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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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守卫营也没有什么好忙，敬王去了四夷馆造访一位年前结下友谊的龟兹使者，直到天色已晚才回了敬王府。
刚进了罗塘院敬王就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氛，赶紧走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使女噤若寒蝉，李玖坐在软榻矮桌那独自吃着一碗蛋羹，满脸不乐意地在那拿着调羹任意搅和，看到敬王进来就想开口又憋了回去。敬王见她模样就乐了，勉强憋着笑到榻前，瞄见敬王妃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那袋圆滚滚的珠子搁在梳妆台上滚出了几颗，敬王一眼认出是自己送的那一袋。
“这是怎么了？”
这话不问出来还好，问出来李玖就直接扔了手里的调羹，委屈更甚地扑过来蹭在敬王怀里，告状阿娘不许我拿着这个玩。不过是一袋珠子，为何不让玩？敬王不解地去看敬王妃，敬王妃啪一下放下手里的牛角梳，回头斜睨着敬王回一句来路不正的东西，王爷敢给孩子玩妾身却是不敢的！敬王愣了愣这才猜出敬王妃大约是知道了这珠子是自己抄家时昧的，当时就想辩驳一句，话出口又成了另外一句。
“那座箜篌，可还合王妃心意？”
这一袋珠子可是他顺手拿的，真正贪昧的却是那座精致的凤首箜篌，名家所制雕工精湛，只怕皇宫乐坊里的箜篌也不遑多让。这话问出来敬王妃的脸色就不太好，敬王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说话太过，敬王妃已经抬头对他盈盈一笑，灯光下愈发昳丽的容颜当场就让他停了一瞬。
“王爷所赠，自然合妾身心意！”
敬王妃原本就是皇城里出名的美人，就算嫁了人生了孩子也不改皇城名号，自然有一番无可比拟的花容月貌绝代风华。一笑起来连李玖都怔了片刻，敬王更是只回了一句王妃喜欢就好，再想不出别的话。敬王妃笑过后去看李玖，瞧见矮桌上那一碗惨遭蹂躏的蛋羹就皱了皱眉头，问了李玖一句不爱吃。李玖本来就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带着淡淡奶腥气和蛋腥气的鸡蛋羹。也不怨府里厨娘不好做出来的蛋羹带着腥气，而是李玖鼻子太尖，旁人闻不到的气味她偏能闻见，就不喜欢这东西。
敬王刚想接一句不喜欢就别吃了，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敬王妃就瞪着李玖训了一句，不想吃你就轻易糟蹋了啊，今晚吃不完就不许睡觉！
李玖自小被惯着，此刻委委屈屈的还被骂，平日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场就要扔了手里的调羹再把碗给摔了，今晚一定可着劲闹腾。她虽小心里却有一番计较，敬王在这儿看着，敬王妃怎么生气都不会打着她的，因此她才敢放开了闹腾。
结果还不等她闹腾，外间就急匆匆地奔进来一人，被几个使女拦着没能进了内室，直接扑着跪倒在外间的地板上。那噗通的一声李玖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就吓掉了手里的调羹，缩在敬王怀里。冲进来的使女哭得揪心，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说的话。
“外面何人，来罗塘院何事？”
大半夜的使女跑来罗塘院，肯定不是为了找敬王过去。敬王妃等了许久见那使女依旧是哭，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顺道把掉在桌上的调羹捡起来，用手里的锦帕擦干净吩咐静娴再取一只调羹，一副怎样都要李玖把那蛋羹吃完的模样。外面的使女哭得直喘气，好久才停下来，哽咽地说了一句。
“王妃，月华院的月姨娘早产了！”
彼时静娴刚取来调羹，敬王妃正递给李玖示意她吃干净被搅和得不成样子的一碗蛋羹，闻言递出的调羹一颤，而后漠然地把调羹塞进李玖手里，这才抬头看一眼已经紧绷的敬王，微微一笑。
“王爷，月华院月姨娘早产，妾身身子不适不方便前往，依妾身拙见不如您亲自前往，也好安了月华院姨娘的心，毕竟怀着王爷的血脉……”
月华院的月姨娘月份比敬王妃晚了半月，此刻竟然先于敬王妃生产，也不知是福是祸。月姨娘的身子一贯比敬王妃康健，谁料到她会在此刻早产。敬王妃现在已经有了八月半的身子，白日里行动就要笨重许多，夜晚更是不宜出门，月华院的使女来找也没用。
“静烟，随她去月华院告诉月姨娘安心待产，王爷一会儿就去守着她！顺便把我罗塘院的产婆大夫送去月华院，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用不着……”
敬王妃敛眉捧着那碗蛋羹，自己拿着调羹喂着李玖。蛋羹虽然不成样子，但也温热，只是再不吃的话只怕一时半会就凉下来了。李玖也不愚笨，几乎瞬间就察觉出了内室非同一般的氛围，当下也不敢再闹直接张嘴咽下一点儿也不喜欢的蛋羹，偷偷地打量一眼脸色不好的敬王。
李玖早就发现，只要提起那位月华院的月姨娘父母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很诡异。月华院的姨娘来得时候李玖还记得，尚且是去年春天未去的时候，那时月姨娘是敬王带着守卫营剿匪救出的人，一个农村户籍的舞女而已。不知怎么敬王就把人带进敬王府，敬王妃当时也没什么意见，可是之后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后来敬王妃诊断出有孕，差不多半月月华院的姨娘也诊断出身孕。
“王妃，你……”
敬王似乎想说什么，刚喊了一声就直接噤声，沉默地伸出手来，在敬王妃头上的一根玉簪拂过。敬王似乎还想摸摸敬王妃的脸颊，却被敬王妃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接到了敬王妃一个轻撇。
“生产事关重大，王爷还是别在这儿耽搁了！月姨娘可还在，等着您呢！”
敬王收回手颓然叹气，李玖不敢发声趁着敬王妃低头的时候去打量她的神色，看到她面上沉凝如水的模样就立刻低头。敬王妃真得生气的时候，她可不敢再上去触她怒火，还是选择乖乖地吃蛋羹吧。敬王妃不动声色地又喂了李玖一口，看她乖巧的模样也没有和平时一般笑出来，就能算是生气了。
敬王在一边坐了许久，见没人搭理也就彻底放弃了劝说的想法，在解散头发的李玖头上摸了一下，这才叹息着起身，往外间走去。
“终究，还是成了这般模样……”
是呀，本来不想如此的啊！可惜，世事难料……
把那一碗蛋羹喂李玖吃完，敬王妃这才吩咐静娴准备洗漱，拉着李玖洗漱后躺在床上休息。敬王妃的床自然比厢房里李玖和奶嬷嬷睡得那一张好，床榻边又点着敬王妃喜欢的香，也是很得李玖喜爱的东西之一。自从上次李玖在敬王妃床上醒来，就不愿意再跟着嬷嬷去睡那厢房。
见着敬王妃生气，李玖自然不敢问在心里萦绕多时的问题，只得跟着敬王妃躺下休息。这一躺下就有了困意，哈欠连天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床洗漱后吃早饭，李玖原本想着敬王还会赶来一起吃。不想等得自己都饿了也不见敬王身影，她被敬王妃哄着就动了碗筷，心里埋怨着敬王只顾那个月姨娘都不管她。正吃着的时候，敬王妃安排去月华院的静烟回来通报，说是敬王一进产房就被月姨娘抓了手动弹不得，现在也赶不回来了。还说月姨娘有些难产，产婆看过后说有些危险。
敬王妃看着李玖独自喝粥，漫不经心问一句不是不是早产么怎么又成了难产。静烟闻言行了一礼，伏在敬王妃耳侧交待两句。大夫说是月姨娘用多了催产药所致，敬王听说之后当场变了颜色，产婆还说这孩子生下来只怕也不好，不是先天不足就是病体孱弱，也算是月姨娘应得的报应。
静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嘴脸。敬王妃露出一抹涩然笑容，垂头看了一眼故作乖巧吃饭实则竖着耳朵听墙角的李玖，合眼打断了静烟的话，而回了一句。
“哪里是她应得的报应，分明是我应得的报应啊……”
月华院的姨娘生产时难产，绕是有敬王陪着，产婆和大夫更是为了敬王妃请来的好手，过了一天一夜仍是没有什么动静。李玖本来好奇想偷偷去月华院瞧几眼，看看那月姨娘的模样，顺便再探听一下敬王在月华院做什么。只是敬王妃管得严，特意嘱咐了跟着李玖的使女嬷嬷，只说小孩子进产房大不吉，务必看好郡主不能让她进了月华院，靠近也不行。
敬王妃平日里看着不管李玖，管起来的时候李玖却根本反抗不得，身边的嬷嬷使女寸步不离地跟着，见她往月华院那边走就上来拦，李玖板起脸来想威胁一顿，她们直接搬出了敬王妃来。她哪里还有其他办法，索性灰溜溜地待在罗塘院，等着敬王妃身边的使女来回不断地递消息。
等等到了暮色四合，罗塘院点起的蜡烛都烧了一大半，月华院那边才传来了准确消息，说月姨娘生下一女母女平安，敬王累了一夜一天已经歇在书房，不来罗塘院打搅王妃和郡主了。
敬王妃挥退了报信的静烟，这才拿着牛角梳继续给李玖梳着头发，随意地说了一句团子要有妹妹了，不过是月姨娘生下来的妹妹。李玖压根没听懂敬王妃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后说了一句我喜欢弟弟，看到敬王妃楞下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了句。
“我喜欢阿娘肚里的弟弟，不喜欢月姨娘！”
等到次日吃过早饭，敬王妃却领着李玖往月华院去了一趟，还带着许多的补品药品，婴儿用的襁褓包裹等，说是领着李玖去看刚出生的妹妹。
李玖第一次进月华院，自然瞧着哪里都是新鲜的。只是看了一圈却开始大失所望，月华院的布局并不好，也没有罗塘院的构思巧妙，里面的摆件更是比不上罗塘院，瞧着就有一种俗气的寒酸模样。李玖见惯了罗塘院的东西，再看这里当然什么都入不了眼睛。
那月姨娘李玖看着也一般，对于见惯皇宫贵妇美人的李玖来说，不过是一副中人之姿和敬王妃身边的静娴静烟姑姑的颜色差不多，比不上敬王妃一丝一毫，也不知道敬王如何就喜欢上她了。那刚出生的小娃娃裹着放在床上，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因为早产瘦弱得猫仔一般，与李玖见过的白嫩的婴孩大不一样，不禁失望地没了所有兴趣。（未完待续）
这几日守卫营也没有什么好忙，敬王去了四夷馆造访一位年前结下友谊的龟兹使者，直到天色已晚才回了敬王府。
刚进了罗塘院敬王就觉出不同寻常的气氛，赶紧走进去就发现里面的使女噤若寒蝉，李玖坐在软榻矮桌那独自吃着一碗蛋羹，满脸不乐意地在那拿着调羹任意搅和，看到敬王进来就想开口又憋了回去。敬王见她模样就乐了，勉强憋着笑到榻前，瞄见敬王妃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着长发，那袋圆滚滚的珠子搁在梳妆台上滚出了几颗，敬王一眼认出是自己送的那一袋。
“这是怎么了？”
这话不问出来还好，问出来李玖就直接扔了手里的调羹，委屈更甚地扑过来蹭在敬王怀里，告状阿娘不许我拿着这个玩。不过是一袋珠子，为何不让玩？敬王不解地去看敬王妃，敬王妃啪一下放下手里的牛角梳，回头斜睨着敬王回一句来路不正的东西，王爷敢给孩子玩妾身却是不敢的！敬王愣了愣这才猜出敬王妃大约是知道了这珠子是自己抄家时昧的，当时就想辩驳一句，话出口又成了另外一句。
“那座箜篌，可还合王妃心意？”
这一袋珠子可是他顺手拿的，真正贪昧的却是那座精致的凤首箜篌，名家所制雕工精湛，只怕皇宫乐坊里的箜篌也不遑多让。这话问出来敬王妃的脸色就不太好，敬王正想着是不是自己说话太过，敬王妃已经抬头对他盈盈一笑，灯光下愈发昳丽的容颜当场就让他停了一瞬。
“王爷所赠，自然合妾身心意！”
敬王妃原本就是皇城里出名的美人，就算嫁了人生了孩子也不改皇城名号，自然有一番无可比拟的花容月貌绝代风华。一笑起来连李玖都怔了片刻，敬王更是只回了一句王妃喜欢就好，再想不出别的话。敬王妃笑过后去看李玖，瞧见矮桌上那一碗惨遭蹂躏的蛋羹就皱了皱眉头，问了李玖一句不爱吃。李玖本来就不喜欢吃鸡蛋，尤其是带着淡淡奶腥气和蛋腥气的鸡蛋羹。也不怨府里厨娘不好做出来的蛋羹带着腥气，而是李玖鼻子太尖，旁人闻不到的气味她偏能闻见，就不喜欢这东西。
敬王刚想接一句不喜欢就别吃了，想吃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敬王妃就瞪着李玖训了一句，不想吃你就轻易糟蹋了啊，今晚吃不完就不许睡觉！
李玖自小被惯着，此刻委委屈屈的还被骂，平日里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场就要扔了手里的调羹再把碗给摔了，今晚一定可着劲闹腾。她虽小心里却有一番计较，敬王在这儿看着，敬王妃怎么生气都不会打着她的，因此她才敢放开了闹腾。
结果还不等她闹腾，外间就急匆匆地奔进来一人，被几个使女拦着没能进了内室，直接扑着跪倒在外间的地板上。那噗通的一声李玖听得清清楚楚，当时就吓掉了手里的调羹，缩在敬王怀里。冲进来的使女哭得揪心，一时间竟然忘了要说的话。
“外面何人，来罗塘院何事？”
大半夜的使女跑来罗塘院，肯定不是为了找敬王过去。敬王妃等了许久见那使女依旧是哭，不耐烦地问了一句。顺道把掉在桌上的调羹捡起来，用手里的锦帕擦干净吩咐静娴再取一只调羹，一副怎样都要李玖把那蛋羹吃完的模样。外面的使女哭得直喘气，好久才停下来，哽咽地说了一句。
“王妃，月华院的月姨娘早产了！”
彼时静娴刚取来调羹，敬王妃正递给李玖示意她吃干净被搅和得不成样子的一碗蛋羹，闻言递出的调羹一颤，而后漠然地把调羹塞进李玖手里，这才抬头看一眼已经紧绷的敬王，微微一笑。
“王爷，月华院月姨娘早产，妾身身子不适不方便前往，依妾身拙见不如您亲自前往，也好安了月华院姨娘的心，毕竟怀着王爷的血脉……”
月华院的月姨娘月份比敬王妃晚了半月，此刻竟然先于敬王妃生产，也不知是福是祸。月姨娘的身子一贯比敬王妃康健，谁料到她会在此刻早产。敬王妃现在已经有了八月半的身子，白日里行动就要笨重许多，夜晚更是不宜出门，月华院的使女来找也没用。
“静烟，随她去月华院告诉月姨娘安心待产，王爷一会儿就去守着她！顺便把我罗塘院的产婆大夫送去月华院，反正一时半会儿我也用不着……”
敬王妃敛眉捧着那碗蛋羹，自己拿着调羹喂着李玖。蛋羹虽然不成样子，但也温热，只是再不吃的话只怕一时半会就凉下来了。李玖也不愚笨，几乎瞬间就察觉出了内室非同一般的氛围，当下也不敢再闹直接张嘴咽下一点儿也不喜欢的蛋羹，偷偷地打量一眼脸色不好的敬王。
李玖早就发现，只要提起那位月华院的月姨娘父母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很诡异。月华院的姨娘来得时候李玖还记得，尚且是去年春天未去的时候，那时月姨娘是敬王带着守卫营剿匪救出的人，一个农村户籍的舞女而已。不知怎么敬王就把人带进敬王府，敬王妃当时也没什么意见，可是之后就有些东西不一样了。后来敬王妃诊断出有孕，差不多半月月华院的姨娘也诊断出身孕。
“王妃，你……”
敬王似乎想说什么，刚喊了一声就直接噤声，沉默地伸出手来，在敬王妃头上的一根玉簪拂过。敬王似乎还想摸摸敬王妃的脸颊，却被敬王妃一个闪身躲了过去，接到了敬王妃一个轻撇。
“生产事关重大，王爷还是别在这儿耽搁了！月姨娘可还在，等着您呢！”
敬王收回手颓然叹气，李玖不敢发声趁着敬王妃低头的时候去打量她的神色，看到她面上沉凝如水的模样就立刻低头。敬王妃真得生气的时候，她可不敢再上去触她怒火，还是选择乖乖地吃蛋羹吧。敬王妃不动声色地又喂了李玖一口，看她乖巧的模样也没有和平时一般笑出来，就能算是生气了。
敬王在一边坐了许久，见没人搭理也就彻底放弃了劝说的想法，在解散头发的李玖头上摸了一下，这才叹息着起身，往外间走去。
“终究，还是成了这般模样……”
是呀，本来不想如此的啊！可惜，世事难料……
把那一碗蛋羹喂李玖吃完，敬王妃这才吩咐静娴准备洗漱，拉着李玖洗漱后躺在床上休息。敬王妃的床自然比厢房里李玖和奶嬷嬷睡得那一张好，床榻边又点着敬王妃喜欢的香，也是很得李玖喜爱的东西之一。自从上次李玖在敬王妃床上醒来，就不愿意再跟着嬷嬷去睡那厢房。
见着敬王妃生气，李玖自然不敢问在心里萦绕多时的问题，只得跟着敬王妃躺下休息。这一躺下就有了困意，哈欠连天就忍不住睡了过去。
第二日起床洗漱后吃早饭，李玖原本想着敬王还会赶来一起吃。不想等得自己都饿了也不见敬王身影，她被敬王妃哄着就动了碗筷，心里埋怨着敬王只顾那个月姨娘都不管她。正吃着的时候，敬王妃安排去月华院的静烟回来通报，说是敬王一进产房就被月姨娘抓了手动弹不得，现在也赶不回来了。还说月姨娘有些难产，产婆看过后说有些危险。
敬王妃看着李玖独自喝粥，漫不经心问一句不是不是早产么怎么又成了难产。静烟闻言行了一礼，伏在敬王妃耳侧交待两句。大夫说是月姨娘用多了催产药所致，敬王听说之后当场变了颜色，产婆还说这孩子生下来只怕也不好，不是先天不足就是病体孱弱，也算是月姨娘应得的报应。
静烟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小人嘴脸。敬王妃露出一抹涩然笑容，垂头看了一眼故作乖巧吃饭实则竖着耳朵听墙角的李玖，合眼打断了静烟的话，而回了一句。
“哪里是她应得的报应，分明是我应得的报应啊……”
月华院的姨娘生产时难产，绕是有敬王陪着，产婆和大夫更是为了敬王妃请来的好手，过了一天一夜仍是没有什么动静。李玖本来好奇想偷偷去月华院瞧几眼，看看那月姨娘的模样，顺便再探听一下敬王在月华院做什么。只是敬王妃管得严，特意嘱咐了跟着李玖的使女嬷嬷，只说小孩子进产房大不吉，务必看好郡主不能让她进了月华院，靠近也不行。
敬王妃平日里看着不管李玖，管起来的时候李玖却根本反抗不得，身边的嬷嬷使女寸步不离地跟着，见她往月华院那边走就上来拦，李玖板起脸来想威胁一顿，她们直接搬出了敬王妃来。她哪里还有其他办法，索性灰溜溜地待在罗塘院，等着敬王妃身边的使女来回不断地递消息。
等等到了暮色四合，罗塘院点起的蜡烛都烧了一大半，月华院那边才传来了准确消息，说月姨娘生下一女母女平安，敬王累了一夜一天已经歇在书房，不来罗塘院打搅王妃和郡主了。
敬王妃挥退了报信的静烟，这才拿着牛角梳继续给李玖梳着头发，随意地说了一句团子要有妹妹了，不过是月姨娘生下来的妹妹。李玖压根没听懂敬王妃这句话的意思，想了想后说了一句我喜欢弟弟，看到敬王妃楞下来以为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了句。
“我喜欢阿娘肚里的弟弟，不喜欢月姨娘！”
等到次日吃过早饭，敬王妃却领着李玖往月华院去了一趟，还带着许多的补品药品，婴儿用的襁褓包裹等，说是领着李玖去看刚出生的妹妹。
李玖第一次进月华院，自然瞧着哪里都是新鲜的。只是看了一圈却开始大失所望，月华院的布局并不好，也没有罗塘院的构思巧妙，里面的摆件更是比不上罗塘院，瞧着就有一种俗气的寒酸模样。李玖见惯了罗塘院的东西，再看这里当然什么都入不了眼睛。
那月姨娘李玖看着也一般，对于见惯皇宫贵妇美人的李玖来说，不过是一副中人之姿和敬王妃身边的静娴静烟姑姑的颜色差不多，比不上敬王妃一丝一毫，也不知道敬王如何就喜欢上她了。那刚出生的小娃娃裹着放在床上，红通通皱巴巴的样子，因为早产瘦弱得猫仔一般，与李玖见过的白嫩的婴孩大不一样，不禁失望地没了所有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