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4章 天不藏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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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晓梅一笑：“两万也不多，我们几个一凑也就差不多了。”
乔东平见向晓梅笑吟吟地瞅着他，不觉心花怒放，马上响应，说道：“行，我赞成。”
陈浩然心中感激，但觉得这么做毕竟不妥，连忙说：“这可不行，你们也是学生，也不赚钱，哪里会有钱借给我？总不能让你们去向父母要吧，这个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我想明天我去物业公司，看看能不能向李经理先预支几个月工资。”
乔东平和向晓梅交换了一下眼色，并没有多说，他们知道陈浩然的脾气，这个事不能强求，只能见机行事。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佟安若和向晓梅在男生宿舍呆着不方便，便起身要走，陈浩然和乔东平一起相送。
四个人都有满怀心事，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寒意。佟安若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轻声叹息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要到年底了。”
向晓梅迎合佟安若似的，欣喜道：“是啊，我的元旦晚会筹办的差不多了，都是老陈的注意好，功不可没啊！”随即，她想到陈浩然此刻的心情，自己也没有兴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向晓梅问佟安若道：“元旦晚会，你参加吗？”
佟安若：“当然参加了！”
向晓梅先是高兴，然后担忧地道：“你的身体？”
佟安若干脆地道：“我的身体很好！”
向晓梅回头向后边乔东平和陈浩然做了个鬼脸，一吐舌头。
他们一起来到女生宿舍楼前，向晓梅一伸手拦着他们，说道：“到此为止，男生止步！”
乔东平道：“明天晚上，我请你，你们……”他本想请向晓梅，但有觉得太露骨，就临时把你，改成你们。
向晓梅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一抬手阻止住，说道：“停，本姑娘受伤的心，还没愈合，需要安心静养，一切活动概不出席。”说着，拉着佟安若就走。
乔东平怅然若失，遥遥地听见，佟安若笑道：“你怎么对他这么凶…”
两个女生说笑着消失在楼里，乔东平还在呆望。陈浩然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看不见了，走吧。”
乔东平长叹了一声，失望地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喝酒去吧！”
陈浩然苦涩地一笑：“行！”。
陈浩然似乎又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状态，第二天，当他坐到课堂的时候，除了引起一阵短时间的窃窃私语之外，倒没有人把他当成什么稀奇的事件。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甚至过来表示关心问候，没有一个人好奇他这几天是怎么样的经历，更好像他一直就坐在这个班级群体之中，从来不曾离开过似的。
乔东平见秩序有点混乱，好几个人围着陈浩然问长问短，虽然好不涉及尴尬话题，那也使陈浩然感觉不太自然。他连忙挤过来，嚷道：“散了，散了，钱老夫子就要到了，不想被抓补考的就都表现好点。”
大家都明白乔东平的意思，围魏救赵，给陈浩然解围而已，大家就都自觉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可是这回轮到乔东平尴尬了，刚才他只顾得顺嘴胡说，身子背对着门，没想到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钱教授已经走进了教室，已经把乔东平的话听了个清楚。
屋里一阵哄堂大笑，乔东平蓦然一回头，看见钱教授笑吟吟地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钱教授，我在维持课堂秩序。”
钱教授深邃的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周，他的目光在陈浩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向陈浩然点点头，这才说道：“刚才乔东平说怕钱老夫子抓补考，你们怕不怕啊？”
学生们都会心地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不用回答，说不怕那是假的。
钱教授：“我知道你们这些学生给我们院里的几位老师起了四大名捕这个绰号。”
课堂上又是笑声一片。
“这个绰号很不错嘛！我们几个老家伙听了也很喜欢，而且我还被同学们推为四大名捕之首，更是深感荣幸。”
钱教授属于那种老派知识分子，无论做人做事一向都是严肃，谨慎，对于教学更是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平日里，难得见他说笑，公开场合更是从不开玩笑，今天实属例外。钱教授声音洪亮，表情丰富，似乎对于这个带有不友好性质的绰号，感觉很受用。
钱教授开过玩笑，就收敛了笑容，加重语气道：“玩笑归玩笑，但既然同学们送了我这个名捕之首称号，我就不能不有所表现，否则就太对不起大家了。”
听到老夫子这句话，下边立刻哀嚎一片，几个平日学习不用心的学生，立刻就没了精神头，双手抱头作痛苦状，当然，乔东平是其中最痛苦的一个。
钱教授哈哈一笑：“有压力才有动力，诚不欺我也。”
学生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钱教授潇潇洒洒地上完了课，陈浩然自然还向往常那样，最后一个走，帮助钱教授拿着参考书籍和教案。
两个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沿着校园边上的小路回学院的教研室。陈浩然有许多话想要跟钱教授说，但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在他看来，钱教授既是授业师长，同时又是可信赖的朋友，他们之间虽然地位相差天壤，但他们之间却可以毫无障碍的交流，这个从他第一天报到时，第一次见到钱教授的时候就能感觉到。
“老师！我…”陈浩然终于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你不必说了，我相信你。”钱教授回头笑着说。
“不，老师，我…”陈浩然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钱教授在一颗大松树下站住，平静地地看着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甚至比你知道更多，更详细。我知道你受了冤枉，心里感到委屈，这个可以理解。不过我劝你，尽快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忘掉，你还有更多值得记忆的东西。”
陈浩然默默地跟在钱教授身后，不过让他立刻从拘留所的记忆中挣脱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教授见陈浩然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索性不回教研室去，一指前边不远处一座小凉亭，说道：“咱们到哪里去坐坐。”
陈浩然抚开石凳上的积雪，把自己的围巾放在凳子上，请钱教授坐下。钱教授也就自然地坐下，陈浩然就站在钱教授的身边，只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钱教授摇头笑道：“你别总是这么拉着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陈浩然不服气地道：“我差点成了杀人犯，做一辈子大牢！”
钱教授点点头：“是啊！我不能不说这个社会离我们的愿望还有不小的差距，一些人违法乱纪、贪污腐败也是让人深恶痛绝。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在现阶段很多事不是依靠法律能解决的。”
陈浩然深有感受，这次他的遭遇，不就是以法律的名义吗？
钱教授道：“我们要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就是权比法大。”
陈浩然苦苦一笑：“这个当然，要不我就出不来了。”
钱教授：“我想告诉你的不是权和法谁大的问题。我要告诉你，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真善美的东西。你要去发掘，你要去寻找，你要去感受。”
这次经历对陈浩然的世界观有了不小的冲击。钱教授的话在他听来有点刺心。
钱教授：“这个事情中，有些人一心想要害你，但是你想过没有，还有更多的人是在帮助你，关心你，他们为你在到处奔波，操劳，不辞辛苦，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誉，目的就是为你洗脱罪名。”
陈浩然蓦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已经头发略显花白的老教授，他的眼光依旧深邃，那双经历过无数世事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他的神态镇定，荣辱不惊，坚韧地就像是一座山峰。对，就是山峰，陈浩然感觉钱教授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宁静深远。
“你的几个同学，还有朋友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新闻学院那个叫佟安若的女生帮了你很大忙，听说找的是佟副市长的门路？”不等陈浩然说话，他紧接着反问道：“你以为这就是权比法大吗？”
陈浩然没做声，心里还是不大服气。
钱教授：“咱们打个比方，假如那个人真是你打死的，你认为但凭市长的一纸命令就能让公安局无罪释放你吗？我想市长没这个胆子，公安局长也没这个胆子。人命关天，谁敢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我告诉你，你在拘留所里，我们在外边的人做了很多。张艳你认识吗？”
陈浩然吃了一惊，然后愕然地点点头。
钱教授：“很多人为你的案子出了力，其中至关重要的是张艳，是她出面为你做了证，证明那晚发生的事情。当然我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的证言却开脱你了。”
陈浩然吃了一惊，心里却感动非常，他所以冒着当杀人犯的风险，就是不想把张艳卷进来，不想把她和李铁军的事弄的尽人皆知。谁成想，最后，能解救她的还是张艳的一纸证言，当然没有佟家的强大压力也难说。
那张艳和李铁军的事不就是公开了吗？
陈浩然叹息着，眼下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也没心思再管他们，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吧！
等走到主楼门口的时候，钱教授突然站住，从自己的就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陈浩然，笑着说道：“听说，你的母亲病了，需要钱，我这里有一点钱，也就一万块，不多，你先救个急吧。”
陈浩然激动的鼻子一酸，连忙握住钱教授的手，说道：“老师，我不能拿你的钱，我有办法。”
钱教授笑着摇摇头：“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就是出去打工，工资也得一个月一个月地开。你母亲的病可等不得。”
陈浩然顿时无语，是啊！母亲等不得儿子去慢慢地赚钱。
钱教授硬是把钱塞进他的衣兜，笑着说：“你别多想，着钱可是我借你的，有的时候还是要还的，毕竟我也是工薪阶层，靠工资吃饭的。”
听着钱教授把自己说的可怜巴巴的，陈浩然忍不住乐了，他明白这是钱教授通情达理之处，明明是施人以恩，却还让人如沐春风，严守自尊。做人做到这个地步，那是需要智慧和豁达的。
钱教授向陈浩然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陈浩然含泪，向钱教授挥手，看着他走进办公楼才回去。
有了钱教授着一万块钱打底。陈浩然感到一阵轻松，母亲治病的钱已经有了大半。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乔东平也把一个信封交给他。
乔东平一边抽烟，一边说：“老陈，你别见外，你妈治病要紧，别的啥也别说了。这钱是我们几个借你的，信封里有张纸，上面有借款的数目，你要是觉得不放心，给我们打欠条也行，不过这钱你务必收下。”
陈浩然打开信封，两叠人民币，一叠一万块。纸条上写着：乔东平一万，佟安若五千，向晓梅五千。
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就是友谊。陈浩然把脸扬起，他不想让乔东平看到自己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他有的只是激动和感激。
陈浩然拍了拍乔东平的肩头：“谢谢公子、谢谢安若和晓梅。这钱我收了。”
乔东平一乐，放心了，他最怕陈浩然泛起牛脾气，那可就难办了。
陈浩然把其中一叠钱还给乔东平，说道：“我只收一半，另一半你给安若和晓梅吧。”
乔东平没接钱，说道：“我说老陈，你就别硬挺了，你妈等着治病，不能耽误。”
陈浩然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信封，说道：“我已经借到了一万，你们再借一万，已经够了。”（未完待续）
向晓梅一笑：“两万也不多，我们几个一凑也就差不多了。”
乔东平见向晓梅笑吟吟地瞅着他，不觉心花怒放，马上响应，说道：“行，我赞成。”
陈浩然心中感激，但觉得这么做毕竟不妥，连忙说：“这可不行，你们也是学生，也不赚钱，哪里会有钱借给我？总不能让你们去向父母要吧，这个事，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我想明天我去物业公司，看看能不能向李经理先预支几个月工资。”
乔东平和向晓梅交换了一下眼色，并没有多说，他们知道陈浩然的脾气，这个事不能强求，只能见机行事。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佟安若和向晓梅在男生宿舍呆着不方便，便起身要走，陈浩然和乔东平一起相送。
四个人都有满怀心事，谁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走着。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空气中带着丝丝的寒意。佟安若打了个冷战，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轻声叹息道：“时间过的真快，转眼就要到年底了。”
向晓梅迎合佟安若似的，欣喜道：“是啊，我的元旦晚会筹办的差不多了，都是老陈的注意好，功不可没啊！”随即，她想到陈浩然此刻的心情，自己也没有兴致，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向晓梅问佟安若道：“元旦晚会，你参加吗？”
佟安若：“当然参加了！”
向晓梅先是高兴，然后担忧地道：“你的身体？”
佟安若干脆地道：“我的身体很好！”
向晓梅回头向后边乔东平和陈浩然做了个鬼脸，一吐舌头。
他们一起来到女生宿舍楼前，向晓梅一伸手拦着他们，说道：“到此为止，男生止步！”
乔东平道：“明天晚上，我请你，你们……”他本想请向晓梅，但有觉得太露骨，就临时把你，改成你们。
向晓梅知道他想说什么，连忙一抬手阻止住，说道：“停，本姑娘受伤的心，还没愈合，需要安心静养，一切活动概不出席。”说着，拉着佟安若就走。
乔东平怅然若失，遥遥地听见，佟安若笑道：“你怎么对他这么凶…”
两个女生说笑着消失在楼里，乔东平还在呆望。陈浩然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头，说道：“看不见了，走吧。”
乔东平长叹了一声，失望地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喝酒去吧！”
陈浩然苦涩地一笑：“行！”。
陈浩然似乎又恢复了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状态，第二天，当他坐到课堂的时候，除了引起一阵短时间的窃窃私语之外，倒没有人把他当成什么稀奇的事件。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甚至过来表示关心问候，没有一个人好奇他这几天是怎么样的经历，更好像他一直就坐在这个班级群体之中，从来不曾离开过似的。
乔东平见秩序有点混乱，好几个人围着陈浩然问长问短，虽然好不涉及尴尬话题，那也使陈浩然感觉不太自然。他连忙挤过来，嚷道：“散了，散了，钱老夫子就要到了，不想被抓补考的就都表现好点。”
大家都明白乔东平的意思，围魏救赵，给陈浩然解围而已，大家就都自觉地回到座位上坐好。
可是这回轮到乔东平尴尬了，刚才他只顾得顺嘴胡说，身子背对着门，没想到就在他说话的时候，钱教授已经走进了教室，已经把乔东平的话听了个清楚。
屋里一阵哄堂大笑，乔东平蓦然一回头，看见钱教授笑吟吟地望着他，不好意思地笑道：“钱教授，我在维持课堂秩序。”
钱教授深邃的目光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周，他的目光在陈浩然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向陈浩然点点头，这才说道：“刚才乔东平说怕钱老夫子抓补考，你们怕不怕啊？”
学生们都会心地笑了起来，这个问题不用回答，说不怕那是假的。
钱教授：“我知道你们这些学生给我们院里的几位老师起了四大名捕这个绰号。”
课堂上又是笑声一片。
“这个绰号很不错嘛！我们几个老家伙听了也很喜欢，而且我还被同学们推为四大名捕之首，更是深感荣幸。”
钱教授属于那种老派知识分子，无论做人做事一向都是严肃，谨慎，对于教学更是认真负责，一丝不苟。平日里，难得见他说笑，公开场合更是从不开玩笑，今天实属例外。钱教授声音洪亮，表情丰富，似乎对于这个带有不友好性质的绰号，感觉很受用。
钱教授开过玩笑，就收敛了笑容，加重语气道：“玩笑归玩笑，但既然同学们送了我这个名捕之首称号，我就不能不有所表现，否则就太对不起大家了。”
听到老夫子这句话，下边立刻哀嚎一片，几个平日学习不用心的学生，立刻就没了精神头，双手抱头作痛苦状，当然，乔东平是其中最痛苦的一个。
钱教授哈哈一笑：“有压力才有动力，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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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教授潇潇洒洒地上完了课，陈浩然自然还向往常那样，最后一个走，帮助钱教授拿着参考书籍和教案。
两个人一起走出教学楼，沿着校园边上的小路回学院的教研室。陈浩然有许多话想要跟钱教授说，但一时又不知道如何开口，在他看来，钱教授既是授业师长，同时又是可信赖的朋友，他们之间虽然地位相差天壤，但他们之间却可以毫无障碍的交流，这个从他第一天报到时，第一次见到钱教授的时候就能感觉到。
“老师！我…”陈浩然终于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你不必说了，我相信你。”钱教授回头笑着说。
“不，老师，我…”陈浩然的泪水几乎夺眶而出。
钱教授在一颗大松树下站住，平静地地看着他：“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甚至比你知道更多，更详细。我知道你受了冤枉，心里感到委屈，这个可以理解。不过我劝你，尽快把这些不愉快的事忘掉，你还有更多值得记忆的东西。”
陈浩然默默地跟在钱教授身后，不过让他立刻从拘留所的记忆中挣脱出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教授见陈浩然仍然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索性不回教研室去，一指前边不远处一座小凉亭，说道：“咱们到哪里去坐坐。”
陈浩然抚开石凳上的积雪，把自己的围巾放在凳子上，请钱教授坐下。钱教授也就自然地坐下，陈浩然就站在钱教授的身边，只是有些提不起精神。
钱教授摇头笑道：“你别总是这么拉着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陈浩然不服气地道：“我差点成了杀人犯，做一辈子大牢！”
钱教授点点头：“是啊！我不能不说这个社会离我们的愿望还有不小的差距，一些人违法乱纪、贪污腐败也是让人深恶痛绝。最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在现阶段很多事不是依靠法律能解决的。”
陈浩然深有感受，这次他的遭遇，不就是以法律的名义吗？
钱教授道：“我们要接受这个事实，现在就是权比法大。”
陈浩然苦苦一笑：“这个当然，要不我就出不来了。”
钱教授：“我想告诉你的不是权和法谁大的问题。我要告诉你，这个社会上还有很多真善美的东西。你要去发掘，你要去寻找，你要去感受。”
这次经历对陈浩然的世界观有了不小的冲击。钱教授的话在他听来有点刺心。
钱教授：“这个事情中，有些人一心想要害你，但是你想过没有，还有更多的人是在帮助你，关心你，他们为你在到处奔波，操劳，不辞辛苦，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誉，目的就是为你洗脱罪名。”
陈浩然蓦然地抬起头，看着眼前已经头发略显花白的老教授，他的眼光依旧深邃，那双经历过无数世事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他的神态镇定，荣辱不惊，坚韧地就像是一座山峰。对，就是山峰，陈浩然感觉钱教授就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宁静深远。
“你的几个同学，还有朋友已经把事情都跟我说了。新闻学院那个叫佟安若的女生帮了你很大忙，听说找的是佟副市长的门路？”不等陈浩然说话，他紧接着反问道：“你以为这就是权比法大吗？”
陈浩然没做声，心里还是不大服气。
钱教授：“咱们打个比方，假如那个人真是你打死的，你认为但凭市长的一纸命令就能让公安局无罪释放你吗？我想市长没这个胆子，公安局长也没这个胆子。人命关天，谁敢光天化日之下草菅人命？我告诉你，你在拘留所里，我们在外边的人做了很多。张艳你认识吗？”
陈浩然吃了一惊，然后愕然地点点头。
钱教授：“很多人为你的案子出了力，其中至关重要的是张艳，是她出面为你做了证，证明那晚发生的事情。当然我不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的证言却开脱你了。”
陈浩然吃了一惊，心里却感动非常，他所以冒着当杀人犯的风险，就是不想把张艳卷进来，不想把她和李铁军的事弄的尽人皆知。谁成想，最后，能解救她的还是张艳的一纸证言，当然没有佟家的强大压力也难说。
那张艳和李铁军的事不就是公开了吗？
陈浩然叹息着，眼下自己已经伤痕累累，也没心思再管他们，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吧！
等走到主楼门口的时候，钱教授突然站住，从自己的就皮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交给陈浩然，笑着说道：“听说，你的母亲病了，需要钱，我这里有一点钱，也就一万块，不多，你先救个急吧。”
陈浩然激动的鼻子一酸，连忙握住钱教授的手，说道：“老师，我不能拿你的钱，我有办法。”
钱教授笑着摇摇头：“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就是出去打工，工资也得一个月一个月地开。你母亲的病可等不得。”
陈浩然顿时无语，是啊！母亲等不得儿子去慢慢地赚钱。
钱教授硬是把钱塞进他的衣兜，笑着说：“你别多想，着钱可是我借你的，有的时候还是要还的，毕竟我也是工薪阶层，靠工资吃饭的。”
听着钱教授把自己说的可怜巴巴的，陈浩然忍不住乐了，他明白这是钱教授通情达理之处，明明是施人以恩，却还让人如沐春风，严守自尊。做人做到这个地步，那是需要智慧和豁达的。
钱教授向陈浩然挥了挥手，说道：“回去吧，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陈浩然含泪，向钱教授挥手，看着他走进办公楼才回去。
有了钱教授着一万块钱打底。陈浩然感到一阵轻松，母亲治病的钱已经有了大半。他回到宿舍的时候，乔东平也把一个信封交给他。
乔东平一边抽烟，一边说：“老陈，你别见外，你妈治病要紧，别的啥也别说了。这钱是我们几个借你的，信封里有张纸，上面有借款的数目，你要是觉得不放心，给我们打欠条也行，不过这钱你务必收下。”
陈浩然打开信封，两叠人民币，一叠一万块。纸条上写着：乔东平一万，佟安若五千，向晓梅五千。
一股暖流在心中涌动，还能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这就是友谊。陈浩然把脸扬起，他不想让乔东平看到自己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此时此刻，他有的只是激动和感激。
陈浩然拍了拍乔东平的肩头：“谢谢公子、谢谢安若和晓梅。这钱我收了。”
乔东平一乐，放心了，他最怕陈浩然泛起牛脾气，那可就难办了。
陈浩然把其中一叠钱还给乔东平，说道：“我只收一半，另一半你给安若和晓梅吧。”
乔东平没接钱，说道：“我说老陈，你就别硬挺了，你妈等着治病，不能耽误。”
陈浩然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信封，说道：“我已经借到了一万，你们再借一万，已经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