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平静的山庄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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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伴着晚霞，恬淡地泊于山峦之间。
茉然娇小单薄的身影，瑟瑟地静坐在屋顶之上，流落于黄昏暮色间。
她深沉的双眸，静静地、呆呆地，凝视远方稀疏的飞鸟……
眷恋岁月赋予的那些美好回忆，昔日的往事如散尽凡间的烟尘。留恋那片不断更替的天空，留恋那一抹如天空般浅蓝的身影。心中埋藏着如酒般饮不尽的仇恨，如梦般走不完的漂泊。
无语问夕阳，夕阳亦默然。泪眼问苍天，苍天亦无言。
是那洒落一地殷红的思念？还是那无力捡起的泪珠？是什么让我泪水成行？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思绪飘零纷飞，枕着昔日往事，在凄凉中沉淀。及目远眺，夕阳如血，一点点的消沉下坠。
###
茉然长长地叹息，收回落向远方的迷离目光，俯视着脚下的庭院。
岳思博蹲在地上，默默地拾起一片又一片被风拂落的花瓣与树叶。他的身材高大而清瘦，他的手指苍白而修长。夕阳的余晖轻轻地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薄薄的金黄光晕。
这样的举动吸引了她，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宋度的扶持下，轻轻一跃落到地面，走至太子跟前。
“太子哥哥在做什么？”
岳思博低着头，一边继续拾着地上的花瓣叶片，一边温和地说道：
“拾一些自由新鲜之物，带回宫给母后瞧瞧。”
茉然有些不解，于是追问道：
“自由新鲜之物？”
岳思博用一方刺绣着凤凰图纹的帕子，将花瓣和树叶包好，起身冲茉然无奈地一笑道：
“是啊！我的母后虽然贵为国母，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一年到头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我每每出游之时，都会带一些东西给她，让她见见外界的自由新鲜之物。”
“原来如此！”
茉然又是一阵叹息。这皇宫之中的女子，外表再光鲜，地位再崇高，亦不过是一辈子蹲坐在一座华丽的牢房之中罢了。这般无自由可言的女人，对外界的自由是多么渴望与向往啊！
她也会意地笑了笑，叉开话题道：
“太子哥哥今日起色很好，很少咳嗽，更无呕血之症状。真是令人高兴！”
岳思博面上的笑容，缓缓地由无奈转为宽心：
“我也觉得如此。许是苏家的落梅山庄风水好，让我脾肺清爽，浑身舒适，竟然没有一丝如前些日子的压抑和难受。”
“呵呵！这样才好。”
茉然附和着，心中多了些许欣慰与明朗。
###
彼时，一个家仆打扮的白衣男子，缓步行至两人身边，眉目低垂，恭顺地说道：
“冬日入暮后天寒，请太子殿下与苏郡主早些沐浴更衣。”
家仆的话语打破了两人的沉默。
茉然随岳思博一起，打量着眼前的家仆。这个人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他呢？对了，是在白天的时候。七叔貌似跟这个家仆说过话。而这个家仆见我去了，便匆匆离开。有点怪异啊！于是，茉然的目光愈发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家仆。
家仆似乎也觉察到了她如炬的目光，疑惑毕露。他悄悄将手拢于衣袖之中，暗绕掌根，片刻后发力推出。
茉然只觉得一股气息暗暗袭来，腰间的铜铃瞬间响了一下。她暗自吃惊，再仔细瞧了一眼这个家仆，她差点叫出声来——柳月痕！
前天遇到他时，是在夜晚。那会儿借着月光，只能隐约看到柳月痕的面容。当前算是将他好生看清楚了，这男人着实美丽，素衣亦无法掩盖住其绝世的光华。
他的眉目狭长，骨子里透露出丝丝妖娆。再加上自己对他身份的强烈好奇，真可以将他当作传说中的狐仙了。呵呵……这家伙还真够可以，能屈能伸啊，连仆人都能演绎地这么逼真。
想到这里，她赶紧吞吞口水，咬了咬嘴唇，配合地对岳思博说道：
“太子哥哥，这个家仆说得对。天气凉，早点沐浴。”
“好！”
岳思博点点头，随着柳月痕往后院走去。茉然愣了愣，亦跟了上去。
太子被安排到后院的一间厢房中沐浴，柳月痕随之步入房中伺候。茉然随后也被家仆们安排到另外一进主屋的厢房中沐浴。
###
落梅山庄鲜有人住，因此这里也没有女仆。茉然习惯了自己洗澡，便从房内插紧门窗上的闩锁，绾起披散的头发，褪去衣衫，步入宽大的浴桶之中。
屋中有几点豆大的灯火，层层纱幕垂落身侧。浴桶中的水温恰好，带着些许淡淡的草药香气，包裹着美好的躯体，驱散了整日的疲劳。水汽氤氲中，茉然懒洋洋地靠在浴桶边上，昏昏欲睡。
大约是真得很舒适，她竟真得睡着了。知道周身有些凉意，她才清醒过来。浴桶中的洗澡水确实是凉了。茉然扶着桶壁站起身来，拿起一旁的棉布擦拭身上的水珠。这时，她发现窗纸上印出了一个黑影，心下一悸，低声唤道：
“什么人？”
黑影闻声便迅速窜离。
隔壁房间里的宋度此刻也听到了茉然的唤声，忙开门拔剑追去。
茉然草草地将身子擦干，快速套好里衣，裹上一件雪白狐裘，冲往太子岳思博所在的厢房。走到门外才发现，太子早已沐浴完毕，悠然半躺在榻上念读书卷，毫发无损。他的厢房周围有不少侍卫，兢兢业业地站岗值班。
她见状，不免重重地呼了口气，太子没事就好。随即她不动声色地转身跑出落梅山庄，朝宋度追寻黑影的方向跟去。
###
出了山庄，茉然的眼前便一片漆黑。她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星光，凭着自己的感觉，朝有打斗声的地方跑去。其间有好几次，她差点被盘根错节的树枝树根绊跌倒。
此刻，茉然并不介意方才在她房外的黑影是谁，也不介意宋度能否抓到他。她只希望宋度好好的，安然无恙。宋柔已经离去，她不能再让宋度有个三长两短。
气喘吁吁之时，她终于看见两个打斗的身影。
她很轻易地判断出，手持软剑、上下翻飞挥舞的人是宋度。另一个人身着黑衣，手中却没有携带任何武器。宋度跟了她大半年的光景，她自然对他的身手比较了解，应该是不低的。而此刻，黑衣人躲闪敏捷，出招自如，宋度虽手持武器仍略逊一筹。这让茉然很是担忧。
她没有武功，只能在旁边观看。若是上去，只能给宋度更多压力和负担。搞不好对方还会拿她当人质，抑或是说，对方可能会杀了自己。
可是，令她提心吊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衣人轻巧地跃至宋度的身后，对着他的背部便是一掌。宋度应声飞出去一丈远，半伏在地上吐了口血。
糟糕，怎么办！
茉然心急如焚，恨不能上去为他档上这一掌。
黑衣人纵身上前，再次靠近宋度。眼看着危险即将发生，彼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至黑衣人身后，掌风对准了他。黑衣人亦受到了牵制，转身与他打斗在一起。
茉然仔细瞧了瞧，来人正是柳月痕。只见柳月痕与那个黑衣人，一白一黑，招式与轻功都相当了得，两人在梅林之中穿梭飞舞，交相辉映。
借着这个空档，茉然赶紧跑上前去，把宋度抱在怀中，焦急地喊道：
“嘟嘟，你没事吧？啊？”
宋度见她声音仓惶，安慰道：
“主子，我没事。习武之人，这点伤要不了命的。”
茉然如释重负，将他扶着坐好。宋度便原地打坐，运用内力调息。
这会儿，茉然得了空，远远地审视着那黑白两条身影。
柳月痕身形翻转自如，掌中多了把折扇，开阖潇洒，举手投足间洒脱雍容。黑衣人的招式大开大阖，沉稳大气又不失局部精巧。一时间扇影横飞，掌风激荡。两人所过之处，花叶飞溅，纷纷扬扬地洒落一地。
这两人也不知打了多久，一直难分伯仲。
彼时，却有点点火光乍现，茉然听得有山庄的家仆在四处呼喊。黑衣人也有所察觉，尽力摆脱了柳月痕的纠缠，留下一句“想不到南岳国也有如此好手！”便扬长而去。
###
茉然有些恼怒，冲着柳月痕说道：
“柳月痕，你为何不追？”
柳月痕则一脸无辜地耸耸肩，狭眉轻扬：
“这不是为了保护小姐么？我要是追去了，说不准就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茉然即便胸闷，也不再吱声，只瞪着眼眸看着柳月痕。
柳月痕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她郑重地说道：
“我以独门药草为太子沐浴。待太子沐浴之后，我检查了浴桶之中的水，证明太子却是中毒。”
茉然听了，立即追问道：
“什么毒？能否解毒？”
柳月痕瞄了她一眼，转身说道：
“既是肺疾呕血，便是呼吸时，吸入的慢性毒药。我今日也一直扮作落梅山庄的家仆，在太子周围暗暗观察。太子在落梅山庄，神情气色都很正常，因为这里的空气之中无毒。此外，有很多种毒粉，可以使人中毒呕血。要想找到解药，就必须进入太子府仔细查探。”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进入太子府。”
茉然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得进到太子府查探才可，伤脑筋啊！
落梅山庄的人，很快便找了过来。三人谎称出来欣赏夜色，若无其事地跟着队伍往回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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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岁月赋予的那些美好回忆，昔日的往事如散尽凡间的烟尘。留恋那片不断更替的天空，留恋那一抹如天空般浅蓝的身影。心中埋藏着如酒般饮不尽的仇恨，如梦般走不完的漂泊。
无语问夕阳，夕阳亦默然。泪眼问苍天，苍天亦无言。
是那洒落一地殷红的思念？还是那无力捡起的泪珠？是什么让我泪水成行？沉浸在夕阳的余晖里，思绪飘零纷飞，枕着昔日往事，在凄凉中沉淀。及目远眺，夕阳如血，一点点的消沉下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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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然长长地叹息，收回落向远方的迷离目光，俯视着脚下的庭院。
岳思博蹲在地上，默默地拾起一片又一片被风拂落的花瓣与树叶。他的身材高大而清瘦，他的手指苍白而修长。夕阳的余晖轻轻地洒在他身上，为他渡上一层薄薄的金黄光晕。
这样的举动吸引了她，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宋度的扶持下，轻轻一跃落到地面，走至太子跟前。
“太子哥哥在做什么？”
岳思博低着头，一边继续拾着地上的花瓣叶片，一边温和地说道：
“拾一些自由新鲜之物，带回宫给母后瞧瞧。”
茉然有些不解，于是追问道：
“自由新鲜之物？”
岳思博用一方刺绣着凤凰图纹的帕子，将花瓣和树叶包好，起身冲茉然无奈地一笑道：
“是啊！我的母后虽然贵为国母，可是这么多年来，她一年到头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我每每出游之时，都会带一些东西给她，让她见见外界的自由新鲜之物。”
“原来如此！”
茉然又是一阵叹息。这皇宫之中的女子，外表再光鲜，地位再崇高，亦不过是一辈子蹲坐在一座华丽的牢房之中罢了。这般无自由可言的女人，对外界的自由是多么渴望与向往啊！
她也会意地笑了笑，叉开话题道：
“太子哥哥今日起色很好，很少咳嗽，更无呕血之症状。真是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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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觉得如此。许是苏家的落梅山庄风水好，让我脾肺清爽，浑身舒适，竟然没有一丝如前些日子的压抑和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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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令她提心吊胆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黑衣人轻巧地跃至宋度的身后，对着他的背部便是一掌。宋度应声飞出去一丈远，半伏在地上吐了口血。
糟糕，怎么办！
茉然心急如焚，恨不能上去为他档上这一掌。
黑衣人纵身上前，再次靠近宋度。眼看着危险即将发生，彼时，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至黑衣人身后，掌风对准了他。黑衣人亦受到了牵制，转身与他打斗在一起。
茉然仔细瞧了瞧，来人正是柳月痕。只见柳月痕与那个黑衣人，一白一黑，招式与轻功都相当了得，两人在梅林之中穿梭飞舞，交相辉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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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却有点点火光乍现，茉然听得有山庄的家仆在四处呼喊。黑衣人也有所察觉，尽力摆脱了柳月痕的纠缠，留下一句“想不到南岳国也有如此好手！”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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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然有些恼怒，冲着柳月痕说道：
“柳月痕，你为何不追？”
柳月痕则一脸无辜地耸耸肩，狭眉轻扬：
“这不是为了保护小姐么？我要是追去了，说不准就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茉然即便胸闷，也不再吱声，只瞪着眼眸看着柳月痕。
柳月痕似是想起了什么，对她郑重地说道：
“我以独门药草为太子沐浴。待太子沐浴之后，我检查了浴桶之中的水，证明太子却是中毒。”
茉然听了，立即追问道：
“什么毒？能否解毒？”
柳月痕瞄了她一眼，转身说道：
“既是肺疾呕血，便是呼吸时，吸入的慢性毒药。我今日也一直扮作落梅山庄的家仆，在太子周围暗暗观察。太子在落梅山庄，神情气色都很正常，因为这里的空气之中无毒。此外，有很多种毒粉，可以使人中毒呕血。要想找到解药，就必须进入太子府仔细查探。”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进入太子府。”
茉然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得进到太子府查探才可，伤脑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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