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世界上最长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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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你让我把你送来就是要送死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什么？亚度尼斯疯了，你也跟着疯了吗？”凯撒不满地怒吼。
它一直跟随安德烈将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来，送走的袍泽数不胜数。前一晚可能他们还在一起喝酒吃肉壮己方士气，第二天的大战后它带回的可能就是一具具热气还没散尽的尸体，那是它的战友，有些已经共处很多年。
所以凯撒很能理解裴洛蒂娜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的心情，它也曾经历过，很多次很多次。但这不是他们软弱放弃自己的理由。
“如果亚度尼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寄予厚望的宝贝女儿这样把命丢在了恶魔深渊，甚至即使你们见到了对方最后一面，对这样的结局他肯定也是很痛心的。”
对于凯撒的话，琼纳斯也表示认同。他觉得裴洛蒂娜是悲痛之下想不顾一切再见亚度尼斯一面，这样的做法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我不是去送死，我是要去救爸爸。即使龙神的馈赠对影魔的魂毒无效，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救爸爸——传说可以给精灵二次生命的精灵母树的种子。”
关于母树种子的这个传说，是维拉女王告诉裴洛蒂娜的。在第一次见面后，维拉又让尼禄来找了裴洛蒂娜两次，邀请她一同去女王的花园赏花吃瓜果。谈话间又聊起亚度尼斯，聊起精灵母树的种子，是裴洛蒂娜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的。
维拉只是说母树的种子真的很珍贵，精灵王的典籍中记载，在被精灵神选中的精灵的催动下，母树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神奇功能。比如使普通精灵一跃成为精神力大宗师，又或者像上届精灵王那样修炼没有瓶颈，飞快地提升境界。在秘典中，关于母树种子的记载并不多，而最珍贵的效用则是可以重新点燃精灵的生命活力。
“这就相当于起死回生了，当然并不是谁都可以激发母树种子。种子是我在亚度尼斯成年的时候交给他的，当时他没马上契约，说要靠自己的能力变强。现在他把种子给了你，你可要好好利用，不要浪费资源。机遇也是实力的一种，种子的能量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所以，爸爸也是可以接纳母树种子的对不对？”
“是的。”维拉说到这里，眼中神色就复杂了起来，“母树种子的传承其实并不公平，也不讲求绝对的机缘，它有关血脉。”
裴洛蒂娜被这个答案震撼到了。她想到上届精灵王，想到维拉女王，想到爸爸，想到自己，她也终于明白了维拉女王眼眸深深深处的隐痛。这其中，怕是有不少故事的。
重新坚强起来的裴洛蒂娜没把这些告诉琼纳斯和凯撒，她只说自己拥有可以给精灵二次生命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到恶魔深渊去找到爸爸，把本该属于他的母树种子还给他，救回他的命。
“我知道恶魔深渊是孕育恶魔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愿出世的大恶魔生活在那里，对实力低微的我来说充满危险，甚至是死亡威胁。但我不能因此就放弃爸爸！如果我进去后没找到爸爸就身亡，或者解了爸爸的魂毒却没能跟他一同出来，那么，大概就是命运了，我也不会再有遗憾和后悔。”
“我不同意。”琼纳斯冷着脸再次强调，“即使你有办法救亚度尼斯，现在也晚了。恶魔深渊那个地方，你进去就是送死，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良善之人，因着与裴洛蒂娜有过一段危难时救助的情谊，多年来又一直以朋友相交，互通信息，所以对她会格外宽容些。但现在裴洛蒂娜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让琼纳斯怒了起来，他气他珍视的裴洛蒂娜自己却不珍视自己，连最贵重的性命都要这样置之不顾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的。要进恶魔深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琼纳斯的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语气里大有你再执迷不悟我们就绝交的意味，让裴洛蒂娜抿紧了唇。
“琼纳斯，我只求你能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进去的。我知道进恶魔深渊除了要通过一段时空乱流区域，还要有魔主给的令牌才行，令牌是如何取得的？”
琼纳斯冷着脸不理裴洛蒂娜，让她喉头哽咽了下，沉了沉才开口。
“十年前我用龙神的馈赠治愈了濒死的你，你说要做我的靠山，许诺我的请求你都不会推辞拒绝。爸爸重伤期间得了你的庇护，我很感激你。现在我只求你回答我这个问题，从此你对我就再没有亏欠。这是我对于你这些年来照顾我的一点表示。”
裴洛蒂娜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那是她几年来为琼纳斯精心准备的许多礼物，就是想着哪天有机会见到他亲手交给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做了断绝关系的补偿。
琼纳斯倏地转过身盯住裴洛蒂娜，那浑身散发的冷气让她周身发寒。但她没有回避，坚定地回看过去，让琼纳斯冷笑一声。
“那么如你所愿。”琼纳斯拿过袋子随手丢到墙角，那里堆了一堆待处理的废弃物，显然他是准备把裴洛蒂娜给他的东西都丢掉了。
“亚度尼斯能拿到令牌，是我给他牵线找到了一位大人物，他用珍贵的宝物交换来的。这位大人物就是以人族之身在罪恶之城成名的威廉，住在第一骑士堡，就是城中纯白的那幢哥特式建筑，出去了你就能看到。”
琼纳斯毫无真诚地祝福裴洛蒂娜顺利进入骑士堡找那位大人物拿到令牌，之后就端起了茶杯，这就是无声地送客，不再欢迎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了。
“多谢。”
裴洛蒂娜最后对琼纳斯深鞠一躬，抱了抱凯撒的脖子，对于连累它一起被赶出去无声地表达了歉意，然后就带着凯撒离开了。
当房间重新安静下来，琼纳斯一动不动地静坐了很久。然后他站起身从角落处拿回裴洛蒂娜给他的储物袋，打开来一件件看裴洛蒂娜给他准备的礼物，看每份礼物上贴的纸条上写的物件的名称和来源。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稚嫩可爱的笔迹，感受着三言两语间表达出的喜悦和期待，琼纳斯更加沉默了。
另一边，回到街上的裴洛蒂娜只觉得看到相同的场景，却和之前的心情完全不同了。站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异城，她倍感孤单。
感受到她情绪的凯撒靠近她蹭蹭，低声安慰。
“小龙，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如果你一定要去恶魔深渊，我也跟你一起。”这就是把生命一起交付了。
裴洛蒂娜感动地湿了眼眸。她侧过身抱着凯撒的狼头，声音哽咽。
“谢谢你凯撒先生，不过我想通了，我不去恶魔深渊了。琼纳斯说得对，我进去了也是送死，爸爸如果知道了只会更伤心。而且对于威廉那样的大人物，我是没有一点机会能接触到的。我们在这里再待两天就回去，我只想再多看看爸爸最后待过的地方。”
“小龙，别哭。”凯撒不知再如何安慰，只得一直重复着，柔和的声音让裴洛蒂娜渐渐平静下来。
“真高兴认识你，凯撒先生。你是最善良最帅气的魔狼了。”
裴洛蒂娜抬起头，被泪水打湿的眼睛认真看着凯撒，仿佛是想把它永远记住。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哪怕下一个轮回，她不能再这样幸运的保留从前的记忆。
等到裴洛蒂娜找到地方住下，并且安排好这几天得意饮食，天已经快亮了。
“凯撒先生，城中狩猎不便，我就找了个临时的仆从为我们跑腿送饭、照料生活。这个储物袋里有你爱吃的肉干之类的小零食，休息好了你就打打牙祭。我先出去转悠转悠，看看罪恶之城都有哪些有历史渊源的地方，那里爸爸肯定都去过，我也要去看看。你先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用力抱抱吃过下了药的肉干后开始昏昏欲睡的魔狼凯撒，裴洛蒂娜最后深深看了它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了！
…………
站在第一骑士堡前面，裴洛蒂娜眼神坚定又明亮。
她没有贸然上去敲门，而是转身离开了这座显眼的白色建筑。
天微微亮的时候，第一骑士堡的门就打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黑发浓密、面无白须，被脂肪绷得紧紧的皮肤也弹性十足，行动间灵活矫健，看得出身体素质极佳。
张开双臂虚抱一下还未完全升起的太阳，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走下台阶，摇摇摆摆往集市上走去。每天去看看摊位上最新鲜的瓜果蔬菜是他常年的习惯了，这能让他不忘自己还是个人族，还在享受着正常的幸福生活。
街上的商贩们热情地跟中年男人打着招呼，正是因为男人的这份恋旧，才让城中的普通人族能有这样一份安宁的营生，所以他们对男人是感激不尽的，都希望男人到自家摊位多看看。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左看看、右转转，凭空变出一个菜篮来挎在手上，看到中意的菜就买下来，对新来商贩赠送的价格更贵的“添头”也笑眯眯地接受，让心有惴惴的商贩安下心来更加卖力地吆喝干活。一切都一如往常的样子，除了他的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裴洛蒂娜也拿着一个小篮子跟在男人身后买菜，男人买什么她就买什么，种类分量竟是都半点不差的，只是她就没有那好运气能得着商贩送的菜了。
“小姑娘，你跟着我是有事？”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回过身，饶有兴趣地打量裴洛蒂娜。
常有新到罪恶之城的人族遇到麻烦求到他身上，如果只是打个招呼的小事，他也不介意伸伸手给帮个忙，况且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裴洛蒂娜抱着精致的小竹篮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想看看威廉大人都买的什么菜，我跟着威廉大人买一样的那就准没错儿了！”
“哦？这是怎么说的？”威廉好奇了。
“因为威廉大人在《骑士信条》里一共写了二十三道菜，其中十八道都是主要依靠食材本身的味道烹饪出美味佳肴的。我按着威廉大人写的选材和烹饪方式来做，做出来的口味竟然和书里描述的分毫不差，所以威廉大人肯定是个很懂食材的人！”
裴洛蒂娜说的天真又认真。
这并不是她杜撰出来故意捧威廉的，而是在读的过程中发现的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威廉是个爱吃会吃的人。至于按着书里的说法真的去做菜什么的，那自然是没有了。
“你看过《骑士信条》？你觉得如何？”
威廉马上来了兴趣，有些激动地走到裴洛蒂娜身前，想跟她好好说说关于他的这本得意之作，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自传”。他的朋友们就没有一个认可他这本书的，下面的人又都是虚假的阿谀奉承，让他实在很缺少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这小姑娘能看出他会选食材，想来是真的认真读过的。
看着期待的威廉，裴洛蒂娜有些为难的皱皱眉，犹豫半响，还是开了口。
“威廉大人的《骑士信条》我确实是仔细拜读过，对于里面的很多内容也十分感兴趣，更加对有如此传奇人生的威廉大人您心生崇敬之情。只是有一点……”
说到这里，裴洛蒂娜停顿下来，似是不好继续说。
“是有哪里你觉得不好吗？没关系，你尽快说，我绝对不责怪你。”威廉大手一挥，给了裴洛蒂娜“免罪金牌”。他本来就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更不会因为别人对他提出意见而心生不满，威廉自认自己的心胸还是比较开阔的。
“威廉大人，那我就直说了。您写的故事都很精彩，但我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裴洛蒂娜一脸严肃，说的很认真。
“您写书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如果问世界上最长的路是什么，那么，一定是作者君的套路。”
“小龙，你让我把你送来就是要送死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什么？亚度尼斯疯了，你也跟着疯了吗？”凯撒不满地怒吼。
它一直跟随安德烈将军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来，送走的袍泽数不胜数。前一晚可能他们还在一起喝酒吃肉壮己方士气，第二天的大战后它带回的可能就是一具具热气还没散尽的尸体，那是它的战友，有些已经共处很多年。
所以凯撒很能理解裴洛蒂娜失去亲人的那种痛苦的心情，它也曾经历过，很多次很多次。但这不是他们软弱放弃自己的理由。
“如果亚度尼斯知道自己辛辛苦苦养大、寄予厚望的宝贝女儿这样把命丢在了恶魔深渊，甚至即使你们见到了对方最后一面，对这样的结局他肯定也是很痛心的。”
对于凯撒的话，琼纳斯也表示认同。他觉得裴洛蒂娜是悲痛之下想不顾一切再见亚度尼斯一面，这样的做法他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不，我不是去送死，我是要去救爸爸。即使龙神的馈赠对影魔的魂毒无效，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或许可以救爸爸——传说可以给精灵二次生命的精灵母树的种子。”
关于母树种子的这个传说，是维拉女王告诉裴洛蒂娜的。在第一次见面后，维拉又让尼禄来找了裴洛蒂娜两次，邀请她一同去女王的花园赏花吃瓜果。谈话间又聊起亚度尼斯，聊起精灵母树的种子，是裴洛蒂娜忍不住好奇问了出来的。
维拉只是说母树的种子真的很珍贵，精灵王的典籍中记载，在被精灵神选中的精灵的催动下，母树可以发挥出意想不到的神奇功能。比如使普通精灵一跃成为精神力大宗师，又或者像上届精灵王那样修炼没有瓶颈，飞快地提升境界。在秘典中，关于母树种子的记载并不多，而最珍贵的效用则是可以重新点燃精灵的生命活力。
“这就相当于起死回生了，当然并不是谁都可以激发母树种子。种子是我在亚度尼斯成年的时候交给他的，当时他没马上契约，说要靠自己的能力变强。现在他把种子给了你，你可要好好利用，不要浪费资源。机遇也是实力的一种，种子的能量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所以，爸爸也是可以接纳母树种子的对不对？”
“是的。”维拉说到这里，眼中神色就复杂了起来，“母树种子的传承其实并不公平，也不讲求绝对的机缘，它有关血脉。”
裴洛蒂娜被这个答案震撼到了。她想到上届精灵王，想到维拉女王，想到爸爸，想到自己，她也终于明白了维拉女王眼眸深深深处的隐痛。这其中，怕是有不少故事的。
重新坚强起来的裴洛蒂娜没把这些告诉琼纳斯和凯撒，她只说自己拥有可以给精灵二次生命的东西，所以她一定要到恶魔深渊去找到爸爸，把本该属于他的母树种子还给他，救回他的命。
“我知道恶魔深渊是孕育恶魔的地方，还有很多不愿出世的大恶魔生活在那里，对实力低微的我来说充满危险，甚至是死亡威胁。但我不能因此就放弃爸爸！如果我进去后没找到爸爸就身亡，或者解了爸爸的魂毒却没能跟他一同出来，那么，大概就是命运了，我也不会再有遗憾和后悔。”
“我不同意。”琼纳斯冷着脸再次强调，“即使你有办法救亚度尼斯，现在也晚了。恶魔深渊那个地方，你进去就是送死，不会有第二个结局。”
他本就不是好脾气的良善之人，因着与裴洛蒂娜有过一段危难时救助的情谊，多年来又一直以朋友相交，互通信息，所以对她会格外宽容些。但现在裴洛蒂娜一副不要命的样子让琼纳斯怒了起来，他气他珍视的裴洛蒂娜自己却不珍视自己，连最贵重的性命都要这样置之不顾了。
“随便你怎么想，我是绝对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的。要进恶魔深渊，就看你自己的本事吧。”
琼纳斯的这话说的已经很重了，语气里大有你再执迷不悟我们就绝交的意味，让裴洛蒂娜抿紧了唇。
“琼纳斯，我只求你能告诉我，我爸爸是怎么进去的。我知道进恶魔深渊除了要通过一段时空乱流区域，还要有魔主给的令牌才行，令牌是如何取得的？”
琼纳斯冷着脸不理裴洛蒂娜，让她喉头哽咽了下，沉了沉才开口。
“十年前我用龙神的馈赠治愈了濒死的你，你说要做我的靠山，许诺我的请求你都不会推辞拒绝。爸爸重伤期间得了你的庇护，我很感激你。现在我只求你回答我这个问题，从此你对我就再没有亏欠。这是我对于你这些年来照顾我的一点表示。”
裴洛蒂娜拿出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那是她几年来为琼纳斯精心准备的许多礼物，就是想着哪天有机会见到他亲手交给他，却不想在这个时候，当做了断绝关系的补偿。
琼纳斯倏地转过身盯住裴洛蒂娜，那浑身散发的冷气让她周身发寒。但她没有回避，坚定地回看过去，让琼纳斯冷笑一声。
“那么如你所愿。”琼纳斯拿过袋子随手丢到墙角，那里堆了一堆待处理的废弃物，显然他是准备把裴洛蒂娜给他的东西都丢掉了。
“亚度尼斯能拿到令牌，是我给他牵线找到了一位大人物，他用珍贵的宝物交换来的。这位大人物就是以人族之身在罪恶之城成名的威廉，住在第一骑士堡，就是城中纯白的那幢哥特式建筑，出去了你就能看到。”
琼纳斯毫无真诚地祝福裴洛蒂娜顺利进入骑士堡找那位大人物拿到令牌，之后就端起了茶杯，这就是无声地送客，不再欢迎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了。
“多谢。”
裴洛蒂娜最后对琼纳斯深鞠一躬，抱了抱凯撒的脖子，对于连累它一起被赶出去无声地表达了歉意，然后就带着凯撒离开了。
当房间重新安静下来，琼纳斯一动不动地静坐了很久。然后他站起身从角落处拿回裴洛蒂娜给他的储物袋，打开来一件件看裴洛蒂娜给他准备的礼物，看每份礼物上贴的纸条上写的物件的名称和来源。修长的手指抚上那稚嫩可爱的笔迹，感受着三言两语间表达出的喜悦和期待，琼纳斯更加沉默了。
另一边，回到街上的裴洛蒂娜只觉得看到相同的场景，却和之前的心情完全不同了。站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异城，她倍感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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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别难过，还有我陪着你。如果你一定要去恶魔深渊，我也跟你一起。”这就是把生命一起交付了。
裴洛蒂娜感动地湿了眼眸。她侧过身抱着凯撒的狼头，声音哽咽。
“谢谢你凯撒先生，不过我想通了，我不去恶魔深渊了。琼纳斯说得对，我进去了也是送死，爸爸如果知道了只会更伤心。而且对于威廉那样的大人物，我是没有一点机会能接触到的。我们在这里再待两天就回去，我只想再多看看爸爸最后待过的地方。”
“小龙，别哭。”凯撒不知再如何安慰，只得一直重复着，柔和的声音让裴洛蒂娜渐渐平静下来。
“真高兴认识你，凯撒先生。你是最善良最帅气的魔狼了。”
裴洛蒂娜抬起头，被泪水打湿的眼睛认真看着凯撒，仿佛是想把它永远记住。
“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的。”哪怕下一个轮回，她不能再这样幸运的保留从前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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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撒先生，城中狩猎不便，我就找了个临时的仆从为我们跑腿送饭、照料生活。这个储物袋里有你爱吃的肉干之类的小零食，休息好了你就打打牙祭。我先出去转悠转悠，看看罪恶之城都有哪些有历史渊源的地方，那里爸爸肯定都去过，我也要去看看。你先休息，吃饭的时候我就回来了。”
用力抱抱吃过下了药的肉干后开始昏昏欲睡的魔狼凯撒，裴洛蒂娜最后深深看了它一眼，推门走了出去。
接下来，就是她一个人的战斗了！
…………
站在第一骑士堡前面，裴洛蒂娜眼神坚定又明亮。
她没有贸然上去敲门，而是转身离开了这座显眼的白色建筑。
天微微亮的时候，第一骑士堡的门就打开了，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他已经不年轻了，但是黑发浓密、面无白须，被脂肪绷得紧紧的皮肤也弹性十足，行动间灵活矫健，看得出身体素质极佳。
张开双臂虚抱一下还未完全升起的太阳，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走下台阶，摇摇摆摆往集市上走去。每天去看看摊位上最新鲜的瓜果蔬菜是他常年的习惯了，这能让他不忘自己还是个人族，还在享受着正常的幸福生活。
街上的商贩们热情地跟中年男人打着招呼，正是因为男人的这份恋旧，才让城中的普通人族能有这样一份安宁的营生，所以他们对男人是感激不尽的，都希望男人到自家摊位多看看。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笑，左看看、右转转，凭空变出一个菜篮来挎在手上，看到中意的菜就买下来，对新来商贩赠送的价格更贵的“添头”也笑眯眯地接受，让心有惴惴的商贩安下心来更加卖力地吆喝干活。一切都一如往常的样子，除了他的身后多了一个小尾巴。
裴洛蒂娜也拿着一个小篮子跟在男人身后买菜，男人买什么她就买什么，种类分量竟是都半点不差的，只是她就没有那好运气能得着商贩送的菜了。
“小姑娘，你跟着我是有事？”
中年男人停下脚步回过身，饶有兴趣地打量裴洛蒂娜。
常有新到罪恶之城的人族遇到麻烦求到他身上，如果只是打个招呼的小事，他也不介意伸伸手给帮个忙，况且他现在心情还不错。
裴洛蒂娜抱着精致的小竹篮笑着摇摇头。
“我只是想看看威廉大人都买的什么菜，我跟着威廉大人买一样的那就准没错儿了！”
“哦？这是怎么说的？”威廉好奇了。
“因为威廉大人在《骑士信条》里一共写了二十三道菜，其中十八道都是主要依靠食材本身的味道烹饪出美味佳肴的。我按着威廉大人写的选材和烹饪方式来做，做出来的口味竟然和书里描述的分毫不差，所以威廉大人肯定是个很懂食材的人！”
裴洛蒂娜说的天真又认真。
这并不是她杜撰出来故意捧威廉的，而是在读的过程中发现的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威廉是个爱吃会吃的人。至于按着书里的说法真的去做菜什么的，那自然是没有了。
“你看过《骑士信条》？你觉得如何？”
威廉马上来了兴趣，有些激动地走到裴洛蒂娜身前，想跟她好好说说关于他的这本得意之作，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自传”。他的朋友们就没有一个认可他这本书的，下面的人又都是虚假的阿谀奉承，让他实在很缺少作者与读者之间的交流。这小姑娘能看出他会选食材，想来是真的认真读过的。
看着期待的威廉，裴洛蒂娜有些为难的皱皱眉，犹豫半响，还是开了口。
“威廉大人的《骑士信条》我确实是仔细拜读过，对于里面的很多内容也十分感兴趣，更加对有如此传奇人生的威廉大人您心生崇敬之情。只是有一点……”
说到这里，裴洛蒂娜停顿下来，似是不好继续说。
“是有哪里你觉得不好吗？没关系，你尽快说，我绝对不责怪你。”威廉大手一挥，给了裴洛蒂娜“免罪金牌”。他本来就不是讳疾忌医的人，更不会因为别人对他提出意见而心生不满，威廉自认自己的心胸还是比较开阔的。
“威廉大人，那我就直说了。您写的故事都很精彩，但我发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裴洛蒂娜一脸严肃，说的很认真。
“您写书的时候肯定不知道这样一句话——如果问世界上最长的路是什么，那么，一定是作者君的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