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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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生命虽短,爱情绵长。还是爱情很短,岁月很长?各有各的诠解罢了!

    一月初,虽然北国寒风凛凛冰天雪地,但南方却依然温暖如春,室外温度在27摄氏度左右,到处还是春色盎然,如果不是南方独有的木棉花-最苍老带刺树干盛开出最娇嫩的五瓣花,如果不是倒记时的期末考试要来,还以为这是夏天。

    南方宁城一所211交通大学的宿舍里,两个女生在上铺看书,一苗条一肥胖一俊一平庸一白一黝,虽然对比明显,但没有影响两人成为闺蜜,冬天可以同钻一床被子,夏天可以薄纱坦诚相见相处那种闺蜜。

    “俏然,你又看什么好运永远降临在主角身上,主角天赋异秉、连连杀怪的漫画?”长得俊俏的兰婧问韦俏然。

    戴着厚重的眼镜,长得一张大圆脸,五官平平的韦俏然晃了晃手中的漫画,说:“《天地第一狂人》,这回说的是一个草根从乞丐至皇帝的故事。”满脸地兴奋,脸上的雀斑愈发明显了。

    “这种奇遇发在中国史也出不了几个人,那还是战乱时期,现在是文明时期,还有这种事发生?所有的收获都是靠父母靠自己靠天时靠地利了,真是的。”兰婧对韦俏然看的书不以为然也不屑一顾。

    “你这种学富五车的学呆子不明白的,也是无法理解我们动漫爱好者的快乐的。”韦俏然说。

    “我只是提醒你,好好地看看身边的世界,要活在当下,别沉溺于那些不边际的故事里出不来,那些花容月貌、卓尔不群、家财万贯又柔情似水爱情至上的主人翁在这个世上是不存在的。”兰婧说。

    “我知道不存在,存在也不属于我这种长相普通、也没什么特长的人,而是属于你这种美女、才女。”韦俏然加重叹息一声,继续说:“就因为现实中遇不到,所以才喜欢去看动漫,动漫里满足我们这种平凡女生的一切幻想,生活已经那么累了,为什么不做些美梦呢?”

    “可梦终究是梦,黄粱美梦一场空呀!”兰婧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合上书,悄悄问问自己以后会遇到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肯定不是长得好才学高的富家公子,那些属于对他们门当户对的富家小姐,自己只想遇到一个看得顺眼,能养得他自己的人就行了。只是那个人在哪里呢?

    韦俏然又说:“兰婧,我可没你那么有学识,喜欢看历史类、汉语言之类的书,我强迫自己,都看不下,学习要看那么多专业书,我不想再看什么历史书了,我已经完成人生大考了,今生也不想再回味那份艰辛了。”

    兰婧说:“学历史,可以明鉴,扬长避短、古为今用。”但她的话锋又一转,说:“但我现在很少看历史类的书了。”

    韦俏然惊异:“为什么?”

    兰婧说:“俏然,要与时俱进,不能好沉溺于过去。再说,过去我们南方人老是被称为‘南蛮人’,看多了会觉得扎眼。现在我看看科技方面的书。”

    韦俏然说:“兰婧,你说南方到底有什么不好,从古到今都被人称为‘南蛮’?”韦俏然不知读到什么章节有些忿然,也遇到了‘南蛮人’这个词。

    兰婧耐心地解释:“古时的南方,崇山峻岭、山高水长、道路崎岖、湿热阴潮,加上南方本地人人口稀少,守土守家传统思想重根深蒂固,南方人又不太喜欢外出颠沛流离求学寻财,所以南方在政治、文化、见识在古时是很难跟北方、中原地带相提并论,称南方为‘南蛮之地’”。而北方却不同,天子立都、城郭林立,像我们去北方,稍大一点的土山是皇帝陵园,路边随便一堆夯土堆是古长城,那是历史选择,我们做为华夏子孙,都认同都认可。”

    “可现在还有人这么说,你看我们南方,经济、交通、文化那样比北方差了,现在不是中东东西差异大,而是南北差异大,那些北方人眼睛长哪里了?看不见没听到吗?”韦俏然继续忿忿然。

    兰婧拍拍闺蜜的肩头,说:“南方人没有否认这个称号,“蛮”有什么不好,拼搏奋斗、锄强扶弱、保家卫国,那一点不需要“蛮”力,兵临城下,跟敌人讲《道德经》有用吗?兵戈相见、真刀实枪对峙,那才是真理。”。

    而交通发达、信息爆炸的时代,南方,真不可同时而语,呵呵!

    韦俏丽说:“现在在网上经常可以看到南北对擂的文章,比如甜棕子对盐棕子,比如两根葱花对一大车白车,比如小拖鞋对大裘皮。真是很有趣。你说,再这样对下去,我们南方人会嬴吗?”

    兰婧说:“我不知道南方人会不会嬴北方人,反正我们南蛮人永远不认输!”

    “你就是一个南蛮人,新型南蛮人!”韦俏丽用手挠兰婧的掖下,惹得兰婧“咯咯”地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南蛮人,又怎么样?”兰婧说:“南蛮人现在是披荆斩棘,所向无敌。我们南蛮人不像有些中原地带的人或京都的人,一天到晚吹大牛吹大山,我们南方人不显山不显水,比如本杂志说我们省首富在隐藏在金江那种小城市,还有以惊险其名的金江机场放在世界都可以排得上惊世骇俗的机场,号称“山顶上的航空母舰”。”是世界十大惊险机场,惊险了世界,金江也是誉满全球!”

    一听说本省首富还有一世界排得上号的机场,韦俏丽立即来了兴趣,问:“哇噻!本省的首富不知道有多富有多少钱?是不是他们家投资建的那个机场?那个牛B的机场我们有空去看看,最好也能看看本省最富的人长得是什么样?”

    兰婧答:“首富不是想看就能看得到的,也就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难道有两个鼻子?再说人家有多富有多少钱跟我们这些穷人有什么关系。你有空多看点书,争取顺利毕业,出去找工作吧。”

    “是呀,我要好好读书,可不能挂科,顺利毕业,不能再浪费学费了。”韦俏然勉为其难地答应看专业书,伸手取出压在被子下的《物流概论》,漫不经心地翻看。

    “这才对。”兰婧说。

    “兰婧,你真的不想留在宁城?”韦俏丽不解地问。

    兰婧反问:“我们这所交通大学在宁城已经存在了五十多年,每个角落都有我们的校友,铁路、公路、地铁、轻轨,就差做清洁工没有了,泛滥成灾,早出去的师兄师姐先占好地盘,没有小高地了,留下来,就可能是一个打杂的,或者做报表台账等工作,枯燥乏味,真的很难发挥自己的用武之地,白白浪费自己的青春岁月。说真的,有时我看着那些前辈日复一日地干着同一单调的工作,如果换成我,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人生也不止只为五斗米而活着,青春是拿来奋斗的拿来折腾的。”

    韦俏然却不以为然,说:“虽然打杂是单调些,但人家是在一线城市呀,如果不是我们这种211毕业的,在一线城市连打杂稳定的工作都找不到。你说,这年轻人混来混去到头来还不是心向往着一线城市?不如直接就留在一线城市算了,享受着免费的城市建设,一到节假日就有免费的花展灯展看,多好呀。当然,你是有水平的,人又长得好看,在外面拼博几年又会回来的。可我就不同了,复读两年才考上这所大学,才智不太行,人又长得不好看,要是离开宁城,我可能一辈子也回不到宁城,一辈子都在小地方呆了。”

    兰婧说:“人各有志,你有你的顾虑,我也不勉强你了。反正,如果在宁城签不到好的公司,得不到心仪的岗位,我就不想留在宁城。”

    韦俏然问:“兰婧,你打算去哪里呢?不会去那个能生产出本省首富的金江吧?”

    兰婧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看命运之神把我安排到哪里吧,人人都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可真要面对去选择经历风雨,又没有几个人愿意冒雨而行,如果有一天真的去了金江,那我就听天由命吧。”

    韦俏然说:“也许在金江遇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呢,也许是一个富家子弟呢,毕竟那是产出我们省的首富,风水好。”

    兰婧向韦俏然投掷了一个枕头,笑着说:“你呀,一天做美梦!”

    兰婧提到卧虎藏龙的金江是个地级城市确实小,四线城市,而且还是一个山城,周围的高耸的大石山围绕,只被一条河辟开了一条缝,那条神奇的河就叫打狗河。

    山川秀美人朴实的金江本来只是个安安静静的小镇,但历史选择了它。

    对人来说,有些命运是被上天冥冥中安排了,这金江也是。

    1944年日本侵华战争期间,占了大半个中国,却在金江止步不前,因为攻不下去了。

    通南方腹地的铁路在这里活生生被拆断,两军在金江相持、对峙,炮火纷飞、兵戎相见、拼死厮杀。

    要进南方腹地的物质从铁路运来,在金江这个地方转为水路运往南方腹地。

    要出南方腹地的物资从水路运来,在金江这个地方转为铁路运出南方腹地。

    还有千年以来从未中断的古商道、马道,挂在悬崖边上,掩映在灌木丛中,不曾张扬,从未中断。

    所以金江就成为物资的中转地。

    如果说古代是大船小舢板划出大都市,现代可以说火车拉出大城市,交通发达的地方自然而然地成交都市,金江也不例外。

    虽然战火纷飞,但来往商贾多了,这就成为了商业重地。

    解放没多久,金江就凭着物资中转要道变成了一个地级市。

    本省首富家安在金江容家山庄,独占了一个山谷。

    容家没有靠强取豪夺得到这片小山谷,相反这是容家的祖传居住地,在八九十年代,邻居都却大城市打工了,混不下去就迁走了,只留下容家不忍离去生于斯养于斯土地,坚守故土,坚守祖坟。

    穷则思变,刚好遇到国内最好的发展时期,随着改革浪潮,容家创建了民营冶炼厂,后来越做越大,做成本省最大的私营企业,全国赫赫有名的冶炼行业龙头,每年交税总是几十亿地交,总是寂寞地排在龙头位置,幽幽地望着远远的第二名,有点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寂寞。

    茶室里,容氏的当家人-容光打了大喷嚏,皱了鼻子,却高兴地说:“我打了一个这么大的喷嚏,看来我们宝贝儿子想我了。”

    老婆班小娴笑着说:“希望吧,等儿子硕士一毕业,我就叫他回来陪你。”

    容光看了看老婆,眼光透着笑,但站起来看看墙上挂着一张翻新过的相片,神情却立即变得凝重。

    班小娴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六十多岁的衣着朴素脚下踏着一双解放鞋的老头子轻松地穿过容氏山庄几道门禁,包括机器和保镖组成的门禁,走进茶房里。

    容光只是回头看了眼,叫了:“老蒋,你来了。”

    老蒋应了一声,一起凑过来看那张相片,相片的都是军人,穿着老式军装,虽然都是光头,但洋溢着青春气息,就算有些模糊,看起来也都挺帅气。

    “成了没有?”容光问,目光盯着一个站在中间的军人问。

    “没有,唉,又流掉了。”老蒋唉声叹气,摇了摇头,“这事怎么这么难办?”

    “那再找一家,多贵花多少钱都不要紧,只要班长能留下血脉。”容光安慰着老蒋。

    “我再找找吧。”老蒋答应着,眼光盯着相片中间那个高个子说:“我们的好班长,是个血性男人,带头冲锋陷阵,可惜了,在世时没见过他的女儿。”

    “他女儿是个腹生子,没见过他爸爸,也是个可怜人!”老蒋见容光没有说话,继续说。

    “所以,我们俩个一定要帮老班长解决这个问题,虽然一个大男人到处去找不孕不育症的医院也是有些难堪,但为了老班长,也辛苦你了。”容光把眼光移开相片,转过身,叹了一口气,说:“老蒋,你辛苦,来喝茶。”

    老蒋坐下茶桌,摇了摇头,说:“我没什么辛苦,主要是我家老太婆去跑腿,老容,你出钱又出力,你辛苦了。”

    班小娴移身过来,拿来红茶,内心叹了又叹,这两个五六十多岁的老头子,凑在一起讲这个不孕不育症津津有味,一点都不避讳她,也是服了。

    但容光的老婆班小娴一点也不生气,也生气不起来。老蒋和老容原是老战友,十八岁刚成年就义不容辞地奔赴三十多年前那场著名的对外战争,在上战场被编成一个班,临近上战场前,全部剃了光头,留下一张合影后义不容辞地上了战场。

    班长带头冲锋陷阵,不畏枪林弹雨,付出生命的代价攻下目标高地,而班长却永远留下那块高地,一场壮烈战斗打下来,全班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这剩下的人中还有一半是负重伤,而容光和老蒋幸运地活下来,伤筋动骨但没缺胳膊少腿,真是祖上荫护了。

    班长上战场前,老婆已经有了身孕,班长掩藏不住的兴奋,说战争一结束马上飞奔回来看孩子,但孩子出生后他却再也没有看见孩子了。

    班长生的的一个女孩,从小没有爸爸,老蒋夫妇常去照顾班长的遗腹子,容光也常接济她们母子,她们生活有了着落,班长的女儿也有了稳定工作,但结婚多年一直没有生子,所以老蒋和容光才着急,这不能让班长没有外孙呀,所以一直想办法去找不孕不育症医院,希望让班长的女儿能生个一男或一女,让地下的班长安息。

    如果不是班长自己先打头阵帮他们这些新兵蛋子挡横飞的炮弹,想必死的是他们。

    “继续找吧,老蒋,近的医院不行,找远的也可以,钱不用你管,好像T国或者HK的很不错。”容光说。

    老蒋说:“我知道,有你这个全省的首富做坚强后盾还要我操心钱吗?”。

    容光笑着问:“你这个月领到的补贴没有?”

    老蒋开心地笑着说:“领到了,这个月涨到800块了,以后每个月都可以领800块,国家没有忘记我们这些为国家打过仗流过血的老兵呀。”

    容光说:“我也领到了,我把钱存起来了。”也很开心,笑得如同一个孩童。

    老蒋打量着老战友,摇了摇头,质疑:“老容,我才不相信,你这个亿万富翁也在乎这些钱?”

    容光脸色一正,纠正老战友的话,说:“这钱性质不一样,这钱表示我曾经为保卫国家打过仗,意义重大着呀。我特意用一本新存折存起来,见证我的青春年代热血沸腾的时刻。谁要是讲我为富不仁,我就拿给他看,我曾加为国家豁出命,他敢吗?他有这么英勇的历史吗?”

    容光是个驰骋矿冶的生意人,这世道对生意人都不太有好感,认为他们为富不仁唯利是图见利忘义落井下石的多。

    老战友容光那一刻立即高大尚起来,如同观音菩萨,让老蒋有总时光倒流的感觉,仿佛又看到容光举着机关枪冲锋陷阵的猛劲。

    容光是那种信奉“要么不打,一打必要嬴!”的狠人,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困难面前,都是目光坚定、步履稳健。

    这人在战场是什么样,人生也会是什么样的,不像自己,走一步看三步,至今还是小厂工人一个,饿不死也富不了。但老蒋一点也不嫉妒容光,他认为能在死人堆里捡回一条命,今生已经很赚了。

    经历过生死的人,往往把金钱看得很淡。沐浴过江湖腥风的人都低调收敛。

    但把钱看得很淡不代表他不会赚钱,容光是个很会赚钱在乎自己名誉的人,对他来说,名誉重于泰山。

    老蒋觉得老战友的话讲得有道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老容,我觉得你一直在打仗,以前是冲锋在战场上,现在冲锋在商场上,勇往直前,所向披靡。听说你最近又兼并了个厂,肯定赚了吧,容氏是越来越大了。”

    容光摇了摇头,纠正老蒋的话:“是越来越大了,但没有赚。”

    老蒋吃惊:“老战友,我听不懂。不要骗我了,放心,你赚再多的钱,就算是金山银山,我都不会问你借钱的。”是的,虽然不富,我老蒋还是铁骨铮铮的汉子,绝对不会问你借钱的。

    容光轻笑,说:“那个厂资产经评估值八千万,但欠债一亿两千万,资不抵债,你说赚还是赚?”

    老蒋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坚决不信:“现在的冶炼行业不是挺赚钱的吗?怎么资不抵债了?”

    容光冷笑,说:“这些小厂本来就贷款做的,做得点钱,拿去装修办公大楼、去国外旅游,还有去国外的赌场豪赌,就是不还贷款,你说有什么钱挣?兼并这种厂是没有办法的。”

    听容光讲得好像有点道理,老蒋说:“既然要赔钱,那就不要就行了。”

    容光又轻轻一笑:“这个厂不发工钱给工人,工人一天去有关部门投诉、闹事,这种厂也不管环境治理,污水横流,搞得怨声载道,上面也看不下去了,所以不能让这个厂继续开下去,也不能一关了之,那些欠银行的钱怎么办,不能成为坏账、死账,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找个可靠的企业兼并了这个厂。”

    老蒋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这门门道道拐弯抹角可真多,听起来津津有味,连连点头。

    容光说:“我兼并这种资不抵债的厂也不止这家,有几家了。当然,也不是没什么好处,这兼并一家就少一家竞争对手。”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每个厂亏几千万不是钱而是山上的树叶一样。利人利己的事才值得去做,那利人不利己的事蠢蛋才会去做。

    老蒋对老战友佩服得五体投地,说:“老战友,你真是救世主呀!容氏真是很牛!”

    谁知容光听了,一点也不谦虚地点了点头,说:“我花半生呕心沥血千辛万苦打造的容氏,赏罚分明是非分明,专业团队管理,绝对容不下监守自盗的人,绝不能欺上瞒下的人存在。”

    老蒋感觉此刻容光的气场徒然增强,如光芒万丈,自己也瞬间高大了不少。

    老蒋说:“你就厉害了,帮下一辈打下如此庞大的江山。”

    但容光神情黯然,却叹了叹气,说:“我这么拼命有什么用?没有人看得上我打下的江山。”

    老蒋吃惊,问:“老容,小诺还是不愿意回来帮你吗?”

    容光没有出声,独自斟茶自饮,没有理会老蒋。

    见状,老蒋叹了叹气,自言自语:“现在的年轻人太有自己的想法,老爸打下亿万产业都不愿意回来帮忙。现在的富二代读书好见过世面,在外面随便找一份工作也过得挺滋润的,要是回来接老爷爸的班,要做事要管人又要操心生产安全,做得好是老爸的打的江山好,做得不好是个败家仔,这压力大呀。”

    容光不满,虽然对儿子容麒诺不愿意回家接班是有意见,但也不想听到老蒋这样评价儿子,问老蒋:“你去哪听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老蒋不服气,反驳:“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事,老话得绝,这创业容易守业难,你看我们的老战友有几个孩子愿意回来接班的,绝大数远的出国的,近的也去一二线城市的,有几个愿意回我们这个地区市的?”

    容光想反驳老蒋,但想想老蒋讲的也是事实,前两天看一则报道,现在全国有3000万家族企业下一代不愿意接任,数据在说话,所以没有搭理老蒋。

    这些创一代的产业离不开创业的土地,所以,这些产业也就一家家地收缩,终究逃不了消失的命运,真是让人唏嘘。

    想想有3000万的父亲和自己有和一样的烦恼,也不至于太孤独。

    老蒋的脑中想起了容光的独生子,那个女儿的小学到初中的同班同学,长得比全校女生都好看的小男生,又问:“小诺,长得还是那么好看吗?”

    对一个男生问他长得还那么好看吗?容光五味杂陈地看着老战友。

    老蒋连忙摆着手,推脱责任:“是我女儿说的,不是我说的。”

    老蒋的女儿跟容光的儿子从小学到初中都同班,但对容麒诺却没有好感,一个女孩子怎么会一个比自己长得还精致的男孩子有好感,在容麒诺那张如同凝脂的小脸映衬,全班,甚至全校的男孩女生都暗淡无光。

    容麒诺成为全校女生的公敌,不是因为他天天坐着豪车来上学,而且一群围着的人说:“这小子长得这么好看,不要说全校的男孩子,就是全校的女孩子都没有一个长得比他好看的。”

    容麒诺也成为全校男孩子的公敌,因为有他,全校男生一惹女生生气,就会被怼:“你呀,有什么了不起的,长得又没有容家那小子好看,又没有容氏有钱。”

    如果容麒诺像古代公子坐马车来上学的话,马车每天肯定可以收获很多臭鸡蛋。

    幸好,他每天都坐着坚固无比的豪车上学,社会治安好,他上学路上才平安无事。

    “男孩子还是长得像爸爸好,有男子气一点。”老蒋边说边偷瞄班小娴。

    天生质丽肤白貌美身材均匀的班小娴可是当是万人侗寨的寨花,十多岁走到哪里寨里的年轻人就跟到那里。容光就是冲着班小娴如同仙女般的神仙容颜才把她从侗寨娶出来的,山清水秀山水相连滋润出这寨花,这儿子的长相又全接妈妈了,不好看才怪。

    “我女儿现在还说,当年收了邻校的女生好多糖果,就是为了能进学校看小诺。”老蒋为女儿从小展现出生意头脑而沾沾自喜。

    班小娴听这话可不乐意,瞪了老蒋一眼,可惜老蒋太沉醉于兴奋没注意。

    班小娴知道这个老蒋是老公“相濡以沫”的战友,容光讲那场战场打得惨烈,自己背的水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了一枪,水早就流光了,正渴得口干舌燥眼花腿软倒下来的关键时候,老蒋把自己的半壶水解救了他,自己渴得眼冒金光。

    容光经常讲老蒋与他相濡以沫过,所以几十年来对老蒋格外好,老蒋也不当容光是什么首富,只当一个老战友,喝过自己水的老战友,所以讲起话来无遮无挡,没怎么经过脑子,也可能被狠狠地渴过,脑子缺水时间过长影响了脑子,搞得脑子不好用。

    老蒋没有注意容光的脸色不对劲,继续吐槽老战友继续煽风点火:“老容,也怪你老容生的孩子太优秀了,长得一表人才,比电视的明星还好看,读书又好,在省城肯定混得好,肯定不想回来了。要像我家大儿子,什么本事也没有,只能啃老,撵也撵不走,太优秀的儿子总是帮别人养的,更优秀的儿子是帮米国养的。”老蒋是少数民族,所以能够生两个,总是有意无意地感到比生一个孩子的赚了。以前年轻时还羡慕容光的富有,到了五六十岁的年纪,才发现儿女双全才是最值得骄傲的事,也是他最得意的事,唯独平衡心态的事。

    老蒋又长叹一声,像睿者一样总结几代人:“60代的人,大多数被饿过,所过懂得吃苦!70年代的人苦过,所以懂得奋斗!80年代的人,日子好过了,被宠坏的人!这90年代的人,生下来什么都不缺,脑残的脑残,花痴的花痴,不闹得鸡飞狗跳就感谢烧了高香,还能指望他们能干成什么事?”

    这老蒋你会不会讲话?你文化低不怪你,你嘴太碎了,就是你不对了,不会讲话你就少讲点!班小娴翻了一大白眼给老蒋,杏眼圆瞪,脸都气得煞白。

    老蒋也意识到自己讲错话,打着哈哈开溜了,临走前还不忘喝完杯中的大红袍。

    容光神色有些落寞。老蒋讲的话是有些偏激,但不无道理,身边那些老朋友的孩子只有出外读大学,真的没几个回来。

    容光想自己戎马倥偬大半生,白手起家创下百亿元容氏,但对自己的独子却无可奈何,这真是一物可降一物呀!

    容光的父亲容立也是参过军,这两代军人的血脉本以为也会生出一个硬朗男子,谁知到生了一个全校最好看的儿子,真想叫自己的冶炼厂给儿子打造一个狼面具,遮住那秀气的面孔。

    看到老公的脸色不好,班小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也暗暗地发誓,绝对不能让儿子留在宁城,等他一毕业,就算坑蒙拐骗也要把他弄回金江帮他爸。

    而容家的宝贝疙瘩-容麒诺在医学院的实验室里,没有围观他,因为同学们都戴着口围罩,所有的目光聚精会神地盯着教授手里的人体骨骼,要记住每一处穴位和经脉,不然考试挂线灯就挺烦的。

    一般人不会取“麒”为名,笔划太多不好写,还有点像活在古代,但容麒诺要生的前一天,班小娴梦见了一头麒麟金光闪闪,在天空中嘶叫飞舞,生下的儿子本来想取名“麒麟”的,怕有人笑话,所以取名为“麒诺”,喻意儿子就是一头麒麟,并一诺千金。

    医学院的人对帅哥美女的感知远远低于别的学校,因为在他们眼里,人都是由各个器官组成,长得好不好看组成的器官都是一样由细胞组成的,再说,从医学来说,太白晰太细嫩的皮肤还不利于排汗,没什么羡慕妒嫉的。

    就算戴着口罩,遮不住容麒诺那张帅气精致的脸,剑眉星目,长长浓密的睫毛如同成排幼松一般,黑发如漆,而高挑挺拔的身材,在同学中分外显眼。

    明天就可以到市里的三甲医院实习了,这些医学院的高材生们兴奋不已,按捺不住议论纷纷。

    实习过后,小部分人选择继续攻博,大部分人选择留在宁城或去更大的城市的大医院当个主治医生,学以致用,是这座学法医学院的高材生的目标,绝对心无旁骛。

    这些高材生都是过五关斩六将才考进这所南方最著名的985医学院,个个都是学霸,本硕连读五年,都一心想着要做一个悬壶济世拯救苍生的好大夫,笃定前行。

    管他的万千财产要管理,我们视金钱为粪土,管他的家族要打理,我们真的没空,其它的统统一边去吧!还有,我们这里绝对没有富二代,那些富二代都是纨绔子弟,你见过那个富二代这么拼命读书,如果混进个别奇葩,也是打死不承认,更另说到处炫耀自己多有钱那种俗不可耐的事,医学院的高才生,绝对不做。

    反正,我们是绝对要留在大城市的,要把五年所学学以致用。

    宁城交通大学宿舍里。

    兰婧翻着杂志继续说:“这座机场在建造过程中,光削去山顶的各种沟壑以及小山头就多达60座。机场建成后,四周为高300米左右的悬崖和深沟,看起来就像一艘航空母舰停留在海面”。

    “天呀,有机会我一定去看看这座网红机场,肯定有很多人去打卡。”韦俏丽放下书,来了兴致,就算是长满雀斑的脸也泛出一丝丝红晕。

    兰婧继续念下去:“这座机场能够建成,离不开容氏集团的大力支持,容氏集团开拓者领头羊-容光是个参加过战争经历枪林弹雨的光荣退伍老兵,勇往直前、置死而后生、向死而生是他的一贯作风,在有色金属冶炼行业一路开挂,从无到有,从有到强,从强到龙头,而且势头正劲,把生意做到国外海外,产口远销欧美。”

    听起来,容氏企业就像一条鲨鱼,拼杀争夺,天性使然,在金江这块小地方,在国内最好的环境内成长。

    兰婧放下书,感叹:“置死而后生,连死都不怕,在什么战场打仗会不赢?真是本省人的骄傲,一辈子者难得见上一面。”

    韦俏然却不以为然,说:“这很难说,像漫画的常设的情节,灰姑娘会见到王子的,想必他已经结婚过了年纪又大,你不用见到他,见到他儿子就行了,掉进钱堆里,今生不用那么拼命。”

    兰婧笑笑:“俏然,你呀,总想着不劳而获,别做梦了。”

    韦俏然反驳:“不做梦,怎么会有美梦成真的?真是的!”

    兰婧说:“工作后还这样做梦,会与职场格格不入的,同事还当你是个怪物呢。少看这类让人YY的书了,人要生活在现实中。”

    韦俏然说:“我也想看看怎么教我进职场的书呀,但是没有合适的呀,不是全职太太就是像我这样没有工作的大学生写,来来去去都是灰姑娘遇到霸道总裁的。”又怂恿道:“兰婧,你文笔那么好,不然你写一本来读读。”

    兰婧说:“要写,也要等我去职场摸爬滚打一番得出宝贵经验才写得出,不然现在写,还不是闭门造车?”

    韦俏然说:“等你写出来时,想必我已经陷入职场的沼泽了。”又去刷手机了,实然又大叫:“天,我们这里27度,北方已经真的已经下大雪了。”

    兰婧用眼瞥了韦俏然,说:“现在是1月,是冬季,北方下雪有什么稀奇的?”

    韦俏然不断刷出北方天寒地冻的奇趣异事,感叹:“北方虽然冷一些,但是下雪还是挺美的。”

    兰婧不以为然,说:“北方冬天树没有一片绿叶,那有我们南方枝繁叶茂的好看,还有在室内是很温,但很干燥。一出门,那是风沙漫天,冰冷刺骨。我不向往北方,还是愿意呆在我们南方过舒服日子好。现在不是有个报道说,我们南方的人均寿命比北方多五岁吗?特别我们高官寿之乡就有23个,多好。”

    韦俏然想了想,问:“如果你有心爱之人在北方读书呢,你也不愿意去北方?”

    兰婧狂笑,说:“关键是我没有什么心爱之人在北方读书呀。”

    而在国内最北的一座二本的农学院,寒风凛凛、大雪纷飞、天空一片灰暗,校园里的大树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在风中凄苦地摇曳。

    而这座农学院的学生却沉醉在狂欢之中,特别是来自的南方的学生,从娘胎生来就没有见过么大的雪,堆雪人、打雪仗、滑雪梯,你追我赶,欢声笑语撒满学校。

    而在学校的一角,厚厚的大雪覆盖成棉被,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五官立体身材高大的男孩子,没有加入那些打闹的同学队伍,而是拾起落在地上的枯枝,在平整的雪地上写下两行字,然后对着那两行字呆望着,任由鹅毛般的大雪落在自己的头上,任时间流逝,呆若雕像,美轮美奂的雕像。

    而在一个教室里,一个身材健硕五官平平的女生盯着呆着楼下的男生,一动不动,也如同一座雕像,脸色阴沉阴鸷,如同路边的土堆。

    “柏君,下这么大的雪,你在那里干什么?快过来,别着凉了!”有人大声叫着那个帅气高大的男生,男生应着,快步跑向叫他的男同学。

    而那个原本在教室里的女生见状,风一样的速度跑下楼来到教室角落,来到刚才那个男生站的位置,呆呆看着前面那个帅气男生留下的字,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温热的口气立即化成霜雾。

    地上写着的两行字是:“兰婧,我想你了。落款是柏君。”字写得苍劲有力,兰字旁边还画了一株兰花。

    那个长相平平的女生脸上泛现不甘、愤怒,伸手用力掰断一根树枝,把“兰婧”两字连同旁边的兰花胡乱划掉,然后平整雪地,写上“黄丽娜”,字有些无力,与下面的字明显不相称,这两行字变成“黄丽娜,我想你了。落款是柏君。”

    女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离去。

    大雪继续下,很快把那两行字没掉,连一点痕迹都不留。

    宁城的夜晚灯火阑珊,空暇之际,容麒诺在刷美剧《继承之战》,传媒巨头家族老头子病重,两兄弟和一个妹妹为继续老头子的财产可以撕破脸皮大打出手背后捅刀子,老头子设局想看清儿女的真实的水平和嘴脸,豪门、金钱、恶斗,没有最坏最恶,只有更坏更恶,为了金钱,不讲仁义道德,不讲寡廉鲜耻,更没有手中之情,情节精彩纷呈引人入胜。

    “唉!”容麒诺叹了一口气,虽然内心不赞同这三兄妹为了财产不择手段,但如果上天给一个这样的兄弟姐妹,他容麒诺也是愿意接受的,不用争,他们全部拿去好的,自己就可以安心做一个医生,做自己从小喜欢的事。

    世上最孤独的事,不是兄弟姐妹为财产争得天翻地覆,而是没有跟你争,也没有人和你一同承担和分享!

    无处话凄凉,独生子女们的痛呀!

    而在高楼鳞次栉比、道路四通八达、满眼高架桥、车水马龙、灯火辉煌、天空却灰暗的京都,出生于南方金江小城的淡通收拾行李准备离开ZJ集团总部,去ZJ集团设立在长江黄金经济带的分公司工作。

    淡通是土生土长的南方金江小城人,是个如假包换的“北漂”。

    京都魅力无穷无尽,天天有大量的人来“北漂”,也有大量“北漂”不堪京都的高房价压力而离开京都,这是世界皆知的事情。

    淡通离开京都却不是因为在京都生存大,而是相反,京都机关生活有些安逸,没有挑战后的胜利感觉。

    在国内顶级大学QB大学本、硕、博直读,毫无压力地签约了ZJ集团,ZJ集团不但给落了京都的户口,还分给三环以内的宿舍,五十平的宿舍。这些是其他“北漂”梦寐以求,为之奋斗一辈子的东西,淡通一毕业就得到,真可谓是唾手可得。

    是ZJ集团傻?当然不是,如果傻傻的集团能够提供这么诱人的条件吸收优秀人才,每个京都企业都愿意这么傻里傻气。

    是ZJ集团实力雄厚?

    这只是说对了一半。

    ZJ集团实力雄厚,所以财大气粗,为员工每人都提供五十平的宿舍。

    但能落户在京都是全国给QB毕业生的政策。

    在全国,无论是京都、魔都、花都、山都都给这个政策给QB毕业生。

    就算一线城市给户口给房子,也只留下三分之一的QB毕业生,还有三分之二,分散到全球了最强的公司和企业里去了。

    你想得到这些政策,其实很简单,你得是QB的毕业生。

    而这能考上QB大学并能顺利毕业那绝对是人中龙凤,淡通就是其中一个。

    他的下一站是打着“唯一能为全球物流提供集装箱”的生产基地。

    而彩云之南红土地的偏僻农村-付家村,十几米高的山茶树成片成林,这里远离旅游区,世世代代耕作务农自给自足,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长相平平的农家少年付朝风,因为高考不理想没有继续读书,而选择在家里务农。

    现在的村子连接新建楼房,也不断有人买了新车,村里人围观、羡慕。

    这天,付朝风接到一个电话后,喜气洋溢,收拾行囔,跟着同村人去外面做工了。

    如今的农村一般都是整体输出,输出瓜果蔬菜的有,输出家禽家畜的有,而这付家村,则是输出基建工人,就是那种安装各装大小型机械设备的工人。

    这又苦又累又需要一些技能的工作纯粹的城市人不愿干,纯粹的农民工干不了,而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付家村走出第一个高考落榜生的技能工人后,学到技能、摸清门道后,就把一批一批时家村年轻带出去,出去挣钱,挣钱回来娶媳妇,生了孩子长大再出去挣钱,再回来娶媳妇,时家村就这么轮回下去。

    宁城郊区一幢豪华别墅里装修豪华精美,一个三十多岁长得文质彬彬的男人打开手机翻出几张相片问一个同样三十多岁头发有些凌乱的女人。

    “妞妞手上这些红点是不是你弄的?”男人问。

    “是,我叫她不要躺地板,她不听,我才弄的。”女人答,有些满不在乎。

    “用什么弄的?”男人压抑着愤怒,继续问,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牙签。”女人答,目光空洞。

    “你是她的妈妈,那是你身边掉下的一块肉,你怎么下得去手?用牙签去戳她的手?”男人终于爆发,气得瑟瑟发抖,架在鼻粱的眼镜几乎要被震落。

    “谁叫她不听话,叫她乖乖地呆着,她要乱跑乱躺?”女人怨言连连,孩子不听她的话,惩罚她是应该的。

    “妞妞变成这样还不是你害的?我为了这个家出去挣钱,你带个孩子都带不好,一天要出去打麻将,一天不打就不行,把孩子困在桌子下面不许动,她是个孩子,不是什么小狗小小猫。现在孩子被确认是孤独症了,你还不知道后悔,还不知道要好好带她,你知道吗?医生说过了八岁就很难治疗了。”男人看来要被老婆气疯掉了,边珠带炮轰老婆。

    “桑梓,你不要哄我了,我问过别人,得了孤独症的小孩是很难治好的,治好了也是智力低下的,一辈子拖累全家。”女子有些忿忿然。

    “就算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都会去治她,她是我的宝贝女儿,我永远不会放弃她的。”桑梓气红了眼。

    “桑梓,我不想为一个有问题的孩子影响我的生活了,我受不了了,每天照顾她,讲什么她都不听,哪儿都去不了,我快要疯掉了。”女人伸出五指,不断抓着自己的头发,有些歇斯底里。

    “你想怎么样?”桑梓问。

    “我想离婚。”女人抬起头说。

    “你想抛弃妞妞?”桑梓不也相信女人说起的话,但他看到那张绝望几乎要扭曲的脸,咽下后面的话。

    “桑梓,我们别捆在一起,强行捆在一起,我可能真的会疯掉,我求你,我们离婚吧!”女人的眼睛发红,血红血红的,有些发颠的先兆。

    “好!离就离吧。”桑梓说出此话像泄气的皮球,本来就是相亲得来的婚姻,以为有了孩子会能够维持日子过下去,谁知道孩子被诊断为孤独症,出身官二代娇生惯养的老婆不想孩子托累自己,而选择逃避。

    “我要这房子。”女人说。

    “你要房子,我和妞妞住哪?”桑梓的气又要冲出胸腔,真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桑梓,你是一个大公司的副总,买一套房子轻而易举,我就很难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会看我没房子住,流落街头吧?”女人说。

    见桑梓不出声,没有答应,女人加重语气:“桑梓,女儿这样子,我也很难控制我自己。”弦外之音,聪明绝顶的桑梓还听不出。

    200多万的房子呀,说要就要了。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他宁可娶一个农村女孩,而不是一个官二代。婚姻带来的便利,现在一点一点被反噬。

    “好吧,你要房子就要房子吧。”桑梓想到宝贝女儿嫩嫩手上那些红点,他真的不敢给女儿再跟这个自私的妈妈住下去了,再住下去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扫一眼房子地墙壁,那些原来悬挂在墙上的相片已经被取下来,想必这女人已经早做准备,再勉强下去已经毫无意义,他长叹一声。

    “能带妞妞的只有医生,你以后要再娶,还是娶个医生吧,一般人的人都受不了。不要乱娶,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更害了妞妞。”恬不知耻的女人还忘给桑梓一个忠告。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一点也没错,但还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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