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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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诺。”
怜儿随着允诺优雅的步子后退着，黑夜漫长无际，月光将允诺的步伐照亮。
不消片刻，一个完整的男子一如神祗展现在怜儿面前。“你私自出宫，就为了寻觅怜儿的踪迹？”
“允诺不出现，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怜儿了？”允诺的声音很平静，就如他的表情。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刻画出一些波澜。
“怜儿不懂。”几日以来，怜儿的衣襟，都散发着女子的体味。
“占乾宠着怜儿吗？可为什么，怜儿不动他送的珍宝，哪怕不碰一城之主提供的绫罗绸缎。这些日子以来，怜儿也要屈居一名普通女子的身份，不惜让允诺见证一城之主对怜儿的痴迷，不惜将允诺这一名勇士当做尘埃，不惜违背诩帝禁令出宫，将允诺玩弄于股掌之间？”允诺对怜儿有着深厚的羁绊，他的一言一行都如脸上的心痛，令闻者动容。
“事情，并不是允诺看到的一样。”当一切揭晓，怜儿竟无法释怀内心深处的平静。
“那么怜儿，一切又是怎样的？”
于是，怜儿一度鼓起勇气。与他接近，与他近距离面对……
“占乾是一城之主，此次入京师，虽是诩帝召令。但是在何后权势之下，他的活祭让诩帝都再难脱离干系。”怜儿的心意在月色下凉透，将自己置身于剥皮抽筋之中，呈现给允诺鲜血淋漓的尽致。
“所以，怜儿公主是在进一步告知允诺。占乾，为怜儿公主殉情是真的？”允诺脸上的痛色越来越浓，眉目之间的不懂，不下于怜儿在他面前的无知。
“我不杀伯仁……怜儿一直无法做到。”更可怕的是，面对允诺的暴戾之气，怜儿心中难得地平静。
“委屈公主殿下，为允诺迂回地解说着这一切了。”半晌，允诺似乎明白了一些。“尽管怜儿那么地不愿，允诺却难以对怜儿真的狠心，将怜儿置身于权势的阴暗之中。”
“呵……”身体置身冰窖一样，怜儿深呼着寒夜里的一口气。
允诺的靠近，就连盔甲都是冰冷透彻的。他一步一步地顺着怜儿的直言面对，柔婉着手中的力道，将怜儿拥于身下。“怜儿别怕，允诺只是想要抱抱怜儿。”
无视怜儿轻微的抗拒，允诺拥得紧了紧。“这些日子以来，允诺害怕的就是失去怜儿。”
“放手，允诺。”这里是占乾的府邸，如果怜儿猜的没错，占乾的人马很快便会包围住这里。
“怜儿。”允诺痴情地相拥着怜儿，他的呼吸依犹在怜儿的耳边。
可想而知，她的耳廓红遍了脖颈之间。相较于脸色，苍白地一如月色……
“放开，放手！”怜儿怒吼，压低了声音，微不可闻。
几次，怜儿都挣脱开允诺的怀抱，又被允诺一手相拥。
夜很难熬，树荫在半月下，能隐藏大批的人马……
“允诺，走开！”放低了姿态，怜儿多了一些恨意在其中。
一次又一次，她推离着，又被他强势拥抱着。允诺深藏着的痛音，一声一声地唤着“怜儿”。
“唔~”她的无力，不及他的痛意……
最后，允诺任由她的无力，缱绻在自己的怀中，都不愿放弃相拥。
“权势，果然是好的……”允诺开口，拥着怜儿不曾放手，强势而又张狂。她挣扎一下，他又拥紧了一分。
“谁人？”身后一声咆哮，震撼天际。
一瞬间，随着占乾的咆哮声，军士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两人周围，紧紧地围成了一个圈。
“谁人擅闯？”高呵着仇恨的声音越加浓烈，接着是刀子出鞘的声音，在黑夜之中犹为清晰。原来……怜儿最后发现，占乾的命令一声高于一声。
占乾命令还未尽，身边就有不少军士出了手。
“呀！”允诺痛喊着，将怜儿固定在怀中，紧紧不放。
不及占乾出刀时的忍术，允诺提起一脚，刀入手背中旋转出暴戾之气。
瞬间挥舞出一个圈子，几个旋转之间，周身已经多了一些尸体。
那些人还来不来反应，多数人看着脖子间的血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开！”怜儿连争执都是苍白的，乘着两方生死较量的空隙，她挣脱了允诺的怀抱。
“呵。”苍白入骨几分，怜儿连呼吸都觉得被抵住了咽喉。目光顺着尸体而上，允诺的身上多了血腥的味道。“允诺……你……杀人了……”
“怜儿。”允诺的眼中深藏着泪光，他抬头望天，“跟我走。”
“不。”怜儿的手在发抖，她分不清是内心的恐惧，还是和允诺气力相争而无力。“允诺，怜儿不会离开的。”
“是么？”允诺复又看着怜儿，问着。仿佛，那一刻看到的泪色都是幻觉。“可允诺非要呢？”
怜儿心头一惊，惊吓迫使她不断地后退。
占乾的人马一出，刚好将怜儿围绕在中间。她的身后，多出了些许柔力控制在她的腰际。
只要再去查看允诺，怜儿就会被他身上的鲜血吸引住。
一只瓷肌般的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别怕，怜儿公主。”占乾轻声安慰着，怜儿在细听之下还能觉察到他喉结的滚动。
“那是……占乾？一个将死之人？”允诺看着生龙活虎的一城之主，他底下的兵马将他包围在一个死圈之内。
“公主殿下，安心地把自己交给臣下保护。”占乾说罢，怜儿不似先前般弱风扶柳，身子一见血就摇摇欲坠。因而，占乾心下才松了一些，围困之意不再如先前浓烈。“有臣下在，谁也别想靠近公主殿下。”
天哪！占乾的出现，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一个西夷要人，一个城主，这两方权势的均衡，都不需要一个怜儿公主插手其中。
“别。”怜儿出声，又一次面对占乾的忠心，总能浇灭他为臣者的热烈。
“什么？”占乾眼中的不解，和允诺如出一辙。
怜儿艰难地伸出一手，指尖央求着占乾手肘间的肱肘之力。指腹轻点，细声说着。“本宫无碍，城主挂心了。”
不及眼中的惊愕，女子在他的手肘间，腰际只手可握。占乾一身儒雅，也不过怜儿耳边几句话语。他松懈了再去握冰刃的心力，放下了捂着女子眼睛的手。“看他的衣着，是西夷一族。臣下不知，怜儿公主为何不让臣下对这名西夷要人下手。”
不久，怜儿眼前又重现了一片月光。
“怜儿。”
在众人围困松懈之时，允诺又唤了唤怜儿。占乾眼下的僵持，比不上怜儿神色中的淡雅。那一丝的相识，被占乾看穿。
“公主不知西夷乃是何地，公主……哎！臣下誓死护卫。”懊恼中，占乾的一言一语都要怜儿记住一般，他看着怜儿眼中的相识，漠视着眼前的西夷要人，却直接挥刀相向。“来人！直接杀了他！还不动手！动手！”
“谁都不许动！”
占乾说着就要挥动手中的武器，被怜儿的威慑声止住了冰刃的步伐。
“公主，你……你说什么？”
一切都难以辩驳，怜儿非但不在其中，任由一切发展着。
周围的兵士只听占乾令，都想挥舞着刀子立下头功。
“别动他！都住手！”怜儿又一发出一声，在占乾直视的目光中撇过了头。
“都住手！”一声令下，占乾又亲自出了手，却是对着自己底下的人动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呵呵呵……哈哈哈！”不时地，允诺发出一声又一声笑声，响彻府邸。“刘怜儿，为了一城之势，就要在诩帝面前邀功。这样做，城主会同意吗？”
“你是何人？”几乎是用尽了温柔狠色，又像是为了挚爱的女子奋力最后一博，占乾浑身都是透斥着儒雅。
“怜儿公主！为了一座城池而已，真的不做其他考虑？”透露着淡淡的伤心，怜儿再回头时，依然脱不开他的强势。“也好，也罢！”
“不过，这样的怜儿公主，能逃离多时？单单一个宫廷的空壳，都困住了公主。以前、现在、今后……公主都未能彻底逃离权势的魔爪，今日允诺离去之后，公主殿下又该何去何从？”
“宫廷事端那么多，生死就在何后一念之间。公主殿下，还不做任何打算吗？”
“公主殿下，自有臣子保护。你一介蛮夷，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呵呵呵！”随着天际边的笑声而去，允诺踏着墙体，一跃上了屋顶。“想要祖爷爷束手就擒？就看你能不能了？”
“还想跑！”占乾欲追，手上多了一重力道，那是怜儿用手拉住了他的儒袍。
“城主，放他走！”
“这……公主殿下，有臣下在，将一切都交于臣下吧。”
“城主！”怜儿手间又用了几分力气，她知道，占乾是捉不了允诺的。
因为，从那些人倒地到允诺离去，不止是占乾无法解救伤亡在其中。就连怜儿，也难以彻底窥测他突围的路径。
“……是，公主。”
占乾和怜儿，那一幕幕的裙袂相交，被允诺立于屋顶，尽收眼底。
“刘怜儿，允诺不会就此罢手的。”对着一个情深几许的男子，刘怜儿却和一城之主相偎，最后在城主拔刀下敌对。
“什么，你是西夷允诺！”说着，占乾再次拔刀欲追。
“城主。”面色赤红，怜儿竟再也说不上小将军的踪迹了。“莫追。”
有小将军在，占乾应该不至于这么紧张。
可这前半夜，怜儿都未发现小将军，才有了和允诺拔刀相对的场面。
“这合适么……”占乾说得越发地温柔了，月色下，允诺踏着古式的飞鹰屋檐出了府。“西夷允诺，可是西夷要人。不扣压，却也不可放过。”
“怜儿知道，城主尽心了就好。至于其他的，城主不妨放手交于皇家军士以对。”
“……”
一夜之间，满地的血色在怜儿眼前除尽。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当小将军再次出现，占乾已经带着人马离开了。
“公主殿下，占乾会及时赶来，是去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为公主殿下求医来的。”小将军一出现，难得为占乾求情。“看到公主殿下拔刀对敌的样子，才出的手。”
“是这样么？将军又是从何得知的？”怜儿问，眼神还停留在允诺远去的地方。
“因为……末将一直都守候在公主殿下身边不曾离开。所以，先前发生的事情，末将都知晓。”小将军说着，又借着占乾离去的空挡证明着。“他带着大夫赶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公主在庭院之中私会男子。应该是见怜儿公主真的无事了，才又将大夫遣送了回去。”
小将军说着，想到了单刀和允诺对战的怜儿，英姿飒爽，与病完全无由。“末将，只是……藏于树荫之中，难以及时出面。”
藏于树荫之中，难以及时出面？
“将军，怜儿有一事相托。不知将军，可愿应允？”
“公主殿下尽可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对于小将军来说，也并非难事。众人都知道，怜儿为了救太子殿下脱离危难之中，落下了一生的头疾难愈。”说着，怜儿收回了屋顶的目光所致，已经是空无一人。“将军为了怜儿之事又是暂无去处，何况怜儿头疾难当之时无他人可倚靠。往后，将军就将怜儿托于手肘之间，保了职位又不损皇家威严。这样，将军又能在诩帝面前尽忠职守，怜儿也能放心将军安危，不被宵小之徒觊觎。”
“这个……”小将军犹疑了片刻，竟也不再如初见时，那么扭捏，“末将怕，公主殿下会不习惯。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叶……”
“将军，怜儿身边不能处处都有座撵可以供怜儿休憩缓解头疾。将军又不如医师，不愿亲自触碰怜儿，知晓怜儿病情缓急，以免他人非议男色之事。”怜儿对着月光，仰了头颅。“将军关心怜儿，怎么不去了外人眼中的身娇肉贵之事了？”
“是。末将谢公主殿下厚爱……”说着说着，小将军依然害羞。
小将军满脸羞涩，似乎懂了一些什么……
怜儿的头疾，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怜儿伸手去握月光，触之无物。她回首，看到了小将军脸上的绯红之色。她对一个年轻将军说，要他将自己托起在手肘之间，让他成为自己的坐撵。
月色，依然很美……
“允诺。”
怜儿随着允诺优雅的步子后退着，黑夜漫长无际，月光将允诺的步伐照亮。
不消片刻，一个完整的男子一如神祗展现在怜儿面前。“你私自出宫，就为了寻觅怜儿的踪迹？”
“允诺不出现，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怜儿了？”允诺的声音很平静，就如他的表情。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刻画出一些波澜。
“怜儿不懂。”几日以来，怜儿的衣襟，都散发着女子的体味。
“占乾宠着怜儿吗？可为什么，怜儿不动他送的珍宝，哪怕不碰一城之主提供的绫罗绸缎。这些日子以来，怜儿也要屈居一名普通女子的身份，不惜让允诺见证一城之主对怜儿的痴迷，不惜将允诺这一名勇士当做尘埃，不惜违背诩帝禁令出宫，将允诺玩弄于股掌之间？”允诺对怜儿有着深厚的羁绊，他的一言一行都如脸上的心痛，令闻者动容。
“事情，并不是允诺看到的一样。”当一切揭晓，怜儿竟无法释怀内心深处的平静。
“那么怜儿，一切又是怎样的？”
于是，怜儿一度鼓起勇气。与他接近，与他近距离面对……
“占乾是一城之主，此次入京师，虽是诩帝召令。但是在何后权势之下，他的活祭让诩帝都再难脱离干系。”怜儿的心意在月色下凉透，将自己置身于剥皮抽筋之中，呈现给允诺鲜血淋漓的尽致。
“所以，怜儿公主是在进一步告知允诺。占乾，为怜儿公主殉情是真的？”允诺脸上的痛色越来越浓，眉目之间的不懂，不下于怜儿在他面前的无知。
“我不杀伯仁……怜儿一直无法做到。”更可怕的是，面对允诺的暴戾之气，怜儿心中难得地平静。
“委屈公主殿下，为允诺迂回地解说着这一切了。”半晌，允诺似乎明白了一些。“尽管怜儿那么地不愿，允诺却难以对怜儿真的狠心，将怜儿置身于权势的阴暗之中。”
“呵……”身体置身冰窖一样，怜儿深呼着寒夜里的一口气。
允诺的靠近，就连盔甲都是冰冷透彻的。他一步一步地顺着怜儿的直言面对，柔婉着手中的力道，将怜儿拥于身下。“怜儿别怕，允诺只是想要抱抱怜儿。”
无视怜儿轻微的抗拒，允诺拥得紧了紧。“这些日子以来，允诺害怕的就是失去怜儿。”
“放手，允诺。”这里是占乾的府邸，如果怜儿猜的没错，占乾的人马很快便会包围住这里。
“怜儿。”允诺痴情地相拥着怜儿，他的呼吸依犹在怜儿的耳边。
可想而知，她的耳廓红遍了脖颈之间。相较于脸色，苍白地一如月色……
“放开，放手！”怜儿怒吼，压低了声音，微不可闻。
几次，怜儿都挣脱开允诺的怀抱，又被允诺一手相拥。
夜很难熬，树荫在半月下，能隐藏大批的人马……
“允诺，走开！”放低了姿态，怜儿多了一些恨意在其中。
一次又一次，她推离着，又被他强势拥抱着。允诺深藏着的痛音，一声一声地唤着“怜儿”。
“唔~”她的无力，不及他的痛意……
最后，允诺任由她的无力，缱绻在自己的怀中，都不愿放弃相拥。
“权势，果然是好的……”允诺开口，拥着怜儿不曾放手，强势而又张狂。她挣扎一下，他又拥紧了一分。
“谁人？”身后一声咆哮，震撼天际。
一瞬间，随着占乾的咆哮声，军士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两人周围，紧紧地围成了一个圈。
“谁人擅闯？”高呵着仇恨的声音越加浓烈，接着是刀子出鞘的声音，在黑夜之中犹为清晰。原来……怜儿最后发现，占乾的命令一声高于一声。
占乾命令还未尽，身边就有不少军士出了手。
“呀！”允诺痛喊着，将怜儿固定在怀中，紧紧不放。
不及占乾出刀时的忍术，允诺提起一脚，刀入手背中旋转出暴戾之气。
瞬间挥舞出一个圈子，几个旋转之间，周身已经多了一些尸体。
那些人还来不来反应，多数人看着脖子间的血色，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走开！”怜儿连争执都是苍白的，乘着两方生死较量的空隙，她挣脱了允诺的怀抱。
“呵。”苍白入骨几分，怜儿连呼吸都觉得被抵住了咽喉。目光顺着尸体而上，允诺的身上多了血腥的味道。“允诺……你……杀人了……”
“怜儿。”允诺的眼中深藏着泪光，他抬头望天，“跟我走。”
“不。”怜儿的手在发抖，她分不清是内心的恐惧，还是和允诺气力相争而无力。“允诺，怜儿不会离开的。”
“是么？”允诺复又看着怜儿，问着。仿佛，那一刻看到的泪色都是幻觉。“可允诺非要呢？”
怜儿心头一惊，惊吓迫使她不断地后退。
占乾的人马一出，刚好将怜儿围绕在中间。她的身后，多出了些许柔力控制在她的腰际。
只要再去查看允诺，怜儿就会被他身上的鲜血吸引住。
一只瓷肌般的手，蒙住了她的双眼……
“别怕，怜儿公主。”占乾轻声安慰着，怜儿在细听之下还能觉察到他喉结的滚动。
“那是……占乾？一个将死之人？”允诺看着生龙活虎的一城之主，他底下的兵马将他包围在一个死圈之内。
“公主殿下，安心地把自己交给臣下保护。”占乾说罢，怜儿不似先前般弱风扶柳，身子一见血就摇摇欲坠。因而，占乾心下才松了一些，围困之意不再如先前浓烈。“有臣下在，谁也别想靠近公主殿下。”
天哪！占乾的出现，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一个西夷要人，一个城主，这两方权势的均衡，都不需要一个怜儿公主插手其中。
“别。”怜儿出声，又一次面对占乾的忠心，总能浇灭他为臣者的热烈。
“什么？”占乾眼中的不解，和允诺如出一辙。
怜儿艰难地伸出一手，指尖央求着占乾手肘间的肱肘之力。指腹轻点，细声说着。“本宫无碍，城主挂心了。”
不及眼中的惊愕，女子在他的手肘间，腰际只手可握。占乾一身儒雅，也不过怜儿耳边几句话语。他松懈了再去握冰刃的心力，放下了捂着女子眼睛的手。“看他的衣着，是西夷一族。臣下不知，怜儿公主为何不让臣下对这名西夷要人下手。”
不久，怜儿眼前又重现了一片月光。
“怜儿。”
在众人围困松懈之时，允诺又唤了唤怜儿。占乾眼下的僵持，比不上怜儿神色中的淡雅。那一丝的相识，被占乾看穿。
“公主不知西夷乃是何地，公主……哎！臣下誓死护卫。”懊恼中，占乾的一言一语都要怜儿记住一般，他看着怜儿眼中的相识，漠视着眼前的西夷要人，却直接挥刀相向。“来人！直接杀了他！还不动手！动手！”
“谁都不许动！”
占乾说着就要挥动手中的武器，被怜儿的威慑声止住了冰刃的步伐。
“公主，你……你说什么？”
一切都难以辩驳，怜儿非但不在其中，任由一切发展着。
周围的兵士只听占乾令，都想挥舞着刀子立下头功。
“别动他！都住手！”怜儿又一发出一声，在占乾直视的目光中撇过了头。
“都住手！”一声令下，占乾又亲自出了手，却是对着自己底下的人动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
“呵呵呵……哈哈哈！”不时地，允诺发出一声又一声笑声，响彻府邸。“刘怜儿，为了一城之势，就要在诩帝面前邀功。这样做，城主会同意吗？”
“你是何人？”几乎是用尽了温柔狠色，又像是为了挚爱的女子奋力最后一博，占乾浑身都是透斥着儒雅。
“怜儿公主！为了一座城池而已，真的不做其他考虑？”透露着淡淡的伤心，怜儿再回头时，依然脱不开他的强势。“也好，也罢！”
“不过，这样的怜儿公主，能逃离多时？单单一个宫廷的空壳，都困住了公主。以前、现在、今后……公主都未能彻底逃离权势的魔爪，今日允诺离去之后，公主殿下又该何去何从？”
“宫廷事端那么多，生死就在何后一念之间。公主殿下，还不做任何打算吗？”
“公主殿下，自有臣子保护。你一介蛮夷，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呵呵呵！”随着天际边的笑声而去，允诺踏着墙体，一跃上了屋顶。“想要祖爷爷束手就擒？就看你能不能了？”
“还想跑！”占乾欲追，手上多了一重力道，那是怜儿用手拉住了他的儒袍。
“城主，放他走！”
“这……公主殿下，有臣下在，将一切都交于臣下吧。”
“城主！”怜儿手间又用了几分力气，她知道，占乾是捉不了允诺的。
因为，从那些人倒地到允诺离去，不止是占乾无法解救伤亡在其中。就连怜儿，也难以彻底窥测他突围的路径。
“……是，公主。”
占乾和怜儿，那一幕幕的裙袂相交，被允诺立于屋顶，尽收眼底。
“刘怜儿，允诺不会就此罢手的。”对着一个情深几许的男子，刘怜儿却和一城之主相偎，最后在城主拔刀下敌对。
“什么，你是西夷允诺！”说着，占乾再次拔刀欲追。
“城主。”面色赤红，怜儿竟再也说不上小将军的踪迹了。“莫追。”
有小将军在，占乾应该不至于这么紧张。
可这前半夜，怜儿都未发现小将军，才有了和允诺拔刀相对的场面。
“这合适么……”占乾说得越发地温柔了，月色下，允诺踏着古式的飞鹰屋檐出了府。“西夷允诺，可是西夷要人。不扣压，却也不可放过。”
“怜儿知道，城主尽心了就好。至于其他的，城主不妨放手交于皇家军士以对。”
“……”
一夜之间，满地的血色在怜儿眼前除尽。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当小将军再次出现，占乾已经带着人马离开了。
“公主殿下，占乾会及时赶来，是去找了城中最好的大夫，为公主殿下求医来的。”小将军一出现，难得为占乾求情。“看到公主殿下拔刀对敌的样子，才出的手。”
“是这样么？将军又是从何得知的？”怜儿问，眼神还停留在允诺远去的地方。
“因为……末将一直都守候在公主殿下身边不曾离开。所以，先前发生的事情，末将都知晓。”小将军说着，又借着占乾离去的空挡证明着。“他带着大夫赶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公主在庭院之中私会男子。应该是见怜儿公主真的无事了，才又将大夫遣送了回去。”
小将军说着，想到了单刀和允诺对战的怜儿，英姿飒爽，与病完全无由。“末将，只是……藏于树荫之中，难以及时出面。”
藏于树荫之中，难以及时出面？
“将军，怜儿有一事相托。不知将军，可愿应允？”
“公主殿下尽可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对于小将军来说，也并非难事。众人都知道，怜儿为了救太子殿下脱离危难之中，落下了一生的头疾难愈。”说着，怜儿收回了屋顶的目光所致，已经是空无一人。“将军为了怜儿之事又是暂无去处，何况怜儿头疾难当之时无他人可倚靠。往后，将军就将怜儿托于手肘之间，保了职位又不损皇家威严。这样，将军又能在诩帝面前尽忠职守，怜儿也能放心将军安危，不被宵小之徒觊觎。”
“这个……”小将军犹疑了片刻，竟也不再如初见时，那么扭捏，“末将怕，公主殿下会不习惯。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叶……”
“将军，怜儿身边不能处处都有座撵可以供怜儿休憩缓解头疾。将军又不如医师，不愿亲自触碰怜儿，知晓怜儿病情缓急，以免他人非议男色之事。”怜儿对着月光，仰了头颅。“将军关心怜儿，怎么不去了外人眼中的身娇肉贵之事了？”
“是。末将谢公主殿下厚爱……”说着说着，小将军依然害羞。
小将军满脸羞涩，似乎懂了一些什么……
怜儿的头疾，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怜儿伸手去握月光，触之无物。她回首，看到了小将军脸上的绯红之色。她对一个年轻将军说，要他将自己托起在手肘之间，让他成为自己的坐撵。
月色，依然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