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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绝唱钗头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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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国五千年的文明史上,毫无疑问,唐宋时期是最辉煌的一页,这不仅是诞生英雄的时代而且是诞生诗歌和艺术的时代,真可谓是人才辈出,雅士如云,文坛兴旺,异彩纷呈,唐诗宋词精美的韵律悠扬千古,长盛不衰,在群星闪烁艺术殿堂里,有一颗璀璨的明星以它特有的姿态闪耀在南宋的艺术天空,他就是陆游,陆游是一个多产而杰出的诗人和词人,生在南宋那个特殊的悲剧时代,随腐败无能的朝廷苟安于江南一域,生于多事之秋,长于动乱之际,国事风雨飘摇,百姓流离失所,命运的不幸不止于此,失去了生命中的至爱,更是令诗人苦断愁肠。他关心百姓疾苦,他把个人的苦乐和国家的前途和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写下大量慷慨悲壮的诗篇,激励着一代又一代人,在饱受国破家亡屈辱的同时,还要忍受爱情的破碎,亲人的别离,可见诗人经受怎样的心灵熬煎,作为一个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他坎坷的官场历程让他更了解民众的疾苦,从而使他的作品焕发异样的光彩,具有同时代的人难以企及的广度和深度,具有深厚的艺术感染力,他痛苦的情感经历,让他发出爱的绝唱,他用他精湛的艺术修为,他高深的文学修养,他杰出的艺术表现才能写下了大量的脍炙人口的篇章,这其中不仅有慷慨激昂的生命悲曲,忧国忧民的现实感怀,也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挽歌。至今读之,仍然催人泪下,感人至深。

    陆游和唐婉的爱情可以说是根深蒂固,年深月久,两个表兄妹从小在一起生活,亲密无间,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句话用在他们两的身上再合式没有,他们两小无猜,举案齐眉。他们经常在一起学习,一起游戏,度过童年最天真烂漫快乐的时光,共同的爱好和兴趣让他们不分彼此,伴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心智的成熟,情窦初开,不期而至的爱的种子悄然萌芽,彼此见面多了一层羞赧和慌乱,掩饰不住的面红和砰然心动反而多了一些期待,虽然再也不能象以前一样的经常腻在一起,家人的约束,心底的持重让他们见面的机会少了,可是却不能拉开彼此的距离,少年的钟情,少女的怀春让他们的爱情象雨后的春笋一样滋长,纠结出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如果说西湖的断桥承载了白娘子与许仙的神奇而浪漫的爱情传说,那么沈园就留下了陆游与唐婉美丽而凄婉的爱情故事,这里是他们爱的伊甸园,在这里他们相依相偎,互诉衷肠,在这里他们用青春谱写爱的浪漫乐章,在这里两颗年轻的心激情碰撞出生命的火花,在明媚的阳光下,在鲜花簇拥的曲径通幽处,在蜂蝶迷乱的芳丛中,他们喁喁私语,卿卿我我,他们如痴如醉地享受天然之乐。良辰美景,才子佳人,一个填词作赋,一个弹琴放歌,他们的心沉醉在这美妙的时光,彼此迷失在对方的温情里,陆游亲手给唐婉戴上家传的凤钗,握着她的柔胰,无须山盟海誓,这一刻欢喜和甜蜜一齐涌来化作幸福的泪水,依偎着心爱的人,唐婉反倒有一种恐惧和不安,越是珍贵的东西越害怕失去,对于人类最珍贵的纯洁的爱情总希望她天长地久,但谁又能保证爱情的鲜花长开不败呢,把无尽的心思赋之于眼前的焦尾琴,忧郁的弦律如泣如诉,倾泻出心中的迷惘,居然是一曲凄婉的,她似乎与红楼梦中的林黛玉极其相似,有着她的倾国倾城貌和多愁善感的忧郁情怀,内心凝满了丁香般的情节,见飞花而流泪,对残月而伤春,她的无意思的行为为她们的爱情蒙上了一些悲剧的色彩。

    尽管他们渴望能天天在一起相亲相爱,但是他们也不敢太过张扬,把他们的爱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毕竟在那个时代,男女授受不轻,何况他们都是书香门第,受过严格的封建礼教的教育。由于他们都是很杰出的青年,因此双方都有人提亲,家长们也开始操心起来,但陆游以功名末取无暇顾及婚事为借口,唐婉以年纪尚轻,多想在双亲面前尽孝为托词毫无犹豫地加以拒绝,因为彼此深深地扎根在对方心里,心中再也容不下别人。

    尽管他们惴惴不安,极力掩饰这件事,暂时不想公开他们的爱情,害怕招来父母的指责和别人的非议,但是这件事还是被他们的家人知道了,也许是因为他们频繁的约会留下了蛛丝马迹,有一次不知是巧合还是事先有预谋,陆游的母亲和唐婉的父亲各自尾随着他们的子女来到了沈园,亲眼看到了他们的私情,两个老人都明白了一切,心照不宣,互不说破,没有被他们发现,悄悄地回到了家里。但从此限制了他们的自由,双方的家长虽然不反对他们结为连理,但也不能由他们胡作非为,私订终身,他们都是名门望族,怕闹出笑话,即使他们有情有意而且是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但也必须明媒正娶,尽管他们的心底很赞成这件婚事,一个是才华横溢,风流倜傥,一个是美貌端庄,知书达理,而且他们门当户对,陆游的父亲是爱国的当朝清官,唐婉的爷爷是著名的苏门四学士之一的晁补之,这样的美好姻缘可谓是珠联璧合。在陆游二十岁那一年,他参加了科考,自认为发挥得还不错,一定会榜上有名的,因此他斗胆向父母提出要娶表妹为妻,没有想到父母亲竟爽快地答应了,并且请人前去提亲,唐婉的父母亲也欣然同意了,这一切太过于顺利,这让他感到喜出望外,心下抑不住的欢心,踌躇满志,喜气洋洋,二十岁的年纪,春风得意,双喜临门,少年登科,百年好合,人生的美事一夜之间不期而遇,莫不是在做梦,说不出的欢喜,梦里都会笑醒。只等着报喜的锣鼓和迎亲的花鞒早早的来临。

    在漫长的等待中,终于迎来了那盼望已久的日子,出人意料的是他居然名落孙山,本以为抓在手里的功名瞬间化为泡影,如当头一棒,只觉得天昏地暗,老天爷跟自已开了一个特大的玩笑,这真是极大的讽刺,让他的心一下子从天堂跌到了地狱,什么功名利禄,什么锦绣前程,什么美好姻缘一下子全泡汤了,科考不中第来年还可以再来,但如果婚事不成就毫无生趣了,获取功名的机会多,唐婉却只有一个,失去了就永远追不回,如果这样该是多么痛心疾首的事,尽管唐婉的父亲答应了这门婚事,但只是口头承诺,很有可能作不得数,当初自已是拍着胸担保一定能考取,因此他才毫不犹豫地答应这门亲事,没曾想自已会榜上无名,他们一定会嘲笑自已骄傲自大,更何况唐婉品貌兼优,温柔娴淑,想娶她的男人如过江之鲫,这其中不乏儒雅风流气宇轩昂之士,自已这张潦倒落魄的嘴脸恐怕要成为别人嘲笑的口实,不能抱太大的幻想,想到这里,过去甜蜜的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闪现,失望和痛苦缠绕着孤寂的灵魂,一边自怨自哀,一边黯然垂涕。殊不知他这回真真切切的作了个冤大头,也算是士途坎坷,时运不济,什么时候赶考不好,偏要同秦桧的儿子一起去考,同他一起去考也就罢了,还非要考出个头名来,举国上下这状元的桂冠一期只有一个,你想老贼会由着你在自已的一亩三分地里鸠占鹊巢,当然要把你的句字革除,代之以自已的儿子的名字。这样一来,陆游就不幸从榜上除名了。

    陆游沉浸于落第的痛苦中,日日焦心如焚,担心失去所爱,他倒不是害怕唐婉背弃前盟,而是担心他的父母临时变卦,心里没底,他的父母亲看他形容憔悴,心有不忍,一边安慰他一边叫人去唐婉家商定婚事,令人欣慰的是唐婉的父母爽快地应承了,并且定下了婚期,这样陆游仿佛起死回生,在黑暗中看到了光明,在困境中看到了希望,在凄凉中感到了温暖,落第的痛苦被既将迎来的喜事所淹没,剩下的只是等待那幸福的时刻。

    佳期很快就来到了,在喜庆的锣鼓和锁钠喧染的气氛中,迎来了日思夜想的心上人,两个心心相印的人终于走到了一起,新婚之夜,在一阵酣畅淋漓的缠绵之后,生性浪漫的唐婉从自已的头上剪下一绺青丝,再从陆游的头上剪下一缕头发,把它们紧紧缠绕在一起,郑重其事地珍藏在匣子里,预示着结发夫妻,白头谐老,永不分离,可见她是多么珍视这分感情,她要用一生心血来呵护她们的爱情,她要和他生生世世在一起,她甚至把她们的爱情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眼望着她娇憨的姿态,陆游心醉神迷,两个人的目光骤然相聚,碰撞出爱的火花,相互凝视着,温柔如水,恨不得渗出蜜来,夫唱妇随的生活让他们忘记了一切人间的烦恼,彼此的心沉醉在无边的快乐中,现在他们可以无忧无虑地一起信步芳丛,一起呤诗作赋,一起花前月下,喁喁私情,一起享受乡间的田园风光,相敬如宾,他们的爱情在阳光下和鲜花一同绽放,他们欢声笑语飘扬在沈园的每一处角落,手牵着手,心贴着心,低语喃喃,连天上的鸟儿都为他们歌唱,一日两人泛舟碧湖,湖面上波光潋滟,轻风习习,陆游乘着雅兴呤出一首诗来,:船前一壶酒,船尾一卷书,钓得紫鳜鱼,旋洗白莲藕。这首诗充满了浪漫的情趣,多么恬淡,多么怡然自得,是他们夫妻甜蜜田园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那些难忘的日子里,他们尽情地享受幸福生活,享受爱情的甜蜜,温馨的生活让他们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如果这样的日子能够永远的继续下去该有多好,可惜好景不长,一场飞来的横祸断送了他们的爱情,如棒打鸳鸯,生生地撤散了他们,让他们忍受锥心彻骨的痛苦,与其说是老天的不公,倒不如说是人为的灾难,那么是谁这么残忍,要让他们忍受生离死别的煎熬,是谁要在两个有情人之间划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要使他们天各一方,其始作俑者自然是陆游的母亲,为什么她的态度会发生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由一开始对唐婉的亲爱有加,视同已出,变成后来的极力的排斥和无情的驱逐呢?难道是唐婉不守妇道,犯了清规戒律,还是违背家法,不懂孝道,忤逆公婆呢?这些都不是,前面说了,唐婉是一个知书达理,温柔敦厚的人,一向循规蹈矩,绝不会犯这些错误。这其中有三个原因,导致了婆婆的反目,一是因为唐婉婚后一年没有为陆家添丁加口,延续香火,二是因为陆游婚后的两次赶考都以失败告终,还有一个原因是算命的先生的胡诌,断定唐婉是生来的克夫之命。仅凭着这些不是理由的理由而捧打鸳鸯,使他们劳燕分飞,从而演绎出一场令人心酸的爱情悲剧。

    古人重视孝道,这不错,就是在今天也值得提倡,但是孝也要有道理,凡事得讲个理,不管什么规矩,只有入情入理才能为人们所接受,所谓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在封建社会,倘若夫妻不能生育,无端的责难总是指向女方,不辨实事,不问情由,只此一条,就可休妻,制造多少爱情的悲剧,撤散了多少幸福的家庭,让多少有情人忍受生离死别的痛苦,不只是愚昧和无知,还有强权和霸道。至于第二个理由也是站不脚的,把陆游的两次落第归咎于唐婉,说是她让陆游沉迷于女色,荒废了学业,这更是子虚乌有的事,唐婉不担没有拖他的后腿,反而经常勉励他努力学习,博取功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至于他没能考上,是因为朝廷腐败,奸臣当道,科场昏暗,有才能的人大多埋没,所谓的科考,是暗箱操作,全凭后台关系,不是靠真实的学问,陆游的第一次科考失败就是深刻的教训。算命先生的话,更是胡言乱语,拨弄是非,可悲的是迷信也能摧毁爱情。

    总之由于以上种种原因,陆游的母亲算是铁了心要撤散这对苦命的鸳鸯,他首先找到陆游说起这事,苦口婆心地说出许多让他休妻的理由来,但不管怎样都遭到陆游严辞拒绝,她看不能说服自已的儿子,就把矛头转向唐婉,她很有心机,她先赞扬儿媳贤惠,说自已也很喜欢她,只是怪她们的命相不合,不适合作夫妻,劝她说如果你爱陆游,你就得为他幸福为他的前途和后祠着想,说这样下去你们两人都不会幸福,或许你放弃他重新找一个更理想的丈夫,于他于你都好。听到这些话,唐婉讶然失色,忧心如焚,她是一万个不愿意与陆游分离,抑制不住的悲哀让她潸然泪下,她恨自已的命薄,不能相夫,又不能生子,她怪自已无福,不能享有陆游无私的爱,也没能给陆家带来好运,尽管她万分不舍,但既然婆婆把话说破,她再也没有脸面呆在陆家了,因此她迫不得以地答应了离开陆游,让他重新去找回属于他自已的幸福,她只是一个苦命的人,她不配享有陆游的无私的爱情,她只是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她们今生无缘,说完这些她就凄然地走进房间关了门,一个人独自流泪。

    陆游的母亲见唐婉在她轮番的攻心术下,答应了离开陆游,就再找陆游作工作,并且告诉他唐婉已经亲口承诺愿意离开这个家,但陆游还是始终不同意休妻,见计划不成她就使出了杀手锏,说自已如何含辛絮苦地把他抚养大,如何呕心沥血送他读书教他做人,祖上所创下的基业是如何来之不易,本寄希望于他发扬家业,光耀门庭,他却是这样的不争气,沉迷女色,贪欢放浪,浑浑噩噩,不知进取,于今又要害得陆家断子绝孙,这样的不孝之子让他没有脸面活在世上,说到最后竟然以死相逼,说有她没有我,有我没她,你必须做出选择,可想而知,陆游是多么为难,他本是一个格守礼教,崇尚孝道的君子,从没有过忤逆长辈的行为,突然间要自已做出这样痛苦的选择,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的最大的难题,比考状元还难,一边是慈母之爱,一边是夫妻之情,遵母而弃妻,于心不忍,随妻而弃母,于理不合,他左右为难,不禁惨然涕下,最后迫不得以,加之本身的性格软弱,终于写了一纸休书,把恩爱的妻子给休掉了。对于一个弱女子来说,这在古代是一件很严厉的处罚,要招来世俗的白眼和众人的讥笑,没有人瞧得起,也很难找到配偶,有的选择孤零零的了此一生,有的干脆寻了短见,没脸活在世上,尽管唐婉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但还是无可奈何地离开了他,她恨命运的不公,她恨婆婆的无情,她也怨陆游的软弱,但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她竭力地掩饰痛苦,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匆匆地脚步蹒跚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这里留下了她最璀璨的笑容,留下她最宝贵的青春,这里留下她最幸福的故事,这里也留下她最凄厉的哀鸣,带着一颗破碎的心,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秋风中渐行渐远,消失在茫然的天际。

    二年后,唐婉冰冷的心渐渐回暖,重新找到了归宿,她的新任丈夫名字叫赵士诚,尽管她的心里一直忘不了陆游,尽管无人可以替代他在自已心中的地位,但是赵士诚的宽怀和大度还是深深地感动了她,她坦率的告诉赵士诚,她心里一直爱的人是陆游,既使在他的身边,她也还时常想起陆游,而他却能表示完全的理解和宽容,而且对她关怀备至,这让唐婉忧伤的心得到了慰藉。陆游也找了一个女人结婚了,谈不上感情,也没有家庭的幸福,只是麻木地遵从父母的意愿,完成人生的使命而已。

    命运就好比是一个喜欢恶作剧的顽童,一个不经意的瞬间会成就一段姻缘,一个偶然的相遇,会留下一生的期盼,一个无意识的回眸,会产生痛苦的思念。十年后一个春天,陆游与唐婉不期而遇,地点仍是沈园,这里注定要在他们的生命中扮演浓妆重彩一笔,他们的每一次相聚或分离都离不开这里,西湖的断桥因白娘子与许仙而扬名,这里因上演陆唐的爱情悲剧而留下凄婉的传说,比若这一次相遇,十年的时间,在人生的的旅程中是不短的时间,十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十年的时间可以让许多幸福淹流,许多痛苦淡忘,虽然唐婉和陆游并不能把彼此忘怀,过去的伤口已渐渐结痂,虽然不能完全摆脱痛苦,便也渐趋麻木,但是这一次的相遇,无异于让彼此的伤口裸露在寒风中,他们相顾无言,望着唐婉憔悴苍白的容颜,陆游心痛不已,止不住的怜惜,不顾唐婉的丈夫在场,前去问候唐婉,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好在唐婉的丈夫表现很大度和理解,默默地走开了,让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叙旧,尽管唐婉也曾经恨过她,但更多的是爱,这次的不期而遇,让她有一种晃若隔世的感觉,禁不住泪水潸然,两个人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咽,纵有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十年一别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泪水涟涟,无语话凄凉。一种难言的忧伤在空气中回荡,唐婉一边泪雨凄然,一边坐在石凳上拨动琴弦: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晓镜但愁云鬓改,夜呤应觉月光寒。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

    接着又弹了一曲: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苍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陆游听到这里哀哀长叹,一边说在你的面前我是一个罪人,我没有资格再奢谈爱情,是我亲手葬送我们的爱,毁了你的幸福,也毁了我的幸福,我知道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但我在暗夜里一个人时时忏悔,不知怎样才能赎我的罪过,唐婉宽慰他说;不能怪你,这些都是命,是我们命中不能做长久的夫妻。接着唐婉又弹了一曲梁祝。当初在他们相亲相爱的时候她也是弹的梁祝陆游当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动,这一次再听到这个曲子,陆游就有了许多感慨,心想他们两个人爱情和梁祝有多么相似,心底又是一阵痛。无尽的相思之苦,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化作内心的哀鸣,陆游抑止不住忧伤,挥笔在沈园的墙上写下一首词:

    红酥手,黄腾酒,满园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悒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不管曾经的爱是多么美好,过去的日子多么令人留恋,然而这一切都成过去,短暂的相聚之后,是更多的痛苦的煎熬,幸福一旦失去,就再也不可挽回,痛苦还将继续,岁月的风雨只会使彼此的容颜衰老,挥不去的是忧伤的记忆。尽管有多么不舍,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世界,他们之间已无形地拉起了不可逾越的屏障。

    不久唐婉怀着几分期盼,再次来到了沈园,但她再也没有看到心上人的身影,她怅然若失,望着墙上陆游写下的词,唤起心底的哀思,泪眼朦胧,提笔和他的词: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这首词是她的泣血之作,是对残酷现实的声讨,是对世俗人情的鞭挞,是痛诉她们爱情的艰难,是她人生忍辱负重的真实写照,字字血,声声悲,催人泪下,感人肺腑。她和陆游的词相互映衬,是她们爱的绝唱,流淌着凄美的弦音,留给后人无尽的哀思。

    唐婉写完那首词后不久郁郁而终,至死都念念不忘她的心上人,赵士诚听从唐婉的最后叮咛,匆匆忙忙地赶去转告陆游,希望他能来见上唐婉最后一面,但是一切都晚了,在陆游的嘶鸣中,一缕香魂悠悠不舍地飘离了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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