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孔门十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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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足下叫什么名字？”曹奂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这个人的名字自己肯定没有听过，就算知道名字也不能怎样。
“在下段干木。”
曹奂听到这个名字却愣住了。段干木？是那个段干木吗？在读《儒林列传》的时候，太史公提了一笔段干木，据说他和田子方、禽滑厘、吴起都是儒门学生，但是自己忘了他们到底是谁的弟子。如果这个人真是《太史公书》里写到的那个段干木，那他的先生岂不就是孔门后人？
一想到有可能是孔门后人，曹奂就突然紧张了起来。自己从小都有先生教习，但是经学十分差劲，他自小不喜欢这些过于死板的东西，所以一直对儒门学问没什么自信，只是喜欢诸子杂学，就算自己现在真的遇上一个孔门先生，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过虽然炎汉数百年都极度重视儒学，但曹奂总觉得那和先秦的儒学还是有很大区别，恐怕就算自己精于经纬之术，在战国时代也占不得便宜。
“我能……见见足下的先生吗？”曹奂突然道。
他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段干木愣了一下，面容上露出困惑之色。曹奂连忙道：“我只是想对先生表达一下谢意。”
“那我带你过去吧。”段干木点头道。这些年来当傀儡皇帝，曹奂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练成了一流。每天和司马家那帮鹰视狼顾之徒打交道，没变成失心疯已经算很不错的。他永远记得自己被拥立成皇帝的时候，司马炎看自己的眼神是怎样轻蔑和凶狠，活活像是一只猛兽在看自己的猎物，他也不会忘记司马氏这么多年来怎样让曹氏、夏侯氏一步步衰落，个中的手段和城府，就算只是听说过，也足以让曹奂在当上皇帝后谨言慎行了。
站起来之后，脚底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段干木回头看曹奂走路困难，连忙道：“你先把草鞋穿上。”然后耐心地等待曹奂打开布包，拿出里面的草鞋穿上，才继续领着曹奂走向那辆马车。
如果真的见到孔门先生，那自己应该怎么说呢？现在是魏文侯二十二年……可是孔子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曹奂发现就算自己看过很多遍《太史公书》，在春秋战国这一领域，自己还是没能建立起一条通畅的时间线，哪件事先发生，哪件事后发生，只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他只记得孔子去世的时候齐国获麟，可是那又是哪一任齐国国君发生的事呢……
以前曹奂有点与众不同，并不如汉儒一般觉得《太史公书》是诽谤君王的有害之作，反而对太史公推崇备至，因为《太史公书》里有一种曹奂在曹魏看不到的生气。但是现在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太史公书》时，却又忍不住骂一句太史公的时间观念不清晰，就算写了《年表》，麻烦也在正文里提醒一下读者行不行。当然他也知道上古之事文献极少，许多事都渺渺无踪，太史公就算有通天之才，恐怕也无能为力……而且归根结底还得怪自己没有认真读《年表》
当然，曹奂现在更恨的是为什么自己没能把看过的那些书给倒背如流，如果能记清《六国年表》的每一年，那自己至少也能知道很多有用信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走到那辆马车钱，曹奂发现还有几个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眼神亦有些不善，曹奂还没有等段干木说话，就拱手对他们鞠了个躬，甚至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多谢诸位。”
段干木都愣住了，连忙扶起曹奂，“你不用这么多礼。”
“师兄这就不对了。”一名弟子突然道，“先师说过，来而不忘非礼也，此小儿很是知礼，这是好事才对，说明魏侯治理有方，连治下小儿都如此知礼。”
放屁。曹奂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们，曹奂真想把手里的包裹甩在那名弟子的脸上。段干木却是皱着眉头道：“可是先师也承认，礼不下庶人，礼节是用来约束君王士卿，不是用来约束这些贫困百姓的。”
那名弟子涨红了脸，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听马车上一个老人道：“好了，别吵了。”声音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年龄多大。过了半晌，一个弟子扶着一名老人慢慢走下马车，被蓬盖挡住的脸才展露在曹奂面前，这老人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全白，可能足有七八十岁，但看起来却十分矍铄，他走下马车后就双眼无神地看着周围，似乎看不见东西般，“小儿，你对老夫想说什么？”
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让他带走自己，那自己恐怕就会被人捉去贩卖成奴隶。但在自己开口之前，他必须问清楚这老人的身份，“先生，小子想问先生名讳。”
“先生名讳，岂是尔等小子能知晓的？”刚刚那名与段干木说话的弟子笑道，段干木瞪了他一眼才闭嘴。
“老夫姓卜，名叫商。”老人却是微笑着道。
“卜商？”曹奂轻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他似乎不记得孔子曾经收过这个弟子，难道是自己忘记了？还是说这个“卜商”不是一个很有名的弟子？孔子有弟子无数，光贤人就有七十二人，自己记不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段干木听到了曹奂轻念卜商的名字，连忙道：“小友，你可以称呼先生为卜子，或者称呼先生‘子夏’，那是先生的字，不要这样直接念先生名讳。”
子夏！
曹奂猛地一惊，孔门十哲之一的子夏？那个在西河讲学，当了魏文侯的老师，教出吴起等名臣的子夏？
曹奂激动地浑身颤抖，如果这老人是子夏的话，那自己在这个时代就真的有救了，他是魏文侯的老师，通过他，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也至少能保证自己在这个时代衣食无忧。他连忙跪倒在地，叫道：“请先生收我为徒吧。”
本来他以为这群弟子必然会大哗，但他们却出奇的安静。曹奂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完全是被自己的话惊住了。也是，谁能想到街上一个破破烂烂的乞儿，会突然跪倒请求一个孔门名师收自己为徒呢？但子夏却是轻蹙眉头想了半晌，最后轻轻地摇摇头。
“不可。”
“那足下叫什么名字？”曹奂问出这个问题就后悔了，这个人的名字自己肯定没有听过，就算知道名字也不能怎样。
“在下段干木。”
曹奂听到这个名字却愣住了。段干木？是那个段干木吗？在读《儒林列传》的时候，太史公提了一笔段干木，据说他和田子方、禽滑厘、吴起都是儒门学生，但是自己忘了他们到底是谁的弟子。如果这个人真是《太史公书》里写到的那个段干木，那他的先生岂不就是孔门后人？
一想到有可能是孔门后人，曹奂就突然紧张了起来。自己从小都有先生教习，但是经学十分差劲，他自小不喜欢这些过于死板的东西，所以一直对儒门学问没什么自信，只是喜欢诸子杂学，就算自己现在真的遇上一个孔门先生，那又有什么用呢？不过虽然炎汉数百年都极度重视儒学，但曹奂总觉得那和先秦的儒学还是有很大区别，恐怕就算自己精于经纬之术，在战国时代也占不得便宜。
“我能……见见足下的先生吗？”曹奂突然道。
他必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
段干木愣了一下，面容上露出困惑之色。曹奂连忙道：“我只是想对先生表达一下谢意。”
“那我带你过去吧。”段干木点头道。这些年来当傀儡皇帝，曹奂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察言观色的本领倒是练成了一流。每天和司马家那帮鹰视狼顾之徒打交道，没变成失心疯已经算很不错的。他永远记得自己被拥立成皇帝的时候，司马炎看自己的眼神是怎样轻蔑和凶狠，活活像是一只猛兽在看自己的猎物，他也不会忘记司马氏这么多年来怎样让曹氏、夏侯氏一步步衰落，个中的手段和城府，就算只是听说过，也足以让曹奂在当上皇帝后谨言慎行了。
站起来之后，脚底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段干木回头看曹奂走路困难，连忙道：“你先把草鞋穿上。”然后耐心地等待曹奂打开布包，拿出里面的草鞋穿上，才继续领着曹奂走向那辆马车。
如果真的见到孔门先生，那自己应该怎么说呢？现在是魏文侯二十二年……可是孔子又是什么时候去世的？曹奂发现就算自己看过很多遍《太史公书》，在春秋战国这一领域，自己还是没能建立起一条通畅的时间线，哪件事先发生，哪件事后发生，只有一个大致的概念。他只记得孔子去世的时候齐国获麟，可是那又是哪一任齐国国君发生的事呢……
以前曹奂有点与众不同，并不如汉儒一般觉得《太史公书》是诽谤君王的有害之作，反而对太史公推崇备至，因为《太史公书》里有一种曹奂在曹魏看不到的生气。但是现在回忆起自己看过的《太史公书》时，却又忍不住骂一句太史公的时间观念不清晰，就算写了《年表》，麻烦也在正文里提醒一下读者行不行。当然他也知道上古之事文献极少，许多事都渺渺无踪，太史公就算有通天之才，恐怕也无能为力……而且归根结底还得怪自己没有认真读《年表》
当然，曹奂现在更恨的是为什么自己没能把看过的那些书给倒背如流，如果能记清《六国年表》的每一年，那自己至少也能知道很多有用信息，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手足无措。
走到那辆马车钱，曹奂发现还有几个人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眼神亦有些不善，曹奂还没有等段干木说话，就拱手对他们鞠了个躬，甚至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多谢诸位。”
段干木都愣住了，连忙扶起曹奂，“你不用这么多礼。”
“师兄这就不对了。”一名弟子突然道，“先师说过，来而不忘非礼也，此小儿很是知礼，这是好事才对，说明魏侯治理有方，连治下小儿都如此知礼。”
放屁。曹奂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如果不是有求于他们，曹奂真想把手里的包裹甩在那名弟子的脸上。段干木却是皱着眉头道：“可是先师也承认，礼不下庶人，礼节是用来约束君王士卿，不是用来约束这些贫困百姓的。”
那名弟子涨红了脸，正要继续说些什么，忽听马车上一个老人道：“好了，别吵了。”声音中气十足，完全听不出年龄多大。过了半晌，一个弟子扶着一名老人慢慢走下马车，被蓬盖挡住的脸才展露在曹奂面前，这老人的头发和胡须都已经全白，可能足有七八十岁，但看起来却十分矍铄，他走下马车后就双眼无神地看着周围，似乎看不见东西般，“小儿，你对老夫想说什么？”
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让他带走自己，那自己恐怕就会被人捉去贩卖成奴隶。但在自己开口之前，他必须问清楚这老人的身份，“先生，小子想问先生名讳。”
“先生名讳，岂是尔等小子能知晓的？”刚刚那名与段干木说话的弟子笑道，段干木瞪了他一眼才闭嘴。
“老夫姓卜，名叫商。”老人却是微笑着道。
“卜商？”曹奂轻声念了两遍这个名字，他似乎不记得孔子曾经收过这个弟子，难道是自己忘记了？还是说这个“卜商”不是一个很有名的弟子？孔子有弟子无数，光贤人就有七十二人，自己记不清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段干木听到了曹奂轻念卜商的名字，连忙道：“小友，你可以称呼先生为卜子，或者称呼先生‘子夏’，那是先生的字，不要这样直接念先生名讳。”
子夏！
曹奂猛地一惊，孔门十哲之一的子夏？那个在西河讲学，当了魏文侯的老师，教出吴起等名臣的子夏？
曹奂激动地浑身颤抖，如果这老人是子夏的话，那自己在这个时代就真的有救了，他是魏文侯的老师，通过他，就算不能飞黄腾达，也至少能保证自己在这个时代衣食无忧。他连忙跪倒在地，叫道：“请先生收我为徒吧。”
本来他以为这群弟子必然会大哗，但他们却出奇的安静。曹奂抬起头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完全是被自己的话惊住了。也是，谁能想到街上一个破破烂烂的乞儿，会突然跪倒请求一个孔门名师收自己为徒呢？但子夏却是轻蹙眉头想了半晌，最后轻轻地摇摇头。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