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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慈父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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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奴身为长辈, 去皇家学院念书成了外甥们的学弟已经够丢脸的了, 这时感觉外甥女们都要压过他似的,心底别提多郁闷。

    羽奴说:“圆圆, 舅舅和你们皇兄做的都是机密之事, 不能说的。”

    徒昶和徒旭看看羽奴, 忙点头。

    萧盼儿说:“原来你们也是在机要室吗?现在你们是什么军衔了?”

    军衔?他们是皇子和国舅爷,怎么样呀?

    徒圆圆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军衔章, 说:“说起来我们十一岁入伍新军, 现在十四岁了,我们已经是少校了。母后说我们还太年轻, 升太快反而不好。”

    她们是女生,不用上皇家学院,七八岁出了尚书房后在贵族女校读书习武,又每年会跟在皇后身边学习三个月。一直到十一岁正式授职于新军的都督府的机要室任少尉。而男生们后来的轨迹是不一样的,到考上皇家学院之前都还在尚书房读书,每天还要练两个时辰的武。入了学后课业也多, 如今还没有到实习期。

    萧盼儿说:“你们是去年入伍的吧?那我们是你们前辈了。”在新军里也是按资排辈的。

    徒圆圆挑了挑眉,说:“你们现在是中尉还是上尉?父皇总不会让你们当小兵吧?”

    萧盼儿学了黛玉的一张利嘴, 她是侯门骄女,皇后待之和亲女也没有什么分别,所以素来没有那么敬畏皇子们。流着鼻涕争糕糕的时候和尿床时候都见过的, 很难仰视。

    萧盼儿微有些夸张的表情, 说:“难道真的从兵卒开始?那去年入伍的话, 今年也才刚升一等兵。”

    徒圆圆叹道:“不好意思呀!我们没有等等你们, 但我们已经很慢了。”

    萧盼儿笑着说:“我们新军秉持着大都督的优良传统。”

    “就是谦虚!”徒圆圆笑容灿烂接道。

    当兵三四年,如果加上之前每年见习三个月,就有六七年了。她们在机要室做,但下基层的机会也不少,兵痞之气也学了不少。

    三个臭皮匠:……

    女生长大了都这么讨厌的吗?

    羽奴说:“铁柱和大柱可是皇子,还得自降身份去做校尉?”说着,羽奴也有点心虚。

    萧盼儿满脸的不认同,看着羽奴说:“小舅,那你还是国舅爷呢,所以也不能自降身份啰!”

    徒圆圆说:“公主的身份是父皇母后给我的,但少校的身份可是我自己闯出来的。这能一样吗?”

    徒昶还自持将来是父皇的第一继承人,要风度,徒旭可没有这种压力。

    徒旭闷闷地说:“你们……女孩子,在京都绣花弹琴做诗,偶尔做一做慈善就好了。像你们这样,将来要不要嫁人?”

    羽奴附和:“就是呀,听舅舅一句金玉良言,好好学些淑女技能,别到时候嫁不出去。”

    徒圆圆和萧盼儿俏脸都被气红了,徒圆圆说:“谁要嫁人了?”

    萧盼儿也跺着脚说:“谁要嫁人?我才不嫁窝囊废呢!”在她看来只会拘着女人的男人也没有什么本事。

    徒旭听萧盼儿说了一句“窝囊废”,虽不是点名说他,心底不禁一阵委屈。他小时候可也偷听到大人说过,父皇母后将来让大哥继承皇位,而为他聘娶萧盼儿。兄弟两个一个得江山,一个得美人,公平得紧。

    徒旭还是有少男之心的,这天下的同龄女子除了自己妹妹,谁能比得上萧盼儿呀,还是青梅竹马。

    但是谁也不想被自己未来老婆看不起呀。

    徒昶却觉得自己是未冕的太子,这真是丢脸之极了。

    羽奴本来长辈的威信就从来没有满血过,这时欲挽尊都难。

    “我们不是窝囊废!”

    ——我们只是出道比较晚,理论学习时间长。

    ……

    李德全带着太监宫人候在临时行宫别墅的皇帝寝殿之外,时辰不早,皇帝没有懒床的毛病,但今日到现在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邢岫烟趴在徒元义的胸膛上,满脸的春情柔蜜。

    “七郎,是不是该起了?要不要处理政务?”

    徒元义笑着抚着她的头发,说:“我俩好不容易在一起,朕也难得懒床。”

    邢岫烟俯在他上方,摸着他的脸,问道:“你守在北边一年,这里就没有下属给你送女人?”

    徒元义笑道:“你南征这么久,有人给你送男人吗?”

    邢岫烟失笑:“这天底下也得有人敢做这事呀!”给皇后送男宠,这是当皇上死了呢还是死了呢?

    徒元义笑得胸腔震动,说:“所以呀,天底下也得有人敢给我送女人。真有人敢,东西厂太监就挡了。”

    邢岫烟大笑,说:“不送好,圣上要保重龙体呀!”

    徒元义听者有心,觉得有别的意思,一把搂着她压住,说:“朕龙体好着呢!”

    邢岫烟攀着他的脖子,笑着说:“你那么敏感干什么?”

    “是哪个妖精敏感?”他的手在她身子上抚着,低头去亲吻她。

    骤雨急风来袭,男女打情骂俏和喘息声又隐隐传出来。

    一直到日上三竿,两人才起床沐浴梳洗。

    今天邢岫烟也没有穿男式衣袍,而是穿着狐皮袄子和华丽的红色云锦龙纹马面裙,还让宫娥梳了朝云近香髻。发髻上戴着九尾衔珠金凤钗,插着大内制精美的十二钿,额前戴着珍珠抹额,黄耳上也是与之成套的珍珠耳环。

    女为悦己者容,她也只在徒元义身边会好好打扮,徒元义拿着眉黛为她轻描。

    “要一字眉还是柳叶眉?”徒元义对自己的手艺还颇为自信。

    徒元义看看她的发髻,还是决定画微微上挑的眉毛,夫妻两人正在房里笑闹,却听李德全在门外报说孩子们来请安了。

    ……

    这个时辰,孩子们都已经练完了功,沐浴更衣后饿得瓜瓜叫了。皇帝本来没有害羞这个词语,而邢岫烟久当皇后,久让太监宫女听墙角,脸皮也练成铜墙铁壁。他们这时才用早膳也不觉得如何。

    在侧堂摆了早膳,今日御膳倒是精美丰盛,不像他们平日节俭,配得上帝后的身份了。

    十二荤、八素、八糕点、四鲜果、四蜜饯、四羹汤,还有皇后习惯喝的杂粮豆浆。

    长桌摆满,帝后入座,孩子们才进来依礼参拜,邢岫烟像所有母亲一样温柔慈祥笑起来。

    “都起来吧。”

    “谢父皇/皇上、母后/娘娘!”

    五个孩子齐齐起来,这时一见更觉得他们都大了,邢岫烟不禁有些感慨时间如逝水东流。

    “饿坏了吧?快坐下吃吧。”

    孩子们都谢过后依着身份和长幼入席,太监宫女摆上碗筷。

    还未开动,邢岫烟问道:“怎么石头没有跟你们一起呀?”

    谭石头与皇子们同龄,也是从小和他们一起在承恩公府长大的,也被带着北伐见识,按说没道理他不在的。

    徒昶道:“回母后,石头哥他被大姨父调去修锦州城了。”

    锦州是辽东重要门户,去年一度锦州城险些陷于敌手,自歼灭镶蓝旗后,原想一鼓作气拿下锦州城好为谈判加码的后金才怕了,乱了脚步。

    而大周还更重前线的防务,锦州防务修缮之事徒元义正交给了谭谦负责,上阵父子兵,谭谦就强把儿子带了去。石头还是几个同龄孩子中最为稳重的,和羽奴比起来倒像他才是舅舅。

    徒圆圆笑道:“石头哥去锦州了,皇兄们就在后方呀?”

    徒旭心想:妹妹好过分,三天不理她,好吃好玩的也不给她了。

    徒元义说:“平日你皇兄们常在军中学习,也是很忙的。”

    邢岫烟问道:“现在担任什么职务?”

    慈父徒元义:……

    最后邢岫烟也是从套话中猜出来了,徒元义这个皇帝也算是心狠手辣与知人善任兼备,能让皇后掌权、能一如既往地孝顺曾经坑他的太上皇也可见其胸怀。但人都是有缺点毛病的,徒元义的毛病就是对孩子心软。

    当年皇后失踪,几个孩子他虽然平日里放在承恩公府养,但是他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当年这几个孩子像是上天赐给他的一样,与他前世那些伤他这颗老父亲的心的孩子不一样。

    他知道对他们的教养要严格的,但还是忍不住宽容。其实当年的邢岫烟当他的腿部挂件时,他又何尝不是嘴上硬,实际上宠爱非常。让他重视又觉得贴心的孩子,他就是这个毛病。

    老夫老妻的,邢岫烟听了些,也就猜到大半了。

    听到孩子肚子都叫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先用膳吧。”

    寂然饭毕,出了侧堂,帝后带着孩子们在小园子里散散步,现在正值农历阳春三月,便是蓟辽一带也开始万物复苏。

    园中树枝上抽出嫩芽,早桃、红杏闹满枝头,让人见之生喜。

    邢岫烟看了看儿子们,说:“皇上应该相信孩子们,让他们担起责任来。”

    徒昶、徒旭兄弟微微低头,而徒圆圆挺了挺胸。

    徒元义笑道:“朕也没有不相信孩子们,之前刚好过冬,战事暂休,朕才留他们在身边教导。”

    徒元义说了,又令孩子们去给她折了枝杏花、桃花来,邢岫烟也不好直言他溺爱孩子。

    孩子们欣然去折了来,讨得母后欢心,母后也不好冷脸了。

    邢岫烟捧着花枝,叹道:“我早年偶遇一老翁,曾听他一席话,如醍醐灌顶。”

    皇子们也是极聪明的,且他们也觉在妹妹面前抬不起头,只怕母后也是不满意的。

    徒昶拱手问道:“儿臣恭请母后教诲。”

    邢岫烟微微一笑,说:“人们一说‘天下兴亡’,你们能想到什么?”

    羽奴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他是一群学霸中的学渣,但这种话当然知道。

    邢岫烟道:“‘匹夫’是指谁呢?”

    徒昶道:“就是天下的儿郎们。”

    徒圆圆说:“皇兄,你性别歧视!”

    徒昶无奈改口:“是天下的儿郎……和女郎。”母后垂政可是父皇支持的,而父皇对他进行帝王教育时跟他也分析过母后为何能掌权的事,也让他多学学。

    邢岫烟说:“就是天下人,对不对?”

    孩子们称是,邢岫烟摇了摇头,说:“不对。”

    徒圆圆问道:“母后,这有何不对?”

    邢岫烟:“那位老翁说,如果天下兴亡是天下人的责任,其实就等于谁都没有责任。就像……你们要考皇家学院,如果每个应考的人分数都加十分,那么等于谁都没有加。天下兴亡是天下人的责任,那么天下真的亡了,要追究谁的责任?错误已经造成,天下人都有责任,法不责众,所以,天下亡了就亡了吧。是不是这样?”

    徒元义却道:“恐怕会变成是朕的责任。”

    邢岫烟微微一笑:“君王当然有责任。而你们年轻一辈也要明白‘天下兴亡,匹夫未必有责,而是我的责任’。你花一辈子的时间去追究匹夫的责任,不如担起你的责任,从而你身边的人也被带动,像你一样担起责任。人人觉得外敌入侵、百姓困苦、贪官横行、军政糜废是我的责任,无人推给‘匹夫’,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以天下兴亡为己任’。我儿于军中见习,修防务、喂战马、保养火/器、搬运炮/弹,你们会不会觉得那是他们军队将士的责任?区区小事,不劳你天潢贵胄?”

    让他们下基层学习看看,那就只能是学习和看看,并不负责任,不为这个集体做贡献。

    徒昶揖手道:“儿臣多谢母后教诲!”

    徒元义说:“皇后是想让皇儿们直接去当个小兵卒吗?”

    邢岫烟道:“以他们的文化水平和武功,当个少尉排长是可以的。”

    徒元义说:“难不成你还要让他们去冲锋陷阵?咱们就这三个孩子……”

    邢岫烟不禁呵呵,这果然牵扯到他的心头宝贝疙瘩蛋,这是疼了。

    要说心疼,谁又不心疼呢?在南边她也让孩子出去晒太阳,她又哪舍得了。

    徒昶说:“父皇,儿臣不怕。”

    “儿臣也不怕……”徒旭说,但又生犹豫,“不过,能不能让儿臣先跟小舅办那件事……”

    “什么事?”邢岫烟奇道。

    徒元义说:“此事待会儿,朕再与你说,但是你不会真想……”

    邢岫烟说:“去原来的黄衫军吧,南北纵横,历经大小战事。”

    徒圆圆心想着皇兄们成了少尉,那是比她低了三级呀,不禁摸了摸鼻子。

    徒昶心想,黄衫军原本是禁军中的禁军,这两年又归母后辖管,与四川新军千丝万缕。自己身为未冕储君,将来必定要有军队的指挥权。母后给他挑黄衫军,以她之远见,哪有不明白的。他已经十四岁了,按说是早了两年,但是妹妹都行,他哪里会不行。

    “儿臣听凭父皇母后的安排。”

    徒旭却说:“儿臣要先做完小舅那件事,没弄明白,儿臣不甘心。”

    邢岫烟见儿子这么执着,两次提到,不禁问道:“到底有什么事?”

    ……

    邢岫烟听了三个臭皮匠的汇报,讶然:“这事有谱吗?”

    徒旭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也许顺藤摸瓜,我们能再拔出一个富升钱庄那样的集团来。到时对方一定损失惨重。”

    邢岫烟看向徒元义:“皇上也想这么做?”

    徒元义说:“此时两国交战,若谁真有胆子当汉奸,将来朕决不放过他们!”徒元义对此执念太深,前世看到汉奸误国,最恨的就是这种人。

    邢岫烟却说:“如果真有此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徒昶道:“启禀父皇、母后,这帮人似乎对我大周火/器有所觊觎,依儿臣之见,不若将计就计,可求证一二。若他们与后金有联系,咱们将火/器给他们,奸细必然找上门,我们锦衣卫监视抓捕,便可人脏并获。”

    徒圆圆笑道:“此乃‘钓鱼执法’之计。皇兄和舅舅这是要下棋呀。”

    徒元义却也不置可否、沉默未语,看得邢岫烟。

    邢岫烟却最了解徒元义,问道:“皇上也是这样想吗?”

    徒元义笑道:“我倒想听听皇后高见。”

    邢岫烟想他说将来不会放过,于是道:“他们若都是我朝忠心良民自然最好,如若不是,钓鱼执法也是中策。”

    徒昶觉得没有面子,问道:“何为上策?”

    邢岫烟问道:“今日我等齐聚蓟辽,所为者何?”

    徒昶道:“自然是诛灭后金,除去我大周心腹之患……这拔除奸细和汉奸,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徒元义叹道:“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战。虽然是当年他们为震慑辽东喊出来的口号,但是女真铁骑之悍勇,也不都是浪得虚名。”

    徒昶说:“此时我们有二十万大军兵压,女真八旗最多十万精兵,便是有些蒙古部落和他们眉来眼去,但是他们加在一起,实力也绝不是大周的对手。”

    邢岫烟道:“我们二十万大军不假,但是精锐骑兵数量却少于他们。锦州之战,先有大周辽东军之败,他们轻敌冒进,镶蓝旗大军才陷湖北新军和朔方军的口袋里。”

    徒元义道:“国家久陷于战事,国力必是受损。北边战事已持续一年,二十万大军调动每日所费钱粮几何?如今形势,打败后金不难,但朕欲灭后金。倘若今年打蛇不死,于大周最好的做法仍是收兵。可遥见隋三征辽东未果,朕实不欲重蹈覆辙。”

    徒昶不禁有所深思。他作为未冕储君,狠心的母亲可以让他去做个排长少尉,但是他也一定要有准帝王的战略格局。

    邢岫烟道:“如果此次你们发现的真是汉奸和奸细,那么他们已经暴/露了倒不那么可怕。早早抓了他们,他们还派新的奸细过来,我们反而不知。若是反之能利用他们助力灭金,则是最好。”

    徒圆圆笑道:“母后是想骗他们,放假消息迷惑他们?”

    邢岫烟道:“纵观兵书和古今战例,胜败决胜之谋也就一个诡字和一个诈字。能而示之不能,战可示之和。后金先祖出过两代明主,与前明和和战战都得利了,其战其和也就是诡诈之术。”

    徒旭了悟:“所以抓捕汉奸抄家不是现在要做的事。”

    邢岫烟笑了笑:“我现在也不知详情,不可妄断该具体怎么做。只是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要学会从大局的角度看问题,甚至从历史的角度看问题。你们不是皇室,也是我朝显贵之后,你们比平民更有义务去维护这个国家的大局利益。”

    “儿臣/臣受教!”

    徒昶对于自己的境界只能看到这样短的距离,有些羞愧,好在父皇母后没有责备之意。

    两人夫唱妇随教了孩子,也就告一段落。

    邢岫烟才刚来,今日还不想再严肃地和孩子们谈这些。

    邢岫烟笑道:“盼儿也有多年未见你爹爹了,你娘亲还有东西托你带着吧。你爹爹驻守在葫芦岛,我放你十天的假,你就去瞧瞧你爹爹吧。”

    萧盼儿心情一阵激动,拜道:“臣女多谢皇后娘娘!”

    徒圆圆却忽道:“母后,我也想去玩玩,顺便看看姨父。”

    徒元义笑道:“你也才刚见着你父皇,你倒想去瞧你姨父了。”

    徒圆圆不好意思地说:“听说姨父带的湖北新军也十分悍勇敢,我就想见识一下。”

    徒旭吐嘈:“你想吹牛又不可能到姨父面前吹去……”

    徒圆圆道:“谁吹牛了?我是真材实料!”

    徒元义长叹一口气,说:“今天也不早了,就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一早,你们微服前往吧,朕给你们派一队锦衣卫护送。”

    “多谢父皇!”徒圆圆跪下谢恩,然后趴在徒元义膝前撒娇,“父皇,我也准备了礼物给你的。我下午给您送来。”

    徒元义宠爱地抚了抚小丫头的头:“难不成圆圆给父皇做了双鞋?”

    “……”

    “衣衫?”

    “……”女红技艺没有学到邢岫烟三分的徒圆圆心虚了。

    宁死道友不死贫道,损友徒圆圆说:“盼儿……也没有给姨父做鞋和衣衫。”

    萧盼儿看他们父子相聚情景,心中也十分挂念自己的爹爹。

    萧盼儿笑道:“圆圆,我给爹爹做了两双袜子、一双手套。”

    徒圆圆回头愕然看着萧盼儿。

    你认真的?

    萧盼儿读懂了七七八八,说:“正月里,母亲指点我女红,虽然鄙陋了些,但我想爹爹不会嫌弃的。”

    徒圆圆忙抱住父亲大腿,说:“父皇,我也给你做,你不要嫌弃。”

    “不去葫芦岛了?”徒元义暗想:这抱大腿是不是会遗传。

    “……不去了。”

    徒元义叹道:“想去就去吧,回来绣也一样。”

    徒昶和徒旭都想:别人家的妹妹也早给兄长做鞋了,他们还是多年前收到过一条帕子。现在妹妹还老觉得自己比他们能耐,这么扎心的妹子,还有父皇母后偏心。自那年妹妹落水差点死了,反正她是父母第一梯队的小宝贝,他们认了。

    翌日,徒圆圆和萧盼儿就微服男装从行宫别院中出来,由二十名锦衣卫扮作随从,加上原来萧家派来的人前往葫芦岛。

    徒旭正式调去和羽奴做伴,一起跟进汉奸的事。

    而徒昶则被狠心的母亲调去黄衫军的火/器营当炮/兵排长,化名“常途”。他的入伍待遇比徒圆圆更差。除了卢坤和一名贴身保护的心腹锦衣卫高手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得带起一个迫击/炮/排,和别的士兵一样睡通铺,一样吃饭出操,一样自己洗衣服,五天一休才可以回来向父皇母后请安。

    徒昶卷着简单的包袱来辞别,徒元义一想起睡通铺、还要自己洗衣服,心疼得不得了,却要端住威严。

    邢岫烟叮嘱道:“铁柱,这基层将士绝对不会轻松,也许你会充满怨气。但是,你是我的长子,你若想象你父皇一样一展雄心,你要先学会吃苦。都说大周江山是姓徒的,你自己都不会为徒氏江山吃那些苦头,又有什么资格让百姓出身的将士为江山抛头颅洒热血?欲戴皇冠,必受其重。你若告诉我们你不想,我们不会逼你。”

    徒元义真想说:他当年练兵也没有吃过这种苦,但是拆老婆的台肯定没有好下场。

    “儿臣谨记父皇母后教诲!儿臣如果连个少尉都做不好,儿臣甘愿不承父皇衣铍。”

    徒元义看着儿子离开了,终于说:“怎么会有你这么狠心的娘。这狠心是学谁的呀?”

    邢岫烟翻翻白眼,摇头叹道:“慈父多败儿。”现在的孩子多聪明呀,雷声大雨点小,哪能教得了儿子。

    徒元义说:“孩子们多乖呀,文武双全,仪表堂堂。哪里是败儿了?”

    邢岫烟反问:“你的横量标准是什么?二皇子?”

    “那你的标准是什么?”徒元义感觉心口被插刀。

    邢岫烟打了一棒给个枣:“你呀。”

    徒元义嘴角微不可见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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