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上楼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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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和尚在秦府门口相遇，打头的老和尚还没走近，就开声大喝，用的是正宗的佛门狮子吼，老和尚声如洪钟，“哇哈哈哈，弥陀佛！却没想到，竟然在此地，见到武当山的掌门真人！好哇！真是好啊！”
玄明老道却只是呵呵一笑，面对老和尚的狮子吼，就如同清风拂面一样，老道士一甩拂尘，稽首行礼说道：“无量天尊！能够见到诸位高僧，也是我等的福气啊。”
两人都是面上含笑，缓步靠近，而后就听到老和尚说道：“玄明掌门，您怎么跑我们武昌镇来了？是武当山上的生活太清苦，耐不住寂寞，想要来这红尘之中历练一番吗？”
“高僧此言着相了，山上就能出尘，在这市井之间便是入尘吗？我辈修行，修的心，意，神，与在何处修行并无干系。不知高僧如何称呼？”
老和尚气得是白眉倒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贫僧正性。”
老道士故作惊讶，说道：“原来是正性大师，久仰久仰。”
你这装的也太假了吧，刚刚才知道我名字，你久仰个屁啊。
老僧正性气得哼笑出声来，说道：“老道长倒是好口舌，想来武当派就是凭着老道长这幅口舌，去夺人吃食的吧。”
“怎么能够说是夺呢？大家都办阴事道场，自然是哪边办的好，信众就找哪边，不过是凭本事吃饭而已。”
“好一句凭本事吃饭，要论拳脚器械，比拳斗剑，我归元寺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不敢多说一句，可要是比阴事道场，安魂超度，我归元寺还从没怕过谁来！”老和尚冷声说道：“这一次，我倒要是来看看，你武当山的真本事。”
说完，老和尚就带着一众小和尚进了院子里。
老道士等到和尚们都进去了，这才转头说道：“诸位道长，这次事情说来，确实是我武当山不太地道。是我武当山，要到这归元寺的地盘上找食吃，但谁又规定了，这武昌镇就是归元寺的地盘了？咱们是江湖人，吃的就是这口江湖饭。我看这次归元寺是铁了心，想和我们武当山比一比，诸位，台子已经搭好了，可都别乱来啊，这可是我武当山的饭碗，不能被人砸了！”
众多道士都躬身回答：“谨遵掌门法旨！”
玄明老道这才带着一众道士进到了院子里。
————
我大清朝的白事，早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办理流程。大户人家讲究排场，和尚道士合办的阴事道场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般和尚道士两边会商量好，要么你上午办，我下午办；或者你三天，我三天，轮着来；再不就是你在大堂外，我在院子里。大家要么分时间，要么分地盘，总之得要把时间地点给错开。
可不论是想要来武昌镇抢食的玄明老道，还是急着护食的正性老和尚，都不愿意低人一头。
你上午，我下午？凭什么啊？
你三天，我三天？谁先啊？
你堂内，我堂外？怎么不反过来啊？
两老头为个先后顺序，又是打机锋，又是说妙语，这个有着三寸不烂之舌，那个口吐莲花，两人斗嘴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含蓄的相互问候了对方的家人，质疑了对面的智商，鄙视了另一方的修为，最后两人都说得是口干舌燥，还是分不出胜负。
最后没辙，干脆，以这个小院的中间为线，划了一道线，你左边我右边，大家摆开阵势一起来吧！
于是秦业家的白事就显得比较奇特了，进了院门，左边靠墙的，是一溜道士，这群道士靠着墙，坐在圆凳之上，怀里抱着的是各种乐器，二胡，唢呐，琵琶，小钟，碰铃，磬，各种乐器，这是道家乐队。
右边靠墙的，是一溜光头和尚，一样也抱着各式佛家乐器，有敲木鱼的，铜锣，小手鼓，铜钹，梆子，这是释教的乐队。
稍微靠中间的，是两座法坛，面对面摆着的，左边的是道家法坛，法坛之上供奉着一张“真武斩邪图”的画卷，画卷之上，真武大帝正在持剑砍妖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个妖魔都是光头。
右边的是佛家法坛，法坛之上供奉着“地藏讲经画”，画的是地藏王菩萨在给一群恶鬼讲经传道，说来倒是巧了，地藏菩萨周围跪着的地域恶鬼，似乎都穿着道家服饰。
两边再把幡旗竖起，阵势摆开。还别说，两家这么一折腾，这场面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象棋，两边隔着楚河汉界，摆开了阵势，都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一般来说，主人家看到这阵势，就得出来说话了——干嘛呢，你们这是来上我家做阴事道场的，还是跑我家来斗法来了？家里老人棺材还停在灵堂呢，你们不能这么乱来。
金主要是这么一开口，两边就能就驴下坡，把阵势收起来，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毕竟是收了银子的，不好瞎来。
可倒霉就倒霉在，这一次宁国府就没有能管事的老人跟过来，本来还有个能拿主意的客卿的，但得知秦业已经死了之后，便转回去了。
少奶奶秦可卿就是这一行人之中身份最高的，可秦可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年轻少妇，她才十九岁呢，她哪里懂这些，秦可卿看着这阵势，不但没觉得不对，反而还觉得很不错。
毕竟，场面挺大的，看看这和尚道士阵势摆开，呵，还挺有气势。
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哪里管其他的，看着场面大，就是好！
跟着秦可卿过来的贾蔷年纪还要更小一些，现如今出了府失了管束，更是玩得疯了，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不过倒是还知道自家是在治丧，所以这天和尚道士排场摆开之后，倒是过来看过一眼，看完之后竟然还竖起了大拇指！还跑到玄明老道跟前去问，你们这阴事道场，有斗法环节吗？
这两位主子都这样说了，下面的仆人还能说什么啊，反正死的是主子家的人，出银子的也是主子，这事情囫囵着对付过去就行了。
于是这两边竟然就这么给架住，一时间谁也没办法后退。
老道士与老和尚两人心中都是暗自着急，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一旦阴事道场办起了，两边乐起，那边敲锣这边打鼓，道士们念咒和尚们念经，大家伙这么闹腾腾的杂乱搅合在一起，那不就全乱套了么。
但两老头又都是有城府的，两人都摆出了一副智珠在握，胜卷在手的安稳模样，相互对视，两人的嘴角露出的笑容都是一样的意味深长！
之后灵堂排位供上，孝子孝女身穿素衣，跪好迎宾，哭丧的几人都吊好了嗓子，随时准备开嚎，各种准备完成，之后一声锣响，大门打开，恭迎各方友人前来吊丧。
秦业平时看似没什么交际，但也不知道为何，人一死，各方朋友却又都冒出来了。毕竟大小还是个官员，不管是同僚还是亲戚们，得知这事后都会赶来上柱香，说点安慰话。
只不过宾客还没到，就能远远听到锣鼓喧嚣，刚刚进了大门，就感觉到来自左右两边佛道夹击，佛家木鱼咚咚不停，道家磬当当不绝。佛家法坛之上，高僧端坐如同菩提坐莲，口中禅唱动人心魄；道家法坛之前，道士脚踏七星，禹步伐如飞，手中法家划分天地。
一开始两边同时开动，还有些杂乱，后来佛道两边似乎找到了节奏，你一段，我一段，轮着来，倒有点像是说唱歌手的rap对决了。偶尔道家的磬音竟然还配合着佛家的木鱼敲出了节奏，咚咚咚锵，咚咚咚锵的，这倒弄得李小仙挺有感觉的，都想开口来rap一段了。
想要学少林和武当。哼！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好在李小仙还有理智，这可是大清朝办丧事，笑都不能笑，更别提开唱了。老老实实的做了三天的道士。到了第三天，前来吊丧的宾客就少了很多，这天中午，众人午饭的时候，主人家的仆从不但给众人加了菜，还给武当这边的众人端上了酒水，说是主人家对于和尚道士的道场很满意，所以特意赐下酒水，聊表心意。
和尚那边也没有怠慢，给他们多上了几盘斋饭。
武当的道士不禁酒肉，吃喝的很是满意，午饭小酌之后，酒意上涌，道士们去了客房，准备午间小眯一会，就在这个时候，瑞珠丫鬟找到了李小仙，说是少奶奶又突然心间悸动，想要请李小仙去看一看。
李小仙还有什么不懂的，跟着瑞珠转到了后堂之中，后堂又有一个院子，在院子里转了转，僻静处有一处小楼，到了小楼前，看到二楼的窗口有一个丽人，真伸着脖子正在观瞧，此人不是秦可卿，又能是谁呢？
李小仙上了小楼，正好见到秦可卿，她依然穿着一身孝服，浑身素静，正依窗坐着，嘴角含笑的看着李小仙。
“秦施主，”李小仙上得楼来，也不着急，先是一个稽首，而后问道：“女施主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心中郁闷，夜里睡不着。”秦可卿自觉的伸出的手，露出了白藕一般的臂膀，她笑着说道：“李道长，再为我拿个脉吧。”
李小仙一伸手，就轻握住了美人的手腕，坐到了她的身边，笑着小声说道：“自无不可。”
道士和尚在秦府门口相遇，打头的老和尚还没走近，就开声大喝，用的是正宗的佛门狮子吼，老和尚声如洪钟，“哇哈哈哈，弥陀佛！却没想到，竟然在此地，见到武当山的掌门真人！好哇！真是好啊！”
玄明老道却只是呵呵一笑，面对老和尚的狮子吼，就如同清风拂面一样，老道士一甩拂尘，稽首行礼说道：“无量天尊！能够见到诸位高僧，也是我等的福气啊。”
两人都是面上含笑，缓步靠近，而后就听到老和尚说道：“玄明掌门，您怎么跑我们武昌镇来了？是武当山上的生活太清苦，耐不住寂寞，想要来这红尘之中历练一番吗？”
“高僧此言着相了，山上就能出尘，在这市井之间便是入尘吗？我辈修行，修的心，意，神，与在何处修行并无干系。不知高僧如何称呼？”
老和尚气得是白眉倒竖，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贫僧正性。”
老道士故作惊讶，说道：“原来是正性大师，久仰久仰。”
你这装的也太假了吧，刚刚才知道我名字，你久仰个屁啊。
老僧正性气得哼笑出声来，说道：“老道长倒是好口舌，想来武当派就是凭着老道长这幅口舌，去夺人吃食的吧。”
“怎么能够说是夺呢？大家都办阴事道场，自然是哪边办的好，信众就找哪边，不过是凭本事吃饭而已。”
“好一句凭本事吃饭，要论拳脚器械，比拳斗剑，我归元寺自然是要退避三舍，不敢多说一句，可要是比阴事道场，安魂超度，我归元寺还从没怕过谁来！”老和尚冷声说道：“这一次，我倒要是来看看，你武当山的真本事。”
说完，老和尚就带着一众小和尚进了院子里。
老道士等到和尚们都进去了，这才转头说道：“诸位道长，这次事情说来，确实是我武当山不太地道。是我武当山，要到这归元寺的地盘上找食吃，但谁又规定了，这武昌镇就是归元寺的地盘了？咱们是江湖人，吃的就是这口江湖饭。我看这次归元寺是铁了心，想和我们武当山比一比，诸位，台子已经搭好了，可都别乱来啊，这可是我武当山的饭碗，不能被人砸了！”
众多道士都躬身回答：“谨遵掌门法旨！”
玄明老道这才带着一众道士进到了院子里。
————
我大清朝的白事，早已经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办理流程。大户人家讲究排场，和尚道士合办的阴事道场也是常有的事情，一般和尚道士两边会商量好，要么你上午办，我下午办；或者你三天，我三天，轮着来；再不就是你在大堂外，我在院子里。大家要么分时间，要么分地盘，总之得要把时间地点给错开。
可不论是想要来武昌镇抢食的玄明老道，还是急着护食的正性老和尚，都不愿意低人一头。
你上午，我下午？凭什么啊？
你三天，我三天？谁先啊？
你堂内，我堂外？怎么不反过来啊？
两老头为个先后顺序，又是打机锋，又是说妙语，这个有着三寸不烂之舌，那个口吐莲花，两人斗嘴了一个多时辰，期间含蓄的相互问候了对方的家人，质疑了对面的智商，鄙视了另一方的修为，最后两人都说得是口干舌燥，还是分不出胜负。
最后没辙，干脆，以这个小院的中间为线，划了一道线，你左边我右边，大家摆开阵势一起来吧！
于是秦业家的白事就显得比较奇特了，进了院门，左边靠墙的，是一溜道士，这群道士靠着墙，坐在圆凳之上，怀里抱着的是各种乐器，二胡，唢呐，琵琶，小钟，碰铃，磬，各种乐器，这是道家乐队。
右边靠墙的，是一溜光头和尚，一样也抱着各式佛家乐器，有敲木鱼的，铜锣，小手鼓，铜钹，梆子，这是释教的乐队。
稍微靠中间的，是两座法坛，面对面摆着的，左边的是道家法坛，法坛之上供奉着一张“真武斩邪图”的画卷，画卷之上，真武大帝正在持剑砍妖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个妖魔都是光头。
右边的是佛家法坛，法坛之上供奉着“地藏讲经画”，画的是地藏王菩萨在给一群恶鬼讲经传道，说来倒是巧了，地藏菩萨周围跪着的地域恶鬼，似乎都穿着道家服饰。
两边再把幡旗竖起，阵势摆开。还别说，两家这么一折腾，这场面还挺大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都像是象棋，两边隔着楚河汉界，摆开了阵势，都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一般来说，主人家看到这阵势，就得出来说话了——干嘛呢，你们这是来上我家做阴事道场的，还是跑我家来斗法来了？家里老人棺材还停在灵堂呢，你们不能这么乱来。
金主要是这么一开口，两边就能就驴下坡，把阵势收起来，该怎么弄就怎么弄，毕竟是收了银子的，不好瞎来。
可倒霉就倒霉在，这一次宁国府就没有能管事的老人跟过来，本来还有个能拿主意的客卿的，但得知秦业已经死了之后，便转回去了。
少奶奶秦可卿就是这一行人之中身份最高的，可秦可卿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年轻少妇，她才十九岁呢，她哪里懂这些，秦可卿看着这阵势，不但没觉得不对，反而还觉得很不错。
毕竟，场面挺大的，看看这和尚道士阵势摆开，呵，还挺有气势。
有钱人家的少奶奶哪里管其他的，看着场面大，就是好！
跟着秦可卿过来的贾蔷年纪还要更小一些，现如今出了府失了管束，更是玩得疯了，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不过倒是还知道自家是在治丧，所以这天和尚道士排场摆开之后，倒是过来看过一眼，看完之后竟然还竖起了大拇指！还跑到玄明老道跟前去问，你们这阴事道场，有斗法环节吗？
这两位主子都这样说了，下面的仆人还能说什么啊，反正死的是主子家的人，出银子的也是主子，这事情囫囵着对付过去就行了。
于是这两边竟然就这么给架住，一时间谁也没办法后退。
老道士与老和尚两人心中都是暗自着急，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一旦阴事道场办起了，两边乐起，那边敲锣这边打鼓，道士们念咒和尚们念经，大家伙这么闹腾腾的杂乱搅合在一起，那不就全乱套了么。
但两老头又都是有城府的，两人都摆出了一副智珠在握，胜卷在手的安稳模样，相互对视，两人的嘴角露出的笑容都是一样的意味深长！
之后灵堂排位供上，孝子孝女身穿素衣，跪好迎宾，哭丧的几人都吊好了嗓子，随时准备开嚎，各种准备完成，之后一声锣响，大门打开，恭迎各方友人前来吊丧。
秦业平时看似没什么交际，但也不知道为何，人一死，各方朋友却又都冒出来了。毕竟大小还是个官员，不管是同僚还是亲戚们，得知这事后都会赶来上柱香，说点安慰话。
只不过宾客还没到，就能远远听到锣鼓喧嚣，刚刚进了大门，就感觉到来自左右两边佛道夹击，佛家木鱼咚咚不停，道家磬当当不绝。佛家法坛之上，高僧端坐如同菩提坐莲，口中禅唱动人心魄；道家法坛之前，道士脚踏七星，禹步伐如飞，手中法家划分天地。
一开始两边同时开动，还有些杂乱，后来佛道两边似乎找到了节奏，你一段，我一段，轮着来，倒有点像是说唱歌手的rap对决了。偶尔道家的磬音竟然还配合着佛家的木鱼敲出了节奏，咚咚咚锵，咚咚咚锵的，这倒弄得李小仙挺有感觉的，都想开口来rap一段了。
想要学少林和武当。哼！快使用双节棍，哼哼哈兮。
好在李小仙还有理智，这可是大清朝办丧事，笑都不能笑，更别提开唱了。老老实实的做了三天的道士。到了第三天，前来吊丧的宾客就少了很多，这天中午，众人午饭的时候，主人家的仆从不但给众人加了菜，还给武当这边的众人端上了酒水，说是主人家对于和尚道士的道场很满意，所以特意赐下酒水，聊表心意。
和尚那边也没有怠慢，给他们多上了几盘斋饭。
武当的道士不禁酒肉，吃喝的很是满意，午饭小酌之后，酒意上涌，道士们去了客房，准备午间小眯一会，就在这个时候，瑞珠丫鬟找到了李小仙，说是少奶奶又突然心间悸动，想要请李小仙去看一看。
李小仙还有什么不懂的，跟着瑞珠转到了后堂之中，后堂又有一个院子，在院子里转了转，僻静处有一处小楼，到了小楼前，看到二楼的窗口有一个丽人，真伸着脖子正在观瞧，此人不是秦可卿，又能是谁呢？
李小仙上了小楼，正好见到秦可卿，她依然穿着一身孝服，浑身素静，正依窗坐着，嘴角含笑的看着李小仙。
“秦施主，”李小仙上得楼来，也不着急，先是一个稽首，而后问道：“女施主身体可是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心中郁闷，夜里睡不着。”秦可卿自觉的伸出的手，露出了白藕一般的臂膀，她笑着说道：“李道长，再为我拿个脉吧。”
李小仙一伸手，就轻握住了美人的手腕，坐到了她的身边，笑着小声说道：“自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