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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这是最坏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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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弹药倾泻，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天。
事实上，这颗星球在三个月前就出现在了太阳系边缘。
只是很奇怪，这颗星球没有像前几次星际战争一样，自动向地球接近。
不得已，华夏和合众国都只好主动出击，派各自的舰队进行拦截。
如何进行拦截也很简单。
那便是直接将之占领。
像这样的事，各国都已轻车熟路，且由于其中有巨大利益可图，各国的既得利益者巴不得多来几颗星球。
但是。
这其中并不包括沈湖。
“舰长，第三十次激光轰炸完成。”
陆子饮疲惫的走进舰长室，将一摞文件放在了沈湖桌子上。
“请您过目。”
“知道了。”沈湖随意挥了挥手，眼睛没有从平板电脑里的文字上移开哪怕一刻。
陆子饮却并没有离开，反而迟疑着开口：“那个......”
沈湖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平静问：“怎么了？”
深深吸一口气，陆子饮尴尬道：“沈哥，有空留我喝杯水吗？”
沈湖一向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丝轻笑，指了指旁边椅子：“坐。”
陆子饮顿时一喜，瞬间放松下来，笑道：“谢谢沈哥！”
说完，陆子饮立刻好奇的凑过来：“沈哥，你看什么呢，怎么这么认真。”
“我在看各国私人星际公司公布的季度财报。”
沈湖神色又恢复了平静，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还有我国公布的对星际开发方面的年投入资金。”
“呃。”陆子饮挠了挠头，小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可信度没多少吧？”
“所以需要辩证着来看。”
沈湖面色不变，缓缓道：“比对和官方合作的钢材商，以及各大合作伙伴，结合来看，就能确认哪条数据是假，哪条数据是真了。”
“嘶——”
陆子饮倒吸一口凉气，顿时佩服道：“沈哥，你是真牛逼。”
“我是没这个脑子......不过沈哥，你比对这玩意干啥？”
陆子饮自从两年前被授予一级勋章，便也和沈湖一样，成为了被时代推到风口浪尖的战争英雄。
而在完成那一次保护“荧-2”基地科学家的任务后，陆子饮更是成为了职业警卫员。
开始负责保护各个大人物的人身安全。
最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兜兜转转，陆子饮竟是成为了沈湖的贴身警卫。
毕竟沈湖现在，的确也称得上是个大人物了。
由于年龄相差不大，经历却格外相似，两人在私下很快便处成了朋友。
加之星际航行一走就是用月来计算，除却战斗任务，上下级关系并没有那么明确。
所以沈湖与陆子饮现在，才能以如此轻松的气氛交谈。
但对于陆子饮这个问题。
沈湖却沉默了很久。
陆子饮自觉气氛变得有些不对，连忙便要转移话题。
然而，沈湖却缓缓侧过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出一个问题：
“陆子饮，你对于财政部决定在次年追加三百亿美元星际国防预算一事，有什么看法？”
陆子饮顿时神色一肃，面露难色：“这......沈哥，咱还是莫谈国事吧......”
“我是在以私人的名义问你。”
“这，好吧。”
在沈湖的执意下，陆子饮屈服了，叹口气思考一会，挠挠头道：
“看法......也没什么看法吧，三百亿听着多，但现在又不是四年前了，买瓶可乐都得五六块，也就那样吧。”
沈湖默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那......沈哥，你是怎么看的？”这句话陆子饮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我？”沈湖轻笑了声，抬头看向窗外。
“我的观点就是，地球上的大人物都他妈疯了！”
陆子饮，一脸震惊的看向沈湖。
既难以置信于，平日淡然无比，像个高级知识分子一样的舰长，居然也会爆粗口。
又愕然于沈湖大胆到有些...呃，疯狂的话语。
陆子饮忍不住追问：“为什么......沈哥，为什么这样说。”
沈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攥紧拳头，用极为平静但隐约能听出颤抖的语气，缓缓念出一段数据：
“今年公布的财报中，日本财政部追加星际投资一百亿美元，这个数字在合众国是八百亿，涨幅占星际投资总额百分之七。”
“而在德国，这个数字是六百亿，法国是七百亿，英国是四百亿......”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陆子饮愣了愣神，眨眨眼，不确定的回答道：“代表着...代表着明年咱们的预算更多了？”
沈湖被噎住了，深深吸一口气，冷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宁愿预算少一些。”
陆子饮依旧不明白沈湖的意思。
“你什么学历？”沈湖没头没脑的忽然问道。
“呃，大专。”
“学过历史没有？”
“学过。”
“听没听说过维多利亚时代？”
“当然。”
“很好。”沈湖点点头，旋即冷冷道，“人们都知道维多利亚时代有多么繁荣，工业革命，大航海时代，并在此期间英帝国成为了世界霸主。”
“但是全然都忘了，在维多利亚时代，生活着一位作家，名叫狄更新。”
“在他的笔下，英帝国的繁荣丝毫不会影响市井小民肮脏的生活，工厂主舒适生活的同时，是失业工人绝望的挣扎。”
“当时的保守党首相迪斯雷利，甚至于曾把英国说成是一个有着‘两个民族’的国家。”
陆子饮的眉头越皱越紧，抬起头：“沈哥，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湖缓缓叹了一口气，表情语重心长，拍了拍陆子饮的肩膀，感慨般重新望向窗外的宇宙。
那里的星球，正在被荧东舰队四十一艘战舰不断轰炸着。
价值上万元的太空导弹，如撒尿一样突破大气层，炸到这颗陌生星球上某处。
也许是海洋，也许是沙漠，也许会极为幸运的炸死一只用三块钱子弹就能杀死的小绿人。
而像这样的导弹，每一分钟，会倾射出至少三百八十一发。
沈湖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拳头忽然又在不自觉中慢慢攥紧。
陆子饮也在旁边无处安放的站着，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并肩而立。
不知多久，就在陆子饮受不了这种令他窒息的莫名沉寂，想要找借口离开之时。
负手而立的沈湖，忽然再次缓缓开口：
“在维多利亚时代到来的前夜。”
“在西方进入大航海时代四百年后。”
“处于国力巅峰的法兰西，这个当时已然成为横跨大洋的超级殖民帝国，在她的首都巴黎。”
“几乎毫无征兆但又称得上必然的，发生了一件吓破英国贵族之胆，且足以称得上影响了之后千年历史的大事。”
“这件事后来被狄更新用一个很狗血但又很感人的故事包装成了书，名为《双城记》。”
“而在历史书上。”
“这件事，被称为法国大革命。”
这样的弹药倾泻，已经持续了整整十天。
事实上，这颗星球在三个月前就出现在了太阳系边缘。
只是很奇怪，这颗星球没有像前几次星际战争一样，自动向地球接近。
不得已，华夏和合众国都只好主动出击，派各自的舰队进行拦截。
如何进行拦截也很简单。
那便是直接将之占领。
像这样的事，各国都已轻车熟路，且由于其中有巨大利益可图，各国的既得利益者巴不得多来几颗星球。
但是。
这其中并不包括沈湖。
“舰长，第三十次激光轰炸完成。”
陆子饮疲惫的走进舰长室，将一摞文件放在了沈湖桌子上。
“请您过目。”
“知道了。”沈湖随意挥了挥手，眼睛没有从平板电脑里的文字上移开哪怕一刻。
陆子饮却并没有离开，反而迟疑着开口：“那个......”
沈湖终于舍得抬起头来，平静问：“怎么了？”
深深吸一口气，陆子饮尴尬道：“沈哥，有空留我喝杯水吗？”
沈湖一向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丝轻笑，指了指旁边椅子：“坐。”
陆子饮顿时一喜，瞬间放松下来，笑道：“谢谢沈哥！”
说完，陆子饮立刻好奇的凑过来：“沈哥，你看什么呢，怎么这么认真。”
“我在看各国私人星际公司公布的季度财报。”
沈湖神色又恢复了平静，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另外还有我国公布的对星际开发方面的年投入资金。”
“呃。”陆子饮挠了挠头，小声说了一句，“这些东西可信度没多少吧？”
“所以需要辩证着来看。”
沈湖面色不变，缓缓道：“比对和官方合作的钢材商，以及各大合作伙伴，结合来看，就能确认哪条数据是假，哪条数据是真了。”
“嘶——”
陆子饮倒吸一口凉气，顿时佩服道：“沈哥，你是真牛逼。”
“我是没这个脑子......不过沈哥，你比对这玩意干啥？”
陆子饮自从两年前被授予一级勋章，便也和沈湖一样，成为了被时代推到风口浪尖的战争英雄。
而在完成那一次保护“荧-2”基地科学家的任务后，陆子饮更是成为了职业警卫员。
开始负责保护各个大人物的人身安全。
最后在机缘巧合之下，兜兜转转，陆子饮竟是成为了沈湖的贴身警卫。
毕竟沈湖现在，的确也称得上是个大人物了。
由于年龄相差不大，经历却格外相似，两人在私下很快便处成了朋友。
加之星际航行一走就是用月来计算，除却战斗任务，上下级关系并没有那么明确。
所以沈湖与陆子饮现在，才能以如此轻松的气氛交谈。
但对于陆子饮这个问题。
沈湖却沉默了很久。
陆子饮自觉气氛变得有些不对，连忙便要转移话题。
然而，沈湖却缓缓侧过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问出一个问题：
“陆子饮，你对于财政部决定在次年追加三百亿美元星际国防预算一事，有什么看法？”
陆子饮顿时神色一肃，面露难色：“这......沈哥，咱还是莫谈国事吧......”
“我是在以私人的名义问你。”
“这，好吧。”
在沈湖的执意下，陆子饮屈服了，叹口气思考一会，挠挠头道：
“看法......也没什么看法吧，三百亿听着多，但现在又不是四年前了，买瓶可乐都得五六块，也就那样吧。”
沈湖默然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那......沈哥，你是怎么看的？”这句话陆子饮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我？”沈湖轻笑了声，抬头看向窗外。
“我的观点就是，地球上的大人物都他妈疯了！”
陆子饮，一脸震惊的看向沈湖。
既难以置信于，平日淡然无比，像个高级知识分子一样的舰长，居然也会爆粗口。
又愕然于沈湖大胆到有些...呃，疯狂的话语。
陆子饮忍不住追问：“为什么......沈哥，为什么这样说。”
沈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攥紧拳头，用极为平静但隐约能听出颤抖的语气，缓缓念出一段数据：
“今年公布的财报中，日本财政部追加星际投资一百亿美元，这个数字在合众国是八百亿，涨幅占星际投资总额百分之七。”
“而在德国，这个数字是六百亿，法国是七百亿，英国是四百亿......”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陆子饮愣了愣神，眨眨眼，不确定的回答道：“代表着...代表着明年咱们的预算更多了？”
沈湖被噎住了，深深吸一口气，冷冷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宁愿预算少一些。”
陆子饮依旧不明白沈湖的意思。
“你什么学历？”沈湖没头没脑的忽然问道。
“呃，大专。”
“学过历史没有？”
“学过。”
“听没听说过维多利亚时代？”
“当然。”
“很好。”沈湖点点头，旋即冷冷道，“人们都知道维多利亚时代有多么繁荣，工业革命，大航海时代，并在此期间英帝国成为了世界霸主。”
“但是全然都忘了，在维多利亚时代，生活着一位作家，名叫狄更新。”
“在他的笔下，英帝国的繁荣丝毫不会影响市井小民肮脏的生活，工厂主舒适生活的同时，是失业工人绝望的挣扎。”
“当时的保守党首相迪斯雷利，甚至于曾把英国说成是一个有着‘两个民族’的国家。”
陆子饮的眉头越皱越紧，抬起头：“沈哥，我还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湖缓缓叹了一口气，表情语重心长，拍了拍陆子饮的肩膀，感慨般重新望向窗外的宇宙。
那里的星球，正在被荧东舰队四十一艘战舰不断轰炸着。
价值上万元的太空导弹，如撒尿一样突破大气层，炸到这颗陌生星球上某处。
也许是海洋，也许是沙漠，也许会极为幸运的炸死一只用三块钱子弹就能杀死的小绿人。
而像这样的导弹，每一分钟，会倾射出至少三百八十一发。
沈湖就这么沉默地看着，拳头忽然又在不自觉中慢慢攥紧。
陆子饮也在旁边无处安放的站着，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并肩而立。
不知多久，就在陆子饮受不了这种令他窒息的莫名沉寂，想要找借口离开之时。
负手而立的沈湖，忽然再次缓缓开口：
“在维多利亚时代到来的前夜。”
“在西方进入大航海时代四百年后。”
“处于国力巅峰的法兰西，这个当时已然成为横跨大洋的超级殖民帝国，在她的首都巴黎。”
“几乎毫无征兆但又称得上必然的，发生了一件吓破英国贵族之胆，且足以称得上影响了之后千年历史的大事。”
“这件事后来被狄更新用一个很狗血但又很感人的故事包装成了书，名为《双城记》。”
“而在历史书上。”
“这件事，被称为法国大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