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舞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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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依照惯例放假三天，31日下班的时候，陆子民吩咐何国强有事电话汇报后，便去了省城。
“爸，这几天你有空吗？要不我带你去到处玩玩。”酒足饭饱之后，陆子民坐在省委家属院老爸住处的沙发上，叼着烟问道。
“你小子，抽烟不要一副流氓的样子，这几天我要去下乡慰问，忙的很，你不知道领导节假日最忙吗？”陆德生见不得陆子民从岷江镇带回来的习气，没好气的说道。
“爸，您不懂，这样才能与广大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我可不像您老人家成天高高在上，哪里知道底层民众的疾苦。”陆子民调侃道。
“哦，那你说说，如今基层都有什么疾苦？”陆德生一听疾苦二字，立马就有了精神，开口问道。
“爸，S省作为全国人口最多的省份，农村人口当然也是第一，目前比较严重的就是提留款普遍超收，以及乡村恶势力甚为横行霸道。”谈起正经事，陆子民便正色起来。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陆德生听完后思考了一会，继续问道。
“关于提留款的问题，首先宣传应该普及到村，其次就是要求各个县市区不能超收，将此项工作作为干部升迁的一个重要指标，然后不定期的暗访调查就基本能遏制住。至于乡村恶势力可以明令党政机关以及公安机关的一把手不能由本地人担当，同时村主任也不能由当地人担任，暂时只能这样，因为无论怎么规定，都会勾结形成新的恶势力。”陆子民想了想，如是说道。
“我知道了，没想到基层的情况如此严重，以后我得多去看看。”陆德生听后吃惊不小，有些感慨道。
“爸，我那里正好有个典型，我打算到时候大力宣传，您可以借机开展一场全省范围的打击车匪路霸以及乡村土势力的行动，顺理成章地插手政法系统。”陆子民喝了口水，建议道。
“我插手政法系统干嘛，目前政法委书记秦牧阳仍然保持中立，如果贸然插手，会不会将他推向对面？”陆德生颇为不解地问道。
“爸，其实不是真的插手，是施压。”陆子民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爷爷说的没错，老爸也就至多到政治局委员，这还得爷爷仍然健在才行。
陆德生这才恍然，不过已经习惯请教儿子，倒也不觉汗颜。
两父子说完话后，陆德生便去了书房努力加班，说起来入主S省没多久，一直都是很忙。
习惯夜生活的陆子民自然不肯早早上床，出门开始一个人溜达。
沿着府北河一路漫步而行，没走几分钟，喧嚣地摇滚乐便传入耳里，打眼望去，前面沿河对面的转弯处，XX歌舞厅的字样就映入眼帘，一时兴致大起，抬脚就走了过去。
门票两元，在当时也算价格不菲，陆子民付钱拿着门票递给二道门的守卫撕去一截后，信步走进1990年的混合了舞厅与迪吧风格的歌舞厅。
估计是明天放假的缘故，加上当时南下干部不多，里面的俊男靓女很是不少，虽不至于爆棚，却也人头簇拥，很有些拥挤。
陆子民打量一番后，避让着形形**的人们去了离中间圆形舞池较远的卡座，坐下后要了一扎鲜榨西瓜汁。
舞池旁边有一个大约20平米的方形演出台，比之后世的豪华演艺舞台，自然甚是简陋，一个穿着浅蓝牛仔裤加白色体恤的长发哥们正在台上摇曳着用沙哑的声线吼着那首小崔的《一无所有》。
吸着西瓜汁，陆子民陷入了沉思，说起来，自己这一世已经衣食无忧、有美相伴、仕途光明，怎么有时候还觉得如同这首歌词所唱一般，一无所有。
突然有人轻轻地在背后敲打了一下，陆子民的思绪便被拍散，扭头望去，一个扎着马尾、淡淡梳妆，在七彩旋转射灯的照射下倩丽非凡的女孩，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陆哥，你怎么在这？”上次陆子民在龙抄手解救的女孩周倩直接坐下后问道。
陆子民挥手招来服务员，让其再拿一个杯子，然后笑着问道：“方才有些无聊，进来坐坐，你呢？怎么没见根生兄？”
“陆哥，黄哥给我说了其实那天的钱是你的，我来这就是为了赚外快，攒钱尽快还你。刚刚才唱完换了衣服出来，还有，我已经给黄大哥说了，以后是好朋友。”周倩有些激动地唠叨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钱就不必还，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赚外快，环境不好。”陆子民知道黄根生多半没戏，想了想，建议道。
“陆哥，我听黄大哥说你也是干部，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反正我得还上。”周倩倒是颇为死心眼，固执的说道。
“周倩，其实那钱公安局的已经给我还过来了，你真的不必还我。”陆子民只得编造理由说道，其实那天他根本就没记起。
“恩，那好吧，陆哥，不过你得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迟疑了一下，周倩这才如是说道。
陆子民正准备开口拒绝，一个30岁左右，打扮跟刚才那位歌手差不多的黄毛青年带着几个风格接近的混混走了过来。
“朋友，走远些。”黄毛青年过来抬起左脚踩在空椅子上，左手肘部支在膝盖上，长发一甩，右手一挥，带有威胁的语气说道
旁边的周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赶紧拉着椅子靠在陆子民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拽住陆子民。
陆子民也不搭理黄毛，从桌上的烟盒摸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才微微笑着扭头对周倩说道：“等会夜宵吃什么？”
“我想吃螃蟹，冬天有吗？”坐在陆子民身后的周倩便不再惊慌，回答的也挺蛮扣主题。
一旁架势十足的黄毛差点就是一个踉跄，敢情眼前这二位根本就拿自己不当回事，脸色就是一沉，准备发作。
说起来芙蓉市娱乐行业的老板一向很会处事，没等黄毛开腔，闻讯赶来一个弥勒佛摸样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招呼道：“刘少，走，今天新来了几位美女，哥哥带你过去瞧瞧。”
其实黄毛经常带人在这家歌舞厅将落单的粉子（美女的意思）强行掳走，还号称武装提货，对于这种影响生意的做法。老板一向很是厌恶，无奈黄毛的老爹是芙蓉市一哥，只能赔笑示好。
“陈老板，我就看上她了，怎么办？”黄毛甚是嚣张地指着周倩说道。
“妹子，刘哥看上你是你的运气。”
“就是，刘少一表人才，又有票子，你跟着走保准比跟这小白脸强。”
黄毛身后的几个混混帮腔的同时也顺带拍着马屁。
没等陈老板说话，陆子民淡淡地说道：“你打算强抢民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黄毛见其一副拽兮兮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嗤牙笑道。
“如果是的话，当然要报警的，难道你就不怕警察叔叔。”陆子民拿出大哥大，指着电话故作不解地问道。
黄毛平时一般不骚扰有男伴的姑娘，不过见周倩委实长的漂亮，便上前来试探陆子民一二，算是有点阅历的他自然看得出陆子民是故意调侃自己，倒也不太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将已经有些酸痛的左脚放下，拉过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装模作样的挥挥手，一脸不屑地说道：“你打，随便打，今儿少爷我跟你耗上了，到时候陪你去公安局玩玩。”
此刻灯光大亮，正值每晚十分钟的自由跳舞时间，大家见这里有热闹可看，瞬间就将卡座围的水泄不通，倒是很有些人跟黄毛打招呼。
陈老板有些急了，赶紧吆喝大家自由跳舞，可惜国情如此，平时想趁跳舞卡油的人们也都驻足不散。
黄毛估计平时是个人来疯，人越多越是兴奋，甚至都有些手舞足蹈。
陈老板见状琢磨了一下，俯身对陆子民低声说道：“这位兄弟，他是芙蓉市委刘书记的公子，不如你趁着人多先走，我挡他一会。”
“老板，谢谢你，放心吧，没事，刘明辉我认识。”陆子民不由对陈老板好感大增，宽慰道。
说完陆子民直接拿起电话给陆德生拨了过去，简单说明情况后，让老爸通知刘明辉给自己挂电话。
元旦依照惯例放假三天，31日下班的时候，陆子民吩咐何国强有事电话汇报后，便去了省城。
“爸，这几天你有空吗？要不我带你去到处玩玩。”酒足饭饱之后，陆子民坐在省委家属院老爸住处的沙发上，叼着烟问道。
“你小子，抽烟不要一副流氓的样子，这几天我要去下乡慰问，忙的很，你不知道领导节假日最忙吗？”陆德生见不得陆子民从岷江镇带回来的习气，没好气的说道。
“爸，您不懂，这样才能与广大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我可不像您老人家成天高高在上，哪里知道底层民众的疾苦。”陆子民调侃道。
“哦，那你说说，如今基层都有什么疾苦？”陆德生一听疾苦二字，立马就有了精神，开口问道。
“爸，S省作为全国人口最多的省份，农村人口当然也是第一，目前比较严重的就是提留款普遍超收，以及乡村恶势力甚为横行霸道。”谈起正经事，陆子民便正色起来。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解决？”陆德生听完后思考了一会，继续问道。
“关于提留款的问题，首先宣传应该普及到村，其次就是要求各个县市区不能超收，将此项工作作为干部升迁的一个重要指标，然后不定期的暗访调查就基本能遏制住。至于乡村恶势力可以明令党政机关以及公安机关的一把手不能由本地人担当，同时村主任也不能由当地人担任，暂时只能这样，因为无论怎么规定，都会勾结形成新的恶势力。”陆子民想了想，如是说道。
“我知道了，没想到基层的情况如此严重，以后我得多去看看。”陆德生听后吃惊不小，有些感慨道。
“爸，我那里正好有个典型，我打算到时候大力宣传，您可以借机开展一场全省范围的打击车匪路霸以及乡村土势力的行动，顺理成章地插手政法系统。”陆子民喝了口水，建议道。
“我插手政法系统干嘛，目前政法委书记秦牧阳仍然保持中立，如果贸然插手，会不会将他推向对面？”陆德生颇为不解地问道。
“爸，其实不是真的插手，是施压。”陆子民有些无奈地说道，看来爷爷说的没错，老爸也就至多到政治局委员，这还得爷爷仍然健在才行。
陆德生这才恍然，不过已经习惯请教儿子，倒也不觉汗颜。
两父子说完话后，陆德生便去了书房努力加班，说起来入主S省没多久，一直都是很忙。
习惯夜生活的陆子民自然不肯早早上床，出门开始一个人溜达。
沿着府北河一路漫步而行，没走几分钟，喧嚣地摇滚乐便传入耳里，打眼望去，前面沿河对面的转弯处，XX歌舞厅的字样就映入眼帘，一时兴致大起，抬脚就走了过去。
门票两元，在当时也算价格不菲，陆子民付钱拿着门票递给二道门的守卫撕去一截后，信步走进1990年的混合了舞厅与迪吧风格的歌舞厅。
估计是明天放假的缘故，加上当时南下干部不多，里面的俊男靓女很是不少，虽不至于爆棚，却也人头簇拥，很有些拥挤。
陆子民打量一番后，避让着形形**的人们去了离中间圆形舞池较远的卡座，坐下后要了一扎鲜榨西瓜汁。
舞池旁边有一个大约20平米的方形演出台，比之后世的豪华演艺舞台，自然甚是简陋，一个穿着浅蓝牛仔裤加白色体恤的长发哥们正在台上摇曳着用沙哑的声线吼着那首小崔的《一无所有》。
吸着西瓜汁，陆子民陷入了沉思，说起来，自己这一世已经衣食无忧、有美相伴、仕途光明，怎么有时候还觉得如同这首歌词所唱一般，一无所有。
突然有人轻轻地在背后敲打了一下，陆子民的思绪便被拍散，扭头望去，一个扎着马尾、淡淡梳妆，在七彩旋转射灯的照射下倩丽非凡的女孩，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陆哥，你怎么在这？”上次陆子民在龙抄手解救的女孩周倩直接坐下后问道。
陆子民挥手招来服务员，让其再拿一个杯子，然后笑着问道：“方才有些无聊，进来坐坐，你呢？怎么没见根生兄？”
“陆哥，黄哥给我说了其实那天的钱是你的，我来这就是为了赚外快，攒钱尽快还你。刚刚才唱完换了衣服出来，还有，我已经给黄大哥说了，以后是好朋友。”周倩有些激动地唠叨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钱就不必还，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赚外快，环境不好。”陆子民知道黄根生多半没戏，想了想，建议道。
“陆哥，我听黄大哥说你也是干部，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反正我得还上。”周倩倒是颇为死心眼，固执的说道。
“周倩，其实那钱公安局的已经给我还过来了，你真的不必还我。”陆子民只得编造理由说道，其实那天他根本就没记起。
“恩，那好吧，陆哥，不过你得给我留个电话号码，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迟疑了一下，周倩这才如是说道。
陆子民正准备开口拒绝，一个30岁左右，打扮跟刚才那位歌手差不多的黄毛青年带着几个风格接近的混混走了过来。
“朋友，走远些。”黄毛青年过来抬起左脚踩在空椅子上，左手肘部支在膝盖上，长发一甩，右手一挥，带有威胁的语气说道
旁边的周倩眼中闪过一丝惊恐，赶紧拉着椅子靠在陆子民的身边，双手紧紧的拽住陆子民。
陆子民也不搭理黄毛，从桌上的烟盒摸出根烟点燃深吸一口后，才微微笑着扭头对周倩说道：“等会夜宵吃什么？”
“我想吃螃蟹，冬天有吗？”坐在陆子民身后的周倩便不再惊慌，回答的也挺蛮扣主题。
一旁架势十足的黄毛差点就是一个踉跄，敢情眼前这二位根本就拿自己不当回事，脸色就是一沉，准备发作。
说起来芙蓉市娱乐行业的老板一向很会处事，没等黄毛开腔，闻讯赶来一个弥勒佛摸样的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招呼道：“刘少，走，今天新来了几位美女，哥哥带你过去瞧瞧。”
其实黄毛经常带人在这家歌舞厅将落单的粉子（美女的意思）强行掳走，还号称武装提货，对于这种影响生意的做法。老板一向很是厌恶，无奈黄毛的老爹是芙蓉市一哥，只能赔笑示好。
“陈老板，我就看上她了，怎么办？”黄毛甚是嚣张地指着周倩说道。
“妹子，刘哥看上你是你的运气。”
“就是，刘少一表人才，又有票子，你跟着走保准比跟这小白脸强。”
黄毛身后的几个混混帮腔的同时也顺带拍着马屁。
没等陈老板说话，陆子民淡淡地说道：“你打算强抢民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黄毛见其一副拽兮兮的样子，倒是觉得有趣，嗤牙笑道。
“如果是的话，当然要报警的，难道你就不怕警察叔叔。”陆子民拿出大哥大，指着电话故作不解地问道。
黄毛平时一般不骚扰有男伴的姑娘，不过见周倩委实长的漂亮，便上前来试探陆子民一二，算是有点阅历的他自然看得出陆子民是故意调侃自己，倒也不太生气，反而觉得有趣，将已经有些酸痛的左脚放下，拉过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装模作样的挥挥手，一脸不屑地说道：“你打，随便打，今儿少爷我跟你耗上了，到时候陪你去公安局玩玩。”
此刻灯光大亮，正值每晚十分钟的自由跳舞时间，大家见这里有热闹可看，瞬间就将卡座围的水泄不通，倒是很有些人跟黄毛打招呼。
陈老板有些急了，赶紧吆喝大家自由跳舞，可惜国情如此，平时想趁跳舞卡油的人们也都驻足不散。
黄毛估计平时是个人来疯，人越多越是兴奋，甚至都有些手舞足蹈。
陈老板见状琢磨了一下，俯身对陆子民低声说道：“这位兄弟，他是芙蓉市委刘书记的公子，不如你趁着人多先走，我挡他一会。”
“老板，谢谢你，放心吧，没事，刘明辉我认识。”陆子民不由对陈老板好感大增，宽慰道。
说完陆子民直接拿起电话给陆德生拨了过去，简单说明情况后，让老爸通知刘明辉给自己挂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