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百炼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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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怜的孩子，还没遭遇到真正的敌人，就要被路易逼疯了。”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穿过他们的战场，弗朗哥单手扶墙，微笑着说道。
里希特瑙尔穿着简练的训练服，脸上沁出擦拭后又浮现出来的汗水，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和你，不一样。”
历经几个小时的努力，查拉图终于逼近了路易的身前，之后被沉重的钝击又打飞了出去。
弗朗哥笑了，绑着自己散开的头发：“您是说他的不死性与自愈能力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么，前辈？除此之外，我怎么觉得挺像的呢？”
“蒸汽和火药的时代来临了，我们学的还是不合时宜的古代剑击。一式精湛的剑击包含着数万个神经和肌腱的相互作用，如果一天不练习，第二天肌肉的记忆就会开衰退。如果过度的使用，疲劳也会压垮我们脆弱的身体。即便一切都做到完美，也会像您一样被衰老所侵蚀。时间和命运就是如此的残忍和戏谑，可我们这样的不合时宜者，偏偏就要把我们的一生寄托在这上面，从童年开始，直到老得再也拿不动剑为止。”
“而你看那个法国佬，精密，强大，不老不死，现代的神秘造物就像是最先进的蒸汽机一样，随心所欲地就能发动数以千百计的攻击，逼得那个可怜的孩子狼狈不堪。”
弗朗哥甩了甩头，高挑的马尾左右摇晃，真像一匹带着贵族血统的骏马。
“在时代的车轮前，我们也像这样挣扎着啊。”
“错。”里希特瑙尔语气温和，但用词斩钉截铁。
他看着不断努力的查拉图，苍老的眼眸里像是映照出年轻的自己。
“弗朗哥，剑不是桎梏，我，也不是剑士，应在车里，不在车底。”里希特瑙尔手下突然一翻，一杆精致的小型手枪顶了一下弗朗哥的腰眼，当然，枪管握在老人手上，指着弗朗哥的只是枪托。
“尤其，你是细剑。小、快、弱，胜负运动，不分生死。”枪很快收了起来，弗朗哥一恍惚居然没看出来隐藏在哪。
弗朗哥似乎起了谈性：“老爷子，你说的那是决斗的贵族选择细剑的原因吧，因为创口小便于救治，也能让裁判能及时干涉，给决斗者留下投降的时间，但我可不是以这个缘由去选细剑的。”
“为何？”如果不是为了贵族的游戏，细剑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是各种兵器中最弱的一类。面前的年轻剑士说自己主动选择细剑，还是单独佩剑没有持枪的习惯。这倒是让里希特瑙尔升起一点兴趣。
“我听说，您能听到武器的呼吸？”弗朗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个圈子，不经意地，放大了些许音量。
“唬人，只是习惯，模拟。”老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用生疏的英语词汇量把这个原理解释清楚。
弗朗哥跳过了前面的部分，径直解析道：“您是因为精通各种武器的战法，所以能习惯于随时随地模拟别人对你的攻击，而后对最危险的位置加以警觉吗？”
路易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在路易坐着的更上方，楼梯的栏杆悄然分解成细碎的藤蔓，几根纤细而坚韧的藤蔓托着一个寸头的眼镜青年从缺口处落下。
格雷果迷惑地问向里希特瑙尔：“老爷子，他们这是在干嘛？大白天的就在店里？”
里希特瑙尔用德语回应：“如你所见，路易小子在对查拉图小子做特训。”
格雷果·孟德尔不明所以：“特训？是和之前那个……”
他的话被里希特瑙尔剑一样的眼神斩断在嘴里。
“您不应该这么看着我，呃，毕竟本店的泄密，最大的源头其实是您喝醉的……”
里希特瑙尔快能用眼神把一柄剑从嘴巴捅进他的喉咙了。
【观众席】的气氛有些僵硬，弗朗哥适时上前圆场道：“啊，孟德尔先生，您来的正好，能帮忙分解一下路易的攻击方式么，我看不太明白，而您的异能似乎正适合面对这种情况？”
他声音压得很低，路易没有听见。
格雷果不知道为何要突然小声，但他很适应环境，也放轻了声音：“这个简单，路易的力量来源虽然多，但我都有所了解。弗兰肯斯坦拼凑而成的肉体能积聚数十倍于人的精神，所以他能轻易地掌握数十人才能祈用的各种秘仪术式，而同时boss还把自己少量的异能分配给他……他怎么戴着真实之眼？查拉图的眼睛呢？”
格雷果在震惊中放大了音量，暂停了思考，弗朗哥连忙咳嗽几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正常操作，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是很好奇，自己面对这样的攻击应该怎么应对。”
弗朗哥目光炯炯，尽力睁大了眼睛，热情地凝视着格雷果。
你也会有这种好奇吧，毕竟你既是我们同类的超凡者，也是一个对世界充满探究兴趣的科学家。
格雷果简单地举起双手：“我会投降。”
他很快补充道：“当然，这不是弗朗哥先生要的答案，我只是这么评价一下，如果是您的话，应该可以利用起来的，利用那一段空当。”
空当？弗朗哥当即皱眉，思索了几秒，恍然大悟。
格雷果全然不觉，还在解释道：“就像凡人躲不开子弹，但能预读对面扣扳机之前的动作一样，所有的攻击从出现念头，到切实地发生，都是有一段时间的。以路易的水平来看，这段时间会很短。对我来说等于没有，可弗朗哥，我感觉你是能利用起来的。”
弗朗哥只能报以苦笑。
我是在为自己破解这玩意儿苦恼吗？我是在给查拉图想办法啊。
但那孩子，失去了双眼，怎么看也不可能……
等等。
他即刻用极小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不存在彻底无法预测的攻击，路易的攻击必然带有目的，不是完全随机的。如果查拉图能结合以上两点，首先预判对自己下一个动作威胁最大的方向，然后有意地创造给对方攻击的机会，最后抓住路易制造攻击的短暂空隙——他就会明白，之前那一次逼近之中，他还差什么没有做到。”
细若蚊鸣，但在查拉图的耳中却能如在耳边絮说一般响起。
查拉图仿佛抓住了什么，他还在思考这声音的来源，但几个小时的锤炼，已经让身体自然地先于思想行动起来。
他顶着伤势，屈身弓步，藏剑在侧，做出莽撞的扑击姿态。
路易看到他拙劣的姿势，叹了口气，开始预备最有效率的攻击。
一霎那间，无形的攻击已经蓄势完毕，但这时查拉图猛地开口，对准了攻击发动的方向。
“否决！”
一句之后，不带招式，不起杂思，只是剑动如雷。
金色的头发随风而起，只两三根，断面光滑。
路易捏着贴到耳边的剑锋，面无表情地说：“去休息吧。”
而后，他站起身，走到弗朗哥身前，几乎贴面：“新人，你这是在害他，训练他第六感的目的全被你毁了。”
弗朗哥笑着退了两步：“弗兰肯斯坦先生，你能别像严父对待溺爱孩子的慈母一样说话么，我不太习惯这种身份。”
他拍了拍手：“好了，各位，早餐时间到了，难得我今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可以让你们一享口福。”
弗朗哥正要佯装无事转身走人，袖子却被拽住了，不是路易，而是里希特瑙尔。
老剑客认真地追问道：“为什么，细剑，没说。”
那只是我想让你说出你第六感运作方法时找的话题啦。弗朗哥无奈的想道。
“这可怜的孩子，还没遭遇到真正的敌人，就要被路易逼疯了。”
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悄然穿过他们的战场，弗朗哥单手扶墙，微笑着说道。
里希特瑙尔穿着简练的训练服，脸上沁出擦拭后又浮现出来的汗水，轻轻地摇了摇头。
“他和你，不一样。”
历经几个小时的努力，查拉图终于逼近了路易的身前，之后被沉重的钝击又打飞了出去。
弗朗哥笑了，绑着自己散开的头发：“您是说他的不死性与自愈能力和我们不是一个档次么，前辈？除此之外，我怎么觉得挺像的呢？”
“蒸汽和火药的时代来临了，我们学的还是不合时宜的古代剑击。一式精湛的剑击包含着数万个神经和肌腱的相互作用，如果一天不练习，第二天肌肉的记忆就会开衰退。如果过度的使用，疲劳也会压垮我们脆弱的身体。即便一切都做到完美，也会像您一样被衰老所侵蚀。时间和命运就是如此的残忍和戏谑，可我们这样的不合时宜者，偏偏就要把我们的一生寄托在这上面，从童年开始，直到老得再也拿不动剑为止。”
“而你看那个法国佬，精密，强大，不老不死，现代的神秘造物就像是最先进的蒸汽机一样，随心所欲地就能发动数以千百计的攻击，逼得那个可怜的孩子狼狈不堪。”
弗朗哥甩了甩头，高挑的马尾左右摇晃，真像一匹带着贵族血统的骏马。
“在时代的车轮前，我们也像这样挣扎着啊。”
“错。”里希特瑙尔语气温和，但用词斩钉截铁。
他看着不断努力的查拉图，苍老的眼眸里像是映照出年轻的自己。
“弗朗哥，剑不是桎梏，我，也不是剑士，应在车里，不在车底。”里希特瑙尔手下突然一翻，一杆精致的小型手枪顶了一下弗朗哥的腰眼，当然，枪管握在老人手上，指着弗朗哥的只是枪托。
“尤其，你是细剑。小、快、弱，胜负运动，不分生死。”枪很快收了起来，弗朗哥一恍惚居然没看出来隐藏在哪。
弗朗哥似乎起了谈性：“老爷子，你说的那是决斗的贵族选择细剑的原因吧，因为创口小便于救治，也能让裁判能及时干涉，给决斗者留下投降的时间，但我可不是以这个缘由去选细剑的。”
“为何？”如果不是为了贵族的游戏，细剑几乎一无是处，可以说是各种兵器中最弱的一类。面前的年轻剑士说自己主动选择细剑，还是单独佩剑没有持枪的习惯。这倒是让里希特瑙尔升起一点兴趣。
“我听说，您能听到武器的呼吸？”弗朗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绕了个圈子，不经意地，放大了些许音量。
“唬人，只是习惯，模拟。”老人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怎么用生疏的英语词汇量把这个原理解释清楚。
弗朗哥跳过了前面的部分，径直解析道：“您是因为精通各种武器的战法，所以能习惯于随时随地模拟别人对你的攻击，而后对最危险的位置加以警觉吗？”
路易停顿了一下，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
在路易坐着的更上方，楼梯的栏杆悄然分解成细碎的藤蔓，几根纤细而坚韧的藤蔓托着一个寸头的眼镜青年从缺口处落下。
格雷果迷惑地问向里希特瑙尔：“老爷子，他们这是在干嘛？大白天的就在店里？”
里希特瑙尔用德语回应：“如你所见，路易小子在对查拉图小子做特训。”
格雷果·孟德尔不明所以：“特训？是和之前那个……”
他的话被里希特瑙尔剑一样的眼神斩断在嘴里。
“您不应该这么看着我，呃，毕竟本店的泄密，最大的源头其实是您喝醉的……”
里希特瑙尔快能用眼神把一柄剑从嘴巴捅进他的喉咙了。
【观众席】的气氛有些僵硬，弗朗哥适时上前圆场道：“啊，孟德尔先生，您来的正好，能帮忙分解一下路易的攻击方式么，我看不太明白，而您的异能似乎正适合面对这种情况？”
他声音压得很低，路易没有听见。
格雷果不知道为何要突然小声，但他很适应环境，也放轻了声音：“这个简单，路易的力量来源虽然多，但我都有所了解。弗兰肯斯坦拼凑而成的肉体能积聚数十倍于人的精神，所以他能轻易地掌握数十人才能祈用的各种秘仪术式，而同时boss还把自己少量的异能分配给他……他怎么戴着真实之眼？查拉图的眼睛呢？”
格雷果在震惊中放大了音量，暂停了思考，弗朗哥连忙咳嗽几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来。
“正常操作，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是很好奇，自己面对这样的攻击应该怎么应对。”
弗朗哥目光炯炯，尽力睁大了眼睛，热情地凝视着格雷果。
你也会有这种好奇吧，毕竟你既是我们同类的超凡者，也是一个对世界充满探究兴趣的科学家。
格雷果简单地举起双手：“我会投降。”
他很快补充道：“当然，这不是弗朗哥先生要的答案，我只是这么评价一下，如果是您的话，应该可以利用起来的，利用那一段空当。”
空当？弗朗哥当即皱眉，思索了几秒，恍然大悟。
格雷果全然不觉，还在解释道：“就像凡人躲不开子弹，但能预读对面扣扳机之前的动作一样，所有的攻击从出现念头，到切实地发生，都是有一段时间的。以路易的水平来看，这段时间会很短。对我来说等于没有，可弗朗哥，我感觉你是能利用起来的。”
弗朗哥只能报以苦笑。
我是在为自己破解这玩意儿苦恼吗？我是在给查拉图想办法啊。
但那孩子，失去了双眼，怎么看也不可能……
等等。
他即刻用极小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不存在彻底无法预测的攻击，路易的攻击必然带有目的，不是完全随机的。如果查拉图能结合以上两点，首先预判对自己下一个动作威胁最大的方向，然后有意地创造给对方攻击的机会，最后抓住路易制造攻击的短暂空隙——他就会明白，之前那一次逼近之中，他还差什么没有做到。”
细若蚊鸣，但在查拉图的耳中却能如在耳边絮说一般响起。
查拉图仿佛抓住了什么，他还在思考这声音的来源，但几个小时的锤炼，已经让身体自然地先于思想行动起来。
他顶着伤势，屈身弓步，藏剑在侧，做出莽撞的扑击姿态。
路易看到他拙劣的姿势，叹了口气，开始预备最有效率的攻击。
一霎那间，无形的攻击已经蓄势完毕，但这时查拉图猛地开口，对准了攻击发动的方向。
“否决！”
一句之后，不带招式，不起杂思，只是剑动如雷。
金色的头发随风而起，只两三根，断面光滑。
路易捏着贴到耳边的剑锋，面无表情地说：“去休息吧。”
而后，他站起身，走到弗朗哥身前，几乎贴面：“新人，你这是在害他，训练他第六感的目的全被你毁了。”
弗朗哥笑着退了两步：“弗兰肯斯坦先生，你能别像严父对待溺爱孩子的慈母一样说话么，我不太习惯这种身份。”
他拍了拍手：“好了，各位，早餐时间到了，难得我今天只睡了四个小时，可以让你们一享口福。”
弗朗哥正要佯装无事转身走人，袖子却被拽住了，不是路易，而是里希特瑙尔。
老剑客认真地追问道：“为什么，细剑，没说。”
那只是我想让你说出你第六感运作方法时找的话题啦。弗朗哥无奈的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