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风住尘香花已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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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你会后悔的。这是她当年对他说的，彼时他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帝王，众星捧月，哪里懂得什么是后悔。可是后来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留下的血书，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后悔。
错过那一次，错过一生。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日复一日的开的旺盛，奈何桥边的魂魄走过一拨又一拨，可都不是她。他甚至都做好了永生永世都再也见不到她的打算，可是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要找的楚服一直在我身边。”扶桑将那盏灯笼拿出来，“这是人皮灯笼，是楚服的。”
程昀先是颤抖着手接过那盏灯笼，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它，仿佛是在捧着整个世界。他在凡尘找了这么久，终于再见到了这个人。程昀几乎崩溃，“我找不到，原来她的魂魄被禁锢，所以她不可能投胎。”
“婆婆说她也不知道，她也是从上一任寺主手里接过来这盏灯笼的。程判官，对不起。我答应帮你找楚服。可是现在她的魂魄虽然找到了，可是前尘往事她都不记得了。”
原以为找到楚服了他们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现在便是程昀想要抱楚服一下都是奢望，扶桑终归有愧。
程昀摇摇头，“能再见到她，就是万幸了。”他眷恋的目光始终还在楚服身上。从前是她深爱他，他弃如敝屣。可是当他真的爱上她，她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扶桑，我能不能单独和她相处一会儿。”
扶桑点点头，程昀同楚服太久没见了，她是应该给她们留点空间。扶桑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她也没坐在门口，而是一直走到了水云阁大门外，就坐在门槛上，从上往下看着山脚。
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山顶云雾缭绕，往下看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伸手虚抓了一把，她只是很想念宋澈。马上就要到一个月之期了，她恐怕是回不去了。
“在想心上人？”
扶桑回过头，流月师伯端着托盘，脸上还带着淡笑，“看见人家相亲相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掉眼泪？”
扶桑低头，嘴角泛起一个无奈的笑容。都说流月师伯冷漠，其实不然，有时候也总会开起玩笑，偏偏还能叫人招架不住。
“没有，只是从这里往下看只觉得天地都仿佛在脚下了。”扶桑往下又看了一点，“师伯，你一直住在山顶，你不会寂寞吗？”
流月将托盘放在地上，让扶桑自己把药喝了，“寂寞？怎么会不寂寞，只不过时间久了，看不到什么希望了，也就无所谓了。”
终有一天人都会发现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就算最初念念不忘，可如果一生都没能如愿得到，那么也会慢慢变得麻木。
“扶桑，我上一次见你，你还只有这么点高。”流月比划了一下，“那时候你私自放走幽兰被你婆婆责罚，你跪在那里背脊挺的笔直，可就是不肯认错。那么现在我问你，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当年她还不懂情爱，会私自放走幽兰也不过是可怜他们。可是时至今日扶桑才有了感同身受，“不，即便当年我不懂，可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的。师伯，人生苦短，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长生不老，可是真的有了这漫长岁月，可自己想要的人也不在身边，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程昀贵为帝君之子，九重天上本来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他却惹怒帝君被罚下凡历劫，可能起先也有不满。可是扶桑相信如果早知道会遇见楚服，程昀一点不满意都不会有。
能够在万万人之中遇见你爱的那个人，正巧那个人也在爱着你，这是何等幸运的事情。
相反，做神仙纵然好。天上的霞光万丈，云卷云舒是比凡界要好上许多。看一天、一个月、一年可能不会腻，可是十年、百年、千年呢？
没有那个人，始终只有自己，便是最别致的景色在眼里也只会失了意义。
“师伯，我下山入凡尘。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明白那些凡人到底在执着什么，被我捉到的女鬼十有八九都是为情所困，那时候我就在问我自己，究竟何为情爱？”
“直到我遇宋澈。我同他才初识，可他全然可以为了我一同陷入危险。师伯，当他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是再也逃不开了。”
大约是月老那里早就为他们绑上了红线，无论如何挣扎，最终还是要相遇。
流月面色僵持，过了许久后才收回目光，她也学着扶桑的样子往下看，“注定要在一起的人，大约怎么样都会在一起的。扶桑，你是有造化的人，愿你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冷掉的药苦涩难当，扶桑端到嘴边一口喝下去，“就像这药，你明知道它苦，其实不喝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好的慢一些，也许婆婆说的是对的，时间或许是可以改变一些东西。但是一旦喝过药，那种苦涩你永生难忘。”
流月师伯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好久后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扶桑，你长大了。”
程昀出来的时候扶桑都*着睡着了。她揉着眼睛爬起来，“说完了？”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没有了你得操控她就只是一律魂魄，什么思想都没有的魂魄。就那样站着，我一直在跟她说话，可是她什么都不明白。”
扶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了，“为今之计要找到她的肉身，婆婆说兴许这样她就能想起一些。但是我们都不了解楚服，我觉得这件事也只有你可以做到。”
也不全是为了找到肉身，扶桑也想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时间来相处。错过了那么多年，如今的时刻竟像是偷来的一样，“你把她带走吧！”扶桑还将操控灯笼的咒语一并告诉了他。
程昀原先正有此意，只是人皮灯笼是寒山寺寺主的法器。他怕开了口扶桑会为难，没想到她会自己提出来，程昀自然感激不尽，“谢谢你。”
扶桑摇摇头，“你也别谢我。我中了蛊毒，也许就只有楚服能救我了，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她的肉身。”
她将程昀送到山腰，她没有婆婆命令是不能下山的。程昀走之前有些犹豫，“扶桑，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
“宋澈的姓名出现在生死簿上了。”
她还是没理解，生死簿上会记载每一个人。宋澈的名字难道不该出现在上面？程昀只好解释，“将死之人名字会变淡，宋澈的命格很好，本应活的很久。但是依照如今的情形来看，他近期有一个大劫，若是熬不过去……”
后面的话程昀没有继续说下去，扶桑却是懂了。她蹙眉，心里有了计较，“我知道了，你若是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
送走程昀之后她一直心绪不宁，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胃口。流月师伯也看出来了，“怎么了？”
“师伯，我想让幽兰来陪陪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她现在被软禁在寒山寺，没有婆婆允许不能轻易离开。只有依靠幽兰才能打听到消息，否则她实在难以心安。
流月师伯也没有问缘由，很痛快的答应了。晚饭过后她在房里等了一会儿，幽兰才踏着夜色赶来，“怎么了？这么着急要见我？”
“幽兰，帮我一个忙！”扶桑扑过去，抓住她的手，“我担心阿澈，你帮我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好不好？”寒山寺里头有一面隔世镜，可以看见凡尘种种。
不过这面镜子据说来自魔界，沾染了浓重的魔气，很容易叫人坠入魔道。因此婆婆从不允许她们触碰，可这时候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程昀跟我说阿澈近期会有一场大劫，我现在出不去，只能靠你了。”
“你别着急，我一定会帮你。”幽兰除了兜帽，反握住她的手安慰她，“宋澈是天子骄子，晋安敢暗算他的人没几个。不过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原来婆婆这几日一直在准备让扶桑提前接任寺主一位。扶桑听后简直不敢相信，“我身中蛊毒，连法力都使不出来，我怎么当寺主！”
她知道婆婆不会轻易成全她。可是没想到竟然会来的这么快，这就是要逼着她妥协啊！扶桑一直摇头，心急如焚，“不行！我要去找婆婆！”
一旦她成了寺主，就真的和宋澈没有一点希望了。寒山寺寺主接任仪式上会有一种法术，寺主要立下血誓，永生永世绝不背弃。
那誓言最厉害的地方却是要断情绝爱，以所爱之人的性命为媒介，若是再敢违背，所爱之人必定没有善终。
换而言之，如果她接任了寺主，就要以宋澈的性命起誓。倘若她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背起寒山寺，宋澈就会死于非命。
她不能！她不要做什么寺主！
“你现在去有什么用！从小到大，你几时见过婆婆改变主意的！”幽兰一句话瞬间提醒了她。婆婆的性格一旦认定，那是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
幽兰拍拍她，“你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去质问婆婆和师伯。今夜我就去打听消息，最迟明日黄昏之前我一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做具体打算。”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可是第二天没有等到幽兰回来找她，婆婆一大早就来了。她一夜未睡，眼底都是倦色，可是看见婆婆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
“再有十日，你同我一起去韶华洞。”婆婆背对着她仔细的把玩一株葡萄藤。
韶华洞是只有寒山寺寺主才可以进入的，历代寺主一直在其中闭关，里头有大量书籍宝典，是所有寒山寺弟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此时此刻对于扶桑来说更像是地狱一般，“不，婆婆，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婆婆口吻淡漠。她回过神，面色十分平静，“寺主的位置我是一定要传给你的。我和你师伯想过了，准备一起逼出你体内的蛊虫。若是程昀能找到楚服的肉身最好，若是找不到我也有办法让你死不了。”
她拼命摇头，跪倒在地，“婆婆厚爱，可是扶桑万万不敢！”寺中弟子无数，其中不乏出色的。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婆婆没有多留，既然准备让扶桑接任寺主，那么就还有许多事情要筹备。这一日扶桑都过得胆战心惊，一直等到傍晚幽兰才姗姗来迟，“扶桑，宋澈出事了！”
“南阳公主死了，皇上迁怒与镇南王府，说宋家蓄意谋害。”
“边疆来犯，宋澈披挂上阵。如今在死人谷已经被困三天三夜了，恐怕凶多吉少。”
三段话，她整个人差点直接倒下去。还好幽兰眼疾手快的拽住他，“宋家这次是真的栽了，宋澈也许也熬不过去。”
“不会的！”她狠狠推开幽兰，自己踉跄的往前绊了一下，“他不会有事的！我要去找他！”（未完待续）
刘彻，你会后悔的。这是她当年对他说的，彼时他还是那个万人敬仰的帝王，众星捧月，哪里懂得什么是后悔。可是后来看着她死在自己面前，看着她留下的血书，生平第一次他开始后悔。
错过那一次，错过一生。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日复一日的开的旺盛，奈何桥边的魂魄走过一拨又一拨，可都不是她。他甚至都做好了永生永世都再也见不到她的打算，可是现在她就在自己眼前。
“我没有想到原来你要找的楚服一直在我身边。”扶桑将那盏灯笼拿出来，“这是人皮灯笼，是楚服的。”
程昀先是颤抖着手接过那盏灯笼，他小心翼翼的捧着它，仿佛是在捧着整个世界。他在凡尘找了这么久，终于再见到了这个人。程昀几乎崩溃，“我找不到，原来她的魂魄被禁锢，所以她不可能投胎。”
“婆婆说她也不知道，她也是从上一任寺主手里接过来这盏灯笼的。程判官，对不起。我答应帮你找楚服。可是现在她的魂魄虽然找到了，可是前尘往事她都不记得了。”
原以为找到楚服了他们就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可是现在便是程昀想要抱楚服一下都是奢望，扶桑终归有愧。
程昀摇摇头，“能再见到她，就是万幸了。”他眷恋的目光始终还在楚服身上。从前是她深爱他，他弃如敝屣。可是当他真的爱上她，她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扶桑，我能不能单独和她相处一会儿。”
扶桑点点头，程昀同楚服太久没见了，她是应该给她们留点空间。扶桑走的时候还贴心的关上了门，她也没坐在门口，而是一直走到了水云阁大门外，就坐在门槛上，从上往下看着山脚。
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山顶云雾缭绕，往下看去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她伸手虚抓了一把，她只是很想念宋澈。马上就要到一个月之期了，她恐怕是回不去了。
“在想心上人？”
扶桑回过头，流月师伯端着托盘，脸上还带着淡笑，“看见人家相亲相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掉眼泪？”
扶桑低头，嘴角泛起一个无奈的笑容。都说流月师伯冷漠，其实不然，有时候也总会开起玩笑，偏偏还能叫人招架不住。
“没有，只是从这里往下看只觉得天地都仿佛在脚下了。”扶桑往下又看了一点，“师伯，你一直住在山顶，你不会寂寞吗？”
流月将托盘放在地上，让扶桑自己把药喝了，“寂寞？怎么会不寂寞，只不过时间久了，看不到什么希望了，也就无所谓了。”
终有一天人都会发现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是永垂不朽的。就算最初念念不忘，可如果一生都没能如愿得到，那么也会慢慢变得麻木。
“扶桑，我上一次见你，你还只有这么点高。”流月比划了一下，“那时候你私自放走幽兰被你婆婆责罚，你跪在那里背脊挺的笔直，可就是不肯认错。那么现在我问你，你还是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当年她还不懂情爱，会私自放走幽兰也不过是可怜他们。可是时至今日扶桑才有了感同身受，“不，即便当年我不懂，可是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的。师伯，人生苦短，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在追寻长生不老，可是真的有了这漫长岁月，可自己想要的人也不在身边，这样的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程昀贵为帝君之子，九重天上本来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他。他却惹怒帝君被罚下凡历劫，可能起先也有不满。可是扶桑相信如果早知道会遇见楚服，程昀一点不满意都不会有。
能够在万万人之中遇见你爱的那个人，正巧那个人也在爱着你，这是何等幸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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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个人，始终只有自己，便是最别致的景色在眼里也只会失了意义。
“师伯，我下山入凡尘。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明白那些凡人到底在执着什么，被我捉到的女鬼十有八九都是为情所困，那时候我就在问我自己，究竟何为情爱？”
“直到我遇宋澈。我同他才初识，可他全然可以为了我一同陷入危险。师伯，当他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是再也逃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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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掉的药苦涩难当，扶桑端到嘴边一口喝下去，“就像这药，你明知道它苦，其实不喝也没有关系，只不过好的慢一些，也许婆婆说的是对的，时间或许是可以改变一些东西。但是一旦喝过药，那种苦涩你永生难忘。”
流月师伯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好久后才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来，“扶桑，你长大了。”
程昀出来的时候扶桑都*着睡着了。她揉着眼睛爬起来，“说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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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情况了，“为今之计要找到她的肉身，婆婆说兴许这样她就能想起一些。但是我们都不了解楚服，我觉得这件事也只有你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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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摇摇头，“你也别谢我。我中了蛊毒，也许就只有楚服能救我了，我也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她的肉身。”
她将程昀送到山腰，她没有婆婆命令是不能下山的。程昀走之前有些犹豫，“扶桑，我有些话要跟你说。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意思？”
“宋澈的姓名出现在生死簿上了。”
她还是没理解，生死簿上会记载每一个人。宋澈的名字难道不该出现在上面？程昀只好解释，“将死之人名字会变淡，宋澈的命格很好，本应活的很久。但是依照如今的情形来看，他近期有一个大劫，若是熬不过去……”
后面的话程昀没有继续说下去，扶桑却是懂了。她蹙眉，心里有了计较，“我知道了，你若是有什么消息尽快通知我。”
送走程昀之后她一直心绪不宁，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胃口。流月师伯也看出来了，“怎么了？”
“师伯，我想让幽兰来陪陪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个法子了。她现在被软禁在寒山寺，没有婆婆允许不能轻易离开。只有依靠幽兰才能打听到消息，否则她实在难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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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誓言最厉害的地方却是要断情绝爱，以所爱之人的性命为媒介，若是再敢违背，所爱之人必定没有善终。
换而言之，如果她接任了寺主，就要以宋澈的性命起誓。倘若她往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背起寒山寺，宋澈就会死于非命。
她不能！她不要做什么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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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拍拍她，“你先不要着急，也不要去质问婆婆和师伯。今夜我就去打听消息，最迟明日黄昏之前我一定回来。到时候我们再做具体打算。”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可是第二天没有等到幽兰回来找她，婆婆一大早就来了。她一夜未睡，眼底都是倦色，可是看见婆婆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
“再有十日，你同我一起去韶华洞。”婆婆背对着她仔细的把玩一株葡萄藤。
韶华洞是只有寒山寺寺主才可以进入的，历代寺主一直在其中闭关，里头有大量书籍宝典，是所有寒山寺弟子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此时此刻对于扶桑来说更像是地狱一般，“不，婆婆，我不要！”
“由不得你不要。”婆婆口吻淡漠。她回过神，面色十分平静，“寺主的位置我是一定要传给你的。我和你师伯想过了，准备一起逼出你体内的蛊虫。若是程昀能找到楚服的肉身最好，若是找不到我也有办法让你死不了。”
她拼命摇头，跪倒在地，“婆婆厚爱，可是扶桑万万不敢！”寺中弟子无数，其中不乏出色的。为什么一定要是她？
婆婆没有多留，既然准备让扶桑接任寺主，那么就还有许多事情要筹备。这一日扶桑都过得胆战心惊，一直等到傍晚幽兰才姗姗来迟，“扶桑，宋澈出事了！”
“南阳公主死了，皇上迁怒与镇南王府，说宋家蓄意谋害。”
“边疆来犯，宋澈披挂上阵。如今在死人谷已经被困三天三夜了，恐怕凶多吉少。”
三段话，她整个人差点直接倒下去。还好幽兰眼疾手快的拽住他，“宋家这次是真的栽了，宋澈也许也熬不过去。”
“不会的！”她狠狠推开幽兰，自己踉跄的往前绊了一下，“他不会有事的！我要去找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