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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放风筝(八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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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赵元白,你还真在这里画上了?”

    川王府的书房里,韩来瞧着拿着自己珍藏的毛笔画来画去的川王,不屑的说道。

    “还以为你只是说说而已呢。”

    “感情的事怎么能说说而已。”川王抬起笔来端详着自己的半成品,他不算有绘画天分的人,所以画出来的样子和吴玹有着天差地别。

    “你倒是个痴情种。”韩来鄙夷的说完,也探头去看那画,冷笑道,“只是你这画上的是谁啊?难不成除了吴玹,你还有什么别的在怀佳人?”

    这分明是损话,川王听出来也懒得理会,只是将那宣纸揉作一团,取了张新的来。

    “帮我铺一下。”

    川王说道。

    韩来坐在一旁不为所动。

    川王无语,只好自己将那大张的纸一点一点的压稳。

    “哎呀,真是被宋端伺候惯了的人,连这点小事都不愿意帮忙。”

    川王阴阳怪气的说,见韩来一脸冰冷,这才道:“你也别坐着了,要不然你也学一学我,也画一幅丹青给宋端试试,就当是……”话锋一转,“给她的送别之礼。”

    韩来本来还颇有想法,谁知道下一秒川王又这么说,明白过来原是被耍了,脸色一僵,不快的转过身去:“到时候我自有礼物送她,就不用你操心了。”

    “是啊,人都要走了,不送些什么总是说不过去。”

    川王一边用毛笔舔墨,一边不肯放弃自己的讥讽。

    韩来没言语。

    川王斜睨着他,这人双臂抱胸,一脸的火气。

    这人今早过来本意是告知季青云的事,谁知道两人没说几句这话题就偏了,自己在这里醉心创作,他在这一肚子的火实在是煞风景,有些厌弃,遂道:“韩千年,你要是说完了就赶紧回遥监殿,别在我这里掉脸子,还反了你了。”

    韩来丝毫不惧,仍是不为所动。

    川王无奈,倒是一语道破:“看来宋端不在遥监殿啊?”

    果不其然,韩来闻言一抖,又把身子转过去些,嘴上也老实的说道:“一大早这人就不知道去哪儿了,问了程听,说人也不在上御司,就剩下一个罗清逸了。”

    “罗清逸俏皮,配你这么一个闷葫芦正好。”川王故意道。

    “我不要。”韩来一口回绝。

    “不要?现在可由不得你说这样的话。”川王道,“当初可是你金口玉言,钦点罗清逸进上御司代替致仕的宋端的,朝令夕改可不是你韩郎君的性格。”

    韩来自知在这件事情上自讨苦吃,也就不分辩了。

    “人啊,最要学会的就是接受现实。”

    川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殿下。”

    吴玹突然推门进来,瞧见一旁气鼓鼓的韩来,淡淡道:“给郎君请安。”又看向川王,“殿下和郎君都说了一上午的话了,膳堂已经准备好了昼食,请二位过去吧。”

    “我不饿。”

    韩来直截了当的说道。

    川王皱眉,看了一眼无辜的吴玹,冷冰冰的说道:“韩千年你别不知好歹,有什么火气冲着杜凉言发去,和吴玹发什么脾气。”

    吴玹这才道:“无妨,想必韩郎君此刻没什么胃口。”攥了攥川王的手往出走,嘴里面还自顾自的说道,“可惜了宋女史让人送来的那盘子栗子糕了。”

    韩来猛地回头,叫住正要开门的吴玹,站起身来道:“谁?”

    吴玹似笑非笑,果然是故意的:“宋女史啊。”

    川王也道:“你这耳朵是怎么了,宋女史宋端啊。”

    韩来真是厌烦极了眼前的这一幕夫唱妇随。

    “宋端现在在哪儿?”

    他问道:“这人一早上就不见了,怎么还给我送栗子糕?”

    “郎君是问这个啊。”

    吴玹这才道“点心是程女史送来的,说是宋女史交代的,至于这人……”她道,“我倒是多问了一嘴,听说是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要赴春约。”

    赴约?

    还赴春约?

    这是什么靡靡之词。

    眼见着韩来的脸色秒趋铁青,川王更是促狭大起:“这五月时节,可不是赴春去约吗,只是不知道今日这大好的天气,宋端和谁出门去了,不会又是……张子奇吧。”

    这一句话算是正好戳在韩来的肺管子上了,他快恨死了张炳文那个不知好歹的儿子,二话不说拔腿就往出走。

    “人家两人相约畅谈,你现在去不是搅和吗?”

    川王还在身后喊。

    吴玹偷笑,和川王对视一眼,只是瞧见他桌上的大白宣纸,疑惑道:“殿下这是?”

    川王忙笑道:“没事,没事。”

    吴玹识趣的没有多问,只是川王忽然从身后抱住她:“也不知道这日头什么时候才能落下去。”

    吴玹不解,转头看他。

    “夜晚才是好时节。”

    川王这么说着。

    吴玹听懂这话,瞬间羞赧万分,嗔怒道:“殿下真是的,大白日的说这样的话,也不害臊。”

    吴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偷笑着,恍然觉得若是时间能停留在这里,就在这个小小的书房里,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啊。

    想着想着,吴玹转过身来,捧住川王的脸颊,那人虽然比自己大了许多岁,在一起后,性情却像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一样幼稚。

    川王做了个鬼脸。

    吴玹被逗笑

    川王紧紧的搂住她,大掌带着温热按在她清瘦的背上,看着窗外的院落里,相儿正在和洒扫的丫头说笑,也淡然一笑。

    所谓岁月静好,便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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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不出川王所料,等赶来赶回遥监殿抓着岑越一问,宋端一大早上的,还真是被张子奇也约出去了。

    看着韩来那逐渐铁青的脸,岑越不安的说道:“郎君?”

    “赵元白这个乌鸦嘴。”

    韩来切齿道。

    臣子直呼皇子名字吗?

    岑越吓了一跳,虽然韩来不是第一次这样,但是周围还有遥监殿的官员,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也不是能轻易抹去的小事。

    “要不然下官去把端午叫回来吧。”岑越试探性的说道,“就说遥监殿有些政务要处理,您看……如何?”

    韩来闻言,冷冷一笑。

    “不用。”

    他目视前方并且目不转睛,看着撅着屁股忙里忙外的崔秉直,身后的杨广信也捧着一摞折子满头是汗。

    岑越顺着他看过去,瞧见遥监殿的一种官员忙得不可开交,忍不住低下头去失笑,这般爱岗敬业还是第一次见呢。

    可见韩来站在这里监工,殿里的做事效率都提高了不少。

    “我也不该这么压榨宋端,都说我待她严苛。”

    韩来似笑非笑的说道:“今天就放她一天休息又能怎样,她这样一个二十多年还没有男人缘的女子,好容易得张家公子想邀,我又何必去棒打鸳鸯呢?”

    韩来话是这么说,语气听起来极其怪异阴阳,岑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况且刚才韩来那句二十多年都没有男人缘,也算是把她给深深的得罪了,毕竟她也三十岁了。

    “是啊。”

    岑越也有些故意的说道:“张公子对端午的心思很重呢,不过他人看上去倒是不错,英俊潇洒,为人也风趣,下臣看端午和他在一块的时候,端午很是开心呢,回来还和下臣说,笑的嘴都酸了。”

    这火上浇油,韩来更加燃烧沸腾,眼睛死死的盯着崔秉直,那人接过杨广信递来的折子,不紧不慢的翻着页。

    “崔秉直!动作快点儿!婆婆妈妈的!我要是像你一样!怕不是要被文昌省的那些人笑话死!”

    他有气无处发。

    崔秉直被吼的一惊,险些把手里的折子给扔了,满脸紧张的说道:“是是是,微臣这就加快速度!”

    只是被这么一喊,更加哆嗦,翻不开那页。

    “既如此,下臣就先回上御司了。”

    岑越打量了一眼气不顺的韩来,反正有罗清逸在,她也不伺候这尊怪佛了。

    岑越走后,韩来推门进去上阁,瞧见杜薄正坐在自己的书案前,双腿搭在案上,肚皮上垫着个银盘,里面装着一颗颗的葡萄,看来都是从冰柜里拿出来的,还冒着冷烟。

    杜薄闻言抬头,吓得一抖,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怎么回来了?”

    这人不是去川王府了吗?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敢在这里鸠占鹊巢还如此放肆。

    韩来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本意是要发作的,可是转念一想,对着捡葡萄的杜薄说道:“既然张子奇约了宋端出去,这偌大的靖安城,这两人能去哪儿呢?”

    杜薄松了口气,将捡来的葡萄塞进嘴里,回忆着说道:“我早上的时候倒是听程听说了一嘴,好像是要放风筝。”嘴上含糊的继续说道,“这还真是个好主意,这样的天气,最适合放风筝了。”

    “放风筝?”

    韩来眉头紧皱,像是聚起来的丘壑般。

    “你要干什么?”

    杜薄叼着葡萄,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韩来摸了摸下巴:“会去哪儿呢?”

    “我怎么知道。”杜薄挑眉。

    韩来回头看他,沉默了片刻,又问道:“杜薄,我问你,若是你想对一个女子做些登徒之举的话,还是以放风筝这样风骚的借口,会选择在哪里进行冒犯呢?”

    “哎?韩千年你这是什么意思。”

    杜薄一听这话不愿意了,本来还想分给韩来些葡萄吃,干脆抓起剩下的全塞进嘴里了。

    只是这果肉带着汁液在唇齿间炸开的一瞬间,杜薄脑袋里面灵光一现,放下果盘,对着韩来说道:“西城门十余里外,有一处很宽阔的地界儿,这时候应该是草长莺飞了,平日里都是些富家弟子过去饮酒作乐的,后来宫里下令,说这样袒衣醉酒实在是有伤风化,就不允许人在那里喝酒了。”

    “还得是你。”

    韩来用一种我没看错人的眼神看着杜薄。

    那人咂了砸嘴,葡萄进嘴里都变成苦的了,举着手说道:“我和你说实话,我只是帮你分析一下,我并不是什么爱好登徒之人。”又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我说你这人怎么恩将仇报呢,我好心好意帮你分析地址,你却这样恶意揣测我的人性。”

    “你的人性并不重要。”

    韩来冷冰冰的说道:“带我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杜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解道:“你过去干什么?这不是去坏人家两个的好事吗?”

    “张子奇是张炳文的儿子,一脉同生,只怕也不是什么好种。”

    韩来这么说完,杜薄倒吸一口凉气。

    这人是嫉妒成什么样子,居然都开始口吐粗鄙之言。

    “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不好。”杜薄指责道,“现在已经不牵扯什么了,宋端还肯答应张子奇的邀约,不正说明这人还是不错的吗,否则宋端为何要答应,不是吃饱了撑的吗。”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韩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宋端没接触过什么男人,万一张子奇有什么非分之想的话,她又怎会看破?”

    “你怕什么,就算张子奇意图不轨,宋端武功那么高,只怕最后受伤的还得是张……”

    杜薄话说一半,已经不敢再说了,因为韩来的脸色已经不单单的事铁青那么简单了,竟然在那眉目间察觉出些杀意来。

    “行吧行吧,我带你过去。”

    杜薄硬撑着头皮说道。

    韩来闻言,二话不说的往出走。

    杜薄赶紧起身跟上,只是双腿动着,嘴上也不住口。

    “只是我得跟你解释明白韩千年,我在那地儿什么都没干过……不对,我根本就没去过那地儿……你不能觉得我是……”

    在杜薄这样啰啰嗦嗦的解释中,马车很快就到了杜薄所说的那处,只是这官道旁边全都是白杨树,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和放风筝扯不上任何关系,只怕风筝还得挂在上面。

    下了马车,韩来打量着四周,有些焦躁的说道:“杜薄,你说的那地方到底在哪儿啊?”

    杜薄啧嘴:“你急什么。”

    说完就引着韩来往里走,轻车熟路的样子让后者忍终于不住的质问道:“你不是说你没来过这里吗?”

    杜薄猛地站住,用一种警告性的眼神斜睨着他。

    “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到他们两个了。”

    韩来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

    杜薄带着他往里走,只见那白杨树林越来越稀疏,最后到了一片人工假山的后头,杜薄贴身过去,背靠着和韩来解释道。

    “那些官宦子弟在这里裸衣游玩,所以搭建了些遮挡的假山。”

    杜薄说完,忽然眼睛一亮,指着高处说道:“千年你看。”

    韩来顺着看过去,只瞧见一个硕大的喜鹊样子的风筝正在蓝白的天空上翱翔,他瞪了瞪眼睛,猛地攥住拳头,没想到还真被杜薄给说中了,随后,他更用一种看表态的眼神看着那人。

    杜薄读出这人眼神里的冷凝,不快的别过头去小声道:“就说你恩将仇报,还是那句话,我可没来过啊。”

    “狗来过。”

    韩来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

    “哎!”

    杜薄刚要表达自己的不满,就被韩来一把捂住了嘴,那人用小声的威胁口吻说道:“别出声。”

    说完贴着假山往出探头,瞳孔随着看清不远处的情形时逐渐缩小,捂着杜薄的手也在不断用力,直把后者捂得直翻白眼。

    杜薄没办法,一个折扇柄杵在韩来的腰间处,痛的那人轻嘶,也松开了手,撞到假山,掉了些石渣下来。

    “什么声音?”

    坐在草席上的宋端耳尖的察觉到,循着声音向假山那处看去,倒是没什么异常,微微蹙眉的说道。

    “或许是鸟雀一类的吧。”

    张子奇今日穿了一身乳白色的长衫,挽着袖口,露出半截肌肉线条流畅且紧实的小臂来,手里扯着那风筝线,游刃有余的进行着远近的拉扯。

    听到宋端这话,他回头说了这么一嘴。

    说完又问。

    “不过你看我这风筝做的怎么样?”

    宋端笑了笑说道:“倒是好看,不比店里做出来的手艺查,颜色上的也漂亮,是你自己做的吗?”

    “当然。”

    张子奇灿然的笑道:“你前些日子答应我出来玩,我可是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觉,然后这两天在家把这个风筝赶制出来了,市面上卖的那些我都瞧不上,最后挑选了喜鹊的模样。”

    “倒是好意头。”

    宋端遥望着那风筝,在空中随着风势自由自在的漂浮着,恰如从前在太丘的自己,可是那一根紧紧的线,仿佛不可推脱的靖安城。

    “谁能想到,这样一根细细的线,就能把这个风筝禁锢住。”

    放风筝的张子奇突然也仰着头说了这么一句。

    宋端一愣,颇有惊愕的看着张子奇。

    这人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听说你从前在太丘生活,那里山清水秀最宜人,又是个肆意洒脱之处,总是要比靖安城这条条框框好许多的。”

    张子奇转过身来,瞧着宋端的表情就知道她心中所想了,风轻云淡的笑了笑,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将手中的风筝线交给她。

    宋端接过,垂眸着那根线。

    这风不大不小,却正好把它吹得绷直,另一只手摸了摸,那细细的线施了力,仿佛能切割的刃,轻轻用力,指腹就出现一道红印。

    “是。”

    宋端再次抬头:“我师父也在太丘。”

    “恭礼先生的名号我也知道。”

    张子奇瞧着她的手,除去指腹的红印,竟然全是细密的伤疤,震惊之余忍不住夺过来,低头端详着,皱紧眉头。

    “我只知道习武之人辛苦,却不曾如此残酷。”

    张子奇这般,完全忘记了男女有别。

    透过假山缝瞧见的韩来浑身紧绷,眼珠子恨不得凸出来,干渴的咽了咽口水,看来怒火已经在蒸发他的水分了。

    杜薄感受到那股燥热,不安的往旁边躲了一躲。

    看来韩来的猜忌不无道理。

    张子奇这就上手了。

    “习武之人,磕磕碰碰都是难免的。”

    宋端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脸上闪过些尴尬。

    张子奇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放肆,忙往一旁挪了挪身子,有些讪意的笑了笑:“是我失礼了,女史不要见怪。”

    “无妨。”

    宋端抱着自己的腿,将风筝交给张子奇。

    “公子今日选的地点倒是不错。”她道。

    张子奇笑道:“是啊,我不喜欢和城里那些公子哥儿鬼混,更觉得人多了只会徒增烦躁,还是要和合情之人在一起,才算不负,不过也要感谢女史赏面,愿意和我来这无人的僻静之地。”

    宋端听出弦外之音,笑道:“清者自清。”

    “呵呵。”

    张子奇似笑非笑,站起身来,那背影笼罩在阳光里,也有些阴暗在褶皱处藏匿:“女史说出这话来,恐怕自己也是不信的吧。”

    宋端淡笑着没说话。

    这段对话,倒是让她想起来那人去和曹琦对峙的时候了。

    张子奇则继续道:“在这靖安城,无需动用刀剑,只要口舌上锋利一些,就可以叫一个清白的人死去。”又道,“同理,一个满身罪恶的人,若都说他是清白的,那他一定就是清白的。”

    宋端没料到张子奇会这么说,微敛笑容。

    原以为张子奇这种性格,是散仙般不问世事的,没想到他却是污泥中开出的那朵莲,什么都看得破,却什么都不愿理。

    “公子说的是。”

    “不过是几句废话罢了,女史别往心里去。”

    张子奇说完,指了一下旁边:“食盒里有点心,女史若是饿了的话可以先用一些,都是些甜食,想着女孩子或许爱吃。”

    女孩子不一定爱吃甜食,但是宋端喜欢。

    瞧着宋端从那食盒里端出那盘牛乳糕来,韩来终于忍不住,恶狠狠的闭上了眼睛,那可是宋端最喜欢吃的东西。

    果不其然,宋端也惊喜万分,看着张子奇的眼神更加含笑,捏起一块牛乳糕来放进嘴里,冰冰凉凉又软又糯,奶香扑鼻,好吃极了。

    “看来女史很喜欢。”

    张子奇瞥眼笑道:“喜欢就好。”扥了扥那风筝线,“我是前几日回府上听父亲提了一嘴,说女史好像喜欢吃牛乳糕,所以这几日特地在靖安城搜罗手艺人,还好被我找到个婆婆,手艺果然不错。”

    宋端闻言,忽觉一股冷风偷袭上心头,嘴里的牛乳糕瞬间没了味道,干涩的咀嚼着,目光诡异,轻动了动。

    张炳文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吃牛乳糕。

    联想起上次川王让相儿来告知的消息,看来上御司和遥监殿里果然有曹家的眼细,就在身边。

    张子奇背对着她,并未察觉此人的异样,只是突然惊呼一声,宋端忙看过去,那风筝线好端端的突然断了,大喜鹊模样的风筝歪歪扭扭的落去了假山后面。

    “怎么回事?”

    张子奇觉得自己做的风筝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况且这四处的风也不大啊,怎么断了,扫兴的往假山后头走去。

    宋端也起身随后。

    “奇怪了?”

    张子奇两人来到假山后,四处搜寻,都不见那风筝的影子,那可是老大一个喜鹊风筝,况且就是掉在附近,怎么凭空消失了?

    “这风筝不是落在这边吗?”

    张子奇看着宋端。

    后者点头,的确是这边没错啊。

    “算了吧。”

    张子奇叹了口气:“我到时候再做一个就是了。”调皮的看着宋端一笑,“到时候再约你一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宋端失笑,瞧着张子奇手里的半截风筝线,捡在手里看了看,这根本不像是被风扥断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

    脚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有些硌得慌。

    宋端往后站了一步,瞧着那满地的碎石片,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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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

    小蛮端着清茶站在不远处,瞧着院里正在练武的罗衣,她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长枪耍了两圈就停下来了。

    她拄着长枪,气喘吁吁的摸了摸头上的汗,只觉得四肢都有些虚浮,为什么今天感觉如此虚弱,难不成是没睡好吗?

    “您都练了好一会儿了,还是歇一下吧。”

    小蛮走过去劝阻道。

    罗衣索性把长枪往兵器架子上一扔,倒是准确无误的挂在了上面,随后接过那杯清茶来抿了一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不紧不慢的调整着呼吸。

    看着罗衣头顶细密的汗珠,小蛮心疼的掏出帕子来帮其擦拭,闻声的说道:“夫人,都说春困秋乏,也许是前段时间因着三殿下的事操了太多的心,您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你不懂,习武这种东西,一年四季都不能落下的。”罗衣将茶放下说道,“也只有说给宋端听才听得懂了。”

    小蛮无奈一笑。

    正说着,月门处出现一人,正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小蛮忙道:“公子回来了。”

    杜薄腰酸背痛的,听到这话瞥了瞥,瞧见坐着的罗衣,吓得赶紧过去拱手道:“夫人。”抬头看了一眼天,“这白日的……夫人怎么练上功了,往日不都是……日头落了才起身吗?”

    “最近这几天有些贪睡,太阳一落早早就困了。”

    罗衣解释道。

    只是说完,瞧见杜薄身后有一个大风筝,皱眉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可是风筝?还断了线……”

    杜薄恍然想起,拿到身前来,解释了一番。

    原来是韩来让他用飞出的石片打断了风筝线,然后把这风筝给偷了回去,害得他扔了无数个石片,连着胳膊都痛得要死。

    罗衣听完,只觉得好笑,忍俊不禁的低下头去。

    “没想到韩来就这么点儿心胸。”罗衣说着,再次拿起清茶来,“是他同意宋端致仕的,这会儿又看得这么紧做什么。”

    “是了,自讨苦吃。”

    杜薄甚少见到罗衣发笑,眼神有些朦胧,罗衣的笑容就像是春江水暖上漂浮的一朵被封垂落的花瓣,透着香染和轻盈。

    “夫人说的是。”

    杜薄不安的扶着石桌坐了下来。

    罗衣见此,嘴角的笑容一瞬间消失。

    杜薄吓得心里咯噔一下,又连忙站了起来。

    “既然夫人……”他咽了咽口水,“夫人还要练功的话,我也就不打扰夫人了。”

    “对了。”

    杜薄忽然想起来什么,小蛮也不是外人,索性道:“今天到日子了吧。”搓了搓鼻子,有些失落的说道,“既然夫人身子不适的话,那我们下个月再……”

    罗衣自然知道他说的是每个月的固定圆房。

    “无妨,你且去准备就是了。”罗衣冷淡的说道。

    杜薄喜出望外,好像生怕罗衣反悔,连忙去了浴房。

    小蛮偷笑。

    罗衣则抓起那个风筝来看了看,喜鹊,真是吉利。

    想着十四年前,她和杜薄新婚的当晚,那是冬日,府上的老姑姑手巧的剪了窗花贴着,也正是喜鹊的模样。

    “夫人,您在想什么呢?”小蛮好奇的问道。

    罗衣放下风筝,摇了摇头,起身说道:“没什么,我也要准备了。”

    “可是夫人您上次伤到……”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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