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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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安离开了药田,却是委屈巴巴的走在下山的小路之上。

    梓娴在后笑眯眯的追赶,且待临近更是笑眯眯的开口道:“等等我...等等我。”

    “梓娴明知会这样,为何还要我捏碎玉笺?”霖安驻足,且是回首看向梓娴,没有丝毫责怪之意,也没有任何质问之腔,仅是诉说着心中的不解。

    “因为霖安若想战胜罪孽,便一定会与这拥有心理暗示之能的修士对战,再加上罪孽那不合常理的强化手段,最好的方法还是提前感受一番为妙。”梓娴愁眉而言,因为他已是结合霖安的特点,以及当下所遇的灵力特性,以及往日夏寒所遇的灵力特性做出一定程度上的总结。

    而总结出的结论即是...对于霖安而言,那些攻击性极强的灵力特性并不难以对付,而似如“心理暗示”这种间接攻击,且是能够做出多种限制的灵力特性,才是霖安的弱点。

    趁早接触,就算是无法趁早做出防范、应对之法,也多少能够知道对方的灵力特性的特点,从而避免在战斗中产生茫然。

    “心理暗示...是桥头那个老不死的?”霖安转念而思,瞬间想到...心中那莫名出现的“命运指引”,恰恰是在他捏碎玉笺之后所产生的,同时也是想起桥头那个想要坑害自己,还想着让自己对他磕头道谢的老不死。

    “对,心理暗示,不过这份灵力特性却并不属于那个老不死,而是属于一个得意洋洋的...少年。”梓娴也是蹙眉而言,虽是道出了少年的特征,却是无法想象...什么样的少年能够用得意洋洋来形容。

    霖安听闻,转头便是急匆匆的向山下走去,且从那笔直的脊梁来看,显然是打算去往朱家打败那得意洋洋的少年,从而解救所有百姓。

    “意图太过于明显,反而会成为自己的弱点。”梓娴知道日后霖安不会再是这幅傻乎乎的模样,且是有着与诸多祸乱之源并驾齐驱、分庭抗礼的手段,但就当下而言,还是过于稚嫩与率真,虽然这是一件好事,但这所谓的好事还是给他自己带来了许多麻烦。

    霖安驻足,且是瞬间回想起往日逢娟利用寻常百姓对付自己的手段。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朱家有多少修士,若是鲁莽行事,便很有可能会阴沟里翻船,毕竟修士的灵力特性,纵是呈现着千奇百怪的模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

    “时间已是不早了,我们先归家着手准备包子的事,而且到了夜里还会有人来找咱们,待至一切忙完,我在详细说给你听。”

    两个少年下山去了,也是一同跨过碧水河畔回到了碧霄城中,不过却也是在城门前即分。

    霖安去往熙攘长街,置办摆摊以及蒸包子的物件去了。

    梓娴回到冷清浮淤巷,寻找蒸包子的合作伙伴去了,毕竟两个少年虽会包包子,但包出的包子却是远远达不到售卖的品级。

    梓娴刚刚入巷不就,即见是得见采莲归来的春水,而这春水...即是梓娴要找的合作伙伴,且是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合作伙伴。

    “你...怎就这般早便归家来了?”

    梓娴尚未开口,春水即是不解而问,毕竟她见过许多与朱家签订契约的百姓,却从未见过与朱家签订契约后能够早早归家之人。

    “朱家人心善,见我做工辛勤,便给了我半日闲暇。”

    梓娴虽是说着笑言,却也不再是笑嘻嘻的模样,虽着粗布麻衣却也负手而立,呈现着寻常少年所不具备的沉稳之感,如若霖安在此便一定能够发现...此刻的梓娴与平日里的梓娴,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理解不了梓娴的笑言,而且从梓娴的模样来看,倒也不像是笑言,不过究竟是与不是,春水觉得皆与自己关系不大,因此便转身入门,归家去了。

    “姐姐采藕辛苦,弟弟这里有个小小的活计,不知姐姐是否愿意去做?”仅在春水入门一瞬,梓娴即在门外轻声而言。

    “什么活计?”春水驻足回首,对着矮墙之外的梓娴相问,也许她并不缺少钱银,对于梓娴口中的活计也并不好奇,但对于将至而立之年却又未曾婚配的女子,很难对梓娴这般面色姣好、胜似花王牡丹的少年产生抵抗力、排斥力。

    “一个包子两文钱,两个包子五文钱,如何?”梓娴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能给的,也说出了自己当下所需要的。

    “你在与姐姐说笑不成?”春水迷茫,毕竟城里卖的菜包子就是两文钱一个,肉包子则是五文钱两个,如此看来...梓娴不是想让她提供包子,而是想让她买梓娴的包子才对。

    “你所发现的问题,恰恰是我想要给予你的利益,利益总要有额外的,这样才能将姐姐打动,不是么?”梓娴浅笑,且于浅笑间即使春水心中原本的想法瞬间颠覆。

    “可城里的包子也就是这个价格,你...赚不到钱的。”

    “我们卖的可不是普通的包子。”

    “不是普通的包子?”春水不解,却又瞬间恍悟,且是惊讶开口道:“你该不会是见到了登云斋的天价包子,所以也想着要去卖吧?”

    梓娴没有回答春水所问,仅是站在低矮的院墙外微微而笑。

    见梓娴似以沉默作答,春水即是连忙回到房间去了,虽然对模样俊俏的梓娴抱有好感,却也是打算不再与其扯上任何关系,同时也是觉得...梓娴已经死了,仅在生出与朱家抢生意的想法时,他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梓娴并不意外春水的态度,或者说在梓娴看来,但凡有些头脑之人都会似春水这般,及时与自己划清界限。但梓娴却并未放弃,而是翻过低矮院墙,来到了春水家的院落之中,且是趴在了正敞的窗口。

    浮淤巷中的房屋都不大,春水家的房屋自然也就大不了。

    有些狭小、阴暗的房间中,春水正背对着窗口,亦是端坐于纺机之旁...纺织着布匹。

    虽与寻常纺织布匹的方式并无不同之处,但与寻常纺织布匹的时长却是截然不同。寻常纺织,一坐便是半日,而纺机中的梭子一响也是半日,但春水却也仅是坐了片刻,亦使纺机中的梭子响了数十声便是止驻。

    纺机停工,春水即是起身走到一旁,鼓捣莲藕、莲叶、莲茎等物去了。

    “藕丝纺布。”梓娴于窗外微笑而言。

    “你懂什么?走开!”春水虽是呵斥,但面色却是瞬间一红,似是被梓娴发现秘密而感到尴尬。毕竟在这个上有蚕丝、下有亚麻当道的时代,用产量不高的藕丝纺织布匹的举动若是被人知了去,保不齐便要被人笑掉大牙。

    “我怎就不懂?藕丝织物不仅弹性优良,透气性更是良好,甚至更是有着极强的吸湿性,再加上产量稀少,制作时间长,可谓是天生的奢侈之品。”梓娴不再微笑,而是换上了一副严肃的模样,不似在奉承春水,仅似在陈述着事实。

    对于梓娴的陈述,春水仅是沉默,且于沉默间走回了纺机之旁,并对着纺机之上那仅有数指之宽的藕布瞧着、看着。

    “姐姐缺少的,仅仅是一些人手,毕竟城外莲花随处可见,不是么?”梓娴又化作了笑眯眯的模样,且似为姐姐排忧解难般想着办法、出着主意。

    “一株莲,换一个包子,不过若是出了事...”

    “一定不会牵连到姐姐的。”

    不是梓娴的提议有多么诱人,也不是春水有多么愚蠢,而是因为春水很清楚自己用莲藕织出的布匹有多么受城内权贵们的喜爱,而在喜爱之余...春水已是赚到了些许钱银。而春水早就可以利用赚到的钱银离开浮淤巷,之所以依旧在这...也仅仅是因为方便采莲。

    有钱雇得起人,却是雇不起许多人,而且人若是雇的多了...便是间接的与朱家作对。虽然此刻为梓娴提供包子即是与朱家管事作对,但卖包子的不会是她,管事也未必能够代表的了朱家,因此虽是作对,也是间接的作对。

    间接...也许是一种委婉的方式,虽然依旧有着一定程度的风险,但这份风险却值得春水去尝试、承担。

    春水虽是应下了梓娴的提议,但梓娴却也不曾立即离去,而是趴在窗口继续说道:“姐姐知道吗...其实你是一个善良的人,也是一个喜好多管闲事的人。”

    “人生万众,各有不同,其实我也不知,怎就会成了这日这幅模样,也许...万般皆由命定。”春水也是借梓娴所说,回想起往日诸多之事,例如说每当有人住到她家左右,她都会好心提醒莫要去往朱家做工,哪怕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份好心也许会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其实姐姐无需迷茫些什么,因为庙堂是不会袖手旁观的,有些时候...所谓的机缘巧遇未必会藏在深山老林、凶险之地,而是会主动找上人们。”梓娴笑言,且在笑言过后,便是离去。

    “庙堂?呵呵...庙堂。”春水苦笑,亦是看着窗口苦笑,似在嘲笑着梓娴,似是将庙堂想的太过于美好,同时也不曾理解梓娴的弦外之音。

    梓娴翻过矮墙即是归家,而霖安则是带着面粉、肉馅归来,在梓娴的指示下送到春水家中后,归来已是夜幕。

    梓娴懒散的躺在床铺之上,见忧心忡忡的霖安归来,便是贱兮兮的上前,且是拉着他坐到了床铺之上。

    “霖安怎就变成了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莫不是在街上见到了哪家的姑娘,被其勾走了魂魄不成?”梓娴笑言。

    “梓娴有所不知...其实当下碧霄城的局面远没有我们想象中那般好。”霖安愁眉。

    “例如说呢?”

    “朱家欺压百姓,庙堂看似与其博弈,实则却是与其狼狈为奸,而邻家那被邪祟占据身躯的少年,也许才是碧霄城最大的隐患,而且尚有不知是否会降临的荣归...”

    “不是邪祟,是祸乱之源。”梓娴将祸乱之源的事讲给了霖安听,随后又是开口道:“祸乱之源带来的祸乱,往往是无法阻止的,也是无法改变的。如果是荣归,人们尚能挣扎一下,若是祸乱之源的祸,我们根本就无力反抗。”

    “我不懂,难道这所谓的祸乱之源很强么?”霖安不解,因为在他看来,能够降下荣归的墨羽仙人已是够强了...不过通过梓娴所说来看,祸乱之源似乎远比墨羽仙人更加强大。

    “的确很强,纵是强大如我,也仅能杀其载体,而难伤其本源。霖安之所以认为祸乱之源不强,是因为你仅是见到了隔壁的那一个,而那一个也仅仅是因为懵懂无知,方才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祸乱。尚有许多,是为了制造祸乱方才降临人间,同时也正是因此...他们才被我们称之为祸乱之源。不过庆幸的是,祸乱之源降临后并不会直接对百姓出手,而所谓的祸乱多是他们利用此间百姓自身,而引发的祸乱。”

    “我不明白...”

    “例如说金陵城之事,隔壁的那一位并未出手伤害过任何人,不是么?他仅仅是给予了百姓追求公平的力量,而这份力量却是被许多人心中的贪婪所掌控、利用、针对,方才引发了一系列的祸乱,不是么?”

    “那这一次呢?”

    “这一次的结果...也不会太好。”

    霖安本想再问些什么,但梓娴却是温柔上前,亦是将霖安温柔的抱在了怀中,同时更是轻声而言:“相信梓娴好么?只要有梓娴在,便不会有事的。”

    “公平吗...公平吗...”

    霖安本想再说些什么,但尚未开口,便听闻一阵阴冷的声音于门外传来,而见到过夏寒过往事迹的他,仅在一瞬即知...是庙堂的人来了。

    依是八方如幕,黑暗无明的院落。

    依是阴冷之声,接连不断的询问着。

    依是有着脚步声,起于老旧的柴门外,且是随着逐渐临近而越发清晰。

    啪!老旧柴门瞬开,“霖安”于门外的黑暗中走出,亦是走到了狭小的院落之中。

    “不知阁下因何而来?”霖安出门即想动手,不过梓娴却是率先上前,且于微笑中发声作问。

    “自当是为了拯救二位而来。”“霖安”有些诧异,诧异霖安与梓娴为何不怕自己,不过却也未曾询问,仅是下意识的认为...二人成双,自然能够为彼此壮胆。

    “凡事皆有原由,而此间大多数原由皆因利益而生,若非有着利益可寻,阁下恐怕...未必会前来此处。”梓娴笑言,且是直言不讳的笑言。

    “浮淤巷素来贫穷的紧,恕在下眼拙,不妨由你来说说...这里有着怎样的利益。”“霖安”笑言,且是试探性十足的笑言。

    “没有直观的利益,却是有着间接的利益,例如...对你而言,我们两个即是利益,或者说...我们两个有着为你创造利益的能力。”

    “创造利益的方式有很多,也许并不需要大费周章的来到这里。”

    “规则限定之下,注定无法直观且有效的谋取利益,而人们则将那些委婉、间接谋取利益的方式,称之为...手段。”梓娴依是微笑而言,看似所言有些莫名,却是委婉且间接的点破了“霖安”的来意。

    “你很聪明,也许能够说出这些话的人有很多,但纵观整个浮淤巷,却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霖安”亦是笑言,虽未直言,却也是委婉且间接的承认了梓娴所说,且在夸赞了梓娴一句后,更是继续开口道:“这所谓的手段我有很多,只要你们两个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做,往后余生即可衣食无忧,穿金戴银,甚至是...前程似锦、直上青云。”

    “愿闻其详。”梓娴很清楚眼前的“霖安”在给自己“画饼”,却也不曾点破些什么,反而是呈现出了洗耳恭听的模样。

    “造反!”

    “造谁的反?”

    “造朱家的反!”

    “随后阁下再前来平反,从而向朱家索取利益,对么?”

    “你很聪明,但聪明的人素来不会活的太久。”

    梓娴始终皆是笑言,“霖安”亦是始终笑言,二者看似皆是笑眯眯的模样,但彼此心中所想却与嘴上所说截然不同,至于他们心中在想些什么,也唯有他们自己才会知道。

    “贵方与朱家之间...似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走入其中的往往便会深陷其中,亦会葬身其中,不过在这道深渊之中似乎隐藏着巨大的利益...我同意阁下造反的提议,不过这造反的方式却要由我来定,如何?”

    “利益虽是巨大,但你有没有想过,身上背负的利益越多,身躯便越是沉重,而沉重的身躯自然也就无法逃脱深渊的黑暗。”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你打算...怎么做?”

    梓娴说了很多,且是呈现出了一副赌徒以命拼财的模样,而这也让“霖安”下意识对梓娴那造反的方式产生了好奇,并出自本能的问上了一句。

    看似是无关紧要的一句,看似是因好奇而起的一句,实际上...梓娴说了这么多废话,就是为了让“霖安”问上这一句,因为在他心中产生好奇之际,在他问上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一句后,主动权已是掌握在了...梓娴的手中。

    合理的向导,隐晦的主动权,二者相加,即能在微妙程度上,推动一定范围内事态的发展与走向。

    “利用包子生意,转移朱家管事的注意力。”

    “利用心理暗示这灵力特性,对朱家进行一定程度的反制。”

    “在朱家制造大规模暴乱,届时尔等在前来捉人,朱家为了避免日后无人前来做工,便一定会拿钱来赎人。”

    梓娴的话,仅是说了三句,看似计划并不周详,但对于在计划内什么都无需去做的庙堂而言,根本就无需付出些什么,若是非要说付出...也不过是付出了些许时间。

    “你似乎很有把握。”“霖安”依是笑眯眯的开口,不过心中却是生疑,因为在梓娴制定的计划中,并未考虑到自己的利益,反倒像是...一切计划都是为庙堂所制定的。

    “月盈则缺、水满则溢,凡事不要太过于完美,留下些许疑虑,总是能够耐人寻味,不是么?”梓娴笑言,说的很是动听,但实际上也仅是告知“霖安”...遇事不解,便自己去想。

    “霖安”离去了,且是笑眯眯的里去了,而在笑眯眯的神色中,却是透露着一股明显的不屑之意,似在嘲笑着梓娴的天真。而明显感受到不屑之意的梓娴,对此也仅是保持着笑眯眯的模样,似乎并未将这份不屑...放在心上。

    “梓娴...”

    空荡荡的院落中,自始至终都未曾插上半句话的霖安,呼唤着梓娴之名。

    “霖安...”

    黑漆漆的浮淤巷中,梓娴转身回首,回应着霖安的呼唤。

    “我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不说,你会觉得迷茫,我若说,你便会觉得...其实事情很是简单。”

    “那梓娴便与我说说如何?”霖安摸着后脑勺,傻乎乎的询问着,此刻不仅觉得自己很是蠢笨,也是忽然发现梓娴聪慧的紧。

    梓娴拉着霖安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之上,且是长篇大论了起来...

    “首先我们要明确我们的敌人,是罪孽。”

    “而碧霄城中被罪孽侵蚀的不单单是世家,尚有庙堂一方。”

    “朱家与庙堂,看似彼此不和,但这所谓的不和也仅仅是索取利益的手段,两家对此心知肚明,自然也就不会发生激烈的碰撞。而且霖安你要知道,世家的成立,也是与庙堂息息相关的,或者说...世家即是庙堂的一种延伸,因此朱家与碧霄城庙堂可谓是同根同源,根本就不会演变成二虎相争的局面。”

    “我们当下要做的便是,先行稳住庙堂,先着手解决朱家之时,随后再解决庙堂,直观而言便是...逐个击破。”

    “对付朱家的方法很简单,便是让朱家仓库中的百姓大规模造反,因为只要造反的百姓足够多,朱家便会为保全名声而妥善处理此事。而庙堂也会因此将这些百姓捉到牢狱之中,也许对于这些百姓而言,牢狱不是什么好地方,但对于接下来的局势而言,庙堂的牢狱恰恰能够保全这些百姓的安慰,从而杜绝朱家将其视做人质威胁你我的打算。”

    “而卖包子即是一种造反的手段,因为朱家管事的注意力必定会从仓库转移到这包子之上,毕竟包子赚到的钱银是他的,而仓库百姓创造的利益,则是朱家的。”

    梓娴说了许多,霖安也听了许多,看似没有问题,只要事态按照梓娴所说那般发展,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但...霖安还是想起了什么,且是开口询问道:“可我听人说...庙堂本是辅国忠贤所立,若是海澜庙堂高层未曾表明态度,世家终究是世家。”

    “这就不得不说...海澜庙堂的构成,以及庙堂中的规矩与局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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