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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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的很快，大学四年不过弹指一挥间。莫言再也没有见过夏希辰，甚至连一个电话，短信都没再联系过。他心里清楚，这里面不只是夏家的原因，还有莫华的作用。
四年时间里，他爹每到长假都会来苏州看他，比小时候更加亲近和宠爱，总是买一大堆他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有意无意的还会跟他提起毕业回长春的事情，说是自己老了，公司也需要有个人打理。莫言看他那神采奕奕的样子，才不到四十岁的男人，怎么会就老了呢？
偶然的机会，莫言找到了他妈。有一天张亮说是赚了一大笔钱，非要拉他去商场挑礼物。一楼都是化妆品专柜，路过雅诗兰黛的时候莫言多看了两眼，那是他妈惯用的牌子。就在这个时候，整理货品的营业员转过身来，眉目如画的江南女人，儿子都已经上大学了，脸上却丝毫瞧不出岁月的痕迹。莫言走过去喊‘妈’。周围的小姑娘都掩着嘴过来笑：“小帅哥见着美女不叫姐，怎么叫起妈来了？”
楚画都要疯了，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应该在国外念大学才对，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苏州遇见莫言。
莫言还见过一次自己的亲爹，有一次她正在自习室看书，刚进来的同学覆在他耳边说他爸来了。莫言还觉得奇怪，莫华不是前两天才回长春，怎么又来了。下楼一看，一个颇有派头的男人站在那里。看见他第一句话就问：“你是莫言？”
“是。”
“我是程森，找地方聊聊。”
两个人找了个咖啡厅，程森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正在争夺祖宅的继承权，美国太太不能生育，所以他虽是嫡子，却没有长孙。忽然想起了大学里那个名叫楚画的女人，于是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打听到20年前楚画跟着莫华去了长春，不久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莫言。
“我想带你去做一个DNA。”
“有什么意义？”莫言问道。
“如果你是我的儿子，你随我改姓程，我带你回程家。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以后都是你的。”
莫言不屑的轻笑一声：“程先生，你当我在孤儿院长大么？您到底是在国外生活呢，还是在外星生活？劳驾您去打听打听，莫华的儿子缺您那点儿钱么？”
“可你并不是莫华的亲生儿子，我听说他前几年娶过一个小明星，可惜那小明星流产了。他随时可以再娶回一个小明星，你觉得你有希望从他那里拿到多少钱？”
“反正比你这儿靠谱，反正你岁数不大，赶紧也去娶个小明星好歹生个一男半女的，兴许还来得及。”
走出咖啡厅，莫言真心觉得，这辈子他就只有一个爹，那就是莫华。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不管当年那三个人之间是怎样纠缠不清，莫华就是他爸，没有人可以取代。
四年里变化最大的恐怕要数张亮了，他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就追着莫言从东北来到江南的嫩小子。他来苏州不久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又有了自己的汽车修理厂，生意慢慢做大，在莫言毕业那年，他竟投资千万开起了4S店。仅仅四年，他在这个江南一线城市挣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尽管身家已是今非昔比，可他对莫言的那份感情却是从未改变。
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样一个没文凭没背景没经验没本钱的半大小子，是如何在短短四年的时间里取得巨大成功。莫言也不明白，所以每次张亮带着他去那种特奢侈的地方消费的时候他总是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遍那人，然后戏谑道：“你这钱大风刮来的吧，这么容易。”
张亮不屑的白他一眼：“哥哥有手艺，还愁弄不到钱？”
“得了吧，您不就一修车的。说得自个儿跟华尔街精英似的。”
“好赖你也是一富二代……”
“你骂我呢！”莫言不满的打断他。
“不敢不敢，我只是陈述事实。”
莫言眼睛一瞪：“说重点。”
张亮讪讪的笑：“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玩儿的是什么，赌钱，嗑药，嫖女人也玩儿男人……”
“这些跟你有关系吗？”
“还有一样极速的快感——飚车。他们将大把的银子砸在了发动机上当然得找一个手艺精湛的人改装。”他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不是我吹，江浙一带改装赛车的本事，我张亮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莫言一脸惊愕的指着窗外的天空大喊：“快看，天上有牛在飞。”
张亮果然傻不拉唧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莫言耸耸肩：“不是被你吹跑了吗？”
张亮被耍了也并不生气，事实上他们认识四年，时不时的就会被莫言当猴耍逗个乐子，他脸皮早比城墙拐角还厚了。此时也没再接茬，他是有话要和莫言说的。点了根烟，深吸了两口，这才鼓起勇气：“莫言，说个事儿。”
“说。”
“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莫言回答的很干脆，他爹要他回长春去在自己的公司做事，他妈也并不反对这件事情。可当莫言提出要他妈一起回去的时候，他妈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张亮说：“我都想好了，我现在手里有点儿钱，买套房子咱们一起住，你随便找份儿工作，留在苏州也方便照顾你妈。”
“你什么意思？”莫言盯着张亮。
“我这些年对你是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我知道你还惦记着夏希辰，可他这四年都没再联系过你，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希望。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我也没有爹妈的束缚，我甚至不在乎你心里永远都有他的位置。我相信咱俩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你看不上我总会感激我吧。”从一开始张亮就已经将自己放到了最卑微的位置，所以在莫言跟前他永远也无法抬起头来，以平等的姿态对话。
莫言很久都没有说话，这四年来，只有眼前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他对自己的好每一件都记在心里，曾经也尝试过与他接近，像恋人那样，可是做不到，‘夏希辰’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深深的刻在了心里：“如果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你该多好，我会留在苏州，可我们……”
“别着急拒绝我。”张亮突然紧握住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打断他说道：“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行，算我求你了，咱们试试，一年之后如果你再告诉我我们不行，我绝不再纠缠你。”
莫言简直要疯了，他又不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张亮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他那个‘不’字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可是他心里却想的是，如果这一年里夏希辰那个王八蛋又来找我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这一年里夏希辰并没有来找过他。甚至两年过去了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莫言。莫言倒是无意间从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消息，因为帮助弱势群体打赢了一场毫无胜算的官司，在法庭上说得对方知名律师团队哑口无言，夏希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学系毕业生，一夜之间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青年律师。
莫言还挺不服气的把报纸拿给张亮看：“我小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说？”
张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接他这茬，就随意敷衍了一句：“他挺厉害的。”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张亮事事都让这莫言，莫言也不是多矫情的人。两个人在生活中是越来越有默契。倒没有张亮想象中的，多激烈的感情升华。就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两年的时间，融入彼此的生命，像是亲人一般。
莫言感觉到了他的异常，还以为他在吃醋呢，就揶揄了句：“没病吧。”
哪知道张亮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回他：“嗯，有点儿累了。”
莫言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拭了拭温度正常：“没发烧，你歇着吧，今天我做饭。”张亮却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抱紧。两个人平时很少这么亲密，即便是创上那点儿运动也是少之又少。张亮知道莫言心里始终有个夏希辰，也不强求什么，只要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就像好好抱抱眼前这个人，跟他安静的说说话：“莫言，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是多骄傲的人啊，即便是拿板砖儿拍我脑袋也没正眼瞧过我。我那时就觉得你这人真带劲儿。”
莫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那时就是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后来被我爹妈的事情打击得人都蒙了，那心里落差，我连想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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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机会，莫言找到了他妈。有一天张亮说是赚了一大笔钱，非要拉他去商场挑礼物。一楼都是化妆品专柜，路过雅诗兰黛的时候莫言多看了两眼，那是他妈惯用的牌子。就在这个时候，整理货品的营业员转过身来，眉目如画的江南女人，儿子都已经上大学了，脸上却丝毫瞧不出岁月的痕迹。莫言走过去喊‘妈’。周围的小姑娘都掩着嘴过来笑：“小帅哥见着美女不叫姐，怎么叫起妈来了？”
楚画都要疯了，她以为自己的儿子应该在国外念大学才对，做梦都没想到竟然会在苏州遇见莫言。
莫言还见过一次自己的亲爹，有一次她正在自习室看书，刚进来的同学覆在他耳边说他爸来了。莫言还觉得奇怪，莫华不是前两天才回长春，怎么又来了。下楼一看，一个颇有派头的男人站在那里。看见他第一句话就问：“你是莫言？”
“是。”
“我是程森，找地方聊聊。”
两个人找了个咖啡厅，程森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他正在争夺祖宅的继承权，美国太太不能生育，所以他虽是嫡子，却没有长孙。忽然想起了大学里那个名叫楚画的女人，于是动用了所有关系才打听到20年前楚画跟着莫华去了长春，不久生下了一个儿子名叫莫言。
“我想带你去做一个DNA。”
“有什么意义？”莫言问道。
“如果你是我的儿子，你随我改姓程，我带你回程家。我名下的所有财产以后都是你的。”
莫言不屑的轻笑一声：“程先生，你当我在孤儿院长大么？您到底是在国外生活呢，还是在外星生活？劳驾您去打听打听，莫华的儿子缺您那点儿钱么？”
“可你并不是莫华的亲生儿子，我听说他前几年娶过一个小明星，可惜那小明星流产了。他随时可以再娶回一个小明星，你觉得你有希望从他那里拿到多少钱？”
“反正比你这儿靠谱，反正你岁数不大，赶紧也去娶个小明星好歹生个一男半女的，兴许还来得及。”
走出咖啡厅，莫言真心觉得，这辈子他就只有一个爹，那就是莫华。不管是否有血缘关系，不管当年那三个人之间是怎样纠缠不清，莫华就是他爸，没有人可以取代。
四年里变化最大的恐怕要数张亮了，他不再是那个一穷二白就追着莫言从东北来到江南的嫩小子。他来苏州不久就赚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然后又有了自己的汽车修理厂，生意慢慢做大，在莫言毕业那年，他竟投资千万开起了4S店。仅仅四年，他在这个江南一线城市挣到了属于自己的事业。尽管身家已是今非昔比，可他对莫言的那份感情却是从未改变。
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样一个没文凭没背景没经验没本钱的半大小子，是如何在短短四年的时间里取得巨大成功。莫言也不明白，所以每次张亮带着他去那种特奢侈的地方消费的时候他总是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一遍那人，然后戏谑道：“你这钱大风刮来的吧，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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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眼睛一瞪：“说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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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一脸惊愕的指着窗外的天空大喊：“快看，天上有牛在飞。”
张亮果然傻不拉唧的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莫言耸耸肩：“不是被你吹跑了吗？”
张亮被耍了也并不生气，事实上他们认识四年，时不时的就会被莫言当猴耍逗个乐子，他脸皮早比城墙拐角还厚了。此时也没再接茬，他是有话要和莫言说的。点了根烟，深吸了两口，这才鼓起勇气：“莫言，说个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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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有。”莫言回答的很干脆，他爹要他回长春去在自己的公司做事，他妈也并不反对这件事情。可当莫言提出要他妈一起回去的时候，他妈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张亮说：“我都想好了，我现在手里有点儿钱，买套房子咱们一起住，你随便找份儿工作，留在苏州也方便照顾你妈。”
“你什么意思？”莫言盯着张亮。
“我这些年对你是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我知道你还惦记着夏希辰，可他这四年都没再联系过你，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什么希望。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过一辈子。我也没有爹妈的束缚，我甚至不在乎你心里永远都有他的位置。我相信咱俩处久了总会有感情的，你看不上我总会感激我吧。”从一开始张亮就已经将自己放到了最卑微的位置，所以在莫言跟前他永远也无法抬起头来，以平等的姿态对话。
莫言很久都没有说话，这四年来，只有眼前这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他对自己的好每一件都记在心里，曾经也尝试过与他接近，像恋人那样，可是做不到，‘夏希辰’这三个字就像是一个魔咒，深深的刻在了心里：“如果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人是你该多好，我会留在苏州，可我们……”
“别着急拒绝我。”张亮突然紧握住他放在餐桌上的手，打断他说道：“你都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们不行，算我求你了，咱们试试，一年之后如果你再告诉我我们不行，我绝不再纠缠你。”
莫言简直要疯了，他又不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张亮都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了，他那个‘不’字儿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可是他心里却想的是，如果这一年里夏希辰那个王八蛋又来找我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这一年里夏希辰并没有来找过他。甚至两年过去了他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莫言。莫言倒是无意间从报纸上看到了他的消息，因为帮助弱势群体打赢了一场毫无胜算的官司，在法庭上说得对方知名律师团队哑口无言，夏希辰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法学系毕业生，一夜之间成为了赫赫有名的青年律师。
莫言还挺不服气的把报纸拿给张亮看：“我小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说？”
张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根本没接他这茬，就随意敷衍了一句：“他挺厉害的。”
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张亮事事都让这莫言，莫言也不是多矫情的人。两个人在生活中是越来越有默契。倒没有张亮想象中的，多激烈的感情升华。就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两年的时间，融入彼此的生命，像是亲人一般。
莫言感觉到了他的异常，还以为他在吃醋呢，就揶揄了句：“没病吧。”
哪知道张亮还挺是那么回事儿的回他：“嗯，有点儿累了。”
莫言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拭了拭温度正常：“没发烧，你歇着吧，今天我做饭。”张亮却一把将人拉进自己怀里抱紧。两个人平时很少这么亲密，即便是创上那点儿运动也是少之又少。张亮知道莫言心里始终有个夏希辰，也不强求什么，只要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今天不知怎么的他就像好好抱抱眼前这个人，跟他安静的说说话：“莫言，我刚认识你那会儿你是多骄傲的人啊，即便是拿板砖儿拍我脑袋也没正眼瞧过我。我那时就觉得你这人真带劲儿。”
莫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那时就是得意忘形了，以至于后来被我爹妈的事情打击得人都蒙了，那心里落差，我连想死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