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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千生涯_第五十六节 铩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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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就这样有惊无险地过去了,谁也没去理会他们。

    次日,来到赌场里,一进门就看到老白、李容和小秦,看那神色一夜没睡,双眼通红坐在百家乐台子边上,估计是输了。

    我没搭理他们,自顾自瞎玩,当天我运气不太好,输了2万多,德子运气更差,输了4万。

    晚上正要睡了,老白敲门,身后跟着李容。

    我把他们让进房间,坐下后,老白说:“老三,我们今天输了很多钱,昨天赢的也都输光了。”李容还假惺惺地插话说:“本来那钱赢来是要给大家分的,结果不小心输了进去,我挺愧疚的。”

    我心里别提多恶心了,明知道她说谎,但是我能说啥?

    我没接她的话,跟老白说:“有什么事开门见山说。”

    老白支支吾吾问:“能不能继续用那套设备,花了那么大辛苦才搞到,不用白瞎了太可惜了,咱再捞点,起码捞回本钱。”

    我翻着白眼,看来他是输急眼了,在赌场的房间里就敢直接说出这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李容也跟着说:“我们保证再不用那设备了。”说着她把微型耳机拿了出来要给我。那意思是:“你看,东西我都交了,应该相信我们不搞了吧?!”

    我不好意思直接推辞,推说:“手表在德子那里,你去问德子吧。”老白才和德子吵过,面露难色,想去又不愿意去,李容自告奋勇去德子的房间找他。

    一会儿,德子过来了。我把老白的话重复一次给他听,问他:“手表呢?拿出来用吧。”

    其实那东西还在苞米地某一个地方躺着呢,德子反应很快,手一摊,很无辜地说:“昨天晚上游泳进水了,坏了,怎么也没搞好,就扔海里去了。”

    我做出很生气的样子说德子:“你傻啊,这么贵的东西戴着下海?”

    德子做出无心做错事的无辜坏样,说:“我以为那是防水的呢,主要防水表戴习惯了。这样吧老三,我赔你设备钱可以了吧?不就是点钱吗,你把我德子看成什么人了,我回去赔给你就是了,值得你骂我是傻子吗?”

    听德子这么说,老白和李容露出失望的表情,又问我:“那设备怎么办?”

    我核计反正也带不回去,就故作大方地说:“送给你了,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李容好像想到什么,说:“听老白说你换扑克挺快的,要不……”没等她说完,德子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他马上接过话来说:“我换得不比老三慢,这个事儿交给我了,不过你得先去找一张跟赌场一样的扑克给我。”

    李容一下被噎住了,喃喃地说:“我去哪里搞那扑克(英皇赌场的扑克是专门定做的,和以往见到的不一样)?”德子耸耸肩,说:“这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你能搞来我就能上去给你捞回来。说实话,我也没地方搞去,实在不行你就进赌场直接上桌子上抓一把来。”

    这个时候李容才听出德子损她,转身气哼哼就走了,临走还把门“砰”地摔上。我和德子面面相觑,真是啥人都能遇到,跟这种鸟人出来搞赌场,还能活着回去,我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老白尴尬地解释说:“她就那样人,别和她一样,可能是输了钱吧,心情不好。”

    我问老白:“她输了多少?”

    老白说:“国内带了7万来,都输没了,又借了老金10万,我给做的担保。我带的5万也都给了她,明天她朋友给赌场一个账户打钱,能打30万,赌场收到了给她现金。”

    德子撇撇嘴:“输钱了找谁撒气呢?谁赢了她去摔谁去,臭老娘们。”

    我拉住他,说:“明天玩一天就撤退,说这些干什么呢。”又跟老白解释不能去换牌的原因,赌场有很多摄像头从不同的角度在看着你翻牌的手呢。老白表示理解,就告辞了。

    德子火气还没消,他原以为李容赢的那钱里应该拿出设备的成本来,结果人家全部给输进去了还借了外债,所以火气特别的大。我劝他说:“你跟这种女人争执,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白生一肚子气,划不来。”

    第二天早上进赌场,我发现李容还在战斗,估计她两天没睡觉了,不禁佩服起这个女人来,精力真是充沛!小秦也在一边,看到我,他过来打个招呼,他说:“捞回来3万多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又看到了李容,好像拿到汇款了,托着个托盘,里面有各种面额的筹码,故意在我和德子面前晃。我不禁暗暗摇头,德子气坏了,不是我拖着他,他就能上去踢她一脚。

    我俩小打小闹玩着,到晚上都输了。晚上和德子凑在一起喝酒,德子悄悄跟我说:“老三,我有个好主意。”

    “啥好主意?”

    德子说:“那娘们有钱了,咱们把那设备卖给她吧,让她和老白一起搞去,咱们撤退,抓到了也没咱俩什么事。”

    我摇摇头,跟德子说:“好主意?我咋看是馊的呢?明天咱们就要走了,就别去想输掉的这些钱了。再说,大晚上的去苞米地里找那东西,万一遇到鬼可咋整?”

    德子呵呵一乐,也没继续坚持。当时我也有过这个念头,晚上临离开赌场的时候我路过李容那桌子,看样子没多少钱了,大概也就1万左右的美金筹码。就算她有钱卖给她,当天晚上她就敢拿出来去用。她用了的后果只有一个,被人抓,那会儿我们还在饭店,抓了她,我们也没好果子。这一点我还是很清楚的。

    次日早上定的9:30的车。7点多的时候我又进去看热闹,发现李容还在战斗,我仿佛看到了女神,当时崇拜坏了。但是她好像输得很惨,就剩几百美金了。她坐在百家乐的台子前,看着很憔悴。她把自己搞得像数学家一样,拿着笔和纸,画着牌路,眯着眼去研究。老白在边上站着,我过去捅捅老白,提醒他:“白社长,要走了,别玩了。”

    老白好像也没怎么睡,眼睛里全是血丝,看着吓人。他去提醒李容说要收拾收拾走了。但是李容好像不愿意走,还要再玩几手。这个时候德子也进来了,站在我身边。那把李容一把把所有的筹码都押了到闲家上去,翻牌的时候是一个花牌和一个2,庄家也不大。都要补牌,荷官从牌楦里拖出一张牌补给闲家,德子捅了一下我,我转头,见他用嘴型比量:公(所谓公就也是花牌的意思,补了公就意味着输了)。

    我推了他一把,让他别损了,德子没敢大声说出来,他没押钱,和李容押一门的人不少,叫人家听到也不好。别说,德子那嘴还真灵,看牌那人晕了半天,真的开出来一个公。

    李容输了,好像都输光了。

    她站了起来,恋恋不舍的样子很是可怜。小秦在边上站着的,李容就问他是否还有筹码。小秦拿出5美金的筹码,他们夫妻只有5个美金了。

    按照百家乐的规矩,5美金是不可以押上去的,她不甘心,很小心地对身边人说着小话,想让人家带她一下,搭个注。

    那人点了点头,她就把筹码放到了那人的筹码上,她不停地跟人家说着小话。看来赌急眼的人真是没了自尊,看着她这副惨象,又让我想起以前,当初我何尝不是这样呢?

    那一瞬间,我还是希望她赢的,虽然只是5个美金。那把对家亮出了牌面,是个7点。李容押的那一门是一个和我岁数差不多的人在看牌,先亮出个花牌,然后就开始晕牌,后面一群人都在喊着:三边,三边。那人把住牌的侧面一点一点掀开看是不是有边的,好像真的是个三边。看来基本是6、7,或者是8了。德子又拐了我一下,我看着他,他嘴巴搞成一个6的口型。

    我没言语,那时心里是满满的同情,不知道是同情李容还是同情年少无知时的自己。我推了他一把,让他别搞小动作了,我专心看着那人晕牌。那人晕了半天,失望地把牌丢到了桌子中间,真的是个6。

    李容押的那一门又输了。德子无法控制激动的心情,又不能大喊,使劲在我胳膊上拧了一把,表示对自己英明判断的赞赏。疼得我“啊”的一声,我叫得太大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客人、附近几个桌子的荷官、赌场工作人员都转头看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大叫。

    我急忙转身出了赌场,他也跟着出来了。我说:“你尽马后炮,知道是几,怎么不上去押啊?这么厉害怎么没见你赢几个?”

    他嘿嘿笑着,一副大愁得报快意恩仇的样子。我看看胳膊,竟然被德子拧出一块清淤。我问德子:“下手咋这么狠呢?”

    他说:“哥们高兴!”

    我高兴吗?说不上,我觉得她输了活该,又觉得她输的样子可怜,跟我以前一样。再看德子,他没心没肺地幸灾乐祸,我偶尔也想,我要是也这么没心没肺是不是更快活些?

    9点钟了,我们都到酒店门口等车。小秦陪着笑和老白在说着什么,德子拽了我一把,让我去看李容。我就转过头去看她,她又眯着眼睛看着脚边一个点,好像在算自己输了多少钱。

    我拐了他一下,让他别看了。德子非要拽我继续去看小秦,我早看到了,有啥好奇怪的,一直都那样。德子忽然大声说:“前边有个当铺,你知道吗,老三?”当时我还没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我回家的路费还有,他和我提当铺干吗?德子说:“输光了可以去当东西,什么都可以拿去当。”

    我还没反应过来,问他:“提这个干吗,我又没输光。”

    德子说:“不是有人输光了吗?”

    我使劲地用胳膊拐他让他别说了。他却更来劲了,拉我指着面前一片苞米地说:“老三,知道一句磕不?”我当时也没搞明白就随口问:“啥磕?”

    德子说:“挨操跑不出玉米地。”我说:“这个话好像在哪里听说过,是高粱地吧?”德子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你看你老三,眼前就是玉米地,你扯高粱地那么远干什么?”

    德子是在损李容,我看越说越不像话了,就把话岔开,再说下去不知道还能说啥呢。可是李容一点反应也没有,显然她的心思不在德子的话上,德子说了半天对她一点作用也没有,说了白说。

    车跑在盘山道上,车里气氛很不好,好像大家都输了,只有德子还一个劲偷偷乐,好像他赢多少钱似的。一会儿车后面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是李容,她正捂着脸哭,老白在劝她。

    后来从老白那里,我才知道李容输得很惨,大概50来万,还欠了15万的外债,把家底都输进去了。最早我印象中这个女人有钱,搞了很多人去韩国,收入应该很可观。可老白说她一年也没搞过去几个人,去一个她才赚1万,赚点钱很不容易。虽然我很讨厌她,也有一点点愧疚,如果不是我衬头,她不一定会输这么多。

    到了珲春,我和德子直接回去,跟他们实在没有共同语言。

    算下账来,我剩了5000多,德子剩5000多,置办设备用了15万,来回折腾的费用再加上我俩输的,一共花销有25万的样子,啥也没得到(其实也不能这样说,因为我得到了一个清淤,一个星期才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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