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偶遇（粉红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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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粥渐舀渐浅，直到刮完锅底。苏家的伙计又从后面的火灶上端来一锅新煮好的。粥棚外，排队等粥的流民却越来越多，仿佛没有尽头。
望着外面黑压压的流民，茉然心生怜悯：
“大哥，这场水患，让央州生成了多少无家可归的流民啊？”
苏明风仰起头，看着沉沉地暮霭，心情沉重：
“下午听李仁辅说，央州境内大半土地被淹，流民有四万多。如果水患不止，可能会继续增加！”
这个数字是骇人的。茉然开始担忧起来，水患不会持续很久，最多再几天便会过去。但是水患过后，这些一无所有的流民，当如何安置？要多少钱粮来安置？
“陆姑娘～～”
正当茉然忧心忡忡的时候，一声叫唤把她打断。
咦？怎么还有人叫我陆姑娘？
抬头看着叫唤自己的男子，头发凌乱，衣衫半湿，素白的衣摆裤脚，沾满乌黑的泥浆。
“这不是许自如吗？”
茉然看见认识的人，不免有些喜悦。再看看眼前的许自如，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不禁捂着嘴想笑，不紧不慢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瓷碗，舀上厚厚的一碗粥，然后递还给许自如。
“正是！许某的草舍，也被大水淹没了，哎！”
许自如低头叹息。晌久，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凑近茉然，在她耳边呢喃道：
“陆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书生，有什么特别的要跟俺讲吗？她有些犹豫地瞧了身旁的苏明风一眼，才点点头。
撑开伞与许自如走开一段路后，茉然停住脚步，侧过脸，等待许自如发话。
许自如的神色有些踌躇，随即清了清嗓子道：
“陆姑娘，我想问问，桃花楼的紫烟去哪里了？前几日我去找过她一次，发现桃花楼的人，几乎都换掉了。问了新来的妈妈才知，紫烟已经不在那里了。”
茉然低下头，开始沉思：不久前，爷爷把知道我身份的人都遣去了其他城市。估计桃花楼的人，也在此列。紫烟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央州的吧？而眼前的许自如，因为不是苏家的人，成为了鲜少知道我身份变化的人。可是，我该怎么跟这个书生讲呢？
仔细琢磨了一番，茉然开口道：
“许自如，你待我去问问明风少爷，再告诉你。”
得到许自如的点头，茉然冒着雨，一路小跑来到粥棚，在苏明风耳边嘀咕了几句。苏明风便放下手中的勺子，重新撑开一把油纸伞，举过她的头顶，跟着她一起来到许自如面前。
两人微微颌首，打了个招呼后，苏明风便开门见山道：
“不瞒许公子，紫烟在几日前，离开了央州。至于去了哪里，我等也不知。”
茉然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疑问。正当她欲开口问个清楚的时候，许自如抢先了一步发话了：
“陆姑娘，紫烟是桃花楼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能离开呢？还不知所踪？”
苏明风与两人，认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道：
“确实如此，鄙人绝对没有任何隐瞒。当日有人为紫烟赎身，是紫烟自愿随他而去。至于是谁为她赎的身，我也没有见到。那人给紫烟赎过身后，两人很匆忙地就离开了。”
茉然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住苏明风说话时的眼神。苏明风依旧是云淡风轻，完全不像是在撒谎。她便信了。只是这心中的疑问，却愈发浓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对呢？
许自如不再多问，与两人客气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茉然见苏明风转身，便急急地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大哥，你也不知道紫烟在哪里吗？”
苏明风郑重地点点头：“当日有人为紫烟赎身，是爷爷同意的！当时七叔也在。就是我在风越山庄教你驯马的那天吧。其他情况，我也不知道。”
爷爷？
这事儿和苏齐山搭上了边，茉然就觉得有点悬乎。在她眼里，苏齐山不是个简单的人，尤其是为人处事方面。这紫烟，是央州第一花魁，不会无端端的就放她走了。即使放她走了，也必定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再者，紫烟曾对自己说过，她在等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了，紫烟都不肯离开桃花楼……莫非，为紫烟赎身，并带她离开的男人，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苏明风见茉然目光呆滞，便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我家茉然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茉然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
“我在想，紫烟去了哪里？那个男人是谁？”
苏明风将手中的油纸伞倾向茉然一侧，抚了抚她散乱在风中的发丝：
“本来可以问问他们的，不巧的是爷爷回姑苏去了，七叔也去了金陵。要不要我写封信去问问？”
茉然摇摇头，俏皮一笑：
“不用啦！下回遇见的时候再问好了。我们回去吧！”
走了两步，茉然突然想起了她的新幔帐，吐了吐舌头。停下脚步，忽地抱住苏明风的脖子，小嘴凑到他脸上，上去就是一口：
“茉然谢谢大哥送的星星！我很喜欢！”
苏明风蓦地愣住了，目光直直地盯着茉然。或许，这是在她身上，有史以来，发生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举动。半晌，才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个什么……小意思啦!”
茉然暗笑：这家伙也有脸皮薄的时候啊！
之后两人便不再言语，躲在一把嫩黄的油纸伞下，缓步走回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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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粥渐舀渐浅，直到刮完锅底。苏家的伙计又从后面的火灶上端来一锅新煮好的。粥棚外，排队等粥的流民却越来越多，仿佛没有尽头。
望着外面黑压压的流民，茉然心生怜悯：
“大哥，这场水患，让央州生成了多少无家可归的流民啊？”
苏明风仰起头，看着沉沉地暮霭，心情沉重：
“下午听李仁辅说，央州境内大半土地被淹，流民有四万多。如果水患不止，可能会继续增加！”
这个数字是骇人的。茉然开始担忧起来，水患不会持续很久，最多再几天便会过去。但是水患过后，这些一无所有的流民，当如何安置？要多少钱粮来安置？
“陆姑娘～～”
正当茉然忧心忡忡的时候，一声叫唤把她打断。
咦？怎么还有人叫我陆姑娘？
抬头看着叫唤自己的男子，头发凌乱，衣衫半湿，素白的衣摆裤脚，沾满乌黑的泥浆。
“这不是许自如吗？”
茉然看见认识的人，不免有些喜悦。再看看眼前的许自如，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不禁捂着嘴想笑，不紧不慢地接过对方手中的瓷碗，舀上厚厚的一碗粥，然后递还给许自如。
“正是！许某的草舍，也被大水淹没了，哎！”
许自如低头叹息。晌久，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凑近茉然，在她耳边呢喃道：
“陆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茉然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个书生，有什么特别的要跟俺讲吗？她有些犹豫地瞧了身旁的苏明风一眼，才点点头。
撑开伞与许自如走开一段路后，茉然停住脚步，侧过脸，等待许自如发话。
许自如的神色有些踌躇，随即清了清嗓子道：
“陆姑娘，我想问问，桃花楼的紫烟去哪里了？前几日我去找过她一次，发现桃花楼的人，几乎都换掉了。问了新来的妈妈才知，紫烟已经不在那里了。”
茉然低下头，开始沉思：不久前，爷爷把知道我身份的人都遣去了其他城市。估计桃花楼的人，也在此列。紫烟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离开央州的吧？而眼前的许自如，因为不是苏家的人，成为了鲜少知道我身份变化的人。可是，我该怎么跟这个书生讲呢？
仔细琢磨了一番，茉然开口道：
“许自如，你待我去问问明风少爷，再告诉你。”
得到许自如的点头，茉然冒着雨，一路小跑来到粥棚，在苏明风耳边嘀咕了几句。苏明风便放下手中的勺子，重新撑开一把油纸伞，举过她的头顶，跟着她一起来到许自如面前。
两人微微颌首，打了个招呼后，苏明风便开门见山道：
“不瞒许公子，紫烟在几日前，离开了央州。至于去了哪里，我等也不知。”
茉然的心中，产生了强烈的疑问。正当她欲开口问个清楚的时候，许自如抢先了一步发话了：
“陆姑娘，紫烟是桃花楼的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能离开呢？还不知所踪？”
苏明风与两人，认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道：
“确实如此，鄙人绝对没有任何隐瞒。当日有人为紫烟赎身，是紫烟自愿随他而去。至于是谁为她赎的身，我也没有见到。那人给紫烟赎过身后，两人很匆忙地就离开了。”
茉然自始至终，都死死地盯住苏明风说话时的眼神。苏明风依旧是云淡风轻，完全不像是在撒谎。她便信了。只是这心中的疑问，却愈发浓烈，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对呢？
许自如不再多问，与两人客气地说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茉然见苏明风转身，便急急地一把拽住他的袖子：
“大哥，你也不知道紫烟在哪里吗？”
苏明风郑重地点点头：“当日有人为紫烟赎身，是爷爷同意的！当时七叔也在。就是我在风越山庄教你驯马的那天吧。其他情况，我也不知道。”
爷爷？
这事儿和苏齐山搭上了边，茉然就觉得有点悬乎。在她眼里，苏齐山不是个简单的人，尤其是为人处事方面。这紫烟，是央州第一花魁，不会无端端的就放她走了。即使放她走了，也必定是轰动一时的新闻。再者，紫烟曾对自己说过，她在等一个男人。这么多年了，紫烟都不肯离开桃花楼……莫非，为紫烟赎身，并带她离开的男人，就是她一直在等的人？
苏明风见茉然目光呆滞，便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
“我家茉然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茉然回过神来，抱歉地笑了笑：
“我在想，紫烟去了哪里？那个男人是谁？”
苏明风将手中的油纸伞倾向茉然一侧，抚了抚她散乱在风中的发丝：
“本来可以问问他们的，不巧的是爷爷回姑苏去了，七叔也去了金陵。要不要我写封信去问问？”
茉然摇摇头，俏皮一笑：
“不用啦！下回遇见的时候再问好了。我们回去吧！”
走了两步，茉然突然想起了她的新幔帐，吐了吐舌头。停下脚步，忽地抱住苏明风的脖子，小嘴凑到他脸上，上去就是一口：
“茉然谢谢大哥送的星星！我很喜欢！”
苏明风蓦地愣住了，目光直直地盯着茉然。或许，这是在她身上，有史以来，发生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举动。半晌，才有些尴尬地说道：
“那个什么……小意思啦!”
茉然暗笑：这家伙也有脸皮薄的时候啊！
之后两人便不再言语，躲在一把嫩黄的油纸伞下，缓步走回粥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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