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查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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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宋舟发出两声低咳，女人们顿时回过了神。披发女拿着手机不自然地走上前，刘酥双手一插，侧头去看。刚看了一眼，吓得他赶紧把声音关掉，这声音放不得，容易被当成不正经营业场所……
看了半晌，刘酥眉头都快皱到后脖颈了，真想说点跟三俗不沾边的东西，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打了码的梦，你们还会付钱吧……”
好说歹说下，她们终于同意了。王闻天听得三观尽毁，他不光要再看一遍不堪入目的视频，还要一帧一帧地打上马赛克。
“适者生存，人要学会逼自己一把。”几人走后，刘酥安慰起王闻天“钱难挣屎难吃，赌毒不沾是对的，但是黄碰上马赛克也就不黄了。”
“你倒挺会安慰人。”宋舟嗤笑，抱着手等着他再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你懂什么，月末对账骂的又不是你。”刘酥打发走王闻天，走去门口关门“时势造英雄，别说是马赛克了，就算是让我拍那种视频，只要钱给够，我也乐意。”
“哦？你当真？”宋舟扭上门锁，把钥匙交给刘酥，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不知刘局要价多少？”
“你给不起的，就是我要的。”刘酥戏谑的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把宋舟的脸照成了阴阳两面，掩藏在阴影处的那半嘴角，竟向上挑起。
绕过照壁墙，月光被彻底阻隔在外，鸢飞鱼跃的浮雕被月光照的发亮。院里的小灯年久失修，二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良久，刘酥开口道：“难得，第一次听你叫我刘局，以前死也不叫。“他伸出手，扶开了拦路的竹子。
自从刘酥当上梦境出售局局长后，宋舟便是他的第一个员工，也是第一个跟了他这么久的人。他们经历过生死、权谋、人性善恶甚至是悲欢离合。宋舟从来不叫他刘局，只喜欢酥哥酥哥的叫着，他讨厌那股子官僚气，这种虚假尊称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不喜欢？”宋舟走到内侧，为他挡开碍路的竹子。
“不习惯。”刘酥顿了片刻”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叫就显得生分了。”
回到前厅，远溯正辣条就泡面，坐在椅子上吃的不亦乐乎。见着刘酥进来，赶忙擦干净嘴，站起身“刘局，事都办妥了。”
刘酥看着那一碗残余的泡面，心酸地皱起眉头“咱们局是穷，但你们也不至于顿顿泡面吧，你跟王闻天是故意吃给我看的？”
“没，没有啊……”远溯瞄向宋舟。刘局这是怎么了，你惹他生气了？他用眼神向宋舟传去疑问。
“其他两局的账目，可还……”刘酥派远溯去两家分局探听账目，为的就是月末对账时，看自己能被骂多惨“入得了眼？”
“那可太入的了！刘局，”远溯掏出金算盘，随便拨弄几下“这是刘诏的账目，比咱局多出了五倍。”他又拨弄几下“这是刘寒浅的账目，整整十倍还多！我干了这么多年会计，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远溯是梦境出售局会计，来局三年，钱还真没咋见过，但是做假账的本事愈发纯熟。
远溯说的更起劲了，根本没注意到刘酥铁青的脸色，要不是宋舟捂住他的嘴，刘酥真想把他按进泡面汤里。
“怎么会多出这么多？”刘酥抱起手，绕着桌子来回踱步“不应该啊，按理说刘诏的分局比较多还有情可原，起码那在大首都，可刘寒浅……她该不会在曲阜搞梦境批发吧！“
“亏你敢想……”宋舟盯着他转，眼都要晕了“你这一有事就转圈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不对，肯定不对。”刘酥停下脚步，一掌拍在远溯肩头“你确定他们的账目是真的？”
“那可不，真账假账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远溯拍着胸脯保证。
刘酥将拇指抵在嘴唇上，继续转起圈。
“别转了，这地就算被你磨平了，也不会有金子露出来。”宋舟强硬地拉着刘酥的手腕，往内间走去。
”你干嘛？我还没想明白呢！“刘酥不情愿地被拽着往前走。
“睡觉！”
洗过澡后，刘酥穿着黑色睡衣，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也不顾发梢上滴下的水珠，一把掀开被子躺到床上，顺手拿起床柜上一本翻的破烂的书，书页泛黄，还有股独特的陈旧味，书脊不是粘合而成，而是用褐色麻线缝合的，书页更是有新有旧。
封面上用墨水写着几个大字《梦境实录》，专门记录着刘家自周代至今所记录的奇异梦境。
这书惟有现任局长可以查看，并且有权利往书中加入新的梦境，可惜刘酥上任三年，一字未写……
他漫无目的地翻阅着，不知不觉间已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自叹道：“唉，祖宗啊祖宗，你们怎么就不写点生财之道呢，或是记录点梦境生财之术，后辈也不至于这么苦恼了！”
刘酥一想事情，身上就闲不住，手上不停地搓着书的封三。突然他手下一顿，沿着边缘摸了一圈，又把封三对向灯光，边缘位置透薄，光一下子就透了过去，而中间却厚了一层，像是夹着什么东西。
刘酥翻身下床，拿来裁纸刀沿着边缘细细裁开，嘴里念叨着“祖宗莫怪，无意毁书。”裁开后，他从里面掏出一张信封，刘酥没有立即打开，按理说梦境记录会直接写入书中，而这份却藏匿于封三里，该不会是哪位祖宗的私房钱吧？！
刘酥乐呵呵地拆开信封，把里面的纸张铺平后，不咸不淡道：“阿育王塔？”他又倒了倒信封，空无一物，只有这张画着阿育王塔的纸。
“这不是坑孙子吗？！阿育王塔有什么可画！”刘酥气呼呼地把纸叠好塞回信封里，拿着胶水重新把封三封好。
这阿育王塔相传是周公亲手所制，表面鎏金，通体有数百颗宝石镶嵌，整尊塔金光璀璨、熠熠生辉。传闻此塔可解百惑，指点迷津，顶端更是有个稀世舍利，珍贵异常。刘家自周代起便是掌梦官，专为皇亲贵胄解答梦境，周公亲手赠塔，让刘家学会了控制梦境的能力。
天边泛亮，刘酥一夜未眠，洗漱过后，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去前厅吃饭。王闻天和远溯已经坐好，却不见宋舟的踪迹。
“宋舟人呢？”刘酥啃起馒头。
“他说有事，天没亮就出去了，你找他？”王闻天见刘酥开吃，也拿起筷子。
刘酥看向院外，嘴里塞着馒头，声音含含糊糊地“这小子该不会是出去挣外快了吧，回回早上见不找人。”
“外快？！”听到钱，远溯来了精神“前几天见他新买了个游戏机，给我羡慕坏了。”他掏出金算盘，轻拨几下“呀，不得了，短短几天就能挣这么多，等他回来我可要好好问问。”
我也该好好问问了！刘酥捏碎手里的馒头，起身走去院内，喂给湖里的锦鲤。鲤鱼张着小嘴，吐着气泡，见湖面上飘浮的馒头渣，都聚到了一起。就连鱼都知道饭要一起吃才香，宋舟那小子有赚外快的好事竟然不叫着自己，刘酥暗暗地想。
“酥哥，好兴致啊。”
刘酥侧头，发现宋舟穿着件崭新的羊绒大衣，从院外走进来。
“没你有兴致。”刘酥语气酸酸的“外快挣的不错，新衣服都穿上了，赶明天是不是该在旁边给自己制办处房产了，宋老板。”
“什么外快？”宋舟疑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出去挣钱了吧。”
“别装傻，我给你的拿点工资可买不起游戏机和这么好的衣服。”刘酥踢走脚边的石子，心下百转“局里生意不好，大部分的责任在我，你们出去挣点钱也没错，但总归要告诉我一声，再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我虽然是局长，但我也要生活不是，你这挣钱的好路子也透露给我啊！”
“啊？”宋舟憋笑，他算是听明白了，刘酥认定自己出去赚钱，非但没跟他说，还没带他一起挣，这是心里不乐意了。
“我家里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送的。”
沉默片刻，刘酥尴尬地点点头，嘴巴抿成一条缝“家里人来啦，那你干嘛每天早上往外跑。”
“怕影响工作，早上去见见他们就行了。”宋舟递给他个袋子“家里特产，我妈让我给你的。”
”局里工作还怕影响，你赶紧带阿姨过来坐坐。”刘酥拿着东西，往屋子里走，砰的一声拍在远溯面前“人家宋舟没出去挣外快，别污蔑人家，这都是家里人送的！”
远溯委屈道：“也不是我先说的啊……”
“咳咳。”宋舟发出两声低咳，女人们顿时回过了神。披发女拿着手机不自然地走上前，刘酥双手一插，侧头去看。刚看了一眼，吓得他赶紧把声音关掉，这声音放不得，容易被当成不正经营业场所……
看了半晌，刘酥眉头都快皱到后脖颈了，真想说点跟三俗不沾边的东西，可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打了码的梦，你们还会付钱吧……”
好说歹说下，她们终于同意了。王闻天听得三观尽毁，他不光要再看一遍不堪入目的视频，还要一帧一帧地打上马赛克。
“适者生存，人要学会逼自己一把。”几人走后，刘酥安慰起王闻天“钱难挣屎难吃，赌毒不沾是对的，但是黄碰上马赛克也就不黄了。”
“你倒挺会安慰人。”宋舟嗤笑，抱着手等着他再能说出什么歪理来。
“你懂什么，月末对账骂的又不是你。”刘酥打发走王闻天，走去门口关门“时势造英雄，别说是马赛克了，就算是让我拍那种视频，只要钱给够，我也乐意。”
“哦？你当真？”宋舟扭上门锁，把钥匙交给刘酥，一脸饶有兴趣的表情“不知刘局要价多少？”
“你给不起的，就是我要的。”刘酥戏谑的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把宋舟的脸照成了阴阳两面，掩藏在阴影处的那半嘴角，竟向上挑起。
绕过照壁墙，月光被彻底阻隔在外，鸢飞鱼跃的浮雕被月光照的发亮。院里的小灯年久失修，二人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良久，刘酥开口道：“难得，第一次听你叫我刘局，以前死也不叫。“他伸出手，扶开了拦路的竹子。
自从刘酥当上梦境出售局局长后，宋舟便是他的第一个员工，也是第一个跟了他这么久的人。他们经历过生死、权谋、人性善恶甚至是悲欢离合。宋舟从来不叫他刘局，只喜欢酥哥酥哥的叫着，他讨厌那股子官僚气，这种虚假尊称还是留给其他人吧。
“不喜欢？”宋舟走到内侧，为他挡开碍路的竹子。
“不习惯。”刘酥顿了片刻”你跟他们不一样，你叫就显得生分了。”
回到前厅，远溯正辣条就泡面，坐在椅子上吃的不亦乐乎。见着刘酥进来，赶忙擦干净嘴，站起身“刘局，事都办妥了。”
刘酥看着那一碗残余的泡面，心酸地皱起眉头“咱们局是穷，但你们也不至于顿顿泡面吧，你跟王闻天是故意吃给我看的？”
“没，没有啊……”远溯瞄向宋舟。刘局这是怎么了，你惹他生气了？他用眼神向宋舟传去疑问。
“其他两局的账目，可还……”刘酥派远溯去两家分局探听账目，为的就是月末对账时，看自己能被骂多惨“入得了眼？”
“那可太入的了！刘局，”远溯掏出金算盘，随便拨弄几下“这是刘诏的账目，比咱局多出了五倍。”他又拨弄几下“这是刘寒浅的账目，整整十倍还多！我干了这么多年会计，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
远溯是梦境出售局会计，来局三年，钱还真没咋见过，但是做假账的本事愈发纯熟。
远溯说的更起劲了，根本没注意到刘酥铁青的脸色，要不是宋舟捂住他的嘴，刘酥真想把他按进泡面汤里。
“怎么会多出这么多？”刘酥抱起手，绕着桌子来回踱步“不应该啊，按理说刘诏的分局比较多还有情可原，起码那在大首都，可刘寒浅……她该不会在曲阜搞梦境批发吧！“
“亏你敢想……”宋舟盯着他转，眼都要晕了“你这一有事就转圈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不对，肯定不对。”刘酥停下脚步，一掌拍在远溯肩头“你确定他们的账目是真的？”
“那可不，真账假账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远溯拍着胸脯保证。
刘酥将拇指抵在嘴唇上，继续转起圈。
“别转了，这地就算被你磨平了，也不会有金子露出来。”宋舟强硬地拉着刘酥的手腕，往内间走去。
”你干嘛？我还没想明白呢！“刘酥不情愿地被拽着往前走。
“睡觉！”
洗过澡后，刘酥穿着黑色睡衣，头发湿漉漉地从浴室里走出，也不顾发梢上滴下的水珠，一把掀开被子躺到床上，顺手拿起床柜上一本翻的破烂的书，书页泛黄，还有股独特的陈旧味，书脊不是粘合而成，而是用褐色麻线缝合的，书页更是有新有旧。
封面上用墨水写着几个大字《梦境实录》，专门记录着刘家自周代至今所记录的奇异梦境。
这书惟有现任局长可以查看，并且有权利往书中加入新的梦境，可惜刘酥上任三年，一字未写……
他漫无目的地翻阅着，不知不觉间已从第一页翻到了最后一页，自叹道：“唉，祖宗啊祖宗，你们怎么就不写点生财之道呢，或是记录点梦境生财之术，后辈也不至于这么苦恼了！”
刘酥一想事情，身上就闲不住，手上不停地搓着书的封三。突然他手下一顿，沿着边缘摸了一圈，又把封三对向灯光，边缘位置透薄，光一下子就透了过去，而中间却厚了一层，像是夹着什么东西。
刘酥翻身下床，拿来裁纸刀沿着边缘细细裁开，嘴里念叨着“祖宗莫怪，无意毁书。”裁开后，他从里面掏出一张信封，刘酥没有立即打开，按理说梦境记录会直接写入书中，而这份却藏匿于封三里，该不会是哪位祖宗的私房钱吧？！
刘酥乐呵呵地拆开信封，把里面的纸张铺平后，不咸不淡道：“阿育王塔？”他又倒了倒信封，空无一物，只有这张画着阿育王塔的纸。
“这不是坑孙子吗？！阿育王塔有什么可画！”刘酥气呼呼地把纸叠好塞回信封里，拿着胶水重新把封三封好。
这阿育王塔相传是周公亲手所制，表面鎏金，通体有数百颗宝石镶嵌，整尊塔金光璀璨、熠熠生辉。传闻此塔可解百惑，指点迷津，顶端更是有个稀世舍利，珍贵异常。刘家自周代起便是掌梦官，专为皇亲贵胄解答梦境，周公亲手赠塔，让刘家学会了控制梦境的能力。
天边泛亮，刘酥一夜未眠，洗漱过后，顶着两个黑眼圈走去前厅吃饭。王闻天和远溯已经坐好，却不见宋舟的踪迹。
“宋舟人呢？”刘酥啃起馒头。
“他说有事，天没亮就出去了，你找他？”王闻天见刘酥开吃，也拿起筷子。
刘酥看向院外，嘴里塞着馒头，声音含含糊糊地“这小子该不会是出去挣外快了吧，回回早上见不找人。”
“外快？！”听到钱，远溯来了精神“前几天见他新买了个游戏机，给我羡慕坏了。”他掏出金算盘，轻拨几下“呀，不得了，短短几天就能挣这么多，等他回来我可要好好问问。”
我也该好好问问了！刘酥捏碎手里的馒头，起身走去院内，喂给湖里的锦鲤。鲤鱼张着小嘴，吐着气泡，见湖面上飘浮的馒头渣，都聚到了一起。就连鱼都知道饭要一起吃才香，宋舟那小子有赚外快的好事竟然不叫着自己，刘酥暗暗地想。
“酥哥，好兴致啊。”
刘酥侧头，发现宋舟穿着件崭新的羊绒大衣，从院外走进来。
“没你有兴致。”刘酥语气酸酸的“外快挣的不错，新衣服都穿上了，赶明天是不是该在旁边给自己制办处房产了，宋老板。”
“什么外快？”宋舟疑惑地看着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出去挣钱了吧。”
“别装傻，我给你的拿点工资可买不起游戏机和这么好的衣服。”刘酥踢走脚边的石子，心下百转“局里生意不好，大部分的责任在我，你们出去挣点钱也没错，但总归要告诉我一声，再说了……”他深吸一口气”我虽然是局长，但我也要生活不是，你这挣钱的好路子也透露给我啊！”
“啊？”宋舟憋笑，他算是听明白了，刘酥认定自己出去赚钱，非但没跟他说，还没带他一起挣，这是心里不乐意了。
“我家里人来了，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送的。”
沉默片刻，刘酥尴尬地点点头，嘴巴抿成一条缝“家里人来啦，那你干嘛每天早上往外跑。”
“怕影响工作，早上去见见他们就行了。”宋舟递给他个袋子“家里特产，我妈让我给你的。”
”局里工作还怕影响，你赶紧带阿姨过来坐坐。”刘酥拿着东西，往屋子里走，砰的一声拍在远溯面前“人家宋舟没出去挣外快，别污蔑人家，这都是家里人送的！”
远溯委屈道：“也不是我先说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