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已不是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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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翊自知做得过分，即刻让小乐去给小青拿药。几日也不好意思再去见小青，时不时问一下小乐：“她怎样了？”
大抵是过了六日，小乐的回答仍旧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云翊有些不耐烦了：“她想怎样啊？我这几日，天天拿各种东西哄她，怎么还这样啊？”
小乐真是看不下去了，头一次见到道歉假手于人，还发火的：“大公子，不如，你亲自去见她，跟她说几句话？”
云翊又有些迟疑：“我怕她见到我更不开心。”
小乐吸了口气：“夫妻俩没有隔夜仇，就看谁先……她又出不来，你不进去，怎么才能和好？”
“谁跟她和好”
小乐只能摇头，嘀咕：再这样嘴硬下去，估计二公子都能把你小妾哄走了。
云翊思前想后，还是抬脚去了听梅园。小青竟然还在看经书。云翊知道那些经书是云浚抄给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你这总看经书，是要出家吗？”
小青其实心里早就释然了：“如果大公子愿意放我走，出家也未尝不可。”
“哼，你不要太过分，仗着我宠你。”
小青放下了书：“大公子今晚又是过来宠我的吗？”
云翊竟然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一时间既不想承认，又不想失了威严：“是又如何？”
小青起身准备他更衣：“那小青自然不会再忤逆公子。只希望公子也能早日想通，放我离去。”
云翊闻此言，心里的烦躁顿时升了上来，语气也就不是太好：“到底是二弟蛊惑了你，如今你无论做任何事，都只为了能离开我，对吗？”
小青望向他皱眉的双眼：“我需要时间去想明白。”
云翊很是不能理解：“你好好待在我身边，虽不能荣华富贵，但也能衣食无忧，你想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岂会拦着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呢？除非，你只是想离开我，想投入他人的怀抱。”
小青愣住了，她如同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进而差点笑出了声：“大公子，我从始至终，都不会背叛你。就算你放我出府，我与你的真心永远不会改变。”
“那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肯留在我身边，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你会支持我。夫人会支持我吗？老夫人又会支持我吗？她们会说，一个女人，不好好伺候丈夫，不多生几个孩子，做什么有用？”
云翊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也是这般想的：“你且说说看你想做的事情？”
“我想行医救人，我想修仙问道，帮扶三界。夫君可支持？”
“你……”云翊简直不知道怎么跟这女子交谈下去，转身便离去了。
云翊是读书人，在他眼里，男儿就该志在四方，家国天下。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温柔持家。林瑄这种就很符合他对女子的要求。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小青。
此时二公子来找他了。兄弟俩很久未曾坐在一起，向从前那般模样了。
“大哥，我想跟你聊聊天。”云浚的眼神很恳切。
云翊请他坐了下来。
“大哥，我想请你让小青离开吧。”
云翊压了压想要一下子爆发的火气：“我不曾亏待她，夫妻之间谈什么离不离的？”
云浚略有失望，但也没有立刻放弃：“大哥，你与她又怎么称得上夫妻？你已经有了林瑄，她也怀了孩子，云家有后了。又何必困住小青呢？”
云翊不想回应这个问题：“那二弟，如此这般想要小青离开我，又是为何？”
云浚的回答让云翊哭笑不得：“为了度她。”
“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子，你不去度，你非要度你大哥的女人？二弟，我该怎么想才不会误会你的初衷。，”
“大哥，我的确有私心。从前我没有正视过，自己对小青的感情。直到她嫁给了你，我才意识到，我想与她在一起。”
“可她嫁给了我，你就千方百计蛊惑她离开我对吗？”
云浚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后来我为了逃避自己，我害怕我有一天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去了宏音寺。在寺庙里，一开始我也很思念她，又听说你常常冷落她，甚至后来林瑄也对她不好，我像佛主求助，求他帮我，也帮青青。”
云翊捏紧了拳头，：“佛主告诉你，你应该从我身边带走她，对吗：”
云浚摇头：“不。佛主告诉我，我不应该去悔恨失去了的东西。但是佛主也告诉我，每个人都应该有大爱，哪怕她是女子，她也有追求她人生的价值。我不希望她就这样泯于内宅之中，所以我给她抄经书，给她写信，期望能唤醒她的意识。”
“且不说你破坏你大哥的家庭。大哥我只想知道，我若真放她走，你又是否会放过她？”
云浚看向云翊，良久，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大哥，如果我不能拥有她，但我希望我能给她自由。请大哥成全小青，还她自由身吧。”
“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如今，连个女人，我也要给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云翊悲从中来。
“不是啊，大哥。我……”
“你不用说了，既然你开口了。我自然会还她自由。明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变成你的女人。”
云翊的背影，刺痛了云浚的眼，其实他早已经放下了小青。他更知道小青也从未对自己动过心。
“大公子，深夜了，去休息吧，你已经在这梨花树下站了三个时辰了。”小乐有些心疼地劝慰道。
云翊捏了捏衣袖，告别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对小青早已不是简单的侍妾，那是他的妻，虽没有大操大办，却是自己真心实意娶回来的妻。现在他要拱手让给别人。
“去听梅园。”
“公子，夜深了，估计邓姨娘睡了。”
“睡了也没关系，我想去看看她，陪陪她。”
小乐提了灯笼，便跟着云翊去了听梅园。果不然小青已经睡下了。云翊让小乐出去了，自己轻手轻脚地钻进了邓小青的被窝里。小青的睡眠浅，她转过头来，见是大公子：“大公子，深夜怎么还过来了？”
云翊将她搂紧：“我想你了，过来陪你。”
小青困意正浓：“嗯，先睡吧。”
刚要入睡，小青感觉到肩膀一阵凉意，她转过身去，与云翊面对面：“公子，明天早上吧，我有点困。”
“你先睡”。对方嘴上应承了，手上却没停下来，一夜春宵，小乐守了一夜门，心里比猫爪还难受。
晨起，小青脸色红润，羞涩不已。云翊见此情形，又是心动又是心疼。
“青青，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过。”
小青不明所以。云翊将她带到了大堂，全家都在，挺整齐。
“母亲，儿今日起与邓小青断绝夫妻关系。特来告知大家。”
大家一时间有些惊愕。小青也一样惊愕，没想到昨晚竟是最后一夜夫妻。就在大家想说什么好的时候。
云翊又说道：“儿恳请将邓小青嫁与二弟，成全二弟的痴心。”
“不行”，这一句却是老夫人和云老爷一起说出来的。
云浚没发声，他其实也在犹豫。小青就懵了：“大公子，此乃何意。你将我休了，就是为了送给二公子吗？我是人，不是物件啊。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云翊也丝毫不顾颜面了：“若不是二弟一心想要你，你们两个又何苦一个接一个地来求我放手。而今我成全你们两个，现在起，你就是他房里的人了，随他怎么处置！也再与我无关。”
小青没缓过神来，云翊起身就要离去，云浚慌忙回应道：“不是，大哥，父亲母亲，不是这样的。我从前是倾心于小青，可她既然做了大哥的人，我自然就没有觊觎之心了。只是，我见她过得并不如意，便想着她能明白人生不只是为了丈夫而活……”
“真是一群混蛋。”云老爷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俩儿子还不随他，一样情种。
老夫人开了口：“说来说去，都是这个下贱的丫头惹出来的祸事。既然翊儿不要你了，浚儿也不想与你有染，你且离开吧。给你些盘缠，切莫言与我云家有关联。”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邓小青根本招架不过来。云浚闻此言，立刻求饶：“母亲，母亲，暂时不要赶青青走。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你不收她，自然是该赶出去。”云翊冷冷道。他还是忧虑小青一个人无法立足于这个世界。
一时间，整个云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中。大家都在揣测，云大公子如何生气？云夫人如何处置这个乡下丫头？云二公子又会不会真的接收这个女子？
然而，当晚，云府出奇地安静。第二天，云浚就质问云翊：“你把青青藏哪儿了？”
云老夫人淡然地喝了一口茶，一句话没问。
“二弟，小青她走了。”
云浚追到门口，被拦下来了：“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也无人知晓她去向何方？”
云翊单独去询问母亲：“那青青不可能出得了云府。”
“是我吩咐大家不要拦着她。也算是成全了她的自由吧！”
云翊不再多问，终究是走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空虚和孤独。
云翊自知做得过分，即刻让小乐去给小青拿药。几日也不好意思再去见小青，时不时问一下小乐：“她怎样了？”
大抵是过了六日，小乐的回答仍旧是：“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云翊有些不耐烦了：“她想怎样啊？我这几日，天天拿各种东西哄她，怎么还这样啊？”
小乐真是看不下去了，头一次见到道歉假手于人，还发火的：“大公子，不如，你亲自去见她，跟她说几句话？”
云翊又有些迟疑：“我怕她见到我更不开心。”
小乐吸了口气：“夫妻俩没有隔夜仇，就看谁先……她又出不来，你不进去，怎么才能和好？”
“谁跟她和好”
小乐只能摇头，嘀咕：再这样嘴硬下去，估计二公子都能把你小妾哄走了。
云翊思前想后，还是抬脚去了听梅园。小青竟然还在看经书。云翊知道那些经书是云浚抄给她的，心里就很不舒服：“你这总看经书，是要出家吗？”
小青其实心里早就释然了：“如果大公子愿意放我走，出家也未尝不可。”
“哼，你不要太过分，仗着我宠你。”
小青放下了书：“大公子今晚又是过来宠我的吗？”
云翊竟然觉得自己像个登徒子，一时间既不想承认，又不想失了威严：“是又如何？”
小青起身准备他更衣：“那小青自然不会再忤逆公子。只希望公子也能早日想通，放我离去。”
云翊闻此言，心里的烦躁顿时升了上来，语气也就不是太好：“到底是二弟蛊惑了你，如今你无论做任何事，都只为了能离开我，对吗？”
小青望向他皱眉的双眼：“我需要时间去想明白。”
云翊很是不能理解：“你好好待在我身边，虽不能荣华富贵，但也能衣食无忧，你想要做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岂会拦着你？为什么非要离开我呢？除非，你只是想离开我，想投入他人的怀抱。”
小青愣住了，她如同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进而差点笑出了声：“大公子，我从始至终，都不会背叛你。就算你放我出府，我与你的真心永远不会改变。”
“那既然如此，又为何不肯留在我身边，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你会支持我。夫人会支持我吗？老夫人又会支持我吗？她们会说，一个女人，不好好伺候丈夫，不多生几个孩子，做什么有用？”
云翊不知如何作答，因为他也是这般想的：“你且说说看你想做的事情？”
“我想行医救人，我想修仙问道，帮扶三界。夫君可支持？”
“你……”云翊简直不知道怎么跟这女子交谈下去，转身便离去了。
云翊是读书人，在他眼里，男儿就该志在四方，家国天下。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温柔持家。林瑄这种就很符合他对女子的要求。可是他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愿意放手小青。
此时二公子来找他了。兄弟俩很久未曾坐在一起，向从前那般模样了。
“大哥，我想跟你聊聊天。”云浚的眼神很恳切。
云翊请他坐了下来。
“大哥，我想请你让小青离开吧。”
云翊压了压想要一下子爆发的火气：“我不曾亏待她，夫妻之间谈什么离不离的？”
云浚略有失望，但也没有立刻放弃：“大哥，你与她又怎么称得上夫妻？你已经有了林瑄，她也怀了孩子，云家有后了。又何必困住小青呢？”
云翊不想回应这个问题：“那二弟，如此这般想要小青离开我，又是为何？”
云浚的回答让云翊哭笑不得：“为了度她。”
“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女子，你不去度，你非要度你大哥的女人？二弟，我该怎么想才不会误会你的初衷。，”
“大哥，我的确有私心。从前我没有正视过，自己对小青的感情。直到她嫁给了你，我才意识到，我想与她在一起。”
“可她嫁给了我，你就千方百计蛊惑她离开我对吗？”
云浚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后来我为了逃避自己，我害怕我有一天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我去了宏音寺。在寺庙里，一开始我也很思念她，又听说你常常冷落她，甚至后来林瑄也对她不好，我像佛主求助，求他帮我，也帮青青。”
云翊捏紧了拳头，：“佛主告诉你，你应该从我身边带走她，对吗：”
云浚摇头：“不。佛主告诉我，我不应该去悔恨失去了的东西。但是佛主也告诉我，每个人都应该有大爱，哪怕她是女子，她也有追求她人生的价值。我不希望她就这样泯于内宅之中，所以我给她抄经书，给她写信，期望能唤醒她的意识。”
“且不说你破坏你大哥的家庭。大哥我只想知道，我若真放她走，你又是否会放过她？”
云浚看向云翊，良久，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大哥，如果我不能拥有她，但我希望我能给她自由。请大哥成全小青，还她自由身吧。”
“从小到大，我都让着你。你想要的，我都给了你。如今，连个女人，我也要给你。果然是我的好弟弟。”云翊悲从中来。
“不是啊，大哥。我……”
“你不用说了，既然你开口了。我自然会还她自由。明日，你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变成你的女人。”
云翊的背影，刺痛了云浚的眼，其实他早已经放下了小青。他更知道小青也从未对自己动过心。
“大公子，深夜了，去休息吧，你已经在这梨花树下站了三个时辰了。”小乐有些心疼地劝慰道。
云翊捏了捏衣袖，告别是件很痛苦的事情。他才发现，自己对小青早已不是简单的侍妾，那是他的妻，虽没有大操大办，却是自己真心实意娶回来的妻。现在他要拱手让给别人。
“去听梅园。”
“公子，夜深了，估计邓姨娘睡了。”
“睡了也没关系，我想去看看她，陪陪她。”
小乐提了灯笼，便跟着云翊去了听梅园。果不然小青已经睡下了。云翊让小乐出去了，自己轻手轻脚地钻进了邓小青的被窝里。小青的睡眠浅，她转过头来，见是大公子：“大公子，深夜怎么还过来了？”
云翊将她搂紧：“我想你了，过来陪你。”
小青困意正浓：“嗯，先睡吧。”
刚要入睡，小青感觉到肩膀一阵凉意，她转过身去，与云翊面对面：“公子，明天早上吧，我有点困。”
“你先睡”。对方嘴上应承了，手上却没停下来，一夜春宵，小乐守了一夜门，心里比猫爪还难受。
晨起，小青脸色红润，羞涩不已。云翊见此情形，又是心动又是心疼。
“青青，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过。”
小青不明所以。云翊将她带到了大堂，全家都在，挺整齐。
“母亲，儿今日起与邓小青断绝夫妻关系。特来告知大家。”
大家一时间有些惊愕。小青也一样惊愕，没想到昨晚竟是最后一夜夫妻。就在大家想说什么好的时候。
云翊又说道：“儿恳请将邓小青嫁与二弟，成全二弟的痴心。”
“不行”，这一句却是老夫人和云老爷一起说出来的。
云浚没发声，他其实也在犹豫。小青就懵了：“大公子，此乃何意。你将我休了，就是为了送给二公子吗？我是人，不是物件啊。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
云翊也丝毫不顾颜面了：“若不是二弟一心想要你，你们两个又何苦一个接一个地来求我放手。而今我成全你们两个，现在起，你就是他房里的人了，随他怎么处置！也再与我无关。”
小青没缓过神来，云翊起身就要离去，云浚慌忙回应道：“不是，大哥，父亲母亲，不是这样的。我从前是倾心于小青，可她既然做了大哥的人，我自然就没有觊觎之心了。只是，我见她过得并不如意，便想着她能明白人生不只是为了丈夫而活……”
“真是一群混蛋。”云老爷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俩儿子还不随他，一样情种。
老夫人开了口：“说来说去，都是这个下贱的丫头惹出来的祸事。既然翊儿不要你了，浚儿也不想与你有染，你且离开吧。给你些盘缠，切莫言与我云家有关联。”
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邓小青根本招架不过来。云浚闻此言，立刻求饶：“母亲，母亲，暂时不要赶青青走。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你不收她，自然是该赶出去。”云翊冷冷道。他还是忧虑小青一个人无法立足于这个世界。
一时间，整个云家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安静中。大家都在揣测，云大公子如何生气？云夫人如何处置这个乡下丫头？云二公子又会不会真的接收这个女子？
然而，当晚，云府出奇地安静。第二天，云浚就质问云翊：“你把青青藏哪儿了？”
云老夫人淡然地喝了一口茶，一句话没问。
“二弟，小青她走了。”
云浚追到门口，被拦下来了：“我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也无人知晓她去向何方？”
云翊单独去询问母亲：“那青青不可能出得了云府。”
“是我吩咐大家不要拦着她。也算是成全了她的自由吧！”
云翊不再多问，终究是走了。此刻他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是如此的空虚和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