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更与何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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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多半是个教书先生，不是说书先生，讲起故事来并不拖泥带水，吊人胃口，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缓缓开口，直入主题。/p>
“大楚亡国十年，却仍旧有很多读书人觉得惋惜。当时号称‘春秋文坛八千士，五分尽是楚狂人’。”/p>
胡须飘飘的老人刚说完，一旁的一个少年就扯住他的衣服问道：“先生，啥叫楚狂人？”/p>
老人笑眯眯地摸了摸少年的头顶，缓缓道：“楚狂人就是说这些楚国的先生非常的洒脱自在，不拘小节。而这些人里，又以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物最为突出。”/p>
“大楚上大夫屈源，也就是一个叫做屈源的大官，就是原先大楚最张狂的文人。这家伙敢提着酒壶、光着脚，大半夜的在大楚国都凤凰城独自饮酒夜行。”/p>
老人说道这一段的时候，眼底尽是那种无奈的笑意。/p>
“先生，我知道屈源的诗，你教过我们。”老人讲完之后，几个个少年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其中某个少年忽然站了起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就是他写的。”/p>
看到身旁的几个少年都露出思索的神色。老人笑的显然更开心了，显然很满意这几个弟子的反应。/p>
“没错，没错。这确实就是那个屈源的诗。”老人摆手让少年坐下，然后接着道，“只可惜这位上大夫在大楚凤凰城破之前，在汨罗江巡查之时，遭人暗杀，跌入汨罗江后，从此再无消息。”/p>
楚泽坐在一旁安静听老人讲述大楚往事，脑海之中也在不断的翻找着自己的回忆。/p>
在楚泽模糊的记忆之中，大楚确实有这么一位上大夫屈源，似乎经常应诏入宫，后来也确实被人暗杀在汨罗江。/p>
当时他的父亲想要下令追查此事，不料大楚的动乱也就此开始，几个月之后，凤凰城破，此事也随着大楚的亡国，变成了一桩疑案。/p>
楚泽又饮了一大口茶，终于开口问道：“晚辈唐突，既然老先生提到屈源，可又知道当年暗杀屈源会是何人所为？”/p>
听到楚泽开口，几个蹲在一旁的小娃娃都不由的看向这个陌生的大哥哥，老人视线也移向楚泽，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p>
“老朽不过一个教书先生，如何知道这等内幕，不过却也曾道听途说过一些消息。”老人看来对楚泽极有好感，冲着楚泽一笑之后，还很平静的回答了楚泽的问题。/p>
“洗耳恭听。”楚泽正色道。/p>
老人满饮身旁茶水，砸着嘴道：“要说到屈源之死，就要提到我想要讲的另一个人物——宋御。这个宋御是一个修行者。”/p>
一听到“修行者”三个字，少年们立刻把眼睛瞪得滚圆，目不转睛的盯住老人，屏息静气等待下文。/p>
老人接着平静道：“宋御比屈源小上几岁，原本是洞庭的一个修行者，想要在大楚谋上一官半职。结果因为屈源的阻拦，只是成为了一个守城郎官。”/p>
“宋御……”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楚泽心头一跳，记忆之中好像有对这个名字的印象。/p>
直觉告诉楚泽，“宋御”也许是一个很关键的名字，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想要在记忆里找到这样一个名字也并非易事。/p>
楚泽一边思索，另一边的老者再度叹气道：“。据说大楚凤凰城破，并非敌人攻破，而是宋御最后叛变了大楚，大开城门，放敌人入城所致。屈源遭到暗杀，相传也正是此人怀恨在心所为。”/p>
“凤凰城”，“守城郎官”，“宋御”……当这些散落在楚泽脑海里的词语被老人逐个点亮之后，楚泽脸色骤然一变，记忆中的某个模糊场景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p>
老人似乎没有看到楚泽变化，又再度说道：“这个宋御叛变大楚后匿迹销声，但在洞庭却多了一个叫做宋玉的长老。”/p>
在一旁陷入沉思的楚泽忽然望向老人，只见老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看不出深浅与善恶。/p>
“可敬屈源临死前高呼‘大楚’，可憎宋御为苟活卖国求荣。”阳光透过槐树叶子间的缝隙打在老人脸上，映照出沟壑纵横，岁月风霜。/p>
老人虽然没讲故事，几个少年却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老人缓缓站起身，笑眯眯的对楚泽道：“这位小友若不介意，可愿陪老头我走上一段。”/p>
楚泽不知道老人是否看出了什么，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拍下几个铜板之后，起身跟上老人的步伐。一老一少的身影沿着土路缓缓朝着茶铺所在的小镇之外的田野。/p>
老人不说话，负着手往田间小路走去，田野的微风吹动他鬓角的白，有一股说不出的壮士迟暮感。/p>
楚泽跟在老人半步之后，思忖着老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p>
眼神闪烁不定时，老人却缓缓停下了脚步，落在了楚泽身后。/p>
“走吧，再让老头我再陪着你走一段。”老人语气伤感道。/p>
楚泽踩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没由来的想起自己被师父牵着，小心翼翼的从那更崎岖的尸山上缓缓往下走的画面。虽然可怕，内心却无比安定。/p>
“好！”楚泽点头，跨过老人，走在了前头。/p>
老人跟在楚泽身后半步，望着逐渐垂落的夕阳之下的楚泽侧脸，感慨道：“真像，真是太像了。”/p>
“像？”/p>
像什么？楚泽依旧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老人的意思，只能低着头继续默然前行。/p>
老人望向落日，接着道：“十年了。”/p>
十年。/p>
楚泽心头一颤，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十年前的深秋，楚江之南，那个叫做大楚的国家，亡了国，很多事情，很多噩梦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p>
老人不带任何杀意，气机流转如常人。可楚泽依旧抿着嘴，一言不。/p>
一道视线落在楚泽的肩膀上，似乎穿透的楚泽的衣衫、皮肤。血肉。直抵楚泽的内心。/p>
老人第三次开口道：“楚有大泽，河渭汤汤，所及之处，皆是吾乡。殿下可曾记得老臣？”/p>
殿下，老臣。/p>
两个极为遥远的词，再度将楚泽脑海之中的某些记忆唤醒。/p>
孩童时期，楚泽总喜欢拿着一个大风筝，在红墙黄瓦。深宫大院之中到处疯跑，在他的身后总有几个宫女、近侍追着喊“殿下小心些”。只是在那场变故里，有的人死了，有的人逃了，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p>
楚泽也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许多人进出，有白胡子老头，有披甲大汉，也有一些战战兢兢的年轻人。许多人对于他父亲和他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恭敬，但楚泽记得唯一个老人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还摸过他的头。/p>
楚泽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老人，终于将脑海之中的那份模糊印象和眼前老人和蔼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p>
楚泽失声道：“您是6老！”/p>
老人笑着点头，一只干枯老手落在楚泽头顶，揉了揉楚泽的脑袋。/p>
昔日大楚被称为人族风骨所在，一来是大楚士子铮铮、敢言时弊；二来就是大楚庙堂之上有许多足矣称之为“国之栋梁”的名臣。/p>
上大夫屈源是其中之一，左相贺竹离也是一个，楚泽眼前这位身居大楚右相，名叫做6接舆的老人也是其中之一。/p>
而且这位6接舆还曾是楚泽父亲的老师，大楚帝师，若非大楚国灭，这位学问极高的老人说不定还会成为楚泽的老师。/p>
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的老人，此刻只剩下一身书卷气，面带祥和道：“老臣没想到当真又再见殿下的时候。”/p>
楚泽极为不解道：“可是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教书？”/p>
6接舆示意楚泽接着往前走，边走边道：“这里本就是我的家乡，大楚国破后，老夫无法挽狂澜于既倒，便生了归隐之心，回家做个教书匠也好。”/p>
楚泽只是听着，大楚国破时，有慷慨赴死的士子，有那入道避禅的文人，也有6接舆这样归隐官员，却无一个读书人纵身投入其他王朝麾下，大楚文人风骨可见一斑。/p>
对于眼前这个为大楚兢兢业业付出了三十载春秋的老人，楚泽心中只有敬仰。/p>
老人微笑道：“其实这次见到殿下，虽有意外，但老臣却也知是因果必然。”/p>
“几年之前贺老头便来找过老夫一趟，将殿下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他还告诉我就在这里等着，说不定几年后就会有与殿下相遇的机会。”/p>
老人约莫是见到了楚泽，打开了多年的话匣子，说起来就絮絮叨叨没完。/p>
楚泽侧着头安静听着老人讲述这些年来的故事，脑海中却不由冒出“故人”二字。/p>
衣穿如旧，人故如新。/p>
很多人已经随着凤凰城的那场大火，在楚泽的脑海之中化为了飞灰。/p>
所以在这春秋乱世，能够遇见一个故人，哪怕是敌人，也算作一场缘分。/p>
走过一道田埂，楚泽和老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老人喃喃道：“殿下呀。莫怪老臣唠叨，只是这十年感慨，大楚风骨，无人可说，无人能说。”/p>
夕阳下，楚泽叹气道：“更与何人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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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多半是个教书先生，不是说书先生，讲起故事来并不拖泥带水，吊人胃口，略微思考了一会儿，就缓缓开口，直入主题。/p>
“大楚亡国十年，却仍旧有很多读书人觉得惋惜。当时号称‘春秋文坛八千士，五分尽是楚狂人’。”/p>
胡须飘飘的老人刚说完，一旁的一个少年就扯住他的衣服问道：“先生，啥叫楚狂人？”/p>
老人笑眯眯地摸了摸少年的头顶，缓缓道：“楚狂人就是说这些楚国的先生非常的洒脱自在，不拘小节。而这些人里，又以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物最为突出。”/p>
“大楚上大夫屈源，也就是一个叫做屈源的大官，就是原先大楚最张狂的文人。这家伙敢提着酒壶、光着脚，大半夜的在大楚国都凤凰城独自饮酒夜行。”/p>
老人说道这一段的时候，眼底尽是那种无奈的笑意。/p>
“先生，我知道屈源的诗，你教过我们。”老人讲完之后，几个个少年都露出了思索的神色，其中某个少年忽然站了起来，“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这句就是他写的。”/p>
看到身旁的几个少年都露出思索的神色。老人笑的显然更开心了，显然很满意这几个弟子的反应。/p>
“没错，没错。这确实就是那个屈源的诗。”老人摆手让少年坐下，然后接着道，“只可惜这位上大夫在大楚凤凰城破之前，在汨罗江巡查之时，遭人暗杀，跌入汨罗江后，从此再无消息。”/p>
楚泽坐在一旁安静听老人讲述大楚往事，脑海之中也在不断的翻找着自己的回忆。/p>
在楚泽模糊的记忆之中，大楚确实有这么一位上大夫屈源，似乎经常应诏入宫，后来也确实被人暗杀在汨罗江。/p>
当时他的父亲想要下令追查此事，不料大楚的动乱也就此开始，几个月之后，凤凰城破，此事也随着大楚的亡国，变成了一桩疑案。/p>
楚泽又饮了一大口茶，终于开口问道：“晚辈唐突，既然老先生提到屈源，可又知道当年暗杀屈源会是何人所为？”/p>
听到楚泽开口，几个蹲在一旁的小娃娃都不由的看向这个陌生的大哥哥，老人视线也移向楚泽，可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p>
“老朽不过一个教书先生，如何知道这等内幕，不过却也曾道听途说过一些消息。”老人看来对楚泽极有好感，冲着楚泽一笑之后，还很平静的回答了楚泽的问题。/p>
“洗耳恭听。”楚泽正色道。/p>
老人满饮身旁茶水，砸着嘴道：“要说到屈源之死，就要提到我想要讲的另一个人物——宋御。这个宋御是一个修行者。”/p>
一听到“修行者”三个字，少年们立刻把眼睛瞪得滚圆，目不转睛的盯住老人，屏息静气等待下文。/p>
老人接着平静道：“宋御比屈源小上几岁，原本是洞庭的一个修行者，想要在大楚谋上一官半职。结果因为屈源的阻拦，只是成为了一个守城郎官。”/p>
“宋御……”在听到这个名字之时，楚泽心头一跳，记忆之中好像有对这个名字的印象。/p>
直觉告诉楚泽，“宋御”也许是一个很关键的名字，只不过因为时间的原因，想要在记忆里找到这样一个名字也并非易事。/p>
楚泽一边思索，另一边的老者再度叹气道：“。据说大楚凤凰城破，并非敌人攻破，而是宋御最后叛变了大楚，大开城门，放敌人入城所致。屈源遭到暗杀，相传也正是此人怀恨在心所为。”/p>
“凤凰城”，“守城郎官”，“宋御”……当这些散落在楚泽脑海里的词语被老人逐个点亮之后，楚泽脸色骤然一变，记忆中的某个模糊场景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p>
老人似乎没有看到楚泽变化，又再度说道：“这个宋御叛变大楚后匿迹销声，但在洞庭却多了一个叫做宋玉的长老。”/p>
在一旁陷入沉思的楚泽忽然望向老人，只见老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却看不出深浅与善恶。/p>
“可敬屈源临死前高呼‘大楚’，可憎宋御为苟活卖国求荣。”阳光透过槐树叶子间的缝隙打在老人脸上，映照出沟壑纵横，岁月风霜。/p>
老人虽然没讲故事，几个少年却陷入了更深的沉思。老人缓缓站起身，笑眯眯的对楚泽道：“这位小友若不介意，可愿陪老头我走上一段。”/p>
楚泽不知道老人是否看出了什么，略微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拍下几个铜板之后，起身跟上老人的步伐。一老一少的身影沿着土路缓缓朝着茶铺所在的小镇之外的田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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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跟在老人半步之后，思忖着老人究竟想要做些什么。/p>
眼神闪烁不定时，老人却缓缓停下了脚步，落在了楚泽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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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泽踩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没由来的想起自己被师父牵着，小心翼翼的从那更崎岖的尸山上缓缓往下走的画面。虽然可怕，内心却无比安定。/p>
“好！”楚泽点头，跨过老人，走在了前头。/p>
老人跟在楚泽身后半步，望着逐渐垂落的夕阳之下的楚泽侧脸，感慨道：“真像，真是太像了。”/p>
“像？”/p>
像什么？楚泽依旧充满了疑惑，不知道老人的意思，只能低着头继续默然前行。/p>
老人望向落日，接着道：“十年了。”/p>
十年。/p>
楚泽心头一颤，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十年前的深秋，楚江之南，那个叫做大楚的国家，亡了国，很多事情，很多噩梦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p>
老人不带任何杀意，气机流转如常人。可楚泽依旧抿着嘴，一言不。/p>
一道视线落在楚泽的肩膀上，似乎穿透的楚泽的衣衫、皮肤。血肉。直抵楚泽的内心。/p>
老人第三次开口道：“楚有大泽，河渭汤汤，所及之处，皆是吾乡。殿下可曾记得老臣？”/p>
殿下，老臣。/p>
两个极为遥远的词，再度将楚泽脑海之中的某些记忆唤醒。/p>
孩童时期，楚泽总喜欢拿着一个大风筝，在红墙黄瓦。深宫大院之中到处疯跑，在他的身后总有几个宫女、近侍追着喊“殿下小心些”。只是在那场变故里，有的人死了，有的人逃了，有的人再也见不到了。/p>
楚泽也曾在父亲的书房里见过许多人进出，有白胡子老头，有披甲大汉，也有一些战战兢兢的年轻人。许多人对于他父亲和他的眼神之中都带着恭敬，但楚泽记得唯一个老人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还摸过他的头。/p>
楚泽缓缓转头，看向身后的老人，终于将脑海之中的那份模糊印象和眼前老人和蔼的脸庞重合在了一起。/p>
楚泽失声道：“您是6老！”/p>
老人笑着点头，一只干枯老手落在楚泽头顶，揉了揉楚泽的脑袋。/p>
昔日大楚被称为人族风骨所在，一来是大楚士子铮铮、敢言时弊；二来就是大楚庙堂之上有许多足矣称之为“国之栋梁”的名臣。/p>
上大夫屈源是其中之一，左相贺竹离也是一个，楚泽眼前这位身居大楚右相，名叫做6接舆的老人也是其中之一。/p>
而且这位6接舆还曾是楚泽父亲的老师，大楚帝师，若非大楚国灭，这位学问极高的老人说不定还会成为楚泽的老师。/p>
这位曾经位极人臣的老人，此刻只剩下一身书卷气，面带祥和道：“老臣没想到当真又再见殿下的时候。”/p>
楚泽极为不解道：“可是您怎么会在这种地方教书？”/p>
6接舆示意楚泽接着往前走，边走边道：“这里本就是我的家乡，大楚国破后，老夫无法挽狂澜于既倒，便生了归隐之心，回家做个教书匠也好。”/p>
楚泽只是听着，大楚国破时，有慷慨赴死的士子，有那入道避禅的文人，也有6接舆这样归隐官员，却无一个读书人纵身投入其他王朝麾下，大楚文人风骨可见一斑。/p>
对于眼前这个为大楚兢兢业业付出了三十载春秋的老人，楚泽心中只有敬仰。/p>
老人微笑道：“其实这次见到殿下，虽有意外，但老臣却也知是因果必然。”/p>
“几年之前贺老头便来找过老夫一趟，将殿下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老夫。他还告诉我就在这里等着，说不定几年后就会有与殿下相遇的机会。”/p>
老人约莫是见到了楚泽，打开了多年的话匣子，说起来就絮絮叨叨没完。/p>
楚泽侧着头安静听着老人讲述这些年来的故事，脑海中却不由冒出“故人”二字。/p>
衣穿如旧，人故如新。/p>
很多人已经随着凤凰城的那场大火，在楚泽的脑海之中化为了飞灰。/p>
所以在这春秋乱世，能够遇见一个故人，哪怕是敌人，也算作一场缘分。/p>
走过一道田埂，楚泽和老人同时停下了脚步，老人喃喃道：“殿下呀。莫怪老臣唠叨，只是这十年感慨，大楚风骨，无人可说，无人能说。”/p>
夕阳下，楚泽叹气道：“更与何人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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