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98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墨坛文学 www.22mt.co,最快更新上位[娱乐圈]最新章节!

    两个月时间, 连追14场演唱会,中间还不耽误参加两个大型晚会、一个高奢晚宴、一个代言行程、两个公益项目。

    有关柏天衡是不是喜欢江湛、性向如何的话题再次被拿出来热议。

    比当初极偶决赛舞台上, 柏天衡两次拥抱江湛引发的热度还要高。

    有人为此嘲讽柏天衡的粉丝, 说他家老婆粉倒了血霉, 老公老公地喊着,老公却喜欢男的。

    木白家为此郑重地发布声明,表示身为柏天衡的粉丝, 一直以来,大家更关注的都是银幕上的身为演员本身的柏天衡, 作为粉丝, 即便对艺人有着主观上的期许和期待, 但更多的是希望他呈现好的作品, 同时以自身形象为粉丝、公众做榜样。

    同时表示:柏天衡自回归以来,行程不断, 工作认真负责、状态极好,粉丝都非常高兴。私下行程是艺人该有的自由,无论如何安排, 粉丝都会尊重,更不会多管。

    官话翻译成白话:两人连共同的通告都没有, 也没有一起拍戏, 更没有同台卖腐, 私下关系好追个演唱会怎么了?!碍着谁了?关你屁事?

    结果没多久,禾木导演的同性家庭题材电影《野蛮》敲定男主柏天衡的消息传出。

    一石千层浪——

    【同性题材?柏天衡出演?我没看错吧!】

    【是因为不想隐瞒性向了,所以干脆先拍个同志片?】

    【被下蛊了吧?他三金都有了, 还需要靠这种电影拿奖吗。】

    【搞不好演对手戏的是江湛呢(狗头),为真爱追了14场演唱会,演个电影算什么。】

    【关江湛什么事啊!】

    【关键难道不是,这种片子里都会有同性感情线吗,万一有亲热的戏份,柏天衡演,江湛能接受?】

    【又关江湛什么事?】

    #柏天衡出演《野蛮》#再登热搜。

    对此,柏天衡方面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低调地进组拍摄。

    外界没有更多的内容琢磨揣测,有人便把目光转向江湛。

    江湛近来只要公开活动,次次被媒体问及柏天衡。

    江湛本人、公司方面对此一概不理,e-win全员闭嘴不回。

    只有一次,江湛开口了。

    当时媒体方提到《野蛮》,当面便说柏天衡接这个题材,是否是有意借此机会向公众委婉地表明性向,为将来的出柜做铺垫。

    江湛直接怼道:“媒体可以问不专业的问题,但柏天衡是专业演员。”

    媒体没顾上自己被讽,赶紧追上问:“你不介意他接这种题材?”

    江湛好笑道:“我只介意采访的时候需要回答这么让人莫名其妙的问题。”

    “……”

    还有一次,e-win为新专宣传,采访的人提及柏天衡,又提起刚刚过去不久的巡演,问他们知不知道柏天衡追了14场演唱会。

    话音刚落,e-win全员定住,一动不动,一眨不眨。

    采访人:“???”

    过了五秒,e-win全员没事人似的恢复,拿着麦标的江湛:“好的,下一个问题。”

    采访人:“……”

    四月底,e-win团活动告一段落,江湛自己的个人行程结束,又有了一个不长不短的假期。

    这次他先回了趟家,和舅舅韦光阔吃了顿饭。

    韦光阔到底是艺术学院的老师,所知和眼界都比外界深广,和《野蛮》的导演禾木刚好是同学,提到柏天衡会接这部电影,十分赞赏。

    忍不住夸道:“年纪轻轻,大有可为。已经是三金了,敢接敢拍,过了30岁,戏路会更宽。”顿了顿,“前提是他别作着又要提前息影。”

    江湛:“哈哈哈哈。”

    韦光阔瞪眼:“笑什么,我认真的。”又道:“你什么时候把他带回来?我那点影视艺术的衣钵也好有人跟着唠一唠。”

    江湛:“你不能跟我唠?”

    韦光阔嫌弃道:“你又不是三金。”

    聊着聊着,韦光阔再次提及了这次的电影,特意宽慰江湛:“这个题材,如果有亲密的戏份,别心上过不去,演员就是这样,你要相信他是专业的。”

    江湛听完笑。

    韦光阔瞪眼:“你又笑什么?我这么认真!”

    江湛:“你这么说,好像我是个心眼针孔那么大的恋爱脑,天天想着把男人绑在身边,他出去工作我都要‘嘤嘤嘤嘤你不许走嘛你不许走,你是不是要抛弃人家了嘤嘤嘤嘤’。”

    韦光阔想象了一下大外甥甩着膀子捏着嗓子嘤嘤嘤的画面,雷得一个激灵。

    江湛:“哈哈哈哈。”

    韦光阔:“滚蛋!”

    《野蛮》剧组。

    柏天衡的拍摄已经过半,江湛来的时候,居家谢特意带他在剧组这边四处转了转。

    基本都是搭建的内景,整个内景的风格偏沉偏暗,剧组氛围也十分沉闷,工作人员沉默地埋头干活儿,基本都不说话。

    居家谢也压着声音:“没办法,这戏就这个风格,高兴不起来的那种。”

    江湛跟着往里走。

    “这边,”居家谢:“你是来得晚了,刚好错过了,就前两天拍的几场戏,特别压抑难受,我站旁边看我都难受得不行。”

    江湛看到了两个景,一个是医院病房,一个是医院走廊,没有打灯,看不出整体色调,但那浅色的地砖和白色的墙面营造出来的单一色调,足以让人从中窥见电影风格的冰山一角。

    居家谢继续道:“这边前几天刚拍过,过几天还要继续拍的,是主要场景。”

    居家谢:“里面还在拍,估计没拍完。禾木导演有清场的习惯,不爱太多人在场。”

    居家谢:“天衡进组的时候就和这边打过招呼了,说你会呆一段时间,这边都知道的。”

    居家谢:“我是建议你别围观看现场,太难受了,房车里蹲蹲好了。”

    走到里面的景,江湛看到了柏天衡。

    他和导演、一位中年女演员站在监控器屏幕前讨论着什么。

    居家谢掩唇低声:“那是禾木导演、陈云岭老师。陈老师在戏里演天衡他妈。”

    江湛点点头。

    里面剧组喊:“再走一遍,再走一遍。”

    居家谢示意江湛,两人不便打扰,转身离开。

    从室内出来,居家谢活过来似的喘了口气,放开声音:“我的妈,难受死我了,拍这种剧得心理素质强大,要不然可真hold不住。”

    又吐槽:“你是不知道,天衡为这戏折腾掉了起码十斤,拍到饭都吃不下的那种,太难拍了。”

    江湛跟着居家谢往门口的房车走:“他拍得不顺利?”

    居家谢想了想:“也不能说不顺利吧,是整体剧情太压抑了,需要每天调动负面情绪,再把情绪代入到角色里,而且导演要求很高,一条又一条,拍到最满意为止。”

    柏天衡休息用的房车就停在门口,一进去就能闻到明显的烟味,车内空荡荡的,除了车子配备的家电,其他属于柏天衡个人的物品几乎没有,只有桌上的半包烟、一个打火机,车尾床上的一件黑色外套。

    居家谢开了车内的空气循环,叹了口气:“拍到现在,也就你来了估计能用上,之前这车就是个摆设,根本用不上。”

    江湛奇怪道:“白天也不来休息?”

    居家谢:“要和演妈妈的陈老师对戏,怕情绪调动不够,陈老师拍戏他就在旁边看。”

    江湛点点头。

    江湛第一天来,人在剧组都没等到柏天衡收工,只能先去安排的住处。

    一进门,大片的落地窗,窗前一瓶鲜花。

    这住处比房车好太多,看得出来住了有段时间,人烟气重,到处都是生活痕迹。

    江湛把行李箱推进门,看到了茶几上散落的两册剧本。剧本被翻烂了,页脚上全是批注用的便签纸,随便翻翻,都是记号笔画过的痕迹。

    江湛把两册剧本放好,先去洗漱,出来的时候,刚好柏天衡进门。

    那还没散尽的一脸颓败、瘦到脱相的样子,看得江湛当场一愣。

    柏天衡把外套丢在沙发靠背上,吐了口气,沉默地过来,抱了抱他:“什么时候到的?”

    江湛愣愣的,才回过神,看着他的脸:“下午到的。”顿了顿,问,“怎么是这样?”

    柏天衡抬手擦了把脸,身上还沉着一股子没有散掉的阴冷,他叹气:“这戏拍得有些累。”

    江湛去给他倒水:“蟹总说这戏很难拍。”

    柏天衡:“差不多。”接过水,感慨道:“每天拍完都觉得是解脱。”又道:“幸好你来了。”

    江湛抱起胳膊:“别高兴太早,我是来监工的。”

    柏天衡吊起唇角:“监什么工?要让你失望了。我的大部分对手戏基本都是‘我妈’,有限的感情戏还都特别克制。”

    江湛皱眉:“不对吧,我明明记得有。”

    柏天衡终于笑出来:“你记错了,有的那部我给推了,这部没有。”说着伸手去拉江湛,“故意的吧。”

    江湛躲他,笑说:“我看你这么严肃,脸都绷着,帮你出出戏。”

    柏天衡:“别跑,再让我抱一下。”

    江湛跑了:“先洗澡吧。”

    柏天衡洗完出来,人轻松不少,江湛在拼模型,还是那艘航母,仿佛要拼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江湛第n次吐槽:“这航母快把我对模型的热情拼没了。”

    柏天衡坐到他旁边,倾身过去,江湛侧头和他亲了亲。

    没有浓烈和炙热,就是很浅的亲了一下,江湛能感觉出来柏天衡特别累,是那种从心底深处透出的疲惫。

    柏天衡没说话,就靠在江湛旁边,看着他拼,时不时帮他递个零件,江湛也没问他什么。

    一会儿,柏天衡突然道:“感觉只有这样,陶雨才有可能有点希望。”

    江湛拼零件的手顿了下,继续。

    柏天衡往后靠,一条胳膊搭在江湛背后,人懒懒的,目光悬在半空,眯了眯眼,思考着:“谢归南不可能帮他,也不会戳破那层纸,所以陶雨一点希望都不会有,等谢归南出国离开,陶雨的情况只会更差。”

    江湛:“p号零件给我三个。”

    柏天衡递给他。

    江湛接过,边拼边道:“陶雨是你这次的角色?”

    柏天衡:“嗯。”

    江湛和他聊道:“这个角色很难演吗?”

    柏天衡很直接:“因为我不太认同他。”

    江湛转头。

    柏天衡没再聊这个角色,只道:“剧本我放客厅了,你闲着无聊可以看看。”

    江湛:“你们剧组的戏是不是不能在旁边看?”

    柏天衡:“你想看就看,不影响。就是我有时候拍得不顺会咔,一条一条拍,导演还会生气发脾气。”

    江湛露出个好奇的眼神:“被骂了?”

    柏天衡:“不至于。”反应过来,哼道:“你是想看我被骂吧?”

    江湛:“会被打吗?”

    柏天衡:“还想看我被打?!”

    江湛笑:“嗯,有点想看。”

    柏天衡掐他后颈,两人在床上闹腾了一会儿,柏天衡拍戏拍得太累,连温存的力气都没有太多,亲了亲就要睡了。

    临睡前,江湛道:“我明天去现场?”

    柏天衡握住他的手,闭上眼睛:“好。”

    就像居家谢说的,拍摄现场的气氛非常压抑,陈云岭和柏天衡的母子对手戏几乎全是在相互对抗。

    陈云岭作为前辈老师,演技一流,认真负责,只要不拍戏,就和柏天衡讨论剧情,不停调整情绪、再调整。

    江湛默默地在旁边看着。

    中午吃饭的时候,柏天衡基本没吃几口,说是吃不下。

    下午,因为剧情需要,还没正式拍,柏天衡已经整个人沉在一片阴冷颓败的状态中。

    他一个坐在医院走廊内景的长椅上,垂着头,胳膊搭在膝盖上。

    周围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地忙碌着。

    江湛站在监控器后的角落里,默默地看着。

    居家谢刚好过来,见江湛在看柏天衡,连忙道:“要不要去房车那里?”又劝:“别看了,还是别看了,你看你也要跟着难受的。”

    江湛摇头:“没事,我不会。”

    这一天拍摄下来,主演基本都脱层皮,陈云岭一句话不说披上衣服就走了,柏天衡从一声“收工”开始,皱起的眉头就没放下过。

    居家谢赶忙给他递水,柏天衡接都不想接,还是江湛把水拿过去,给他拧了瓶盖,说:“多少喝一点。”

    柏天衡这才卸掉了一口气,接过水喝了一些,满身疲惫。

    江湛这才知道,《野蛮》拍了多久,柏天衡这种状态持续了多久——为了角色的需要和情绪的连贯性,他基本不让自己出戏。

    这是导演的要求,也是柏天衡为了保持角色状态必须做出的牺牲。

    而整部戏根本不在于外界讨论的同性话题,《野蛮》围绕的主旨始终在“成长”“家庭”“亲子关系”方面。

    讲的是一个叫陶雨的男生,成绩好、也考取了名校,本该前途敞亮,却因为性向被病重的母亲发现,而与家人一步步走向决裂,最终人生走向溃败的故事。

    饰演陶雨的,正是柏天衡。

    电影已经拍了一半,目前在拍的剧情是整个故事最关键的部分:母亲病重,极差的精神状态和强烈的求生欲让她催生了给儿子“治病”的念头,这个阶段的陶雨面临精神、经济的双重压力,很快因为频繁奔波医院总是请假丢掉了工作,还要被母亲威胁去“治病”。

    导演一直在演技上打磨柏天衡,希望他能把陶雨挣扎着一点点溃败的状态展现出来。

    也总是不满意,希望柏天衡在这个阶段能有更多更丰富的内在层次。

    导演不停地说,不停地说:“这是一个摧枯拉朽的过程,亲情再伟大,相互折磨的过程中,也慢慢耗尽了。”

    导演:“母亲是病逝,但她精神强大,儿子没有病,他是精神上被折磨死了。”

    导演:“没有克制的关系,就是野蛮的,哪怕是最浓的血缘亲情,也会崩盘。”

    柏天衡被催着、被要求,他在现场和其他演员磨状态,自己陷在陶雨的情绪里,一遍遍演,一条条拍。

    很多时候,柏天衡不是柏天衡,他就是陶雨。

    居家谢在旁边看了都怕出问题,可拍戏的东西他根本管不了,柏天衡也不会听他的,只能让江湛无论如何多陪陪。

    江湛陪了。

    每天一起上工,一起收工。

    柏天衡拍戏,他就在旁边看着,柏天衡有时候会陷在陶雨的情绪里一个人胡乱地到处走,他就默不作声地跟在后面。

    柏天衡有时候会想喘口气,江湛看出来,就把手伸过去,让他牵一会儿。两人就牵着手在剧组,一个看剧本,一个看金融专业书。

    才五月份,大夜戏的时候,室外还是很凉,柏天衡拍戏穿得单薄,江湛会给他温点汤汤水水的带上。

    非常压抑的时候,柏天衡陷在状态里,会很想干呕,江湛就把人带回房车,休息一下,亲一亲。

    柏天衡长时间不出戏,心理状态越压抑,越会想亲近,他在剧组没有避讳地要牵手,江湛就让他牵。

    牵到后来,在剧里饰演谢归南、和陶雨有一段隐晦的感情线的年轻男演员,看到江湛就要撤。

    江湛还揶揄道:“你看看,我就说我来监工的,效果出来了吧。”

    柏天衡一手捏着他的手腕,一手剧本背台词,哼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管得严。”

    江湛站在旁边,侧着身,也在看书,淡定地回:“对,我就是管得严。”

    五月中旬,江湛快离组的时候,柏天衡和导演在拍摄现场发生了争论。

    起因是导演和编剧一起改了剧情,增加了母亲要挟逼迫陶雨,要陶雨去“治病”,在精神病院“治病”的这段。

    导演认为:这个剧情后,陶雨会陷入深刻的憎恶中,是母子关系彻底崩盘的重要阶段。

    柏天衡没有认为什么,他只是不能理解这个憎恶。

    在他看来,陶雨已经陷入了即将失去母亲的恐惧难过、甚至慌乱中,“治病”虽然让陶雨觉得排斥,但不至于对母亲产生憎恶的情绪。

    导演讲得直接,很难听:“他在那一刻,就是巴不得他妈赶紧去死的。”

    柏天衡斩钉截铁:“不合理。”

    柏天衡觉得不合理,演的状态自然不对,导演巴拉巴拉又是一通说,柏天衡依旧不认可。

    导演怒道:“你是没有尝试过,不知道真正的电流扎在身上多疼是吧?”

    柏天衡:“陶雨在这之前遭受的,远胜过这些,我能理解经历‘治病’对陶雨来说又是一次折磨,但他母亲这个时候快死了,在我理解上,他会更加难过、麻木,但不会痛苦到想让他母亲直接去死。”

    导演:“啊!柏天衡你怎么这么倔?你前面都拍得那么好,现在要给我搞僵在这里吗?”

    ……

    从头到尾,江湛都站在不远处。

    这次争论的后果是,柏天衡卡戏,连卡三天。

    卡得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停滞不前,卡得其他演员的拍摄日程都跟着延后。

    居家谢在剧组各种赔礼道歉请吃请喝,好声好气地去哄导演,又好声好气地回来哄柏天衡:“老板,求你了,听导演的,可以吗?!”

    又看看不远处在逛新内景的江湛,低声道:“江湛再有几天就走了,你就让他安安心心地离组,不行吗。”

    后来是导演妥协,觉得自己整个拍摄给柏天衡的压力太大了,导戏方式也过于强势,不如换个轻松点的办法,让柏天衡消化增加的剧情——

    他托人,找了个经历过这种“治疗”的gay。

    人家经历过的,有切实的心路历程,总比他空口解释要来得有说服力。

    柏天衡同意了,等于也退了一步。

    结果那人放了他们鸽子,中途变卦,不来了,说那些悲惨经历,不想拿出来再说一次再痛苦一次,收钱也不行。

    柏天衡和导演特意空出半天赴约,这下只能无功而返。

    柏天衡难得在这天提前回了住处。

    江湛还在拼模型,边拼边看综艺,听到玄关的声音,扭过头,还奇怪:“这么早结束?”

    柏天衡:“那人没来。”

    江湛“哦”了一声,回过头,想着什么。

    柏天衡想到江湛过两天就要走了,陪他的这段时间全在剧里,都没出去玩儿过,今天难得回来早,便提议道:“要不要出去逛逛?”

    江湛把手里的一个零件按上航母,拼好。

    手机视频里,几个艺人夸张的大笑,对比起来,江湛的声音显得格外冷静。

    “所谓的同性恋是病,可以进行精神治疗,全世界的这种诊所、精神病院,应该都大同小异。”

    柏天衡走向沙发的脚步顿住,他看着江湛。

    江湛没有抬头,边拼模型边道:“治疗的过程,一般都是从弱到强,不会上来就用电流。他们会先安抚你,和你聊天,让你相信他们,获得你的信任,让你觉得呆的这个陌生的地方是安全的,可靠的。”

    “然后,他们会给你看各种男人的照片,观察你的反应,猜测你的审美喜好。”

    “如果被猜中了,他们会开始给你洗脑,一遍遍告诉你,同性是可耻的、不被主流接受的,如果你有宗教信仰,还会告诉你,同性是肮脏的、要下地狱的。”

    “你反驳,他们会和你争论,呵斥你否定你,用言语羞辱你,羞辱你的性向,你的意志力在这个过程中会被慢慢摧毁。”

    “他们还会给你闻难闻的气味,一边给你看男性的照片一边让你闻,闻到吐,产生生理厌恶。”

    “然后才会是电流,无论多少伏,都会疼……”

    江湛知道自己没忘掉。

    就像他永远不会忘掉温哥华的冬天都多潮湿。

    他只是没想到,回忆起来,细节还是那么清晰。

    清晰到那天他干呕了几次,什么时候呕的,他都一清二楚。

    记得年轻的护士过来,说他流了很多汗,给了他一包纸巾。

    也记得那戴着口罩的白人医生问他:“疼不疼?”又说:“你在抖,这就对了。”

    当年的江湛,作呕到想吐。

    第一天结束,他在诊所外的花坛旁干呕了很久。

    所有的忍耐都在离开诊所的那瞬间分崩析离。

    会愤怒、会痛苦、会难过,会质疑自己的坚持、会想这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不能早点结束。

    江湛:“会一边颤抖一边崩溃地想,她为什还没死。”

    而这样的治疗,不会只有一天,医院总是声称,他们的治疗是按疗程进行,一个疗程多少次。

    他被威胁着,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他已经崩溃了,不用谁和他说任何话,只是坐在那里,都能让他觉得羞耻。

    他开始生理性的干呕、流泪,男医护的靠近会让他分外排斥,电流未开,他便开始抖。

    整个过程,母亲都在门外,都能透过那道没有任何视线阻隔的玻璃,把屋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江湛抬起视线,和她对视。

    他真的恨透了。

    他不会再爱她了。

    “啪嗒”一声,江湛把零件扣好,声音全程没有起伏:“柏天衡,我现在真的不喜欢摆在窗前的那瓶花。”

    “我连温哥华都不想再去了。”

    而他把母亲的遗骨,葬在了温哥华。

    江湛没有说得很细,大致说了一遍,便回过头,低声道:“你现在能理解导演说的那些了吗?”

    柏天衡定在不远处,浑身发麻,喉结翻动。

    江湛把手里的零件丢开,伸手道:“要来抱抱我吗?”

    柏天衡无声地用力地抱紧了江湛。

    那段他错过的曾经,江湛终于亲口说出来了,以这样冷静阐述的方式,把他整颗心搅得稀巴烂。

    唯一庆幸,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一个支离破碎的江湛,江湛也不是电影里的陶雨,没有在一段没有克制的野蛮的关系中被折磨致死。

    是那么强大。

    也那么温柔。

    江湛的手覆在柏天衡脑后,侧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后来没去了,我妈在门口看了一次,比我还崩溃,把我带走了。”

    “她是希望我好的。”

    柏天衡紧紧地抱着江湛,极力的克制,肩膀颤动。

    江湛侧头在他耳畔亲了亲,又低声道:“我妈知道我在修图的,她情绪稳定的时候,我给她看过你的商图,她还夸你了,说你真厉害,拿了那么多奖。”

    江湛:“看到你过得那么好,每次给你修图的时候我都会想,我不能垮掉,还要再坚持一下。”

    “你真的帮了我很多。”

    柏天衡在轻颤中更紧地拥抱他。

    江湛拍拍他的背,安抚他,再次吻了吻,在他耳边道:“谢谢你啊,柏天衡。”

    又说:“我都没看过你拿奖。”

    “你这么厉害,再拿一次奖,让我看看吧。”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想说很多话,又都删掉了,那就感谢吧,感谢订阅,感谢支持,感谢陪伴,鞠躬

    新文在隔壁,可以提前收一收,希望还能有缘再相互陪伴一程

    ps:还有一点番外

本站推荐:桃源俏婆娘他在云之南阴阳鬼术女神的上门豪婿(又名:女神的超级赘婿,主角:赵旭)夜的命名术超品小农民盗墓笔记 (全本)江南林若兰九阳绝神三寸人间

上位[娱乐圈]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墨坛文学只为原作者萝卜兔子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萝卜兔子并收藏上位[娱乐圈]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