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孙悟空的金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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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容史参谋继续往下说，于科长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见到于科长，史参谋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堂堂的一个科长，这次来海唐县接兵的最高指挥员，结果遇到情况后撒腿就跑，置下属于不顾。这种行为，实在令人感到耻辱。
但是没想到的是，于科长一进门就反客为主，冲我和史参谋骂了起来。他骂我们不会随机应变，遇到袭击缺乏防备意识，让别人有机可乘。这样一来，简直有损特卫局接兵干部形象。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恋战，在武装部门口，两个特卫局接兵干部与群众扭打在一起，这是什么形象？更何况，万一被媒体拍到这一场景，我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科长掐着腰愤愤不平，史参谋忍不住反问：照于科长这么一说，你遇到袭击后撒腿就跑，这就是保护了特卫局接兵一部的形象？
于科长被将的满脸通红：你-----史参谋，请注意你的身份！你们俩这次跟我过来接兵，让我很失望。先是李正收受地方贿赂，接着你史参谋又被地方青年打伤。这些事情要是被领导们知道了，你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史参谋冷哼道：那也总比当逃兵强！在战时，逃兵会被拉出去枪毙的！
于科长大骂：反了反了！我马上就会向上级反映，我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如实反映给团领导！
史参谋怒道：反映吧！必要时，我也会将你今天抱头鼠窜的光辉事迹，跟上级反映一下。自己当了逃兵不说，反而还埋怨别人顽强战斗，于科长你算什么领导？
于科长见事态进一步扩大化，倒也率先和蔼了几分，说道：算了算了。你看我们这是干什么！大家都不容易，就不要相互拆台了。这个，史参谋，你的伤怎么样了，不要紧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见史参谋抛出了和平鸽，史参谋也没再继续与之争辩。而是敷衍地说了句：不用。
却说史参谋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不一会儿工夫便能行走自如了。于科长对着敲定的名单相了一会儿面，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出一部叫做《七品芝麻官》的电影，兀自地欣赏起来。到了中午，史参谋招呼于科长出去吃饭。于科长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说是给他捎饭回来，他电影还没看完。
史参谋带着我出了酒店，去了外面的一家餐饮，坐了下来。我建议说于科长还在等饭吃，我们不如打包回去得了。史参谋冷哼道：饿他一会儿，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更难能可贵的是，史参谋还要了几瓶啤酒，跟我碰了几杯。史参谋说：小李啊，你小子够义气。今天我豁出去了，给你交个底。
我试问：什么底？
史参谋轻叹了一口气：刚才在房间里，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于科长突然赶了回来，我没法再说下去。现在，史哥我破一次例，出卖一次领导。
我一愣，搁下手里的筷子：你是说，什么阴谋，那件事？
史参谋点了点头：是啊。姜副团长安排你下来接兵，其实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阴谋。你应该能看的出来，自从你和姜天天的事情断了之后，姜副团长又开始对你冷淡了起来。你没能做成他的女婿，他当然看着你不舒服。担心你和姜天天会死灰复燃，进而……有些话不方便直说，你心里明白就行。这次派你来海唐县接兵，姜副团长主要就是想，借这件事，给你扣上几桩罪名，安排你提前退出现役。
我猛地一怔：什么？真的是这样？
史参谋道：虽然咱们俩也闹过不少矛盾，但是我史哥心里，你李正是一个刚正的人。就说今天早上的事儿，如果你也像于科长一样掉头就跑，那我估计能被那帮家伙打残。他们下手太狠了，简直是往死里打呀。幸亏你及时帮我化解了困境，才让我有了还手的机会。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打架，配合的还挺默契的。所以，就凭这件事，我也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别人的算计，却置之不理。其实在来接兵之前，姜副团长就曾跟我和于科长私下里谈过话，暗示我们想办法给你小鞋穿。后来我听于科长说，姜副团长还单独找过他，想让他以接兵小组组长的名义，给你安几项罪名……
听了史参谋的这一番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无法想象，一个刚刚提为少将的高级领导，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连续数次想将我送上断头台。难道我李正的存在，能为姜副团长带来多么巨大的威胁？总而言之，他无非是想从根源上切断我和姜天天的交往。在姜副团长看来，我和姜天天门不当户不对，她是将军的千金，我却是一介士官。如果我当了姜家女婿，势必会成为全团上下的笑料。就如同电视剧中的薛平贵和王宝钏，一个乞丐娶了一个相府的千金，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讽刺。既讽刺了这个社会，又讽刺了某些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伪善之人。因此姜副团长对我和姜天天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态度，只不过后来姜天天谎称怀了我的孩子，这才让姜副团长做出了无奈的选择，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但是后来当事情暴露之后，姜副团长对我的憎恨便进一步升华，并借助我‘谎报军情’这一项错误，彻底地将我和姜天天的缘分，强制画上了句号。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姜副团长又深知姜天天对我一往情深。因此，他觉得最为稳妥的办法，仍然是斩草除根，将我驱逐出特卫局。
史参谋见我思虑起来，催促我说：李兄弟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我不会让于科长得逞。
我若有所思地反问：只是，姜副团长安排我过来接兵，他能给我横加什么罪名呢？
史参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你应该记得刚刚入住的那一天晚上，前台曾经给你打过电话安排小姐吧？
我顿吃一惊：这-----这难道也是-----
史参谋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于科长的杰作。于科长本来的意思，就是想拉你下水，军人嫖娼这可是大忌，足够你为此断送整个军旅生涯的了。为了以防万一，于科长还给了前台好处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张罗一名小姐，越漂亮越好，实在不行就直接让小姐上楼敲门。李兄弟啊，容史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在特卫局的名声，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败坏在这方面了。尤其是你和那个樱桃园的小什么红之间的事情，几乎已经是人人皆知。因此在于科长看来，你是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角色，通过这么一件事抓住你小辫子牵回去让姜副团长发落，那简直是胜券在握。他也立了一功，会直接跃升成为姜副团长的亲信。但最后他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硬骨头，前台打电话打不动你，小姐上门你也不为所动。这样一来，于科长就着了急。
我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我说这酒店总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推销色情服务吧。不过于科长这一招不怎么高明，我李正虽然曾经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却从来不会对小姐感兴趣。
史参谋开玩笑说：你只对良家妇女感兴趣。
我正要说话，史参谋的表情却一下了凝重了起来，他掏出一只烟，我帮他点燃。史参谋吐了一口烟雾，微微皱眉道：这一出戏没唱好，没能抓住你的小辫子，于科长当然不会死心。他料想在接兵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会有很多家属通过武装部的关系，过来慰问，甚至是送些礼品。于是这几天他故意让你在家里留守，这样一来，家属们送的东西，就会直接经了你的手……
我打断史参谋的话：可是，可是他们送来的，包括我收下的，都是一些不怎么贵重的慰问品。比如说，煎饼，散装的酱牛肉，甚至还有当地厂家生产的方便面……我估计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值一两百块钱……当时我是真的不想收，但是太盛情了，我如果不收下，那新兵家属肯定不罢休，也不放心。他们只是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我们多关照一下他们的孩子……这应该不算是收受贿赂吧？
史参谋皱眉道：小李啊话是这么说。但你毕竟是姜副团长眼睛里的钉子，有些事可大可大，全凭领导一句话说了算。领导要是看你不顺眼，你就是收了一包方便面，那也是严重违纪；领导要是看你顺眼，你就是直接收金条元宝甚至是现金报酬，那也算是接受家属慰问。你没看新闻上那些事儿吗，有的贪官贪污了上亿，最后只被判个几年有期徒刑，还是缓期的。有的农民偷用了国家半年电节省了一百多块钱，却被判刑十几年。在领导们眼里，什么事都是可大可小。法律就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可大可小。全凭领导灵活掌握。
我笑说：这怎么还扯到了法律上去了呢。史参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样说着，我心里已经出了一阵冷汗。
但是没容史参谋继续往下说，于科长便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见到于科长，史参谋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堂堂的一个科长，这次来海唐县接兵的最高指挥员，结果遇到情况后撒腿就跑，置下属于不顾。这种行为，实在令人感到耻辱。
但是没想到的是，于科长一进门就反客为主，冲我和史参谋骂了起来。他骂我们不会随机应变，遇到袭击缺乏防备意识，让别人有机可乘。这样一来，简直有损特卫局接兵干部形象。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恋战，在武装部门口，两个特卫局接兵干部与群众扭打在一起，这是什么形象？更何况，万一被媒体拍到这一场景，我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于科长掐着腰愤愤不平，史参谋忍不住反问：照于科长这么一说，你遇到袭击后撒腿就跑，这就是保护了特卫局接兵一部的形象？
于科长被将的满脸通红：你-----史参谋，请注意你的身份！你们俩这次跟我过来接兵，让我很失望。先是李正收受地方贿赂，接着你史参谋又被地方青年打伤。这些事情要是被领导们知道了，你们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史参谋冷哼道：那也总比当逃兵强！在战时，逃兵会被拉出去枪毙的！
于科长大骂：反了反了！我马上就会向上级反映，我会将你们的所作所为，如实反映给团领导！
史参谋怒道：反映吧！必要时，我也会将你今天抱头鼠窜的光辉事迹，跟上级反映一下。自己当了逃兵不说，反而还埋怨别人顽强战斗，于科长你算什么领导？
于科长见事态进一步扩大化，倒也率先和蔼了几分，说道：算了算了。你看我们这是干什么！大家都不容易，就不要相互拆台了。这个，史参谋，你的伤怎么样了，不要紧吧。用不用去医院看看？
见史参谋抛出了和平鸽，史参谋也没再继续与之争辩。而是敷衍地说了句：不用。
却说史参谋受的都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不一会儿工夫便能行走自如了。于科长对着敲定的名单相了一会儿面，然后打开电脑上网搜索出一部叫做《七品芝麻官》的电影，兀自地欣赏起来。到了中午，史参谋招呼于科长出去吃饭。于科长似乎仍然心有余悸，说是给他捎饭回来，他电影还没看完。
史参谋带着我出了酒店，去了外面的一家餐饮，坐了下来。我建议说于科长还在等饭吃，我们不如打包回去得了。史参谋冷哼道：饿他一会儿，让他好好反省反省！
更难能可贵的是，史参谋还要了几瓶啤酒，跟我碰了几杯。史参谋说：小李啊，你小子够义气。今天我豁出去了，给你交个底。
我试问：什么底？
史参谋轻叹了一口气：刚才在房间里，我本来想告诉你的，可是于科长突然赶了回来，我没法再说下去。现在，史哥我破一次例，出卖一次领导。
我一愣，搁下手里的筷子：你是说，什么阴谋，那件事？
史参谋点了点头：是啊。姜副团长安排你下来接兵，其实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阴谋。你应该能看的出来，自从你和姜天天的事情断了之后，姜副团长又开始对你冷淡了起来。你没能做成他的女婿，他当然看着你不舒服。担心你和姜天天会死灰复燃，进而……有些话不方便直说，你心里明白就行。这次派你来海唐县接兵，姜副团长主要就是想，借这件事，给你扣上几桩罪名，安排你提前退出现役。
我猛地一怔：什么？真的是这样？
史参谋道：虽然咱们俩也闹过不少矛盾，但是我史哥心里，你李正是一个刚正的人。就说今天早上的事儿，如果你也像于科长一样掉头就跑，那我估计能被那帮家伙打残。他们下手太狠了，简直是往死里打呀。幸亏你及时帮我化解了困境，才让我有了还手的机会。我觉得跟你在一起打架，配合的还挺默契的。所以，就凭这件事，我也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你遭受别人的算计，却置之不理。其实在来接兵之前，姜副团长就曾跟我和于科长私下里谈过话，暗示我们想办法给你小鞋穿。后来我听于科长说，姜副团长还单独找过他，想让他以接兵小组组长的名义，给你安几项罪名……
听了史参谋的这一番话，我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无法想象，一个刚刚提为少将的高级领导，竟然会为了一己之私，连续数次想将我送上断头台。难道我李正的存在，能为姜副团长带来多么巨大的威胁？总而言之，他无非是想从根源上切断我和姜天天的交往。在姜副团长看来，我和姜天天门不当户不对，她是将军的千金，我却是一介士官。如果我当了姜家女婿，势必会成为全团上下的笑料。就如同电视剧中的薛平贵和王宝钏，一个乞丐娶了一个相府的千金，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讽刺。既讽刺了这个社会，又讽刺了某些爱慕虚荣嫌贫爱富的伪善之人。因此姜副团长对我和姜天天的事情，从一开始就持反对态度，只不过后来姜天天谎称怀了我的孩子，这才让姜副团长做出了无奈的选择，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但是后来当事情暴露之后，姜副团长对我的憎恨便进一步升华，并借助我‘谎报军情’这一项错误，彻底地将我和姜天天的缘分，强制画上了句号。
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姜副团长又深知姜天天对我一往情深。因此，他觉得最为稳妥的办法，仍然是斩草除根，将我驱逐出特卫局。
史参谋见我思虑起来，催促我说：李兄弟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我不会让于科长得逞。
我若有所思地反问：只是，姜副团长安排我过来接兵，他能给我横加什么罪名呢？
史参谋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呢？你应该记得刚刚入住的那一天晚上，前台曾经给你打过电话安排小姐吧？
我顿吃一惊：这-----这难道也是-----
史参谋点了点头：不错。这是于科长的杰作。于科长本来的意思，就是想拉你下水，军人嫖娼这可是大忌，足够你为此断送整个军旅生涯的了。为了以防万一，于科长还给了前台好处费，让她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张罗一名小姐，越漂亮越好，实在不行就直接让小姐上楼敲门。李兄弟啊，容史哥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在特卫局的名声，其实很大程度上是败坏在这方面了。尤其是你和那个樱桃园的小什么红之间的事情，几乎已经是人人皆知。因此在于科长看来，你是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角色，通过这么一件事抓住你小辫子牵回去让姜副团长发落，那简直是胜券在握。他也立了一功，会直接跃升成为姜副团长的亲信。但最后他还是失算了，没想到你小子竟然是个硬骨头，前台打电话打不动你，小姐上门你也不为所动。这样一来，于科长就着了急。
我恍然大悟地道：原来是这样。我说这酒店总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地推销色情服务吧。不过于科长这一招不怎么高明，我李正虽然曾经是个花花公子，但是却从来不会对小姐感兴趣。
史参谋开玩笑说：你只对良家妇女感兴趣。
我正要说话，史参谋的表情却一下了凝重了起来，他掏出一只烟，我帮他点燃。史参谋吐了一口烟雾，微微皱眉道：这一出戏没唱好，没能抓住你的小辫子，于科长当然不会死心。他料想在接兵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会有很多家属通过武装部的关系，过来慰问，甚至是送些礼品。于是这几天他故意让你在家里留守，这样一来，家属们送的东西，就会直接经了你的手……
我打断史参谋的话：可是，可是他们送来的，包括我收下的，都是一些不怎么贵重的慰问品。比如说，煎饼，散装的酱牛肉，甚至还有当地厂家生产的方便面……我估计这些东西加起来，也不值一两百块钱……当时我是真的不想收，但是太盛情了，我如果不收下，那新兵家属肯定不罢休，也不放心。他们只是想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我们多关照一下他们的孩子……这应该不算是收受贿赂吧？
史参谋皱眉道：小李啊话是这么说。但你毕竟是姜副团长眼睛里的钉子，有些事可大可大，全凭领导一句话说了算。领导要是看你不顺眼，你就是收了一包方便面，那也是严重违纪；领导要是看你顺眼，你就是直接收金条元宝甚至是现金报酬，那也算是接受家属慰问。你没看新闻上那些事儿吗，有的贪官贪污了上亿，最后只被判个几年有期徒刑，还是缓期的。有的农民偷用了国家半年电节省了一百多块钱，却被判刑十几年。在领导们眼里，什么事都是可大可小。法律就像是孙悟空的金箍棒，可大可小。全凭领导灵活掌握。
我笑说：这怎么还扯到了法律上去了呢。史参谋，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样说着，我心里已经出了一阵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