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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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谛禅师将要走时，单独把萧复叫了出去。
一道光幕氤氲而生。
天谛禅师就这么看着萧复，久久不曾说话。
萧复有些憋不住了便问道：“住持，您唤我出来是？”
天谛禅师一笑，道：“真是个会装傻的孩子，与你师父一般狡猾。”
萧复不知这是夸奖还是贬低，更是不敢说话。
天谛禅师见这小子嘴风如此之紧，有些无奈，提醒道：“功法。”
萧复心道果然瞒不住这老秃驴，当即弱弱的道：“那个......住持，原篇已被幽花楼门主毁了.....您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背给您听.....”
饶是以天谛禅师的定力此刻也不禁大怒：“老衲怎会贪图那不明不白的邪功！”
萧复于是疑惑道：“那住持让我出来做什么？”
天谛禅师现在才知他会错了意，怒道：“运气，老衲只是帮你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萧复闻言立马乖乖运气，周身放出淡金色的真气。
天谛禅师一道手印打出，吐了两个字：“吞了。”
萧复不敢违逆，便全力施为以后半段无相经吞纳。
天谛禅师见他吞了后久久没有动静，便问道：“如何？”
萧复感受着老和尚这股真气，道：“住持果然是在世高人，这股佛家真气竟有经文萦绕，大气磅礴，精纯至极，不愧是这天下有数的高手！”
天谛禅师已是在受不了这小子，一巴掌打了萧复一个脑瓜，大怒道：“这用你说？老衲是让你品鉴来了？能吸收么？”
萧复这才明白，摸着脑袋道：“能...能。”
天谛禅师闻言沉思道：“可有不融之感？”
“并无。”
“你可知道，老衲这佛门真气，天下已是无人能比，如此精纯也能被你净化吞噬，若是吃了老衲，你恐怕短时间便会进入第四境？”
萧复老实答道：“没吃过，不知道.....”
天谛禅师白了一眼道：“此功法细分其实有三种功效，一为不动所修的净化提炼，二为融合别家真气，三为吞纳之能。当年老衲便觉得此功法太过诡异，是以没有修炼。你师父将他赠与不动，那孩子偷偷练了，老衲观其效果确实不错。可如今你得到下半卷，日后的路却是无人能知了，你可有心里准备？”
萧复嘿嘿一笑道：“我就不能只用前两种功效？”
天谛禅师也笑：“你放心，你既然修了，便忍不住的，届时你便是天下共敌，小命难保，千万别把不动扯进去。”
萧复哭丧着脸：“住持您也太瞧不起人。”
天谛禅师摇了摇头：“人性如此罢了。老衲适才看你运功，身体倒是没什么不妥，继续练便是。”
萧复如听天籁，他眼下最怕的便是这功法邪门，到头来有损自身，此刻连老和尚都这么说了，他终于放下心。
天谛禅师看向萧复身后，接着道：“木匣子里的东西我看看。”
萧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取出来递给了他。
天谛禅师摸了一阵，问道：“血徒那小子的东西？”
萧复对这老和尚已是惊讶免疫，道：“住持您什么都知道，真厉害。”
天谛禅师问道：“可知这血啸枪来历？”
萧复道：“那人没跟我说。”
天谛禅师会意点头，心道若是你小子知道来历，恐怕用都不敢用。
果然，萧复好奇心又起：“住持给小子讲讲？”
天谛禅师悠悠道：“佛门八难三途，如今三途已是魔宗，血徒之前可与你说过？”
萧复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一直有所疑虑，此事由老和尚亲口说起，无疑将这上古秘闻彻底盖棺定论。
天谛禅师接着道：“知道此事的，当世恐怕也没几个人了。这把血啸，乃是曾经的三途圣器，由三段组成，两截杆，一截头，由当年魔门三位祖师共同打造。下段材料乃是取自南方火麟谷凤血陨，上段则由极北寒窟冰龙骨打造而成，是以此枪忽冷忽热，妖异近邪，你常年带着应该能够感受到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
萧复终于明白这把枪为何无论酷暑严寒，枪身温度始终不变。
“最后那截枪头，出自战国。当年秦赵之战，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兵，血气冲天，冤魂累累，他麾下以炼器宗法门将那几十万将士的兵器溶于火炉，锻得一小块精铁，便是这枪头。所以此枪血气至甚，千百年来无出其右者，你明白么？”
萧复听的越来越恐惧，只想把这东西赶紧还给血徒，以他这实力，这枪他还真不配用。
天谛禅师戏谑道：“你练就邪功，又随身携带邪兵，行事毫无顾忌，又无信仰束缚，说到底你骨子里就是个邪人。”
萧复无奈道：“邪人就邪人，我又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功法是师父传下来的，枪是他儿子硬塞给我的，我能怎么办？”
天谛禅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
萧复奇道：“好在何处？”
天谛禅师道：“老衲原以为不动已是百年来心性悟性第一人，没想到那老东西也收了个好徒弟。你年纪虽小，却将世事看的透彻，此番看似堕入邪道，却无半点邪念，仍能坚守本心，当然当的起这三个好字。”
萧复心道你就别吹了，我身上带着这两样东西，届时怎么死都不知道，此刻不摆烂还能如何？
萧复突然又想起一事，郑重问道：“住持，请问您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那批人么？”
天谛禅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答道：“若你所说的那批人超过一手之数，老衲勉强算是，至于到底孰强孰弱，没打过又如何知道？须知到了此等修为，若是以命相搏，境界、经验、招式、谋略等等缺一不可，任何一项都会左右战局，否则也不会有当年韩信背水一战的故事。”
萧复又道：“那您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么？”
天谛禅师知道这是萧复的心结，叹道：“这种事与修行无关，老衲也无从知晓。当年在南若寺，老衲便与你师父谈论过你的身世，他将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身上并无任何物件，无法佐证你是谁的孩子，否则你师父定然也会帮你找的，只是他也无从下手罢了。”
萧复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换了个话题：“那您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了，再往上是什么呢？我听很多人都说过，超过四境便是人间的神仙，可是我看过的所有书都没有记载。您这么厉害，见过越四境的人吗”
天谛禅师面露复杂的看着萧复，他修行不过一两年，却已看的如此远。禅师坚定道：“老衲不曾见过，但适才你有句话说错了，其实书中是有记载的。据老衲所知，所有的佛门典籍，其中记载的佛祖，本是俗世一小国皇子，后来证了道，他便是越四境之人。”
萧复反驳道：“那他人呢，难道越四境也会死么？”
天谛禅师愣了一瞬，喝道：“佛祖的事你也敢妄言？老衲可是佛门中人！”
萧复一笑：“像住持这种境界的人，恐怕唯一的信仰便是自己。”
天谛禅师深深的看着萧复，不知何意，只是口中说道：“接着说。”
萧复道：“若是禅师达到佛祖所谓的超越四境，那和佛祖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为何要当他的信徒？修行说到底，走的还是自己的路罢了。”
天谛禅师听着萧复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却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道：“还差一点，不过悟性尚可，这点我那徒儿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差在何处？”
天谛禅师道：“差在不应有想法的时候，有了想法。”
萧复知道住持是说自己修为太低，考虑太早，他摇了摇头道：“住持，我没有想成为佛祖那样的人，只是如今我迈入修行，却又不知为何修行。我心中除了父母那事，几无任何执念，所经历之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您说，我修行是为了什么呢？”
天谛禅师已然明白萧复郁结，缓缓道：“自然是为了看风景。”
萧复疑惑道：“看风景？”
天谛禅师道：“你当初未曾修行之时，定然是想看看修行者的风景，知道那些呼风唤雨的高手是如何做到的。如今你迈入修行，大体上也有了了解。但是，老衲问你，想不想看看老衲这里的风景？”
萧复摇头：“不想。”
天谛禅师笑着道：“不想也无妨，那牛圆圆也不想，这不足为奇。老衲再问你，想不想看看佛祖眼中的风景？”
萧复问道：“您这样的我还能想想，但佛祖那般的，我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可看？”
天谛禅师道：“既然想不出来，你怎知佛祖那种境界无法确认你的身世？”
萧复大惊：“当真？”
天谛禅师低声道：“具体老衲也是不知，但据佛门典籍所载，佛祖可前知一千年，后知一千年，就连如今的八宗名讳，在很久之前，佛祖便已有预言。”
萧复没有看过佛家典籍，顿时来了兴趣：“哪本？我去看看。”
天谛禅师道：“此事西漠人人皆知，便是记载在行识经上。经文由佛祖口述，弟子阿难誊写，彼时还未有佛门八宗。”
萧复长舒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那我总算找到了个修行的理由，否则整日受累，也不知修个什么劲。”
天谛禅师不再言语，大手一招，裹挟着牛圆圆夫妇大笑而去。
......
萧复回到房间，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无奈一笑：“没说什么，请教了些修行的问题，他看出我身怀炼天壶神功了。”
风吹雪紧张道：“他没怎么你吧？”
萧复嚣张道：“怎么会，不动可是我好哥们儿。”
霍封居见萧复没事，也是松了口气，询问道：“如今怎么办？也不能白来一趟，禅师都说了，要不咱们查查皇子失踪之事？”
萧复道：“反正无事可做，赵凝和强良那边至少还要一个月静养，咱们也回不去。”
风吹雪与不动也没有意见，他们都是间接帮了把牛圆圆夫妇，如今有机会另立奇功，自然最好。
霍封居见众人没有反对，商量道：“那便各抒己见吧，咱们从何查起？”
半晌无人说话，就连霍封居此刻也没什么好计策。
一向不说话的不动竟是突然开口：“小僧认为，万事有因才有果，佛家讲究业报，与其乱撞南墙，不如从根源查起。”
霍封居问道：“何为根源？”
不动答道：“根源便是，堂堂戎族皇子，当初是如何被刺史布下惊天之局给抓到的。”
众人一怔，此事看似与皇子失踪毫无关联，但细想之下却十分有道理，皇子乃是皇室之躯，戎族万千所系，怎可能轻易便被抓到？就如同当下情况一致，幽州大牢防守甚严，又是驻军之地，皇子又怎可能轻易逃脱？
这两件根本就都是无稽之事！
奇迹发生一次就已经很是了不起了，如今竟然在那皇子一人身上接连发生两次！并且戎族军队根本毫无异动，也不见兴师问罪，当真奇怪至极！
霍封居已经想明白此事症结，眼中精光一闪，微笑道：“不动所言极是，如今好似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一事蹊跷也就罢了，这皇子却事事蹊跷，当所有的不合理连在一起，便没有奇迹，只剩阴谋了。”
萧复也是聪慧之人，当即便问道：“如何做？”
霍封居此刻已有定计，坚决道：“查！大张旗鼓的查！我不便出面，就由你们三个去查！若遇到阻力，便以真气化剑，直冲云霄，以此为号，我便执天子剑立马赶至！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让查！”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萧复险些领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顿时委屈道：“你这冠军侯忒不讲理，合着咱们去做苦力，你在后面看戏是吧！”
霍封居无奈骂道：“我也想去查啊，你都叫我冠军侯了，军中我能不脸熟么！”
风吹雪道：“以什么身份去？”
霍封居笑道：“就以圣上口谕前去，我这天子剑可不能乱用。你们皆是无军功之人，大概率是问不到什么，但我要知道，是谁在阻止你们问，把他给我揪出来！”
萧复道：“那牛大哥的事什么时候报与幽州军营？”
霍封居想了想道：“我写封信去漠北军营，让那边派个地位高些的过来，由他去汇报此事，我等只管查皇子失踪案即可。”
众人闻言也是答应下来，皆是回房，准备明天大展拳脚。
天谛禅师将要走时，单独把萧复叫了出去。
一道光幕氤氲而生。
天谛禅师就这么看着萧复，久久不曾说话。
萧复有些憋不住了便问道：“住持，您唤我出来是？”
天谛禅师一笑，道：“真是个会装傻的孩子，与你师父一般狡猾。”
萧复不知这是夸奖还是贬低，更是不敢说话。
天谛禅师见这小子嘴风如此之紧，有些无奈，提醒道：“功法。”
萧复心道果然瞒不住这老秃驴，当即弱弱的道：“那个......住持，原篇已被幽花楼门主毁了.....您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背给您听.....”
饶是以天谛禅师的定力此刻也不禁大怒：“老衲怎会贪图那不明不白的邪功！”
萧复于是疑惑道：“那住持让我出来做什么？”
天谛禅师现在才知他会错了意，怒道：“运气，老衲只是帮你看看可有什么问题！”
萧复闻言立马乖乖运气，周身放出淡金色的真气。
天谛禅师一道手印打出，吐了两个字：“吞了。”
萧复不敢违逆，便全力施为以后半段无相经吞纳。
天谛禅师见他吞了后久久没有动静，便问道：“如何？”
萧复感受着老和尚这股真气，道：“住持果然是在世高人，这股佛家真气竟有经文萦绕，大气磅礴，精纯至极，不愧是这天下有数的高手！”
天谛禅师已是在受不了这小子，一巴掌打了萧复一个脑瓜，大怒道：“这用你说？老衲是让你品鉴来了？能吸收么？”
萧复这才明白，摸着脑袋道：“能...能。”
天谛禅师闻言沉思道：“可有不融之感？”
“并无。”
“你可知道，老衲这佛门真气，天下已是无人能比，如此精纯也能被你净化吞噬，若是吃了老衲，你恐怕短时间便会进入第四境？”
萧复老实答道：“没吃过，不知道.....”
天谛禅师白了一眼道：“此功法细分其实有三种功效，一为不动所修的净化提炼，二为融合别家真气，三为吞纳之能。当年老衲便觉得此功法太过诡异，是以没有修炼。你师父将他赠与不动，那孩子偷偷练了，老衲观其效果确实不错。可如今你得到下半卷，日后的路却是无人能知了，你可有心里准备？”
萧复嘿嘿一笑道：“我就不能只用前两种功效？”
天谛禅师也笑：“你放心，你既然修了，便忍不住的，届时你便是天下共敌，小命难保，千万别把不动扯进去。”
萧复哭丧着脸：“住持您也太瞧不起人。”
天谛禅师摇了摇头：“人性如此罢了。老衲适才看你运功，身体倒是没什么不妥，继续练便是。”
萧复如听天籁，他眼下最怕的便是这功法邪门，到头来有损自身，此刻连老和尚都这么说了，他终于放下心。
天谛禅师看向萧复身后，接着道：“木匣子里的东西我看看。”
萧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取出来递给了他。
天谛禅师摸了一阵，问道：“血徒那小子的东西？”
萧复对这老和尚已是惊讶免疫，道：“住持您什么都知道，真厉害。”
天谛禅师问道：“可知这血啸枪来历？”
萧复道：“那人没跟我说。”
天谛禅师会意点头，心道若是你小子知道来历，恐怕用都不敢用。
果然，萧复好奇心又起：“住持给小子讲讲？”
天谛禅师悠悠道：“佛门八难三途，如今三途已是魔宗，血徒之前可与你说过？”
萧复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一直有所疑虑，此事由老和尚亲口说起，无疑将这上古秘闻彻底盖棺定论。
天谛禅师接着道：“知道此事的，当世恐怕也没几个人了。这把血啸，乃是曾经的三途圣器，由三段组成，两截杆，一截头，由当年魔门三位祖师共同打造。下段材料乃是取自南方火麟谷凤血陨，上段则由极北寒窟冰龙骨打造而成，是以此枪忽冷忽热，妖异近邪，你常年带着应该能够感受到这两股截然相反的气息。”
萧复终于明白这把枪为何无论酷暑严寒，枪身温度始终不变。
“最后那截枪头，出自战国。当年秦赵之战，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兵，血气冲天，冤魂累累，他麾下以炼器宗法门将那几十万将士的兵器溶于火炉，锻得一小块精铁，便是这枪头。所以此枪血气至甚，千百年来无出其右者，你明白么？”
萧复听的越来越恐惧，只想把这东西赶紧还给血徒，以他这实力，这枪他还真不配用。
天谛禅师戏谑道：“你练就邪功，又随身携带邪兵，行事毫无顾忌，又无信仰束缚，说到底你骨子里就是个邪人。”
萧复无奈道：“邪人就邪人，我又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功法是师父传下来的，枪是他儿子硬塞给我的，我能怎么办？”
天谛禅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
萧复奇道：“好在何处？”
天谛禅师道：“老衲原以为不动已是百年来心性悟性第一人，没想到那老东西也收了个好徒弟。你年纪虽小，却将世事看的透彻，此番看似堕入邪道，却无半点邪念，仍能坚守本心，当然当的起这三个好字。”
萧复心道你就别吹了，我身上带着这两样东西，届时怎么死都不知道，此刻不摆烂还能如何？
萧复突然又想起一事，郑重问道：“住持，请问您是这个世上最厉害的那批人么？”
天谛禅师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答道：“若你所说的那批人超过一手之数，老衲勉强算是，至于到底孰强孰弱，没打过又如何知道？须知到了此等修为，若是以命相搏，境界、经验、招式、谋略等等缺一不可，任何一项都会左右战局，否则也不会有当年韩信背水一战的故事。”
萧复又道：“那您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么？”
天谛禅师知道这是萧复的心结，叹道：“这种事与修行无关，老衲也无从知晓。当年在南若寺，老衲便与你师父谈论过你的身世，他将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身上并无任何物件，无法佐证你是谁的孩子，否则你师父定然也会帮你找的，只是他也无从下手罢了。”
萧复微微点了点头，却是换了个话题：“那您的修为已经如此之高了，再往上是什么呢？我听很多人都说过，超过四境便是人间的神仙，可是我看过的所有书都没有记载。您这么厉害，见过越四境的人吗”
天谛禅师面露复杂的看着萧复，他修行不过一两年，却已看的如此远。禅师坚定道：“老衲不曾见过，但适才你有句话说错了，其实书中是有记载的。据老衲所知，所有的佛门典籍，其中记载的佛祖，本是俗世一小国皇子，后来证了道，他便是越四境之人。”
萧复反驳道：“那他人呢，难道越四境也会死么？”
天谛禅师愣了一瞬，喝道：“佛祖的事你也敢妄言？老衲可是佛门中人！”
萧复一笑：“像住持这种境界的人，恐怕唯一的信仰便是自己。”
天谛禅师深深的看着萧复，不知何意，只是口中说道：“接着说。”
萧复道：“若是禅师达到佛祖所谓的超越四境，那和佛祖又有什么区别呢，又为何要当他的信徒？修行说到底，走的还是自己的路罢了。”
天谛禅师听着萧复这番大逆不道之言，却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道：“还差一点，不过悟性尚可，这点我那徒儿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差在何处？”
天谛禅师道：“差在不应有想法的时候，有了想法。”
萧复知道住持是说自己修为太低，考虑太早，他摇了摇头道：“住持，我没有想成为佛祖那样的人，只是如今我迈入修行，却又不知为何修行。我心中除了父母那事，几无任何执念，所经历之事都是走一步看一步，所以您说，我修行是为了什么呢？”
天谛禅师已然明白萧复郁结，缓缓道：“自然是为了看风景。”
萧复疑惑道：“看风景？”
天谛禅师道：“你当初未曾修行之时，定然是想看看修行者的风景，知道那些呼风唤雨的高手是如何做到的。如今你迈入修行，大体上也有了了解。但是，老衲问你，想不想看看老衲这里的风景？”
萧复摇头：“不想。”
天谛禅师笑着道：“不想也无妨，那牛圆圆也不想，这不足为奇。老衲再问你，想不想看看佛祖眼中的风景？”
萧复问道：“您这样的我还能想想，但佛祖那般的，我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可看？”
天谛禅师道：“既然想不出来，你怎知佛祖那种境界无法确认你的身世？”
萧复大惊：“当真？”
天谛禅师低声道：“具体老衲也是不知，但据佛门典籍所载，佛祖可前知一千年，后知一千年，就连如今的八宗名讳，在很久之前，佛祖便已有预言。”
萧复没有看过佛家典籍，顿时来了兴趣：“哪本？我去看看。”
天谛禅师道：“此事西漠人人皆知，便是记载在行识经上。经文由佛祖口述，弟子阿难誊写，彼时还未有佛门八宗。”
萧复长舒一口气道：“原来如此，那我总算找到了个修行的理由，否则整日受累，也不知修个什么劲。”
天谛禅师不再言语，大手一招，裹挟着牛圆圆夫妇大笑而去。
......
萧复回到房间，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他无奈一笑：“没说什么，请教了些修行的问题，他看出我身怀炼天壶神功了。”
风吹雪紧张道：“他没怎么你吧？”
萧复嚣张道：“怎么会，不动可是我好哥们儿。”
霍封居见萧复没事，也是松了口气，询问道：“如今怎么办？也不能白来一趟，禅师都说了，要不咱们查查皇子失踪之事？”
萧复道：“反正无事可做，赵凝和强良那边至少还要一个月静养，咱们也回不去。”
风吹雪与不动也没有意见，他们都是间接帮了把牛圆圆夫妇，如今有机会另立奇功，自然最好。
霍封居见众人没有反对，商量道：“那便各抒己见吧，咱们从何查起？”
半晌无人说话，就连霍封居此刻也没什么好计策。
一向不说话的不动竟是突然开口：“小僧认为，万事有因才有果，佛家讲究业报，与其乱撞南墙，不如从根源查起。”
霍封居问道：“何为根源？”
不动答道：“根源便是，堂堂戎族皇子，当初是如何被刺史布下惊天之局给抓到的。”
众人一怔，此事看似与皇子失踪毫无关联，但细想之下却十分有道理，皇子乃是皇室之躯，戎族万千所系，怎可能轻易便被抓到？就如同当下情况一致，幽州大牢防守甚严，又是驻军之地，皇子又怎可能轻易逃脱？
这两件根本就都是无稽之事！
奇迹发生一次就已经很是了不起了，如今竟然在那皇子一人身上接连发生两次！并且戎族军队根本毫无异动，也不见兴师问罪，当真奇怪至极！
霍封居已经想明白此事症结，眼中精光一闪，微笑道：“不动所言极是，如今好似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一事蹊跷也就罢了，这皇子却事事蹊跷，当所有的不合理连在一起，便没有奇迹，只剩阴谋了。”
萧复也是聪慧之人，当即便问道：“如何做？”
霍封居此刻已有定计，坚决道：“查！大张旗鼓的查！我不便出面，就由你们三个去查！若遇到阻力，便以真气化剑，直冲云霄，以此为号，我便执天子剑立马赶至！我倒要看看，是谁不让查！”
这话说的铿锵有力，萧复险些领命，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顿时委屈道：“你这冠军侯忒不讲理，合着咱们去做苦力，你在后面看戏是吧！”
霍封居无奈骂道：“我也想去查啊，你都叫我冠军侯了，军中我能不脸熟么！”
风吹雪道：“以什么身份去？”
霍封居笑道：“就以圣上口谕前去，我这天子剑可不能乱用。你们皆是无军功之人，大概率是问不到什么，但我要知道，是谁在阻止你们问，把他给我揪出来！”
萧复道：“那牛大哥的事什么时候报与幽州军营？”
霍封居想了想道：“我写封信去漠北军营，让那边派个地位高些的过来，由他去汇报此事，我等只管查皇子失踪案即可。”
众人闻言也是答应下来，皆是回房，准备明天大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