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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扶桑双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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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销魂忽然抱住杨晴,紧紧的抱住。

    她已凝视着无生,酒鹰忽然将酒倒在他躯体上,骤然间急点他十几处大穴,深深叹息。

    酒鹰盯着柳销魂,缓缓点点头。

    柳销魂这才将手松开,杨晴缓缓靠近无生,将他拥在怀里,紧紧的拥在怀里,似已不愿分开一刻。

    酒鹰垂下头,不语。

    他垂下头,仿佛在哀伤,在替自己寂寞、孤独的每一个深夜哀伤,一个男人如果有杨晴这样的情人,也许都不会感到寂寞,一丝一刻也休想感觉得到。

    柳销魂轻抚着杨晴的躯体,凝视着她,她的目光充满了无法叙说的怜惜、同情、善良、销魂,“他没有事的,只是有点累了。”

    她的背脊依稀残留着冷风卷进来的冰雪,片片冰雪依稀没有融化。

    杨晴似已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又似已无心去过问这种事,可是她的背脊已渐渐剧烈抖动着。

    是什么事能令女人忘却冰冷与森寒?不顾一切的去将躯体上热力献出?

    也许只有情感,对情人生出的那种情感。

    柳销魂眸子里怜惜、同情之色更浓,缓缓将她背脊那片片冰雪擦净,将貂裘披在那抖动的躯体上。

    背脊上每一根肌肉仿佛都充满了令大多数男人兴奋、满足的活力与快意,这也许是大多数江湖中无根浪子心中所需要的完美活力与快意。

    冰冷、僵硬的躯体渐渐已有了生机,渐渐已有了呼吸。

    无生缓缓睁开眼,忽又闭上。

    他挣扎着站起,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不语。

    杨晴依然紧紧贴着他,似已忘却这森寒、冰冷之色,她仿佛什么都已忘却。

    连貂裘滑落也没有感觉到。

    无生盯着她的脸颊,她脸颊上已没有了忧虑与忧伤,已变得说不出的喜悦、欢快。

    他伸出手,缓缓将杨晴脸颊上的泪水擦净。

    寒风依然在呼啸,带着冰冷的片片冰雪扑向结实、洁白的背脊。

    她已在冷风中丝丝抖动着,无生的忽然将她拥在怀里,伸出手,地上的貂裘缓缓飘了起来,飘在他手中。

    他的手依然没有抖动,一丝也没有。

    那只手依然那么冷静、稳定而坚硬,轻轻的将貂裘披上,系好每一根带子。

    然后她痴痴的笑了。

    无生没有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脸颊上的笑意渐渐变得更浓。“你是不是很傻?”

    杨晴不语,只是痴痴的笑着。

    柳销魂凝视着无生,也在笑着,“你刚刚差点把她吓死。”

    无生点头,轻抚着杨晴的躯体,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他只是石像般盯着杨晴,杨晴也盯着他。

    她仿佛已从漆黑的眸子里找到了欢愉、喜悦,还有满足。

    冷风飘飘。

    漆黑的眸子已盯着、戳着厚厚的布帘。

    扬天啸并没有一丝怜惜、同情那两匹马,他抽打着它们的屁股,并不是用鞭子,而是用剑鞘,所以在冷风中听来,实在令人心碎。

    这种声音令人很容易联想到马蹄踩在泥浆上的声音,说不出的冷酷而残忍。

    两匹马不停的向前仿佛不是奔跑,而是逃跑,拼命、玩命的逃跑。

    他绝不是车夫,也不懂得如何疼爱马匹,却比车夫更会令拉车的马跑得快。

    马车已停下,两匹马已软软倒下,似已无力嘶叫,它们仿佛是冷宫里受过极刑的妃子,说不出的恶劣、残忍。

    屁股已彻底被打碎、打烂。

    扬天啸没有说话,更没有看一眼那两匹马,恶魔般跳下马车,就静静的站着。

    剑鞘上的鲜血滴滴滚落着,缕缕发丝缓缓将他的脸颊挡住,却无法将他那冰冷的眸子挡住,他的眸子已盯着前方。

    前方就是死湖,没有一丝活力的死湖。

    以前没有活力,以后也绝不会有活力,冷风飘飘,上面的冰雪就扭动着、起伏着。

    湖面早已结冰,这里不仅是死湖,也是冰湖。

    扬天啸盯着这死湖,眸子里渐渐已现出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残忍、怨毒之色。

    也许这里发生的故事已触及他心灵,令他的心丝丝绞痛着。

    布帘已掀起,酒鹰梦游般飘了下来,小心的将柳销魂扶下来,她实在脆弱极了,脆弱的仿佛是蝴蝶,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冷风中逝去。

    无生石像般走了出来,石像般挺立着,枪头般盯着、戳着这片死湖,已被冰死的死湖。

    杨晴迎着冷风走出,看了一眼那两匹马,就忽然从马车上摔倒,摔倒到无生的怀里。

    她忽然跳了下去,握住披风,在森寒的冷风中抖动着,她也在跳动着。

    无生轻抚着她的躯体,并没有说话。

    杨晴忽然盯着他,笑了笑,“我没事,我不怕冷。”

    无生点点头,石像般挺立,石像般走向死湖,石像般挺立在湖边。

    空空洞洞的眸子骤然间已发出了一种光,一种在决斗的时候才生出的光。

    他似已在回味着那一次决斗,那一次凶险而又刺激的决斗。

    他深深叹息。

    人已死去,剑已易主。

    昔日的雄主已不复存在,留下仅有这冰冷的死湖,不但冰冷,而且沧桑、凄凉。

    扬天啸忽然走了过来,盯着无生的手,盯着无生的枪。

    人没有动,手也没有动。

    可是那杆漆黑的枪却已在抖动,剧烈抖动着,仿佛已感觉着刺激、兴奋的昔日朋友。

    杨晴吓了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不是那杆枪已有了自己的生命,已有了自己的需求与享受?也有了自己独特的情感?

    这种事只有在说书先生那里可以听到,其他地方是听不到的,更见不到。

    难道这种说法是真的?杨晴躲到无生的另一边,另一边的冷风更加恶毒,她的躯体在冷风中抖动的更加剧烈。

    无生忽然走向扬天啸,停于七尺处,盯着、戳着那把剑,仿佛要活活将那把剑活活戳死,戳死在大地上。

    扬天啸仰天长啸,冷笑。

    发丝在冷风中摇摆,笑意在天地间飘飘。

    天边冷风更急,片片雪花飘动更急,杨晴跳动的更加剧烈,似已无法忍受这冰冷的寒意。

    无生忽然转过身,盯着她。

    苍白的手没有动,漆黑的枪忽然没有了一丝抖动。

    无生忽然将杨晴抱起,用披风紧紧的包裹住。

    扬天啸盯着他的躯体,他的枪,“你的枪是不是已感觉到了?”

    无生点头。

    “是不是已感觉到这口剑原来主人的剑气?”

    无生点头。

    “你们如果再来一次决斗,你有没有把握战胜这口剑?”

    扬天啸轻抚着剑鞘,剑鞘上的鲜血已滴尽,片片冰雪落到上面,骤然间已融化,滴滴冰水缓缓滚落着。

    无生盯着那剑鞘滚落的冰水,仿佛是盯着那时的剑尖在滴着自己鲜血。

    他的躯体已缓缓抽动,仿佛已因某种神秘奇异的诱惑,已深深刺激到。

    “我不能,一丝把握也没有。”

    “你果然是枪神无生。”

    这句话并不是扬天啸说的,不远处缓缓走过来两个人,两个握住剑的人。

    他们两人早已不在年轻,也没有年轻的那种活力与生机,发丝早已雪白,脸颊上道道皱纹里却流露出无法叙说的傲气与杀机。

    一个白衣如雪,手里紧紧握住口剑。

    一个紫衣长袍飘零着无数飞羽,说不出的贵气、脱俗。

    扬天啸盯着无生,笑着,“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江湖中有这样两位存在?”

    无生点头,不语。

    他石像般走向他们,盯着、戳着他们,“你们不是这个江湖的人?”

    白衣人笑了,“是的,枪神慧眼,一看变知。”

    紫衣人没有笑,却盯着无生的躯体,盯着他手中的枪,似已不信世上有这样的人,这样的枪存在。

    白衣人盯着死湖,似已在感受着里面的杀气,“我是扶桑水波剑派主人,波多生野影,来到这里已化名为凤凰。”

    他的眸子缓缓落到紫衣人身上,“他是扶桑岛田流剑派主人,小岛菜菜姬,已化名为孔雀。”

    无生盯着凤凰,盯着他雪白的衣袍没有一丝污点,“你学剑?”

    “是的。”凤凰盯着无生的枪,那杆枪纵使没有出手,也足以令人心寒,胆寒,“一岁已扶剑,三岁已挥剑,六岁已悟剑,十岁已小成,十五岁已大成,二十岁已开宗立派,......。”

    无生叹息。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人生历程,也是一部极为崎岖、极为坎坷的痛苦征程。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巅峰,一步一步的走向令人无法理解、无法相信那种剑境,这不仅是一种艰苦卓绝的牺牲,也是一种伟大神圣的贡献。

    对剑的牺牲,对剑的贡献,换来的也许是什么?

    是不是无情的寂寞?是不是冷酷的空虚?或者是一种令人难以无法面对、无法忍受的孤苦?

    也许他们并没有觉得一丝寂寞、空虚、孤苦,因为他们一生已献于剑道,所以心里仅有剑道,心里已没有别的。

    既没有喜欢的人,也不会有喜欢的事。

    剑就是他们的一切,剑也是他们的一生,所以他们已满足,对一切都已满足,他们心中的一切就是剑。

    无生并没有问孔雀,甚至都没有看他。

    可是他笑了笑,笑得仿佛是一口剑,如果剑可以笑,就是他现在的样子。“久闻枪神无生横走江湖,正直不屈,令老朽敬佩感慨不已,今日一见,实乃荣幸之至,欢快之至。”

    无生不语,已盯着、戳着他,他的剑显然已是口好剑。

    片片冰雪落到剑鞘上缓缓的又飘走,竟没有触及到剑柄一丝一毫。

    孔雀笑意更浓,“老朽不才,十岁练剑,十岁悟剑,十岁小成,十五岁屠杀三十六小派,二十岁屠杀七十二大派,一时无敌于扶桑,年近终年欲欲已无求,偶遇凤凰,算是知己。”

    他凝视着凤凰,眸子里已现出了一种尊敬与爱恋,一种在知己间才有的那种尊敬与爱恋。

    无生不语,已盯着、戳着他们,并没有阻止他们说什么。

    他们的往事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一丝刺激,也没有一丝快意。

    杨晴却已听得很仔细,她笑着忽然盯着孔雀,“你们有没有交过手?”

    孔雀笑了,笑得很凄凉,也很悲伤,“我们已交过手。”

    他说着说着就将衣襟拉开,露出胸膛,杨晴已彻底惊住。

    那几近枯萎、无肉的躯体上只有剑伤,剑伤上还是剑伤,没有别的。

    可是依然笑着,仿佛以此而骄傲、自豪,这仿佛也是自己的一生最大的收获与战绩。

    “我们在扶桑鹿儿岛决斗了三个月,整整三个月。”

    杨晴笑着,“结果呢?你胜了?还是败了?”

    孔雀笑了笑,并没有说话,笑着将凤凰躯体上那雪白的长袍拉开一截,杨晴看得更呆了。

    凤凰的躯体上那根根肋骨竟已被削断,隐隐的已感觉到里面心在跳动。

    天地间寒意更加剧烈,森寒的冰雪飘到他躯体上,骤然间已化成冰水,随着断裂的肋骨缓缓滑落着。

    结果是什么?

    谁胜了?谁败了?

    杨晴已不忍知道这结果,因为这过程实在太凄凉、痛苦了。

    孔雀却依然说了出来,“结果我们都胜了,也都败了。”

    杨晴不懂,也无法理解这里面的意思,是不是有着什么玄机?

    他们相互盯着对方,静静的凝视着,他们两个人对剑的执着与需要仿佛在此刻已得到了彻底升华、彻底满足。

    没有胜利,岂非就是最大的胜利?

    他们没有将对方杀死,也许已无法杀死对方,也许已心心相惜,已将对方当成是一口剑,一口令自己不会寂寞、不会空虚的剑。

    无生盯着他们,盯着那两把不朽的剑,眸子里没有一丝表情,也没有一丝敬佩之色,“你们来这里是不是很失望?”

    孔雀点点头,又摇摇头。

    无生不语,也不明白。

    孔雀凝视着无生,石像般一动不动的躯体似已被冰雪彻底冻僵,冻得无法动弹。“我失望的是没有见到扬名道,剑神犹在,神意已消。”

    他忽然又盯着无生的枪,“令我没有失望的是见到了枪神。”

    无生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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