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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4章 杀猪或卖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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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3月15日，星期日。
高三的学生，两周可以回家一次，拿煎饼咸菜，以及换洗的衣服等。
不过姜齐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学生，学校对他也照顾。
只要不影响正常的学习，早自习和晚自习，王路对姜齐，都没有严格的要求。
听说姜齐要回家一趟，王路也没有多说什么。
姜齐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邮局。
花了一个小时的左右的时间，甚至接受了邮局工作人员的反复询问，这笔钱的来源之后，才取到了这笔钱。
崭新的第四套人民币，蓝色的壹佰元，足足二十张。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其实都是一笔巨款。
加上取款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取款的姜齐，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姜齐的人，是县城的一伙混混，在姜齐的老家，这种人叫做二流子。
二流子兄弟三个人为主，王大，王二和王三。
因为他们最早，十年前就穿皮鞋，那个时候县城穿皮鞋的人很少，所以三个人又分别有三个外号，大皮鞋二皮鞋和三皮鞋。
盯上姜齐的是三皮鞋，他无所事事，盯着邮局，就是想炒邮票。
九十年代，就有了一批买卖邮票为主的票友。
三皮鞋也算是一个不懂行的炒家，其实就是跟着专业的人混口饭吃。
看到姜齐，一个年轻人从邮局取了两千块钱，三皮鞋这眼睛就睁得老大。
和属下，一个外号叫做“一只耳”的人，互换了一下眼色，跟在了姜齐的后面。
姜齐骑着自行车，三皮鞋和一只耳，也骑着自行车，接下来他们就准备用最原始的碰瓷，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会有老赖啊…
在下一个路口，一只耳装作被姜齐的自行车碰到，然后一只耳就会要死要活，让姜齐赔偿。
至于赔偿的金额，肯定不会把两千块钱全部拿走，这样的话他们也怕姜齐拼命。
毕竟姜齐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身高一米八左右，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汉子。
三皮鞋的设想，就是敲诈姜齐三百块钱，这也相当于县城很多职工一个多月的工资。
只可惜，他们俩太嫩了，在姜齐面前，太嫩了，就是小巫见大巫。
姜齐取钱的时候，就看到了邮局门口的三皮鞋。
尤其邮局的人仿佛确认汇款单的真实性以及数额的时候，三皮鞋就在邮局里，那眼神，和西门庆看到潘金莲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出了邮局之后，姜齐忽然之间就加速了。
而且，姜齐加速之后，绿灯变成了红灯。
三皮鞋和一只耳，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守法，也想着闯红灯，一个劲的就向前跑。
但是那个时候县城的信号灯并不多，交警却不少。
十字路口，都是有交警站岗的，一个吹哨几人就乖乖的站在边上，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三皮鞋眼睁睁的看着姜齐越走越远，而且交警就盯着他们，所以也不敢闯红灯。
一直到红灯变成了绿灯，三皮鞋和一只耳，这才急忙过了十字路口，向着姜齐的方向而去。
不过，骑过了两个十字路口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姜齐的身影。
“走，去往东”三皮鞋狠狠的说道：
“取钱的时候，我听到，这个家伙的老家是东里方向的。
肯定是往东去了，我们快一点，一定追上这个家伙。”
殊不知，在临城西郊，去往西边的大路上，姜齐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看着越来越明显的春光。
刚才姜齐说是去东里，自然也是说给三皮鞋听得，姜齐的老家，在临城西南，距离临城十五公里左右。
是一个很小的小村庄。
姜齐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家里，姜齐的父母，在做着最后的心理斗争，这关系到他们家今后的走向，姜齐和姜楚的未来。
姜齐家里的老黄牛，足足有一千多斤，这头牛能卖一千多块钱，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齐得病的时候，能借到一千多块钱，除了姜齐的舅舅做人还比较厚道之外，乡里乡亲们也不担心，这笔钱要不回来。
毕竟一头黄牛加上一头猪，怎么也价值一千多块钱了。
一头猪，在九十年代，也能卖两百块钱左右。
“要不，把猪杀了吧”姜齐的妈妈说道：
“杀猪，你去镇上卖猪肉，能卖两百多块钱。
这头牛，等夏天，小齐考上大学再卖。”
上大学之前，今天还得指望这头牛运麦子，打麦子，种地。姜齐的妈妈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看姜齐的父亲。
“能省下差不多一百块钱，这套活要是找二叔的拖拉机，怎么也得小一百块钱呢”。
姜齐的父亲，沉默了一会：
“过年都没有杀猪，就是这头猪还不够日子。
按理说，这头猪再过两个月再杀，多卖不少钱呢，那时候收麦子，猪肉也好卖。
依我看，过两个月吧，倒时候，把猪一杀，卖了猪肉。
然后夏季农忙之后，再把黄牛卖了。
我想着，我也去城里打工去，他们说，我这样的劳力，进城的话一个月也能赚三百块钱呢，况且听说啊，有点地方还包饭呢。
比县城的老师赚的都多，就是累一点。
我去县城打工，秋收的时候，我要是能回来，就我们两个一起秋收。
如果我不回来的话，我在外面一个月能赚300块钱，你拿出200块钱来找人帮忙，也行，你说呢？”
看着丈夫，姜齐的母亲叹了口气：
“本来我也不反对你去城里打工，但是你刚刚生了一场病，吃饭什么的，如果不是我给你做饭的话，我可放心不下。
你说过两个月在杀猪，小齐和小楚，下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
现在是耕地的季节，家里化肥都没有了。
没有化肥的话，今年的地瓜还有黄烟，怎么可能有收成？
我算了一下，这化肥的钱，怎么也得十块钱。
小齐和小楚，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也得二十块钱吧。
这就是三十块钱。
这次，因为你生病的事情，答应给姜义三十块钱，还没给姜义的媳妇，已经来说了两次了，这样拖着对我们自己不好。
加上这三十块钱，就是六十块钱了。
家里还有十块钱，还差五十呢。
对了，五月还有一件大事呢。
得去看看我爸我妈，我爸的生日。
怎么也得花五块钱吧。
万一村里有点事，家里怎么不得有十块钱垫底？
别人家婚丧嫁娶，如果我们装作看不见的话，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姜齐的母亲其实是很着急的，这次欠钱不还村里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自己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姜齐的父亲，这个标准的沂蒙山汉子，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忍住眼角的泪水，说道：
“那就找村里的杀猪匠，把猪杀了吧”。
1992年3月15日，星期日。
高三的学生，两周可以回家一次，拿煎饼咸菜，以及换洗的衣服等。
不过姜齐也算是一个特殊的学生，学校对他也照顾。
只要不影响正常的学习，早自习和晚自习，王路对姜齐，都没有严格的要求。
听说姜齐要回家一趟，王路也没有多说什么。
姜齐在回家之前，去了一趟邮局。
花了一个小时的左右的时间，甚至接受了邮局工作人员的反复询问，这笔钱的来源之后，才取到了这笔钱。
崭新的第四套人民币，蓝色的壹佰元，足足二十张。
这对于任何人来说，其实都是一笔巨款。
加上取款的时间有些长，所以，取款的姜齐，就被人盯上了。
盯上姜齐的人，是县城的一伙混混，在姜齐的老家，这种人叫做二流子。
二流子兄弟三个人为主，王大，王二和王三。
因为他们最早，十年前就穿皮鞋，那个时候县城穿皮鞋的人很少，所以三个人又分别有三个外号，大皮鞋二皮鞋和三皮鞋。
盯上姜齐的是三皮鞋，他无所事事，盯着邮局，就是想炒邮票。
九十年代，就有了一批买卖邮票为主的票友。
三皮鞋也算是一个不懂行的炒家，其实就是跟着专业的人混口饭吃。
看到姜齐，一个年轻人从邮局取了两千块钱，三皮鞋这眼睛就睁得老大。
和属下，一个外号叫做“一只耳”的人，互换了一下眼色，跟在了姜齐的后面。
姜齐骑着自行车，三皮鞋和一只耳，也骑着自行车，接下来他们就准备用最原始的碰瓷，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都会有老赖啊…
在下一个路口，一只耳装作被姜齐的自行车碰到，然后一只耳就会要死要活，让姜齐赔偿。
至于赔偿的金额，肯定不会把两千块钱全部拿走，这样的话他们也怕姜齐拼命。
毕竟姜齐虽然只有十八岁，但是身高一米八左右，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汉子。
三皮鞋的设想，就是敲诈姜齐三百块钱，这也相当于县城很多职工一个多月的工资。
只可惜，他们俩太嫩了，在姜齐面前，太嫩了，就是小巫见大巫。
姜齐取钱的时候，就看到了邮局门口的三皮鞋。
尤其邮局的人仿佛确认汇款单的真实性以及数额的时候，三皮鞋就在邮局里，那眼神，和西门庆看到潘金莲是一模一样的。
所以出了邮局之后，姜齐忽然之间就加速了。
而且，姜齐加速之后，绿灯变成了红灯。
三皮鞋和一只耳，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不守法，也想着闯红灯，一个劲的就向前跑。
但是那个时候县城的信号灯并不多，交警却不少。
十字路口，都是有交警站岗的，一个吹哨几人就乖乖的站在边上，嘴里不停的嘀咕着。
三皮鞋眼睁睁的看着姜齐越走越远，而且交警就盯着他们，所以也不敢闯红灯。
一直到红灯变成了绿灯，三皮鞋和一只耳，这才急忙过了十字路口，向着姜齐的方向而去。
不过，骑过了两个十字路口之后，就完全失去了姜齐的身影。
“走，去往东”三皮鞋狠狠的说道：
“取钱的时候，我听到，这个家伙的老家是东里方向的。
肯定是往东去了，我们快一点，一定追上这个家伙。”
殊不知，在临城西郊，去往西边的大路上，姜齐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看着越来越明显的春光。
刚才姜齐说是去东里，自然也是说给三皮鞋听得，姜齐的老家，在临城西南，距离临城十五公里左右。
是一个很小的小村庄。
姜齐并不知道的是，就在家里，姜齐的父母，在做着最后的心理斗争，这关系到他们家今后的走向，姜齐和姜楚的未来。
姜齐家里的老黄牛，足足有一千多斤，这头牛能卖一千多块钱，也是没有问题的。
这也是为什么姜齐得病的时候，能借到一千多块钱，除了姜齐的舅舅做人还比较厚道之外，乡里乡亲们也不担心，这笔钱要不回来。
毕竟一头黄牛加上一头猪，怎么也价值一千多块钱了。
一头猪，在九十年代，也能卖两百块钱左右。
“要不，把猪杀了吧”姜齐的妈妈说道：
“杀猪，你去镇上卖猪肉，能卖两百多块钱。
这头牛，等夏天，小齐考上大学再卖。”
上大学之前，今天还得指望这头牛运麦子，打麦子，种地。姜齐的妈妈说到这停了下来看了看姜齐的父亲。
“能省下差不多一百块钱，这套活要是找二叔的拖拉机，怎么也得小一百块钱呢”。
姜齐的父亲，沉默了一会：
“过年都没有杀猪，就是这头猪还不够日子。
按理说，这头猪再过两个月再杀，多卖不少钱呢，那时候收麦子，猪肉也好卖。
依我看，过两个月吧，倒时候，把猪一杀，卖了猪肉。
然后夏季农忙之后，再把黄牛卖了。
我想着，我也去城里打工去，他们说，我这样的劳力，进城的话一个月也能赚三百块钱呢，况且听说啊，有点地方还包饭呢。
比县城的老师赚的都多，就是累一点。
我去县城打工，秋收的时候，我要是能回来，就我们两个一起秋收。
如果我不回来的话，我在外面一个月能赚300块钱，你拿出200块钱来找人帮忙，也行，你说呢？”
看着丈夫，姜齐的母亲叹了口气：
“本来我也不反对你去城里打工，但是你刚刚生了一场病，吃饭什么的，如果不是我给你做饭的话，我可放心不下。
你说过两个月在杀猪，小齐和小楚，下个月的生活费怎么办？
现在是耕地的季节，家里化肥都没有了。
没有化肥的话，今年的地瓜还有黄烟，怎么可能有收成？
我算了一下，这化肥的钱，怎么也得十块钱。
小齐和小楚，未来两个月的生活费，也得二十块钱吧。
这就是三十块钱。
这次，因为你生病的事情，答应给姜义三十块钱，还没给姜义的媳妇，已经来说了两次了，这样拖着对我们自己不好。
加上这三十块钱，就是六十块钱了。
家里还有十块钱，还差五十呢。
对了，五月还有一件大事呢。
得去看看我爸我妈，我爸的生日。
怎么也得花五块钱吧。
万一村里有点事，家里怎么不得有十块钱垫底？
别人家婚丧嫁娶，如果我们装作看不见的话，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姜齐的母亲其实是很着急的，这次欠钱不还村里人虽然没说什么，但是自己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姜齐的父亲，这个标准的沂蒙山汉子，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忍住眼角的泪水，说道：
“那就找村里的杀猪匠，把猪杀了吧”。