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谁才是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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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正午的太阳正在融化冬天最后的残雪的时候，乌蒙山上的一个寨子里，朵骨思正香甜地搂着自己的小妾呼呼的睡着大觉，昨晚一夜大战，轻敌的朵骨斯差点就败在了这个小妮子身上，现在浑身疲惫，沉沉的睡在床上，早已忘了今天是寨子里每月一次的“月告日”。
说是一个寨子，其实这里是个山匪窝。三年前大理国善阐节度诸郡大旱，百姓颗粒无收，而官府则以边地“路途难入，不便施济”为由置之不理，再加上同遭大旱的罗殿国流民窜入，滋生了不少占山为王的山贼土匪。朵骨思所在的这个寨子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支山贼，周边还有十几个山头也投靠在这个被称为乌山寨的山寨门下。
山寨的首领是个汉人，叫江坤，听说以前在宋国当过兵，参加过宋国对西夏的几次进攻，额上的那道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此人面目凶恶，做事也很凶恶，在这乌蒙山一带，颇有恶名，江老虎的外号也随之而生。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这江坤还很会打仗，当初他带了几十个弟兄在乌蒙山大小八十六寨中往来冲突，竟然在短短数月之间，成为乌蒙山最大的山寨，被八十六寨寨主奉为首领。更加传奇的是两年前，大理国以乌蒙山诸寨不服管教为名，出师讨伐，而一旁的罗殿国也想从中捞一杯羹，于是两方纠集了近5万大军，想要围剿乌蒙山诸寨，这八十六寨加江坤一共也不过1万不到的人马，而且力量分散，如何抵挡这5万大军？
朵古思想到这，一边在山道上走着，一边不禁“嘿嘿”一笑，跟在身后的寨兵只当这朵头领昨晚床上功夫舒爽，故而发笑，全然不知道朵骨思正想着曾经立下的大功。当时八十六寨奉江坤为首领，大部分是摄于其武力，真正大敌当前，能与江坤共患难的只有周围八个寨子。从乌斯藏逃亡并投靠在江坤帐下的朵古思听从江坤的命令，带着100名弟兄一夜之间将其余七十八寨寨主悉数“请”到了江坤的寨中，于是乌蒙山诸寨“齐心同力”，一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烧罗殿国5000藤甲兵，生俘罗殿国国主之侄工赞土司阿奎。而后假扮罗殿国之兵偷袭大理国军得手，“逼退官军五百里。”最后，大理朝廷以乌蒙山“地处偏远，化外之地”为据，将乌蒙山划给了江坤，并将其委任为乌蒙土司。而罗殿国因为惧怕江坤兵指罗殿国，竟然也给了江坤一个乌蒙大土司的官号。江坤一一接纳，无事纳饷的好事为啥不做，更何况他本身根本没有靠不到1万的寨兵打下罗殿国的把握。
朵古斯如今已经是江坤帐下最勇猛的勇士，得意是自然的。这不一到山寨议事的竹楼下，就呼哈呼哈地跟已经等候在楼下的几位寨主打上了招呼。山寨议事的竹楼建在寨子的正中间，底部用三千根碗口粗的柱子捆绑成四个地基，依托其上有一个巨大的竹屋，江坤就居住在这个竹屋里。竹屋正门下面是一个很宽阔的地带，各寨主、头领、将官分排坐在下面的草席上，作为一月一次的“月告日”，江坤将在这里听取各寨汇报，并且收取各寨上缴的月供。当然，最让朵古思关注的是这天也是江坤给他们这些头领、将官发饷的日子。
一看各个寨主一脸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上个月收获不小了，各个寨主除了债民们的供奉之外，一项很大的收入就是打劫。最近北方出现了一支叫做中华军的军队，他们鼓励经商，而乌蒙山又卡在大宋西南边陲、大理东北和罗殿国之间，往来的商旅越来越多，再加上前个月中华军征讨罗殿国失败，使得各寨抢夺商旅更加肆无忌惮，这个月的丰收也就理所应当了。
正当寨主、头领、将官们在热热闹闹地寒暄的时候，一个很低沉的牛角号声幽幽响起，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着竹屋，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身材中等、手执一柄钢刀、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的男人，这就是江坤了，在江坤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宋国丝袍、微露香肩、唇红齿白妖姿绰影的女子，只见她一双修长的玉手软软地搭在江坤腰间，眼神迷离而让人陶醉，场下的所有人不禁将目光从江坤身上移到了他身后，饶是朵骨思一夜鏖战，也忍不住吞了俩口唾沫，全然忘记了江坤正在威严地盯着这群色狼。
然而江坤仿佛并不生气，他身后的女子叫阿梨，是罗殿国的国主的侄女，罗殿国国主芝旺为了拉拢江坤，将其送给江坤。
可不要小看了这女子，自从来到乌蒙山，一些江坤并不在行的管理寨子的事情都让阿梨弄得井井有条。江坤更是对她亲赖有加，没有正室的江坤为此还专门按照汉人的礼仪将阿梨娶进了了门，“从此乌蒙山的太阳有了一个同样耀眼的月亮。”
正在众人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YY着阿梨的时候，江坤大声地咳嗽了两声，这才将大家的目光略微收回到了江坤这里，只是余光仍然绵绵不绝……
江坤实在没有办法，向阿梨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暂且回避，阿梨很懂事地道了声“是！”，缓缓地退入了竹屋，这声音带着西南民族特有的丝竹色，细而绵，柔而长，听的众人骨头一阵阵发酥，忍不住幻想要是自己是江坤的话……伴随着阿梨离去的身影，众人的眼光才依依不舍地转向江坤。
江坤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群色狼的丑态，但他并不介意，反而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既然大家都回了神，江坤也就准备说正事了。
“这个月收入如何呀？诸位！”
“报考首领，本月各寨收入颇丰，除了超出上月两倍的各种粮食、丝布、茶盐外，还缴获了不少武器。”起来回答的是一个老者，他是跟随江坤一起来到乌蒙山的汉人，此人也是寨中唯一一个识字的先生，因此平时缴获的赃物都是由这个叫付永的老者来记录。
“哦？什么武器？”打劫这么长时间，缴获到武器可是件很稀罕的事情，西南各国很少会有武器的交易，即便有，也是宋国禁军护送往大理换取马匹的商队，这个一般江坤是不敢碰的。
“最近那北边的中华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宋国走私了很多铁器，这些铁器还都是由商人护送，因此我们能很轻易地得手，不过……”
“不过什么？”江坤见付永面有难色，连忙问道。
“据刚才北边的寨主说，似乎中华军方面为了保证商人安全，已经采取了行动，据说要清剿周边的贼匪，现在北边很多山寨都被中华军端了窝，虽然暂时还没动到我们八十六寨头上，不过估计也快了。”付永将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笑话！”江坤轻蔑地笑了笑，“我们是贼匪？我手头上可以大理朝廷和罗殿国书，这地界我才是官，他们才是匪吧？哈哈哈！”江坤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底下的寨主们也跟着大笑。
“不过头领，那中华军方大败大理国10万大军，而今又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想必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付永不无担心地道。
“哎呀，付老头，想当年大理国、罗殿国两国来犯，我们都将其打退了，这区区中华军算什么？”朵骨思志得意满地道，说实话，中华军这名字他还是昨儿从一个刚投奔过来的寨兵口中得知，而且他觉得中华军这名字忒难听了，根本不值得拿到这大会上来说。
“就是，想那中华军侥幸赢了大理军这孱弱之师，前次居然还败给了我们的手下败将罗殿国，差点落得个全军覆没，现在又有大理国十几万大军与其对峙，于情于理，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有一个寨主附和道。
“可是据我所知，中华军确实已经在清剿了啊。”付永脸色有些红，反驳道。
“好了，付老兄，你跟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吗？中华军的事情，我早有布置，你不用担心，今天是月告日，你带人先将东西收起来，大伙该奖的奖，该罚的罚，晚上留在这喝个不醉不归！”江坤仿佛没有将众人的讨论放在心里，底下已经群情激愤，大伙一股脑儿将中华军三个字扔到了九霄云外。只有付永嘴上还在嘀咕什么。
就在这时，江坤慢慢走近付永，轻声道：“付老兄，放心吧，谁是匪，谁是官我还不知道，再说，现在谁清剿谁也还不知道呢！你先下去办事吧！”
付永点了点头，拿着账本兀自向寨外走去。（未完待续）
当正午的太阳正在融化冬天最后的残雪的时候，乌蒙山上的一个寨子里，朵骨思正香甜地搂着自己的小妾呼呼的睡着大觉，昨晚一夜大战，轻敌的朵骨斯差点就败在了这个小妮子身上，现在浑身疲惫，沉沉的睡在床上，早已忘了今天是寨子里每月一次的“月告日”。
说是一个寨子，其实这里是个山匪窝。三年前大理国善阐节度诸郡大旱，百姓颗粒无收，而官府则以边地“路途难入，不便施济”为由置之不理，再加上同遭大旱的罗殿国流民窜入，滋生了不少占山为王的山贼土匪。朵骨思所在的这个寨子就是其中最大的一支山贼，周边还有十几个山头也投靠在这个被称为乌山寨的山寨门下。
山寨的首领是个汉人，叫江坤，听说以前在宋国当过兵，参加过宋国对西夏的几次进攻，额上的那道伤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此人面目凶恶，做事也很凶恶，在这乌蒙山一带，颇有恶名，江老虎的外号也随之而生。仅仅如此也就罢了，这江坤还很会打仗，当初他带了几十个弟兄在乌蒙山大小八十六寨中往来冲突，竟然在短短数月之间，成为乌蒙山最大的山寨，被八十六寨寨主奉为首领。更加传奇的是两年前，大理国以乌蒙山诸寨不服管教为名，出师讨伐，而一旁的罗殿国也想从中捞一杯羹，于是两方纠集了近5万大军，想要围剿乌蒙山诸寨，这八十六寨加江坤一共也不过1万不到的人马，而且力量分散，如何抵挡这5万大军？
朵古思想到这，一边在山道上走着，一边不禁“嘿嘿”一笑，跟在身后的寨兵只当这朵头领昨晚床上功夫舒爽，故而发笑，全然不知道朵骨思正想着曾经立下的大功。当时八十六寨奉江坤为首领，大部分是摄于其武力，真正大敌当前，能与江坤共患难的只有周围八个寨子。从乌斯藏逃亡并投靠在江坤帐下的朵古思听从江坤的命令，带着100名弟兄一夜之间将其余七十八寨寨主悉数“请”到了江坤的寨中，于是乌蒙山诸寨“齐心同力”，一方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火烧罗殿国5000藤甲兵，生俘罗殿国国主之侄工赞土司阿奎。而后假扮罗殿国之兵偷袭大理国军得手，“逼退官军五百里。”最后，大理朝廷以乌蒙山“地处偏远，化外之地”为据，将乌蒙山划给了江坤，并将其委任为乌蒙土司。而罗殿国因为惧怕江坤兵指罗殿国，竟然也给了江坤一个乌蒙大土司的官号。江坤一一接纳，无事纳饷的好事为啥不做，更何况他本身根本没有靠不到1万的寨兵打下罗殿国的把握。
朵古斯如今已经是江坤帐下最勇猛的勇士，得意是自然的。这不一到山寨议事的竹楼下，就呼哈呼哈地跟已经等候在楼下的几位寨主打上了招呼。山寨议事的竹楼建在寨子的正中间，底部用三千根碗口粗的柱子捆绑成四个地基，依托其上有一个巨大的竹屋，江坤就居住在这个竹屋里。竹屋正门下面是一个很宽阔的地带，各寨主、头领、将官分排坐在下面的草席上，作为一月一次的“月告日”，江坤将在这里听取各寨汇报，并且收取各寨上缴的月供。当然，最让朵古思关注的是这天也是江坤给他们这些头领、将官发饷的日子。
一看各个寨主一脸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上个月收获不小了，各个寨主除了债民们的供奉之外，一项很大的收入就是打劫。最近北方出现了一支叫做中华军的军队，他们鼓励经商，而乌蒙山又卡在大宋西南边陲、大理东北和罗殿国之间，往来的商旅越来越多，再加上前个月中华军征讨罗殿国失败，使得各寨抢夺商旅更加肆无忌惮，这个月的丰收也就理所应当了。
正当寨主、头领、将官们在热热闹闹地寒暄的时候，一个很低沉的牛角号声幽幽响起，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看着竹屋，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身材中等、手执一柄钢刀、额头上还有一道疤痕的男人，这就是江坤了，在江坤后面，还跟着一个穿着宋国丝袍、微露香肩、唇红齿白妖姿绰影的女子，只见她一双修长的玉手软软地搭在江坤腰间，眼神迷离而让人陶醉，场下的所有人不禁将目光从江坤身上移到了他身后，饶是朵骨思一夜鏖战，也忍不住吞了俩口唾沫，全然忘记了江坤正在威严地盯着这群色狼。
然而江坤仿佛并不生气，他身后的女子叫阿梨，是罗殿国的国主的侄女，罗殿国国主芝旺为了拉拢江坤，将其送给江坤。
可不要小看了这女子，自从来到乌蒙山，一些江坤并不在行的管理寨子的事情都让阿梨弄得井井有条。江坤更是对她亲赖有加，没有正室的江坤为此还专门按照汉人的礼仪将阿梨娶进了了门，“从此乌蒙山的太阳有了一个同样耀眼的月亮。”
正在众人用目光一遍又一遍的YY着阿梨的时候，江坤大声地咳嗽了两声，这才将大家的目光略微收回到了江坤这里，只是余光仍然绵绵不绝……
江坤实在没有办法，向阿梨使了使眼色，示意她暂且回避，阿梨很懂事地道了声“是！”，缓缓地退入了竹屋，这声音带着西南民族特有的丝竹色，细而绵，柔而长，听的众人骨头一阵阵发酥，忍不住幻想要是自己是江坤的话……伴随着阿梨离去的身影，众人的眼光才依依不舍地转向江坤。
江坤也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群色狼的丑态，但他并不介意，反而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既然大家都回了神，江坤也就准备说正事了。
“这个月收入如何呀？诸位！”
“报考首领，本月各寨收入颇丰，除了超出上月两倍的各种粮食、丝布、茶盐外，还缴获了不少武器。”起来回答的是一个老者，他是跟随江坤一起来到乌蒙山的汉人，此人也是寨中唯一一个识字的先生，因此平时缴获的赃物都是由这个叫付永的老者来记录。
“哦？什么武器？”打劫这么长时间，缴获到武器可是件很稀罕的事情，西南各国很少会有武器的交易，即便有，也是宋国禁军护送往大理换取马匹的商队，这个一般江坤是不敢碰的。
“最近那北边的中华军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宋国走私了很多铁器，这些铁器还都是由商人护送，因此我们能很轻易地得手，不过……”
“不过什么？”江坤见付永面有难色，连忙问道。
“据刚才北边的寨主说，似乎中华军方面为了保证商人安全，已经采取了行动，据说要清剿周边的贼匪，现在北边很多山寨都被中华军端了窝，虽然暂时还没动到我们八十六寨头上，不过估计也快了。”付永将知道的情况都说了出来。
“笑话！”江坤轻蔑地笑了笑，“我们是贼匪？我手头上可以大理朝廷和罗殿国书，这地界我才是官，他们才是匪吧？哈哈哈！”江坤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起来，底下的寨主们也跟着大笑。
“不过头领，那中华军方大败大理国10万大军，而今又打出‘清君侧’的旗号，想必也不是那么好对付。”付永不无担心地道。
“哎呀，付老头，想当年大理国、罗殿国两国来犯，我们都将其打退了，这区区中华军算什么？”朵骨思志得意满地道，说实话，中华军这名字他还是昨儿从一个刚投奔过来的寨兵口中得知，而且他觉得中华军这名字忒难听了，根本不值得拿到这大会上来说。
“就是，想那中华军侥幸赢了大理军这孱弱之师，前次居然还败给了我们的手下败将罗殿国，差点落得个全军覆没，现在又有大理国十几万大军与其对峙，于情于理，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啊。”有一个寨主附和道。
“可是据我所知，中华军确实已经在清剿了啊。”付永脸色有些红，反驳道。
“好了，付老兄，你跟我这么久，还不知道我吗？中华军的事情，我早有布置，你不用担心，今天是月告日，你带人先将东西收起来，大伙该奖的奖，该罚的罚，晚上留在这喝个不醉不归！”江坤仿佛没有将众人的讨论放在心里，底下已经群情激愤，大伙一股脑儿将中华军三个字扔到了九霄云外。只有付永嘴上还在嘀咕什么。
就在这时，江坤慢慢走近付永，轻声道：“付老兄，放心吧，谁是匪，谁是官我还不知道，再说，现在谁清剿谁也还不知道呢！你先下去办事吧！”
付永点了点头，拿着账本兀自向寨外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