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工地上的众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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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炎陪母亲看了会儿电视，突然想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网查查资料，自学一下焊接的理论知识啊。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电脑正要学习，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二姑娘发来了微信语音：昨晚睡得还好？
王小炎回了条语音：还好，就是没在床上。
二姑娘发了个吐着舌头的俏皮表情，又发了条语音：嘿嘿，昨天我查了资料，发现被电焊闪到眼睛，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恩……是用人乳滴眼，可这玩意上哪找去，所以可以用牛乳代替，再没有的话，就用凉水冰敷，千万不能热敷，更不能揉眼。反正是没什么特效药，要不就用麻醉药水，但副作用很大。
王小炎说：怪不得我越揉越痛，可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是期待我下次备用的吗？
二姑娘发了一个呲牙大笑的表情，又发了一条语音说：给我讲讲你昨晚的痛苦经历呗，好让我乐呵乐呵。
王小炎听了十分气愤，所以就夸装地说：我大喊大叫，躺到地上打滚，鼻涕还流到了嘴里。
二姑娘听了王小炎的描述，怀着庆幸地心情回了句：幸好，咱还不是一家人。
王小炎气的抓狂，心想再不理她了，就撂下手机，看起电焊资料。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二姑娘发了句：很快就是了。
……
后来高伟听了王小炎对电焊打眼的深情描述，怀疑他是编的，虽然第一次打眼会十分痛苦，但也不至于痛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或者是之后又看手机，加重了病情，但还是不大可信。
其实很多老焊工都知道：被电焊闪到眼睛，疼的时候弄个凉水毛巾敷上，就会好受很多，如果疼的睁不开眼，又没人照顾，只要对抗想要眨眼的生理需求，尽量忍着不要眨眼，千万不要揉，过不多久，疼痛就会减轻了。
……
但不管什么样的疼痛，终归都要过去，新的一天到来，王小炎再次出发。
经过前一天的理论学习，他对电焊有了全新的认识，那就是：电焊不需要理论，想学，那就胆大，心细的去实践吧！
有了这样的结论，王小炎再握住焊把，自信多了，动作也放的更开，但点焊的时候，再也不敢移开面罩了。
一个小时又很快地过去了。
高伟着急的直跺脚：“你怎么，还是连起弧都没学会啊？”
王小炎也快崩溃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哪知道啊！”
……
“高胖！要上梁啦，吊车都到位勒，还磨蹭个屁！”包工头老徐带着白色安全帽，扛个啤酒肚，双手叉着腰，满脸的赘肉愤怒地堆积在一起。
“你急个屁！着急你自己上啊！”高伟觉得老徐的话让自己在哥们面前丢了颜面，就把眼一瞪，将他的话顶了回去，然后对王小炎说，“你自己随便看看，注意安全，我得过去干活了。”
经过老徐身边，高伟嘴里又念叨了一句：“下班不急上班急。”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老徐气的也不叉腰了，用手点指着高伟。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劳动监察大队打电话！”高伟语气强硬，一点也不让步。
老徐气的喷着唾沫说：“你信不信，今天上不了十架大梁，我扣你工资！”
高伟一听，要扣工资，立马就像泄了气皮球，嘿嘿一笑，说：“立马开工。”
王小炎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抬杠，淡淡地一笑，心想：都是十里八村的，哪会那么认真啊。
……
前两天的那一片空地上，现在已经有几十根七八米高的钢柱，间隔排开，威风凛凛地耸立着，像是一片钢铁的树林，又像是一片肃杀的魔法阵。
高伟走进去，和几个工友围着吊车边说边比划，然后就有三四个人，同时系上了安全带，接着吊车的吊钩就放了下来，到了离地面约有半米高的时候，高伟把安全带往吊钩上一挂，双脚一使劲，就跳上了吊钩，接着右手大拇指朝上，打了个起吊的手势。
紧接着吊钩开始升高，吊臂开始向一根钢柱移动，高伟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有些摇荡，老徐见状立马小跑着喊道：“我的老娘啊！停，停，停下！”
吊车操作员搞不清楚状况，急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由于停的太突然，在惯性的作用下，高伟就像一个秋千，在5米多高的半空荡来荡去，吓得他紧抱着吊绳大叫：“搞什么！搞什么！你们想谋杀我吗？！”
“xx的，咋回事，你咋开吊车的！啊？！”老徐一边骂着操作吊车的小伙儿，一边喊着高伟：“你千万别着急，抓稳，抓稳！”
“我跟他们说吊车不允许直接吊人，他们不听，非要我吊，我又没吊过人。”坐在吊车操作室的小伙儿一脸委屈。
“谁，谁跟你说吊车不能吊人，啊？去去去，马上把你师傅叫来，慢了就给我滚蛋。能吊人的吊车一大把，小心我分分钟给你换掉，快点！”老徐直骂的劈头盖脸，口水纷飞。
“老徐，哎老徐，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来开，我来开。”吊车的驾驶室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满脸陪着笑。
“先把吊臂移到位再起吊！”老徐显得十分不满。
在半空中移动吊臂，人就会摇晃起来，不受控制，可能把人甩下来，或者撞击到钢柱上，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知道。他是我侄子，刚学没几天，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开干了，哎，这孩子……”吊车师傅指着刚刚操作吊车的小伙儿说道。
“我本来就不想学，你们偏让我学，这好了吧！”开吊车的小伙儿又气又委屈，一脸快哭的样子，一甩手，走了。
“我x，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我快晃晕啦，再不放，我跳了！”高伟站在半空，抓着吊绳，踩着吊钩，根本没法保持稳定，就算心里不害怕，体力也快不能支撑啦。
“别别！快，快把人先放下来。”老徐急忙跑到高伟的脚下，一副伸手要接住他的架势，他真的害怕在他的手底下，出个什么事故。老徐啊老徐，也真是够操心的。
吊车师傅稳稳地落下吊钩，老徐让高伟赶快下来，然后告诉他在下面歇会儿，接着就大喝道：“换人，换人上！”
他们今天的工作，是要在那些直立着的钢柱顶端，安装横跨的钢架大梁，所以人员也需要上到钢柱的顶端，而钢柱就像一颗又高又大的白杨树，难以攀爬，所以为了干活的效率，通常都违规的让吊车把人员直吊上去。
王小炎坐地上，看的惊呆了，“妈妈呀，这是干活，还是玩命啊？”
王小炎陪母亲看了会儿电视，突然想到：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上网查查资料，自学一下焊接的理论知识啊。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开了电脑正要学习，手机突然响了，原来是二姑娘发来了微信语音：昨晚睡得还好？
王小炎回了条语音：还好，就是没在床上。
二姑娘发了个吐着舌头的俏皮表情，又发了条语音：嘿嘿，昨天我查了资料，发现被电焊闪到眼睛，最好的治疗方法是……恩……是用人乳滴眼，可这玩意上哪找去，所以可以用牛乳代替，再没有的话，就用凉水冰敷，千万不能热敷，更不能揉眼。反正是没什么特效药，要不就用麻醉药水，但副作用很大。
王小炎说：怪不得我越揉越痛，可现在才来告诉我这些，是期待我下次备用的吗？
二姑娘发了一个呲牙大笑的表情，又发了一条语音说：给我讲讲你昨晚的痛苦经历呗，好让我乐呵乐呵。
王小炎听了十分气愤，所以就夸装地说：我大喊大叫，躺到地上打滚，鼻涕还流到了嘴里。
二姑娘听了王小炎的描述，怀着庆幸地心情回了句：幸好，咱还不是一家人。
王小炎气的抓狂，心想再不理她了，就撂下手机，看起电焊资料。
过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拿起手机，给二姑娘发了句：很快就是了。
……
后来高伟听了王小炎对电焊打眼的深情描述，怀疑他是编的，虽然第一次打眼会十分痛苦，但也不至于痛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或者是之后又看手机，加重了病情，但还是不大可信。
其实很多老焊工都知道：被电焊闪到眼睛，疼的时候弄个凉水毛巾敷上，就会好受很多，如果疼的睁不开眼，又没人照顾，只要对抗想要眨眼的生理需求，尽量忍着不要眨眼，千万不要揉，过不多久，疼痛就会减轻了。
……
但不管什么样的疼痛，终归都要过去，新的一天到来，王小炎再次出发。
经过前一天的理论学习，他对电焊有了全新的认识，那就是：电焊不需要理论，想学，那就胆大，心细的去实践吧！
有了这样的结论，王小炎再握住焊把，自信多了，动作也放的更开，但点焊的时候，再也不敢移开面罩了。
一个小时又很快地过去了。
高伟着急的直跺脚：“你怎么，还是连起弧都没学会啊？”
王小炎也快崩溃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哪知道啊！”
……
“高胖！要上梁啦，吊车都到位勒，还磨蹭个屁！”包工头老徐带着白色安全帽，扛个啤酒肚，双手叉着腰，满脸的赘肉愤怒地堆积在一起。
“你急个屁！着急你自己上啊！”高伟觉得老徐的话让自己在哥们面前丢了颜面，就把眼一瞪，将他的话顶了回去，然后对王小炎说，“你自己随便看看，注意安全，我得过去干活了。”
经过老徐身边，高伟嘴里又念叨了一句：“下班不急上班急。”
“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开除你！”老徐气的也不叉腰了，用手点指着高伟。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劳动监察大队打电话！”高伟语气强硬，一点也不让步。
老徐气的喷着唾沫说：“你信不信，今天上不了十架大梁，我扣你工资！”
高伟一听，要扣工资，立马就像泄了气皮球，嘿嘿一笑，说：“立马开工。”
王小炎坐在地上，看着他们抬杠，淡淡地一笑，心想：都是十里八村的，哪会那么认真啊。
……
前两天的那一片空地上，现在已经有几十根七八米高的钢柱，间隔排开，威风凛凛地耸立着，像是一片钢铁的树林，又像是一片肃杀的魔法阵。
高伟走进去，和几个工友围着吊车边说边比划，然后就有三四个人，同时系上了安全带，接着吊车的吊钩就放了下来，到了离地面约有半米高的时候，高伟把安全带往吊钩上一挂，双脚一使劲，就跳上了吊钩，接着右手大拇指朝上，打了个起吊的手势。
紧接着吊钩开始升高，吊臂开始向一根钢柱移动，高伟在半空中的身体开始有些摇荡，老徐见状立马小跑着喊道：“我的老娘啊！停，停，停下！”
吊车操作员搞不清楚状况，急忙停下手上的动作，由于停的太突然，在惯性的作用下，高伟就像一个秋千，在5米多高的半空荡来荡去，吓得他紧抱着吊绳大叫：“搞什么！搞什么！你们想谋杀我吗？！”
“xx的，咋回事，你咋开吊车的！啊？！”老徐一边骂着操作吊车的小伙儿，一边喊着高伟：“你千万别着急，抓稳，抓稳！”
“我跟他们说吊车不允许直接吊人，他们不听，非要我吊，我又没吊过人。”坐在吊车操作室的小伙儿一脸委屈。
“谁，谁跟你说吊车不能吊人，啊？去去去，马上把你师傅叫来，慢了就给我滚蛋。能吊人的吊车一大把，小心我分分钟给你换掉，快点！”老徐直骂的劈头盖脸，口水纷飞。
“老徐，哎老徐，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我来开，我来开。”吊车的驾驶室里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满脸陪着笑。
“先把吊臂移到位再起吊！”老徐显得十分不满。
在半空中移动吊臂，人就会摇晃起来，不受控制，可能把人甩下来，或者撞击到钢柱上，后果不堪设想。
“知道，知道。他是我侄子，刚学没几天，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就开干了，哎，这孩子……”吊车师傅指着刚刚操作吊车的小伙儿说道。
“我本来就不想学，你们偏让我学，这好了吧！”开吊车的小伙儿又气又委屈，一脸快哭的样子，一甩手，走了。
“我x，能不能先把我放下来，我快晃晕啦，再不放，我跳了！”高伟站在半空，抓着吊绳，踩着吊钩，根本没法保持稳定，就算心里不害怕，体力也快不能支撑啦。
“别别！快，快把人先放下来。”老徐急忙跑到高伟的脚下，一副伸手要接住他的架势，他真的害怕在他的手底下，出个什么事故。老徐啊老徐，也真是够操心的。
吊车师傅稳稳地落下吊钩，老徐让高伟赶快下来，然后告诉他在下面歇会儿，接着就大喝道：“换人，换人上！”
他们今天的工作，是要在那些直立着的钢柱顶端，安装横跨的钢架大梁，所以人员也需要上到钢柱的顶端，而钢柱就像一颗又高又大的白杨树，难以攀爬，所以为了干活的效率，通常都违规的让吊车把人员直吊上去。
王小炎坐地上，看的惊呆了，“妈妈呀，这是干活，还是玩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