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都只为风月情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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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昀背过身，背影落寞，“我知道你们寒山寺有一种术法，不管过去多久，都可以找到这个人的亡魂。扶桑姑娘，我只是想再见一见她。”
倘若程昀不是以这种充满哀求的语气同她说话，而是一个判官的身份命令她，或许她还会好受一些。在她印象里，程昀一直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地府的人都怕他，白无常总说宁可去惹阎王本尊都不敢去程判官头上动土，可是现在这个向来高傲的男子竟然会恳求她。
情爱，果然是最毒的毒药。
“的确有这种法术，但是我不会。”扶桑没有骗他。这种法术需要很大的灵力来支持，否则只会被反噬。而且这种术法也不是寒山寺人人都可以修炼的，只有每一任的寺主才有这个资格。
程昀也猜到了，扶桑叹了口气，“我只是下一任寺主的继承人，但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她说完后又后悔了。大约是和阿澈相爱后她的心肠比起往日里都要软上几分，更何况经历过和宋澈的短暂分开后她也更懂得相爱不能相守的苦衷。
“也罢，是我亏欠你一个人情。此事我一定会为你做到，等我和阿澈回了晋安见过他父母，然后我回寺中向婆婆告罪，届时我会想办法。”
“多谢。”此事虽然是扶桑先亏欠他一个人情，但程昀还是心存感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色的荷包递给扶桑，“无以为报，若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一用。”
扶桑接过来也不打开，她朝后看了一眼，宋澈抡着斧头已经看着他们许久了。她笑了一声，“大人客气了，你这次又帮了我一回，理应是扶桑要感谢。”
程昀目送扶桑一路小跑到宋澈身边，头顶白云飘飘，分明都将阳光遮挡了不少。但是瞧着那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场景，偏偏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程昀浅笑，可是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那笑容又很快消失不见。他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荷包你永远都不要打开。”
那荷包里装着的是扶桑和宋澈的最后退路，是退路也是绝路。程昀同扶桑之间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可是仍旧不希望她最后和宋澈不得善终。
“但愿是我看错了。”他收回目光，不其然对上一直靠着门框的锦瑟。她回以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自己看不透，可在旁人眼里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扶桑和宋澈又逗留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亮才离开的。走的时候程昀已经不在了，锦瑟打着哈欠将他们送到林子口，“这里是最快的出路，一直往前走。不过这林子里也有不少妖精，但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自己注意就好。”
程昀曾说过锦瑟是因为救了那个负心人法力才会折损，而且之后村民也甚少来祭拜她，所以锦瑟如今也只是停留在孩童的模样。扶桑有点替她可惜，“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锦瑟连连摆手，一脸倦色，“算了，那些繁华的地方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这山清水秀的小地方，”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扶桑也不勉强她，“那就此别过。”
“一路珍重。”锦瑟转身走了，头也不回道：“记住啊！直走，可千万别再给什么狐狸精鸟精的迷惑了！”
看着锦瑟远远消失了，宋澈才揽着她转身，“其实我觉得这个锦瑟姑娘未必有看上去这么豁达。”
扶桑抬头，“何以见得？”
“猜的啊！大约是从前伤了心，所以不愿走出来。又或许是心中不能忘情，所以守着这座山，也守着那个人。”宋澈摸摸她的脸，“旁人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现在要想的就是我们马上就要回到晋安了。我答应过你的，要给你盛大的婚礼，不如你想想要怎么操办。”
哪有女孩家自己来想这些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悲哀，她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婆婆。可是婆婆自然不会出席她的婚礼，想来婚宴上她也算孤家寡人一个了。
宋澈本来说这话是想让她开心的，没想到又误打误撞戳中了扶桑的伤心。他过意不去，捏着她的手道：“我的家人往后就是你的家人。”
她勉强点点头，可是一想到镇南王妃的面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自然能对宋澈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镇南王府那里却是万万不能的，她先前对外的身份是个雅妓，这样的身份便是给宋澈做妾都是高攀了。
更逞论是做正妻。只怕王妃，乃至整个王府都不会欣然接受的。
“阿澈，若是你的母亲不同意，答应我不要太强硬了。”她最怕宋澈到时候会为了她同家里闹翻，他是个正直的人，她不希望宋澈为了她背上不孝的名义。
宋澈没答应，只说：“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我们好好说，她定然会同意的。我那么喜欢你，她自然也喜欢你。”
然而他们终究是过于乐观了。十五日之后他们回到晋安，依照扶桑的意思她想自己先去住客栈，可是宋澈不放心，硬是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镇南王府。
王府大门还没进去，门口的侍卫见了他急忙下跪，“将军！”他是镇南王的儿子，可他身上的战功也是他自己挣来的。他是晋朝的战神，是这些人眼里神祗一样的存在。
“起来吧！”宋澈笑着回头，“可想清楚了？这大门一旦跨进来了，可再不能反悔了。镇南王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扶桑，跨出这一步，你就是宋夫人了。”
宋夫人，是她此生听过最好听的称呼。
她连鬼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扶桑跟在他后头大步跨进去，前院还没走完，镇南王妃就领着一群人匆匆赶来。在长廊里看见宋澈后差点没激动的当场哭出来，“子恒！”
“母妃。”宋澈快跑过去，“让母妃为我担心，是孩儿不孝。”他说着就要下跪。
王妃拽住他，“你回来就好！你怎么才回来！楼兰国主的信函早就到了，我们以为你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子恒，你父王几天都睡不踏实，你两个哥哥也派人出去寻你！”
待说了一大通后王妃终于有功夫来打量扶桑，“子恒，你这是……”
“母妃，我有事要同你说。”宋澈转过身牵起扶桑的手大步走到王妃面前，“这是扶桑，你们已经见过了。我要娶她为妻。”
王妃还没什么反应，她身后跟的一众人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气。世子妃脸色煞白，“娘……”王妃抬手制止她，眼神复杂的望向扶桑，“当日扶桑姑娘答应过我什么，难道忘了吗？”
“扶桑不敢，只是实在做不到。”她一生都没有这样低声下气过，可这是宋澈的母亲，她希望能够被接受。
宋澈目光坚定，“母妃，我一定要娶她。”
王妃站了会儿，趁着自己还能保持平静的时候道：“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先回去歇着。”
“母妃……”
“宋澈，我的话难道你也不听了吗？”王妃动怒，将帕子捏的死紧，“我说了有什么时候回头再说。阿茶，去给扶桑姑娘准备客房，来者是客，决不允许怠慢了！”王妃把话说完就先转身走了。
留下扶桑和宋澈面面相觑，宋澈怕她多想于是安慰她道：“没事的，有我呢！”
扶桑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其实这已经比她想的要好上许多了，至少王妃没有当着面就给她难看，至少没有直接将她赶出府邸。
宋澈本意是想带扶桑回自己的院子，可是扶桑这回是说什么也不肯了。她同宋澈虽说已经成了亲，但毕竟没有媒妁之言，在这镇南王府万万不能叫人再看低了去。
“是我考虑不周，到底是委屈你了。”宋澈长叹一声，“你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回头我来找你！”
扶桑点点头，在路口同他分开。镇南王妃或许是不喜欢她的，但是却没有亏待她。住的厢房、还有丫鬟等一概都是最好的，一分都没有看轻她的意思。
厢房里头早有人备好了热水，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穿了一身松垮垮的寝衣正准备擦干头发，外头丫鬟就道了一声“王妃安。”
她急忙站起来，可是衣服已经来不及换了。镇南王妃推门而入，瞧见扶桑这般出水芙蓉的模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由得笑了，“我也不是洪水猛兽，扶桑姑娘这般紧张，回头子恒可是要记恨我的。”
“王妃。”她说不出原因，可看见王妃就是有点怵。尤其是她现在还是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实在羞愧。可是王妃遣退了下人，自己走过来，拿了敢帕子就要来给她擦头发，“女儿家的，最怕寒气入体。”
“王妃不可，扶桑自己来即可。”扶桑哪里敢劳烦她，急忙要后退。可是镇南王妃到底也是个做了二十多年王妃的人，身上的威严根本就叫扶桑不能忽视。
最后她只能坐下来，王妃手脚很轻，将她的头发细细拢在一起用帕子一点点拧干。一边拧一边赞叹：“人生的美，这头发也好看。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头这样好的发，子恒还小的光景最喜欢把玩了。”
念及宋澈，扶桑心里也少不得柔软。王妃道：“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不过却也是意料之中，子恒那孩子看着好说话，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要坚定。他看中的人，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阿澈是个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他。”扶桑苦涩道：“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是王妃，我真的努力过了。我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的，但是在楼兰他却愿意为了我不顾性命，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是忘不了他。”
身后有王妃的叹气，很轻，可就像一把小榔头敲在扶桑心上。王妃幽幽道：“我头一回见你，便知道你是子恒的劫数。坦白来说扶桑姑娘，我并不喜欢你成为他的妻子。除了你的身份之外，你的容貌、性情我都不喜欢。子恒他自小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就少，他惯来喜欢自己拿决定，可是他跟你在一起会很辛苦。”
“我的儿子我自己了解。最合适他的姑娘应该是那种温柔、安静的。不吵不闹，安安稳稳的陪在他身边。可以不用生的太美，性子软和些就足矣。扶桑姑娘，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你未必肯为了子恒牺牲……”
“我可以的！”扶桑打断王妃的话，“一开始是不行。我从小无父无母，没人教过我要怎么做。阿澈对我好，我只觉得害怕所以想逃离。可是他教会我很多东西，也叫我明白很多东西。所以，如果那个人是他，我是愿意牺牲的。”
王妃给她擦干了头发，双手按着她的肩将头凑到她面前来，微微一笑，“是吗？可我若是说你嫁给他，往后就只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王府里呢？”（未完待续）
程昀背过身，背影落寞，“我知道你们寒山寺有一种术法，不管过去多久，都可以找到这个人的亡魂。扶桑姑娘，我只是想再见一见她。”
倘若程昀不是以这种充满哀求的语气同她说话，而是一个判官的身份命令她，或许她还会好受一些。在她印象里，程昀一直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地府的人都怕他，白无常总说宁可去惹阎王本尊都不敢去程判官头上动土，可是现在这个向来高傲的男子竟然会恳求她。
情爱，果然是最毒的毒药。
“的确有这种法术，但是我不会。”扶桑没有骗他。这种法术需要很大的灵力来支持，否则只会被反噬。而且这种术法也不是寒山寺人人都可以修炼的，只有每一任的寺主才有这个资格。
程昀也猜到了，扶桑叹了口气，“我只是下一任寺主的继承人，但目前为止我还不是。”她说完后又后悔了。大约是和阿澈相爱后她的心肠比起往日里都要软上几分，更何况经历过和宋澈的短暂分开后她也更懂得相爱不能相守的苦衷。
“也罢，是我亏欠你一个人情。此事我一定会为你做到，等我和阿澈回了晋安见过他父母，然后我回寺中向婆婆告罪，届时我会想办法。”
“多谢。”此事虽然是扶桑先亏欠他一个人情，但程昀还是心存感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墨色的荷包递给扶桑，“无以为报，若是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可以一用。”
扶桑接过来也不打开，她朝后看了一眼，宋澈抡着斧头已经看着他们许久了。她笑了一声，“大人客气了，你这次又帮了我一回，理应是扶桑要感谢。”
程昀目送扶桑一路小跑到宋澈身边，头顶白云飘飘，分明都将阳光遮挡了不少。但是瞧着那两个人相依相偎的场景，偏偏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程昀浅笑，可是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那笑容又很快消失不见。他轻声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荷包你永远都不要打开。”
那荷包里装着的是扶桑和宋澈的最后退路，是退路也是绝路。程昀同扶桑之间并没有多深的交情，可是仍旧不希望她最后和宋澈不得善终。
“但愿是我看错了。”他收回目光，不其然对上一直靠着门框的锦瑟。她回以一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些事情自己看不透，可在旁人眼里却是瞧得一清二楚。
扶桑和宋澈又逗留了一个晚上，等到第二天天亮才离开的。走的时候程昀已经不在了，锦瑟打着哈欠将他们送到林子口，“这里是最快的出路，一直往前走。不过这林子里也有不少妖精，但都不是你的对手，你自己注意就好。”
程昀曾说过锦瑟是因为救了那个负心人法力才会折损，而且之后村民也甚少来祭拜她，所以锦瑟如今也只是停留在孩童的模样。扶桑有点替她可惜，“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
锦瑟连连摆手，一脸倦色，“算了，那些繁华的地方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这山清水秀的小地方，”
个人有个人的造化，扶桑也不勉强她，“那就此别过。”
“一路珍重。”锦瑟转身走了，头也不回道：“记住啊！直走，可千万别再给什么狐狸精鸟精的迷惑了！”
看着锦瑟远远消失了，宋澈才揽着她转身，“其实我觉得这个锦瑟姑娘未必有看上去这么豁达。”
扶桑抬头，“何以见得？”
“猜的啊！大约是从前伤了心，所以不愿走出来。又或许是心中不能忘情，所以守着这座山，也守着那个人。”宋澈摸摸她的脸，“旁人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你现在要想的就是我们马上就要回到晋安了。我答应过你的，要给你盛大的婚礼，不如你想想要怎么操办。”
哪有女孩家自己来想这些的。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悲哀，她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婆婆。可是婆婆自然不会出席她的婚礼，想来婚宴上她也算孤家寡人一个了。
宋澈本来说这话是想让她开心的，没想到又误打误撞戳中了扶桑的伤心。他过意不去，捏着她的手道：“我的家人往后就是你的家人。”
她勉强点点头，可是一想到镇南王妃的面容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她自然能对宋澈坦白自己的身份，可是镇南王府那里却是万万不能的，她先前对外的身份是个雅妓，这样的身份便是给宋澈做妾都是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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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若是你的母亲不同意，答应我不要太强硬了。”她最怕宋澈到时候会为了她同家里闹翻，他是个正直的人，她不希望宋澈为了她背上不孝的名义。
宋澈没答应，只说：“我娘是个明事理的人。只要我们好好说，她定然会同意的。我那么喜欢你，她自然也喜欢你。”
然而他们终究是过于乐观了。十五日之后他们回到晋安，依照扶桑的意思她想自己先去住客栈，可是宋澈不放心，硬是牵着她的手带她回了镇南王府。
王府大门还没进去，门口的侍卫见了他急忙下跪，“将军！”他是镇南王的儿子，可他身上的战功也是他自己挣来的。他是晋朝的战神，是这些人眼里神祗一样的存在。
“起来吧！”宋澈笑着回头，“可想清楚了？这大门一旦跨进来了，可再不能反悔了。镇南王府可不是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地方，扶桑，跨出这一步，你就是宋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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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宋澈快跑过去，“让母妃为我担心，是孩儿不孝。”他说着就要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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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我有事要同你说。”宋澈转过身牵起扶桑的手大步走到王妃面前，“这是扶桑，你们已经见过了。我要娶她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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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澈目光坚定，“母妃，我一定要娶她。”
王妃站了会儿，趁着自己还能保持平静的时候道：“一路舟车劳顿，你们先回去歇着。”
“母妃……”
“宋澈，我的话难道你也不听了吗？”王妃动怒，将帕子捏的死紧，“我说了有什么时候回头再说。阿茶，去给扶桑姑娘准备客房，来者是客，决不允许怠慢了！”王妃把话说完就先转身走了。
留下扶桑和宋澈面面相觑，宋澈怕她多想于是安慰她道：“没事的，有我呢！”
扶桑硬是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其实这已经比她想的要好上许多了，至少王妃没有当着面就给她难看，至少没有直接将她赶出府邸。
宋澈本意是想带扶桑回自己的院子，可是扶桑这回是说什么也不肯了。她同宋澈虽说已经成了亲，但毕竟没有媒妁之言，在这镇南王府万万不能叫人再看低了去。
“是我考虑不周，到底是委屈你了。”宋澈长叹一声，“你先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回头我来找你！”
扶桑点点头，在路口同他分开。镇南王妃或许是不喜欢她的，但是却没有亏待她。住的厢房、还有丫鬟等一概都是最好的，一分都没有看轻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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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急忙站起来，可是衣服已经来不及换了。镇南王妃推门而入，瞧见扶桑这般出水芙蓉的模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不由得笑了，“我也不是洪水猛兽，扶桑姑娘这般紧张，回头子恒可是要记恨我的。”
“王妃。”她说不出原因，可看见王妃就是有点怵。尤其是她现在还是这幅衣衫不整的模样，实在羞愧。可是王妃遣退了下人，自己走过来，拿了敢帕子就要来给她擦头发，“女儿家的，最怕寒气入体。”
“王妃不可，扶桑自己来即可。”扶桑哪里敢劳烦她，急忙要后退。可是镇南王妃到底也是个做了二十多年王妃的人，身上的威严根本就叫扶桑不能忽视。
最后她只能坐下来，王妃手脚很轻，将她的头发细细拢在一起用帕子一点点拧干。一边拧一边赞叹：“人生的美，这头发也好看。我年轻的时候也有一头这样好的发，子恒还小的光景最喜欢把玩了。”
念及宋澈，扶桑心里也少不得柔软。王妃道：“我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不过却也是意料之中，子恒那孩子看着好说话，但其实骨子里比谁都要坚定。他看中的人，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阿澈是个很好的人，是我配不上他。”扶桑苦涩道：“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可是王妃，我真的努力过了。我也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他的，但是在楼兰他却愿意为了我不顾性命，我就知道这辈子我都是忘不了他。”
身后有王妃的叹气，很轻，可就像一把小榔头敲在扶桑心上。王妃幽幽道：“我头一回见你，便知道你是子恒的劫数。坦白来说扶桑姑娘，我并不喜欢你成为他的妻子。除了你的身份之外，你的容貌、性情我都不喜欢。子恒他自小在我们身边的时间就少，他惯来喜欢自己拿决定，可是他跟你在一起会很辛苦。”
“我的儿子我自己了解。最合适他的姑娘应该是那种温柔、安静的。不吵不闹，安安稳稳的陪在他身边。可以不用生的太美，性子软和些就足矣。扶桑姑娘，你是个有故事的人，也是个有主见的人。你未必肯为了子恒牺牲……”
“我可以的！”扶桑打断王妃的话，“一开始是不行。我从小无父无母，没人教过我要怎么做。阿澈对我好，我只觉得害怕所以想逃离。可是他教会我很多东西，也叫我明白很多东西。所以，如果那个人是他，我是愿意牺牲的。”
王妃给她擦干了头发，双手按着她的肩将头凑到她面前来，微微一笑，“是吗？可我若是说你嫁给他，往后就只能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待在王府里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