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竞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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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九点，换上了一身职业套装的南岚，从舒竞和的房间走了出来，她脸上经过化妆，确实还有那么一两分相似，为了以防意外，她也像舒竞和平日里处理文件的时候那样，戴上了一幅玳瑁边眼镜，只不过镜片换成了深灰色。
这样的打扮，就算是平日里熟悉舒竞和的人，也得走近了仔细端详，才能认出是假货，何况只是一些路人远远地看过来。
“只要注意别跟乔正邦打招呼，就应该不会穿帮。”
听到乔正邦的名字，方敢的脸色不变，只是目光微微地跳了跳。舒竞和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的仇恨并不可化解——而她，绝对是站在方敢这一边的。
南岚虽说有些忸怩不乐意，但她毕竟还是一个专业的保镖。虽然对这身装束不满，还是对着镜子，仔细揣摩着动作、步伐和神态。
“用不着太像，你反正也只要坐在那儿就行了，时间一到，直接就走。”方敢继续叮咛着，自从上次吃了一次亏，南岚还是比较听他的话，但他依然不敢完全放心。
“方大，这真的没危险吧？”
雷行武苦着一张脸，犹自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想帮南岚扯好衣服，却被她不客气地一掌拍开。
“放心，有你雷行武亲自保护，加上南岚手段高强，还能出什么事？”
“我就是怕她自以为是……”雷行武嘀咕了一句，要是这姑奶奶真的能听话老老实实地呆着，那安全问题倒也不大，但万一会场出了什么事情，南岚乱动起来，他这个安保专家可也没辙。
“你说什么？”
南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伸手揪他的耳朵，但被雷行武灵巧地闪过。虽说南岚也算是高个子的女孩，但在高胖的雷行武面前，还是有些小鸟依人。
“我没说什么……我就是想说，过了今天这坎，咱们确定关系吧……”
“咚！”
雷行武的肚子上挨了一拳。
“瞎说什么呢你！”南岚虽然尽力掩饰，不过方敢和舒竞和都是眼聪目明的人，自然早就瞟到她脸上千年难得一现的红晕，都暗自有些好笑。
方敢稍稍有些疑惑，毕竟雷行武对舒家保镖的兴趣未免有些太过，而他当一个普通保安的目的也不是非常清楚——但他的眼神是真诚的，方敢相信他对南岚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雷行武不像是一个坏人。
“大不了，又是一个卧底，那又怎么样呢？”方敢摇了摇头，暗自寻思，他现在也无暇分心去管这件事，今天这一战，需要他集中精神。
“竞标会早上十点开始，先是半小时的领导致词，然后是三家供应商的测试报告和商业运用模式报告，一个半小时，如果没有意外，十二点应该能够准时用餐。我不去吃中午的工作餐是很正常的，所以你们可以退出来去吃饭，到两点继续开会。”
所谓的三家供应商，第三家的大唐电信完全是陪绑性质，他们的技术方向也不在于此，但为了公开公正公平的面对社会招标的原则，有三家以上企业参与是必须的硬指标。
“你们吃饭的地点，就在六楼的西餐厅——那里有完善的布置，你们可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情调也很好。”
舒竞和居然还有心思开了句玩笑，南岚瞪了雷行武一眼，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脚踩住了他的脚背，用力扭了两下。
竞标会的地点在中环汇丰银行十二楼，楼内用餐要比离开大厦安全的多。如果同与会官员和其他人士一起吃觥筹交错的工作餐，一来是安全性较差，二来冒牌货穿帮的可能性也大大提高，还是吃独食来的安全。
“下午两点，是南江特区政府代表来讲话——这大概是为了让时间安排更有弹性，也好让他们能够再消化一下中午的工作餐。”
听说了工作餐规格之后，舒竞和一直都有些不满，但这就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所以话里总带着些刺。
“与会代表在这个时候，还需要再讨论一下——这是明显的过场，因为结果早就已经确定了。”
舒竞和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不过语气之间却洋溢着强大的自信。
方敢回头看了她一眼，获得最后认可的消息，舒竞和早就向他透露。每一次，都满溢着兴奋与热情。
4G网络标准，对于舒竞和来说，确实不仅仅是生意而已。
“等到宣布结果之后，如果没什么漏子，你们就可以回来支援了，不过我想——应该不是那么平静。”
方敢插了一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雷行武又看了南岚一眼，目光中还是有些关切，南岚哼了一声。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出发！”
方敢披上了外套，跟舒竞和打了个招呼，随着两人一起下楼。
※※※※※
“他们已经出发了。”
就在他们三人出门上车的那一刻，同时就有人向乔正邦报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虽说气度不凡，但眼睛有些浮肿，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他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形成微弱却嘈杂的噪声。
“手雷也睡醒了。”
想到那个可怖的杀手，就算是乔正邦，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这个人，他只见过一次。
一次就够了。
他的两个伙伴也很怕他的样子，虽然他们已经不太像人了，一个爱吃玻璃的玻璃，和一个喜欢玻璃的野兽，对着这枚手雷，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乔正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他还是不是人，这一点还有待考证。
首先，他之有半张脸。
他的面部早就毁去，在寻常人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只是三个肉乎乎的洞。幸好眼睛和耳朵是完好的——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也许是一个值得赞美的奇迹，但这样搭配起来，却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额头上，还有个闪电型的伤疤，如果用面具把他的下半张脸遮住，他也许还是个年轻好看的少年，但加上那恐怖的下半张脸，谁也不敢把视线停留一秒。
但他运用武器和杀人，却是有着无限的天赋。
乔正邦当然也查过他的资料，但这个可怕杀手的崛起，只不过是很短时间的事情，其他的资料，全都是空白。
这样的杀手，有可能是一些恐怖组织从小开始培养的人才，资料中显示他在射击、搏斗、爆破、指挥等各个方面都有突出的成绩，如果不是类似基地组织的恐怖训练，一个普通的杀手，怎么会精通这些。
“也许只有方队长，才有本事来对付这种家伙吧。”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方敢对决手雷的一战，竟然有些期待。
不过，他今天的重点——不在这里。
“十二点之前，我们的行动必须完成。”他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桌面上的两个相框。
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与乔家家长——也就是捷讯的幕后老板乔铁城的合影，他笑得有些拘谨，乔铁城热情地搂着他的肩膀。
另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他与舒竞和的合影——那是几年前，舒竞和刚刚从哈佛毕业时候的照片。他闭上眼睛，仍然能感觉到草坪上和煦的阳光，然而，这种温暖，很快就无法寻觅了。
※※※※※
正如乔正邦的手下报告的那样，手雷睡醒了。
破旧的出租屋没有窗帘，阳光直射在他的眼睛上，他愤怒地抓挠着，猛地坐起身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仿佛是怅然若失。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被一片茫然所代替。
梦中的东西，在他那被毒品和子弹侵蚀的大脑之中，最多只能留下一秒钟的回忆。但这些劣性的刺激，居然没有影响他的身手，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的脸已经毁了，不过宽广的额头，依然残留着俊逸的碎片。
手雷站起身来，胸口的黑色挂件晃荡着，他赤着膊，身上满是伤痕，刀伤、枪伤、鞭痕，更多的是烧伤——这个人好像是从地域回来一样，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翻开桌子上的黑色笔记本，慢慢地开始回想今天的任务。
“今天……要去杀人。”
“杀人。”
他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低吼，勉勉强强能够听懂是这两个字，他的喉咙似乎也损坏了，说话的时候，气管都好像在嘶嘶地漏气。
但他的目光逐渐由涣散变得集中，凸现出一种可怕的杀机。
他的武器，在他面前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明媚阳光之下，反射着诡异而凌厉的光芒。
“杀人！”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更坚定了些，眼神也越发的恐怖与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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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打扮，就算是平日里熟悉舒竞和的人，也得走近了仔细端详，才能认出是假货，何况只是一些路人远远地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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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乔正邦的名字，方敢的脸色不变，只是目光微微地跳了跳。舒竞和敏锐地看到了这一点，但也没有说什么，他们的仇恨并不可化解——而她，绝对是站在方敢这一边的。
南岚虽说有些忸怩不乐意，但她毕竟还是一个专业的保镖。虽然对这身装束不满，还是对着镜子，仔细揣摩着动作、步伐和神态。
“用不着太像，你反正也只要坐在那儿就行了，时间一到，直接就走。”方敢继续叮咛着，自从上次吃了一次亏，南岚还是比较听他的话，但他依然不敢完全放心。
“方大，这真的没危险吧？”
雷行武苦着一张脸，犹自还是不放心，他伸手想帮南岚扯好衣服，却被她不客气地一掌拍开。
“放心，有你雷行武亲自保护，加上南岚手段高强，还能出什么事？”
“我就是怕她自以为是……”雷行武嘀咕了一句，要是这姑奶奶真的能听话老老实实地呆着，那安全问题倒也不大，但万一会场出了什么事情，南岚乱动起来，他这个安保专家可也没辙。
“你说什么？”
南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想伸手揪他的耳朵，但被雷行武灵巧地闪过。虽说南岚也算是高个子的女孩，但在高胖的雷行武面前，还是有些小鸟依人。
“我没说什么……我就是想说，过了今天这坎，咱们确定关系吧……”
“咚！”
雷行武的肚子上挨了一拳。
“瞎说什么呢你！”南岚虽然尽力掩饰，不过方敢和舒竞和都是眼聪目明的人，自然早就瞟到她脸上千年难得一现的红晕，都暗自有些好笑。
方敢稍稍有些疑惑，毕竟雷行武对舒家保镖的兴趣未免有些太过，而他当一个普通保安的目的也不是非常清楚——但他的眼神是真诚的，方敢相信他对南岚的感情是真的——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雷行武不像是一个坏人。
“大不了，又是一个卧底，那又怎么样呢？”方敢摇了摇头，暗自寻思，他现在也无暇分心去管这件事，今天这一战，需要他集中精神。
“竞标会早上十点开始，先是半小时的领导致词，然后是三家供应商的测试报告和商业运用模式报告，一个半小时，如果没有意外，十二点应该能够准时用餐。我不去吃中午的工作餐是很正常的，所以你们可以退出来去吃饭，到两点继续开会。”
所谓的三家供应商，第三家的大唐电信完全是陪绑性质，他们的技术方向也不在于此，但为了公开公正公平的面对社会招标的原则，有三家以上企业参与是必须的硬指标。
“你们吃饭的地点，就在六楼的西餐厅——那里有完善的布置，你们可以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情调也很好。”
舒竞和居然还有心思开了句玩笑，南岚瞪了雷行武一眼，神不知鬼不觉地伸脚踩住了他的脚背，用力扭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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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两点，是南江特区政府代表来讲话——这大概是为了让时间安排更有弹性，也好让他们能够再消化一下中午的工作餐。”
听说了工作餐规格之后，舒竞和一直都有些不满，但这就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所以话里总带着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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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竞和的脸上没有特别的表情，不过语气之间却洋溢着强大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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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宣布结果之后，如果没什么漏子，你们就可以回来支援了，不过我想——应该不是那么平静。”
方敢插了一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雷行武又看了南岚一眼，目光中还是有些关切，南岚哼了一声。
“好，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准备出发！”
方敢披上了外套，跟舒竞和打了个招呼，随着两人一起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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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已经出发了。”
就在他们三人出门上车的那一刻，同时就有人向乔正邦报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礼服，虽说气度不凡，但眼睛有些浮肿，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他手指轻轻点着桌面，形成微弱却嘈杂的噪声。
“手雷也睡醒了。”
想到那个可怖的杀手，就算是乔正邦，心里也不禁打了个突。这个人，他只见过一次。
一次就够了。
他的两个伙伴也很怕他的样子，虽然他们已经不太像人了，一个爱吃玻璃的玻璃，和一个喜欢玻璃的野兽，对着这枚手雷，却流露出发自内心的恐惧。
乔正邦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他还是不是人，这一点还有待考证。
首先，他之有半张脸。
他的面部早就毁去，在寻常人鼻子和嘴巴的地方，只是三个肉乎乎的洞。幸好眼睛和耳朵是完好的——这对于一个杀手来说，也许是一个值得赞美的奇迹，但这样搭配起来，却形成了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他的额头上，还有个闪电型的伤疤，如果用面具把他的下半张脸遮住，他也许还是个年轻好看的少年，但加上那恐怖的下半张脸，谁也不敢把视线停留一秒。
但他运用武器和杀人，却是有着无限的天赋。
乔正邦当然也查过他的资料，但这个可怕杀手的崛起，只不过是很短时间的事情，其他的资料，全都是空白。
这样的杀手，有可能是一些恐怖组织从小开始培养的人才，资料中显示他在射击、搏斗、爆破、指挥等各个方面都有突出的成绩，如果不是类似基地组织的恐怖训练，一个普通的杀手，怎么会精通这些。
“也许只有方队长，才有本事来对付这种家伙吧。”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对方敢对决手雷的一战，竟然有些期待。
不过，他今天的重点——不在这里。
“十二点之前，我们的行动必须完成。”他叹了一口气，合上了桌面上的两个相框。
一个相框里面，是他与乔家家长——也就是捷讯的幕后老板乔铁城的合影，他笑得有些拘谨，乔铁城热情地搂着他的肩膀。
另一个相框里面，放着他与舒竞和的合影——那是几年前，舒竞和刚刚从哈佛毕业时候的照片。他闭上眼睛，仍然能感觉到草坪上和煦的阳光，然而，这种温暖，很快就无法寻觅了。
※※※※※
正如乔正邦的手下报告的那样，手雷睡醒了。
破旧的出租屋没有窗帘，阳光直射在他的眼睛上，他愤怒地抓挠着，猛地坐起身来，睁开眼睛的时候，却仿佛是怅然若失。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又被一片茫然所代替。
梦中的东西，在他那被毒品和子弹侵蚀的大脑之中，最多只能留下一秒钟的回忆。但这些劣性的刺激，居然没有影响他的身手，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的脸已经毁了，不过宽广的额头，依然残留着俊逸的碎片。
手雷站起身来，胸口的黑色挂件晃荡着，他赤着膊，身上满是伤痕，刀伤、枪伤、鞭痕，更多的是烧伤——这个人好像是从地域回来一样，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
他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翻开桌子上的黑色笔记本，慢慢地开始回想今天的任务。
“今天……要去杀人。”
“杀人。”
他发出了一声嘶哑的低吼，勉勉强强能够听懂是这两个字，他的喉咙似乎也损坏了，说话的时候，气管都好像在嘶嘶地漏气。
但他的目光逐渐由涣散变得集中，凸现出一种可怕的杀机。
他的武器，在他面前一字排开，整整齐齐，在从窗户透进来的明媚阳光之下，反射着诡异而凌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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