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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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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黎?他不是···”微漪有些奇怪,鹿黎不是消失很久了吗?

    “我怀疑他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找寻踏入冥界的方法,这次是我疏忽了,鹿黎的能力不比我少,我学过的东西他都学过,除了那件事,但是同样,他学的东西,我都是不知道的,我不知道他还会什么邪术。”

    “你打开了那道门?要知道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你现在的力量至少少了一半。”

    “这就是我找你的原因,我要你尽可能的恢复我的力量,我不知道鹿黎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澜澜···她现在太危险了。”鹿鸣知道自己那日陷入了昏迷,难道这期间还发生了什么吗?

    两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许久,微漪开口问道:

    “你收养的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人。”微漪盯着鹿鸣,“你知道的,在我面前没有人能够说谎。”

    “她的眼睛应该就是哥哥的眼睛,而她···就是下一个鹿吟,甚至,不止如此。”

    “所以你才这么护着她吗?”

    鹿鸣的眼中闪过阳光下鹿澜澜的脸,灿烂、明媚,“也许吧。”

    “鹿鸣,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她真的与冥界有关鹿黎肯定会来,你就该离她越远越好,你···”微漪忽然停住了,“你喜欢她?我天,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鹿鸣苦笑一声,“把人鱼的能力用在我身上是不是有些浪费啊。”

    人鱼微漪,通人心,读人心,没有谎话能逃过她的眼睛,每五十年上岸一次,看天下水文,读时运,复归南海。

    “鹿鸣,你想清楚了吗?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可以带你们走,在南海我也可以保证让你们活的好好的,无论鹿黎还是谁都不会找的到你们,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那下辈子呢?微漪,没用的,我的生命虽然是无限的,但是澜澜不同,她死后会进入轮回,以后也会出现无数个澜澜,这就如同是个循环,如果不打破,生生世世都会如此,鹿黎不会放过她,也不会放过我,所以,我宁愿让她待在我的身边。”

    “那你的命呢?”

    “无所谓了···我活的够久了···”

    “你!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微漪起身,幻化出人鱼的模样,慢慢从口中吐出一颗金珠,然后递给鹿鸣,“这颗珠子中有我五十年的法力,你吃了它吧,虽然没法帮你完全恢复,但是我只能帮你这么多。”

    “足够了,谢谢你。”

    微漪摆摆手就要起身离开。

    “微漪!若是日后···能否护她一段路。”

    “我还是比较希望,你能自己护着她。”微漪将一个精美的盒子放在鹿鸣手里,便出门而去,在她离开后,屋中的水迹,也都不见了。

    鹿鸣将盒子放在了屋子里,又重新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根烟,却也只是吸了一口,然后,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窗外,月光正好,鹿鸣看着远处,嘴里反复的重复着“鹿黎”两个字,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你为什么就是不能罢手呢···”

    鹿鸣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思绪回到了多年以前。

    那是多少年前了啊,大概,有两百年了吧,那时,鹿鸣还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毛头小子,那时,鹿吟还没有死,那时,鹿黎还是一个好人。

    鹿吟、鹿鸣、鹿黎,都是师父捡来的孩子,是天生就有异能的孩子,鹿吟有一双阴阳眼,鹿鸣六感极强,鹿黎则是任何鬼神妖物都无法近身。其中鹿黎最小,鹿吟最大,师父最得意的弟子就是鹿吟,教给他的东西也最多。鹿黎年纪小,师父也很宠爱他,但是,却从不把鹿鸣和鹿黎与鹿吟一同看待。

    鹿鸣从不觉得有什么,他最爱做的是就是闯祸,每次都是鹿吟护着他,所以他觉得大哥那么优秀,师父厚待于他也是理所应当。

    而鹿黎,鹿黎总是很认真的去学,去练,虽然师父总是夸奖他,可是,面对师父的“偏爱”,他的内心,总是升起一股波澜。

    大概,鹿黎觉得自己并不比鹿吟差多少吧。

    而鹿黎的改变,是从那一天开始的。

    那一天,师父终于告诉他们,为什么要挑选他们三个身负异能的孩子,为什么要学习这些与鬼神打交道的东西。

    师父是黄泉渡者,也就是冥界的守护者,黄泉渡者要做的是守卫冥界的大门,不能让亡者离开冥界,也要引渡未归冥界的亡魂。

    所以,要做黄泉渡者,首先要能感知魂魄的存在,有降服魂魄的本事。而这些年,师父也一直在看着他们三人的成长,最终依旧将这个职责,给了鹿吟。

    鹿鸣还记得当时师父说出这个决定时,鹿黎一声不吭的倔强表情和紧握的拳头。

    后来,师父开始带着鹿吟四处游历,鹿鸣依旧在家中混日子,却没发现,鹿黎总是偷偷的翻看师父的笔记,他还以为,鹿黎只是在学师父之前交过的东西,爱玩的他从未想过过去看一眼。

    师父没有想到鹿黎会这样做,所以有些重要的秘密的东西并没有贴身的带着,所以,鹿黎知道了那件让他久久不能忘怀的事情。

    黄泉渡者是在三百年前出现的,第一位黄泉渡者是冥王的仆人,而冥王,在人间渡劫的过程中身受重伤,魂魄离散,再也无法返回冥界,魂魄只能在人间游离。

    为了找回冥王,那位仆人化身黄泉渡者,在世间游荡,引渡亡者的同时,找寻主人的踪迹,可是,直到他大限将至也没有找到,于是,他在去世前将自己的眼睛与记忆留在了世间,谁得到这双眼睛与记忆,谁就是黄泉渡者,三百年过去了,冥王还有两支魂魄没有寻回。

    师父就是那位仆人的传人,那时候,师父的眼睛已经渐渐的看不见了鬼怪了,所以,他开始寻找下一个传人,于是就找到了鹿吟。而鹿黎和鹿鸣,不过是师父一时心善带回来的。也为了日后能助鹿吟一臂之力。

    所以,无论鹿黎多努力,他都无法成为黄泉渡者。

    那时的鹿黎大概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觉得自己多年的努力都是在做无用之功,可是后来,他产生了一些大胆的想法。他,想要成为冥界的主人。

    可是,只有黄泉渡者知道,冥界的大门在哪里。

    于是鹿黎开始疯狂的学习冥界的禁术,因为师父继承了上个黄泉渡者的记忆,在记忆中,因为贴身服侍着冥王,所以经常会看见一些只有冥王才知道的事情,师父开始是好奇,就将自己看见的内容全部记录了下来,打算研究,可是,后来却发现有些东西太过残忍,便不再去看,没想到,这些东西被鹿黎看了去,并充分学习,不断的增强了自己的能力,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鹿鸣还记得那天,天气好极了,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师父和鹿吟回来了,他们四人一起吃饭,气氛融洽极了。

    可是那日,是鹿黎做的饭。

    没多久,鹿鸣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师父和鹿吟也是如此,只有鹿黎还站着,一脸冷笑的看着他们。

    师父和鹿吟用力将毒素从身体的四周集中到一处,但是鹿吟的刀,显然更快,不过,他不会直接杀了鹿吟的,似是知道鹿黎的想法,师父一把抓起鹿鸣,丢到鹿吟怀里,“还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吗?”说完不等鹿吟反应就和鹿黎缠斗在了一起。

    鹿吟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扶着鹿鸣就进了屋内,鹿鸣虽然没了力气,却还有知觉,他觉得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然后鹿吟在他耳边说着:“阿鸣,你记着,从现在起,你将是不死之身,你一定要找到下一个黄泉渡者,替我替师父替师门找全冥王的魂魄,我将冥界的大门封印在了你的手臂里,这只手臂将拥有我的能力,你一定要记得,一定不要忘记师门的责任!”

    鹿吟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而鹿鸣却觉得自己像是陷入了深渊,不停的坠落,坠落,然后是刺骨的冰冷与疼痛。

    当他再次醒来,就在南海边了,他也就是那时候遇见的微漪,是微漪治好了他的伤,只是,鹿鸣的右臂再也无法直面阳光,除了点燃右臂上符咒的时候。

    那日鹿吟只是说了短短的几句话,后来,所有的事情都是鹿鸣一点一点慢慢发现的,在这个过程中,鹿鸣从一个学术法的半吊子慢慢的磨砺成了一个高手。

    也就是从那时起,鹿鸣就再也不是原来那个鹿鸣了,他从一个年轻人变成了一个永远的年轻人,一个人度过漫长的岁月,重复的做着相同的事。

    鹿鸣总是在路上,就是因为,他要听鹿吟的话,去找寻下一个黄泉渡者,却没想到,成了一个称呼,成了行路人。

    鹿鸣便借此以此为生计,度过了这两百年,而这两百年里,鹿黎却没有再出现过,鹿鸣回过原来他们住的地方,只是那里早就被大火焚烧的干干净净,可是,鹿鸣知道,鹿黎一定也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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