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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软肋，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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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要不说这一屋子人都是各怀心思，各有各的目的，反正也没有一个良善之辈。
顾侯爷看了一眼这三人，心中到底也有些烦躁，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这三个人威胁，要知道，郑大老爷也好，顾寒凝和顾寒叶，他更是从来没放在心上，可就是这三个人，今日却逼迫他到了如此境地，真是可笑。
“说吧，你们到底想如何？”顾侯爷问道，他素日里真是小瞧了顾寒凝和顾寒叶了。
真没想到他们兄妹还有这般的成算。
顾寒叶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说到底，从小到大，顾侯爷对他的要求也是极为严苛的，但是对他却也没太报太大的希望，这顾侯爷所有的希望都在顾轻舟身上，只是顾轻舟却最终还是离开了侯府。
这顾轻舟离开侯府之后，算是有他的出头之日了吧。
可最近二房也活跃起来了，他真的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毕竟二房的顾世安是嫡出，而他却是庶出。
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今算是跟顾侯爷彻底的撕破脸了吧。
他此刻的内心也是有些崩溃的。
“自然是想要祖父上表请辞，把爵位让给二哥。”顾寒凝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话听得顾侯爷一愣，他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也从没想过二人的心思竟然这般大，算计到这爵位头上了。
顾侯爷当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这样被逼迫着，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两个孽障，你们说什么呢？这是何意？”顾侯爷一脸阴鸷的问道。
顾寒叶见顾侯爷如此威严的模样，其实是有点想打退堂鼓的，他的内心对顾侯爷多少是存着几分恐惧的。
可顾寒凝不同，郑婉儿的死对顾寒凝打击太大了。
她现在恨毒了这侯府除却顾寒叶所有的人，这些人身上都染了自己娘亲的血，也包括郑家的人，娘亲的死，郑家的人别说讨公道，竟然一声都没吭。
实在是过分至极，也是到了极限了，她真的不能容忍。
所以说，顾侯爷此刻即便是把眼珠子给瞪出来，顾寒凝也是不害怕的。
“就是字面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你把爵位让出来，而今是你逼死发妻，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在加上祖母的血书，绝笔书，若是上达天听，在加上之前和杨璨的事情，武宁侯府早就受了陛下的申斥和不满，如今加上这件事，武宁侯府的爵位只怕是保不住了，夺爵和让爵，你自己挑一个吧。”顾寒凝满脸冷笑，直接说道。
这话说的顾侯爷心中一震，其实顾寒凝看的倒是清楚明白，如果这件事闹大了，这侯府的爵位怕是要黄了。
若是武宁侯府的毁在他的手里，他还有有颜面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呢。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竟然连祖宗的爵位都不顾了吗？”顾侯爷气的大骂道。
顾寒凝笑得越发的得意了：“不是我们不顾及祖宗的爵位，而是祖父你不顾及顾家列祖列宗的颜面，这顾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那一辈里有逼死发妻这种事情发生，而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文远伯先例祖父应当也听说过吧，就是因为宠妾灭妻，最后逼得发妻服毒自尽，结果被夺爵了，如今这盛京哪里还有文远伯的一席之地，早就沦为末流人家了，如果顾家也被夺爵，想来文远伯的今天就是咱们的明天，祖父想看到顾家沦落至此吗？可是因为祖父的缘故，祖父死后，还有颜面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吗？”顾寒凝质问道。
文远伯的事情，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了，可是盛京的人却是无人不知，这还是先帝驾崩之前的事情了，文远伯当时也是承袭爵位不久，年轻气盛吧。
可能因为父辈在的时候，压得他太狠了，所以承袭爵位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儿飘了，谁也压不住她。
这文远伯是嫡子，但却不是长子，而且他的长兄比他年长许多，父亲在的时候，也比他得宠，只是嫡庶分明的缘故，这爵位才落到他头上的。
所以即便是他承袭了爵位二人也是争斗不断的。
文远伯的正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性子极为温良贤淑，可是却不讨他喜欢。
他房里的一个妾室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所以自然处处向着那个妾室，并且还给了那个其实管家权，一个妾室，过的比正室夫人都舒服许多。
而他那庶兄是巴不得抓住他的错处啊，对外更是没有底线的宣扬，所以几年下来，这盛京城就都知道，文远伯宠妾灭妻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闹的，文远伯的正妻就死了。
人后人家娘家就闹起来了，这人无缘无故的没了，肯定是要争出个子丑寅某来的。
反正最后事情是闹大了，这里头自然也不缺这文远伯庶兄的手笔。
其实顾侯爷知道一些内情的，文远伯的正妻纵使不堪宠妾灭妻，而且小妾嚣张，威胁到她正妻的地位，让她和文远伯吵闹不休，所以才自杀的。
可这事儿本来也能安抚处理的，可文远伯的庶兄却心怀不轨，想要借此来夺了文远伯的爵位啊。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文远伯不受威胁，结果就上达天听。
兄弟二人，在加上娘家人，闹得疴开交。
这些家务官司，却闹到了金銮殿上，先帝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眼里不揉沙子的，也能看的出来，这文远伯家中内斗不断，而且这文远伯宠妾灭妻他也早有耳闻了。
结果一气之下，直接夺爵，让这兄弟二人手拉手回家种地去吧。
结果这兄弟二人齐心合力的就把这爵位给作没了。
当时也成了盛京城一大要事啊，直到现在，这文远伯都一把年纪了，他那庶兄都过世了，出门还是被人耻笑啊。
这爵位就是自己作没的，活该啊。
而今顾寒凝提到文远伯家里的事情，也是在警告顾侯爷啊。
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那就闹到如此地步吗？
这和当年文远伯的事情，有太多相似雷同之处了。
当今陛下也不用特意去找了，更加不用为难，这现成的例子拿过来就用了。
顾侯爷能明白顾寒凝的意思，就是让他以大局为重，妥协就是了。
让出这爵位来，大家就能不闹得这么难看了，对外就说顾侯夫人是暴毙身亡，怎么都好，反正跟宠妾灭妻牵扯不上关系，就不会连累侯府了。
他还真是小看这顾寒凝了，没想到这顾寒凝还有这般的心思。
果真是厉害啊。
“寒儿，没想到，你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这心思竟然连老夫都比不上了。”顾侯爷说道。
“祖父过奖了，这一切也都是被祖父给逼出来的，如果没有祖父的绝情，逼死我娘亲，我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处处替自己打算，因为祖父不替咱们打算，所以咱们才必须要替自己打算才是。”顾寒凝笑盈盈的说道。
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挤兑他的，顾侯爷更是气的肺管子都要炸开的。
顾寒凝还是记恨郑婉儿的死啊。
也是，这母女连心，毕竟顾寒凝是郑婉儿一手带大的啊。
侯府的做法，本身就是十分凉薄的。
也难怪顾寒凝的反映这么大。
“这件事，怪不得侯府，你知道，当初是杨璨死活要追究到底的。”顾侯爷自然开始推卸责任了。
“是吗？祖父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的，祖父是想说，是杨璨逼死我娘亲的吗？其实如果真的杨璨，我倒也没这么多的怨气，毕竟娘亲和杨璨早就是仇敌了，可娘亲却把你们当做亲人，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娘亲就是被你给逼死的。”顾寒凝指着顾侯爷，狠狠的说道。
顾寒凝看着一旁愣怔的郑大老爷，心里其实也嫌弃的不行。
他就是个废物。
“舅父，他逼死了娘亲，如今又逼死了祖母，如果这一次不把他拉下马，他一定会对郑家赶尽杀绝的。”顾寒凝说道。
郑大老爷本来也不是多有主心骨的人，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也是顾寒凝占上风了，他自然就是帮着顾寒凝的了。
“外甥女，如今这一切郑家都听你的，你如何吩咐，咱们就如何做。”郑大老爷附和道。
看着郑大老爷如此狗腿的样子，顾侯爷看着都来气，因为从前郑大老爷对着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狗腿子的，听之任之，他说什么郑大老爷都听，而现在竟然对顾寒凝也如此了，说到底这顾寒凝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怎么就能有如此大的能力呢。
可见这人都是别逼迫的吧，想来也是把顾寒凝给逼急了，所以顾寒凝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的。
“祖父，你也瞧见了，如今你年纪大了，更是做出了这么多的糊涂事，也该让位了，你把请辞上表，把爵位让个二哥哥，那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去，你继续做侯府的老太爷，你愿意娶谁纳谁，咱们都不管不问了，你可逍遥自在的过你的日子，岂不美哉，省的你为了一个女人，弄得阖府上下都不开心。”顾寒凝劝说道。
其实顾寒凝也觉得这件事也是为了他好的，既然想要过潇洒的日子，那就该放弃手中的权利才是，也不能什么好事都是他一个人占着吧。
“顾寒凝，你当真以为老夫拿你们三个没法子了吗？你信不信老夫可以让你们三个也跟着老太婆一起暴毙身亡。”顾侯爷一脸阴鸷，狠狠的说道。
这样的眼神可是真的吓到了郑大老爷，郑大老爷毕竟年纪大一些，跟着顾侯爷的时间也长一些，他是知道顾侯爷的一些阴私事情的。
顾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郑大老爷顿时有些打退堂鼓，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坚定之人，说白了也是个墙头草两边倒的吧。
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站到顾寒凝这边了。
顾寒叶也是，因为他们都跟顾侯爷相处的时日比较多，顾寒凝到底是后宅女子，不怎么跟顾侯爷朝夕相处，了解不深的。
“妹妹。”顾寒叶有些犹豫，事到如今，即便是想要退一步，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已经撕破脸了，怕是也没有退路了，即便是当时能糊弄过去，这往后也没法相处了，这侯府只怕是也容不下他们兄妹了。
顾寒凝虽然心里也有些紧张，可到底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其实他们公然跟顾侯爷对抗，就是该有心里准备的，毕竟这武宁侯府的掌舵人是顾侯爷，若是顾侯爷恨得想要致他们于死地的话，也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凡事都要有准备才好，只要做好了准备，一切就不担心了。
顾寒凝冷笑了一下：“祖父当然能做的到，依着祖父的心狠手辣，只怕此刻心里也早就恨死我们了吧，巴不得我们都去死才好，如果侯府一天之内暴毙四个人，有一个还是亲家老爷，那祖父该如何对外交代呢？”顾寒凝问道。
“那就不用交代，瞒着你们的死讯，老夫还是这个本事的。”顾侯爷既然开了口，自然也是要做到最坏的打算的，如果这三个人依旧这么冥顽不灵的话，他不介意送这三人离开上路。
郑大老爷此刻吓得腿都软了，他也知道顾侯爷是做的出来的。
“外甥女，要不，要不就算了吧。”郑大老爷试探性的问道。
顾寒凝知道郑大老爷是个没用的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对她报任何的希望。
顾寒凝看着顾侯爷，眼神也是一片冷冽，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衫，一字一句的说道：“祖父，我既然敢与你相争，也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以为祖母的绝笔书还在我身上吗？我早已经将它送出去了，如果我死了，这绝笔书就会公诸于世，到时候整个盛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祖父做了什么，逼死发妻，还谋害自己的孙子孙女和亲家老爷，不知道祖父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下场，这侯府又会落到何种境地呢？”顾寒凝面带微笑，口中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顾侯爷听了这话，差点没当场气死过去，没想到这顾寒凝还真是思虑周全啊。
还给自己想了这么一条退路啊。
这赌局虽然很大，但若是赌赢了的话，这侯府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的了吧。
顾侯爷真的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两个小辈算计到如此境地，过去也从未把这二人放在眼里，可今日看来，真是他小看顾寒凝了，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而顾寒凝说完这番话之后，这郑大老爷和顾寒叶全都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顾寒凝竟然准备的如此充足，也不忘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
顿时心里禁不住都对顾寒凝竖大拇指啊，顾寒凝真的是成熟稳重了太多了，若是在过去，哪里能是顾侯爷的对手，又哪里能有这么完整的计划啊。
而这次可是算计的顾侯爷没有还手之力了。
顾侯爷若是想要杀他们灭口，到底也是要思量一下了。
“祖父，此事凡是你能想到的，我也都想到了，并且我也早就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了，你这般狠心绝情，我自然是要多提防你一些的。”顾寒凝笑着说道。
看着样的顾寒凝，顾侯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有些后悔杀了郑婉儿了，若不是因为郑婉儿的是，顾寒凝也不会这样性情大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自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劫难。
“你既然有这样的成算，那你族们也是被你算计死的吧，老夫同他多年夫妻，深知她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自杀的。”顾侯爷很肯定的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顾侯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他都没往心里去的缘故，就是因为他了解顾侯夫人的为人，知道顾侯夫人多么的惜命，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放弃自己的性命呢。
“这怎么可能，祖母也许上吊自尽是吓唬祖父的，可祖父若不是这般绝情，也能组织祖母自尽啊，可最终祖父心里却只有田氏那个贱人，一个守寡期间和你勾搭成奸的女人，她的家世，只需要稍微调查一下，就都知道了，所以祖父你输不起的，你若是不同意，那咱们就死磕到底，大不了被夺爵就是了。”顾寒凝嬉笑着说道，仿佛夺爵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个孽障，这侯府夺爵，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顾侯爷厉声问道。
“好处，这侯府的爵位一天不给哥哥，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如今连父亲都被褫夺世子之位，二叔父一家虎视眈眈，田氏贱人肚子里还怀了孽种，这爵位到底会给谁，祖父你自己都没决定的吧，如今哥哥若是得不到这爵位，宁可毁了。”顾寒凝一脸坚定的说道。
可见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如果得不到这爵位，就直接毁了，大家索性都别要了。
这一举可谓也是够狠心，够毒辣了。
“够狠，你真的够狠，连老夫扪心自问都没有你这样的狠心。”顾侯爷这话倒是十分由衷了。
“祖父过奖了，这一切也都被逼的，也都是跟祖父学习的，如果没有祖父这般言传身教，我也学不会。”
“看来你们兄妹是一定要老夫让出这爵位来了？”顾侯爷问道。
“是的，这一切也都说明白了，如何选择，也要看祖父自己的了，如果祖父想要顾家被夺爵，那我和哥哥也奉陪到底。”
“行了，你们三个先出去吧，老夫考虑一下，你们祖母的死讯，暂时秘而不发，这一点可以吧。”顾侯爷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们都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巴，至于这下人的嘴，祖父肯定有法子管住。”顾寒凝说的一脸轻松。
顾侯爷都没给顾寒凝一个多余的表情，大约心里是要气死了吧。
这活了大半辈子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威胁。
顾寒凝见状，拉着顾寒叶和郑大老爷就离开了。
三人自然也没有就此反手，反而到了顾寒凝院子里去说话了。
郑大老爷今天真的是吓的不轻啊。
尤其是顾侯爷说要他们三个性命的时候，他真的是快要吓死了。
可看到顾寒凝应对有度，反倒是逼迫的顾侯爷到了绝境，这心里到底也是很痛快的。
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顾侯爷手底下讨生活，几乎都没有挺直了腰杆子跟顾侯爷说话的，今日也总算是看到顾侯爷被人逼迫到绝情是个什么样子了，他心里蛮痛快的。
“外甥女今日真是厉害啊。”郑大老爷忍不住输得起大拇指。
顾寒凝也没给郑大老爷好脸色，往日里还好说，可今日她是真的见识了，也从心底里瞧不起郑大老爷。
这根本就不能算个男人，实在是太没出息了，所以顾寒凝是不爱搭理他的。
倒是看着顾寒叶还十分紧张，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哥，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的。”顾寒凝一脸认真的说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唯一的亲人了，她自然是要护着顾寒叶的。
“寒儿。”顾寒叶听的十分感动，其实最初的时候，这些计划他知道的也并不多，顾寒凝给他说的时候，他也担心能不能成功，可是从今天跟顾侯爷的交锋之中可以看得出来，顾寒凝真的也是殚精竭虑，为他考虑的十分周全。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妹妹会变成这样。
大概是娘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然的话，如何会性情大变呢。
这人啊，想必也只有经历过强大的挫折，才能改变吧。
“以后换我护着你，不会再叫你经历这些了。”顾寒叶有些愧疚，作为哥哥，他其实真的听不称职的。
“哥，别说这些了。”顾寒凝说道。
“寒儿，只是今日也算是跟祖父彻底撕破脸了吧，你说祖父往后会怎么对待我们？”顾寒叶也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个顾侯爷不是省油的灯。
“别担心，他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顾寒凝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
“会吗？寒儿，你也别把祖父想的太简单了，毕竟他这武宁侯府他也掌舵这么多年，怕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顾寒叶到底是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老爷子是很厉害，可是他的软肋就是顾家，对于他来说，这爵位比什么都重要，你还记得我提过文远伯的例子吗？我这也是在提醒他，让他知道轻重，文远伯府被夺爵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文远伯太不知轻重了，竟然把家里这些破事儿拿到御前说，让陛下给评理，先帝本就是个暴躁脾气，哪里会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他们兄弟争夺爵位，竟然争到御前去了，不被夺爵才算奇怪呢。”顾寒凝解释道。
其实顾寒凝最开始的时候也不太知道文远伯府的事情，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么详细的。
她毕竟年纪小，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未出生呢。
也幸好，她从前听顾侯夫人说起过，而且也特意打听过顾侯夫人身边的老人，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如今拿着例子来说这事儿，真是的在何氏不过的了。
文远伯的事情就是顾侯爷的警钟啊，顾寒凝提起这件事，就是这个意思。
“寒儿，你如今说什么我都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我也是怕会节外生枝，即便祖父答应了上表请辞，可这爵位就一定会到我身上吗？即便父亲被褫夺世子之位了，可还有二叔父在，二叔父也是嫡子啊。”顾寒叶还是有些担心。
就怕弄巧成拙了，即便顾侯爷这里通过了，可陛下那边未必能通过啊，若是这爵位一下子落到二房头上了，那他们岂不是白费了这一番心机了。
顾寒凝听了这话，也是觉得有些担心，其实怎么说呢，虽说嫡长子承袭爵位，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可是她们父亲已经褫夺世子之位了。
若是有顾轻舟这个嫡长孙在的话，爵位也必须是大房的，可如今这顾寒叶是庶子啊。
说起来还是不如顾海名正言顺了些啊。
如果陛下那边留中不发，就挺难办的。
顾寒叶也是担心他们这一闹腾，会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到时候可就真的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哥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想到，我只想着怎么逼迫祖父了，但是却没陛下那边会怎样？”顾寒凝也有些担心了。
这一点到底是她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以为只要顾侯爷请辞上表，一切就简单化了，在顾寒凝眼中，这侯府爵位最大的决策人，应当是顾侯爷，陛下那边，应该都会以顾侯爷的想法为重的。
可经过顾寒叶这一提醒，二房真的是太大的威胁了，除非二房也犯了什么大错，那肯定就没有争夺的余地了，可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谋算也来不及了啊。
“寒儿，叶哥儿，你们也别着急，叶哥儿说的这事儿，只是有这么一点点倾向，可若是顾侯爷坚持的话，大约陛下还是会听取顾侯爷的意见的，毕竟这爵位的传承，也是顾家自己的事情，陛下不会管这么多，怎么承袭，这爵位都是顾家的，如今顾轻舟不在了，你就是长房长子，顾海虽然是嫡次子，可到底这么些年庸庸碌碌，而且顾世安也不出挑，你只是比顾轻舟差了些，可在顾家子弟里，你算是出挑的了。”郑大老爷分析着说道。
郑大老爷的话也算是十分有道理。
而今他也总算是说了几句话，让这兄妹二人觉得他怎么也算是个有用的人了。
否则真不知道郑大老爷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了。
“舅父说的也对，可能也是我太敏感了些，只要祖父那边问题不大就好，可如今也真的是看不透祖父的心思啊。”顾寒叶仍旧是忧心忡忡。
“哥哥，别担心，还是我说的那句话，知道他的软肋，就知道该如何拿捏他了，放心吧，他会妥协的。”顾寒凝笑了笑，说道。
郑大老爷也点头，却是看着顾寒凝问道：“那外甥女，我该做些什么啊。”如今郑大老爷是真的服了顾寒凝了，自然事事都听顾寒凝的调配了。
“大舅父就先回去等消息吧，这几日都稍安勿躁些，总归也不怕他做什么，这祖父的丧事秘而不发也到没什么，反正这绝笔血书在我们手里，一旦他有什么动作，我即可发出去保管叫他立时身败名裂。”顾寒凝狠狠的说道。
郑大老爷听的点头，其实他还真不想留在这里呢。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俩有什么要求，只要郑家能帮上忙的尽管派人来知会我就是了。”郑大老爷再三说道，此刻肯定是要好好巴结这二人的，如果顾寒叶真的顺利承袭爵位，那郑家以后可就指望他们兄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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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这一屋子人都是各怀心思，各有各的目的，反正也没有一个良善之辈。
顾侯爷看了一眼这三人，心中到底也有些烦躁，没想到有一天竟然会被这三个人威胁，要知道，郑大老爷也好，顾寒凝和顾寒叶，他更是从来没放在心上，可就是这三个人，今日却逼迫他到了如此境地，真是可笑。
“说吧，你们到底想如何？”顾侯爷问道，他素日里真是小瞧了顾寒凝和顾寒叶了。
真没想到他们兄妹还有这般的成算。
顾寒叶其实心里还是有些顾忌的，说到底，从小到大，顾侯爷对他的要求也是极为严苛的，但是对他却也没太报太大的希望，这顾侯爷所有的希望都在顾轻舟身上，只是顾轻舟却最终还是离开了侯府。
这顾轻舟离开侯府之后，算是有他的出头之日了吧。
可最近二房也活跃起来了，他真的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毕竟二房的顾世安是嫡出，而他却是庶出。
这是永远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如今算是跟顾侯爷彻底的撕破脸了吧。
他此刻的内心也是有些崩溃的。
“自然是想要祖父上表请辞，把爵位让给二哥。”顾寒凝却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这话听得顾侯爷一愣，他虽然有心里准备，可是也从没想过二人的心思竟然这般大，算计到这爵位头上了。
顾侯爷当然是不愿意的，尤其是这样被逼迫着，心里就更加的不舒服了。
“两个孽障，你们说什么呢？这是何意？”顾侯爷一脸阴鸷的问道。
顾寒叶见顾侯爷如此威严的模样，其实是有点想打退堂鼓的，他的内心对顾侯爷多少是存着几分恐惧的。
可顾寒凝不同，郑婉儿的死对顾寒凝打击太大了。
她现在恨毒了这侯府除却顾寒叶所有的人，这些人身上都染了自己娘亲的血，也包括郑家的人，娘亲的死，郑家的人别说讨公道，竟然一声都没吭。
实在是过分至极，也是到了极限了，她真的不能容忍。
所以说，顾侯爷此刻即便是把眼珠子给瞪出来，顾寒凝也是不害怕的。
“就是字面的意思，说白了，就是让你把爵位让出来，而今是你逼死发妻，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在加上祖母的血书，绝笔书，若是上达天听，在加上之前和杨璨的事情，武宁侯府早就受了陛下的申斥和不满，如今加上这件事，武宁侯府的爵位只怕是保不住了，夺爵和让爵，你自己挑一个吧。”顾寒凝满脸冷笑，直接说道。
这话说的顾侯爷心中一震，其实顾寒凝看的倒是清楚明白，如果这件事闹大了，这侯府的爵位怕是要黄了。
若是武宁侯府的毁在他的手里，他还有有颜面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呢。
“你们这两个小畜生，竟然连祖宗的爵位都不顾了吗？”顾侯爷气的大骂道。
顾寒凝笑得越发的得意了：“不是我们不顾及祖宗的爵位，而是祖父你不顾及顾家列祖列宗的颜面，这顾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那一辈里有逼死发妻这种事情发生，而这也是有前车之鉴的，文远伯先例祖父应当也听说过吧，就是因为宠妾灭妻，最后逼得发妻服毒自尽，结果被夺爵了，如今这盛京哪里还有文远伯的一席之地，早就沦为末流人家了，如果顾家也被夺爵，想来文远伯的今天就是咱们的明天，祖父想看到顾家沦落至此吗？可是因为祖父的缘故，祖父死后，还有颜面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吗？”顾寒凝质问道。
文远伯的事情，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了，可是盛京的人却是无人不知，这还是先帝驾崩之前的事情了，文远伯当时也是承袭爵位不久，年轻气盛吧。
可能因为父辈在的时候，压得他太狠了，所以承袭爵位之后，整个人都有点儿飘了，谁也压不住她。
这文远伯是嫡子，但却不是长子，而且他的长兄比他年长许多，父亲在的时候，也比他得宠，只是嫡庶分明的缘故，这爵位才落到他头上的。
所以即便是他承袭了爵位二人也是争斗不断的。
文远伯的正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然性子极为温良贤淑，可是却不讨他喜欢。
他房里的一个妾室才是他真正喜欢的人。
所以自然处处向着那个妾室，并且还给了那个其实管家权，一个妾室，过的比正室夫人都舒服许多。
而他那庶兄是巴不得抓住他的错处啊，对外更是没有底线的宣扬，所以几年下来，这盛京城就都知道，文远伯宠妾灭妻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闹的，文远伯的正妻就死了。
人后人家娘家就闹起来了，这人无缘无故的没了，肯定是要争出个子丑寅某来的。
反正最后事情是闹大了，这里头自然也不缺这文远伯庶兄的手笔。
其实顾侯爷知道一些内情的，文远伯的正妻纵使不堪宠妾灭妻，而且小妾嚣张，威胁到她正妻的地位，让她和文远伯吵闹不休，所以才自杀的。
可这事儿本来也能安抚处理的，可文远伯的庶兄却心怀不轨，想要借此来夺了文远伯的爵位啊。
后面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文远伯不受威胁，结果就上达天听。
兄弟二人，在加上娘家人，闹得疴开交。
这些家务官司，却闹到了金銮殿上，先帝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眼里不揉沙子的，也能看的出来，这文远伯家中内斗不断，而且这文远伯宠妾灭妻他也早有耳闻了。
结果一气之下，直接夺爵，让这兄弟二人手拉手回家种地去吧。
结果这兄弟二人齐心合力的就把这爵位给作没了。
当时也成了盛京城一大要事啊，直到现在，这文远伯都一把年纪了，他那庶兄都过世了，出门还是被人耻笑啊。
这爵位就是自己作没的，活该啊。
而今顾寒凝提到文远伯家里的事情，也是在警告顾侯爷啊。
如果不答应他们的条件，那就闹到如此地步吗？
这和当年文远伯的事情，有太多相似雷同之处了。
当今陛下也不用特意去找了，更加不用为难，这现成的例子拿过来就用了。
顾侯爷能明白顾寒凝的意思，就是让他以大局为重，妥协就是了。
让出这爵位来，大家就能不闹得这么难看了，对外就说顾侯夫人是暴毙身亡，怎么都好，反正跟宠妾灭妻牵扯不上关系，就不会连累侯府了。
他还真是小看这顾寒凝了，没想到这顾寒凝还有这般的心思。
果真是厉害啊。
“寒儿，没想到，你如今也算是历练出来了，这心思竟然连老夫都比不上了。”顾侯爷说道。
“祖父过奖了，这一切也都是被祖父给逼出来的，如果没有祖父的绝情，逼死我娘亲，我也不会变成今日这样，处处替自己打算，因为祖父不替咱们打算，所以咱们才必须要替自己打算才是。”顾寒凝笑盈盈的说道。
这样的话，分明就是挤兑他的，顾侯爷更是气的肺管子都要炸开的。
顾寒凝还是记恨郑婉儿的死啊。
也是，这母女连心，毕竟顾寒凝是郑婉儿一手带大的啊。
侯府的做法，本身就是十分凉薄的。
也难怪顾寒凝的反映这么大。
“这件事，怪不得侯府，你知道，当初是杨璨死活要追究到底的。”顾侯爷自然开始推卸责任了。
“是吗？祖父怎么有脸说这样的话的，祖父是想说，是杨璨逼死我娘亲的吗？其实如果真的杨璨，我倒也没这么多的怨气，毕竟娘亲和杨璨早就是仇敌了，可娘亲却把你们当做亲人，你们是怎么对待她的，娘亲就是被你给逼死的。”顾寒凝指着顾侯爷，狠狠的说道。
顾寒凝看着一旁愣怔的郑大老爷，心里其实也嫌弃的不行。
他就是个废物。
“舅父，他逼死了娘亲，如今又逼死了祖母，如果这一次不把他拉下马，他一定会对郑家赶尽杀绝的。”顾寒凝说道。
郑大老爷本来也不是多有主心骨的人，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况，很明显也是顾寒凝占上风了，他自然就是帮着顾寒凝的了。
“外甥女，如今这一切郑家都听你的，你如何吩咐，咱们就如何做。”郑大老爷附和道。
看着郑大老爷如此狗腿的样子，顾侯爷看着都来气，因为从前郑大老爷对着他的时候就是这样狗腿子的，听之任之，他说什么郑大老爷都听，而现在竟然对顾寒凝也如此了，说到底这顾寒凝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罢了，怎么就能有如此大的能力呢。
可见这人都是别逼迫的吧，想来也是把顾寒凝给逼急了，所以顾寒凝才会有如此大的变化的。
“祖父，你也瞧见了，如今你年纪大了，更是做出了这么多的糊涂事，也该让位了，你把请辞上表，把爵位让个二哥哥，那这件事咱们就此揭过去，你继续做侯府的老太爷，你愿意娶谁纳谁，咱们都不管不问了，你可逍遥自在的过你的日子，岂不美哉，省的你为了一个女人，弄得阖府上下都不开心。”顾寒凝劝说道。
其实顾寒凝也觉得这件事也是为了他好的，既然想要过潇洒的日子，那就该放弃手中的权利才是，也不能什么好事都是他一个人占着吧。
“顾寒凝，你当真以为老夫拿你们三个没法子了吗？你信不信老夫可以让你们三个也跟着老太婆一起暴毙身亡。”顾侯爷一脸阴鸷，狠狠的说道。
这样的眼神可是真的吓到了郑大老爷，郑大老爷毕竟年纪大一些，跟着顾侯爷的时间也长一些，他是知道顾侯爷的一些阴私事情的。
顾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人，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啊，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郑大老爷顿时有些打退堂鼓，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坚定之人，说白了也是个墙头草两边倒的吧。
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站到顾寒凝这边了。
顾寒叶也是，因为他们都跟顾侯爷相处的时日比较多，顾寒凝到底是后宅女子，不怎么跟顾侯爷朝夕相处，了解不深的。
“妹妹。”顾寒叶有些犹豫，事到如今，即便是想要退一步，都不知道能不能成了。
已经撕破脸了，怕是也没有退路了，即便是当时能糊弄过去，这往后也没法相处了，这侯府只怕是也容不下他们兄妹了。
顾寒凝虽然心里也有些紧张，可到底她也想到了这一层。
其实他们公然跟顾侯爷对抗，就是该有心里准备的，毕竟这武宁侯府的掌舵人是顾侯爷，若是顾侯爷恨得想要致他们于死地的话，也是易如反掌的。
可是凡事都要有准备才好，只要做好了准备，一切就不担心了。
顾寒凝冷笑了一下：“祖父当然能做的到，依着祖父的心狠手辣，只怕此刻心里也早就恨死我们了吧，巴不得我们都去死才好，如果侯府一天之内暴毙四个人，有一个还是亲家老爷，那祖父该如何对外交代呢？”顾寒凝问道。
“那就不用交代，瞒着你们的死讯，老夫还是这个本事的。”顾侯爷既然开了口，自然也是要做到最坏的打算的，如果这三个人依旧这么冥顽不灵的话，他不介意送这三人离开上路。
郑大老爷此刻吓得腿都软了，他也知道顾侯爷是做的出来的。
“外甥女，要不，要不就算了吧。”郑大老爷试探性的问道。
顾寒凝知道郑大老爷是个没用的人，所以她也从来没有对她报任何的希望。
顾寒凝看着顾侯爷，眼神也是一片冷冽，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衫，一字一句的说道：“祖父，我既然敢与你相争，也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以为祖母的绝笔书还在我身上吗？我早已经将它送出去了，如果我死了，这绝笔书就会公诸于世，到时候整个盛京城的人都是知道祖父做了什么，逼死发妻，还谋害自己的孙子孙女和亲家老爷，不知道祖父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下场，这侯府又会落到何种境地呢？”顾寒凝面带微笑，口中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顾侯爷听了这话，差点没当场气死过去，没想到这顾寒凝还真是思虑周全啊。
还给自己想了这么一条退路啊。
这赌局虽然很大，但若是赌赢了的话，这侯府就是他们兄妹二人的了吧。
顾侯爷真的从未想过，自己会被这两个小辈算计到如此境地，过去也从未把这二人放在眼里，可今日看来，真是他小看顾寒凝了，可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而顾寒凝说完这番话之后，这郑大老爷和顾寒叶全都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都没想到顾寒凝竟然准备的如此充足，也不忘给他们留了一条后路。
顿时心里禁不住都对顾寒凝竖大拇指啊，顾寒凝真的是成熟稳重了太多了，若是在过去，哪里能是顾侯爷的对手，又哪里能有这么完整的计划啊。
而这次可是算计的顾侯爷没有还手之力了。
顾侯爷若是想要杀他们灭口，到底也是要思量一下了。
“祖父，此事凡是你能想到的，我也都想到了，并且我也早就抱着鱼死网破的信念了，你这般狠心绝情，我自然是要多提防你一些的。”顾寒凝笑着说道。
看着样的顾寒凝，顾侯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他有些后悔杀了郑婉儿了，若不是因为郑婉儿的是，顾寒凝也不会这样性情大变，成了今天的模样。
他自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劫难。
“你既然有这样的成算，那你族们也是被你算计死的吧，老夫同他多年夫妻，深知她的为人，她绝对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自杀的。”顾侯爷很肯定的说道。
这也是为什么顾侯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闹腾，他都没往心里去的缘故，就是因为他了解顾侯夫人的为人，知道顾侯夫人多么的惜命，怎么可能为了这样的事情放弃自己的性命呢。
“这怎么可能，祖母也许上吊自尽是吓唬祖父的，可祖父若不是这般绝情，也能组织祖母自尽啊，可最终祖父心里却只有田氏那个贱人，一个守寡期间和你勾搭成奸的女人，她的家世，只需要稍微调查一下，就都知道了，所以祖父你输不起的，你若是不同意，那咱们就死磕到底，大不了被夺爵就是了。”顾寒凝嬉笑着说道，仿佛夺爵这件事对她来说只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
“你个孽障，这侯府夺爵，对你又有什么好处？”顾侯爷厉声问道。
“好处，这侯府的爵位一天不给哥哥，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如今连父亲都被褫夺世子之位，二叔父一家虎视眈眈，田氏贱人肚子里还怀了孽种，这爵位到底会给谁，祖父你自己都没决定的吧，如今哥哥若是得不到这爵位，宁可毁了。”顾寒凝一脸坚定的说道。
可见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如果得不到这爵位，就直接毁了，大家索性都别要了。
这一举可谓也是够狠心，够毒辣了。
“够狠，你真的够狠，连老夫扪心自问都没有你这样的狠心。”顾侯爷这话倒是十分由衷了。
“祖父过奖了，这一切也都被逼的，也都是跟祖父学习的，如果没有祖父这般言传身教，我也学不会。”
“看来你们兄妹是一定要老夫让出这爵位来了？”顾侯爷问道。
“是的，这一切也都说明白了，如何选择，也要看祖父自己的了，如果祖父想要顾家被夺爵，那我和哥哥也奉陪到底。”
“行了，你们三个先出去吧，老夫考虑一下，你们祖母的死讯，暂时秘而不发，这一点可以吧。”顾侯爷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我们都可以管住自己的嘴巴，至于这下人的嘴，祖父肯定有法子管住。”顾寒凝说的一脸轻松。
顾侯爷都没给顾寒凝一个多余的表情，大约心里是要气死了吧。
这活了大半辈子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威胁。
顾寒凝见状，拉着顾寒叶和郑大老爷就离开了。
三人自然也没有就此反手，反而到了顾寒凝院子里去说话了。
郑大老爷今天真的是吓的不轻啊。
尤其是顾侯爷说要他们三个性命的时候，他真的是快要吓死了。
可看到顾寒凝应对有度，反倒是逼迫的顾侯爷到了绝境，这心里到底也是很痛快的。
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顾侯爷手底下讨生活，几乎都没有挺直了腰杆子跟顾侯爷说话的，今日也总算是看到顾侯爷被人逼迫到绝情是个什么样子了，他心里蛮痛快的。
“外甥女今日真是厉害啊。”郑大老爷忍不住输得起大拇指。
顾寒凝也没给郑大老爷好脸色，往日里还好说，可今日她是真的见识了，也从心底里瞧不起郑大老爷。
这根本就不能算个男人，实在是太没出息了，所以顾寒凝是不爱搭理他的。
倒是看着顾寒叶还十分紧张，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哥，你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的。”顾寒凝一脸认真的说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是唯一的亲人了，她自然是要护着顾寒叶的。
“寒儿。”顾寒叶听的十分感动，其实最初的时候，这些计划他知道的也并不多，顾寒凝给他说的时候，他也担心能不能成功，可是从今天跟顾侯爷的交锋之中可以看得出来，顾寒凝真的也是殚精竭虑，为他考虑的十分周全。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妹妹会变成这样。
大概是娘亲去世对她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不然的话，如何会性情大变呢。
这人啊，想必也只有经历过强大的挫折，才能改变吧。
“以后换我护着你，不会再叫你经历这些了。”顾寒叶有些愧疚，作为哥哥，他其实真的听不称职的。
“哥，别说这些了。”顾寒凝说道。
“寒儿，只是今日也算是跟祖父彻底撕破脸了吧，你说祖父往后会怎么对待我们？”顾寒叶也是有些担心，毕竟这个顾侯爷不是省油的灯。
“别担心，他会答应我们的条件的。”顾寒凝一脸运筹帷幄的样子。
“会吗？寒儿，你也别把祖父想的太简单了，毕竟他这武宁侯府他也掌舵这么多年，怕是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啊。”顾寒叶到底是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老爷子是很厉害，可是他的软肋就是顾家，对于他来说，这爵位比什么都重要，你还记得我提过文远伯的例子吗？我这也是在提醒他，让他知道轻重，文远伯府被夺爵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文远伯太不知轻重了，竟然把家里这些破事儿拿到御前说，让陛下给评理，先帝本就是个暴躁脾气，哪里会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他们兄弟争夺爵位，竟然争到御前去了，不被夺爵才算奇怪呢。”顾寒凝解释道。
其实顾寒凝最开始的时候也不太知道文远伯府的事情，也是多方打听才知道这么详细的。
她毕竟年纪小，这件事发生的时候，她还未出生呢。
也幸好，她从前听顾侯夫人说起过，而且也特意打听过顾侯夫人身边的老人，所以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如今拿着例子来说这事儿，真是的在何氏不过的了。
文远伯的事情就是顾侯爷的警钟啊，顾寒凝提起这件事，就是这个意思。
“寒儿，你如今说什么我都觉得十分有道理，可我也是怕会节外生枝，即便祖父答应了上表请辞，可这爵位就一定会到我身上吗？即便父亲被褫夺世子之位了，可还有二叔父在，二叔父也是嫡子啊。”顾寒叶还是有些担心。
就怕弄巧成拙了，即便顾侯爷这里通过了，可陛下那边未必能通过啊，若是这爵位一下子落到二房头上了，那他们岂不是白费了这一番心机了。
顾寒凝听了这话，也是觉得有些担心，其实怎么说呢，虽说嫡长子承袭爵位，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可是她们父亲已经褫夺世子之位了。
若是有顾轻舟这个嫡长孙在的话，爵位也必须是大房的，可如今这顾寒叶是庶子啊。
说起来还是不如顾海名正言顺了些啊。
如果陛下那边留中不发，就挺难办的。
顾寒叶也是担心他们这一闹腾，会替他人做了嫁衣裳。
到时候可就真的哭都找不到坟头了。
“哥哥说的也有道理，这一点，我的确是没想到，我只想着怎么逼迫祖父了，但是却没陛下那边会怎样？”顾寒凝也有些担心了。
这一点到底是她想的太过于简单了，以为只要顾侯爷请辞上表，一切就简单化了，在顾寒凝眼中，这侯府爵位最大的决策人，应当是顾侯爷，陛下那边，应该都会以顾侯爷的想法为重的。
可经过顾寒叶这一提醒，二房真的是太大的威胁了，除非二房也犯了什么大错，那肯定就没有争夺的余地了，可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谋算也来不及了啊。
“寒儿，叶哥儿，你们也别着急，叶哥儿说的这事儿，只是有这么一点点倾向，可若是顾侯爷坚持的话，大约陛下还是会听取顾侯爷的意见的，毕竟这爵位的传承，也是顾家自己的事情，陛下不会管这么多，怎么承袭，这爵位都是顾家的，如今顾轻舟不在了，你就是长房长子，顾海虽然是嫡次子，可到底这么些年庸庸碌碌，而且顾世安也不出挑，你只是比顾轻舟差了些，可在顾家子弟里，你算是出挑的了。”郑大老爷分析着说道。
郑大老爷的话也算是十分有道理。
而今他也总算是说了几句话，让这兄妹二人觉得他怎么也算是个有用的人了。
否则真不知道郑大老爷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了。
“舅父说的也对，可能也是我太敏感了些，只要祖父那边问题不大就好，可如今也真的是看不透祖父的心思啊。”顾寒叶仍旧是忧心忡忡。
“哥哥，别担心，还是我说的那句话，知道他的软肋，就知道该如何拿捏他了，放心吧，他会妥协的。”顾寒凝笑了笑，说道。
郑大老爷也点头，却是看着顾寒凝问道：“那外甥女，我该做些什么啊。”如今郑大老爷是真的服了顾寒凝了，自然事事都听顾寒凝的调配了。
“大舅父就先回去等消息吧，这几日都稍安勿躁些，总归也不怕他做什么，这祖父的丧事秘而不发也到没什么，反正这绝笔血书在我们手里，一旦他有什么动作，我即可发出去保管叫他立时身败名裂。”顾寒凝狠狠的说道。
郑大老爷听的点头，其实他还真不想留在这里呢。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俩有什么要求，只要郑家能帮上忙的尽管派人来知会我就是了。”郑大老爷再三说道，此刻肯定是要好好巴结这二人的，如果顾寒叶真的顺利承袭爵位，那郑家以后可就指望他们兄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