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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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晓彤的妈妈从单元楼走远了。贾洋三步两步的爬上了楼，来到朱晓彤家的门前。他轻轻地拍着门。里面传来朱晓彤的声音，“谁啊？”
贾洋不回答。
“门口是谁啊？”
贾洋不得已大着嗓门说，“快递。”
“谁的？”
贾洋不回答了。过了几秒，门打开了一道缝，贾洋便拉开了门。
一见到贾洋，朱晓彤惊呼了一声，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便要关门。显然，她没能关上门。
贾洋杵在那儿，用沉着的声音说，“晓彤，我想跟你谈一谈，你能让我进去吗？”
“不行。”
“只需要十分钟。”
“不行。我不想听。”朱晓彤想起了那次在韩国餐馆。她感觉到自己比起那个时候更加摇摆不定。上一回如在树梢练轻功，好不容易经历了考验，这次却要练习水上飘，她明白自己很快就会摔到水底。
“对不起，晓彤。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地谈一谈。这一次我想清楚了。”
朱晓彤猛推了一把贾洋，差点夹住他的手，但总算是成功地把门关上了。
砰地一声，贾洋丧气地靠在旁边的墙上。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此走开。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把他震醒了。
乔然然回复了他，“滚。”
他给乔然然的信息，如他对朱晓彤所说，开头是一样的，“对不起，乔然然。”接着他说，“我真的喜欢过你。经历了那么多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现在该结束了。尤其为这个寒假向你道歉。希望你幸福。”
单一个“滚”字。他想，乔然然可能是真的爱他。
心里一疼，便又拍起门来。“晓彤，你开开门好吗？”
朱晓彤早就在里面哭了好半天了。这三天她把手机里的通讯录翻来翻去，把手机一会儿放在柜子里锁上，一会儿又压在枕头下面。她心里急切地想知道，那日贾洋和图鲁鲁扭打起来，她一跺脚就冲了出去，也不知道贾洋有没有怎么样。方菱说两个人都没有怎么受伤，各自走开了，可是她又觉得对不起图鲁鲁，又放心不下贾洋。觉得自己言语冲突，闹出了大事。
虽则这几天静悄悄的，但贾洋到底来找她了，心里又惊又喜。原来他心里有她。可这几日他跑去哪里了？怎么这时才来呢？这些念头一齐涌上心头，她不禁哭了出来。听见贾洋又拍门，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洗了把脸，给他轻轻地开了门。
贾洋听见门锁动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把门拉开。晓彤眼睛红红的，楚楚可怜地站在门框这儿，两只手绞在一起。贾洋迟疑了一会儿，走进去把门关上，再看着晓彤穿着一身粉色的珊瑚绒家居服，头发在脑袋顶上盘成一个丸子，鹅蛋似的脸型没有一点多余的线条，完全素颜的样子倒比平时更平添一份美丽。他想伸手拉住她，她却后退到沙发那里。
他们坐在沙发上。晓彤与他隔着半个身位。贾洋看见墙上挂着晓彤的写真，像是小学或初中拍的，穿着一件浅绿的旗袍，撑着一把纸伞，俏皮可爱。
他心定了一会，开口道：“晓彤，我向你道歉。经过这次事情，我认真反省过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过去我做了很多错事。”他顿了顿，想必晓彤会从图鲁鲁或者其他人那里知道所有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太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伤害了你，却又喜欢上你。我很矛盾。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必须先赎罪，才能往前走。”
“我不期待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我造成的伤害，早一点化解掉。更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朱晓彤一直托腮听着，没有说话。贾洋本来以为她会和那天一样同他吵起来，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一顿拳打脚踢。
他想，这个女孩多好啊。明明是他先喜欢的，她却好像一朵静待多年的花，兀自婷婷，不骄傲，也不自怜自艾。她会倾听，也会投射她的影子，最后成为我的一部分。
贾洋说，“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你可以狠狠地骂我，打我，都可以。”
晓彤摇摇头，“没有了。”
贾洋站起来，“那我先走了吧。”说罢，他走到过道上，看见了一间房门上挂着一幅Beatles的AbbeyRoad的海报，他便猜是晓彤的房间。“或者，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晓彤迟疑了一下，“可以啊。”她走上前，为他推开房门。
房里有暖气，很舒适。很小，但是布置的很温馨。一张整洁的小书桌。旁边有一个独立的书架，摆满了书，还有一些CD，竖着摆不下的都横着堆在旁边的地上，摞的很高。一张小床上铺着黄色的床单，被子随意地揉在上面。晓彤不好意思地赶紧去叠被子，让贾洋有了时间把目光停留在她读的书籍上。
“你读的书可真不少呢。”贾洋轻轻地说，“之前都没机会听你给我讲讲。”
“那……要现在讲吗？”晓彤说。
“可以吗？”
“可以呀。请坐。”晓彤安排他坐在书桌前，自己坐在床上。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嘛？”
“其实我感兴趣的是Beatles。哈。”
“哦，是这样啊。要听吗？”
“嗯嗯。最近听哪首？”
晓彤走到书桌边，鼓捣了自己的CDplayer。过了一会儿，吉他声进来了，从桌子上却又像从很远的地方，“herecomesthesun，herecomesthesun，andIsay，it'sallright.
Littledarling，it'sbeenalongcoldlonelywinter.
Littledarling，itfeelslikeyearssinceit'sbeenhere.
Herecomesthesun，herecomesthesun，andIsay，it'sallright.”
晓彤靠在书桌上，贾洋坐在一边，静谧的空气里有一团橘黄色的暖暖的东西在悄悄移动。晓彤随着鼓点看向贾洋，贾洋的眼神也和她一样，有一团小小的橘黄色的火焰。
她不再等待，俯身向前，将自己的唇送给了他，像是把磁铁的南极送给北极。
朱晓彤的妈妈从单元楼走远了。贾洋三步两步的爬上了楼，来到朱晓彤家的门前。他轻轻地拍着门。里面传来朱晓彤的声音，“谁啊？”
贾洋不回答。
“门口是谁啊？”
贾洋不得已大着嗓门说，“快递。”
“谁的？”
贾洋不回答了。过了几秒，门打开了一道缝，贾洋便拉开了门。
一见到贾洋，朱晓彤惊呼了一声，搭在门把手上的右手便要关门。显然，她没能关上门。
贾洋杵在那儿，用沉着的声音说，“晓彤，我想跟你谈一谈，你能让我进去吗？”
“不行。”
“只需要十分钟。”
“不行。我不想听。”朱晓彤想起了那次在韩国餐馆。她感觉到自己比起那个时候更加摇摆不定。上一回如在树梢练轻功，好不容易经历了考验，这次却要练习水上飘，她明白自己很快就会摔到水底。
“对不起，晓彤。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地谈一谈。这一次我想清楚了。”
朱晓彤猛推了一把贾洋，差点夹住他的手，但总算是成功地把门关上了。
砰地一声，贾洋丧气地靠在旁边的墙上。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就此走开。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把他震醒了。
乔然然回复了他，“滚。”
他给乔然然的信息，如他对朱晓彤所说，开头是一样的，“对不起，乔然然。”接着他说，“我真的喜欢过你。经历了那么多开心和不开心的事情，现在该结束了。尤其为这个寒假向你道歉。希望你幸福。”
单一个“滚”字。他想，乔然然可能是真的爱他。
心里一疼，便又拍起门来。“晓彤，你开开门好吗？”
朱晓彤早就在里面哭了好半天了。这三天她把手机里的通讯录翻来翻去，把手机一会儿放在柜子里锁上，一会儿又压在枕头下面。她心里急切地想知道，那日贾洋和图鲁鲁扭打起来，她一跺脚就冲了出去，也不知道贾洋有没有怎么样。方菱说两个人都没有怎么受伤，各自走开了，可是她又觉得对不起图鲁鲁，又放心不下贾洋。觉得自己言语冲突，闹出了大事。
虽则这几天静悄悄的，但贾洋到底来找她了，心里又惊又喜。原来他心里有她。可这几日他跑去哪里了？怎么这时才来呢？这些念头一齐涌上心头，她不禁哭了出来。听见贾洋又拍门，她慌乱地整理了一下头发，洗了把脸，给他轻轻地开了门。
贾洋听见门锁动了一下，他后退了一步，把门拉开。晓彤眼睛红红的，楚楚可怜地站在门框这儿，两只手绞在一起。贾洋迟疑了一会儿，走进去把门关上，再看着晓彤穿着一身粉色的珊瑚绒家居服，头发在脑袋顶上盘成一个丸子，鹅蛋似的脸型没有一点多余的线条，完全素颜的样子倒比平时更平添一份美丽。他想伸手拉住她，她却后退到沙发那里。
他们坐在沙发上。晓彤与他隔着半个身位。贾洋看见墙上挂着晓彤的写真，像是小学或初中拍的，穿着一件浅绿的旗袍，撑着一把纸伞，俏皮可爱。
他心定了一会，开口道：“晓彤，我向你道歉。经过这次事情，我认真反省过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过去我做了很多错事。”他顿了顿，想必晓彤会从图鲁鲁或者其他人那里知道所有的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我太自私，一心只想着自己。伤害了你，却又喜欢上你。我很矛盾。但是我现在明白了，我必须先赎罪，才能往前走。”
“我不期待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我造成的伤害，早一点化解掉。更希望你能开心，幸福。”
朱晓彤一直托腮听着，没有说话。贾洋本来以为她会和那天一样同他吵起来，甚至已经准备好接受一顿拳打脚踢。
他想，这个女孩多好啊。明明是他先喜欢的，她却好像一朵静待多年的花，兀自婷婷，不骄傲，也不自怜自艾。她会倾听，也会投射她的影子，最后成为我的一部分。
贾洋说，“我说完了。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你可以狠狠地骂我，打我，都可以。”
晓彤摇摇头，“没有了。”
贾洋站起来，“那我先走了吧。”说罢，他走到过道上，看见了一间房门上挂着一幅Beatles的AbbeyRoad的海报，他便猜是晓彤的房间。“或者，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吗？”
晓彤迟疑了一下，“可以啊。”她走上前，为他推开房门。
房里有暖气，很舒适。很小，但是布置的很温馨。一张整洁的小书桌。旁边有一个独立的书架，摆满了书，还有一些CD，竖着摆不下的都横着堆在旁边的地上，摞的很高。一张小床上铺着黄色的床单，被子随意地揉在上面。晓彤不好意思地赶紧去叠被子，让贾洋有了时间把目光停留在她读的书籍上。
“你读的书可真不少呢。”贾洋轻轻地说，“之前都没机会听你给我讲讲。”
“那……要现在讲吗？”晓彤说。
“可以吗？”
“可以呀。请坐。”晓彤安排他坐在书桌前，自己坐在床上。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嘛？”
“其实我感兴趣的是Beatles。哈。”
“哦，是这样啊。要听吗？”
“嗯嗯。最近听哪首？”
晓彤走到书桌边，鼓捣了自己的CDplayer。过了一会儿，吉他声进来了，从桌子上却又像从很远的地方，“herecomesthesun，herecomesthesun，andIsay，it'sallright.
Littledarling，it'sbeenalongcoldlonelywinter.
Littledarling，itfeelslikeyearssinceit'sbeenhere.
Herecomesthesun，herecomesthesun，andIsay，it'sallright.”
晓彤靠在书桌上，贾洋坐在一边，静谧的空气里有一团橘黄色的暖暖的东西在悄悄移动。晓彤随着鼓点看向贾洋，贾洋的眼神也和她一样，有一团小小的橘黄色的火焰。
她不再等待，俯身向前，将自己的唇送给了他，像是把磁铁的南极送给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