔慈笑:

    “敌意?怎么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断浪取笑她:

    “你当然看不出来,你看的只是风”

    孔慈被断浪如此一说,不禁满腔通红,嗅道:

    “浪,你怎么老是喜欢说这些无聊话?”

    断浪道:

    “孔慈,可能真是我断浪无聊吧!不过别怪我多心,我总是感到有一点怪,风刚在天邻小村差点遇上黑瞳,然后你便梦见黑瞳,接着,又有一个一身黑色丝罢懦裙的侍女出现,你不觉当中有太多的巧合吗?别要忘了,黑瞳不是在你的梦里说,她会以一个意料不到的身份来对付风与步惊云?说不定,剑舞便是黑瞳乔装”

    断浪这个推测非常大胆,孔慈闻言也吓了一跳,答:

    “事情确是巧合一点,当初我也曾为风少爷的安危操心,但这并不能证明剑舞就是黑瞳;而且,若剑舞真是黑瞳,她也没必要在梦里向我预告,她将以特殊身份对付风少爷及云少爷的事,决没有人会如此愚蠢,故意惹人思疑,那岂非有碍她的行动?”

    断浪眼中闪过一丝慧结的光,道:

    “这可能正是她绝顶聪明之处!她早已预知我们不会认为她会那样蠢,故索性预告自己来临,故弄玄虚,于是,当她真的以一个婢仆的身份来对付风时,反而没有那样惹人怀疑;她的智慧,她的聪明,可能已大大超出我们意料之外”

    断浪这句活未免谦逊一点,事实上,他能为黑瞳及剑舞列出两个可能,他的智慧也不差,甚至乎,以他目前的智慧,已可列入江湖智囊之列

    然而,倘若黑瞳真的如他所说那样,故意以“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手法来潜入天下,那未她,实在是一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而且,还是一个喜欢斗智的变态女子!

    其实,断浪这个想法,何尝不是与聂风所想的一样?

    此刻正于风阁之内,与剑舞单独相处的聂风,心头也曾泛起这个念头,他也认为,剑舞亦可能是黑瞳乔装,黑瞳极可能是一个具备高度智慧的女子,只是,适才剑舞刺向他的那一剑,已撤底粉碎了他这个想法!

    原因之一,是剑舞的剑法虽好,却欠缺一种可怕杀气,聂风曾目睹,‘兽心鬼’被破为肉酱的恐怖死状,足见黑瞳出招时的杀意恨意,何等凌厉元匹?但剑舞,欠奉!

    一个人可以把自己的功力隐藏,却不能隐藏累积而来的杀意,除非

    黑瞳是一个说谎天才,一个甚至有办法将自己的杀气掩盖的说谎天才!

    只是这个可能性极低,所以聂风否定了这个可能!

    原因之二——是他发觉,剑舞的智慧似乎也不高,那是因为当孔慈与断浪离开风阁之后,剑舞粹地对聂风道:

    “风少爷,趁今日是我第一日当你侍婢,不若让剑舞亲自给你弄一锅汤,如何?”

    对于这个外表冷傲的剑舞的一番心意,聂风也不好推却索性接受,他爽快的答:

    “很好!那就弄简单一点的,不若弄猪汤吧!”

    猪肺汤,相信已经是十分简单易弄的一种汤了,只要把猪肺以水清洗,再添些红棘儿,一起下至锅内的沸水中,文火弄一个时辰后便成,这样简单的事,不料剑舞乍听之下,冷漠的脸不由一怔;面有难色地问聂风道:

    “猪肺汤,我懂弄最简单不过的蛋汤,把蛋放进水里的那种,风少爷,你若想喝猪肺汤。请问——”

    “猪肺汤该他妈的一如何弄法?”

    剑舞这句话说得太快了,活刚出口,方知自己情不自禁的说了污言秽语,连忙以手掩着朱唇,可惜想收回亦已没有可能,一张脸蹬时绊红。

    聂风,更是有生以来如此讶异,他就像一个小童看见一头母老虎般,站住!

    什么?这个不懂弄汤、又不自禁吐出污言秽语的女子,就是天下会内最好的侍婢?

    亏她有一张异常冷艳能干的脸孔,他也险些给她外表骗了!

    聂风岂岂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努力再保持持冷艳,却又露出腼腆的剑舞,忽然之间,他的脸上,忍不着涌起一个表情。

    一个很想大笑,却又忍着不笑,他妈的傻憨表情。

    他妈的?

    他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听见女孩说他妈的

    阳光虽然时常普照着大地,却像是永远也无法照进——云阁。

    和他的心。

    步惊云的心。

    他的心就像一个黑色的箱子,密不透光,历尽了百劫,早已伤痕累累,但他还是携着这个箱子孤身上路,从没有把箱子开启,让人一看他心的意图。

    然而今日,无论步惊云的心中仍否有光,阳光总算亦降临于云阁内,只因为——

    她来了!

    当孔慈离开风阁,踏进云间之时,她恍如一丝瞩光,就连云阁外的阳光亦一起随她进来。

    步惊云依盘坐在炕床上的暗角,把头脸埋在幽暗之中,不知他在干些什么,等些甚么;惟当孔慈进来之时,他在幽暗中的双目,不期然闪着炯炯的光。

    “你,来了?”

    出乎意料地,步惊云这次竟然率先说话,是因为他确实憋了太久,抑是因为,孔慈在他桅抚莫词的心中,亦占着一个位置”一个他也不敢确定其重要性的位置?

    他仍是没有忘记,当年是孔慈把他从阴沟里拉上来的事?

    孔慈的答覆却理令人意外,她苦苦摇首道:

    “不!我并不是‘来了’,应该说,我——回来了!”

    “来了”与“回来了”这两句话,虽仅是一字之差,意义却有天壤之别。

    “来了,”是指客人到访“回来了”却是指,她曾属于这里她终于回到她尝履于的地方

    骤闻这句说话,黑暗中的步惊云,睛光更亮,他似亦明白她的意思,隔了良久,才故作不在乎的道:

    “我活得很好。”

    “你没必要如此。”

    他说这句话时,声音虽然依旧冰冷,仿佛不含半分感情,但孔慈明白,那只是“仿佛”

    实际上,她知道他是为她设想,他一定是不希望她跟着他这个冰冷天趣的人,而终日苦闷不乐,他并不是一个很有情趣的人,他自己明白。

    或许,他不想连累她,与他一起躯在这了无生气的云阁度日如年,更不想接受任何人的同情。”

    只是,正因他说,她不必要如此,孔慈更感动了;她碎地醒觉,自从她的心整天都充斥着对聂风的思念之后,她原来一直忽略了一个她更应关心的人——步惊云

    她很后悔自己曾那样的忽视了他,所以她带点义无反顾的语气答步惊云:

    “对!我确是没以必要如此!但一一、”“我愿意!”

    真的!她愿意!

    一个是她日夕不忘的心头爱一一聂风,一个是表面冰冷无情,暗里却对她时加眷顾的步惊云,为了这两个在她生命中异常重要的男人,她真的什么也愿意!

    “”步惊云听罢,仍是渺无反应,可能也不知该如何反应,然而,他黑暗中的目光,霎时倒像没有那样冰冷,可惜的是,孔慈并未发觉

    他猝地又道:

    “好。你既然回来”

    “就先替我办一件事。”

    “什么事?”

    “到兵器房,给我拿一根‘绳钩’。”

    所谓“绳钩”是天下会独有的一种特殊执杀暗器,专用以杀动物,外型活像一柄小型匕首,未端紧着坚无比的鱼丝,绳钩那柄匕首倘射进犹物体内,匕首之内的机关便会弹出两个倒钩,紧紧把猎物扣着,只要用者能捉着绳子不放,猎物便插翅难飞,任凭宰割,孔慈闻言不由一愣,问:

    “云少爷,你为何需要绳钧?你要干些什么?”

    对于爱静的步惊云而言,孔慈的每事皆问,未免罗嗦了一点:

    但今日他似秋她的回归而变得宽容一些,目光中并没责怪她滔滔不绝的意思,他简短的答:

    “一个黑色敌人,或是一‘双’黑色敌人。”

    一个黑色敌人,当然便是黑瞳;一双黑色敌人,却是曾敢于步惊云硬拼的那双黑色蝙蝠

    捕捉编蝎,固然要用绳钩,否则很易被它飞逸。

    甫闻“黑色”二字,孔慈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她今天已听了太多关于黑色的事,她碎地机一触,问:

    “云少爷,你要犹的敌人,是否——”

    “黑瞳?”

    黑瞳这两个字确实太有趣了,每个人听闻她的大名,总喜欢面色一变,或是一脸铁青,即命名向来冷如玄冰的步惊云,此刻也为之微微动容。

    他动容,是因为他也和聂风及断浪一样,不明白何以从没听过黑瞳的孔慈,会说出黑瞳二字

    孔慈终于把她梦见黑瞳的始未,与及黑瞳预告将会前采取回达摩之心,并对付风云的事,一一告诉了步惊云。

    当然亦没有忘记告诉他,关于那个身穿黑丝罢活裙的剑舞,代替她照顾聂风的事。

    听罢所有始未,步惊云最后并没说些什么。

    他的脸上,只是泛起一丝邪异的笑,一丝孔慈很少在他脸上看见的笑意。

    然而这丝笑意,却仿佛在说

    他欢迎!

    他欢迎任何挑战!

    他更欢迎一个与他同样唤作死神的女子——与他争锋!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他与她,谁才会是真正的一一“死神?”

    而就在同一天的下午,黑瞳要前来取回达摩之心与及对付风云的事,就连雄霸、秦霜及文丑丑亦知道了。

    只因为,终于遥门下发现,守卫天下会藏宝阁的一队百人精英,悉数在昨夜被人点了穴道。

    藏宝阁,是雄霸收藏历年攻陷各地时所搜刮的宝物之地,可是不知为何,居那些守卫此地的精英说,他们昨夜只见一条似是女子的黑影一幌,接着,他们合共一百条大汉竟在同一时间动叫不得,眼睁睁瞪着那条女子黑影掠进藏宝阁内。

    是谁能有这样快的身手,一口气封了百人穴道?即命名是帮主雄霸亲自出手、一口气能点穴的人数,也都不外如此。

    不过经文丑丑前来点算之后,发觉藏宝阁昨夜虽被这条神秘的女性黑影槽进,亦有被搜索的痕迹,却并无失物,看来这神秘黑影志不在此,也不把一般宝物放在眼内!

    而且不但没有失物,藏宝阁内,更多了一件物事!

    一纸以黑色的花钉在墙上的便条!

    只见便条之上这样写着:

    “擅将达摩之心据为己有者——死!

    黑瞳又是黑瞳?

    雄霸固然明白,谁是擅将达摩之心据为己有的人?不过他对于这纸便条上的警告,只是一笑置之。

    毕竟已是一代枭雄,惯见江湖大小风浪,恐吓性的说话,他听过至少千句万句,然而这些对他提出恐吓说话的人,最后全都己死在他的手上!

    他不怕!

    但一些武艺较低天下会众,却怕!

    这个黑瞳能在一举手间已制服了守卫藏宝阁的百名精英了,武功之高,自是非同凡响;黑瞳这两个字,迅速在天下会的门下口中不胫而走,迅速成为话题;俗大的天下会,更像是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影!

    一双死神之手的阴影!

    而在阴影之下的剑舞,更是叫人——

    叹为观止!

    这是剑舞当了聂风的侍女后,聂风脑海不时浮现的想法。

    第一天,聂风在早上回来,已是日上三竿,时将正午,惟剑舞依然未有现身。他不以为意,遂自行往风云阁庭园内的井里打水抹脸,方才发现,剑舞原来正在打水。

    瞧她睡眼惺讼、鬓发凌乱的样子,她自己似乎也还没梳洗,她只是赶着起床,再前来打水给他抹脸。

    于是聂风只好助她一起打水,再让她这位天下会最好的侍婢先行梳洗。其实纵是从前,聂风亦曾叮嘱孔慈不用为他打水,故他吩咐剑舞以后也不用为他打水了,亏剑舞立既抢着回答:

    “好!”观乎她那冷艳高贵而略带神秘性的外表,她真的不像一个婢女!

    只是她也不像一个信手可把兽心鬼变为肉酱的女死神一黑瞳!

    所以聂风对她也没有多大怀疑,亦没有苛求,然而剑舞对于自己,似乎苛求甚刻。

    比如说第一天,剑舞连最简单的“猪肺汤”也不会弄,但第二天,她不知怎的,一大清早已弄了一锅猪肺汤给聂风享用。

    这锅猪肺汤倒还弄得似模似样,孰料甫一人口,聂风登时眉头一皱,他本预算无论这锅汤美味与否,都会装作好喝的样子,免的伤害了剑舞这个被侍婢主管称为天下最好侍婢的自尊,可是,这锅汤实在太难喝了!

    于是聂风这一皱眉,终于“恶有恶报”打后的每一天,当他一觉醒来,都有剑舞所弄的一锅猪肺汤等待着他!

    也难得聂风有这一股傻劲,每一次他都像劲招临门一般,神色凝重地接过剑舞所弄的汤,照喝如仪,喝后还认真品评,希望她有所改进。

    冷艳的剑舞,每次总是静静的听着,她看着他,仿佛要看进他的眼里,心里,看看他对她所弄的汤的品评,有否说谎?

    她为何害怕他会说谎?是否,她自己本来就是一个说谎的女子,甚或是,她自己本来便是一个天大的谎话?所以才会己之心度彼之腹,害怕别人也对她撤谎?

    除了汤弄得不好,剑舞倒也没有什么缺点,她总算把风阁打扫得整洁不紊;惟一奇怪的是,她甚少说话,似乎不大懂与人沟通,她有点像一个曾长期被囚禁于黑暗世界的重犯,偶尔重见天日,虽能再获新生,但她自己也不大习惯新生

    她每一天最快乐的时刻,似乎都只在夜幕低垂,她回到自己房子的时候,仿佛回到房子,与世隔绝,她才能真正的无拘元束,得到真正的自由

    而就在她在为聂风侍婢的第五夜,当她如常回到自己位于风云阁百丈外一间供侍婢住用的房子时,一直保持矜持、冷艳的她,霍地一把关上房门,吁的一声,如同松一口气似的,把足下一双鞋子甩脱,接着便飞快扑上床去,似欲以“大”字身形倒头大睡。

    剑舞原来是一个这样不拘小节的女子?难道她平素的矜持、禽艳,都是装出来的?都是谎话?

    正当剑舞差点便要扑上床的刹那,床上的帷账之后,居然传出一个男子的声音道:

    “我们的剑舞姑娘,扮作别人的日子,你,是否感到辛苦?”

    这个男子的声音听来带点椰偷的意味,尤其是当他在说“剑舞姑娘”这四个字时,声调刻意加重了一些,似是在讽刺剑舞的名字,原来并不是叫作剑舞。

    剑舞吓了一跳,慌忙止住身形,愣愣道:

    “是你?”

    “当然是我!”帷帐后那神秘男子道:

    “除了我,只怕也没有人这样关心你。是了!你说要先对付聂风,进展如何?”

    剑舞虽然不满意这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内,惟亦没有说些什么,她只是答:

    “哼!我真后悔以婢女的身份来接近聂风,妈的!从早到晚要忙这忙那,真是倦透了!”

    神秘男子笑道:

    “这就是代价!你想收伏聂风这等人物,绝不能不劳而获。”

    什么?剑舞原来是前来收伏聂风的?那

    她是谁?

    难道她是?

    “可是代价未免太大了!”剑舞深深不忿的道:

    “他妈的!只要聂风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会叫他好看;

    那神秘男子又道: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骄横放纵,一个女子,怎能每句说话都带着污言秽语?”

    剑舞道:

    “嘿!男人们可以,为什么女人不可以?为什么女人一定要屈居于男人之下?”

    那神秘男子叹道:

    “你说得对!女人也不一定须要屈属于男人之下,但,这个世上,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说污言秽语,正如这个世上,也不是没有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

    说的对!若要选最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剑舞应是首选!

    可是剑舞不服,反问:

    “哼!我偏不信,这世上有不喜欢说污言秽语的男人,你有列证?”

    那神秘男子轻描淡写的道:

    “列证,聂风便是了。”

    剑舞道:

    “他不过是一个颇为像样的男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一定不会说污言秽语。”

    那神秘男子笑道:

    “别太嘴硬!那你便在他身旁,耐心看下去好了。反正你不是要对付他呜?记着!你对付聂风的事,别要拖上太久。”

    剑舞有点不耐烦的答:

    “少操心!我说过,聂风的好运,一定会在我手上终结!你不见我每天皆弄汤给他喝吗?而且还故意叫他品尝,便是要他对我失去防范之心;只要他一失防范之心,到了适当时候,嘿嘿,我便给他喝混了‘迷心’的汤,那时,他不想当我的奴隶也不行了!”

    原来一锅汤的背后,居然有如斯严重的阴谋?剑舞不断弄汤给聂风喝,便是叫他为了试味而疏于防范?即命名有天他试出汤里有迷药的怪味,也只会认为她弄得不好而已?

    那神秘汉子在帷帐内冷笑一声,似乎并不认为聂风会有如此下场,道:

    “好了!你尽管与聂风玩耍下去吧!我这次只是前来提点你。

    七日之后便是你的大限,若你在这七日内也未能收伏聂风,便要坚守岁我的承诺,收心养性,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

    语声方歇,只见床前帷帐一扬,接着窗子人影一幌,这条神秘男子便已掠出窗外的黑夜世界,闪电般消失了!

    好快的身法!江湖中能有这样身法的人,不会大多

    简直已可屈指可数!

    他是谁?

    剑舞却没有目送他离去,她本是极具自信的脸上,忽而泛起一丝忧疑。

    像是为七日之后的大限而忧疑。

    是否,她也在担忧自己今次若不能收伏聂风的话,她便要守诺,回去她该回去的地方?

    她的地狱?

    第二天一大清早,剑舞又如常的把猪肺汤弄好,端在风阁。谁料敲了风阁的门多遍,风阁内竟然了元回应,她不由有点奇怪,自行推门而进。

    只见风阁之内,聂风已踪影沓然;惟被褥床枕,早已整齐叠好,显见他并非因急事外出;他素来都不喜欢在早上踏出风阁。今早为何会有例外?他因何事出外了?

    剑舞惟有把她弄的那碗猪肺汤端到案上,然后便找凳子坐下,预算等他回来,可是她的人虽安然坐下,她的心却并不安然。

    也许是这五天以来,她一直皆在清晨弄汤给聂风,尽管她一直矜持,竭尽己能“努力”对他不苟言笑,但聂风还是“屡败屡战”总是以温柔的语调逗她说话。然而今天这个清晨,这个男人的温柔语声已经不再,他也没有在风阁内等喝她的汤,她虽然是包藏祸心而来,一颗芳心,也不切然泛起一种怪怪的、不是味的感觉。

    为什么她会有一种这样患得患失、不是味儿的感觉?

    可能是女儿家的心事吧!无论是否喜欢说污言秽语的女子,当她一旦连续六天、毫不间断地弄汤给一个男人喝时,私底下,会不会也情不自禁的产生一种温柔的思念?

    思念愿意喝她所弄的汤的男人?

    特别是她所的汤,是极度难喝的汤?而那个男人,还是脸不改容的喝下去时?

    剑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一种这样奇妙的怪感觉,也十分恼恨自己有这种感觉,她此行是特地为收伏聂风而来,她绝不能有这样的感觉!她于是尽力在控制自己。

    如是这样,她的心一直在挣扎着,时而懊恼,时而奇妙,这样想呀想,她终于就这样独自坐在风阁之内,想了一个时辰。

    正午的烈阳,亦已透过窗子,照到她艳丽的脸上,她方才发觉,原来已是日上三竿,纵是午饭的时间亦已到了,可是聂风犹没回来,她一时气上心头,低声咒骂一句:

    “他妈的聂风!去死吧”不由分说,猛地例端起自己所弄的猪肺汤,想:

    “哼!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我不辞劳苦,千辛万苦、给你弄汤,你这个孙子居然不给我乖乖的守在风阁,等着喝我的汤?

    嘿!你不喝,我自己喝!我弄的汤这么好,难道好东西会没人欣赏吗!”

    真是愈想愈气,剑舞一念及此,霍地便把自己弄的猪肺汤”骨碌”的往喉头里灌,谁知汤甫人喉,她已忍不着哎吐大作,忙把汤放回桌上。

    “妈的!这是人喝的,还是猪喝的?我弄的汤真的如此难喝啊?”

    她弄的汤,连自己亦无法下埂;却难为聂风每早为她细细品尝,并且脸容要保持高度镇定,倒真难为了他!

    可是剑舞此刻并没想到这点,她正在火头上,她不知为何,对聂风如此愤怒;正气冲冲的转身,欲要夺门而出,谁知

    在她的黑色丝罢糯裙随着她的转身而绽舞之际,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她正在恼怒的人

    是聂风!

    聂风正背负双手,虽然额上有一些未乾透的汗渍,惟仍一脸从容微笑,但剑舞见他如此泰然,更是火上加油,气上加气,她冷冷道:

    “是你?”

    由于剑舞素来皆是对聂风不苟言笑,聂风似乎仍没感到她语调上的冷意,他只是缓缓的步至案前,方才发觉案上已有一碗剑舞所弄的汤,不由翘起咀角,笑道:

    “啊!你还是为我弄了猪肺汤?对不起。剑舞,今早我有点要事,没有在此等喝你的汤”

    剑舞沉着脸,没有作声,心中却在咒骂了千句万句,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该死的聂风

    聂风犹是毫不知情,他又缓缓步至剑舞跟前,道:

    “剑舞,你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平素即使你不大喜欢说话,也总会与我聊上两句?你不舒服?”

    剑舞仍是紧合朱唇,不答:

    聂风感到失笑:

    “你不是在恼我没在‘风阁’内等你吧?剑舞,其实我今早要办的事”

    “是这个。”聂风说着,脸上泛起一个神秘兮兮的表情,随即把其中一双放到身后的手递前,剑舞终于明白他为保一直在背负双手了!

    那只因为,他的右手,正拿着一碗——

    汤!

    一碗香气四溢的猪肺汤!

    又是猪肺汤?剑舞忽然感到自己极度讨厌猪肺汤这类“物体,她盯着眼前这碗猪肺汤,更是“无名火起三千丈!”

    呸!聂风,你不乖乖的等着喝我的汤,却不知从那儿端来另一碗猪肺汤?这碗汤如此香气四溢,一定是其他婢仆为你弄的吧?

    你在外喝光它还好一点,为什么偏偏要端回来给我看?你是在取笑我的汤弄得很难喝吗?你敢取笑我?

    剑舞不知为何,愈想便愈觉聂风可恶透顶,她不忿不甘不屑被他如此椰榆、取笑,愤怒得无以复加,霍地高声尖叫一声:

    “聂风!你好可恶!你——去——死──吧!”

    尖叫同时,她更豁尽全力转身,欲要冲出门去,谁知一不小心,便把聂风手中的猪肺汤碰个正着,但听“乒乓”一声,碗子堕地即破,那些香气四溢的猪肺汤,当场泻了一地!

    剑舞并没因意外碰跌了聂风的猪肺汤而有半分歉意,相反不再理他,气冲冲的大步走出门外,本来一副绝色美女的姿态,经已荡然无存!

    哼!活该!剑舞心想,死聂风!谁叫你侮辱了我的尊严?连一锅猪肺汤也比不上其他婢女,你以为我不是女人吗?我是一个比任何女人也要强,甚至比男人也要强的女人!你要喝,便喝地上那些猪肺汤吧!哈哈剑舞一点也没想过后果,她只是感到痛快极了,很快已在聂风的视线之内消失!

    聂风却依旧站立原地,目定口呆;他没料到剑舞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也不知道自己干错了什么。

    他只是瞥着地上那些碗的碎片,和那泻满一地、本应美味无比的猪肺汤,俊秀的眉目中,仿佛升起无限惋借。

    他,究竟在惋惜什么?

    剑舞仍是不顾一切一直向前走,她的身上,似会随时喷出熊熊怒火!

    为什么呢?她一边在走,一边在怒,也一边在想;为什她竟会如斯愤怒?她本来不是要前来收伏聂风的吗?她本应该对事物也不动声息,深藏不露,这样才算是成功呀!

    可是,她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她竟然生他的气?他值得吗?

    对了!剑舞速地犹豫,他值得吗?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适才她把自己好好布下的局弄跨了,如今这个烂摊子,应该如何收拾?

    “她犹记得自己对那人的承诺,她夸言会在极短的时间内收拾聂风,她绝对不能就此便不顾聂风而去,她还要把他收伏!

    一念至此,她益发开始冷静起来。哼!聂风,横竖你这样可恶,居然敢触怒我,我便一定给你好看,你别怪我对你手下无情!

    剑舞愈想愈是兴奋,本来满是怒容的脸,也不期然涌起一丝险恶笑意。

    这样一直的走,她方才发觉,自己快要步出风云阁,而兴此同时却有一个身披素服的人步进风云阁,朝她迎面而来。

    那个人是孔慈。

    剑舞乍见孔慈,一时之间,不知该否与她点头,抑是故作视若无睹,直行直过;孔慈这女孩其实不坏,剑舞心想;她最讨厌的,反而是当日那个总是找她碴子、与她斗咀的断浪。

    正自犹疑应否对孔慈点头,谁知,孔慈已友善地先行与她点头了,孔慈微笑着道:

    “剑舞,您早。你次了午饭没有?”

    剑舞本已决定与她点头,却不虞她竟问她吃了午饭没有,心中不禁有气;怎么人们在与人寒暄时,总是在问:你吃了早饭、午饭、或是晚饭没有?这么了无新意创意的活题,真是令她闷出鸟来!

    他们何不直截了当的问:你上了茅厕没有?

    这样想着,一时之间,她反而忘了回应孔慈,不过孔慈也没介意,她只是轻羹浅笑的道:

    剑舞,谢谢你这五天以来,不断弄汤给风少爷,他能够得到你这样照顾,真是几生修到”

    孔慈说这句话时,虽然心中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她的谢意,还是出于真心;既然她再无法守在聂风身旁,能够有一个如此关心,愿意每日“百折不挠”地,誓要弄一锅好汤给他的剑舞,她确实为他感到高兴。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日夕伴在他的身畔,能够看见他快乐,也是好的。

    然而孔慈虽是如此的想,剑舞却并不是如此的想,心中暗道:

    “嘿!聂风,你大过份了!我弄的汤纵有千般不好,你堂堂男子怎么如此没有口德,把此事四处宣扬?让孔慈如今来奚落我?

    聂风,我不把你收伏,誓不为人!”

    正自想得出神,孔慈又问:

    “是了!剑舞,你见过那碗猪肺汤没有?”

    猪肺汤?剑舞一愕,连孔慈也知道适才聂风端了一碗猪肺汤往风阁的事,那这碗猪肺汤,敢情是孔慈为聂风而弄的了?呸!

    “奸夫淫妇”!孔慈,你是聂风的前度侍婢,九成已兴她姘上?如今两夫妇在一唱一和,尽情对我侮辱,很快乐吧?

    人便是如此,总是愈想愈赞牛角尖,剑舞仍是对孔慈的话!置若惘闻,索性不答!

    孔慈只感到剑舞的反应怎会如此怪异,惟亦不以为意,继续道:

    “其实,那碗猪肺汤,是风少爷昨夜在我就寝之前,突然找我教他弄的。”

    此语一出,剑舞登时一怔,什么?那碗汤是孔慈“教”他弄的?而不是孔慈“为”他弄的?她纂然发觉,那碗猪肺汤的背后,并不如她所想的那般简单!剑舞忙问:

    “什么?荡是风少爷亲自弄的?他为何要弄一锅猪肺汤?”

    “为了你啊!”孔慈满怀羡慕的答:

    “风少爷对我说,他很感谢你执意为他弄一锅好汤的苦心,他不知该如何多谢你,所以昨夜便求我教他弄猪肺汤,而且为要给你一个意外惊喜,他索性把厨中一个炕灶搬往我住的小屋之后,依着我教他的方法弄猪肺汤,好让你不会在早上到厨中弄汤时发觉”

    剑舞一直静静的听着,一张脸愈发苍白,她只是听见孔慈继续说下去:

    “可是他确是门外汉,要弄一锅好汤实在不易!我把方法教了给他便上床睡去了,后来在三更时分醒过来,发现风少爷仍在目不转睛的等那锅汤弄好,只是他自己一尝之下,犹不满意,我劝他说,罢了!风少爷,明天再试吧!但他坚持要在天亮前弄一锅好汤,于是又把另一份早已预备的材料,依样再弄一次”

    “就是这样,他昨夜连一刻也没睡过,弄了三次,终于在适才方出一锅他认为满意的猪肺汤,便兴高采烈的把汤端往风阁让你品尝”

    孔慈说至这里,脸上不无感慨,可能她也曾想过,若换了是自己,聂风又会不会为她撤夜不眠地弄一锅汤呢?

    会的!孔慈相信,以聂风热诚的个性,只要机会来临,他也会为她如此,他向来都待人以诚,无论那人是否一个侍婢”

    “是了!”孔慈复再强颜掩饰自己的感慨,问剑舞:

    “剑舞,那锅花了风少爷一夜心思的汤,到底好不好喝?”

    好不好喝?

    此刻的剑舞,已经无法再把孔慈这句最后的话听进耳内,只因为,她此刻的心正一片紊乱,芳心可共丝争乱!

    她至今方知,自己是多么的可也许!她从没试图把汤弄好,只是故意以弄汤来降低聂风对她所弄的汤的警觉性,以达成她收服他的目的,可是,她的动机成功了,他竟这样单纯,居然为她这番包藏祸心的行动而感激?

    而且还撤夜不眠地为她弄一锅美味的猪肺汤!

    这还不止,当他正强掩满脸倦容、兴高采烈地把那碗蕴涵他无限感激心意的猪肺汤,端至她的脸前时,她竟然愤怒地叫他去死,还在无意中把他的猪肺汤碰跌了,把他一番的心务屯一地,象一盆冷水,向他迎头泼去!

    是的!她错怪了他!她错怪了他!

    她此行本为伏他而来,却决不能错怪好人!这是她做人的原则,也是她对付敌手的原则”孔慈犹在她身畔动着咀巴说着话,可是剑舞已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完全无法把她的话听进耳内,她霍地高呼一声:

    “聂风——

    便如一根疾矢一般,发足朝风阁奔去!

    只余下不明所以的孔慈!

    在呆立着!

    "yesho//index。htm" >文学殿堂 赤雷扫校

本站推荐:桃源俏婆娘他在云之南阴阳鬼术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夜的命名术超品小农民盗墓笔记 (全本)江南林若兰九阳绝神三寸人间

风云系列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马荣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马荣成并收藏风云系列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