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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帝后离 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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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骊江北岸的日出依旧美丽,那一圈圈耀眼的光晕让直视朝阳的南宫澈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清澈澄明的眼睛中透着一丝丝深邃与不安。

    自从宇文焕卿登基后,南宫澈就没有像现在一般闲散过,这两日他倒是知道了无所事事是个怎样的感觉。

    他已经将宇文焕卿交由他查办的案子都交给了兄长南宫清,这让他感觉到如释重负,但也感觉到了无所适从。他再也无需去紫宸宫行走,他已经彻底被宇文焕卿拒之门外,想到这他哀怨的叹了口气。

    “南宫澈!”

    顾沛蕖清脆的一声呼唤,让方才还心思不定的南宫澈感觉到‘久违’的亲切。

    他一转身便见顾沛蕖一袭冰水蓝男装站在雪地里,她身旁的倚画则抱着画卷和几本书。

    自从那日分别,二人已经两日未见了,经历了那些个纠结与无奈让二人眼中都蓄着泪水,嘴角却凝着淡淡的浅笑。

    顾沛蕖向南宫澈跑了过来,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南宫澈,我们走吧!我不能再在宫里呆下去了,再这样下去,我怕我真的走不掉了!”

    南宫澈欣喜中夹杂着不解与酸楚,他不知道她这几日经历了什么,他更不知道宇文焕卿怎样对待了她。

    他扶住顾沛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关切而问:“苒儿,你这两日还好么?他可有怪罪你?”

    顾沛蕖点点头忽而又摇摇头。

    南宫澈看着她憔悴的容颜,心疼的将她紧紧拥在了怀里:“我谋划一下就带你离开这里,只是从此我们就要隐姓埋名浪迹天涯了!”

    顾沛蕖声音细小却足以让南宫澈听的真切又诧异:“皇上说他会帮我们安排的,他说让我正月十五到安澜寺祈福过后,他便准许我回顾王府省亲,而后让裴济助我假死再与你离去!”

    南宫澈有些难以置信:“他真的这么说?他…他不仅要成全我们?还…还愿意帮我们离开锦陵?”

    顾沛蕖含情凝涕的点着头,脸上却是怅然之色。

    她言语恳切:“南宫澈,你不知道,我前两日刺伤了他但是他没有怪罪我,还帮我掩盖了罪责,还让上官映波为我顶了罪!所以我说我要快一点离开这里,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离开他!”

    南宫澈此时虽然对这两日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感到震惊,但是宇文焕卿对顾沛蕖的包容与爱护给了他更大的震撼。

    宇文焕卿以帝王之尊成就了自己一份矢志不渝的爱,即便没有得到回应,却依然呵护这那份至纯的真情,甚至是心甘情愿的成全。

    相较之下,南宫澈觉得自己此时能给顾沛蕖的除了对未来的承诺再无其他:“苒儿,你相信我!我会给你你想要的生活的,我会让你幸福的!”

    顾沛蕖没有回答,只是将脸深深地埋在了南宫澈的怀中。

    燕锋看着他二人已经没有往日的惊讶与不解,虽然他从不认为公子的行为是正确的,但是他却明白感情没有对错,正如他此时对倚画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倚画抱着一堆儿字画有些局促的站在那,看着同样局促不安,不停搓手又看着自己的燕锋。

    二人都想和对方说点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倚画很有几分扭捏地走了过去,寒暄似的问一句:“你的伤无碍了么?”

    燕锋没有想过倚画会主动和他说话,很是兴奋:“你在问我么?”

    倚画看到木讷的燕锋,没好气的揶揄:“不然呢?我问谁?”

    “好了,都好全了!你不用担心,我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说完,似在彰显自己的强健体魄一般,用力的敲了敲自己的胸膛,却震动了前几日的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让燕锋禁不住咳嗽起来。

    倚画见他如此意气用事而且呆傻的厉害,心中五味杂陈,她半嗔半怒地说:“燕锋,你是不是缺根筋啊?自己明明有伤偏偏还要逞强,你是不是傻?”

    燕锋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脸憨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谁…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

    倚画被他这么一说有点不好意思,白了燕锋一眼。

    她紧了紧怀里抱得画卷等物向顾沛蕖与南宫澈走去:“娘娘,这些东西,您是不是要给南宫大人看的?”

    南宫澈松开顾沛蕖将眼光落在了那些字画上,他甚是疑惑的问:“苒儿,这是什么?”

    顾沛蕖不言,径自将装着字画书籍的布袋提了过来:“倚画,你和燕锋到别处去散散,过两个时辰后,我们在这聚集!”

    倚画拿眼睛瞟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燕锋,脸上涌上一丝红晕,颇为无奈地点点头。

    顾沛蕖转身拉过南宫澈,轻声的说:“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吧!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这些物件儿可能对你调查你父母之事有所助益。”

    南宫澈看着顾沛蕖手中提着的布袋,心中暗自揣度:这些可能便是密道中的那些字画书籍。她曾经不愿意让自己去探究,为何此时又要将这些交代于自己呢?

    他知道这是顾沛蕖对自己的妥协,或许经历了那日的种种,她的心与自己靠得更近了一些。

    南宫澈想到这心中无比欣喜,他将顾沛蕖抱上了烈云,自己亦翻身上马:“苒儿,我们去醉云阁吧,那里的雅间还算安静!”

    顾沛蕖点点头却提议道:“我们去将追影领出来吧!你我两个人共乘太过扎眼,不合适!”

    南宫澈从背后抱了抱顾沛蕖似应允了一般,策动烈云踏雪而去。

    此时,早朝归来的正在理政的宇文焕卿时不时拿眼睛瞟一眼宣仪殿的门。

    今日本不应如此安静,可是偏偏就是这样安静。

    宇文焕渊并没有按以往的习惯来亲自回禀云天骐的伤情与流民被杀之事,而郑雪如也并没有来负荆请罪以保全其胞弟郑克遇。

    这样的反常让他不禁有些疑惑,难道郑雪如就那么有把握以一己之力为其弟脱罪么?

    他将朱笔蘸饱了朱砂墨,拿起一本奏折准备批改。

    不经意间,他看到几案上的双耳白玉熏炉里袅袅而出的青烟有点失神,他在想顾沛蕖此时会不会已经出宫去见南宫澈了?

    宣仪殿的门突然开了,简严领着瓷青闪身进来。

    瓷青脸上满是愧色,似乎做错了事情一般无精打采。

    原来,简严奉宇文焕卿的旨意协同瓷青将芷兰宫密道的四幅画像取来,可是显然二人是空手而归:“皇上,瓷青来了!”

    宇文焕卿见他二人手中空空如也,便已经猜到了八九不离十:“简严你先下去,朕有话问瓷青!”

    简严抖了抖拂尘有几分担忧地给瓷青使了个眼色便识趣地退出了宣仪殿。

    瓷青自知自己办事不利,赶紧跪了下来:“奴婢有负皇上所托,未能及时将娘娘所看的字画书籍掉包出来,今日娘娘带着那四幅画像和书籍出宫去了!”

    宇文焕卿吃惊不小,声调变得冷厉而尖锐:“带着画像出宫了?”

    瓷青难掩愧色:“正是!”

    宇文焕卿气闷地将朱笔扔在笔架上,任由那红色的朱砂沾染在紫檀木的雕花上。

    他疲惫的按着自己太阳穴:“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朕要你们有何用?”

    “奴婢让皇上失望了!娘娘为人精明,奴婢换了几本以后,她便有所察觉了。命锦瑟将那些书画收进了箱子内还上了锁。奴婢钥匙还没拿到手,娘娘今日便将一些书画带出了宫!”

    瓷青想到这脸上越发的不自在,她从来不认为顾沛蕖是心思单纯之人,只是不成想她敏锐的洞察力和机警的心思竟然会那样快的发现异常。

    宇文焕卿无奈地笑了笑,他就知道心思聪慧的她并非只是空有皮囊之辈:“你留意她今日可否将那些字画全数带了回来,若是没有,你再来通禀朕。”

    瓷青有些犹疑的问:“皇上,难道您知道娘娘将那些字画书籍带到哪里去了?”

    除了拿给南宫澈,宇文焕卿实在想不出还会有谁对这些东西、敢对这些东西产生兴趣!

    南宫澈自从奉命去南平调查上官映波回来以后便开始着手调查当年他父母去世一事。

    宇文焕卿安插在南宫暗影府的音氏曾通过星辰姑姑传递消息,称南宫清不同意南宫澈调查此事而与其发生过激烈的争吵。

    想必南宫澈知道芷兰宫密道内有乾朝旧物,所以才会说服顾沛蕖将此带给他进行查探。

    想到这,他又极不自然的想到了那沐清坞内曾容留过南宫澈,还有那一床染血的棉被,还有那夜顾沛蕖对自己的抵死不从……

    他想得有点多,多到让他心烦意乱,久久不言。

    瓷青小心抬头,看着不言不语的宇文焕卿,心中暗骂自己多嘴,赶紧应承:“奴婢明白了,娘娘回来后,奴婢找个由头再来回禀。”

    宇文焕卿失神良久,听到瓷青的声音才缓过神来。

    他端起旁边的茶盏微微饮了一口,茶竟是凉透了,一股子涩涩的味道让他觉得有些冷。

    但他还是想知道她这两日在做什么,便佯装不在意地询问:“瓷青,你们娘娘近来可好?”

    “其他的还好,就是不知怎的,不思饮食,而且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剑眉微微一蹙,很是在意的问:“什么话?”

    瓷青想到顾沛蕖的反常言语很是纳罕,但还是据实禀呈:“娘娘问奴婢:若是她不在宫中了,奴婢去哪,还要奴婢一并将王彦安置了!”

    宇文焕卿嘴唇微微有点抖,转而用力地抿了抿,心中暗自嗟叹:顾沛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走么?竟然现在就开始为自己的下人做打算了。

    他略显无奈地点头示意瓷青退下:“朕知道了!你下去吧!”

    瓷青似乎发现了宇文焕卿眼中拢着的一抹忧伤,然而她不敢多问亦不敢多做停留,她匆匆的转身退了出去。

    宇文焕卿拿起朱笔,看着上面有些干涸的笔尖,嘴角挂上了一抹苦笑:不是说好不再为此事而烦扰么?

    他努力不去想,继续批改这永远都不会间断的奏本。

    突然,他听到宣仪殿的门开了,他以为是简严进来了便吩咐道:“给朕添盏新茶。”

    不多久,一盏墨色山水白瓷茶盏恭敬地放在了宇文焕卿的龙案上。

    他未抬眼径自将茶盏端了过来,余光却见几案旁的是一拢淡红的蜀锦裙服。

    宇文焕卿将茶盏端在手里,一抬眼,此人竟是皇后郑雪如。

    诧异之余,他风淡云轻地问:“皇后来了怎么不叫人通传?”

    郑雪如淡然一笑,凤眼中犹如漾着一抹清泓:“皇上拿臣妾是外人么?夫妻之间何必守那些规矩!”

    宇文焕卿倦倦地笑了笑,他拿起茶盖,见里面的祁红朵朵成云,茶汁澄潋间自是芳芬四溢。

    他呷了一口,齿颊留香:“皇后烹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当年在府中就无人可比拟!”

    郑雪如微微一愣,旋即在脸上又挂上了浅淡温婉的笑容,那个笑容犹如一朵高贵的牡丹花,不明媚却高贵。

    “皇上,这一年来宫中发生了好多事,曾经雍王府里的姐妹所剩无几,真让人不由徒生伤悲!”

    宇文焕卿看着郑雪如清澈空灵的眼睛,言语稍有一丝清冷:“朕不止一次的说过,朕的后宫容不得作奸犯科、为非作歹之人。皇后正位中宫,自然是后宫表率,不应有如此慨叹!”

    郑雪如的笑容变得有几分僵硬:“臣妾失言了!”

    宇文焕卿将茶盏放在一旁,不禁揣度起郑雪如此番到来的意图:“皇后来此,可有什么话与朕说?”

    郑雪如站在一边拨弄着手上的蔻丹指甲,似有些局促又似有些犹豫,她目光切切地盯着宇文焕卿却久久不语。

    他再次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面却蓄着哀婉与踌躇:“皇后有话不如直说!”

    郑雪如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眼光,挤出一句不咸不淡的话:“臣妾只是来问问…问问除夕夜宴是否宴请各位王爷!”

    “哦!…原来是这样,今年的除夕夜宴就免了吧!豫王新得世子,理应在府中陪伴妻子与孩子,而焕渊和焕朗则要在初三遴选正妃。所以不要他们来了!”

    宇文焕卿希望郑雪如可以与自己剖白她想说的一切:关于疯狗之事、关于流民被杀之事,关于郑国公府圈地营私之事,然而她却一件事儿都没有说出口。

    郑雪如轻轻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随即说道:“这么说只有宫中妃嫔可参加这夜宴么?”

    宇文焕卿忽然想到上次的月夕夜宴,那次母后幽愤之间掌掴顾沛蕖,这成为他心中不可抹去的隐痛。

    而今,她即将离自己而去,他不想再办那些团圆的宴席让自己感伤:“各宫自行守岁便好,夜宴就免了,就像你所说如今宫中所剩嫔妃无多,无需大型操办!不过,朕准许皇后初二回郑国公府省亲!”

    郑雪如听到这,心中十分震惊,值此时机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何会安心放她回母家郑国公府,难道这里面有什么玄机么?

    她舔了舔嘴唇,镇定情绪:“臣妾谢皇上。臣妾无他事,先告退了!”

    言闭,她俯身一礼,甚是谦恭。

    宇文焕卿点点头,便见郑雪如向外走去。

    看着她身量纤纤,他不禁想起自己当年去郑国公求娶她时,她那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如今的她却今非昔比。

    他沉吟片刻,似在成全自己与她的夫妻之义:“雪如,若是正月十五之前,你与朕有话说,朕还愿意听你说完,若是没有便没有了罢!”

    郑雪如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两行清泪从眼角流下,她知道这是他对自己与郑氏家族最后的仁慈,可是她两难之间早已无从抉择……

    ------题外话------

    帝后离心,血雨腥风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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