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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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刘文泰说完，周太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跌落到谷底，无力地说：“知道了，你退下吧，外人问起皇上的病况，你就说不碍事，明白吗？“
刘文泰连连点头，道：“臣明白，臣明白，臣不敢乱说。”躬身退了出去。
周太后瞧着病床上的儿子眉头紧锁、昏迷不醒，抚摸他的脸颊暗暗垂泪：“我的儿，你可得醒过来啊，你出点什么岔子，让为娘可怎么办，让大明江山子民可怎么办？”
当年周太后和英宗被幽禁在南宫，景泰皇帝对他们各种防范。
当年，她明白朱见深虽然是太子，但这个太子却不是景泰皇帝的儿子，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护儿子安全，她强忍万千思念，不与儿子相见，以防景泰皇帝疑虑。
只是朱见深对此并不理解，母爱的缺失让他至今依恋着那个一直陪伴他的宫女。
对此，周太后愧疚半生。
如今，眼见爱子如此，既心痛又无可奈何，她一遍遍呼喊着朱见深的乳名，盼他能动一动，能睁睁眼，却没有丝毫作用，忍不住俯他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怀恩在旁边侍候，知道朝廷大事未决，跪在太后身侧道：“太后娘娘，如今还不是哭的时候，大臣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周太后这才起身擦了擦眼泪吩咐怀恩：“皇上的病情万万不得对外说起，别人问，你就说皇上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虚弱，不能见外臣。
朝廷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如今内忧外患，皇上又无子，稍有不慎，江山就有倾覆之危啊。
皇上醒来前，你哪儿都不要去，好好守着皇上，大臣有奏折，你就收着，不是大事，你就让内阁酌情办理，若有大事你就找我来商量。
另外，你到浙江和河南汝阳请商阁老和崇王火速进京。还有，也把项忠叫回来吧。”
听到这里，怀恩明白太后是为皇上的身后事做打算了。英宗皇帝育有九子，崇王朱见泽是他第六个儿子，也是周太后所生，成化十年已经到河南汝阳就藩，此刻召他进京意图明显。
怀恩本想把皇帝有子的事情告知太后，但此时传言行宫已被攻破，朱佑樘生死未卜。
即便他还活着，也只是个六岁的孩童。
如今天下危若积卵，宛如当年土木堡之变时。
那年孙太后就立了并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朱祁钰为帝而不是年幼的亲孙子朱见深。
何况现在的周太后有亲生儿子。
如果到了那一天，崇王即皇帝位，迫于太后和朝廷压力，立朱佑樘为太子，那么这个太子岂不是又成了第二个朱见深吗？
更要命的是，周太后不是孙太后，成化朝也不是正统朝，即便是崇王，也未必能顺利登基，因为宫里还有个万贵妃。
思来想去，怀恩还是把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问：“商阁老和项大人都好说，但以什么理由召崇王进宫呢？”
周太后想了想说：“就说是我想儿子了，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我的心思你明白，务必用可靠的人，不要为外人知道。”
怀恩道：“太后，这么大的事，恐怕瞒不住啊。”
太后也无奈，叹息道：“能瞒多久算多久吧，遇到事情咱们再商量。”
怀恩点点头，一行浊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一切都是命数吧！
朝堂上，周太后端坐在龙椅上。
群臣心中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皇帝怎么样了？”
他们偷偷瞧着太后的脸色，只见太后很是镇定，道：“如今皇上微恙，太医说，不能再操心劳力，需要修养几天。皇上已有旨意的事情，你们遵旨照做就行了。其他的事照旧送司礼监，由怀恩呈报给皇帝御批。你们尽量不要烦扰皇帝，那些不关紧要的小事，内阁照着惯例办理就是了。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
这时，万安跪下道：“禀太后，如今北虏入侵，古北口危急，臣的意思，是把原本支援大同的太原兵士转而派往古北口，另外，顺天府百姓闹事，臣和内阁商议，首恶当诛，其余不计，这两件事皇上还没有旨意，请太后定夺。”
周太后道：“就按你说的办吧。另外这眼见打仗了，皇上的意思，粮饷紧要，你们内阁商量着筹措，如今情势所迫，凡事以大局为重，如果因为筹措粮饷做了伤民的事，皇上不予追究。总之，可以做错，不可不做。皇上的意思你们都明白吗？”
群臣叩首齐道：臣等明白。
太后走后，众大臣唉声叹气地纷纷向乾清宫外走去。
这时万安叫住了大家：“诸位，诸位同僚，国家正逢多事之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户部、工部两位尚书都是万安举荐，对万安向来言听计从，听到他召唤，连忙回头行礼答：“万阁老，我们这是要回部堂办差去啊。”
万安哎呀一声道：“这时候再急的差事有边关的事急吗？有顺天刁民闹事急吗？诸位同僚、诸位大人们，皇上刚才交代的差事也都听到了，现在要紧的是把调兵筹粮、安抚百姓的事做好。现在都别走了都去文渊阁商量商量这几件事怎么办吧。”
礼部尚书姚夔是三朝老臣，向来以清流自居，瞧不上万安这溜须拍马、自甘堕落的德行，冷冷道：“调兵是兵部的事，筹粮是户部的事，我老了，人也糊涂，就先走了。”说完拂袖而去。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御史态度温和些，但也都说这几件事与自己无关，跟着姚夔走了。
万安知道他们这些前任首辅商辂留下的老臣，瞧不上自己，也不生气，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顺天府不在六部之中，顺天府尹也不属于任何派系，但京城百姓闹事与自己是撇不开关系的，此时他不知是走是留，问：“万阁老，下官是不是也随您去文渊阁呢？”
没等万安说话，次辅刘吉瞧了他一眼，走过来和蔼地说：“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先回府衙歇息去吧，有事万大人差人叫你。”
说完带着其他人到文渊阁去了。
没等刘文泰说完，周太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心情跌落到谷底，无力地说：“知道了，你退下吧，外人问起皇上的病况，你就说不碍事，明白吗？“
刘文泰连连点头，道：“臣明白，臣明白，臣不敢乱说。”躬身退了出去。
周太后瞧着病床上的儿子眉头紧锁、昏迷不醒，抚摸他的脸颊暗暗垂泪：“我的儿，你可得醒过来啊，你出点什么岔子，让为娘可怎么办，让大明江山子民可怎么办？”
当年周太后和英宗被幽禁在南宫，景泰皇帝对他们各种防范。
当年，她明白朱见深虽然是太子，但这个太子却不是景泰皇帝的儿子，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为了保护儿子安全，她强忍万千思念，不与儿子相见，以防景泰皇帝疑虑。
只是朱见深对此并不理解，母爱的缺失让他至今依恋着那个一直陪伴他的宫女。
对此，周太后愧疚半生。
如今，眼见爱子如此，既心痛又无可奈何，她一遍遍呼喊着朱见深的乳名，盼他能动一动，能睁睁眼，却没有丝毫作用，忍不住俯他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怀恩在旁边侍候，知道朝廷大事未决，跪在太后身侧道：“太后娘娘，如今还不是哭的时候，大臣们都在外面等着呢。”
周太后这才起身擦了擦眼泪吩咐怀恩：“皇上的病情万万不得对外说起，别人问，你就说皇上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虚弱，不能见外臣。
朝廷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如今内忧外患，皇上又无子，稍有不慎，江山就有倾覆之危啊。
皇上醒来前，你哪儿都不要去，好好守着皇上，大臣有奏折，你就收着，不是大事，你就让内阁酌情办理，若有大事你就找我来商量。
另外，你到浙江和河南汝阳请商阁老和崇王火速进京。还有，也把项忠叫回来吧。”
听到这里，怀恩明白太后是为皇上的身后事做打算了。英宗皇帝育有九子，崇王朱见泽是他第六个儿子，也是周太后所生，成化十年已经到河南汝阳就藩，此刻召他进京意图明显。
怀恩本想把皇帝有子的事情告知太后，但此时传言行宫已被攻破，朱佑樘生死未卜。
即便他还活着，也只是个六岁的孩童。
如今天下危若积卵，宛如当年土木堡之变时。
那年孙太后就立了并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朱祁钰为帝而不是年幼的亲孙子朱见深。
何况现在的周太后有亲生儿子。
如果到了那一天，崇王即皇帝位，迫于太后和朝廷压力，立朱佑樘为太子，那么这个太子岂不是又成了第二个朱见深吗？
更要命的是，周太后不是孙太后，成化朝也不是正统朝，即便是崇王，也未必能顺利登基，因为宫里还有个万贵妃。
思来想去，怀恩还是把嘴边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问：“商阁老和项大人都好说，但以什么理由召崇王进宫呢？”
周太后想了想说：“就说是我想儿子了，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我的心思你明白，务必用可靠的人，不要为外人知道。”
怀恩道：“太后，这么大的事，恐怕瞒不住啊。”
太后也无奈，叹息道：“能瞒多久算多久吧，遇到事情咱们再商量。”
怀恩点点头，一行浊泪顺着苍老的脸颊流了下来，一切都是命数吧！
朝堂上，周太后端坐在龙椅上。
群臣心中都在思考着一个问题：“皇帝怎么样了？”
他们偷偷瞧着太后的脸色，只见太后很是镇定，道：“如今皇上微恙，太医说，不能再操心劳力，需要修养几天。皇上已有旨意的事情，你们遵旨照做就行了。其他的事照旧送司礼监，由怀恩呈报给皇帝御批。你们尽量不要烦扰皇帝，那些不关紧要的小事，内阁照着惯例办理就是了。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
这时，万安跪下道：“禀太后，如今北虏入侵，古北口危急，臣的意思，是把原本支援大同的太原兵士转而派往古北口，另外，顺天府百姓闹事，臣和内阁商议，首恶当诛，其余不计，这两件事皇上还没有旨意，请太后定夺。”
周太后道：“就按你说的办吧。另外这眼见打仗了，皇上的意思，粮饷紧要，你们内阁商量着筹措，如今情势所迫，凡事以大局为重，如果因为筹措粮饷做了伤民的事，皇上不予追究。总之，可以做错，不可不做。皇上的意思你们都明白吗？”
群臣叩首齐道：臣等明白。
太后走后，众大臣唉声叹气地纷纷向乾清宫外走去。
这时万安叫住了大家：“诸位，诸位同僚，国家正逢多事之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户部、工部两位尚书都是万安举荐，对万安向来言听计从，听到他召唤，连忙回头行礼答：“万阁老，我们这是要回部堂办差去啊。”
万安哎呀一声道：“这时候再急的差事有边关的事急吗？有顺天刁民闹事急吗？诸位同僚、诸位大人们，皇上刚才交代的差事也都听到了，现在要紧的是把调兵筹粮、安抚百姓的事做好。现在都别走了都去文渊阁商量商量这几件事怎么办吧。”
礼部尚书姚夔是三朝老臣，向来以清流自居，瞧不上万安这溜须拍马、自甘堕落的德行，冷冷道：“调兵是兵部的事，筹粮是户部的事，我老了，人也糊涂，就先走了。”说完拂袖而去。刑部尚书和都察院御史态度温和些，但也都说这几件事与自己无关，跟着姚夔走了。
万安知道他们这些前任首辅商辂留下的老臣，瞧不上自己，也不生气，只无奈地摇了摇头。
顺天府不在六部之中，顺天府尹也不属于任何派系，但京城百姓闹事与自己是撇不开关系的，此时他不知是走是留，问：“万阁老，下官是不是也随您去文渊阁呢？”
没等万安说话，次辅刘吉瞧了他一眼，走过来和蔼地说：“你这一路风尘仆仆，先回府衙歇息去吧，有事万大人差人叫你。”
说完带着其他人到文渊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