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不过一场山河永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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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人谷有多少人丧命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死了，你还要把自己也赔上吗？”仓颉就是不能理解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总不把性命当回事，对他来说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难道不是最重要的。
可惜对于扶桑来说，没有了宋澈多活一刻都是煎熬。
“你让开。”她推他，他不为所动，扶桑哭着求他，“你让开！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我要去陪他！”宋澈说过的看不到她，他不会心安。这里这么脏这么可怕，她的阿澈肯定很难过。
她一定要下去陪他！可是无论她怎么推他，仓颉就是稳如松树，丝毫不动。扶桑哭的不能自已，从前的一切回忆都在此刻盘旋在脑海中。
“扶桑姑娘，在下宋澈。”
“扶桑姑娘，把手给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扶桑姑娘，我心固匪石，不可转也。”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也许他们最后还会有缘无分。也许她还是要回到寒山寺，然后他做他的大将军，终其一生也只能相忘于江湖。可这些可能里，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比她先走。
他怎么能死呢？他还没有当着整个晋安人的面娶她过门呢！他答应她等婚后要带着她游变四海，如今这些承诺没有一条是兑现了的，他怎么能就先丢下她了？
“宋澈，你这个骗子！”她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宋澈那样爱她，说好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他怎么能丢下她呢？
扶桑跪在仓颉脚下，捂着脸嚎啕大哭。仓颉也慢慢半蹲下来，双手迟疑着搁在她肩上，她抖得很厉害。仓颉莫名有一种很心疼，他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听了许多别人的故事，他总以为自己是故事外的人。
可是这一次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别人的故事还是自己的故事。他想起那个无风无月的夜晚，宋澈虚弱的靠着墙，语气孱弱，“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仓颉，能够遇见她，是我三生有幸。”
仓颉回过神，扶桑还在哭。他其实见过很多人的眼泪，可是唯有扶桑的眼泪才叫人感到无比的绝望。大概是失去了所爱的人，生无可恋了。
她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再也没有办法收回。没有了宋澈，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都是因为她，如果宋澈没有遇见她，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她就是个灾星，是她让宋澈白白送了性命！扶桑忽然抬起头，一命抵一命，反正她也不想活了。她趁着仓颉不注意一把推开他，自己迅速冲向沼泽。
“扶桑！”仓颉摔在地上，伸手去拽她。只能扯下她一块衣袖，扶桑连头也没有回，决绝的冲过去，抱着必死的决心。
世人都想活着，他们渴望长生不老，害怕死亡。可是一旦失去了唯一能依靠的，除了去死，再也没有别的法子。
沼泽之中气息难闻，脚下烂泥成片。她一脚踩下去整个人就往下陷，扶桑却不管不顾，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她动的越厉害，下陷的速度就越快。
快点，再快点，她闭着眼睛。她现在一心求死，只有死了才能见到宋澈，才不会有那些痛苦。她奋力的往前爬，将身后仓颉的嘶吼声抛诸脑后。
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那个人还在等着自己。他就在这片沼泽之下，她都能感觉到宋澈的气息，他一定就在下面等着自己。只要沉没进去，她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她双手双脚都陷在泥泞之中，沉重的一点都抬不起来。扶桑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她一点都不害怕，她马上就要回到他身边了。
有了宋澈，就有了全世界。
就在她整个人都要陷进去的时候肩头却被人狠狠一抓，扶桑就被提起来，从沼泽之中生生被抓起来。她睁开眼睛，“阿澈！”
“你找死就给我去外面死，别死在这里！”饕餮怒容满面，就差没一巴掌打上去了。他带着扶桑赶回去，将她直接砸到地上。扶桑被掼出去老远，饕餮还是不解气，“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
仓颉冲过去将人拉起来，扶桑嘴角滴这血，目光哀泣，“我是不想活了，他不在了，我活着做什么？”
饕餮大步走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到她脸上。扶桑被打的往地上一趴，饕餮大骂：“他若还活着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扶桑，你不为你自己想着，总该替他想一想。他生前还有那么多事情未完成，如今你再死了，一了百了，你让活下来的人怎么办？”
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过是从小在婆婆的教导下才养成了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肩上的习惯。可是遇见宋澈之后，她享受过他给的疼爱，他告诉她让她把一切都交给他。
从前的岁月里她都是为别活着的，现在宋澈不在了，为什么她还要委屈自己？
饕餮按住她的肩，目光急切又担忧。他强迫扶桑安静下来，“你听我说，宋澈的家人还在晋安，你就忍心让他们从此后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流着泪，无可奈何的松了手不再挣扎。饕餮没有说错，她是可以不顾一切的追随宋澈去死。可是其他的人呢？宋澈的家人怎么办？他是宋家最得意的儿子，此番出征也是为了宋家，她要为他守护他的家，他们的家。
“我只能答应你，我暂时不会想不开。”等她了结了所有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就能了无牵挂的去找宋澈了。
不管怎么样饕餮总算是暂时稳住了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后他才把头转向边上一直干站着的仓颉。饕餮松开扶桑，对他道：“你本来就长这样？”
宋澈已经不在了，仓颉整天顶着张一样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仓颉惊了一下，然后默默低头，“不是，只是宋澈长得很好。而且那时候他说了很多的话，我就想着也许我变成他的样子，扶桑就不会这么难过的。”
可是有些人，永远无法取代。
不是没有比宋澈更好的人，可是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扶桑擦了一把泪，冷淡的说：“不会的，你不是他，你永远都不是他。”
饕餮叹叹气然后抬头望天。仓颉脸上很尴尬，有一瞬间他甚至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开始懂了宋澈那时候的心情。
仓颉变回自己本来的模样，其实也不差，也是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饕餮看看觉得还是很满意，“这样就很好！我跟你说，你现在不能再刺激她了！”
仓颉茫然的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坐在边上。没过多久饕餮就说自己饿了，“你不知道小爷多么辛苦！那只鬼鹫可是成精了的！一直盯着小爷不放，差点弄死我！”
扶桑从头到尾都只是抱着自己蜷缩在一边，饕餮见没有人理他也就只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他扭头瞪仓颉，“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吗？”
仓颉很认真的想了想，“死人谷其实并不大，不过这里被施了幻术，进来的人常常迷路总以为这里很大。而且到了夜里百鬼夜行，所有才有很多的人死于非命。”
“我就问你有没有出去的路，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西面的一个山洞里。白天的时候厉鬼都躲在那里，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出来。那个洞里的幻术很薄弱，可以从那里下手。”仓颉想了想，“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你们要带我出去。”
饕餮不高兴了，“你敢跟小爷谈条件？”
仓颉更不高兴了，“我带你去了就是打破我和这些厉鬼之间的和平。等你们走了，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而且我在这里也待腻了，我想出去看看。”说这话的时候仓颉的目光一直瞟向扶桑。
饕餮虽然缺根筋，却也不是傻。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完了，他就知道红颜祸水！不过心里也为仓颉点了跟蜡烛，好好的小伙子，这就毁了。
不过说着容易，真正要行动却是很难。饕餮掐着下巴道：“别的不说，我是个凶兽，扶桑是个人。只怕我们还没有接近，厉鬼就已经察觉到我们身上的气息了。到时候甭想着逃走了，不被撕了就不错。”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扶桑却开口了，“我有办法。”她双眼空洞，然后举起手用力在尖利的石块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血如泉涌。
饕餮吓了一跳，“你不会想着等血流光之后救死了，然后变成鬼过去吧！”
“我的血能驱鬼。”扶桑就着血让他们伸开手，在掌心之中画出符。画完之后她整个人一抖，往前一仆，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来。仓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饕餮过来查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以血画符无疑效果是最好的，然而对于现在的扶桑而言不过是加速蛊毒发作而已。可惜她早就生无可恋，只想着快点去陪宋澈。
等到夜里，三个人靠着街道边上小心翼翼的往西面的山洞出发。临行前扶桑坚持要为他们施隐身术，仓颉表示不用，饕餮想想也拒绝了。
扶桑却没听，仍旧施了法，结果自己差点走不动。饕餮没法子只能背起她，“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真的被发现了，大不了咬着牙干一场。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
她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我想他。”（未完待续）
“死人谷有多少人丧命你不知道吗？他已经死了，你还要把自己也赔上吗？”仓颉就是不能理解这些人。一个两个的总不把性命当回事，对他来说能够堂堂正正的活着难道不是最重要的。
可惜对于扶桑来说，没有了宋澈多活一刻都是煎熬。
“你让开。”她推他，他不为所动，扶桑哭着求他，“你让开！我不能让他一个人，我要去陪他！”宋澈说过的看不到她，他不会心安。这里这么脏这么可怕，她的阿澈肯定很难过。
她一定要下去陪他！可是无论她怎么推他，仓颉就是稳如松树，丝毫不动。扶桑哭的不能自已，从前的一切回忆都在此刻盘旋在脑海中。
“扶桑姑娘，在下宋澈。”
“扶桑姑娘，把手给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不会丢下你的。”
“扶桑姑娘，我心固匪石，不可转也。”
她想过许多种可能，也许他们最后还会有缘无分。也许她还是要回到寒山寺，然后他做他的大将军，终其一生也只能相忘于江湖。可这些可能里，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比她先走。
他怎么能死呢？他还没有当着整个晋安人的面娶她过门呢！他答应她等婚后要带着她游变四海，如今这些承诺没有一条是兑现了的，他怎么能就先丢下她了？
“宋澈，你这个骗子！”她不能相信，也不能接受。宋澈那样爱她，说好了要照顾她一辈子的，他怎么能丢下她呢？
扶桑跪在仓颉脚下，捂着脸嚎啕大哭。仓颉也慢慢半蹲下来，双手迟疑着搁在她肩上，她抖得很厉害。仓颉莫名有一种很心疼，他在这里待得太久了，听了许多别人的故事，他总以为自己是故事外的人。
可是这一次就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是别人的故事还是自己的故事。他想起那个无风无月的夜晚，宋澈虚弱的靠着墙，语气孱弱，“她是世上最好看的女子。仓颉，能够遇见她，是我三生有幸。”
仓颉回过神，扶桑还在哭。他其实见过很多人的眼泪，可是唯有扶桑的眼泪才叫人感到无比的绝望。大概是失去了所爱的人，生无可恋了。
她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再也没有办法收回。没有了宋澈，她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都是因为她，如果宋澈没有遇见她，也就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了。
她就是个灾星，是她让宋澈白白送了性命！扶桑忽然抬起头，一命抵一命，反正她也不想活了。她趁着仓颉不注意一把推开他，自己迅速冲向沼泽。
“扶桑！”仓颉摔在地上，伸手去拽她。只能扯下她一块衣袖，扶桑连头也没有回，决绝的冲过去，抱着必死的决心。
世人都想活着，他们渴望长生不老，害怕死亡。可是一旦失去了唯一能依靠的，除了去死，再也没有别的法子。
沼泽之中气息难闻，脚下烂泥成片。她一脚踩下去整个人就往下陷，扶桑却不管不顾，手脚并用的往前爬。她动的越厉害，下陷的速度就越快。
快点，再快点，她闭着眼睛。她现在一心求死，只有死了才能见到宋澈，才不会有那些痛苦。她奋力的往前爬，将身后仓颉的嘶吼声抛诸脑后。
她什么都听不见，她只知道那个人还在等着自己。他就在这片沼泽之下，她都能感觉到宋澈的气息，他一定就在下面等着自己。只要沉没进去，她就能见到那个人了！
她双手双脚都陷在泥泞之中，沉重的一点都抬不起来。扶桑心满意足的露出笑容，她一点都不害怕，她马上就要回到他身边了。
有了宋澈，就有了全世界。
就在她整个人都要陷进去的时候肩头却被人狠狠一抓，扶桑就被提起来，从沼泽之中生生被抓起来。她睁开眼睛，“阿澈！”
“你找死就给我去外面死，别死在这里！”饕餮怒容满面，就差没一巴掌打上去了。他带着扶桑赶回去，将她直接砸到地上。扶桑被掼出去老远，饕餮还是不解气，“你脑子坏掉了是不是？”
仓颉冲过去将人拉起来，扶桑嘴角滴这血，目光哀泣，“我是不想活了，他不在了，我活着做什么？”
饕餮大步走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到她脸上。扶桑被打的往地上一趴，饕餮大骂：“他若还活着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扶桑，你不为你自己想着，总该替他想一想。他生前还有那么多事情未完成，如今你再死了，一了百了，你让活下来的人怎么办？”
她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子，不过是从小在婆婆的教导下才养成了把事情都揽在自己肩上的习惯。可是遇见宋澈之后，她享受过他给的疼爱，他告诉她让她把一切都交给他。
从前的岁月里她都是为别活着的，现在宋澈不在了，为什么她还要委屈自己？
饕餮按住她的肩，目光急切又担忧。他强迫扶桑安静下来，“你听我说，宋澈的家人还在晋安，你就忍心让他们从此后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她流着泪，无可奈何的松了手不再挣扎。饕餮没有说错，她是可以不顾一切的追随宋澈去死。可是其他的人呢？宋澈的家人怎么办？他是宋家最得意的儿子，此番出征也是为了宋家，她要为他守护他的家，他们的家。
“我只能答应你，我暂时不会想不开。”等她了结了所有的事情，那个时候她就能了无牵挂的去找宋澈了。
不管怎么样饕餮总算是暂时稳住了她，大大松了一口气后他才把头转向边上一直干站着的仓颉。饕餮松开扶桑，对他道：“你本来就长这样？”
宋澈已经不在了，仓颉整天顶着张一样的脸，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仓颉惊了一下，然后默默低头，“不是，只是宋澈长得很好。而且那时候他说了很多的话，我就想着也许我变成他的样子，扶桑就不会这么难过的。”
可是有些人，永远无法取代。
不是没有比宋澈更好的人，可是在她心里他就是最好的。扶桑擦了一把泪，冷淡的说：“不会的，你不是他，你永远都不是他。”
饕餮叹叹气然后抬头望天。仓颉脸上很尴尬，有一瞬间他甚至都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他开始懂了宋澈那时候的心情。
仓颉变回自己本来的模样，其实也不差，也是眉清目秀的年轻男子。饕餮看看觉得还是很满意，“这样就很好！我跟你说，你现在不能再刺激她了！”
仓颉茫然的点点头，于是三个人就这么坐在边上。没过多久饕餮就说自己饿了，“你不知道小爷多么辛苦！那只鬼鹫可是成精了的！一直盯着小爷不放，差点弄死我！”
扶桑从头到尾都只是抱着自己蜷缩在一边，饕餮见没有人理他也就只好把苦水往肚子里咽。他扭头瞪仓颉，“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吗？”
仓颉很认真的想了想，“死人谷其实并不大，不过这里被施了幻术，进来的人常常迷路总以为这里很大。而且到了夜里百鬼夜行，所有才有很多的人死于非命。”
“我就问你有没有出去的路，你这么多废话做什么？”
“西面的一个山洞里。白天的时候厉鬼都躲在那里，到了晚上他们就会出来。那个洞里的幻术很薄弱，可以从那里下手。”仓颉想了想，“我可以带你们去，但是你们要带我出去。”
饕餮不高兴了，“你敢跟小爷谈条件？”
仓颉更不高兴了，“我带你去了就是打破我和这些厉鬼之间的和平。等你们走了，我肯定没有好果子吃。而且我在这里也待腻了，我想出去看看。”说这话的时候仓颉的目光一直瞟向扶桑。
饕餮虽然缺根筋，却也不是傻。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完了，他就知道红颜祸水！不过心里也为仓颉点了跟蜡烛，好好的小伙子，这就毁了。
不过说着容易，真正要行动却是很难。饕餮掐着下巴道：“别的不说，我是个凶兽，扶桑是个人。只怕我们还没有接近，厉鬼就已经察觉到我们身上的气息了。到时候甭想着逃走了，不被撕了就不错。”
这时候一直在边上不说话的扶桑却开口了，“我有办法。”她双眼空洞，然后举起手用力在尖利的石块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血如泉涌。
饕餮吓了一跳，“你不会想着等血流光之后救死了，然后变成鬼过去吧！”
“我的血能驱鬼。”扶桑就着血让他们伸开手，在掌心之中画出符。画完之后她整个人一抖，往前一仆，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来。仓颉眼疾手快的扶住她，饕餮过来查看，“你分明就是不想活了。”
以血画符无疑效果是最好的，然而对于现在的扶桑而言不过是加速蛊毒发作而已。可惜她早就生无可恋，只想着快点去陪宋澈。
等到夜里，三个人靠着街道边上小心翼翼的往西面的山洞出发。临行前扶桑坚持要为他们施隐身术，仓颉表示不用，饕餮想想也拒绝了。
扶桑却没听，仍旧施了法，结果自己差点走不动。饕餮没法子只能背起她，“其实你不用这样的。真的被发现了，大不了咬着牙干一场。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是多想想自己。”
她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我想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